《咸鱼的自救攻略》 第一章 论撕逼你们全都是渣渣！ 生命是自己的，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就算是一潭死水，也要兴风作浪——楚垣夕。 2018年1月，小康生活总裁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实际上是个极大的多功能厅，但此时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楚垣夕一个人。人都被赶了出去，智能音箱也识趣的闭着嘴，楚垣夕像葛优一样瘫在沙发上，一身的骨头都没劲了，作思考人生状：自己这么努力到底图个什么？ 他刚刚中断一场激烈的撕逼。 因为国内股票市场不接受上市公司股份“同股不同权”的缘故，想在国内ipo就必须解决小康遗留的历史问题——双层股权结构，同股不同投票权（小贴士1）。 （作者按：章节末尾写了一些小贴士解释这些专有名词，不看也没关系哈哈。） 股改（小贴士2），一直都是这家成立不足两年的互联网新锐巨头中讳莫如深的话题。随着小康像火箭一样蹿升，距离楚垣夕制定的上市门槛越近，这个话题就越敏感。 为何讳莫如深？因为公司当初越饥渴，现在股改的阻力就越大，以至于，总裁搞不定投资者了，谁唠叨谁就是让总裁扎心。 说股改就必然要换股，投资人里不乏坚定和他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比如他的金主伯乐——郑德基金的袁敬袁苜兄妹。但也不乏目光短浅的，攥着手持优先股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权利，总想多吃多占，一个个狮子大开口，恨不得跳到月球上开换股条件，简直奇葩。 而持有普通股的呢？只接受以1:1的比例换成优先股，大家都是优先股，也就同股同权，皆大欢喜了。 他们稳坐钓鱼台，1:0.99的比例换股都不行。股改想缩老子的股？不存在的！ 对他们来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楚垣夕妥协了呢？实在不行就耗着呗，今年不上就明年，甚至于他们乐得小康晚一点上市，以如今的势头，晚一点估值会更高。 他们可不考虑晚一年上市会让小康生活损失多少潜在的机会，现在这样就挺好！ 当年香江交易所因为不接受同股不同权而错失阿里，后来把香江交易所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从侧面说明什么呢？说明阿里也没解决同股不同权的历史遗留问题，可见这问题真是贼难解决！现在轮到楚垣夕头疼了。 楚垣夕的头巨疼！因为双层股权结构使得他作为持股不高但投票权极重的总裁，公司普通的大事小情可以一言而决。但是，到了股改这一步，他并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清盘不合作的投资人，哪怕庞然大物郑德基金是他的一致行动人也不够。 这是创业初期留下的锅，只能他自己背。 小康是个重资产初创公司，2016年初成立，以便利店+共享单车两个现金粉碎机作为切入点获取大数据，先形成货币循环，进而靠骑行游戏和人工智能带动小区社交的使用场景，再依托做到极致的细分领域社交，像炸裂一样一举破开企鹅系的社交链壁垒，成为企鹅阿里都要警惕的挑战者。 现在的小康估值以千亿计，值钱就值在这里。 为了能在这条空旷的赛道上超速狂奔，公司初创期对现金自然极度饥渴。共享单车不用多说，模式化便利店在做起来之后是很赚钱的，但从零开始推广，烧钱简直烧海了！ 这就使得楚垣夕要钱不要命，经过几轮融资、对赌、激励（小贴士3），他自己的持股比例从始至终一直都在百分之十几晃荡，也造成小康的股权非常分散，投资人五花八门。 这种情况下，正是因为有了双层股权结构，才能保证他自己的投票权高于70%，从而牢牢控制着这家公司。 花团锦簇的时候，这非但不是缺点，反而是公司的亮点，楚垣夕和投资人们互相成全，还造就了国内互联网圈的一段佳话呢！ 佳话？佳泥煤的话！理想才能出佳话。到这件事之前，小康都很理想，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但今天，天使们摘下面具，楚垣夕不得不直面现实。 当初这口同股不同权的锅托着他飘上云端，现在反手就是一个扣杀，劈头盖脸。 两种投资者差点打起来，最终，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而楚垣夕也有自己的痛。 因为他始终坚持国内上市的目标，投资协议里是永远包含清盘方案的（小贴士4），他早就防着这一天。 清盘唯一需要的是钱。但，时也运也，小康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快过楚垣夕最理想的期待，快到让他筹集清盘资金的能力居然赶不上估值提升的速度，清盘方案彻底成为纸上空谈。 “渣渣！你们全都是渣渣！”他攥紧拳头，目光如炬。某个时刻，他真想直播一下今天的会，让还在路上的创业者们好好看看步子大了是如何扯到蛋的！ 这是个大数据+人工智能的时代，是创业者的天堂，但命运也在冥冥中偷偷标好了成功的价格。 在对公司有益的前提下，楚垣夕一向是为投资人考虑的，但现在他失控了。他没法平衡所有人的利益，除非牺牲他自己和管理层那点股权，那帮渣渣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特么这么费劲干什么？上市，上尼玛的市！我特么图个什么！” 其实他还有最后的办法完成清盘的，只要他肯质押股份给银行，那样银行家会踏破小康的门槛。但这是七伤拳，而小康毕竟崛起时间太短，内功不足以支持。清盘之后万一上市进程有任何闪失，甚至只要进程拖延超预期，他就从“天朝互联网一极”变成最大的笑柄了。 楚垣夕吼了一声，又颓然缩回沙发里。其实能怪谁呢？还不是他坚持在国内上市造成的？国内上市是他的理想，如果他松松口，半年前就赴港ipo了，反正vie结构在袁苜的坚持下要等双层股权的问题解决之后再拆。 这算是另一种理想和现实的碰撞了吧？上市可以让小康跨越式发展，可以实现很多现在无法推动的关键并购，可以让楚垣夕大踏步的实现理想。但现实就是一个泥潭，理想的清流注入到泥潭中，总有被污染的一天。 比如今天。 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小康总部地处帝都的黄金地段，窗外一面是夜路长龙，一面是万家灯火。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语之人无二三。在这个夜晚，他感到格外孤独，胸大腿长的床伴多的是，能听他倾诉之人并没有。 他干脆往沙发上一躺，打开抖音刷起来。 楚垣夕刷抖音很沉迷，国内的豆芽数以亿计，但像他这样把抖音爆款们的背景音一个个都给找出来听的，却相当罕见。 当然，这得益于他有总裁助理可使唤，识别背景音然后再对号入座这么糟心的工作他自己肯定是干不来的。那些可识别的还好，有些背景音乐片段靠辨音软件根本识别不出来，得求爷爷告奶奶人肉搜索。 从茶几上拿起助理小姐姐打印的新一期bg清单，楚垣夕瞄了一眼，好长！里面有一个还狠狠的标上了一个大大的红x，这是她表示自己真的尽力了。 楚垣夕都能想象得到小姐姐一脸diss的表情。 “嗯，只有一个没找到，辛苦辛苦……” 他深知这种人肉搜索心有多累，默默的给小姐姐点了个赞。 事实上小姐姐不是没有抗争过，不过她还舍不得为了这点事就辞职。但是嘛，谁都知道，楚垣夕这人“君子可欺以方”，所以小姐姐甚至当面质疑过他这董事长上班时间不务正业刷抖音！ 可惜，楚垣夕轻松的就怼了回去：抖音，它对你只是个消遣玩意儿（小姐姐：不是！我没有，我不玩），但对我来说是投资风口。如果没有随时随地了解最热风口在做什么的觉悟，那根本就没有成为一个巨头的器量。所以，我做的是正经事。 这个借口对小姐姐形成了10000点暴击。 楚垣夕，自从2014年辞掉原本的工作加入共享单车公司创业以来，两次押对潜在风口，四年里三掷千金，一路顺风满帆，到现在确实有资格自称一声互联网巨头。他既然决定不要脸了，小姐姐除了翻白眼表示我信你才怪，还能做什么呢？ 事实上楚垣夕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最热风口可以不投资，但不能不了解，这是基本功。 然后一来二去的，他就被抖音的贯耳魔音给洗脑了。 抖音，它可以让人短暂的忘却痛苦，可以让人瞬间注意力聚焦，里面藏着很深的学问。楚垣夕倒不希望用精神鸦片麻醉自己，但此时此刻，他确实需要短暂的逃避一下现实。 只是走到楚垣夕这份上，现实真不是那么好逃的。魔音虽然贯耳，但他的思维却绕不出来：“当初，要是没有这么急功近利该多好……要是今时今日世上没有小康，我重新建一个小康该多好……”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实际上他这一阵都很疲乏，跟投资人撕逼是第二消耗脑细胞的，仅次于跟合伙人撕逼。 他想就这么睡一会，然后，觉得自己突然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各种感觉渐渐变淡变轻，智能音箱里的声音也在变慢，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中了减速魔法一样，变得五音不全。 接着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变模糊，然后，感觉自己似乎在飘，一下，两下，意识也变模糊…… —————————— 看到一些读者大大反应说看了第一章不明觉厉，甚至看三遍没看懂，罪过罪过。 所以决定把一些金融方面的名词作成一些小贴士进行解释。与正文无关，您懂得这些知识可以直接略过，即使不懂也可以直接略过，并不影响阅读，就像后文写短视频的内容，那些抖音啊火山之类的您不懂也可以直接跳读一样啊哈哈。 小贴士1，双层股权结构：所谓双层股权，说的是企业持股人的两个权利，即投票权和分红权。 分红就是公司获利之后的分成，这是无论如何不可被剥夺的权利；而投票权代表着经营企业的权利，很多人进行财务投资时对这部分权利并不重视，但，企业的创始人必然会重视。 投票权不能控制在手的话，创始人很容易就会被剥夺经营企业的权利，甚至被赶出公司，比如乔布斯就因为没有重视这个权利而被苹果扫地出门。只是后来苹果经营不善又不得不把教主请回去。 因此，许多创业公司将这两种权利分开，在融资时规定投资者获得的股票种类，通常分为两类，一般被称为a类股和b类股，a类股的投票权是一，b类股的投票权是十，一票顶别人十票，但两种股的分红权一样。创始人手握b类股，即使投资者的股权较多，但投票权仍然控制在创始人手中。 本文中为避免阅读中混淆，将两类股称为“优先股”和“普通股”。实际上所谓优先股和普通股在股市中有特殊含义。 还有某些情况下，融资时规定投资者只享受分红权，投票权必须依约交给创始人的。 国内很多巨无霸公司实际上都是这种股权结构，比如不识妻美的持股在某东也只有百分之十几，投票权在70%；而阿里更极端，马爸爸持股仅占7%，但投票权极高，而且还双管齐下，同时依约占有某些投资人的投票权。 小贴士2，股改：所谓股改，就是改变企业股权形态的一种操作。在国内a股市场上，股改是个标志，过去老的上市公司是区分“流通股”和“非流通股”的，非流通股不能在市场中交易，通过股改，非流通股进行一定幅度的“缩股”，然后变更属性为流通股，可以上市交易。 至今a股市场上仍有未进行股改的上市公司，名称以s打头，例如s佳通。未股改通常的原因就是两种股东无法达成一致，缩股数量不能通过所致。 本章所述股改，也是企业为了在a股市场上市而进行的一种调整。a股市场不允许具有双层股权结构的公司上市，如此，一家公司如果是这种结构，就需要持股的各方进行协商，各方达成一致之后，将投票权的差别取消，也就是说都换成同一类股，这样才允许申报ipo。此时需要创始人的一些智慧和实力，有时也需要忍让，承担一些牺牲和损失。 本文中所述，即持有a类股的投资者不接受缩股。而持有b类股的，投票权大，也不接受无条件平权，所以双方利益严重对立。 小贴士3，融资、对赌、激励和估值：这些都是企业发展过程中必须的步骤。融资就是企业需要钱了，又不想贷款，怎么办？找投资人注资。注资时需要首先为企业当前值多少钱进行一轮撕逼，投资人和企业达成一致之后，由投资人按照当前估值按比例进行融资。 举例来说，一个企业当前估值是一亿，本轮融资五千万，就是说投资人需要拿出五千万人民币的真金白银来注入这家企业。而后，这家公司的估值就变成了一亿五千万（一亿初值+五千万现金），投资人占有公司股权的比例是融资后的33.33%。 对赌是融资过程中投资人和企业经营者进行的博弈，约定在融资之后的某个时间企业需要达到某种业绩指标，这个指标可以是盈利，也是可以是估值，也可以是是否上市等等，总之是个条件。 如果企业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完成对赌条件，那么企业经营者要赔给投资者一些东西，比如多少股权或者多少现金；反过来如果完成了对赌，投资人需要奖励企业经营者一些东西。 激励是企业经营过程中为了刺激员工、管理层或创始人而出台的奖励方案，和对赌类似，在某个时间完成某个条件之后，激励对象会依约获得某些奖励，通常是期权。激励和对赌不同的地方是没有完成也不会依约受罚。 小贴士4，清盘：前面说了，在进行股改时需要创始人的一些智慧，有经验的创始人会在融资时直接把这种智慧体现在对投资者的合约中，即当我拿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可以依约直接收回你的股权。这种东西通常是现金，可以是直接约定数目，也可以是按照当前估值进行计算。 投资人如果觉得这个条件合适，仍然会投资，清盘属于先小人后君子，是很常见的条款。 本书主角楚垣夕不敢用的七伤拳就是，拿自己的股权去银行质押换现金，拿现金清盘不合作的中小投资人。 第二章 又疯了一个？ 屁股下面暖洋洋的，还在动，这是？按摩椅？这么硬？卧槽这么lo的按摩椅？ 楚垣夕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主要是这么lo的按摩椅他已经好几年没接触过了，很奇怪又有点温馨的感觉。但身体居然不听使唤？ 紧接着，有一股庞大的声音在脑子里晃荡，大音希声，反而什么都分辨不出！他勉强睁开眼，顿时，产生一个错觉——我被绑架了？ 这是个半新不旧的走廊拐角，远处亮着灯而附近一片昏暗，前面摆着一堆帐篷，他躺在一张按摩椅上，旁边还有一张按摩床。这当然不是小康的办公室，也绝不是医院之类的地方，假设他的意识出现断片，醒过来时出现在医院或者救护车里都算正常，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下？ 这环境他略微感觉有点眼熟，然后脑子里一疼，那股庞大而奇怪的声音似乎化作信息的洪流一样，刷刷刷的在他脑子里烙印下一些什么。 一阵脚步声自远及近，楚垣夕有点紧张。他脑袋里翻浆一样，根本没法思考，但直觉感到自己好像也不是被绑架了？虽然身体确实有些异常。 “卧槽，楚哥，你都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享受够？屁股都磨烂了吧？” 耳中传来一个略带不满的、即陌生又耳熟的声音，楚垣夕怔了半晌才恢复反应，同时想起这个声音属于谁，不可思议的说：“你是……杨健纲？” “是啊，咱都两个小时没见了，您居然还认得小的？”这个叫杨健纲的，长的本来就很诙谐，这时居然抱拳拱手，一脸荣幸的欠揍表情，露出胳臂上一个醒目的“ados”山寨商标来。 真是久远的回忆！杨健纲，是鹏飞科技的一个老策划，入职时间比楚垣夕到这家公司来做产品经理还早几个月，一身山寨货不穿烂了绝对不换，自从2014年楚垣夕从鹏飞科技离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今天这是……等下！ 忽然，楚垣夕倍感惊恐，像见鬼一样看着杨健纲！就在这一刻，随着脑海中奇怪的信息流融合完毕，诡异的声音消失了，他不但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大脑也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就像是突然解除点穴状态一样，反射神经先于大脑向身体发出信号，后背屁股腿一起用劲，然而用力过猛，“蹭”的一下直上直下蹿了起来，吓得对面的杨健纲往后一趔趄。 楚垣夕扶着按摩床站稳，立刻狠狠掐了大腿一下，然后一咧嘴，剧痛！ 杨健纲莫名其妙，而且有点害怕了，悄悄离楚垣夕远了一点点。不就轮流使个按摩椅，至于的么？这大晚上的是要闹哪样？最近听公司里边疯传楚垣夕的压力有点大，似乎有人准备把一口大大的锅甩给他，这是要出事？ 只见楚垣夕魂不守舍的盯着他，问：“你还在这傻逼公司工作呢？” “你不是也一样么——” 我擦！ 杨健纲说着就感到局势相当不妙！ 为啥？2016年的时候鹏飞科技就疯过一个员工，同样也是产品经理，事情闹的挺大，在圈子里狠狠刷了回屏。 杨健纲跟那个人不熟，听说是搭讪美女被鄙视了之后突然向公司讨要七百万的游戏分红，还@了一堆游戏圈大佬来给他站台，弄得许多大佬一脸懵逼。但这都是听说，不在一个项目组，具体怎么回事他还真不清楚。 但是他跟楚垣夕熟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别人也就算了，楚垣夕这种百炼成钢的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而楚垣夕顾不上杨健纲。他脑海里诡异的记忆纵横错乱，两股似是而非的经历在交融。 “哎我好像不用按摩了，楚哥你接着按，多休息，多注意保重龙体要紧。”杨健纲看楚垣夕像是着魔了，说完赶紧一扭头就跑了，把楚垣夕一个人留在这个昏黑的角落里。 楚垣夕干脆躺在按摩床上，盯着天花板，好像能透过天花板看到什么一样。旁边的按摩椅还在动，发出低沉的咕隆音。半晌，他掏出手机一看，2018年1月8日晚8点，时间是对的。 关上手机，拐角昏暗的光线里，黑黑的手机屏上，映出他的脸来，邋遢，胡子拉碴，但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对。甚至，感觉头发更浓密了，发际线也更健康？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 脑浆渐渐稳定下来，里边，有两段截然不同的历史，演绎天差地别的人生。 如果人类真的拥有修仙小说里的“识海”，现在他的识海中应该像太极图一样黑白分明，两段神识贴身盘旋着吧？ 融合后的记忆在2014年出现分叉，分叉之前完全一样，但到了这个节点上，一道走向离职创业，而另一道并没有。 另一道记忆中，这里是鹏飞科技的员工休息区，他是鹏飞的老员工，当了五年的产品经理，大部分时间带手机游戏，现在带一个社交app项目。 鹏飞科技是个做手机游戏和社交的公司，他2013年入职，这是两段记忆中相同的，但没在2014年离职，当然也没人在2016年找他创业。这四年，他就蜷伏在这家公司里，能力眼界都没什么大的提升，人脉也没什么拓展，除了多认识了一些有钱的玩家之外，就是没日没夜的当牛做马，一轮又一轮的重复劳动。 一句话来概括——这是一段it加班狗的咸鱼人生。可惜了，时间大把的浪费在这么垃圾的公司里。融合了两段记忆后的楚垣夕，有原世界中超高的眼界，自然明白这个公司的种种套路是多么恶心，立刻被他扫进最垃圾的公司行列里。 任何一个员工在某个公司待五年都会有无数槽点，就算谷歌苹果也不可能免俗，但这公司让楚垣夕厌恶的原因实在能找出太多了！ 他又按开手机，搜索“小康生活”。 擦！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小康生活的标准是什么？” 满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这是什么狗屁？小康生活哪里去了？我的四亿用户呢？我遍布20个省的加盟店呢？我票房40多亿的电影呢？那么大的平模后宫团呢？今天晚上该翻谁的牌子了？ 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笑起来，笑得很浪。杨健纲还没走远，吓得打了个哆嗦。 尼玛难道只是我做的一场春秋大梦？难道那么多创业经历都是梦里意淫出来的？楚垣夕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他的身体像定格一样静止住。不对！不可能是做梦！他忽然想到，就算真是大梦一场，这梦也得是在2014年做，在记忆分叉之前做，对不？可现在的时间是2018！ 做梦，除非是变成植物人了，否则无论梦里度过多久，睁开眼顶多也就过去一天，怎么可能过了四年？这段人生再咸鱼，那也是真实的人生啊，上班下班吃饭撩妹，难道咸鱼梦游混过了四年？根本不可能！ 对！一个人就算在2014年做了场璀璨的梦，梦境中演化到2018，他醒过来也只能还是2014年，根本不可能一觉醒来时间线向后走了4年，然后还能得到这4年里的真实经历？ 那就是说？ 楚垣夕的心咚咚直跳，那就是说融合到他脑子里的，并不是他的经历，只是一段真实无比的记忆！这段劈叉的咸鱼记忆不是经历，楚垣夕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经历过这段咸鱼人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漫无目的的点开微信，一大堆陌生又熟悉的群在冒动着。 某个群中有人做了个分享，楚垣夕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只见分享中的公众号推文标题上写着：2018年的第一周总结——聪哥撒币，张铭撒币，红衣教主撒币…… 第三章 投资人说话都超好听，我超喜欢他们的 这段分享说的是聪哥家潘达直播的“冲顶大会”、张铭头条系直播的“百万英雄”和红衣教主家胡椒直播的“百万赢家”，“撒币”说的是他们都开始做直播答题，给观众撒钱。 楚垣夕也不记得是谁首创了直播答题这个玩法，简单、粗暴、非常有效率，颠覆了原本的直播生态。 这个玩法把直播和知识分享做了巧妙的捏合，一般规则是直播主持人出十二道题，并设立高额奖金，然后主持人在镜头前念题时观众的直播界面上就弹出选项来，限10秒内做出选择，答对的存活，答错的淘汰，但可以使用复活卡复活。 最终，活到最后的所有人平分这笔奖金，有的时候总奖金额高达三五百万块钱一场，吸引力不可谓不高。 观众可以赢现金，能提现。这就了不得了，依靠高额现金的刺激，观众自然疯狂的寻求复活卡，而快速得到复活卡的办法就是分享给别人，也就是为app拉新。 关键是这个分享理直气壮，因为别人点了你的分享，可能挣到钱。 因此直播答题瞬间裂变，小投入大产出，带来的流量让人非常非常眼红。 楚垣夕当然知道直播答题，甚至小康生活app上也跟风做了几波直播答题，功能开发非常简单。不过实际效果欠佳，流量来了又走，根本留不住，跟人家专业做直播的确实没法比，跟了几波就没再折腾。 问题是，直播答题爆红不是去年7月的事情吗？到8月中就基本凉了啊！楚垣夕清楚记得当初看过的文案是：2017年中总结——聪哥撒币，张铭撒币，红衣教主撒币…… 这什么情况？怎么过半年又来一遍？ 不对！楚垣夕遽然抬头！ 新融合的咸鱼记忆里边，去年7月根本没有任何直播答题，完全、一丝一毫、半点也没有！ 他赶紧打开浏览器搜索直播答题，越看越呆，直播答题，居然才刚刚开始？ 怎么可能？是我错了还是世界错了？ 除非……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楚垣夕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平行世界，穿越？！” 无比荒谬，无比真实。 …………………………………… 鹏飞的办公环境还算清洁，偌大的公司里纤尘不染，这都是公司高层对卫生的要求，这份认真的劲要是用在琢磨产品上，公司也不会半死不活的。 从休息区走回办公区，又按照咸鱼记忆找到工位，楚垣夕看了一眼堆的乱糟糟的办公桌，心说还真是老夫多年前的风格，应该没错了，是咸鱼本鱼。 工作区人声嘈杂，无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形成一股特殊的韵律，这是楚垣夕极为陌生的场景，又极为熟悉。再次搜索了一下咸鱼的记忆，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了。 可惜时间线没有丝毫的倒流，不是重生！ 事情委实不可思议，他的心绪难免有些恍惚，而且有些气恼，穿越都穿了，还是穿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不干脆重生呢？重生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多好？哪怕重生到半年前也好啊！ 重生到半年前，就能赶上这波直播答题的风口，迅速创业做起一个直播app来，然后烧钱蹭流量，可以蹭到海量用户，这红利虽然只能蹭一个多月，但也不要太开心！ 什么？你问创业烧的钱从哪来？投资人啊！投资人说话都超好听，我超喜欢他们的。 可惜可惜……白瞎了看了那么多都市重生的小说。 正在楚垣夕慢吞吞的往回走的时候，社交app的项目经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把几张纸卷成卷递过来，说：“你跑哪去了？这有个用户反馈，你不在我替你收了。” 楚垣夕接过单子看都不看扔在桌上，说：“麻烦你现在就给我做个功能，特简单。最好今晚就能跑。” 虽然这傻逼公司的工作他明天肯定辞掉，但是做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他绝不会因为明天离职而怠慢今天的工作，那样不但是对自己，也是对同事的不尊重。 “什么功能？” “设备收集功能。在服务器上统计用户登录时间、创建账号的时间，和设备型号，要具体型号。” “可以，半个小时。不过……”项目经理本身就是后端程序猿出身，做这个很快，他困惑的挠挠头：“你要这功能干嘛？” “跟人撕逼用。”楚垣夕已经继承了这个世界的咸鱼记忆，当即轻笑一声，“今天夜里就开始收集数据。” “卧槽，我写完传到服务器上。”项目经理听出楚垣夕语气不善，没多问。 “要能把结果导出到表格打印，别忘了。” 这应该是楚垣夕送给鹏飞科技的最后一个礼物。 理论上，一个项目中的项目经理和产品经理一个管研发一个管运营推广做收入，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但这个世界的楚垣夕是鹏飞科技的老产经了，这条咸鱼在工作中还是很自信的，所以别看项目经理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对他是言听计从。 很快，杨健纲从旁边路过，看到楚垣夕安静的坐在工位上一切ok，顿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得楚垣夕有点好笑。虽然这厮当时吓得逃跑，看起来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枉同事多年。 说起来这人也是个传奇，他对于花钱这件事有着绝对的追求，比如说吃饭一定要找公司附近最具性价比的饭店。据说这些年被他吃躺下的饭店都有十多家了，到后来凡是被他盯上的餐馆就跟上了死亡名单一样，很多同事都迫不及待的去瞻仰一下，以免过几天倒闭了去不成。 已经晚上八点多，但鹏飞的工位上人头涌动，几乎保持全勤，研发部门全员“自愿加班”是这个公司的常态。可惜啊，这公司虽然垃圾，但是员工都很不错，是一群被垃圾公司耽误的棒小伙儿。楚垣夕继承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和情感，明天就离职，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接下来的时间楚垣夕也不打算做什么了，瘫在工位上发呆，其实是在默默的梳理这个世界的记忆。两个世界非常相似，但又有着细节上的差异，不梳理是不行的，很快熬完“自愿加班”的时间。 累死累活一天的程序猿们立刻作鸟兽散，楚垣夕要求的代码也上传服务器开始收集数据。他看了眼没问题，于是很正常的排队打卡下班，很正常的走回家。他是帝都土著，当初跳槽到鹏飞科技主要就是因为这家公司离家近。 只是等到进了门，楚垣夕立马变了个人，迅速的扑向电脑，打开网页狂搜！ 这个家简直就是废宅的标配，东西摆的很有韵律，符合五行八卦的原理，外人一看就头大，但自己想找什么都得心应手，唯独害怕爸妈来了给你收拾干净。 说来丧气，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如此之废，生生的活成一个大龄剩男？这怎么行？必须挽救这条咸鱼的人生！他迫切的需要知道很多事情，一些咸鱼从来不会关注的新闻。 看了一会，他长出一口气。这口气并没松下来，但是顺溜多了。 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有人玩过共享单车+便利店+小区社交这套组合拳，但是，已经有人在做共享单车+便利店了。换而言之，机会还有，但是时不我待！ 可是现在就想马上重操旧业肯定是不行的，白手起家的创业者玩不起小康那一套。 玩小康，需要大把的烧钱，得有人肯出钱让他烧才行。原世界中他在共享单车初创公司做了两年coo，有耀眼的资历，结交到丰厚的人脉，一个唾沫一个丁，完成过艰难的承诺，牺牲过自己的重大利益。 所以郑德基金才肯信任他，拉他出来创业的时候才会摆出把钱往水里扔的架势，现金多到发烫，随便他怎么烧。 而这正是现在的他缺乏的，现在他是三无人士，没资历、没人脉、没信用。 要知道，小康初创时的股权结构里他就只占百分之十几。不是郑德不想多给他，实在是没法给，天使轮中已经给他的个人价值估值一个亿了，已经高的突破天际，但天使轮就要融资4.5亿才够启动的。所以只能靠对赌激励来增加他未来的股权。 换成咸鱼状的楚垣夕？不存在的！投资人必备技能就是防忽悠，就算他把商业逻辑讲得再透都没用，没人会拿出几个亿来给一个三无人士烧着玩。投资人就算认可了他的想法，也会请个靠谱的人来做，把他甩到旁边去。这无关人品，而是对资金负责。 谁让这条咸鱼把时间都活在狗身上了呢？ 现在加入一家共享单车公司，复制原世界的路径？楚垣夕很抱歉的发现一样行不通。 现在不是2014年，市场环境和投融资环境都完全不一样！虽说这个世界因为没有自己的出现使得共享单车领域单调乏味，就会烧钱补贴用户，统统都是菜鸡，但是市场已经固化了。再说自己进哪家？从什么岗位干起？ 当年他可是懵懵懂懂的进入，懵懵懂懂的踩中潜在风口，这才乘时而起。现在，风口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庸庸碌碌过一生？庸碌是不可能庸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庸碌，正常工作又不会，只好创业，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投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创业的。 第四章 逆风起局也能把猪吹上天 楚垣夕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和困境，他在原世界掌握了一套很猛的屠龙剑法，几乎是见龙就杀，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中他还在泥坑里打滚，而龙在天上飞，别说屠龙，连龙的毛都摸不到。 想要走出困境，只需要摸到一条龙就够了，问题是身高不够，怎么摸？ 这个问题可以先搁置，还有一个更需要想明白的东西——两个世界为什么会不一样？他隐隐感到这才是关键。 随着刷过的网页越来越多，楚垣夕开始发呆，一个十分荒谬的答案出现在他脑海中，那就是，似乎可能也许大概，两个世界呈现出细节上的不同，原因正是他？ 原本的世界中，因为他的出现，天朝互联网的走向在这四年中和这个世界出现了细微的不同！在原世界里他就是被风口吹上天的猪，而且越吹越重，最后重到东哥那个当量，还独占一个领域，怎么可能没影响？ 就好比如果没有出现京东、摩拜，那互联网的发展史都会不一样。他也一样，在原先的世界影响过很多投资的流向，而这个世界中楚垣夕只是个平凡的人名。 因此，虽然时间都是2018年1月，但两个世界的情形有异，原世界的进程在某些领域快，而在另外一些领域慢，也就不足为奇了。 比如直播答题就是这样。 就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有什么原世界提前上演过的大事？直播答题马上会火，然后呢？然后就会被国家光速叫停……也就是说想搭直播答题的顺风车是肯定不赶趟了，自己完美错过。这比抢红包错过好几亿还让人心疼…… 顺着这个思路，直播答题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直播答题的火爆带动火山小视频炸裂式传播算不算？ 南抖音北快手，后来加塞儿的火山口，天朝短视频的风口突然就吹了过来。火山因为赤裸裸的短视频赚钱规则，和直播答题的撒币相得益彰，在这个短暂的瞬间，甚至比抖音还要火爆。 火山火到什么程度？连广场舞大妈和公交车老太太都玩，而且互相安利，吸引力无穷大，然后它们三个就被国家给集体整改了。 原世界中直播答题的风吹动直播平台，也捎上了直播的近亲短视频。从直播答题风起云涌到短视频惨遭国家整改，咔嚓一刀下来一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换言之红利期满打满算四个月，再多了不敢说，毕竟两个世界是不同的！ 再然后呢？再然后就是抖音强势崛起，瞬间矮化了快手，而火山沉寂，被头条系转型成直播平台。 不过快手app自从华哥敢拿企鹅的投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个结局，不被抖音秒也会被微视给秒掉，总是要从江湖老大的位子上退下来的，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抖音在之后的日子里如日中天，给天朝互联网树立起一根长长的标杆，也让曾经看不起它的企鹅和快手跌碎一地眼镜。 要知道，作为复制之王的企鹅，一年前对抖音的态度可是连复制都懒得复制一下下，后来却忙不迭的推出抖音的像素级复刻版本微视app，至于脸，当然不存在的。 不枉楚垣夕当了几个月的豆芽，一段去年刚刚经历过的原世界小历史在他脑海中回放着，如果没有意外，也即将在这个世界中重演。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利用火山和抖音的异军突起？投资它们然后快进快出，赶在国家下手之前抛掉赚差价？醒醒吧，头条不是上市公司，就算有人突然出让股权，也不会卖给自己，就算卖，自己也没钱！ 没钱，冷冰冰的两个字是如此的扎心…… 选择大于努力，但现在的条件，其实没的选。创业，从来都是10%的项目拿走90%的投资，他的创业项目不可能是那10%，所以，必须以逆风开局，没钱没人！ 想实现阶级跨越，最高效的方式就是踏中潜在风口，然后深入扎进去。无论起点多么低，只要扎的足够用心，在风吹来之前完成必须的积累，猪也可以上天。 但是自己在原世界中之所以能踏中潜在风口，不是靠着对市场入微的观察也不是靠着俯视行业的前瞻性，而是撞大运，赶上了，正好赶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 那四年纸醉金迷，本事确实长了不少，但都集中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最多跨界玩了一下影视，那也不是完全跨界，他订制的影视项目是和小康的发展息息相关的。 因此要说本行业的前瞻性么，还有那么点，对市场潜在风口的研究就根本谈不上了。现在你问楚垣夕这个世界潜在的风口是什么，有哪个行业看起来没谱，但一两年后会被资本逐臭？对不起，这个连企鹅阿里都是猜测，他们要是知道，早就用投资淹没这个领域了。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长期风口，虽然风已经刮起来了，但现在进入还来得及的。 什么是长期风口？机器人、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车联网、区块链，这几个当红行业楚垣夕都想进去，但是抱歉臣妾做不到啊！ 再想想，还有什么？思路已经渐渐清晰，剩下的就是怎么做的问题了。 楚垣夕吐出一口长长的吐息，脑子为之一轻，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抖音。 这是他在原世界中养成的习惯，靠刷抖音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后，抖音首页打开，一首巨提气的雷鬼电音《panaa》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又是好久远的记忆！panaa，这是罗马尼亚歌手atteo的神作，在国内有个接地气的名字叫做《c哩c哩》，魔音贯耳里它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通过短视频响彻大江南北。 楚垣夕记得这歌还被评为抖音2017年十大神曲第一名，横扫之势一时无两，他被抖音圈粉就是那个时候的事，这首贯耳魔音也有很大功劳，印象非常深刻。 不过这是2017年中流行的，抖音上边潮流变化的贼快，神曲都是神在火爆程度上，流行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楚垣夕已经小半年没听过了，乍一听还是这么贯耳，很亲切。 他往上划了一下，下一首，音乐一传出来楚垣夕当时就愣了，《heartbeat》？ 这是挪威双胞胎正太arcus和artinus原唱的歌，经过电音混编之后原本轻快舒缓的曲调变得更有节奏感，特别符合抖音的特性。这歌最好听的还是一开头的前奏，没开腔的那十来秒，韵律惊人，尽显音乐的魅力，没有巴拿马那么火，勉强也算神曲之一。 楚垣夕是个沉迷型豆芽，几乎每首神曲都让助理小姐姐找过原作，对这些神曲如数家珍。只是，这也是半年前开始流行的歌？现在流行复古？ 再划一下，《tie》？ 卧槽！这是美国音乐制作人kj把摩根弗里曼的演讲词融合到bg中创作的一首曲子，神来之笔的一句ake ore tie超有气质，能让人通过音乐感到一种悲伤中的乐观，乐观中的沉着，同样让人印象深刻。 然鹅，它也是半年前火起来的，跟上面那俩哥们前后脚…… 这什么情况？ 一道闪电从楚垣夕的眼中划过，半年前，是原世界的半年前，不是这个世界！时间差！ 第五章 金手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原世界半年前火爆的神作，在这个世界现在才刚刚流行起来？楚垣夕立刻打开百度搜索index.bau.，果不其然！这些神作的搜索曲线一直是低平的，刚刚龙抬头！ 再想想直播答题也比原世界晚半年，那岂不是说…… 岂不是说，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并不是完全一致的。时间一样，但有些他知道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中还没发生，或者正在发生？ 他连忙再次开始百度，果然，有些事情的时间点和原世界中一样，但有一些不一样，有的发生早了，也有的是他在原世界中根本没听说过的，说明两个世界中发生的事情有的提前，有的错后？ 别的不管，就以抖音来看，岂不是说，原世界中2017年下半年火遍天下的那一大串神曲在这个世界还没被人发现？ 他随便搜了几个神曲，dura、纸短情长、9277、拍灰舞，果然，百度的index搜索曲线不会骗人，一个都没！《空空如也》的搜索也才刚刚抬头，时间点和原世界的半年之前完全吻合。 卧槽，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么？楚垣夕狠狠一拍大腿，长期风口里，还有一个叫做“粉丝经济”的啊！ 高大上的干不了，以他现在的条件能看到希望的其实只有粉丝经济。粉丝经济对人力和财力的需求最小，也是当代咸鱼单打独斗翻身的最佳出路。有了这根金手指，到抖音火山上吸粉还不是予取予求？ 既然已经决定在泥塘中打滚……对！自媒体，这是自己原世界中没有机会玩的lo逼产业，没想到我互联网一极、it业巨头楚垣夕居然要沦为一介自媒体人了？哎，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短视频的要点他清楚，up主的粉丝构成公式和吸粉模式他也了解过，自媒体商业化的套路虽然没关注过，但对楚垣夕来说反而是最不成问题的一环，简直高射炮打蚊子。 再加上他现在不是以做短视频平台为目的，而是放下身段做一个自媒体，那就简单清晰了，耗资少阻力小，又有金手指，原世界中还看过不少“火山爆款视频分析”、“抖音新锐蹿升路径图”之类的报告，都是公司里负责调研的专业精英做的总结，这简直就是钻进蓝海的大白鲨，开无双虐菜啊哈哈哈！ 就算当咸鱼，也要当最咸的那条鲨鱼！ 脑海中闪过一个靓丽的影子……原世界中，似乎她就是做自媒体的？真巧啊。 他感觉这个晚上自己睡不着觉了，心里火热，原世界中小康用户数一个月暴增6000万他都没这么兴奋过。 趁着记忆还热乎，他赶紧开始找神曲，抓紧整理出来。这些神曲现在一个个还埋在沙子里，一旦挖掘出来往抖音火山上一扔，各个光芒万丈，随便一个都能吸到十万粉丝。粉丝经济里，粉丝，就是钱。聚沙成塔，足够把他托起来了，不求能托多高，薅到龙的毛毛就行。 当然，扔也不能随便扔，至少不能他自己来扔，这点b数楚垣夕还是有的。抖音的特点是神曲当引擎，颜值作司机，要达到1+1大于2的效果，最好有个大长腿小姐姐跳舞。如果没有大长腿小姐姐，萌萌达小姐姐也可以，反正不能是咸鱼本鱼。 另外做短视频自媒体也不能只靠跳艳舞，多样化是必须的，有些神曲适合大长腿小姐姐，有些适合其它形式。 楚垣夕很快想起来原世界里下半年十分风行的水笔画配音来，进入门槛极低，但效果很明显。里面虽然难以产生千万级的大号，五十到一百万粉丝的up主却不少，关键是得选到合适的背景音。 还有情景短视频、cosplay、视频特效，以及最神奇的特型短视频。 原世界中有些神级大触根本不用特效，甚至不用道具，简简单单的在暗室中对着墙打光，就形成影子唱歌的影象，画面简单质朴，但配上一首早就过气的《空空如也》，瞬间形成浓烈的情感，命中观众的内心世界，把抖音最强烈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类似的素材楚垣夕的脑子里还有很多，但是他可没有这些专业技能因此，必须组建一个团队。如此说来一个实力大长腿小姐姐、一个调音师大拿和一个优质的cv配音是必不可少的。 今后粉丝聚集起来，最lo的变现方式是做广告，其次是卖淘宝，这些可以偶一为之但楚垣夕绝不会当成事业来做。他比较青睐的是做ip，比如正在ip风口上的漫画就很好，有了庞大的粉丝基数，做ip一本万金。 所谓ip，一开始说的是知识产权，后来就变为一种指代，由知识产权引出的一系列有粉丝基础的可供交易和开发的权利，比如小说、漫画、游戏等等。 要做漫画ip，一个漫画大触也是必须找的，而且因为漫画的尿性，还得早早的找。 瞬间，楚垣夕脑子里浮现出几个人选。总算是在原世界中自己一直俯身做事，没有因为成功就懈怠了，结识了不少实力和人品兼备的能人，万幸啊。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高颜值的长腿小姐姐。别人都是幕后，她要走向台前，要能控的住场，也能放的开，性感的时候魅力四射，拿起剧本能带入角色，人要有气场，还不能矫情，虽然不需要像it公司女生一样吃苦耐艹，至少不能三天两头罢工撒娇。 用这样的高标准筛人，楚垣夕视野中的人选有且仅有一个。 别人都有替补，唯独长腿小姐姐，楚垣夕只想到一个人，她，就是制杖平台的百万粉丝劲舞大主播，朱艳欣，艺名朱魑，江湖人称面瘫女神。 楚垣夕赶紧上网查了一下，还好还好，朱魑还被zz平台封着号，自己还有机会挖到她，要是她被解封了，现在根本就挖不动。 要是挖不到她？楚垣夕还真没什么好的替代人选，可能必须在鹏飞科技内部挖潜？ 嗯，鹏飞市场部的女神级麦霸齐雨，就她了。除了颜值和歌喉，各方面属性作为b计划都菜了点，万不得已吧……至少她唱功过硬，这一点比朱魑强，朱魑嗓子略沙哑，歌喉一直都是她的短板。 原世界里朱魑c位出道，在楚垣夕一手打造的土味电影《小康时间》里出演女主，故事很简单，北漂劲舞大主播春节回乡体会人生百态。这电影被喷子们称为史上最贵的软广告，app购票到店扫码抵现金，票房越高赔的越多，于是豪揽40多亿票房，总共为小康录得十几亿亏损。 这是有实体店背书的o2o玩法劲爆的地方，是小康真正崛起之战，烧了十几亿，但用户新增6000万，日活跃爆表，而且统统都是在小康票务里消费过的会员，即完成过app充值，又进过便利店，多少都买过点东西，还让小康票务得到实战检验和推广，被楚垣夕戏称为实锤会员。 这些数据让小康的估值瞬间翻两番，投资人都炸了。 《小康时间》不但立起一个超级ip，后续收入源源不断，更关键的是在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上把小康的用户体验通过电影面对亿级的观影人做了一次充分表达，口碑用户业务三丰收，帮小康在二十个省瞬间打开加盟店的局面，让企鹅阿里如坐针毡。 可惜啊，原世界中创造的大好局面一穿越都没了…… 剧中朱魑本色演出，完美演绎一个面瘫脸劲舞女主播、大龄单身女神回乡秒变村姑后的麻辣悲喜剧，在被误解和催婚中完成一次次自我升华，充满对社会的反思，情感充沛，电影剧本满分。 而楚垣夕找到朱魑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2013年楚垣夕刚进鹏飞时带的游戏里面朱魑就是大玩家，她可是老牌直播平台zz直播的老主播了，出道很早，打赏无数，又是个宅女，号召力和消费能力都是一个字——壕！ 楚垣夕一个小小的产经，当然得好好捧着，只是之后楚垣夕换了产品，然后很快离职，就没怎么联系，但是微信一直都还加着好友。 等原世界中楚垣夕钦定了电影剧本要素之后，他就想起朱魑来了，结果一看，居然被zz平台封号了？ 没说的，楚垣夕跟雷布斯一样，就喜欢找认识的人，关键是她确实比较合适，于是大笔一挥，两千万违约金敌不过有钱任性，直接把她的合约买断掉，让zz平台和她的公会一脸懵逼。这是原世界中2016年年底的事。 电影上线前如果谁说她能红，一百人一百个不相信，影评人对朱魑的出身无限鄙视，带着巨大的有色眼镜看人。但是这部电影恰好完美接档前任三，既有充沛的情感，又有小康的用户红利，关键是剧本简直就是为了朱魑量身打造的，她都不需要发挥什么演技，做好自己就够了，于是票房打脸，一炮而红。 然后她火了！zz之前把她这百万大主播封号，后来不得不跪着请回来，两千万解约金沦为笑柄，江湖上彻底叫响了制杖直播的大名，“你贩剑吗？不，我制杖”成了很多up主的签名。 可惜啊，这个世界中因为自己很废，朱魑一年多了都没人解救，罪过，罪过…… 第六章 做我伯乐果然是因为眼瞎吗？ 如果能够搞定朱魑，那就可以寻找背书了。背书的重要性，创过业的人都知道，虽然主要是一种心理上的影响，但在很多时刻有没有人给你背书，背书的人强不强，是有决定性作用的。 比如说搭建创始团队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背书者，可以让你拉人的时候给对方带来莫须有的信心，而他或她答不答应本来也在一念之间。 实际上背书的段子在网上流传甚广，比如盛大的陈，如何空手套白狼拿到《传奇》代理权，还有更久远的“洛克菲勒女婿”等等，都是巧妙的制造背书者。现实中，谁谁谁拥有阿里背景、企鹅资源等等话术也屡见不鲜，至于真实情形，可能只是他的同学在阿里当程序猿，或者他应聘过企鹅某个孙公司的行政而已。 不过当创业这门生意演化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要防忽悠，无论是投资人还是创业团队骨干。这个时候背书的意义反而更重要，前提是，它得是真的。 寻找背书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忽悠，更不是欺骗，而且也不是单纯的找靠山、求抱大腿，它并不下作，里面的道道非常深。 所以，到底需要有多“真”是一门大学问，也是创业中区分高手和菜鸟的分水岭，属于屠龙术范畴里的基础操作。 楚垣夕倒是没有实操过这一步，因为他的创业经历和普通创业者是完全不同的，直接跳过了背书。但是找他背书的创业强者却有很多很多，没做过甲方，但做过乙方，有过直观的观感。 还好明天去拉朱魑的时候应该用不到背书，因为这路数对她没用，她根本听不懂……她会用不明觉厉的眼神看着你，然后礼貌的拒绝。 想打动朱魑确实挺难的，好在她应该还记得自己，否则如果踏不进她的圈子根本没法沟通，她对世界太小心。 楚垣夕觉得自己对朱魑还算了解吧？其实也算不上，毕竟原世界中虽然朱魑对他感激涕零，但是两人接触非常之少，买断合同之前聊了一次，买断之后见面一次，然后他就有意保持了距离。即使这样网上黑粉们也不罢休，编排出各种污段子来意淫两人的关系，楚垣夕就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用网络暴力欺负一个洁身自好又有努力又有坚持的女生。 可能朱魑并不在意吧，也可能她本来就会这么猜测楚垣夕的动机？这是难免的，不然那么多美女楚垣夕为什么偏偏帮她？就因为几年前未发迹时那么点交情？换成楚垣夕是朱魑也会怀疑。 可惜楚垣夕没任何表示，因为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而朱魑又不是出来卖的。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平模楚垣夕都可以毫无道德压力收入后宫，也可以随时打发掉，但不会轻易和一位可能爱上他而他又欣赏的女孩谈感情。不娶何撩？这是他的自我约束。 原世界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这个世界的朱魑可不欠自己什么。 楚垣夕反复告诫自己明天去见她的时候心态要摆对位置，要真诚，但不能想当然。但是只要能打动她，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帮你。楚垣夕自信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朱魑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对熟人大大咧咧缺乏边界感，生熟两个极端。 这也算“君子可欺以方”了吧？他得小小利用一下。 这是个忙碌的夜晚，楚垣夕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12点。但他要查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想的事情更多。 “谁能做我的天使？”他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思路不对，于是换成“原世界中我做过谁的天使”。 原世界中，他资助过不少未发迹前交过的朋友。2014年共享单车创业之后当然也结交过一些朋友，但是涉及到投资他们的时候，基本都是公事公办。但楚垣夕对2014年前交的朋友就没那么严格了，其中有些需要用钱用人脉的，能帮一把是一把，是纯纯的天使。 真正的天使，只会关心你的创业方案是不是你当前状态下的最优解，也许还有更好的选项，然后提供资金和人脉，是不会用对赌协议、棘轮条款等等正规框架来限制你的。 鹏飞科技是不考虑的，真的非常之渣，无论人品还是才能。尽量远离他们。 安琪，就他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做魔都果实网络的ceo吧？这人绝对是个另类的传奇，从数值策划的土鳖位子上起步，起点已经不能再低了，两年时间逆袭成为一家不大不小的手游公司ceo，关键是产品还赚了不少钱。 果实网络是家手游公司，原世界中2017年初玩砸了，现金流断裂，安琪被投资人抛弃的时候，是楚垣夕在同样缺钱的情况下奶了他一小口，才让他挺到下一个窗口。 卧槽！怎么改开咖啡厅了！点开安琪的朋友圈，楚垣夕顿时就方了。然后发现是因为这个世界没人奶他，于是退隐江湖……是在下输了！ 老梁，卧槽，他也凉了？他的映画ip《乱世出山》不做了？这是彻底放飞自我啊……可惜了他那么好的人脉资源，科研院所出来的，抗压能力还是不行吧。 卧槽、卧槽、卧槽！楚垣夕越翻越凉，有点不想翻了，“我没成功，到底害苦了多少人？” 到最后，他这时候还没加过袁敬袁苜的微信好友，于是打开郑德基金的官网，瞬间感到双目已瞽，只想说句：“卧了个大槽！” 原世界中郑德基金不计算小康的持股估值，到2018年初也有五六百亿的规模，而现在的郑德呢？区区一百五十亿？这么痛快的缩水是怎么做到的？ 旗下好几只原世界中风生水起的主题基金要么趴窝要么连影子都看不到，倒是原世界里没投过小康的几只共同基金还有比较理想的净值。 再仔细看了看，楚垣夕有点斯巴达，这都投的什么鬼？怎么这么多ip投资？ 卧槽卧槽，还投了下周回国他们家的非上市项目？楚垣夕冷静了点，翻看历年研报看出了脉络——投ip项目因此投了几个流量小花的工作室，投流量小花之后很快被带歪，认识了下周回国夫妇，然后顺理成章就投了他们的非上市项目。难怪亏了这么多，这是吃枣药丸的节奏啊！ 都说下周回国的坑里蹲坑最深的是刘赛车和小燕子，袁苜是想出道吗？甩了她们几条街啊啊啊！ 真正让楚垣夕眼瞎的是，袁苜居然还投了《惊声主播》！这可是部神片，男一号在电影上映前被国家封杀，制造了天朝电影史上的一个奇景。 简直辣眼睛！袁敬袁苜你们也有今天？当年你们俩投我果然是胡来的吧？ 还好还好，原始投资只有六千万，全亏了也没几个钱，郑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钱还陪的起……不对不对！ 看着项目公告的内容，楚垣夕忽然发现这公告里一片向好，根本没提封杀的事，那就是说？ 意识到什么，他赶紧查新闻，果然，原世界中去年8月份发生的封杀事件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发生。 一股使命感在楚垣夕胸膛中涌起，袁家兄妹需要他，正如他需要袁家兄妹一样。他都能想象的到袁老板的表情，必须拯救他们！ 紧接着，一股疲劳感占据了楚垣夕的身心。 睡了睡了，这一天真是能把人骨头炸酥。闭眼前，他希望这都是一场梦，说不定早晨睁眼，就能继续跟投资人撕逼了呢？ 第七章 科技公司也可以有女神 美好的愿望总是难以实现的，第二天睁眼看到还是自己的猪窝，楚垣夕就放弃了幻想，打起精神准备去把这傻逼产经辞掉。 产品经理，名字里带个“经理”，实际上连狗都不如。研发都是大爷，根据用户数据提点修改要求就跟要他们亲命一样；用户更是亲爷爷，一个个奇葩要求推过来，刁钻到产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就连客服都天天怼产经，因为项目出bug的时候用户只能骂客服，客服小姐姐们冤不冤？她们找不到研发，但神奇的是总能找到产品经理。 也就是楚垣夕这种多年的老产经才能镇得住场子，能让研发听话，能伺候好用户，也能哄住客服小姐姐。 但有一类人产经也无能为力，那就是水军。it公司嘛，总是难免和网络水军打交道，鹏飞科技更是难免，只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最近跟一个规模很大的水军公司眉来眼去的，对方叫浪涛信息，你听这名就知道水的不得了。 水军向来嚣张的不行，尤其以浪涛信息为甚，从来都觉得他们是被亏待的一方。最可气的是，讲道理水军属于广告行为，按业务划分原本该是市场部跟水军接洽谈条件，但鹏飞的傻逼商务部把活揽了过去，然后自己只管给水军打钱，却把业务一股脑推给产品经理。 这原本都是市场的活儿，但商务部的老大也是鹏飞的高级副总裁，说要扁平化管理。他是不是对“扁平化”存在什么误解？ 说实话楚垣夕算上原世界身经百战都没见过这么傻逼的操作，要说里面没点不为人知的东西他是绝逼不信的。 于是在水军公司眼里商务反倒成了大爷，他们不跟大爷较劲，反倒天天对楚垣夕指着鼻子骂，觉得是他搬弄是非横生枝节，让商务无法打钱。 楚垣夕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之所以能在这傻逼公司当五年咸鱼完全是因为鹏飞极度傻逼的kpi制度。这公司巨好糊弄，一切只看kpi，只要kpi不掉什么都好说。这么傻逼的公司简直就是糟蹋员工的生命，换成穿越后的楚垣夕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 出门之后，先去服装店定做一套西装，然后绕路到房产中介把房子挂卖，给经纪人留下备用钥匙，价钱差不多就得。楚垣夕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对现在就找钱没信心，无息贷款应该是找不到的，现在就融种子轮又舍不得，为了避免今后扯皮，启动资金还是卖房筹资吧。 冬日的上午阳光和熙温暖，照在脸上让人心情宁静。眼看到了鹏飞科技，楚垣夕却一阵困意上涌，大大的抻了个懒腰。看着排队打卡的同事，他打了个哈欠，这家公司实在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刚刚打卡进门，就看见商务部的女神何娜美提着手包在过道旁边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看到他进了公司，立刻跟做贼似的偷偷贴过来。 何娜美穿了一身黑羊绒大衣，黑色高筒皮靴，花枝招展，但说话小心翼翼。她扯了下楚垣夕，把他领到没人的过道里，微微弯腰，小声说：“黑嘴一早就来了，跟顾书君在会议室里呢。” 黑嘴就是水军公司浪涛信息的商务经理，顾书君就是商务部老大，公司高级副总裁，也是何娜美的顶头上司。 要说中小型科技公司一般是很难出女神的，因为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颜值太高会让公司高层产生畏惧，通常不予录用。但是鹏飞科技里边还真有两个颜值担当，一个就是市场部的麦霸齐雨，一个就是商务女神何娜美。 经过一个晚上，这个世界的咸鱼记忆已经融合的很完美了，其中他对何娜美的印象还挺深。 她是后来加入鹏飞科技的，颜值热辣，而且非常张扬奔放，喜欢穿给力的衣裳，永远牛仔裤，典型的相由心生。目前她还单着身，进公司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有六个字：“性别女，爱好男”，楚垣夕打赌这位美美的小姐姐以前读书的时候肯定很热衷于被评为校花之类的。 在鹏飞科技里边，因为产品经理需要经常跟商务打交道，确认渠道流程和细节等等，楚垣夕和何娜美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他做这份咸鱼工作的时候，遇到两个人谁做都可以的事情，楚垣夕一向都喜欢揽过来自己做，所以在公司里人缘很好。这是性格使然，两个世界中的楚垣夕虽然身份不同但都是这样的习惯。这样，几乎所有同事都喜欢和楚垣夕合作。 只是让何娜美没想到的是，她可是冒死前来爆料，楚垣夕居然一点都不上心？ 他站在公司logo下面，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过了片刻，说一声“知道了”，就无所谓的往里走。 这么不知道轻重简直就是没心没肺，楚垣夕让何娜美有点生气了，追上去就训：“一口大大的锅就要扣在你脑袋上了懂不懂啊？黑嘴是来讹钱的你懂不懂啊？还不赶紧找齐雨商量商量去？我跟你说，这回黑嘴来，拿不到钱是不会走的。” 楚垣夕看旁边也没什么人，呵呵一笑：“跟齐雨有什么关系啊？这锅是谁的谁接，齐雨就算想跟我分锅我也不会给她。实话跟你说，我早就让项目组做了功能，现在上去拿结果。他们刷僵尸粉，一抓一个准，还想要钱？他一分钱也拿不走，让他找顾书君要钱去吧。” 何娜美气急：“嗨你傻吧？你这么硬顶能有好下场？你不知道老顾跟黑嘴……” 她是真生气了，气得胸都在颤。这公司里多数员工都认可何娜美是公司的颜值担当，主要就是因为齐雨是贫乳，而她不是。 顾书君是何娜美顶头上司，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略微突破职场界限了。她的意思是让楚垣夕曲线救国，找市场部分担压力，但何娜美注定要失望，楚垣夕摆了摆手就潇洒上了楼。 何娜美气鼓鼓的走了，齐雨却坐在楚垣夕的工位上等着他，老远他就瞧见了。 产品经理是衔接研发和运营的一个岗位，市场部和产经的配合更甚，她每过几天就得跟楚垣夕核对一下工作进度。 齐雨也是帝都人，爸妈和弟弟都在美国打拼，把帝都的房子留给了她，她还有个表弟在帝都上学，楚垣夕也认识。 她人靓歌甜，颜值偏柔不像何娜美那么热辣，但1米65的身高刚刚好，一头长发非常迷人，是公司里的麦霸，经常说老娘说不定哪天就辞职不上这破班了，去做直播唱歌指定更挣钱。可惜一次也没见直播过。 要问为什么对人家的家里这么了解？答案让楚垣夕非常非常恼火——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空有追齐雨的贼心，但没贼胆，没贼胆的原因居然是自卑！ 我了个擦擦的，老夫会自卑？ 他和齐雨都是帝都人，互相都有好感，齐雨小四岁，对大龄剩男楚垣夕来说正合适。但是楚垣夕因为自卑，行动总是终止于调查，从没往恋人方向发展过。 他居然一直扮演一个暖男形象，想要靠暖暖暖让齐雨日久见真情，简直太太太屌丝了！“这个世界的我到底知不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啊？我楚垣夕做事，何需这么瞻前顾后？” 因此他甚至有点羞于见齐雨，不过以他强大的心里素质，瞬间就调整好心态。 今天齐雨穿了一身鹏飞的特色帽衫，背面是公司logo，正面是一双交叉的铁拳，男员工穿着还行，女员工穿了简直奇丑无比，但她根本不在乎。 她两条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看楚垣夕来了立刻把椅子一转：“你又犯了什么错误，把‘何担当’给气成那样？” 楚垣夕乐了：“何娜美那是关心老夫，不是气的。” 齐雨一怔，往日楚垣夕虽然也能说会道，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至少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拘谨，一丝审慎，像是怕走错路似的。今天的楚垣夕也没锋芒毕露，但是一股自信像是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似的，有种“不在乎”的感觉，她非常意外。 “你不打算把锅甩给我一半？”齐雨抿抿嘴，看了一眼过道方向，说：“我帮你怼顾书君，你去对付黑嘴就行了。” “你当这是混合双打啊？”楚垣夕用手一撑办公桌，双肩收窄，身子往上挺着，说：“没你什么事，就他们这种，我轻松对付。” “你可拉倒吧啊？”齐雨翻了翻白眼，说：“就顾书君那老阴x，弄死你不跟玩似的？” “你小点声，这可是公司里边。” 齐雨左右一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对顾书君越权谋政的不满是溢于言表的，商务负责渠道，市场面对宣发，现在顾书君极为强势的插这一手，一下把市场部的职能废了一大半，不止是齐雨，好几个市场小姐姐都无所适从。 这也是何娜美刚才建议楚垣夕向市场部求援的原因，这事本来就是她们的，流程里边能帮忙的节点很多，公司里打擂台也可以给楚垣夕有效的支撑。 “给你看个东西。”楚垣夕从容的打开电脑连上公司服务器，把昨晚开动的设备收集程序打开，然后导出，打印表格。 第八章 撕逼姿势要性感 拿起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齐雨很好奇：“这是什么？” “用来撕顾书君的神器。” 打印机不断吐出一张张表格，上面都是用户数据，什么时候登录，什么时候注册账号，最后一个字段，写的是一些“oppo r9s”、“华为ate9”、“酷派8720l”之类的东西。 “这是用户的机型？”齐雨拿着表格看，然后，她马上惊讶的问：“诶？怎么后边都是小米？” 只见后面好几页上几乎都是“红米 note1”、“红米1s”、“红米2”、“小米2a”、“小米2s”，一家人最重要就是整整齐齐，偶尔有个苹果华为vivo之类的，都非常扎眼。 “因为便宜耐用啊，小米不愧国产神机，一两百块的机器装咱的app也能带的动。” “那是我们项目组优化做的好。”项目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探头插嘴说。 “便宜耐用？”齐雨好像明白了什么，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看着楚垣夕，半晌才问：“这个办法妙啊，你怎么想到的？” 楚垣夕嘿嘿一笑，心说这哪是我想出来的，是原世界中做app的时候的运营员工想出来的测僵尸流量的秘技，简单易用一抓就灵。 项目经理发现听不懂，然后感到自己智商似乎需要充值，不明觉厉的坐回自己的工位上去，准备等女神走了再向楚垣夕请教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楚垣夕和齐雨所谓的“锅”，说的是他现在的带的社交app的产品测试，由浪涛信息推广引流的事。浪涛信息给引流当然是收费的，但这钱必须楚垣夕签字之后鹏飞才会付款。那么一旦楚垣夕签了字，等测试结束正式推广上线的时候达不到预期，责任无疑都是楚垣夕的。 所以咸鱼楚垣夕一直拖着不签字，他没证据，打开率、留存率、日活等等都挺正常的，但是从用户行为上边看，直觉上感到不妥，太标准太有规律了反而诡异。 他不签字，浪涛信息当然不干，所以三天两头指着鼻子骂，而齐雨能做的，就是以市场反馈的数据给楚垣夕帮腔。 这个时候何娜美板着脸走了过来，敲敲楚垣夕的桌子，说：“老顾叫你去2号会议室，走吧。”说完一努嘴。 齐雨一看楚垣夕要走，连忙说：“哎你讲话软一点，别跟他们吵起来，浪涛信息据说要跟咱们深度合作，有巨量的主播流量，公司很看重的。” 何娜美瞥了齐雨一眼。 楚垣夕很快来到会议室外，“运营积累财富，员工创造价值”，这是鹏飞科技每个会议室的门上都贴着的标语，而且由来已久，他2013年入职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咸鱼独有的记忆。 只不过，他觉得应该改为“加班积累财富，山寨创造价值”更适合这家公司。 会议室里，顾书君和黑嘴严阵以待，看楚垣夕进来，黑嘴立刻气呼呼的说：“楚经理，你这到底唱的哪出啊？就算像赖账也不该你赖吧？” 此人个子挺高，生的尖嘴猴腮，偏生留一撇小胡子，穿的人摸狗样的，显得挺精明，但说话声音很尖，像太监。 顾书君自称是个微胖界人士，结构性发胖使得肚子很挺翘，一脸笑面虎的样子。他刚想说话，楚垣夕根本不打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炮：“我这可不是赖账，而是流程上必须的一环。你引流的数据不过关，我又不是橡皮图章，是不能签字的。” “怎么叫过关怎么叫不过关？”黑嘴一撇嘴，“哎我跟你说啊，你赖账归赖账，可不带贬低我们公司名誉的。” 顾书君脸一板：“你这是跟商业伙伴说话的态度吗？” “商业伙伴首先指责本公司赖账，为维护公司声誉，我，必须做出澄清。”楚垣夕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顾书君，“你是高级副总裁，按公司章程也有签字的权力，要不，你越过我签一下？” “我越过你签还要你干什么的？”顾书君怒了，“为什么不签字把话说清楚了。” “该把话说清楚的是你吧？这种情况你不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吗？”楚垣夕眼皮一翻，问顾书君：“你是鹏飞科技的高级副总还是浪涛信息的高级副总？” 顾书君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勃然大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是万万没想到平常以咸鱼状示人的楚垣夕突然**了，小小的一个产经，居然一下顶到他脸上。 不等他发作，楚垣夕对着黑嘴就喷：“你给本项目刷僵尸粉充数，还想我给你签字？你这属于商业欺诈，让我签你脸上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嘴立刻色厉内荏起来，“我怎么刷僵尸粉了？说话可得有证据。” 楚垣夕面无表情的把表格往办公桌上一扔：“证据我给你搜集好了，请过目。这是随机统计的用户信息，请看设备一栏，什么时候天朝手机市场被小米的低端机型霸占了？” “这是什么？”顾书君拿起一张，眯着眼看。 “统计用户登录时间、创建账号时间和使用机型的数据表。”楚垣夕看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挑明了说：“表格是按用户创建账号时间排序的，12月15号浪涛信息开始引流，可以看到从这一天起，用户进入量激增，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小米低端机，在此之前绝无仅有。浪涛信息这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引流的，引来的都是一二百块的奇葩智能机型用户？” 很久以前做app是可以收集用户的设备的，那时僵尸粉根本不敢太嚣张，但是后来一重视隐私保护，收集设备的办法就被禁用了，僵尸粉就像撒欢的泰迪一样奔放起来。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户流失形成的粉丝沉寂是自然现象，但刷出来的僵尸粉就不一样了，总能想到办法识别。比如楚垣夕用的办法：用来蓄意刷粉的几百台设备是绝对不可能高级的，再壕的水军公司也得考虑成本。 所以小米家族就成了首选，皮实耐用还廉价，成了水军公司的利器，但对睿智的运营人员来说也成了识破他们的密码。 顾书君眉头紧皱：“数据准确吗？” 这么弱智的问题楚垣夕根本不打算理他，定定的看着黑嘴，没想到这黑嘴也是老江湖了，根本不见脸红心跳，反而坐正了身子，笑呵呵的说：“你在哪收集的数据？talking data吗？” talking data是国内最权威的数据信息平台。 “talking data根本不提供这类数据。” “那你怎么收集的？” “我们服务器上，做个小工具。” “嚯！”黑嘴乐了，“服务器在你手上，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眼皮一翻。 楚垣夕也乐了，“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反正字我是肯定不签的。我签字的唯一条件是进来的用户是真用户，对我们项目有用处，不是点击下载数。你不一个人一个人推过去，这钱也太好挣了。” “你们这样，我也没必要客气，只能告你们违约了。”黑嘴心里有谱了，他刷数据的程序模拟用户行为模拟的非常好，只看日常活跃是根本看不出来问题的，甚至还会分享到朋友圈和微信群进行扩散，只不过是僵尸账号的朋友圈和微信群。所以只要没有第三方平台进行统计，是没法让他认账的。 “唉唉唉，老黑老黑。”顾书君赶忙打圆场，然后把脸一板，对楚垣夕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能说没义务让人相信呢？不能让人相信的数据有什么用处？浪涛信息是公司战略合作伙伴，你没有切实可查证的数据就这么指责人家？” “我没义务让他相信，但有义务让公司相信，不是没义务让‘人’相信。”楚垣夕正打算开喷，黑嘴不耐烦的打断说：“你们俩别演双簧了，就说给钱不给钱吧，痛快点。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浪涛信息是做什么，跟你们公司层面的合作我看还得研究研究。”说完站起来拿外套作势要走。 “等等，给我个面子，老黑你息怒，先等等。”顾书君赶忙按住他，扭头对楚垣夕说：“你出去。另外我先给你说清楚，如果你给公司战略造成损失，你要负全责。” “开什么玩笑，我只为本项目中该我签字的事情负责任。公司战略层面的事情恕我职位低微无法考虑。”楚垣夕乐了，拉开门，然后回头，斜着看着顾书君：“如果因为对方的欺诈行为被揭穿而取消了某种与本公司的合作，本人只能表示遗憾；如果因为付款合同签署不严谨而产生无谓支付，造成损失，谁签的合同谁负责。” 本次撕逼的姿势刚刚好，而撕逼时最重要的一个姿势就是录音。出了门，楚垣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录音器，很好，全录下来了。 第九章 员工把劳动法条烂熟于心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楚垣夕这么撅人，当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到这就没事了。他走回工位，发现齐雨居然在等他消息，有点意外也有点愉快，说：“没吵架，我只是把他们俩手撕了。” “撕的狠不狠？”齐雨乖巧的问。 “撕的狠你喊666吗？”楚垣夕翻白眼，“大眼瞪小眼哑口无言吧。” “切，那还不够狠。”齐雨用力的一挥拳，实际上她早就想撕顾书君了，当然，她不敢。 “姐姐，再狠就出事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不干了，跟老娘做直播去，比干这破工作挣钱多。” “我怕我颜值不够拖累了你。” “颜值低的可以做幕后。”齐雨看楚垣夕这样以为没发生什么，哪知道楚垣夕是直接往死里怼的，放心之下开两句玩笑就离开了。 她刚离开，总裁助理小姐姐立刻颠颠颠的跑过来，让楚垣夕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鹏飞的总裁李兆开虽然也叫总裁，但楚垣夕是非常瞧不上的，过去瞧不上，融合了咸鱼记忆之后更瞧不上。 这家公司2013年的时候踩了狗屎运，出了一款大卖的产品，挣了不少钱。虽然整个公司上下都没人整明白到底成功在哪，但全洋溢在一片成功者的氛围中，每个人都认为公司的成功是自己的功劳，仿佛这群江湖气极重的人瞬间秒变成功人士了。 李兆开总裁办公室当即扩大了很多，比楚垣夕原世界中小康的总裁办公室还大。 小康的总裁办公室大，是有这需求的，经常要跟投资者或者合伙人撕逼，投资人太多，一次需要容纳的人不在少数，所以需要大而全。 问题是鹏飞一个估值顶峰不超过15亿的小破公司要这么大的总裁办公室干啥咧？而且因为乐观的情绪使然，鹏飞之后的所有项目就没有能做成的，一将无能，累死楚垣夕这帮底层都没用。所以这个超大规模的总裁办公室就显得超尴尬，伴随着业绩不断缩水，缩小二十倍都足够用的，但李兆开从不觉得尴尬。 这办公室从外面看也能感到相当豪华，一进门，楚垣夕就看见李兆开脸色铁青，老远对着他劈头盖脸就吼：“看你干的好事！” 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魁梧高大，喜欢穿深色的衣衫，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一般员工跟他说话的时候天然就变得弱势。 但是这对楚垣夕没作用。实际上楚垣夕根本没心思理他，也包括顾书君、黑嘴，都是这样，他对他们的心态，如果准确描述的话，是“无视他们的存在”。 楚垣夕原世界中的层次比李兆开之流高太多了，黑嘴之类的就一江湖混混更不用说，今后大概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如果在原世界中遇到，楚垣夕除非商业上必须接洽，否则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把脸贴上来也根本不会搭理他们。 现在他之所以愿意和他们周旋，是为了对项目组的兄弟们负责任，离职前尽自己的可能给兄弟们争取利益，这是他必须承担的义务。也是对自己领的工资负责任，虽然这点工资没多少钱，但是任何时候必须尊重它。 因此，楚垣夕迈着不变的步伐走到桌前，坦然说：“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站在公司和项目组的立场上的。” “什吗？”声音特别高，李兆开气的直乐。楚垣夕敏锐的注意到他快速的看了眼顾书君，顾书君坐在桌子一角，冷笑中。 李兆开压着火，低声说：“取得浪涛信息的主播流量和优惠的广告是我们接下来所有项目推广计划的基础，就为你那十几万测试费用把对方商务经理得罪了，值当吗？分成比例对方加一个百分点我们一个项目就少赚几十万上百万！对方要是转跟我们竞争对手合作那是一正一负，差的是二！” 楚垣夕保持严肃：“既然这样公司直接打钱不就完了么？为啥非要在我们项目走一遍流程？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怎么的？”李兆开极为烦躁。 楚垣夕其实也明白，公司也想走一遍流程，万一对方是真有实力那当然皆大欢喜，信心倍增；但如果不如人意，那就复杂了，可能性很多，甚至不排除对方确实有实力但是故意刷僵尸粉不让鹏飞测试出对方的推广实力来。 当然，也存着利益输送的意愿在里面，希望给黑嘴制造业绩，交好他。 从目前来看，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而鹏飞要使用最傻逼的鸵鸟策略，这简直是让楚垣夕不得不把鹏飞傻逼的下限继续再调一截。 不过他根本不想管李兆开有多傻逼，对楚垣夕来说目前唯一负有责任的，是社交app项目组，项目成功，项目组的兄弟们可以分到大量奖金，这是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即使每天加班也有干劲的直接原因。即使今天就离职，他也有义务尽最大的努力为兄弟们争取最好的条件。 所以他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耐心的说：“好吧好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去浪涛信息给黑嘴道歉。” “可以没问题。不过我们项目的测试得重新找量重新测，之前的测试完全没意义。”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立刻，马上去给黑嘴道歉！”李兆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就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项目的时间已经极大的浪费了，即使立刻重来也不得不delay接近一个月，问题已经很大了，一分钟都不应该浪费。” 李兆开重重的吧茶杯顿在桌子上：“你是认死理呢，还跟我讲条件是怎么的？你以为你那点脸值老钱了是怎么的？我还得求着你？” “这不是讲条件，我工作中从不对同事提条件，无论是否给他道歉我们的测试都需要重新开始，越快越好。” “我操你妈！” “行了行了，你们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顾书君适时的开口，说：“楚垣夕，你是不是觉得你们项目组的利益被牺牲了所以气不顺啊？” “对啊，为什么要牺牲我们项目的利益？” “因为你她妈大傻逼！”顾书君冷笑，“我看你也别道歉去了，你去道歉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说完看了看李兆开。 “不，我去道歉肯定给他跪下让他满意。我们项目组的测试到底重开不重开，什么时候重开？”楚垣夕知道正常情况应该等等再提这事，至少不该当面提，但他马上就要提离职了，不容再等。 “你不用再关心这个事情了，公司会处理好。”李兆开低声说：“因为给公司招致重大损失，你被开除了，无补偿开除，收拾你的东西滚蛋。”说完看看顾书君。 楚垣夕乐了：“你确定开除我的决定正式做出了？” “当然确定了。”李兆开脸上还有点小人得志；“我这是挥泪斩马谡啊。” “因为失职和营私舞弊从而给用人单位招致重大损失的，才可以无补偿开除，我是失职了还是营私舞弊了？” “吆呵，跟我玩劳动法是吗？看来我得对你索赔公司的损失。”李兆开瞬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劳动法第39条规定了6种情形用人单位可以无补偿开除员工，包括不能胜任工作，以及严重违反用人单位规章制度，你既不能胜任工作，也严重违反了公司规章中应礼貌对待外部合作者这一条。” “索赔？你是该吃药了还是该好好学学劳动法？”楚垣夕心里哈哈大笑，你跟我斗劳动法？那不要太好啊！熟记劳动法是每一个ceo的必修课，ceo自己用不到劳动法，但是必须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可惜李兆开的必修课不及格，还往枪口上撞。 “公司规章中也有需要维护公司利益的条款，而且更靠前，根据这个实施例，劳动仲裁法庭会支持你？至于我不能胜任工作这一条，根据劳动法26条第一项，不能胜任的，需要培训或调整工作岗位，仍不能胜任才适用劳动法第39条，且必须提前30日书面告知。” 楚垣夕说话时，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顾书君咳嗽了一下，缺乏底气的说：“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使得劳动合同无法履行的，也可以无补偿解除。” “用人单位无权解释何为‘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就本实施例而言，会支持你？咱们劳动仲裁法庭见。” 李兆开很光棍，打开微信对助理小姐姐说：“把法务主管小范和人资主管小陈叫来。” 楚垣夕哈哈一笑：“就你这德行，敢无补偿开除我？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顾书君本来遂了开除楚垣夕的心愿还挺美，现在也火了：“你还抖上了？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你都无补偿开除我了，还要索赔，我为什么不能抖上？我还真不信会被弄死，倒是你们啊？”楚垣夕顿了顿：“拆vie的费用得一千万起步吧？你说，光我经手的游戏产品有多少自充值行为？你说这样，拆vie还有什么用呢？” 李兆开的脸刷就绿了。因为这公司满足申请a股上市的条件，而赴港上市反而非常坎坷，纳斯达克更不用说，所以他们正在着手拆除vie结构，准备冲击a股上市，一旦上市那可就美了。但是，自充值的行为绝对是手游公司上市路上的污点，它固然可以解释为刷榜的普遍性广告行为，但监管部门可不见得这么想，因为这也可能是财务造假。 法务和人资很快就到了，然后发现桌前的三人气氛十分诡异，李兆开板着脸把事情往他有利的方向一说，楚垣夕也不做辩解，因为李兆开找辙也没毛用处。 人资很为难，因为打无补偿官司是肯定败诉的，上仲裁说不定带出一筐泥来。法务算是看明白了，在对方熟读法条的情况下必须尽量减少损失，于是说：“那就好合好散，走n+1吧？” “门儿都没有。”楚垣夕冷笑，“劳动法第87条，用人单位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应照劳动法第四十七条的规定执行双倍赔偿。所以，2n+2，我的月薪15k，12个月就是18万，拿钱走人，我不多说什么。” 法务小姐姐面色冷峻：“那是用人单位违反劳动法，需要用人单位正式提出解除劳动合同，且不符合劳动法第26、39条。” “你的意思是现在符合劳动法第26和39条？那为啥你不支持无补偿开除？”楚垣夕划拉一下手机。 “不符合，但用人单位没有正式提出解除劳动合同。”不愧为法律专家，法务主管寸土必争。 楚垣夕打开录音回放功能：“请听。” 里面是前面的对话： “因为给公司招致重大损失，你被开了，无补偿开除。” “你确定开除我的决定正式做出了？” “当然确定了。” 法务小姐姐还算不错的颜值顿时黑如锅底，幽怨的看着李兆开，简直无话可说。 人资想了想，还是再挽救一下：“咱们可以不开除，继续履约嘛。” 李兆开和顾书君顿时面露喜色。 楚垣夕看了看法务，她熟读法条，果然脸色不太好看。 只听楚垣夕说：“劳动法第48条，用人单位违约的，劳动者可以要求履约，也可以要求按照87条赔偿。” 李兆开“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不要太过分了！信不信老子让你在这行干不下去！” 楚垣夕畅快的一笑：“你不看网络小说吧？” “什么意思！”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第十章 在意淫中完成团队搭建 楚垣夕觉得自己心态调整的不错，刚刚这场撕逼中，完美扮演了一个底层员工的倔强，没有带出原世界中的王者之气来。不然的话，就屋里那两只，不得被自己喷死？ 他去人资那签字拿钱的时候，李兆开已经彻底老实了，连拖延都没拖延，也不知道他发现手下有个熟读劳动法的老员工后的体验如何？想必是很开心的吧？ 为什么楚垣夕穿越之后如此鄙视鹏飞科技？因为他们套路多。比如说，这垃圾公司经常无补偿开除员工，而他们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知道真的这么开了，员工说不定就申请仲裁，走到劳动仲裁他们肯定败诉，因为天朝的仲裁法庭是真心偏向员工的。 那怎么办呢？套路，等管理层的大棒子打完，人资就会跟员工谈心，通常会说她愿意跟公司给你讲情，在“离职证明”上不要给员工写“开除”，那样今后不好找工作，跟档案上有污点是一个意思。 这时，如果员工不是换过几次工作的老油条的话，基本都会上当，觉得人资对我还不错呢。但是人资接着就会拿出一堆自愿离职的声明来，要求员工签署，毕竟合同没到期就离职的情况，要么开除要么自愿二者必居其一，员工对这逻辑毫无抵抗。 然鹅，只要你的名字往上一签，对不起，劳动仲裁法庭想支持你也无法支持，因为你已经声明是自愿离职了，放弃所有权利。 所以，对于这种人资，虽然楚垣夕知道她也是为了养家挣份工钱，但是好印象肯定是没有的。 我大天朝对于无补偿开除的判定是极为严格的，无论流程还是证据。除非一个员工真是多次旷工、迟到，或者上班时间玩手机看新闻被抓包之后还屡教不改这种，否则一个公司想要无补偿开除一个员工而完全合法，难度是极大的，多数都要“攻心”。怎么攻？威胁让你今后混不下去也是一件利器。 他们原以为楚垣夕也能如法炮制吧？可惜啊，遇上了还没出现的“互联网一极”。 等楚垣夕办完离职回到工位上，消息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这八卦的威力真是挡也挡不住。 有的人不在乎，热情洋溢的上来取经，有的考虑自己今后的前途，尽量躲他远一点，还有偷偷过来点赞的，道路以目的，毕竟从这垃圾公司讹到n+1都不容易，何况翻倍。 只有项目经理苦着脸跟楚垣夕做交接。他的神糟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息：“大哥，你走的爽了，我们项目组咋搞啊？公司不会不给我们安排测试了吧？” 楚垣夕想了想：“一年。” “啥？” “一切顺利的话，一年之后我来挖你们。” 项目组成员都伸着脖子听着呢，顿时一片下巴落地，目瞪口呆。项目经理讷讷的说：“我说楚哥，你是认真的么？” “我当然是认真的，一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楚垣夕像像是说着今天中午去吃啥一样轻松，“今年你们好好磨练一下本事。” “干嘛啊？” “这样明年才能更好的被我剥削。” 嬉笑怒骂中离开鹏飞科技，楚垣夕紧接着在朋友圈宣布离职创业，发了几张美美的公司内自拍作为这个世界的咸鱼在此工作五年的烙印，然后草草吃过午饭，赶奔朱魑家。 他不打算先上微信沟通，而是单刀直入，直接会面。他知道朱魑的习惯，这宅女每天傍晚出门散步，然后喜欢到旁边的咖啡店里坐一坐，特喜欢坐在一群人聊天的大桌旁边偷听，作为宅女了解社会的现实窗口。这习惯应该没变……吧？ 楚垣夕的朋友圈里大概分为三批人，第一批现实中的亲友同事同学，这不用说，其中有几个还发来慰问。 只有齐雨兴师问罪，斥责楚垣夕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一点都不支持她还没开始的直播事业。 第二批是各路玩家、游戏公会和社交用户。做产经是需要直面用户的，特别是带游戏产品的时候，跪舔超级人民币玩家是产品经理的正经工作，也给了产品经理们上班时间光明正大刷微信微博甚至打游戏的特权。 楚垣夕这一离职，有些玩家感到他做出的承诺将得不到保障，立刻炸了锅，但更多好奇宝宝跑来关心楚垣夕要做什么。 咸鱼楚垣夕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些大爷们，努力平衡公司和玩家利益，尽量给玩家方便，合理使用g特权，自己玩的也很爽，因此人缘很好。 这让楚垣夕自己都有点没想到，没想到这条咸鱼与人相处方面似乎比自己在原世界做的更好。 听说楚垣夕要创业，玩家和游戏公会的朋友纷纷跑来点赞，似乎还在玩家圈里造成一点震动。楚垣夕加的微信玩家群也有很多，一下子跳起来没完。他也没法看，只好统一回复：创业之后先做自媒体，然后可能自己设计游戏自己做，到时候欢迎各位大佬来捧场。 顿时，朋友圈里心有灵犀的的刷起“666”来。 第三批是楚垣夕的网友。 那些玩家其实也算网友，但是因为工作认识，并不被他看作真朋友。他的网友来自天南地北，是因为私人关系交下的朋友，有的见过面，有的甚至素未谋面。 比如在原世界中他力挺过的安琪、老梁。 结果没想到地铁还没开到朱魑家，安琪先找上来了，问他创业要做什么游戏？ 他们很久没聊了，互相都不清楚近况。一说才知道，安琪虽然不做果实网络ceo了，但他和许多投资人有比较深入的合作关系，现在身份明面上是魔都一家咖啡店老板，实际上是魔都某个投资团队的一员，项目如果好，可以帮忙找钱。 楚垣夕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说了自己现在打算做的是短视频自媒体创业，做游戏是积累到足够粉丝之后的计划。 安琪当时就震惊了：“合着你还没找到投资人就宣布创业啊？” 楚垣夕哈哈一笑：“这个创业项目非常好，但是看起来很lo，现在难以说服投资人的，只能先用自己的钱。” “确实，lo的厉害，得突出重围才能吸引到钱。”安琪幽幽的说：“不过你这个不叫创业啊喂，用别人的钱才叫创业。” 安琪年龄比楚垣夕还小一岁，难得的是已经做过几年ceo了，仍然保持着活力，没什么架子。楚垣夕在原世界中也做不到他这么洒脱。 怕楚垣夕不明白，安琪很耐心：“能拿到投资人的钱，说明你的商业逻辑有亮点能吸引投资人，说明你的商业计划能被投资人认可，也认可你的能力。能做投资人的一般经验都是比较丰富的，他们的认可说明你创业有比较大的可能成功，这相当于一伙有经验的人帮你预判。你拿自己的钱闷头干，当然也可能成，但是跟撞大运没什么区别。” 楚垣夕一点都没感觉到囧，因为安琪说的都是对的。不过他的情况和普通创业者完全不一样，按照安琪的创业套路走是行不通的，因为时间不等人，他现在最稀缺的资源是时间，他的时间窗口安全期只有4个月！ 楚垣夕现在的难点其实不在于钱，他都打算卖房筹资了，种子期又不怎么烧钱，资金肯定足够。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四年中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在霍尔果斯注册了个叫巴人娱乐的文化传媒类公司，方便给某些玩家公会过桥做账用，现在可以拿来就挂牌。 但是，自己开公司的配套成本太高，又不是皮包公司，开张的时候场地、工位和财务总得有，过段时间法务、行政、人事等等麻雀虽小，五脏必须齐全，杂七杂八的非常牵扯精力。 而他又万万不想开一个三无公司，随便找个住宅楼猫进去，要知道信任也是一种成本，那种创业环境费用很低，但只适合成熟团队拉出来创业，不用考虑信心的问题，却不适合新搭建草台班子，而他要五湖四海的拉人，对信任成本的需求更高。 没想到安琪问过楚垣夕对自己团队的预估，听说核心团队只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当即说：“如果不超过十人我能帮你，果实网络在帝都有一家负责发行的子公司，业务量不错，是果实网络的健康资本，但最近也有战略性裁员。” 楚垣夕当时就精神了，知道安琪什么意思，果然，只听安琪接着说：“你说的这些配套果实发行里边都是齐的，而且场地也有富余，够你简单布景。你可以租赁全套服务。我虽然卸任了，这个主能做得，而且果实发行的leader是我小弟。我可以做主给你友情价，一个员工一个月一千块服务费，包工位费、水电费、挂靠费和电脑、网络的使用。” 楚垣夕大喜，这个价格非常友情是一方面，关键是放心。他之前想的也是租赁现成的场地，有安琪搭桥，不容易闹幺蛾子，也容易沟通。好兄弟，不枉我在原世界拼命奶你！ 于是，当楚垣夕走出地铁的时候，已经得到安琪的承诺。安琪会代为疏通，明天就能挂牌，于是最麻烦的问题，解决了。 这样，一旦搞定朱魑，可以说就成功了八成。他不禁开始幻想，接下来，去长安招募音乐制作人声叔，回到bj由声叔出面招募cv阿哑，自己再跑一趟蜀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漫画大触椒图，有合适的人选再招一个段子手，没有就自己先兼任，这样团队骨干就算齐活了。 对了，还有《乱世出山》。等朱魑搞定，就去问老梁，这个ip既然老梁不做了，楚垣夕打算接过来，毕竟是原世界验证过的内容。在他的创业里程碑计划里，一个ip顶梁柱是重要环节。 第十一章 UC震惊部欢迎你 转眼过了北五环，朱魑的家遥遥在望。这一代小区密布，可以说是帝都里人口密集度最大的区域，数量至少百万起步。然鹅，这么大一片聚居区，居然只有一条主干道通向市内，于是造成了帝都中最浓密的车流和最恐怖的地铁吞吐量。 楚垣夕下了地铁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被挤成肉饼，想想这还不是最高峰的时间，简直恐怖如斯！找到那家标志性的唐咖啡，还好，这咖啡店还在，没有因为楚垣夕当了咸鱼而出什么意外。 就不知道朱魑是不是傍晚还散步？这个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强烈。 楚垣夕不怕朱魑改变习惯，就怕朱魑搬家，要是因为多封了一年号的原因已经跑回她的东北老家，可就要了楚垣夕的亲命了。 天都快黑了，看看时间已经该吃晚饭，肯定过了朱魑的习惯时间，要不要微信上问问？ 楚垣夕决定先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咖啡厅里的餐那真是死贵死贵的，用来跟人装逼还行，自己吃还是谢谢了吧…… 走出咖啡厅，旁边是个全时便利店。楚垣夕就想买个面包，蹲在货架最下面一层挑了又挑，终于挑中一块香蕉奶酪面包，正要起身，突然旁边跑过来一条小狗狗。 这是只还没长开的中华田园犬，俗名土狗，毛色才微微泛黄，一脸傻憨傻憨的很好玩。 随机，门口传来一声喊：“拉多，别乱跑，快过来。” 这声音稍显沙哑，几步走到跟前，楚垣夕一怔，连忙抬头。 从蹲着的角度抬头是从下往上看的，首先看到一双小巧的橘色雪地靴，小腿处露出两咗柔柔的绒毛，然后是一双穿着牛仔裤仍然很显瘦的大长腿，一般人冬天穿牛仔裤，腿是很难显瘦的。 再往上看是一件淡蓝色冲锋衣包裹着娇小的身躯，要风度也要温度，领口扎的很严实，很暖和的护住颀长的脖颈，只露出一张小脸来。 女生的身材很高挑，只比楚垣夕矮半头，身材比例也很好，面瘫的气质很淡很淡，脸色显得健康柔和，一头光亮亮的长发养护的很有光泽。 素颜的朱魑和化过妆后真是完全不一样，但更关键的是腿，朱魑的腿是楚垣夕比较喜欢的铅笔形，包在瘦削紧致的牛仔裤里，略有曲线。 楚垣夕刚要开口的时候，反而是朱魑面色惊疑，抢先说：“哎，你？你不是那个楚什么来的……” “楚垣夕，你以前叫我g的。” “对对对，鸡爱母楚垣夕，我刚刚还看你朋友圈来着。你怎么到这来了？”朱魑一脸好奇。 楚垣夕心中一暖，“特地来找你。咖啡厅里坐下说？” 中华田园犬很乖巧，跑到楚垣夕的脚边打了个转，嗅了嗅又跑回朱魑旁边。 楚垣夕的答案让朱魑始料不及，但她看小狗狗对楚垣夕很友好，于是点点头。 “你还养狗？”楚垣夕挺意外，他记忆中朱魑是不养狗的，至少原世界中不养。 “上个月跑到我们小区里的，我看它还没长大就流浪怪可怜的就一直带着。”朱魑鼓了鼓腮，说：“它叫拉多。” “是因为长的像雪橇犬拉布拉多？” “是因为拉的比较多。” 看楚垣夕一脸吃瘪的表情，朱魑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小坏笑：“我们拉多可机灵了，要是坏人敢跟我说话，拉多扑上去照着腿就是……” “就是一口？” “就是一泡，哈哈哈哈~~”朱魑说着说着自己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 楚垣夕脸上超囧，但是放心了。这个状态的朱魑很好说话，说明她认可自己是她圈子里的人。她对自己人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 这是家走复古风装修的咖啡店，楼上楼下实木的结构，木质的楼板特地做旧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很有感觉。 进了咖啡厅，楚垣夕点了些吃喝，按既定策略直接阐明来意，要做抖音和火山的短视频，缺女主，“你现在不是被封号了么？要是合同只限直播不限短视频……” “你先等下。”朱魑有点兴趣的样子，说：“合同只限直播，而且只限唱歌跳舞，其它都可以播，只是打赏要给公会分成。在zz上我坐着聊天都有人看。” “那为啥很久都没看你直播过？” “嘿，你还看我直播呢？”朱魑有点小得意，说：“账号写我的名，实际是公会的，不想让洪涛公会再吸我的血了。”说罢，她有点欲言又止。 楚垣夕实际是有点尴尬的，因为原世界中他太壕了，没看朱魑的合同，直接买断的情况下谁还关心合同细节？这就导致现在还得问朱魑合同细节是什么。 “你为啥不换别的平台开播？以你的才艺和颜值，还有点在直播上的技能点，重新开始也不难吧？” 楚垣夕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矛盾，从他的角度应该盼着朱魑不能开播才方便他挖人。但是他没有犹豫，还是说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但是跟公会签的合同是限制我人的，换平台也不能唱歌跳舞。我总不能到别的平台从零开始然后还不跳舞只聊天吧？哪谁看？只能等合同到期或者有平台愿意帮我买断。我是打算耗到合同到期再说，买断要好几千万，不可能的，反正也没两年了。”朱魑说话时目无焦点，提起丧气的事情总是不开心的。 “也就是说，现在即使换到别的平台上开播，不能唱歌跳舞，做别的直播也要被公会吸血，对吧？” 朱魑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可能我必须看看你的合同才能判断了。”楚垣夕头疼的说。 在直播界，公会的存在是个常规操作，很多大主播都是公会力捧出来的，有些类似宇宙国的娱乐团体经济公司，只不过资源的落脚点不一样。宇宙国的公会是撒钱捧自己的艺人，给艺人买歌买曲子甚至买舞，然后进行包装，上节目吸粉丝开应援赚钞票。天朝的公会就简单了，找平台要推荐刷打赏刷人气赚钞票。 不约而同的一点是，无论主播还是艺人都是公会赚钱的工具，即使是朱魑这种老牌大主播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有的公会吃相相对好看一些，有的吃相难看就是了。 “你就不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混？”朱魑是江湖老手，感觉有点被带节奏了，赶紧把楚垣夕的话头拉住。 “没关系，就算你拒绝，我也帮你看。” 这时服务员终于慢吞吞的把东西上来，一盘松饼和一套水果冰激凌华夫饼，还有两杯热巧，有冷有热，冬天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吃，正合适。 “你还会看合同？”朱魑撸了撸拉多的毛，小狗狗还没成年，半大不大的时候最可爱。 “哈哈，重新认识一下，我楚垣夕，法务财务双精通。你那公会合同不看都知道肯定充满漏洞。想要废掉可能比较难，想绕过去应该是很容易的。”说完叉起一块沾了冰淇淋的华夫送进嘴里，晚饭时间，他可有点饿了。 朱魑一副姑且信之的表情，一边喝热巧一边说：“你对火山和抖音也精通？” 楚垣夕十分自信的点头。实际上说法务财务双精通还是有一点点吹牛成分的，这两个领域涵盖面太广，精通一个都很难，他只是经过的案例比较多而已。但火山抖音精通他承认起来毫无压力。 看起来朱魑也没吃晚饭呢，吃松饼吃的很欢，边吃边说：“那我得考考你，唔，火山和抖音的区别是什么？” “现在看没太大区别，都能直播，火山有火力，抖音也有音浪，只是火力更炸裂一些。未来火山和抖音不会这么同质化，火山向直播平台发展，抖音专注短视频，给头条系挑大梁。” 朱魑顿时不明觉厉。她问的是抖音和火山上的小视频风格有什么区别，楚垣夕居然答的是两个平台未来的发展，而且言之凿凿，迷之自信。 她决定换个更明确的问题：“火山和抖音想吸粉，是追流行热歌好，还是用推荐榜上的名曲好？” “都不好。火山上想吸粉，初期最简单的笨办法就是直接开播，吸粉最稳定，当然，肯定不如发爆款小视频。抖音上，用名曲没任何前途，追热歌的技巧性非常强，一般人不会，追了也火不起来，只能当陪衬。” 朱魑嘴巴张的老大。她自己就是追抖音热歌或者用推荐榜上的名曲，别人都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一直火不起来。 楚垣夕哪还看不明白？“你抖音上现在传了多少视频？大概传了多久？” “二十七八个吧？四个月左右。” “都是跳舞的？” “还有几个模仿秀。” 楚垣夕略微估算了一下，说：“我估计你抖音上大概三万粉丝左右，点赞最多十万，播放量……八十万？应该是越往后涨的越慢。” 朱魑秒进uc震惊部：“我没用朱魑的名啊，你是不是连我小号都关注了？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小号的？哎不对，你怎么看见我播放量的？”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她自己都绕的有点晕，抖音的app上是看不到作品的播放量的，只有登陆pc之后打开“头条”的后台才能看到。 “你要相信有人是专业的，比如我。”楚垣夕打开自己手机看了下，昨天晚上，他把“未来热歌”整理出来之后都下载到手机上了，随时可以用。“你打开抖音给我看下？” 朱魑依言递过手机。 楚垣夕极快的翻了翻朱魑的作品，粉丝和赞赏数猜的都比较准，作品内容还真就是不动脑子的跳舞和模仿秀，而且是模仿那些抖音上已经火了的模仿秀的模仿秀。因此他毫不客气的说：“你这么发，永远也火不起来。” 冬天夜晚来的比较快，咖啡厅里环境幽静，很适合开机。楚垣夕看了看朱魑，又看了看卡拉，瞬间有了个想法，说：“要不，我们现在拍一个，给你看看效果？” 同样在昨晚，他把头条系的账号和微博账号也弄好了，现在有个空白的账号“巴人娱乐”躺在抖音里。 “好啊！不过我可还没答应你呢。要是视频火了你得给我包一个大大的大红包。” “没问题。” 第十二章 爆款的秘诀在哪里 楚垣夕打开抖音拍摄，选音乐，本地音乐，《that girl》。这是楚垣夕穿越之前刚火起来的一首歌，原唱是英国歌手奥利莫斯在2016年底首发，歌词唱的是男生因为自尊心作祟让喜爱的女孩离开他，然后因为幼稚的借口而后悔莫及，破碎的心无家可归。 这音乐本身情感极为充沛，特别是高潮部分之前的转折部即诡异又迷之和弦，只要被人挖掘出来，在抖音上想不火都难。 就是它了，歌词正好应景，咖啡厅的大门处光线昏暗，对光找好角度，楚垣夕开始设计剧本：“朱魑，待会你看我手势，就往门外走，走的要自然，走到门口站住，回头，过程中我会放开拉多追你。嗯，你先走一下我看看速度。最好两遍能过，我不知道多来几次拉多会不会傻掉。” “还有拉多的事？” “主要是拉多，你只是个背景。” 朱魑气得狠狠瞪了楚垣夕一眼，然后走了一遍。 音乐，因为只截取15秒的片段，不可能求全责备，就从and i'd be lying if i sa i as ok（如果我说没事那就是在撒谎）开始截起，一个“ok”的破折音尽显充沛的感情，起步后是about that girl the o aay（让她离开我追悔莫及），然后衔接转折部i keep saying no（我一直不敢相信），曲调为之变活，最后this cahe ay e're supposed to be（我们不该是这种结局）把整首歌高潮部之前的精华一网打尽。 只是遗憾的是，结尾部分截得略有仓促，不能全须全尾。 在抖音上作爆款，音乐必须自己混剪使得长度合宜，或者干脆自己翻唱，调整快慢。但是现在没这条件，凑活了吧。还好，选的这首歌是一首超赞必火的歌，能让不懂英文的人听出歌声中的绝望和痛悔，感染力超强。 至于这首歌的高潮部分被楚垣夕舍弃了，高潮十分精彩，但那应该是下一个作品了。 见朱魑似懂非懂，楚垣夕让她照做就是，然后一只手拿手机，打开抖音的滤镜功能，一只手撸住拉多的肚子。 拉多汪汪的叫了起来，扭头瞪着楚垣夕，楚垣夕也不执拗，只是温和的看着拉多，又看看朱魑，等拉多渐渐安静下来，才示意朱魑起步。 按下拍摄，这一段他打算用慢动作来表现最有力。抖音的极慢会把6秒扩充成15秒，而慢速则是9秒。按朱魑的步法，6秒正好走到门口还有转身的时间。 拉多看到朱魑离去，而楚垣夕还撸着它的肚子，立刻不满的蹬着小腿，楚垣夕等朱魑走了一半了才放开拉多，只见这条狗子先在镜头前面转了个圈，朝镜头呲了呲牙，然后汪汪叫着快速扑向朱魑。 朱魑大概明白楚垣夕要拍什么了，耐着性子走完最后两步，转身，拉多正好扑上来，矫健的一蹿，顿时扑到朱魑怀里。 拍摄时间正好结束，楚垣夕感觉一次就能通过，完美！选封面上传，就选朱魑回眸的一瞬，标题——《那条单身狗》！ 这一段的歌词大意是：如果我说没事那就是在撒谎，让那个女孩离开我后悔莫及。我一直不敢相信，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配上朱魑和拉多的这一小段表演，刚好应景，且有引申，楚垣夕自己都觉得这个临时的起意简直无敌。 虽然限于条件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火起来的要素是完全具备了，必火而未火的音乐，音乐表达的惋惜后悔能够直击观者的内心，又和场景、角色、事件所要表达的内容完全契合。朱魑真就是个背景，关键是拉多，这下扑出的慢动作非常动感情。 朱魑知道这叫迷你情景，用一个极短的片段让观者脑补，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等她拿过楚垣夕的手机看成品的时候，that girl被精选出来的片段贯入双耳，顿时就感觉让楚垣夕的新号给发这视频有些糟蹋了：“你的号上一个粉丝都没有，一个作品都没有，纯新号，发这么好的视频会不会浪费？”她虽然作视频不行，抖音毕竟玩了几个月了，眼光还是有的，特别是这音乐，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只听楚垣夕说：“有没粉丝其实差不离，抖音不是社交软件，新号上首页其实还有一定优势，明早你再看就知道了。”说完，他把视频从抖音下载下来，又在火山号上同步传了一份。 “这个就是你做抖音爆款的秘诀？”朱魑将信将疑，“这样不能持久吧？我承认你这歌确实很好，但是这种好音乐很难找吧？” “热歌也可以做爆款，只看会不会做。”楚垣夕扭头朝柜台要了一瓶脉动，对服务员说：“让我们踩一下你们的椅子可以不？” 等服务员点头，楚垣夕说：“我们再拍一个。等我做一遍，然后你模仿一下，我拍摄，用你手机拍，等下发在你的号上。” 说完，拿着脉动和自己的手机，把椅子搬到咖啡厅中间。 这家咖啡厅的装修很复古，天花板不高，四周纺锤型的顶灯光线昏黄，高度和灯光还算合适。 楚垣夕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放出强光，然后站到椅子上，把脉动往光路上一竖。顿时手机电筒放出的强光通过脉动宽阔的屁股和里面的饮料进行了有规律的散射，照在天花板上，然后楚垣夕把脉动瓶子一转，天花板上顿时变得斑斓起来。 朱魑虽然觉得这样确实挺好看的，但也没多酷，她对抖音的理解就是酷的才会火。只听楚垣夕说：“等会你上来的时候，听我说开始再把脉动拿到光路中间转，过程中不要低头也别看脉动，抬头，目光向上看，给我留一个完美的侧颜。” 然后，楚垣夕拿过她的手机，选音乐，从热歌里选中kj的《tie》。从热歌里选的坏处就是抖音不会放上完整的热歌，只会截取一段，像tie就是直接从ake ore tie这里开始的，前面都被截没了。 但是就这个小片段来说，都一样。这个片段中朱魑才是主角，打光只是陪衬。从下向上拍摄的角度，把她颀长优美的曲线夸张的突出了几倍，两条大长腿极其吸引眼球，而仔细看画面时，又会发现她专注的目光，侧颜杀的威力得到200%的buff加成。 而斑斓的天花板和kj悠扬的旋律，带给这个场景一份幽静而协调的美，目光所及之处像是有一个未知的世界在等待探索。选封面上传，在作品的名字处，楚垣夕敲下两个字——《探索》。 朱魑拿过自己的手机之后简直不敢置信，右手攥紧手机，左手捂住嘴，光看面色有点像粉丝见爱豆的表情。然后，她傻傻的看了看楚垣夕，她有预感这视频会爆，只不过是大爆还是特爆的问题。 “少说十万粉丝一百万赞吧。”楚垣夕很爽，不愧是他看好的朱魑。这两段视频都能一次过而不返工他也比较意外，只能说朱魑的功夫在身，随意一个动作、一迈步，都带着大主播的气场。 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因为抖音这款app本身的崛起之路也才刚刚加速，想要达到最佳状态还需要五个月的时间，因此现在的数据还不是特别火爆。 朱魑真没吃晚饭，但是此时此刻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古人云有情饮水饱，对于她这种全部技能点都点在流媒体内容上的人来说，一次极致的直播或者一段短视频精华也可以画饼充饥。她顺手就点了表示喜欢的红心，点完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账号发的视频？还好还好，楚垣夕似乎没看见。 看看火候差不多，楚垣夕觉得可以一鼓作气了：“跟我做自媒体短视频不轻松，但是肯定很快乐。” 他没想到的是，朱魑很快恢复了常态，呈现出她经典的面瘫，说：“过去的我，可能会很快乐。” 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式暴击 “现在呢？” “我……其实我已经打算改行做电商卖衣服了，要是你没来，过几天我也会回老家。”朱魑低头说。 主播退役做电商就跟球员退役做教练一样自然，因为很多主播是一边播一边就做电商的。 朱魑的脸上有些惆怅，看楚垣夕想说话，她摆了一下手：“这一年多的冷遇和碰壁让我学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学会从众星捧月的毒药中清醒过来，粉丝的打赏和讨好非常让人着迷，跟粉丝要打赏，看着粉丝刷礼物跟嗑药一样，药劲越大越high。可是药一停，呵呵……”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但我看你，好像也还没彻底拒绝我？” “嗯，抖音大神网上听说过不少，真人我还从来没见过，没想到你居然是。”朱魑的眼神突然变锐利了，说：“我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洪涛公会那帮孙子，我想看他们遭报应。” 楚垣夕没听懂，十分犹疑。 “你不问问我学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朱魑挑了挑眉毛。她的眉毛细而长，素颜的时候非常耐看。 没等楚垣夕接茬，朱魑自己说：“第二件事就是学会举起盾牌保护自己。所以，你，是洪涛公会派来的？” 楚垣夕黑人问好脸，“为什么这么想？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毛公会。”这还真不夸张，如果原世界中他看过那份合同，知道朱魑公会的名字，他事先肯定会调查一下的。 朱魑嗤笑了一声：“女人都是福尔摩斯。如果你不是公会派来的，那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从没在网上透露过住址，除了现实朋友，只有公会里面几个管理员知道我在这。而你，刚一辞职就找到我？”她越说越怀疑，充满警惕的看着楚垣夕。就连拉多也有所觉，把毛毛炸起来。 楚垣夕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来之前想的都是不要被朱魑当成忽悠她的，要真诚以待，甚至连未来的股权如何分配都想好了，没想到朱魑直接发动自我保护意识，怀疑，但怀疑的不是他的真伪和动机？ 可是这还真的解释不清！刚一辞职立刻就来找朱魑，这事也确实挺诡异的，他们很多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了。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 朱魑的脸色逐渐转冷，愤怒的盯着楚垣夕的眼睛：“离职创业？你们编这么大的筐就为了骗小女子我一个人，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很尖的声音：“哟，这是谁要骗我们家朱魑啊？” 楚垣夕一回头，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人正往里走，居然是浪涛信息的黑嘴？他怎么来了？ 咖啡厅里的灯光并不亮，黑嘴第一眼没认出楚垣夕来，大咧咧的走到朱魑跟前才发现，当时也愣住了。 “我擦，怎么是你？”黑嘴来回扫视着朱魑和楚垣夕，脑补之后呵呵一笑：“白天刚被开除，晚上就来骗炮我家朱魑？” “你嘴放干净点。”楚垣夕没有任何理由跟他客气，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别让朱魑误会加深，以为他们又是在演戏。 “哟？被我说中了？”黑嘴特高兴，对朱魑说：“你可别被这穷逼打悲情牌给骗了。这穷逼就是一丧家之犬，在一家it公司辛辛苦苦工作了五年，又当牛又做马，还跟哥玩寸土必争，哥一句话就让他无补偿开除了。” 楚垣夕无意跟他澄清，朱魑脸上阴晴不定，拉多焦躁的围着朱魑的腿转圈，突然，它呲出牙，朝黑嘴汪汪汪的吼起来。 朱魑轻轻的撸了撸拉多的后背，冷冰冰的说：“公会让你来的？” 楚垣夕一听，顿时感到世界真是太小了！居然？那个让朱魑封号的垃圾公会居然是浪涛信息？卧了一个大槽！ 黑嘴面带得色：“应该说是哥推动了公会给你解封，怎么样？哥对你还是那么好吧？” “就凭你？” “怎么的？还看不起哥？我跟你说，哥争取了一个大单子，公会的主播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你说的大单子不会就是跟鹏飞科技战略合作的主播资源吧？”楚垣夕恍然大悟。 然后他简直无语了，合着鹏飞科技是“真?冤大头”，居然连所谓的战略合作对象的主播资源实际情况都没调查清楚就跑去抱大腿“战略合作”？能在这公司当五年咸鱼，楚垣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奇迹！ “要你管？你还是先想想晚饭在哪吃吧。”黑嘴先不可一世的训斥楚垣夕，然后转头对朱魑说：“跟哥走，回到公会你还是百万粉丝大主播，前面的事就翻篇了，怎么样？高兴不？”他自己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只是舞了半天发现朱魑没反应，只能尴尬的放下来。 等黑嘴把手放下，朱魑才嘲讽：“高兴啊。又能被公会吸血，还能被你吃拿卡要了，怎么不高兴？哎你不是还要跟我上床不然不给解封么？怎么能翻篇呢？不带这么便宜我的吧？” 黑嘴傲气的很，冷笑：“人活着，眼光得放长远。公会现在固然需要你，但你更需要公会。何况你以为没人能替你？再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离开公会你毫无价值。别磨磨唧唧的，跟我走！”说完伸手就要拉朱魑。 突然，拉多“汪汪汪汪”一阵狂吼，吓得黑嘴一哆嗦，紧跟着伸脚就要踢。楚垣夕赶一步站在拉多前面挡住小狗狗，背对着朱魑，面向黑嘴说：“朱魑还有别的选择，她可以跟我去创业。” “什吗？创业？”黑嘴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友邦惊诧了，先做个夸张的表情，猴赛雷一样的脸上七情上面，然后才尖声问：“创业，你个穷逼哪来的钱创业？” “不好意思，鹏飞想无补偿开除我没有得逞，违规解除劳动合同，不得不支付给我双倍的n+1补偿。”楚垣夕活动活动肩膀，“我的月薪虽然不高，这个钱启动个创业项目的种子轮勉强也够了。” “好！”朱魑一攥拳，眼睛里居然有点小兴奋，“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楚垣夕，我们走！”说完脚下带风走出咖啡厅的大门，拉多兴奋的追上去。 楚垣夕大喜过望，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比原世界中朱魑电影热映的时候还刺激，那是水到渠成，这是峰回路转。 他看了眼黑嘴，心里只想笑，走过去对他说了声“蟹蟹”，然后赶紧追出去。 黑嘴风中凌乱。 第十四章 散伙歌 走在小区外边，朱魑的眼睛里闪着八卦之光问：“你那个双倍补偿是怎么回事？有多少钱够创业用的？” “不够，才18万，连你的薪水都发不起。” “切，没劲！” “我是打算卖房做启动资金的，今天刚挂上去，放心吧钱肯定够。”楚垣夕有点好奇的问：“你不怀疑我跟他是一伙的了？” “切，我真糊涂了，拉多都相信你，我没必要怀疑。”朱魑一叫拉多的名字，狗狗的叫声就从树丛里传出来。 她大大方方的问：“你打算给我开多少薪水？” “我不喜欢在该讲合同的时候攀交情，该讲交情的时候谈合同，所有条件都说在前面，利益攸关，你确实得考虑一下。” “你说吧。” 楚垣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朱魑的表情才说：“月薪一万五，天使轮期权25%。” “你应该说15k，真不专业。什么期权什么轮之类的我也不懂，一万五对我来说太低了。”朱魑瞄了楚垣夕一眼，看他脸色变了变。她心里偷笑了一下，大大咧咧的说：“以后赚钱了记得给我涨薪。” “遵旨！” 女人的直觉告诉朱魑，楚垣夕这种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好像对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就是因为这样，她反而对楚垣夕有些好感，有些好奇。 这时天色已晚，冬天本来黑的就早，此时的小区里，已经夜深人静，球状的路灯射出昏黄的光，在地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自从跟公会闹掰了封号以后就不断都是糟心的事，朱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好的气氛了，有一种立刻开工的热情在心中滋生着。她问：“那，什么时候开工？” “明天白天你先看看刚才录的视频什么数据吧。”楚垣夕想了一下，说：“我还需要拉几个人组成团队，天南地北的，真正开工最少也得一周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公司牌子挂起来，然后找你继续聊。” “好。” “先说好了，跟我做短视频真的不轻松，至少不会像今晚这么随意。真正开始做内容，肯定是精益求精的，一整个团队围着你运转，一个视频反复录一天都有可能。你现在反悔对我不会造成太大损失，等真正启动了，你罢工，我可就赔大发了。” “放心，我朱艳欣纵横江湖十来年……”朱魑邪魅的一笑，“从来都是随时随地撂挑子的。” 楚垣夕头上流下一滴汗。 目送朱魑进了住宅楼，楚垣夕看了眼手机，微信群还在频繁跳动着，下面有条齐雨私发的信息，问他是否还在附近，如果还在就出来唱个散伙歌。 时间不知不觉快九点了，对正常人来说比较晚，但对it公司的加班狗来说还没到下班时间。 楚垣夕觉得齐雨可能比较失落吧，帝都的it公司中，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帝都土著特别少，而他们俩有很多的共同标签，出生、成长环境等等，因而价值观相似，在这么一家企业里算是难能可贵。 一问，果然她还在公司。因为她今天和楚垣夕过从甚密，整个下午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还好，她果断把锅都甩到了楚垣夕身上。 楚垣夕应该赴约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他是穿越的，实际上和齐雨没有任何感情瓜葛，但继承了一段咸鱼的记忆，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因为就算是咸鱼，那也是他自己，自己在不同条件下的另一端人生。何况这段记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灵魂深处，连他自己也抹不去，影响着他的喜怒哀乐。 鹏飞科技附近有家麦德龙超市，超市后边是个不错的ktv，员工k歌一般都是去哪。 楚垣夕先到，开了一个小包厢。这家ktv把自己包装成“唱吧”，没有金碧辉煌的装修，反而显得小温馨，主打卖点是可以直接从网上下歌唱，不用受限于ktv的点歌器，可以跟唱也可以消除歌声保留bg，科技含量很高，可惜就是无法弄出具备跟唱功能的字幕来，美中不足。 因为齐雨是个麦霸，唯一制衡她的办法就是点她不会唱的歌，这是鹏飞科技内部的共识，楚垣夕也不能免俗。 对其他人来说这肯定很难，因为齐雨的名言就是“没有老娘不会唱的歌”！但是现在，楚垣夕手里有大把的新鲜子弹。这是他为齐雨准备的临别礼物，他手中都是未来半年响彻天下的歌，用来款待一个爱音乐的女生，真是合适不过。 刚把子弹下好齐雨就到了，她是这里的王者，甚至连服务生都热情的问好。服务生跟进包厢问楚垣夕:“您要什么酒水饮料？” 楚垣夕知道齐雨不喝酒但喜欢吃花生，说：“拿一个大果盘，一碟炸花生米，两瓶苏打水。” 说话的时间，齐雨已经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头秀发。她用力跺了跺脚，然后解下小羽绒服堆在沙发上，说：“我记得你家就在附近？” “对啊，要不是离家近我会到这么白痴的公司来上班？”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看了看，就来了齐雨一个人，没有其它同事来凑热闹。 齐雨的羽绒服里边还穿着鹏飞的帽衫呢，这衣品，不知道被楚垣夕吐糟过多少次了。她也不见外，直接开始点歌，然后就看见点歌器里已经存好一串子弹。 “哟，没瞧出来，楚垣夕你深藏不露啊。这都什么歌？怎么除了《答案》我好像一个都没听过，你是不有备而来啊？” “见笑见笑。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唱《水手》跟《星星点灯》吧？”楚垣夕一拱手，有请麦霸先唱。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楚垣夕会唱的歌还真的不多，曾经被齐雨狠狠的鄙视过，但现在大变活人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齐雨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不过这难不倒她，只见她青葱十指上下翻飞，很快点好一串新歌，都是最近一两年冒头的热歌，以楚垣夕废渣一样的歌唱等级应该是肯定没听过的。 白了楚垣夕一眼，齐雨拿起麦克，没想到楚垣夕居然也把麦克抄起来。 这是一首非常难唱的慢板情歌《再也没有》，齐雨心里想：“你要自己找虐可别怪我。” “每天都没有着存在，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曾经的像流沙滑去， 点点滴滴我舍不得还你。 ………… 我再也没有对你的秘密， 我决定我再也不会爱你， 因为你心已不在这里……” 这歌不好唱，对唱功的要求高是一方面，音调也不好掌握，齐雨也是偷偷练过几次才能唱下来。她放下麦克，喘了口气立刻问：“你居然会唱这首歌？” 她以为楚垣夕拿起麦克也就跟着哼哼一下意思意思，没想到楚垣夕还真能跟的上！楚垣夕仅仅是因为唱功不行所以走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迹！不过这歌在2017年特别火，属于红遍大江南北那种，楚垣夕会唱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楚垣夕有点心虚的说：“嗯，我没下这歌是因为觉得咱们今天唱这个词儿，气氛不太合适。” “不！就今天唱这个最合适！今天你是爽了，把老娘坑惨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怼李兆开，倒提前打个招呼啊！我说什么都不往你跟前凑。”齐雨今天下午晚上连续遭到顾书君刁难，左遮右挡才应付过去，说不埋怨楚垣夕是不可能的。 “我给你赔罪。” 楚垣夕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射出他的子弹，第一发就是治愈歌姬唐古姐姐的《我又想你了》。 “夜深了却还是睡不着， 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对你最深的思念， 都变成了默不打扰。 想问候却找不到借口， 都说时间是最好解药。 对你最痛的心跳， 没有停止一分一秒。 我又想你了， 真的想你了， 寂寞的星空失去了颜色。 就像你给我的回忆， 涂鸦着缤纷的失落。 我又想你了， 真的想你了， 安静的呼吸没有了着落。 遥远的拥抱太寂寥， 我要的永远你做不到……” 第十五章 斗歌的乐趣 一曲唱完，齐雨安静了。楚垣夕开唱之后她几次拿起麦克来，又放下。 这歌真好听，曲子好，该转折的地方转折，该进高音部的时候走高音，一听就是专业作曲。词更好，要不是楚垣夕唱着唱着跑调就完美了。 可惜，她不会唱，听都没听过！还真有自己没听过的歌？她只好强忍着耳朵的不适听楚垣夕的跑调唱法。 她有非同常人的对音乐的执着，否则也成不了麦霸，等回去非得狠狠练它几十遍不可！ 她看了看楚垣夕，楚垣夕也在看她。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段歌词……齐雨没想到楚垣夕也会跟她唱暧昧的歌，她一直以为楚垣夕是钢铁直男来着，没想到，他也挑了一首“分手情歌”。 一点小小的水花在心湖里晃动。 “这是谁的歌？我真没听过。” “唐古，《我又想你了》。”楚垣夕欣赏着齐雨这一刻的眼神，“这歌去年十月才发行，还没传开吧？所以你没听过。” 未来，这首歌也会在抖音上捕获百万唱见，唱给上亿豆芽听的。 “这么好的歌让你唱简直就是好白菜被猪拱了……”齐雨一边吐糟一边拿过点歌器，开始唱《童话镇》。 “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 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 …………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却又在爱里曲折。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又卷入一帘时光入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这次楚垣夕没跟着唱，齐雨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心说终于搬回一局，刚有点小得意，结果就听楚垣夕说：“这是发妈妈的《童话镇》，太少女心了不适合我大老爷们唱，听我的。” 死直男！还是那个钢铁直男没错了！ 齐雨正在心里疯狂吐糟，《123我爱你》又脆又柔的前奏突然响了起来。 “轻轻贴近你的耳朵， 撒朗嘿哟， 情话永远不嫌太多， 对你说。 一全听你的， 二给你好的， 数到三永远爱你一个。 四不会犯错， 五不会啰嗦……” 歌不长，楚垣夕唱完，齐雨伸出大拇指：“这歌难道不少女心？你都哪找的这种奇葩歌啊？这歌什么时候出的？也是去年十月发行的？” “不是，这歌去年圣诞节刚发行，到现在才十多天。” “我去，你牛你牛！”齐雨服了，打开一瓶苏打水豪爽的往嗓子里灌。 楚垣夕心说你肯定不知道这歌今后半年会有多牛，如果有2018抖音十大神曲评选的话，《123我爱你》当仁不让肯定入围。 这首歌不是齐雨喜欢的类型，因此也不太在意，说一声“该我了”，她开始放岑宁儿的《追光者》。 “如果说， 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 边拥有边失去着。” 这首歌的原唱岑宁儿的嗓音清柔但偏实，齐雨的嗓音更甜美，而且关键音节里可以唱出一种夏天喝冰水的冽度，在楚垣夕看来甚至比原唱更适合这首歌，难怪她会选择这首歌。 这首歌是电视剧《夏至未至》的插曲，从词到曲相当感人，比《我又想你了》也分毫不差，所以楚垣夕从头跟到尾，污染了齐雨轻冽的歌声。 齐雨也不着恼，今天过后，可能就不会再和楚垣夕一起唱歌了，甚至见面的机会也会变少吧？就原谅这个死直男一晚上好了。 一曲唱罢楚垣夕反倒有点累了，拿起果盘里的西瓜就吃。 齐雨感觉有些孤独，一个人的孤独根本不是孤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孤独，才是真的孤独。 但是她并不恨楚垣夕。楚垣夕是个怂人，但她自己何尝不是呢？换成别的老同事离职，她是不会来唱散伙歌的。或许，只有k歌的时候，有些小小的心意才能毫无保留的唱出来吧？ 楚垣夕三下两下吃完，递给齐雨一片，自己拿起麦克，开始放《有何不可》。 齐雨接过西瓜刚要吃，前奏响了。 前奏一响，她就忘了拿在手里的西瓜，专注的听着。 “天空好想下雨 我好想住你隔壁 傻站在你家楼下 抬起头，数乌云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 我会唱歌给你听……” “哇，这首歌……”齐雨陷入深思，“曲子我好像在哪听过，想不起来了！” “嗯，许嵩的《有何不可》，老歌了，一直没什么名儿。” “啊，我说呢！其实词儿真不错。” “可惜啊……”楚垣夕想着，这歌沉寂了快十年，直到抖音兴旺了它才火起来，算是生不逢时的典型了。 “是啊，有点可惜……”齐雨呢，想的却是歌词，有些伤感，有些幽怨。楚垣夕是成心选这歌吗？这歌词适合说再见的时候唱吗？死直男现在想起来撩老娘了？哼！ 她把麦克放下，挪了挪窝坐到楚垣夕身边，痛快的吃了几瓣丑桔，说：“你真是创业去？做什么？” 楚垣夕把手擦干净，说：“短视频自媒体。” 齐雨十分意外：“啊？up主？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那你怎么猜的？” “我以为你跟人合伙开手游公司或者软件公司。”齐雨照实说，“你在玩家群和用户群里的人脉还不错，干这个我觉得成。” 齐雨果然了解自己，楚垣夕也不隐瞒，说：“未来吧。粉丝经济，未来变现的时候还会落在产品上。” “哟，市场逻辑都想好了？”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一拍脑袋就创业啊？” “没错！”齐雨狡黠一笑。 说到创业，她是公认的唱将，以至于楚垣夕在做预案时还想过如果搞不定朱魑就求她顶替。即使现在搞定了朱魑，齐雨的歌声也让楚垣夕心折。 他拿起苏打水和齐雨一碰杯，说：“说起来，你一直说要去做直播唱歌，怎么一直都没去？” 齐雨撇撇嘴，“这还用问？要是肯做，我早就去开播捞钱了。” “啊？不肯？”楚垣夕有点意外，“你是为了成就自己的职业规划，磨砺一身商务市场的精湛本领而忍痛放弃做主播捞钱的？” 齐雨呵呵一笑：“我是因为丢不起那人。你也是帝都人啊，不觉得做直播给咱帝京小妞抹黑？” 第十六章 再见了卖萌兔子帽 齐雨举起杯子，苏打水一饮而尽，拿起麦克继续唱，第四首是李玉刚的《刚好遇见你》。 “我们哭了， 我们笑着。 我们抬头望天空， 星星还亮着几颗。 ………… 因为刚好遇见你， 留下十年的期许。 如果再相遇， 我想我会记得你……” 楚垣夕默默的听着，这首歌撩动了他敏锐的神经。 他知道齐雨的歌里表达着什么。两个人都有一点心意，但又都因为各自的原因选择当鸵鸟。穿越后的楚垣夕可以站在超然一些的位置看齐雨，他猜她可能随时都会去米国吧？因为父母和弟弟都在米国生活着，而独自留在国内的她又不是那种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人。 而他自己呢？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虽然是真咸鱼一条，但和他有一点坚持是完全相同的，在心里始终装着一个牵挂的人，不愿意把她的影子赶走。 两个世界的他，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心里的空间不大，已经被占满，没有多余的地方容纳齐雨。 楚垣夕，原世界中认识过各种出色的女性，让人心仪的，气场强大的，像天使一样善良的，蠢萌蠢萌的，性格独立的，魅力四射的，但他从来也没想过结婚。 或许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对齐雨是“喜欢”，但现在的楚垣夕，更多的是“欣赏”，对一个独立而骄傲的女生的欣赏。他心中有荒芜的田地需要滋润，但干涸的水源无法吸纳齐雨的雨露。 而且，齐雨是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少有的异性朋友，现在的楚垣夕同样珍视这份友情。男女之间的友情总是独特的，像何娜美，他就感觉不到友情的存在，只是关系还不错而已。 楚垣夕继承了这个世界的咸鱼记忆，也就继承了咸鱼的感触甚至感情。所以才会那么讨厌李兆开，才会喜欢齐雨。 他是个负责感极强的人，如果穿越前的咸鱼楚垣夕和齐雨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他反而会头疼，这条咸鱼的因果他有责任背起来。 但还好，他和齐雨还处于友达阶段，既然这样，就继续做朋友好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什么糟都可以吐”的知己吧？ 他见过很多好好的异性朋友，因为向恋人的关系发起冲刺而最后形同陌路，无论如何，齐雨不该变成这样。 歌声结束很久了，楚垣夕才拿起麦克。沉默时，齐雨有时会浅啜一口苏打水，有时会看看他，更多的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屏幕。 楚垣夕准备好他最后一发子弹，第四首歌，选的是《that girl》，就是傍晚时让拉多正式出道用的那首歌。 这歌全无前奏，楚垣夕一开口齐雨就坐直了，居然是一首英文歌！ “there's a girl but i let her get aay。 （我居然赶走了一个爱我的女孩） it's all y fault cause pre got in the ay。 （都是自尊心在作祟） and i'd be lying if i sa i as ok。 （如果我说没事那就是在撒谎） about that girl the o aay。 （让她离开我追悔莫及） i keep saying no， （我一直不敢相信） this cahe ay e're supposed to be。 （我们不该是这种结局） i keep saying no， （我一直不敢相信） there's gotta be a ay to get you e。 （我一定要挽回你） no i kno you gotta， （现在我算明白了） speak up if you ant soebody， （爱要大声说出来） ca her get aay oh no。 （不要放她离开） you don't anna end up sorry， （你绝不想以悲剧收尾） &hat i' feeling everyday。 （别像我这样承受日夜煎熬） no no no no， （不不不不） there's he broke。 （可怜的人心无所归） no no no no， （不不不不） there's he broken…… （可怜的人心无所归）” 做市场，英语就没有差的。而这毕竟是一首让不懂英文的人都能被感染的神曲，饱含情怀的曲调，独特的鼓点，诡异而不失优雅的转折，婉转的歌词，让她瞬间被感染，让她忘掉伤情，后半程甚至跟着楚垣夕哼哼出来。 神奇的是楚垣夕竟然始终没跑调？齐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垣夕彻底唱痛快了，这歌他穿越之前下苦工练过，是他最喜欢的音乐，是他最想唱出来的歌，每当它的旋律响起，他就像是神游回到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光。 齐雨不由自主的回味着歌词，她承认，在这个瞬间她真的被楚垣夕撩到了，她竟然有点想哭。 他是想表达点什么？齐雨的眼中多了一层薄雾，一种压抑而又激动的矛盾，让她心湖跌宕。 她捅了捅他，说：“再唱一遍？” 楚垣夕摇了摇头，这一刻，他胸中的块垒被轻轻的搬开一丝缝隙，这感觉很奇妙，他不想自己破坏，也许再唱一遍就会破坏掉。 齐雨有些失落，今晚唱的太high了，也太晚了，她看看手机，有点失落，说：“那，今晚就到这？” “再唱一首《平凡之路》吧。” 楚垣夕其实没有商量，直接点了朴树的这首歌。 齐雨立刻开始唱，直到唱到高潮，楚垣夕才“腾”的站起来，攥紧麦克，享受着这一刻：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歌声让齐雨的心变得敞亮，她放下麦克风，用心的看了楚垣夕一眼，把楚垣夕拿着麦克放飞自我的样子记在心里。这个瞬间，她突然产生强烈的预感，楚垣夕的创业一定会成功，他的心里藏着故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概，这才是用灵魂在唱歌？ 歌声成为心和心的连接点，把楚垣夕的故事透露给齐雨。 是时候说再见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平静。大概，换成咸鱼楚垣夕，这时会动摇吧？他知道齐雨对他也有好感，天时地利人和，这时候突破一下界限很可能会成功。 齐雨，说不定会是个好的女友，好的妻子，无论颜值还是性格，恐怕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娶到这样的妻子都是人生赢家的标志。但可惜，楚垣夕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男友，好丈夫。 他凝视着齐雨，想说再见。这时，他甚至有点怕，怕齐雨主动打破脆弱的界限。那样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齐雨嘴唇微动，包厢门口的光线暗弱，让她眼神不明。 此时无声胜有声，齐雨默默的戴好围巾和帽子，穿上羽绒服，朝楚垣夕摆摆手。今晚，就这么结束吧，千言万语不如憋在心里，楚垣夕这个人就是这么无趣，每一次单独相处，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让她以为在和一个老学究相处。 她正要向外走，突然看到楚垣夕眼珠一亮，三两步并过来，一边说“稍等”，一边揪了揪她的帽子。 齐雨心中一动，终于，这家伙要开窍了么？她真的“稍等”，一动不动的稍等，白色毛绒帽子有两只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然后，楚垣夕居然认真的盯着耳朵看了几秒钟，让她只想翻白眼，那么浪漫的气氛破坏殆尽，简直了！ 可从楚垣夕的眼中她居然看到了惊喜？这是什么新潮的撩妹方法吗？莫名其妙！ 等楚垣夕松手，齐雨没好气的说了声：“看什么呢？再见了气氛破坏者。”然后匆匆走进夜色中。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么？ 齐雨的帽子让楚垣夕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是商机！ 原世界中后半年在抖音和火山上流行过一款“卖萌兔子帽”，下面藏着按钮，手一捏上面的兔子耳朵就跳，说风靡可能都不太够，简直就是横扫抖音火山，是女主播和up主的最爱。 他仔细看，就是为了确认一下，齐雨戴的并不是卖萌兔子帽，没有按钮和机关，只有兔子耳朵。 等齐雨一走，他立刻打开手机淘宝和京东，果然，根本没有，怎么搜索都搜不到。 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登上天朝的专利网站查了一下，同样空空如也，无论“外观”还是“实用新型”中都没有这种专利在公开。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操作得当可以赚上一大笔，虽然可能过一年再看只是一点小钱，但在公司初创期绝对至关重要！要知道抖音和火山上，女up主和主播是绝大多数，具体现在有多少数量他不清楚，但肯定是以百万为单位计的。 这些自媒体女生们，在某个特殊时期是绝不会计较一件成本不到十块钱的卖萌兔子帽到底卖68还是88。一旦它被楚垣夕一炮打响，女up主们早一点用上就意味着早一点变红，或者比别人多一点变红的机会也是好的，哪怕早一天到手都好，谁会去在乎成本？ 这就牛逼了，这是面对数百万潜在用户而没有竞争对手的商机！ 可以肯定的是卖萌兔子帽最多只有一周的超高利润，山寨品必然出现的飞快，但这一周就是爽上天的一周，如何操作需要精打细算。 楚垣夕把这事记在心里，现在先不考虑。想要赚这笔钱，先得自己的短视频形成规模效应才能引爆跟风的主播；还要找到靠谱的电商资源，网店出货环节不能出问题；最重要的是玩具厂的链条，这个链条上环节很多，设计、模具、生产、压货、库存、保密，任何一环出问题都会功亏一篑。 这么一想，楚垣夕反而放松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赚一笔就走最好，赚不到也不可惜。他毕竟不是干这行的，以他的精力和人手，前两个月里都很难弄好这些事情，两个月后天知道别人是否已经做出了产品。所以，有精力就搞一下，没精力也别较真。 楚垣夕不较真，但朱魑较真。 女人就没几个不较真的，这一晚上朱魑回到她的公寓之后就没闲着，狂刷抖音。但《探索》静静的趴在app里，间或看到冒出一个新的评论，偶尔有粉丝点个小心心，看着半死不活的十分来气。抖音这app看数据是很激动，动辄就大几万的粉丝，可是粉丝的活跃程度真差远了，冷清的要命。 她以往的视频多的也就能得几千颗心，少的甚至连一千都到不了，而且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这种冷清至极的情况她倒是也习惯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楚垣夕拍的视频明显不一样，她怀着很大很大的期待感，刷几个视频就看一眼，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看着和往常一样死气沉沉的后台，她越刷越沮丧。 她把视频分享到很多群里，结果连个响都没有，求扩散的红包发出去好几百块，倒是很快被人抢光光了。 正在这时，某个大学群里忽然有人@她。 90后老阿姨：@痴痴这视频谁设计的？挺新颖的啊。 丁丁还小：哟，有好几百人点赞了呢！ 朱魑敲字，痴痴：红包发出去几百，还没几百个人点赞我不得赔死？@90后老阿姨师姐，一个朋友。 丁丁还小：哟，你也玩上抖音了？多少粉丝了？ 痴痴：才3万，你呢？ 丁丁还小：我不行，我主要精力在微博，玩了一个多月抖音才十几万粉丝。 朱魑暗骂一声老碧池，跟本仙女装逼？本仙女被封账号之前你也配？ 90后老阿姨：@痴痴什么样的朋友啊？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拍的真不错，是设计好的么？ 痴痴：不是的师姐，就是到咖啡厅吃晚餐的时候临时起意随手拍的。 90后老阿姨：噢！o_o 丁丁还小：痴痴，明天我找你去玩，欢迎我不？ 痴痴：啊？明天我约了朋友。 丁丁还小：那就是不欢迎我！>_< 痴痴：要不你上午来？ 丁丁还小：好滴。 朱魑神烦。丁丁还小这个妖艳贱货她打心眼里不想见，人都喜欢衣锦还乡，不喜欢看别人跑自己眼前装逼，这时候要是《探索》有个十万颗心，哼！那可就爽了！看本仙女不翻手一巴掌把她打肿？也真奇怪了，就她们那些属夜猫子的，怎么可能上午出门？本来自己说“要不上午”的意思就是找个台阶…… 又看了一眼抖音，她既失落又生气，“没用，楚垣夕你真没用！什么必火，还十万粉丝一百万赞？骗子！都是骗我的！” 楚垣夕还不知道已经被记恨上了，等到第二天起来，还没等他看看抖音视频的数据，安琪先来报喜了，场地租赁的事已经搞定，连工位都划好了，只等楚垣夕去挂牌。 然鹅，看到安琪发来的地址，楚垣夕直接懵逼。这，不是鹏飞科技的地址吗？ “安琪，你有没搞错？这地址是鹏飞科技啊，我原先那公司的。” “错不了，我去过。”微信那边安琪也是一愣：“那儿有个平安银行你可知道？” “对对对，有。” “那巧了，果实发行在平安银行后边，你原先那公司在哪？” “卧槽，鹏飞在平安的右边紧贴着！卧槽这冤家路窄啊！”楚垣夕斯巴达。 “呵，我知道了。鹏飞科技那片地方bj的游戏圈认为是游戏公司的福地，不止鹏飞和果实发行，还有好几家呢，扎堆都在那一片，你知道吧？好像果实发行的楼上也有一家游戏公司。” “我靠，那也太巧了。这出来进去的……”楚垣夕感觉相当不妙，不过也没啥毛病可挑不是？问题是，这不冤家路窄么？楚垣夕立刻脑补了一下今后和李兆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场景。 第十八章 公司挂牌 结束和安琪的沟通，楚垣夕赶紧微信找声叔。声叔人在西京长安，搞定朱魑之后下一步就是去长安城找他，先打个招呼。声叔很快回复：扫榻相迎。 不得不说微信秒回是个很好的习惯。 声叔过去是个网络小说写手，功力很深但就是不红，写的东西很小众。小众有小众的好处，粉丝里铁粉的比例特别高，楚垣夕也是其中之一。 有一年声叔到bj来，突然间落魄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是楚垣夕腾出蜗居来让声叔同居了几天，磨到下个月发稿费才有钱上路，声叔一直欠着这份人情。 几年之前声叔就基本上退隐江湖，改玩音乐了。他一直在蜻蜓做声优主播，吹拉弹唱很在行，但玩的都是传统音乐，民谣骚柔为主，最近大火的嘻哈、喊麦等等不是他的菜，因此一直自己单打独斗不成气候，所以仍旧红不起来。 原世界中楚垣夕发迹之后稍微奶了声叔一口，他就摇身一变，一跃成为蜻蜓上比较成功的音乐制作人，说到底，玩音乐第一看作曲第二看嗓音，如果这两样都过关，就是看名声和资源，而名声又可以靠资源来堆积。 很快来到安琪给的地点，果然，从平安银行穿过去进入小区底商内部，然后上二楼，果实发行就藏在里边。 接待他的是果实网络bj分公司的老大张健，他也是安琪的小弟，自己人。 这家分公司没有鹏飞那么气派，但五脏齐全，公司的logo相当醒目，前台、玄关像模像样，进门有前台小姐姐接待，还有单独开辟出来的会议室，以及最关键的，拍摄场地。 张剑是个满脸水痘的汉子，看起来比安琪可要年长不少，可惜这行里达者为先，他还是得做小弟。他给安排的场地让楚垣夕很满意，那间大屋子原本是果实发行的员工健身区，后来手游行业整体遇冷，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健身区了，已经闲置很久。里面设施还比较整齐，沙发茶几一应俱全，四周围的墙体全是镜子，简单调整布景就可以满足多种需求。 没有任何仪式，没有花篮没有剪裁，楚垣夕直接把巴人娱乐的牌照挂在果实发行大堂，银行手续挂靠到果实发行的财务，然后发现还有个小惊喜，那就是张健给准备的工作电脑上面有现成而独立的jira系统和svn，可以直接办公，不用重新调试搭建。 果然这也是一家it基因很强的公司，svn办公系统主要用来实现多成员的上传、保存、修改资源和文档，给予团队中不同成员不同权限，十分好用。而jira系统是一个项目跟踪工具，主要是项目经理用来给成员派活儿的，可以追踪所有工作流的现状，也能观察到产品链条上各个环节的员工的状态。 这一点让楚垣夕对张健非常有好感，靠谱！ 当然，音响、打印机之类的设备还得楚垣夕自己掏钱买，果实发行只管工位和电脑网络，但是这也够意思了。 然后，张剑把果实发行的人资李倩介绍给楚垣夕，他的任务基本就完成了。说到底，以楚垣夕的需求，只要工位和场地没问题，果实发行中需要和他打交道的也就是财务、人资和前台小姐姐。 李倩是个粉底很厚的女人，厚得让人不容易分辨她的年龄。不到三十？三十出头？奔四了？这么厚，涂的是la prairie的鱼子酱粉霜？楚垣夕傻傻分不清楚。 张健在的时候，李倩还挺客气的，可等张健一走，楚垣夕居然能从李倩脸上看出来所谓的“神色一冷”，他原以为这种变化只能在小说里找到的。 只见李倩面无表情的说：“贵公司有什么人才方面的需求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为贵公司聘请合适的人选。”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如果解读她的脸色的话，分明就是一句话——别给我找麻烦！ 楚垣夕需要招聘，但不是现在。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按计划拉人，拉骨干，等骨干配齐了才需要通过社会招聘补充必要的人力做执行工作。 所以他对李倩暂时没需求，至于今后，他可以自己招一个人资，或者完全委托给猎头。他两次创业，跟各家猎头打交道的次数委实不少，哪个猎头靠谱好打交道，哪家猎头公司效率高人才库广，这事难不倒他。 因此楚垣夕也不太在意这位姐姐为什么变脸，直接把她当成路人甲就好，说：“我需要招募一个资深段子手，没有任何学历和任职方面的要求，年龄18岁以上，不接受兼职，男女不限，有内涵段子app高数据作品的内容创作者优先，有兼写剧本能力的优先，薪资面议，10-15k，麻烦您了。” 李倩目瞪口呆。 楚垣夕不再管她，准备离开巴人娱乐，去找朱魑。他是真的需要一个强力段子手，这是自媒体短视频地图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域，枪口范围内有大量浮粉可以获取，浮粉虽然质量低，那也是粉，而且也不是不可以转化成铁粉。 原本的拉人计划中他就做好自己兼任段子手的准备了，这个人选的要求实际非常高，因此并不那么好找，而他心里也没有好的人选。 原世界中他跟这行唯一有点交集的是电影剧本的制作，不过那是导演找的名编剧，充实他提出的内容脉络，价格对现在的楚垣夕来说高到天际，而且也并不匹配他的需求。 能写段子的人多了去了，但能每天量产段子不重样，能抓热点还能写出高质量的绝对是人才。这样的人才，在今天这种自媒体盛世中，大多数都会自己干。 这个人选，对于楚垣夕的巴人娱乐来说，最好还能兼写剧本才好，这就更难找了。关键是楚垣夕跟这行隔着太远了，朋友圈里也就声叔、老梁靠的比较近，人脉稀缺。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其它骨干攒起来再看。 李倩看楚垣夕脚下挂着风离开，简直斯巴达了，做hr十多年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招聘需求。她觉得楚垣夕是在耍她，气得嘴唇都打颤，等楚垣夕都走了才反应过来，骂曰：“这他妈什么破玩意公司啊？张健你给我出来！” 楚垣夕当然听不到李倩的呐喊，他已经下楼出门了，刚出门就看到鹏飞方向走过来三个美女，其中一个是何娜美，另一个是他的老同事杨苑美。 他看见杨苑美下意识就想跑，谁料杨苑美也看见他了，立刻怒奔，跑过来就是一通吐糟：“楚垣夕你别跑，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离职了！” 楚垣夕超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啊，好久不见哈。我这，这不正当的职业选择么？”这锅完全属于本世界的咸鱼楚垣夕，犯二犯得惊天动地，把人家妹子坑得不要不要的，现在必须由他承担这份吐糟能量。 “你是选好了，我呢？你把我坑成这样拍拍屁股走了？我不干！” 楚垣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为啥？因为咸鱼楚垣夕看不出来，但现在的楚垣夕是吃过见过的，看杨苑美身上明显带着一种“贵气”。 她的气质很像刘涛，不过更年轻，脸型稍微圆一点，个头也稍微矮一点，说是刘涛的妹妹都可能有人信。 问题不是颜值，而是出在衣品。杨苑美这身衣服虽然没有任何标记，也看不出是什么高档面料，但明显是量体裁衣的手工活，一身冬装，穿在身上居然一丝臃肿的感觉都没有，显得非常之合身，这就太不简单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不论什么名牌但凡买的是成衣就绝对穿不出这种效果来。 在他愣神时，快步跟过来的何娜美顺势补刀：“就是就是，楚垣夕你得负责任，美羊羊搞不定《自由之翼》，你出的主意只能靠你。” “神马？这个项目还活着？”楚垣夕震惊了。 杨苑美以前是正经码过代码的程序猿，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在鹏飞科技就任“程序猿鼓励师”，平常的工作基本就是打杂，美其名曰支援各部门。 鹏飞有一个做影视传媒的皮包公司，有事做的时候就向鹏飞借调员工，于是就把她借调了过去，平时两边跑。 这皮包公司成立在2016，小老板看别人玩ip一个个出名挣钱于是跟风，又不想花钱买大ip，要少花钱，最好不花钱，既要有内容，又要有ip效应，而且效应要好，不然跟下游没法讲故事。还得是现实题材的，玄幻的不要，玄幻的影视制作成本太高。总之，最好能媲美那些授权金在300000000的大ip，比如《龙蛇演义》之类的，《黄金瞳》都差点意思。 这要求你觉得逆天？还不够！最好要能贴合鹏飞科技的游戏或者社交属性，最关键的是，题材和内容要能上卫视，俗称上星，这样能做正剧，赚钱的天花板高。 于是乎，皮包公司要求杨苑美按照以上的条件策划一个项目。杨苑美当时就在私密群里吐糟：“他长的丑，但是他想的美啊！”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觉得这要求地球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她能力有限，表示抱歉呗，请这皮包公司原地打出gg就行了。 然鹅，鹏飞科技有个优良传统叫群策群力，于是召集所有经理级别的员工开头脑风暴，你没看错，让一群做游戏和做社交的人，给影视公司开头脑风暴，就是这么靠谱！ 结果，等着看笑话的杨苑美万万没想到公司内还有楚垣夕这样的人才！他完美的满足了皮包公司的所有需求，提出了《自由之翼》项目的ea，把杨苑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杯具。 第十九章 码农少女的伤心 楚垣夕的脑子里快速闪过咸鱼的记忆。 记忆中那时刚好是2016年八月，里约奥运会正如火如荼。在鹏飞的会议室里，杨苑美面无表情的介绍了公司的需求，立刻得到一片倒吸的凉气。 当时就有不少人用同情的目光去看杨苑美，李兆开一看这可不行，赶紧打气：“今天就是头脑风暴，想到哪是哪，我知道兄弟们都不是干这个的，但是触类旁通嘛，有谁想到什么都别藏着掖着，美女等着呢。” “老大，你们这个要求也太离谱了吧？谁要能想出来岂不是相当于给公司白赚了三千万？”一个商务经理说。 “哎，不能这么说，这提出来的只是一个ea，最后要能形成方案，还有有可执行性，能跑通流程，每一步都不容易，这相当于咱们要想到一个全新的方案和现在已经成熟的商业模式进行竞争，而这正是我们科技公司喜欢面对的挑战。”李兆开说，“我也不让大家白费脑细胞，谁想出可行的方案来，公司只要采纳了就奖励一万块。” “能不能稍微降低点标准？”齐雨坐在角落里，想刷刷微博吧，又怕被李兆开点名，干脆先发制人，和稀泥她最擅长了：“现在这个要求有太多条件了，能不能差个一两样？” “这不行。”李兆开豪气干云，“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不然没有竞争力。” 楚垣夕观察着杨苑美，听到这句话，杨苑美的嘴角弯起一个秋名山老司机的弧度，看来她之前没少被这么虐…… 何娜美是跟杨苑美合租的，不能让姐们儿难做，于是说：“公司既然这么想做，干脆就花钱买大ip好不好？已经有成熟的商业模式了，无非就是投入产出的事情。”2016年的时候，鹏飞科技的败家之路才刚开始走，账上还有些钱，那时的李兆开还有不少底气，人也没有那么暴躁。 “哎，你们不能总是这么想。”李兆开极有气势的站起来，说：“公司头一次进入这个产业，既要一炮而红有个好的开始，又不能投入太多，要做好风控，风控是最重要的。等到团队成熟之后再考虑大投入大产出的问题。”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现在所谓的团队就是杨苑美老姐一个…… 杨苑美无论用什么标准看都得算美女，非常的耐看。楚垣夕平常和她说话不少，但是了解不多，因为她待人接物虽然没问题，但是总有点孤芳自赏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楚垣夕的恶趣味突然上来了。 杨苑美本应处于风暴的核心，但风眼里反而没有风，让她稳坐钓鱼台，坐看李兆开卖力的表演。 楚垣夕心说不能让你这么闲，怎么办呢？他灵机一动，想到一场正在进行的比赛。 在奥运会的同时，还有一场激烈至极的竞赛也在大洋彼岸的西雅图进行着，那就是刀塔2的世界总决赛ti6。 这是刀迷的盛典。 作为一个水平很渣的刀塔玩家，楚垣夕每天加班累成狗，自己打两盘都是很奢侈的事情，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去关注国际大赛。 但是这段时间不一样，有一个叫inner的战队让他不得不看，因为，其它那些被粉丝寄予厚望的cn著名战队，全都在小组赛里跪下了，只有inner，在国内玩家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时候，居然发现还有一支cn的战队顽强的活着！ 这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这只战队虽然拿到了ti6中华区预选赛的冠军，但是很少有粉丝了解它，显得很神秘，而在其它老牌战队纷纷下跪的时刻，这份神秘感分外吸引人，立刻就有人把inner的家底八了出来。 楚垣夕一看，哇！还有这样的战队？虽然他只能算刀塔浮粉，也知道所谓的职业选手多么糜烂，那些战队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每天开直播、打德州、艹粉，训练什么的完全看心情。 而这只战队是唯一不在帝都魔都的战队，一只非常小的战队，猫在山城每天半军事化训练，每天埋头苦练。就这样，还被整个圈子排斥，被解说鄙视，被粉丝埋汰，这都打到半决赛了，外国战队如临大敌，天朝自己的解说还在表示不看好他们最终能够夺冠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笑容是送给解说的。谁让解说也是大俱乐部出来的所谓“前职业”呢？多次的不看好，每天都被当场打脸，可能已经急疯了吧？ 李兆开看到楚垣夕的笑容，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杨苑美淡淡的微笑已经让他心中暗恼了，怎么的？一个两个都打算看老子的笑话？ 他当即一拍桌子：“楚垣夕，你笑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坏点子了？” “坏点子是没有的。”楚垣夕慢悠悠的说，“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说吧。”李兆开死鱼一样的瞪了楚垣夕一眼，心说总比没人开口强。 “找小说漫画剧本之类的改编肯定是没戏了，不可能有价值三千万的小说漫画剧本免费给你改编。我们不如找现实事件，真人真事，一样能起到ip的作用，而且不怎么需要花钱。” “哎，这是个不错的思路。”李兆开一拍脑袋，“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思路？” 楚垣夕一抬头，就看到杨苑美用极为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就像被他始乱终弃了一样。 他假装没看见，走到黑板前边，把公司的6个要求都列了上去： 价值三千万，但免费，或者拿到免费授权。 内容上佳。 有好的ip效应，也就是有大量粉丝和话题度。 现实题材。 贴合鹏飞科技的游戏或社交属性。 题材正，能做正剧上卫视。 然后他在倒数第二个上画了个圈，然后向下画了个箭头，问：“现在游戏题材的还能上卫视不能？《微微一笑很倾城》那样的？” “不能。”杨苑美斩钉截铁的说。 “哎，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别卖关子。”李兆开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竞。咱们公司虽然不做电竞类的游戏。但是电竞也算贴合咱们公司的游戏属性吧？” “应该……算吧？”杨苑美更幽怨了。 “现在正在进行的ti6，inner要是夺冠了，算不算一个青春热血励志故事？这战队从成立起就备受打压，甚至因为莫须有的理由被禁赛，但是他们没放弃，每天进行枯燥乏味的训练，今年出关之后一路连胜，从来没输过，包括中华区预算赛打败了呼声最高的燃烧军团，现在打进世界总决赛四强了。如果夺冠，有千万美金的奖金，话题度也很强，这么多钱就算不打电竞的人也会好奇吧？” “夺冠？他们没戏。”李兆开一撇嘴，“你知道inner那几个人都是什么人？都是别的战队的二线和陪练，就他们还能夺冠？” “那就燃烧军团。燃烧军团也行，一群老男孩都快退役了，处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为了心中的理想，捐弃前嫌放手一搏，组织一只新战队参加最残酷的海选，每场都是死磕，然后从大泥坑里一路过关斩将杀出来，最后在拿到出线门票之前的一场比赛惜败给inner。灌篮高手的剧本也不过如此吧？话题度差点，但是这五个人粉丝超多。” “这个不好，太丧了点。”李兆开犹豫了一下，说：“怎么你老是挑这种歪瓜裂枣的啊？没人会记得失败者。而且电竞上卫视还是有点玄。” 说着他走到杨苑美跟前，“虽然楚垣夕出的主意不怎么地吧，但是这个思路倒是挺好的，真人真事改编。你们看，思路一广天地宽，我觉得还是大有收获的，回去想想肯定能想到比较好的方案，最好是社交领域的大事件。你说是不是，苑美？” 杨苑美木然的点头，楚垣夕不知道她心里诅咒了自己多少遍…… “哎我那一万块钱奖励呢？” 李兆开瞅了一眼他：“inner要是夺冠了，就发给你。”然后对杨苑美说：“接下来你的工作就是开动脑筋。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也尽快告诉苑美，公司采纳了都有奖励。”说完结束了头脑风暴。 杨苑美随着人流走到楚垣夕跟前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我诅咒inner夺不了冠，哼！” 然鹅，最终的结果让解说为之失声。inner在决赛中居然还发了大招，而且这个大招之大让人难以想象，瞬间就引爆了天朝观众的热情。 这个大招，就是inner通过苦练扩大英雄池，然后在三局两胜的比赛中每盘都上不同的五个英雄，完全不带重样的！大有一副老夫会用所有英雄的架势…… 要知道一般的电竞选手和战队，顶多熟练掌握当前版本下的某几个英雄形成组合，英雄池非常有限，因此比赛前才需要斗智斗勇，通过ban pick环节排除掉对手的关键英雄。 而inner的英雄池直接打蒙了对手，亚军在比赛中茫然的不知道该限制他们哪个英雄？ 最搞笑的是刀塔2的发行公司v社一样被打蒙了，因为他们一向是根据世界总决赛的冠军队伍主打什么英雄来决定下一个版本的英雄平衡调整，简而言之就是冠军主打哪个英雄，下个版本就削弱它。 然鹅，inner的夺冠，让v社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削弱哪个英雄…… 这一切都是inner通过极度的自律和努力换来的，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这背后要付出多到难以想象的训练量。这一切都让粉丝彻底疯狂了，五人捧起奖杯的一刻，在米国西雅图的体育场中飘满了五星红旗，无数屏幕前泪水在飞，圈粉无数。 楚垣夕不得不为本世界的自己点个赞，这绝对是个出众的ea，别的不说，少花3000万买ip，放在哪里都是很好的事情，如果他是老板的话肯定二话没说先给一笔奖金。李兆开最后也不得不把一万块发给了楚垣夕，只不过磨磨唧唧弄了很多手续，还要他自己提供发票…… 结果杯具的杨苑美就被栓在了这个皮包公司做这个项目，然后，公司小老板就有了充足的时间瞎**折腾，生生把一把好牌打成渣渣。这也造成了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看到杨苑美就躲，形成了条件反射。 咸鱼楚垣夕对这项目原本还有些念想，可项目直到2017年中都还没成功立项，就没再关注了，没想到它还活着？ 听到楚垣夕的惊呼，杨苑美不由得一乐，说：“活着，活成了我的罪孽。” “不对啊，我这ea是有时效性的吧？”楚垣夕保持震惊，“到2017年8月，ti7开赛，inner跪了之后基本就不能做了吧？怎么可能还活着？” “嗯，还活着，你要知道公司怎么折腾的就不意外了。”杨苑美哈哈一笑，“公司找了‘意嘉’、‘威格’等等俱乐部投资了这个项目……” “hat？”楚垣夕再度震惊：“这不都是当初打压inner的俱乐部么？” “对！而且他们都答应投资了！” 楚垣夕继续震惊：“那项目还是自由之翼吗？” 杨苑美一脸自豪的说：“没问题，反派变正派，洗白就是咯。” “卧槽！倒行逆施啊！这么超神的剧本谁能写？” 杨苑美一指自己的鼻子：“我！码农少女—杨—苑—美！”说话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要不我为什么找你算账！” 鹏飞科技的特点就是但凡群策群力的时候都能有好办法，然后公司高层独断专行瞎**改，全部搞废掉。因此，这公司成功之后的所有项目，要么是出自公司高层的创意自上而下立项，然后因为立意太不靠谱而毫无悬念的弄死，要么是群策群力的好项目用这种方式搞死。 这样的公司怎么活下来的？因为唯一成功的项目一直活着，给鹏飞续命续了五年。这项目是当初鹏飞快要倒闭的时候几个项目经理群策群力出来的，因为快倒闭了，必须赶紧上线搂钱，档期赶得太紧让高层有劲没处使，没任何时间瞎**折腾，所以项目没能被搞死，坚持下来就成功了。 这一刻楚垣夕充分感觉到命运的无常，杨苑美居然没被搞吐血，真是了不起，非但了不起，而且有大才，没大才能绝对写不了这么恶心人的剧本。 他对杨苑美挑起大拇指：“这事超出了哥的能力范围，实在是无能为力，鹏飞科技的未来就靠你了！” “滚！” 杨苑美调到皮包公司之后也是很久没见楚垣夕了，奔过来吐糟而已，并没有要赖上楚垣夕。此刻吐糟完毕，终于痛快了。 这时，和她们一起的另一位美女也走了过来。说实话楚垣夕称她为“美女”实在有些对不起良心，她的个头很出挑，身段也还成，就是充满硅胶的质感。身材整没整过不知道，脸是肯定整过的，而且绝不是只打过玻尿酸，正常人的下巴很难这么尖这么向前勾。 什么叫网红脸？其实就算都是整出来的，网红跟网红的脸肯定也是不一样的，为什么都叫网红脸呢？答案是因为气质，网红脸的气质中包含着一项最重要的信息——我很好睡。 这张脸让楚垣夕觉得有点眼熟，只是网红脸容易让人产生脸盲症，他根本想不起来为啥眼熟的。 见楚垣夕看美女，杨苑美大方的介绍：“这位是殷玎女神，会打刀塔2，是公司安排来帮自由之翼项目做宣传的形象代言人。” 楚垣夕点头致意，然后离开。只是，殷玎这名字听着也有点耳熟？ 他绝对想不到很快就会见到这张网红脸。 第二十章 你是黑嘴请来的救兵吗？ 当他走进唐咖啡的时候，朱魑已经在里面了，陪她一起喝咖啡的正是殷玎。 楚垣夕和殷玎都是一怔，不等朱魑开口，殷玎面部蠕动，说：“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楚什么玩意？” 她也不等楚垣夕答话，扭头对朱魑说：“痴痴，你眼光不行啊，这人看着跟土鳖似的，一身地摊货加起来没三百块钱。” 然后她站起来，噔噔噔走到楚垣夕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楚垣夕，说：“把我们家朱魑迷的五迷三道的，有两下子啊！你追我们家朱魑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忽悠给我们家朱魑造成多大损失吗？真不要脸！” 这股扑面而来的即视感终于让楚垣夕想起她是谁来了！ 她不止是看着眼熟。 原世界中楚垣夕有一个很大的平模后宫团，他不但出手大方，又有捧红朱魑的实锤，导致向他床上疯狂扑击的嫩模非常之多，非常的疯狂，其中就包括这一位！ 但是正因为多，楚垣夕的标准也不低，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网红都让来。而这殷玎，就是那种扑了很多次仍然惨遭丑拒的。 胸型适度、腿玩年、而且脸不能看着就像动过刀的，楚垣夕要求这三样里至少得占两样，这不过分吧？可惜对很多嫩模来说脸跟胸早就整完了，总不能再整回去？这要求简直令人绝望！ 因此楚垣夕拒过的人多了去，为什么对殷玎有些印象？因为她十分极品。 楚垣夕的后宫团是有团长的。 虽然不像古代皇帝那样“翻牌子”，但是楚垣夕也确实没时间自己操心这事。好在，有个叫虞美人的嫩模没什么野心，楚垣夕索性就把她任命为团长了，一般的歪瓜裂枣虞美人就挡驾，根本走不到楚垣夕跟前。 而殷玎就厉害了，先是因为虞美人挡驾而撕逼，然后就找上朱魑了，听说她是朱魑的大学校友，一直想让朱魑帮着疏通关系。大概她是把朱魑看成和自己是一类人了吧？先进带后进？也不知道她对自己这张脸是何来的自信。 关键是，原世界中的朱魑是真的帮不上这个忙，想开口都不知道怎么开，因为楚垣夕跟她并没私情，她要是真被楚垣夕潜规则过反而倒好办了。 但殷玎理解不了，以她的脑容量打死也不信朱魑跟小康总裁居然一清二白，然后被楚垣夕捧红了？难道楚垣夕是**吗？于是闹到最后不止埋怨朱魑不帮忙，还歇斯底里了，跟朱魑彻底闹掰。 当初朱魑说给楚垣夕听的时候十分的幽怨，还让楚垣夕哈哈大笑来着，对她的尊容嘛，自然是看过就忘，实在是记不住啊。 就这么个货，怎么突然间蹦出来了？楚垣夕想起刚才码农少女杨苑美的介绍，她是鹏飞给自由之翼项目安排的流量，鹏飞现在的流量从哪来？浪涛信息啊！ 她是黑嘴请来的救兵吗？ 楚垣夕恶趣味激增，当着殷玎的面大剌剌的坐下，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然后才面色古怪的说：“黑嘴的条件变了。” “什么？”朱魑和殷玎异口同声的问。殷玎问完突然看看朱魑，有点慌乱，连忙找补说：“黑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楚垣夕玩味的看了依旧坐在沙发上没起身的朱魑一眼，在心里评估了一下殷玎的价码。为什么看朱魑？因为他拿不准朱魑和她关系好不好，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比刀子还要锐利：“黑嘴说他派了个人去把朱魑拐走，只需要给她涨5万微博粉丝。” “你胡说！明明是十万直播粉！”殷玎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然后突然僵住，仿佛能感觉到朱魑从背后射来的目光一样。 虽然不完美，但是也算猜中了黑嘴的条件，楚垣夕心里当时就有了底，继续信口开河：“我跟黑嘴说干脆你给我加五万微博粉丝吧，只要都是活粉，朱魑我让给你。黑嘴现在正给我加粉呢。” 朱魑在后面偷偷笑了，但殷玎看不到，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不可能！” 然鹅，黑嘴确实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她十分清楚这一点。 “当然不可能，放心，都是我编的。”楚垣夕收起笑容，轻蔑的说：“不过你是不是傻啊？” “啥？”殷玎一脸懵逼。 “我说你是不是真傻？朱魑的账号是公会的，粉丝也是公会的，朱魑不复出，你去跟黑嘴要这个号自己直播，直接继承百万粉丝，不是比让黑嘴给你加粉爽多了？” 殷玎当即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心里却有一百知老鼠在抓，想扭头看看朱魑又不好意思，继续问的话朱魑就坐在后面。然而她也是个心狠的，脸算什么？早就整容整没了！于是她问：“我怎么把公会的粉加到我自己的号上？” “找个人开自己的号直播，然后你开公会的号去连线啊，这还用人教？”楚垣夕用看弱智的眼光看殷玎。 “楚垣夕，你差不多得了。”朱魑憋不住笑，站起来，对殷玎说：“玎玎，我跟他谈生意，咱们以后再约？” 殷玎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哪边的，急赤白脸的说：“我劝你这么半天你怎么不听啊？你是不是傻啊？放着zz百万粉丝大主播不做去跟别人做什么玩意？短视频？那是什么鬼？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啊？” 朱魑，她不急也不躁，露出自己标志性的面瘫：“我宁可被别人利用，也不想再被黑嘴利用。” “别斗气了，你这样就是自甘堕落！你以为现在粉丝来的还像以前那么容易吗？”殷玎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说：“再说你会做短视频吗？会玩抖音吗？他能让你拥有百万粉丝吗？你玩抖音恐怕连我都不如！我都有十几万抖音粉丝，等你抖音上粉丝数超过我再去做短视频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十几万抖音粉丝啊？”楚垣夕斜着眼睛看了看殷玎。 殷玎气乐了：“痴痴昨天跟我说的，只有三万粉，你一晚上给她变出十万粉丝来啊？” “不好意思，十万你说少了。”楚垣夕目视朱魑：“把你抖音打开给她看看。” 第二十一章 痛失好几亿 “啊？看什么？”朱魑很惊讶，但是依言打开手机，紧接着，她先震惊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像是瞬间高潮了似的引得咖啡馆里一片回头，然后她不敢相信的捂住嘴。 殷玎一把夺过手机，紧接着涨红了脸，质问朱魑：“你不是说只有三万吗？” “我早晨起来跑步的时候看还只有三万……” 殷玎顿时一扭头，冲楚垣夕怒吼：“不可能，那就是你刷的！一定是刷的！” 只见朱魑的个人主页上显示着，十五万粉丝，八十万颗红心。 这不是关键，殷玎自己也有十三万粉丝四十万颗红心，只看数据并不需要太自卑。关键是她这些数据是大半年里发了二百个视频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其中只有很少几个视频超过一万红心的。而她点开朱魑最新一个视频，非常刺眼的显示着——七十万颗红心。 楚垣夕冷笑，“刷？你家黑嘴就是天朝数一数二的大刷子，你让他在一个抖音视频里刷出70万赞我看看？他要能刷的动他不得美死？” 抖音的数据，在原世界中后来确实被破了，但那是几个月后的事情，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抖音爆发前夕，数据还很不好刷，就算专业的刷子公司也很头疼，因为刷了也没有用，人家的智能推荐机制还没被破解，刷了也上不去热门。 殷玎一时张口结舌。 “现在朱魑抖音粉丝数也超过你了，是不是可以跟我去做短视频了？” 殷玎把手机粗鲁的往楚垣夕手里一塞，悻悻而去。 正好也快11点了，楚垣夕多点了些吃食，坐下问：“你朋友？” 朱魑一撇嘴：“大学校友，至于是不是朋友嘛……是上一次联系还要追溯到被封号之前的朋友。你怎么知道她叫殷玎？” “一个小时前还在鹏飞科技门口见到她，以前的同事还给介绍了一下。” 朱魑也就是一问，心思根本不在这，都在抖音里边了。她说话也心不在焉的，不时点点手机。 很快服务员把吃喝摆了一桌子，楚垣夕叉起牛肉帕尼尼一顿狂塞。他也不好意思打搅朱魑，于是也打开手机，立刻看到微信某个玩家群里突然弹出一个红包，眼疾手快就给抢了，金额居然超过十块，惊喜完后才发现是朱魑发的。 往上一翻，才发现这么会功夫自己居然错过了好几亿啊！朱魑这都发过好几轮红包了，只见微信群里整整齐齐的刷出队列来，全都是：“恭贺魑姐出道。” 他顺手也复制了一个排排队。 再往上翻，原来她在分享小视频，她倒不偏心，《探索》和《单身狗》两个视频都在分享。一边分享一边发尖叫的表情包。 楚垣夕打开巴人娱乐的抖音账户，“消息”里已经爆炸，“我”的里面提示点如同尿崩一样，每时每刻都在跳。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拉多版that girl就给“巴人娱乐”这个抖音账号刷了接近二十万的红心，还有接近五万的粉丝。再看bg，果然，这段奥利莫斯原唱的歌曲片段已经无耻的打上了巴人娱乐的原创标签。 抖音上的原创规则就是这么水，只要作品中的背景音乐不是索引的抖音内置音乐或者其它up主的原创音乐，就会被抖音app标记为新的原创，是个巨大的吸粉bug，也是楚垣夕要往死里钻的漏洞。 引用这段bg的视频作品已经高达1000，还在快速增加。 在抖音上，红心就是点赞，而点赞也意味着一种收藏，因此红心其实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粉丝。简而言之一句话，这作品肯定红了，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再看火山，也刷了九万红心两万粉丝出来，甚至还被po上了头条，在头条app上圈了快五千粉，楚垣夕从抖音app的后台能看到这些数据。 不过《单身狗》的数据仍然被《探索》完爆。说实话，《探索》的数据居然这么高，楚垣夕坐车来的时候看见了也有点不可思议，应该说是完全出乎意料吧，只能说大长腿真的能带来惊喜。 难怪朱魑疯了……这种狂喜楚垣夕也曾体验过，那是原世界中他推广小康的时候，一路坎坷，在迷茫中走到里程碑5，app用户数终于一举突破千万大关，昂头向上，大概就是那种确定自己一定会成功的狂喜吧？ “你别都给吃了，给我留点！”朱魑终于从陶醉中醒来，看到楚垣夕大吃特吃，赶紧帮忙扫荡，边往嘴里塞烤肠边说：“你真没给我刷数据？怎么可能一上午有七十万人给我点赞？七十万人点赞最少也得有七十万人看到吧？还有没点赞的，加起来得有多少人？”说到后面，她越来越没有信心。 楚垣夕扑哧一下笑出来：“刷数据干啥？你回去开电脑看看后台播放量不就知道了？” “以前公会都是给我们刷粉丝数量刷打赏，然后房管带节奏配合主播，把新增的活粉套牢，不然根本做不起来。否则那么多直播，能跳劲舞的美女多的是，人家为啥看你的？” “这就是直播和短视频的不同，直播的套路在短视频上不好使。”楚垣夕讲起这个真是门清，两手一阵瞎比划：“直播是一种现场表演，后台无法打标签，曝光位只能按照传统门户网站的方式来，由榜单决定。榜单怎么来？要么是编辑推荐，要么是数据排行，所以公会不用从内容上支持主播，只需要向平台要推荐资源，然后刷榜单刷数据。” “那短视频呢？” “看起来短视频和直播都是提供视频内容，但是完全不一样。短视频是录播，后台可以根据算法打标签，直接把内容推荐给对应的标签用户，因此可以完全取缔排行榜和推荐位。” 楚垣夕说着打开火山，“你看看抖音和火山上边有推荐位和排行吗？对比一下zz就清楚了。抖音上刷数据有什么用？人家内部有算法，刷数据连音浪都得不到。所以，公会定向培养主播的比比皆是，做短视频的几乎没有，取而代之，在短视频领域有生命力的是做内容的团队。” 朱魑明悟了：“比如咱们？” “正是。所以我们未来只需要注重内容，新鲜、优质、独特，这是内容创作者的黄金时代。咱们要做的，就是头条上的最佳团队，横扫抖音，称霸火山！” “哇塞！”朱魑被楚垣夕画的饼喂得挺激动：“被你说的我热血沸腾的，我得回去看看播放量有多少了。” “播放量我猜有五百万吧，以抖音的活跃用户数，早高峰黄金时段以及刚上班的磨洋工黄金时段，被推荐算法找到，这个量很正常，根本不需要刷。” “早高峰黄金时段？看视频不需要用流量的？早高峰怎么可能是黄金时段？” “姐姐，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您宅了太久了……”楚垣夕捂脸。 “那磨洋工黄金时段呢？这又什么鬼？”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现代化公司上午都是用来开会的么？因为反正白领员工也不干活啊！” “你那边怎么样了？” “公司的手续都办好了很顺利，随时可以去上班，不过现在还没人。我今天跟你聊一下，没问题就去长安。”楚垣夕的一切计划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 “西京长安？” “对，我预定的团队骨干，你当然是核心，还有几个人天南海北的。我得一个个挖过去，难度不低。” 朱魑好奇：“那今天你打算跟我聊什么？” “改人设。” 朱魑没听懂：“改什么？” “人物设定，简称人设。”楚垣夕把他的要求说出来：“我需要你改一下自己的人设。” 朱魑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就是‘人设崩塌’的人设？” 楚垣夕捂脸：“对！” 第二十二章 人设崩塌经营法 人设崩塌，四个字道尽了人设经营的最大症结，那就是但凡在公众面前卖人设的，卖给粉丝的都不是真实的自我。一个人，终究难以一生一世欺骗所有人，终有露出马脚的一天，一旦露出马脚，就会人设崩塌。 其实抖音这种平台，最适合的就是那些还没火起来的乐队。为啥呢？因为既然是乐队，成员肯定懂音乐，在抖音上自带buff，还能翻唱别人的歌，打上自己的原创标签。同时，乐队成员多，可容纳的人设就多，有大量人设可卖，任何一条击中观众的软肋都是有帮助的，十分适合聚集人气。 但是人设经营这条路并不好走，不是天生戏精，不能毫无障碍的骗自己，最好不要玩，爬的越高摔的越狠。 所以楚垣夕也不敢给朱魑加人设，以她的脑回路，强行加人设的办法是肯定要跪的。 好在楚垣夕也知道朱魑的斤两，需要做出改变的是往她“性感女神”的人设中增加一个“卖萌段子手”，不改变原有的人设，危险大大降低。 朱魑似懂非懂：“就是让我没事卖个萌呗？段子手是怎么回事？” “不是没事卖个萌，是有意识的卖萌。卖萌的前提是淡妆或者素颜出镜，脸上涂满了粉是不能卖萌的。这方面你优势很大。” 朱魑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她是化了一点淡妆的。 “然后，你得锻炼卖萌。关键是你没这个习惯，这方面是一片空白，要形成习惯，你需要大量练习。” 朱魑信心十足：“放心，不就是卖萌吗？本仙女一百万粉丝都搞的定，卖个萌有什么了不起的？” “行，那说段子。咱们做的是短视频而不是直播，你可以反复看台本，反复录，跟直播的时候不一样。这样，有时候需要你化身为段子手，对着屏幕讲段子。嗯，这个有点难度，有点类似于相声演员，不过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但是同样需要反复练习。我会注意设计和你气质相符合的段子。” 朱魑问：“需要背下来？” “能不看提示当然最好了，看着提示板讲段子肯定不如看着镜头自然。你是大主播，肯定懂得看镜头。” “哇塞，你这是让我当牛做马啊，才给我开这么点薪水？”朱魑意识到制作优质内容的难度了，不过她的脑回路显然不正常，忽然说：“哎对了，短视频没打赏，咱们怎么挣钱？” “挣钱的方法很多很多啊。你跟公会的合同带来没有？给我看看。” 朱魑掏出合同，楚垣夕接过来一看，果然满满都是漏洞，主要两条，第一朱魑只要在任何平台进行任何直播，所获打赏分账，都要再分给公会九成。第二唱歌跳舞的直播必须在公会指定平台账户上进行，不允许在任何其它直播平台其它账号上唱歌跳舞。 “这合同漏洞太大了。”楚垣夕弹了弹合同纸，说：“首先，它没有你的每页签名和骑缝签名，只有最后一页才签了名，原则上是一份无效合同。不过这种情况在国内很多，所以法官不一定会支持无效主张。” “为啥是无效的？”朱魑非常惊讶，合着她耗了一年多时间，耗在一份无效合同上了！ “因为……我们和对方都可以替换掉合同中的某页，比如合同年限这一页，把年份加个十年二十年的。这是纯打印的，换张纸做做旧，看不出来。” “我靠！”朱魑立刻爆了个大大的粗口，万幸啊，这合同她还要回一份来，要是找不到可就要亲命了。 “别怕别怕，这合同漏洞极多，比如说打赏分成吧。我们可以这样做：你先和我的公司签一份雇佣合同，直播是你的工作，账号是我公司的。然后，公司和平台进行打赏分账，收入都归公司所有，你只拿死工资和奖金。这样，一分钱也不用分给浪涛信息。只要你直播中不唱歌跳舞就一点毛病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虽然进行直播了，但你没获得打赏分账啊，打赏是平台打给我公司的，跟你没直接关系，而且同时你还可以在我公司中占有股权。” 朱魑震惊：“我靠！这不耍赖么？还可以这样？” “约束的实体不一样，为什么不可以？”楚垣夕把合同还给朱魑，说：“然后就是唱歌跳舞，简直完美，你这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不能在其它任何直播中唱歌跳舞。可惜短视频不是直播，随便跳管不着！” 朱魑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你等几天就可以在火山开直播，每周播一到两次，每次不超过一小时，不唱不跳，专讲段子。” “直播讲段子，就我这水平我这幽默感，再怎么练也没人打赏吧？我可没金星大哥的水平。难道也跟公会似的，找个小房管带节奏，自己注册一些托儿，带头打赏？” 楚垣夕立刻摇头：“咱们挣钱的办法多的是，千万别这么搞，太lo了破坏调性。咱们应该尽量引导用户不打赏。” “啊？主播除了打赏分成、开淘宝店骗粉丝的钱，还能怎么赚钱？” “你现在得跳出主播思维，不能再把自己当主播。”楚垣夕琢磨要不要体现透露一下未来的计划，想了想还是说清楚的好：“未来，我们要赚的是不是五十万一百万的小钱，短视频吸到的粉丝不是用来收打赏用的，那样利用率太低。对粉丝最高效的用法是做成ip，卖ip或者自己变现，做ip周边。而你，我为你设计的职业规划，今后是要做明星，要演电影的，通过我们自己的ip兑现你的价值。” “这可能吗？” “等账号上趴着三四千万粉丝的时候，你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朱魑完全不信：“你别逗了，安洁拉bb和胖迪才多少粉丝啊？” “她们不是专业的，超过她们不可想象吗？一个视频吸20万粉，100个视频就干掉她们。一天两个视频，打点富余，俩月而已。” 朱魑被楚垣夕描绘的前景给逗乐了：“你别逗了，一个作品20万，100个就2000万啊？是你这么算的吗？” 她没想到楚垣夕是认真的：“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止是一个类型的视频，所以，我才要全国拉人，因为我布局的是短视频地图上的好几个重点区域，不止是跳舞。你是我们内容的牌面，但背后需要一整个团队支持。” “哎你刚才说影视？像《惊声主播》那种？像左眼那样？” 楚垣夕轻蔑的说：“还真不是，那就是个强行进院线的网大，还是拍的比较糟糕的那种。咱们拍正剧，堂堂正正上院线。” 朱魑听了，缓缓的说：“我见过很多牛逼的人，他们都不如你牛逼。” “我牛逼在哪？” 朱魑鼓了鼓腮：“你特别能吹牛逼。” 第二十三章 到底怎样才算牛逼 朱魑的优点有很多，但是限于眼光，现在肯定不信楚垣夕的话，不但她不信，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楚垣夕也不着恼，人总是会成长的，等朱魑跟自己混几个月，眼界不说开阔，至少毒舌会变得更犀利。 严格来说老板是不用向员工解释自己的商业逻辑的，即没有必要，也不应该。但楚垣夕现在是把朱魑当成合伙人来看待的，虽然朱魑距离一个合格的创业合伙人还差的很远很远。 所以他就算不把自己复杂的商业逻辑解释清楚，定心丸还是要给朱魑吃下去的。特别是在她已经提起如何盈利这个问题的时候，得让她知道我们未来多么牛逼。 “如何盈利，我们有长短不同的打法。长的我今天先不说，你跟在我身边慢慢看就知道了，我只说个短平快的吧，让你放心，肯定能赚到给你发工资的钱。”楚垣夕想到昨晚齐雨的帽子，说：“比如说，等我们是视频做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假设有四百万粉丝，两千万赞，每天固定有一万以上职业跟风者，潜在跟风不计其数。这种情况下……” 朱魑不得不打断：“停——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楚垣夕十分淡定：“这只是个起步价，我估么着春节之后肯定没问题，你要知道火山的数据也是很可观的。” “行。那什么叫潜在跟风、职业跟风？跟风还有差？” “当然有差别了。职业跟风就是时刻盯着我们，作品一出来就争分夺秒山寨，而且山寨的非常专业的那种，有的还能微创新，作品比咱们的还好。潜在跟风就是玩票的，看到我们某个作品好，也不论时候，看到了就学一下那种。” 楚垣夕也不管朱魑是否能接受他的预估，继续说：“这时候，我们就推出让跟风者必买的、我们独特的实物产品。你在直播和短视频里边用，让跟风的立刻下单，追着我们的网店买。这样我们通过电商可以立刻赚一大笔钱，而且因为是独有的实物，别人想山寨打价格战都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窗口里我们就是垄断的，只要价格别太离谱，稳稳大卖。” 朱魑喝了口咖啡，徐徐的说：“你说的我大概能明白，就是我们短视频里用一件东西，然后短视频火了，让跟风的碧池们觉得用了我们的东西，碧池们的短视频也会火，还有直播，对吗？问题是哪有这种东西啊？什么东西会被碧池们一看就觉得自己用了会火？就算有，我们自己造？怎么造？工厂在哪？存在哪？” 楚垣夕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东西有，我已经设计好了，类似于玩具，是一种卖萌用的帽子。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加卖萌的人设了吧？这个你要对我有绝对的信心。第二，你担心的问题其实是比较好解决的，天朝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全产业工业国，想造什么都能找到代工厂，何况是玩具！造出来，可以存在玩具厂，电商直接从玩具厂发货。” “那第三呢？” 楚垣夕收回手指，说：“第三是我担心的问题，电商和保密。保密，就是代工厂的信用问题。我们的产品设计起来很简单，找的代工厂如果靠不住，产品还没造出来或者正在囤货，他们感觉有利可图就自己开工了；或者产品开始卖的时候他们眼红了，生产线是现成的，直接开工自己卖，我们的垄断期就会大大缩短。而我，并不认得靠谱的代工厂，这是个巨大隐患。” 朱魑点头认可，“那电商呢？” “我没电商方面的熟人和资源，而这个买卖可以预见到短期吞吐量巨大，一般的电商团队都未必能搞的定。到厂家提货、仓储、客服、销售、发货、售后、退货、物流等等都是问题。” 朱魑神色一喜，感觉自己能帮上忙，特振奋的说：“电商资源我有，靠谱。” “真的？” “当然了，你忘了？昨天我跟你说我过其实打算回老家做电商的，当然有现成的电商资源了。不然你以为呢？我回去重打鼓另开张？我有那么勤快？”朱魑也不是对短视频全然无知，问：“但是，从抖音火山怎么把人引到某宝某东上去啊？直接打硬广？直接打硬广的逼格是不是太lo了？会不会掉粉啊？” “嘿嘿。”楚垣夕神秘的一笑：“火山马上就会推出一个功能——电商达人计划。” “马上推出，现在还没有？” “对，短视频里直接弹链接，点击直接打开购物通道，非常给力！其实顺其自然就好，我们自己做出卖萌的视频火了，想跟风的自然而然就会玩命找，你得对山寨高手们想红想火的欲望有信心，他们肯定能顺着网线挖出我们的电商的。” 朱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人家还没推出的功能，楚垣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又真不像信口开河。这个疑问她暂时压了下去，有或者没有，既然是马上推出，反正过些天就知道了。 只见楚垣夕站起身来，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这就动身去西京，祝我凯旋归来吧。” “几点的车？” “三点45，票已经买了，我吃完就走。”楚垣夕一抹嘴，“不论成不成明后天都能回来，不用着急。工钱从今天算起，合同回来签。” 这时，朱魑突然说：“要不，咱们一起去？我也顺道去西安散散心？” “啊？”楚垣夕惊了，“你就这么放心我？” 朱魑的嘴角挂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你知道情商正常的人现在应该怎么说吗？” “不知道！我跟声叔老友相聚，你去凑啥热闹啊？” “哼！死直男！”朱魑目送楚垣夕离开，打开手机，微信上弹出殷玎的私信：“这个臭屌丝就是想泡你，你傻啊？长的还不怎么的，一看就是个骗炮渣男，你小心点。” 朱魑纤细的手指快速敲击着屏幕：“放心吧，我见过的渣男比一般女人见过的男人都多。我看他挺傻的，泡不到我。” “哎，我劝不动你，我跟90后老阿姨说说，让她给我评评理。” “别，你可千万别！”朱魑快速打着字。 第二十四章 触电的感觉(上) 楚垣夕觉得赶火车的时间挺充裕，结果刚离开咖啡馆，房产中介的电话就到了。因为他的房子位置好而价格低，刚挂上去的房子居然就有人来看，有人看过就当即拍板买，一天之内六百万说掏就掏，也是真壕。 楚垣夕心说这也忒快了吧？是所谓的“楼王位置”真的这么吃香？还是说自己挂便宜了却不自知，即将被人检漏？ 不过这对楚垣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卖房的手续是非常繁琐的，特别是买方不是全款，要办按揭手续惊人，早定下来也好，不差那二三十万。 所以他闪电往回赶，加塞一样见面，赶三关一样把合同签了。买家还想软磨硬泡一下砍砍价，楚垣夕一个“对不起我赶火车要不等我回来再说”，直接就把字签了。 但是正式流程只能等他从长安回来再跑了，心急火燎的楚垣夕这才赶往火车站。 西客站，一开始是以豆腐渣工程的形象出现在帝都的，不是漏水就是大风把顶子吹飞，神奇的是它居然还得过天朝最高建筑奖项鲁班奖。 不过不管怎么说，西客站都和帝都南站一样是这个城市中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楚垣夕迈步走进人流，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西站，不知道取票机在哪。 这也怪不得他。帝都是天朝铁路枢纽，西站承接着大量西北方向的线路，而楚垣夕原世界中基本只跑沪广深杭，都是南方，这世界中的咸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西客站绝缘。 他东张西望了一下，一眼就在扶梯入口旁边看到一个高挑靓丽的小姐姐背影。不怪他只顾看美女，实在是对方两条鹤立鸡群的黑皮裤大长腿配上光鲜帅气的夹克衫太显眼，肩上还挂着一个很大只的白色gucci包包，有不少人一边以路过为名一边以围观为实。关键是，这双腿还让他有些眼熟？会是谁呢？ 正在他准备转到正面看看小姐姐真容的时候，对方也恰巧转过身。 “啊！朱魑！怎么是你？” 楚垣夕方、很方、特别方，只见朱魑摘下墨镜，脚下踩着风，轻快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晃着一张火车票，伸到楚垣夕面前说：“本仙女想去哪就去哪！我还以为你先进站了呢！看看是不是一趟车？” 楚垣夕一捂脸：“车是一趟车，但你的票是商务座！我是……二等座。” 朱魑得意的哼了一声，打开gucci的包包，从里面又拿出一张商务车票：“叮咚~~本仙女就知道你抠门。” 楚垣夕深切的感觉到自己给朱魑开的薪资是有多么不靠谱！ 因为朱魑不知道楚垣夕身份证的缘故，用别人身份买的票，楚垣夕还是必须要取他的二等票，进站之后再以换座位的名义上商务车。 熟练的转动商务座的沙发座椅，熟练的调整角度，楚垣夕一通操作下来让朱魑很意外：“你以前坐过商务座？” “对，我特别不爱坐飞机，动车高铁不用换乘能到的地方都是火车。” “我还以为你肯定一直都是二等座，还想带你开开眼呢。”朱魑感觉很没劲的说。 “你可拉倒吧。老夫向来都是商务票，只是现在创业了，得由奢入俭。”楚垣夕往沙发椅上一瘫，静等高铁启动。 朱魑把包包往座位里一塞，把沙发前部的脚下支撑弹开，两条腿往上一搭，慵懒的缩进座位里。 这两条腿可真不错，特别是套着皮裤的时候。而且这角度……就跟两个人亲密的并排躺在沙滩椅似乎没什么区别？楚垣夕看了几秒钟才挪开视线。 随着列车平稳的启动，他打开手机里的笔记本，准备梳理一下跟声叔都聊什么。 他是打算把声叔当牲口使的，一个人顶四个岗位，修音、编剧、视频处理和音乐制作。声叔说过他是个二把刀视频，而楚垣夕需要的只是个视频裁缝，暂时不需要出神入化的处理能力，二把刀已经足够用了，至少比他强，他连二把刀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嘴把式。 至于原创音乐的创作，未来肯定需要，现在肯定不做，性价比太低。抖音的音乐原创机制十足的不走心，使得所有的翻唱混编重排等等都会被打上原创标签并被人引用，因此把子弹库中那些在抖音肯定能火但还没被人意识到价值所在的老音乐统统翻一遍，其实是性价比极高的做法。 朱魑还在美美的玩她的抖音，看楚垣夕在敲字，捅了捅他，问：“为什么从中午到现在几个小时了粉丝点赞都没怎么涨？到现在才十八万。” “你可知足吧！脉动打光这种视频模仿起来容易不容易？” 朱魑点点头。 “那你看看《tie》的引用。”楚垣夕拿过朱魑手机点开视频，再点右下角的碟片按钮，就是原创音乐的使用者热度排行。朱魑这一个作品现在已经120万颗红心了，在热度排行上高居前列。 之所以不是第一，是因为《tie》本身就是大火的神曲，数据炸裂，名下的爆款短视频非常多，《探索》能排到前边就不错了。 每个抖音作品都是有封面的，《探索》的封面就是朱魑站在板凳上仰望天花板，露出大长腿的特写，而天花板上被脉动打光映出绚烂的光彩。楚垣夕指着手机屏幕往下稍微一滑，不用说话，朱魑眼睛已经瞪的贼大。 下面的作品中，梅花间竹一样出现茫茫多脉动打光的封面，简直就像雨后的狗尿苔一样可怕，其中有的热度已经追近了朱魑的《探索》，山寨洪流即将淹没原创者。 “怎么会这样啊！无耻！”朱魑咬牙切齿，抢她的人气简直就跟割她的肉一样一样的。 “哎不对啊，为什么《单身狗》的数据一直在涨？”她又点开关注，指着楚垣夕的账号说：“中午的时候还是5万粉丝20万赞，现在7万粉丝30万赞了，为什么你的就一直涨一直涨？” “因为……因为拉多比你厉害呗。” “切！它？数据比我差远了！” 第二十四章 触电的感觉（下） 拉多版的that girl能火多久楚垣夕也不知道，因为抖音现在对原创的保护还很不够，到原世界中楚垣夕快穿越的时间，抖音才彻底正视原创的问题，在原创音乐引用表中把原创作品强制定在首发位，按时间算这个世界中还有小半年。 但无论怎么说，《单身狗》的后劲都肯定比《探索》要足，朱魑同样打开原创音乐的引用，已经出现了接近2000的引用，但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数人不是模仿，而是单纯的引用这段音乐到自己的作品里当bg，火起来的也很少。 她也看出一点门道来，这段视频，不好山寨，很难找到和这段音乐特别搭配的情景——它不是一段百搭的bg，模仿难度太高！似乎，只有那种情感特别充沛的场景才适合这段音乐，因为bg本身的情感太充沛了，反正，肯定不适合跳舞。 只听楚垣夕说：“你别小看拉多，这段视频今后最少也是一百万赞起步，吸粉数比你那个还能多不少。” 朱魑点头。想到楚垣夕随手就能制造出这么火的短视频来，而且是真的随手，她心里有点火热，这样下去未来简直不敢想。她跃跃欲试：“咱们什么时候拍新的？” “不着急，等团队准备齐全再开拍。其实短视频吧，我觉得是宁缺毋滥的，发一百个作品，都是几千颗心，那多没意思。对了你发了多少红包了？” “可能有小一千块的了……”朱魑有点自怨自艾的说：“哎，我跟你说，我可是经历过过粉丝从零到百万的，原本以为肯定能看淡一点，没想到更刺激！” “因为你那百万粉丝是个漫长的过程，以年为单位的，而抖音上，是以小时为单位的。” 正在这时，朱魑的手机响了，微信电话，叮咚叮咚的非常闹人。 朱魑看了一下，发现是“90后老阿姨”，立刻微微侧头瞧了眼楚垣夕，然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接听。 微信电话就跟开免提一样，周围人是能听到的，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有些空灵的声音：“痴痴，殷玎说你想做自媒体创业？” 本来朱魑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手机上，可她身旁，楚垣夕听到微信中传出的声音，像突然触电一样抽动了一下，一只手紧紧扣住沙发扶手。 这一切都没逃过朱魑的眼睛，让她很不解，很意外。 她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说：“嗯嗯，殷玎怎么编排我的？” “哈，她说的比较笼统，说你放着大主播不当，非要跟一个自己都养不活的loser去拍短视频，让我劝劝你。我也不得要领，而且看了你发的视频，确实很厉害，这不就直接问你了么？”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肯定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根本不了解情况。”朱魑嘟嘴，好像面前真有一个人似的。 “要我说，你有眼光！” “啊？” “短视频很好，比直播好，所以师姐说你有眼光。”微信那头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看来你是真的愿意放下大主播的身段了，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帮我拍吧。我还没问过你的具体计划，但是我控盘的《深夜画廊》你应该不陌生吧？现在已经是国内女性自媒体里第二方阵的领头羊，很快要做b轮融资了，目前估值八千万，冲进一线指日可待。 殷玎说你要给别人打工，既然打工，加入深夜画廊，我相信应该比你原本的计划更有竞争力。” 朱魑这才真的惊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拉人的。对她是拉人，对楚垣夕就是挖人，她飞快的瞄了一眼楚垣夕，楚垣夕应该听见了吧？他会是什么表情？凝重？恐慌？或者听到竞争者的来头之后自卑？或者外强中干故作镇定？ 但是，她看到的却不是。楚垣夕第一下像是触电，身体一缩，但现在，他的表情像是犹豫，又想在沉思？ 在这个时候犹豫？沉思？朱魑理解不能。 微信对面以为朱魑在犹豫，继续劝说：“咱们毕竟是校友不是？在我这你能有更多的自主权，充分发挥你的才艺，做你自己想做的视频。” 朱魑看着微信，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当然，对面的人看不到，只能继续打字：“我的深夜画廊有完整的自媒体矩阵，但短视频是新兴事物，谁都缺这块短板。你开一个独立的分基地，即能得到我全渠道导流，也能给我现有的牌面提供支撑，这不是非常好的事情么？” 朱魑其实一直分出一部分精力注意着楚垣夕，她发现楚垣夕居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这种笑容她没想到会出现在楚垣夕的脸上。不过继续不说话也不太好，于是说：“师姐，为什么找我？就因为我做过主播？我记得你说过你没看过直播啊” “虽然没看过直播，但是我了解你，比别人更信任你。而你既然已经有这个计划甚至已经付诸行动了，我相信你肯定有能力支撑起这一块来。短视频现在对我真的挺重要的，来帮我好不好？我打算成立一个分公司专门做短视频项目，给你五十万的年薪，然后给你期权。” 朱魑迟疑片刻，说：“我现在在火车上。而且我也得考虑考虑，等我从西京回来，可以吗？”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微信对面的人十分自信的挂断电话。 看楚垣夕仍然一副深思中的样子，朱魑有点想笑，说：“喂喂，你都听到了吧？不打算说点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呢？” “打算。但是从何说起？”楚垣夕忽然发现自己嗓子有点沙哑，润了润喉咙，说：“你和房诗菱是大学校友？” “咦？你也认得90后老阿姨？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大学校友？” “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后来她高中考到一所帝都名校去了。我虽然留了本校也算市重点吧，比她可差远了，不过她高中的同学我也差不多照过面，里面没有东北人，更没有你。” 楚垣夕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的说。 第二十五章 自私与自信成正比 “啊！” 朱魑愕然，居然这么巧？ “等下，她高中的同学跟你又不是一个学校的，为什么你会记得她同学都有谁？哎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刚才跟我通话的是她？” “因为我暗恋她。”楚垣夕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我不喜欢用‘女神’这个词，房诗菱是我初中时单相思的梦中情人。她的声音我能听出来。她的高中，我也经常找机会去串门。” 朱魑不说话了。她没想到这么狗血，本以为会很好玩，现在更好玩了。 “很蠢是么？”楚垣夕垂着头，情绪倒不差，至少并不低沉，“像我这样的男生，到了萌生感情的年纪，暗恋的种子生根发芽后，就会装作不经意的每天偷偷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而且很害怕别人看出来，很在意。” “我就烦你这种男生，超缺自信，还爱面子，自尊心太强！不就表白吗怕什么？” “不是自尊心的问题，我是缺自信，但并不是爱面子。那个年纪，我不知道爱需要自私，也需要进攻性。”楚垣夕的脑海中，久远的回忆像一股暗流在平静的海面下翻涌，“我不怕表白后被拒绝，不怕伤自尊，不怕被人说是癞蛤蟆，但我害怕她因为我这种满身缺点的男生表白而被人嘲笑。” “真受不了你这种小男生。”朱魑翻了个白眼，“要是有男生这么对我，我肯定跟他说‘你是个大傻x’！她应该也知道你在暗恋她吧？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强的。” “是啊，很傻，她应该知道吧。那时候偶尔跟她说句话也会很开心，在脑子里回放好几遍。以为别人注意不到，其实很多人都瞧见了。” “你们是初中同学，都过了十多年了吧？她的声音你居然还记得？”朱魑挺无语的。 “我是个死脑筋，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楚垣夕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是吧？”朱魑的嘴巴张成夸张的o型，能塞进鸡蛋那种：“难道你就一直暗恋房诗菱十几年，直到现在？” 然后，不可思议，她看到楚垣夕竟然严肃的点了点头，极为严肃，这头，像是在对自己点的。 朱魑超囧，反而是楚垣夕的语调依旧平和，说：“没办法，这种感情总是没理由的，一刹那就产生了，然后慢慢发芽。就像路边的野草，光秃秃的地上刷一下长出小草苗，几天不注意就蹭蹭蹭的长到半人高。” “那你后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奔三了吧？一直没找女朋友？” 楚垣夕惆怅而直白的说：“找过一些，发现根本无法驱散房诗菱的影子。” “啊？渣男……”朱魑小声说，但音量绝对可以听到。 楚垣夕自嘲的一乐：“是挺渣的，后来我变得自私了，才发现自己也有许多优点。” “自私才发现优点？这是什么逻辑？” “就算是，自私使人自信吧？”楚垣夕的眼神有些游离，“无私使人自卑，自私使人自信。并不是越自信的人越自私，但越自私的人越自信，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朱魑不明觉厉。 楚垣夕揉了揉脸，有些歉意的对朱魑说：“见笑了，许多年没见她，这份埋藏甚深的感情突然被翻了出来，让你听了一个奔三老男人的内心独白。”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我看你的表情很纠结。” 楚垣夕笑了一下：“刚才我在纠结的是，要不要让她。” “让她？” “把你让给她。” “那答案呢？” 楚垣夕面色很平和，但眼神很坚定：“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的答案一直都是——绝不。” “呵，男人……”朱魑故意鄙视的一扭头。 “被人鄙视也好，或者误解也好，我楚垣夕要做的事情，不能被感情所束缚。创业者不止是承担着自己一个人的成功或者失败，还承担着投资人、合伙人和员工的。没有当仁不让的决心和担当，不可能成功，只会辜负员工为我付出的汗水。” 这一刻，朱魑第一次感觉到楚垣夕与众不同，不是能力上的强弱，也不是说话时的感染力，而是眼界，还有心。 然而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服气”，她也不知道是哪不服气，哼了一声，问：“你不感到幸运？” “哪方面的幸运？” “假如我今天没来，没上火车，现在没在你身边，接房诗菱的微信，你不后怕？你可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怕。”楚垣夕扭头，直视朱魑三秒钟，然后才说：“你会选择我。” 朱魑被楚垣夕盯得有些赧然，一边扭头看窗外，一边问：“那你现在还想不想找房诗菱再续前缘？” “想啊，这种想法早就变成折磨我的负担了，这种负担可能需要半生去化解。” “切，说的还挺文艺。”朱魑有些得意，“我看你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啊，想，就去表白啊，她现在可是单身哦。” “啊？”楚垣夕遽尔抬头，“她不是订婚了么？” “哇塞，你不知道？”朱魑突然变得很兴奋的样子，“你没加过她微信？” 见楚垣夕再次点头，朱魑立刻说：“你可够腼腆的，要不要我给你个微信名片？” “到底怎么回事？”楚垣夕的淡定神功终于破功了…… “房诗菱和高站长解除婚约的事闹的很大吧？那段时间俩人的公众号各掉了一票粉丝的，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给你看看她朋友圈。”朱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微信，结果发现人家早把这些删光了。 朱魑翻朋友圈的时候楚垣夕一直沉默。其实他的心里比他嘴上说脸上表现出来的要挣扎得多。 原世界中他成为飞猪之后一直克制着自己，克制着不去碰房诗菱，因为在他的事业起飞之前房诗菱就已经和人订婚了。他害怕自己，害怕自己作恶，破坏了心中完美的符号。十多年过去，不知不觉，房诗菱在他心里已经从梦中情人进化成一个图腾，一个符号，他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为了自己纠结的内心，他甚至把和房诗菱有关系的人际圈都刻意疏远了，刻意不再接纳她的消息，但是，不代表他不想她。 许许多多个夜晚，流光百态的后宫团，他内心的空虚不是变小了。一个人的单相思，经年累月积攒起来就像堰塞湖一样，无论换多少床伴也得不到真正的宣泄，反而想的更惨烈。 得不到手的最珍贵，但道德的压力又变成强大的自我束缚，把自己整得内伤。 但他万万没想到，房诗菱居然解除婚约了？楚垣夕发现自己脑子里又翻浆了，如果人有修仙小说里的“识海”的话，现在他的识海肯定巨浪滔天。自己穿越之后义无反顾的选定自媒体，根本原因是不是并非分析来分析去的那么多原因，而是因为知道在原世界中房诗菱也搞自媒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充满胸腔。肺涨的很难受，撑得很疼，但分润走了头盖骨中的痛苦，丝丝舒爽。 第二十六章 声叔有个民谣梦 房诗菱这通来电搅乱了楚垣夕，也搅乱了朱魑，一时间觉得自己低估了自己的价值，一会儿又认清了现实，一时间对短视频的前途展开憧憬，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人，至少需要有人给她出出主意，不能总被楚垣夕掌握主动。 楚垣夕也产生不小的紧迫感，房诗菱挖朱魑，说明短视频现在确实很火，各种人才都有可能被挖，他的行动得加快。 两个人的心，随着颠簸的列车忽上忽下。 经过五个小时的旅行他们到了长安北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冬夜里的长安依旧灯火通明，声叔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冒险帽子等在出站口。 声叔是个小胖子，多年不见，除了发际线大幅上扬以及添了一副金框大眼镜之外就没啥大变化。他一米七三的身高非常尴尬，增高两厘米就能摆脱二等残废的桎梏，在相亲时取得较高的评分。 可能正是因为差了这两厘米的身高，他到现在还单着，一身怀才不遇的脂肪在冬夜中显得格外靠得住。 “这，声叔，这！”楚垣夕叫了几声，声叔才看见他，很意外，哈着白气说：“老楚，你还带着女朋友来的？冬天长安可不适合旅游。” “没事，适合吃就行，去回民坊大吃一顿才是正经。”楚垣夕吸了口火车站外的凉气，西京长安的空气中缺乏帝都浓郁芬芳的霾，让他久经考验的肺感到一阵凛冽。 朱魑捅了楚垣夕一下。 楚垣夕揉了揉鼻子，说：“介绍一下，这不是我女朋友，是创业的合伙人，朱魑。” “啊？啊！”声叔凑近点看，恍然大悟，“这不是视频里那个……那个抱狗狗的美眉？” “对。” “幸会，我黄路军，别人都叫我声叔。老楚说你是zz的百万粉丝大主播？”声叔一点头，伸出油腻的禄山之爪跟朱魑握了握。 通过如何称呼一位陌生的女生可以准确的判断出一个人的年龄层，比如说叫“妹子”的通常在30岁以下，而叫“美眉”的大多数是2000年后就活跃在互联网上的那一代人，通常都在30以上。 楚垣夕见声叔认出朱魑来，正好问他：“视频看了，感觉怎么样？” “没看出什么好来啊？”声叔丝毫不见外的说：“怎么那么多人点赞啊？” 楚垣夕惊讶：“你没听出bg的好来？” “不就一跨界音乐么？”声叔不以为然的说，“这种bg茫茫多的好吧？” “跨界？这不是pop么？流行音乐。”朱魑对音乐也不是全无所知，不料声叔傲然说：“它杂糅了流行曲风、乡村蓝调，带一点打击乐不多的轻摇滚，总之就是个串儿，没啥了不起的。” “嗯，没有串上民谣，肯定是不好的。”楚垣夕揶揄的说。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的了！”声叔是民谣的坚定捍卫者。 他叫了个出租，拉开门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然后对楚垣夕说：“本来想带你去我家住的，没想到你带着美眉来，去酒店住吧。” 楚垣夕说：“先去回民坊吧，我记得你家离回民坊也不远，正好吃个宵夜。”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确定……”声叔回头看了一眼朱魑，朱魑狂点头。 于是，出了长安北站一路往南，沿着朱雀大街到lh区，很快看到可以称为长安地标的钟鼓二楼。 在天朝范围内能跟帝都拼底蕴拼人文的地方不多，长安肯定算一个，甚至犹胜几筹。无它，拼古城建筑，帝都建国期间把明朝刘伯温建城时候设计的“八臂哪吒古城墙”全给推平了，就剩下几小段断壁残桓，但长安的古代城墙保留完整。 拼皇家园林，帝都有被烧残了的圆明园和保存完好的颐和园，还有大名鼎鼎的故宫，但长安也不怂啊，且不说兵马俑华清宫，大唐芙蓉园了解一下？ 可惜这次来不是来玩的，什么大雁塔、护国寺之类的景点肯定来不及了，但回民坊也是长安著名景点不是？可以一吃解千愁。 到了回民坊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天寒地冻非常冷，但人流依旧如织，各种摊位鳞次栉比。三个人找了个小店就坐了进去，声叔主动拿过菜单一通操作猛如虎，很快端上两份水盆羊肉，朱魑楚垣夕赶紧洗手，一人一份开始捏饼，水盆羊肉得把饼捏成细碎的小块才好吃，越碎越好。 看楚垣夕吃的差不多了，声叔酝酿了一下，问：“你说的创业，到底怎么个意思啊？” “我要做短视频自媒体，主打抖音和火山，需要修音、剧本设计、视频处理，还有音乐制作。”楚垣夕抬头，说：“需要你跟我去帝都的意思。” “跟你去帝都？”声叔立刻震惊了，“你微信上没这么说啊。” “微信上说，你就不是扫榻相迎，而是让我别来了。”楚垣夕正视着声叔的眼睛，“所以，我需要和你当面谈谈。” “音乐制作，是原创吗？必须跟你去帝都？网上办公行不行？” “不是原创，翻唱、混音、重排，比如流行改雷鬼、民谣改流行之类的。”楚垣夕相信自己和声叔之间可以有话直说，“别的都可以网上办公，音乐制作不行，必须现场制作。所以，我需要你牺牲现在安逸的生活。” “安逸不安逸倒无所谓，按说你都找过来了我无论如何都应该答应的，可我在蜻蜓上已经起步了。”声叔听到不做原创之后兴致更低了，微微低下头，两手握在一起，放在额头前，磨蹭了一下才说：“我跟你去帝都，一切都从新开始，我的粉丝怎么看我？” “已经起步……你蜻蜓上应该不超过一万粉丝吧？” “9000多一点点。”声叔说到这，还有点小自豪，音乐粉难攒，特别是对还没成名的歌手更难攒，这些粉丝都是他辛苦耕耘了好几年一个一个攒下的，终于要破万了。 “那你的梦是什么？我是说具体的。” “出单曲出唱片，做出大卖的歌啊。这还用问？” 第二十七章 民谣梦毁颜值败（上） 楚垣夕心里有底了，说：“要实现你的梦，需要两个条件——有好的内容，以及成名。你现在的方式是不断推出作品不断积累名声，可以称之为‘一边实现梦想一边成名’，这么说准确吧？” 声叔和朱魑一起点头。 “那你有没考虑过换一种途径实现你的梦？”楚垣夕眼中放光，“先成名，再用好的内容实现梦想，这样怎么样？” 声叔没好气的说：“你想的倒挺好？我也想先成名，问题是没有好的内容怎么可能成名？人家谁不是先拿出主打作品然后成名的啊？” 朱魑重重的甩了甩头发，她知道楚垣夕的套路了，只听楚垣夕说：“我们在抖音上可以拥有几千万粉丝，我们今后会做ip做电影电视剧，有许多主题曲插曲可做，为什么不能先成名？我们先靠做音乐裁缝成名，然后再推出自己的音乐，不行吗？到时候蜻蜓上何止一万粉丝，十万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问题是你现在哪有几千万粉丝啊？” “追逐梦想最好的方式是去亲手创造它。”楚垣夕指了指声叔的手机，“你看看那个账号的粉丝数，到现在刚刚超过24小时，一个作品，从零开始，已经13万粉丝了。” “已经这么多了？”朱魑震惊，她赶紧打开抖音看看，发现《单身狗》的点赞已经超过60万，还在快速增加中。 “怎么样？来帝都吧。”楚垣夕感觉快成了，声叔原本就是他必须拿下的人。 “可，可你不做民谣啊……”声叔抓着头发，“我的民谣梦怎么实现啊？” 朱魑哼了一声，瞅着声叔说：“我说大叔，你是传说中的民谣歌手？你形象不符啊。” “啥？” “民谣歌手，那不应该是面色亚健康，一身地摊货，站在地铁口或者广场边缘唱歌，经常被人当要饭的那种？”朱魑憋着笑说。 声叔讷然。 “你看看人家rap界，都是大壮、盖爷、皮几万这种一表人才的年轻才俊，你再看看民谣圈，宋冬野万晓利老狼高晓松李志，有一个算一个，就这造型风格，能有什么前途？” “皮几万什么鬼！还鹿鹿呢！”声叔的表情古怪。那破事刚发生十来天，正霸占着舆论热度，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总之啊，从颜值上民谣就已经败了，跟楚垣夕去弄短视频吧，比民谣有前途。”朱魑毫不留情，一锤定音。 于是，声叔从了，特别是在楚垣夕开出15000每月的高薪之后。是的，15k对朱魑是零花钱，对声叔就是高薪。 还好，他是单身，把租的房子一退，乐器和直播设备打包托运，第二天就跟着楚垣夕上了返回帝都的火车。 这回楚垣夕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朱魑掏钱了，买了三张商务座。搞定声叔，下一步就是人在帝都的cv阿哑。 所谓cv就是配音演员，也就是声优，楚垣夕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原世界中他奶过声叔之后，声叔成了冉冉升起的音乐制作人，然后把阿哑挖到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楚垣夕对阿哑了解不多，但知道他以前就是声叔的朋友，具备多种变声能力，甚至可以用女声唱歌。 他没想到当初因为好奇而对声叔的关注，在穿越之后可能派上大用场。阿哑现在应该还在靠给人录制有声小说讨生计吧？有声叔出马，挖他的难度应该也不高。 声叔特别奇怪：“没问题，我来搞定阿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认识他的？” “我也忘了。”楚垣夕十分淡定的说。 “你还需要其它音乐制作人不？” “资金有限，羊毛先指着你一只羊薅，暂时不需要吧，怎么了？” “帝都我认识一些唱古风的音乐大神。”声叔寻思着说，“你昨天不是说吸到粉丝之后要做一个国风漫画的ip么？叫乱世什么来着？可以合作一下，我给你介绍介绍？” “别，千万别！”楚垣夕当时就一激灵，“古风圈就是那些不抄岛国歌就活不下去，然后还拼命踩人家原创的那批人是吧？” “哎你这人一棍子把人家一圈子的人都打死啊？”声叔不乐意了，“古风圈也有不少……嗯，有一些……对，有几个干净的。再说踩原创的基本都是黑粉干的。” “干净也没用啊，他们那个不叫古风，那叫‘和风’、‘港台风’，曲子就算是原创的也基本都是岛国味港台味，这你承认吧？”楚垣夕直摇头，“咱们做国风漫画，如果需要配音，直接用古曲、古曲重排、甚至砸钱请音乐家原创都可以，有真正的国风曲子不用，去弄一堆低配通俗歌曲回来，这不舍本逐末么？选择大于努力，这圈子太乌烟瘴气了，离远点吧。” “哎，古风怎么了古风？”朱魑傻傻的听俩人争了半天，看声叔黑着脸不说话了，这才有插嘴的机会，“我老听古风歌，挺好的啊，什么抄岛国？” “你都听的啥？”楚垣夕木然问。 朱魑打开手机，点点看看，“比如这个，《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多好听啊，曲子超棒，情感巨充沛，词也不错，我可稀饭了。” “噢，这个啊？”楚垣夕直接在她手机上打开百度，输入：我的一个道姑朋友+空格+侵权，然后说：“看吧。” 朱魑看的脸都绿了，前几条的画风是这样的： 笑死人的你古风圈连环抄袭《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抄袭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算不算是侵权，侵犯知识产权_百度知道 如何看待《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侵权原曲田井中彩智的《一番星》-知乎 在她凝重的审视自己手机的时候，楚垣夕已经打开自己手机上的音乐播放软件找到了《一番星》，打开之后递给朱魑，说：“这是rb著名歌星田井中彩智怀念过世的爷爷做的歌，情感当然充沛了……被古风圈的天才填了情歌的歌词。” “本仙女不高兴了！”朱魑听着楚垣夕手机里传出来熟悉的曲调和岛国歌词，“啪”的把楚垣夕的手打开。 第二十七章 民谣梦毁颜值败（下） 楚垣夕闹了个小小的没趣，只好对声叔说：“等阿哑搞定，咱们就可以开始正式制作短视频了，我再去一趟蜀都。啊对了，咱们这公司，我出资400万，拿40%干股，团队估值600万，天使轮估值1000万。”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因为跟你有关啊。团队的60%里，我占10%，朱魑25%，留10%做员工持股平台，剩下15%其它联合创始人分，差不多三四个人。我喜欢有话先说，你好心里有数。” “那岂不是我现在已经有250万的身价了？”朱魑在旁边有点美，楚垣夕只得捅刀：“是，但是没毛用。你们这些不是干股，是期权，分批给，也不能随便交易。” “哦。”朱魑褪回沙发里。她有点不爽是肯定的，没想到楚垣夕真的说走就走，第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就返程，光吃了一顿，什么景点都没玩到，全坐火车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没劲！ 声叔默默的打开手机，上面，新安装的抖音和火山赫然在列。他没玩过抖音确实让楚垣夕有点惊讶，昨天早晨楚垣夕在微信上找他，他才下载了这两个app。 他扣了扣头皮，问：“哎，你说这俩app都是一家做的？” “对啊，都是头条系。” 声叔拿过楚垣夕的手机，左手一个火山，右手一个抖音，左看右看，很是怀疑的说：“他们有病吧？这俩的功能不是都一样么？咱们今后就在这上边发展？有点不靠谱啊。” “不一样，真不一样。”楚垣夕看朱魑也在抻着脖子听，大点声说：“快手知道不？火山是抖音的快手化。快手的外皮、抖音的灵魂。” “咦，火山有这么高大上？我还以为就是山寨快手的。”朱魑插嘴说，“不过也挺怪的，按说以抖音和快手的走势，应该是快手去山寨抖音才对吧，怎么抖音一个新锐，反倒山寨起老牌的快手来了？” “哈哈，快手的老大华哥，说他要保持克制，不轻易山寨别人。”楚垣夕想起原世界中的一个惨烈的笑话来，这个笑话也即将发生在这个世界中。“华哥拿了企鹅的投资，以为就能拿到企鹅的用户，然后就躺着等上市了。可惜企鹅不是这么想的，最热风口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施展立世绝学复制大法，像素级复刻了一个抖音，取名叫‘微视’，当成亲儿子。” “快手人家又不是靠企鹅发家的。人家不山寨难道不好么？”声叔插嘴说：“我虽然不玩快手吧，但多少也知道点，人家快手妥妥的短视频一哥，可是自己推广到今天这地步的。咱为什么不去快手发展？” “快手有神马好发展的，颜值太低了！”朱魑点着手机上快手的图标说：“看着这个图标我就不想打开。” 声叔说的对么？对，也不对。他看到的是2017年以前的事情，看不到未来的发展，所以他力挺快手。但楚垣夕知道快手的走势，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快手上发展，至多是把视频搬运过去就拉倒。 选择大于努力，如果不知道未来的趋势，这个时候跑去所谓的“短视频一哥”快手家作为主基地发展，那么短短三四个月之后，同样的内容，效果差的不是三四倍这么少。 至于不山寨好不好？这是个灵魂拷问，楚垣夕的回答是：做企业不能用“山寨or不山寨”来束缚自己，山寨不是圭臬，也不是洪水猛兽，而是屠龙术范畴里的高级操作。山寨是门大学问，做的好当寨主，做不好只能当喽啰，否则为什么企鹅恐怖如斯？ 楚垣夕是打算把声叔当成左右手的，趁着有时间，这种方向性的问题正好给他解释清楚。 火山和快手很像，主界面像，原创规则像，内容也像。但抖音跟他们不一样。 主界面上抖音和火山快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抖音的主角面上只能看到一个作品，用户打开app后直接播放作品内容，用户看不到系统推荐的其它内容，需要上下滑动浏览其它，所以注意力更集中。 火山学快手的，主界面上会出现许多作品的小封面，用户可以从里面挑选，注意力相对分散。 快手的作品，以“土”著称，以户外为主，生活气息极为浓郁，火山在这方面也偏向快手，土味内容极多，甚至有大量的农村生活短视频。抖音则显得高大上了很多，户外内容不是主力，用户调性差异明显。 从这个差异上楚垣夕天然就更偏爱抖音，但更重要的是原创规则。 这三个app上，标记原创才能被反向查找和引用，这一点是相同的，也是获取粉丝的一个稳定入口。 抖音的原创规则是可以投机取巧的，只要用户上传作品，作品中的音乐就会被无条件的认定是“原创”，不论它是一段噪音也好，是翻唱别人的歌曲也好，或者根本就是下载到本地的名歌名曲，由其它音乐制作人制成再由抖音作品的上传者添加到自己的作品中，统统被认定为原创。 这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巨大漏洞，楚垣夕已经开始钻了，《单身狗》的原创标签已经给他带来大量的引用，未来只会超多。他知道抖音未来的发展趋势，仅仅这一段音乐的引用数就不会低于100万。 火山和快手的原创认定就比较费劲了，而两者的规则还有一定的差别。虽然也能将名歌名曲认定为“原创”，但有“时差”，需要作品取得一定数据，再等一段时间，而不是第一时间认定的。 这是楚垣夕所腻味的，因为这会给别人从他这里偷鸡的机会，也就是——抢原创。他要的是自己偷鸡，让别人无鸡可偷！ 那么火山为什么楚垣夕不放弃？因为火山虽然包着快手的外皮，可灵魂是和抖音同根同源的。 这个灵魂，就是火力和音浪。这种大胆的模式创新足以体现张铭撒钱撒的高明之处。 火山和抖音上边不火的作品得不到火力和音浪，只要作品火起来，系统就会按播放量和点赞分享评论数给作者火力和音浪，这是可以直接提现的。 更重要的是，因为用户调性的问题，在抖音上普通用户不容易得到音浪，只有高大上的视频才会火，而火山不一样，它“平民化”。火山上，大量土味视频被土味观众传播扩散，使得很多人惊喜的发现自己在街边随便拍段广场舞都能得到火力！这么接地气的app怎么可能不火？ 火山小视频的火力规则对爱占便宜的用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甚至产生一群直播搬运工，每天现场盯着快手上大火的户外主播，等到他们直播的时候开动录像，然后把直播现场录下来传到火山上赚火力。 而火山壕无节操，它恨不能让用户打开一个作品就立刻注意到这个作品赚了多少火力，恨不能用钱拍用户的脸。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能提现的就是钱，就能吸引用户。从这一点上看，快手确实足够的“克制”。 第二十八章 真大神从不吹牛逼 无论是从用户未来爆发的角度还是“原创”这只鸡，抖音火山这哥俩对楚垣夕的吸引力都远远高于快手，更重要的是，楚垣夕准备的子弹可都是专杀豆芽的，这种“用户调性”，放到快手不见得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所以抖音和火山才是楚垣夕的选择，即便火山未来沉寂了也无妨，作为直播平台它仍旧在某个时期对楚垣夕有很高的价值。 楚垣夕讲的兴起，从快手讲到抖音、火山的异同点，又讲到各自作品的特性，再将到bg的重要性，最后讲细节，索性打开军火库，拿出一粒子弹来。 “balvie》，听过么？”他问，两人全都摇头，于是他给两人微信上一人传了一首，然后说：“如果把它做抖音bg，只能截15秒，从哪开始截？” 朱魑听完摘下耳机，感觉有些古怪，说：“这歌一共3分半，大部分都在重复，一句一句的。” “这叫重章复唱。”声叔先专业的纠正，然后懵逼的问：“就这个，就能当bg用？不就一牙买加电音么？感觉并不怎么给力啊。” “这个做bg不会比单身狗差。至少20万粉丝。”楚垣夕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我靠，抖音上吸粉这么容易？”声叔这一刻是信服的，因为信服而震惊。而朱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该截哪，感觉都差不多。” “你们从1分07秒开始往后听，体验一下。” 朱魑迅速调到1分07秒，一句短促有力的感叹式，立刻跟出一串极有节奏感的“sayyeyeyeye”，然后衔接一串重复多次的小段电音，耳朵里超有感觉。她情不自禁的跟着旋律摇起头来，一边摇一边点，感觉超爽。 “我靠，你别说，这段《yeyeyeye》还真可以。”声叔放下耳机，“说不清楚，反正整体听的时候没感觉，单独听的时候有点意思。抖音上能拍30秒的长视频吧？为什么你一定要截15秒？” “能，等咱们火了之后60秒的功能都会开放给咱们，但是咱们不拍。红衣教主说过，短视频越短越给力，咱们就拍15秒的。” 朱魑惊了，楚垣夕这都哪找的牛掰音乐？单身狗一首，这又一首，她的见识是不差的，这段跟《that girl》还不一样，这段具备一定的魔性，有魔性的音乐放抖音上真的很有可能爆！ 而且，楚垣夕肯定是研究过，不然怎么可能直接精确到秒，从一大段音乐中单单剪出一段有魔性的来？这得有多么宽阔的音乐浏览量，听过多少犄角旮旯的音乐，又得有多敏锐的感觉？大神，楚垣夕绝对是大神！别人根本没法像楚垣夕这么玩的。 “这个《yeyeyeye》的bg怎么用？”她问。 “这叫《i gente》，不叫《yeyeyeye》……”楚垣夕没好气的说：“怎么用？这得靠你，跳个有节奏的舞蹈就行，海草舞知道么？感觉跟那个差不多，身体摆动幅度要大，但是节奏没那么激烈，动作跟着bg的节拍走就行，舒缓一点。” 楚垣夕还拿手比划了一下，结果朱魑和声叔一齐摇头：“海草舞是什么鬼？” “萧全的海草舞你们不知道？”楚垣夕一怔，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海草舞？这说明……海草舞还没风靡网络？这可太好了，海草舞可是通吃抖音和快手的神器，简单一点，海草舞≥50万粉丝，要是它还没风靡的话，这是颗极品的子弹，朱魑可以让它风靡全网！ 穿越后实在太忙了，所以像海草舞这种出现非常晚而红起来特别迅速的，楚垣夕梳理弹药的时候就没当成子弹。楚垣夕选子弹都是选那种早就出现了，只是一直没被人挖掘出来的bg，看来还有遗珠，回去得重新梳理一下。 朱魑是个不在乎手机流量的主，立刻搜到萧全的海草舞，然而原版的海草舞并没有太大魅力，无论音乐还是舞蹈，她看完一遍，完全get不到点。 楚垣夕知道问题在哪，后来风靡短视频的海草舞，它的舞姿是被人重编过的，刚好跟那段歌词和节奏特别搭。说妙手偶得也好，说碰巧了也好，总之萧全原版的海草舞，表情很丰富，但肢体语言不丰富，而风靡版的正好反过来，用充沛的肢体语言钩人。 楚垣夕干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列车开的相当稳，商务车里也没什么人，他看列车员不在，干脆在狭小的空间中比划了一下海草舞的舞姿——海草舞得这么跳！ 声叔超囧，楚垣夕一个大老爷们，在车上扭起来了，这行为艺术啊？但朱魑笑的前仰后合，笑过之后，忍不住就像站起来学一下，这舞姿的关键不是好看不好看，是好玩，让人有想模仿的欲望！ 诶等下？好像这样真的有可能在抖音爆起来？朱魑突然一怔，这舞姿，这bg，这歌词，她细细回味着自己迫不及待模仿的感觉，心说要是人人都有这种感觉，岂不是又一个爆款？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爆，不知道多少人会争相模仿？这可不是《探索》，探索是那些职业山寨者才会模仿，而这段海草舞说不定会造成全民模仿？ 这是什么节奏？楚垣夕随便聊一下就是两个爆款视频的节奏？ 朱魑心跳加速，两眼放光！要不是环境实在不合适，她都想立刻跳起来，然后把视频拍了上传！一想到即将有一款风靡全网的短视频由她出镜，虽然只是有这个可能，哇塞！想想都超激动…… 直到现在她终于敢肯定跟着楚垣夕是有前途的了，《那条单身狗》和《探索》不是昙花一现，而是日常操作…… 关键是楚垣夕居然能跳出舞来？虽然舞姿丑了点。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之前听楚垣夕说的头头是道的已经很震撼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专业？对，就是专业，一个专业的大神，还争分夺秒？这种强劲的事业心和超人的能力，让她感到特别的心安。 朱魑是个老主播了，在流媒体这行里见过很多很多人，有许多人把牛逼挂在嘴边，但是又有几个能比的上楚垣夕的？而楚垣夕从没标榜过自己多么牛逼。 楚垣夕拍《单身狗》和《探索》的时候就惊艳过她，那时她就相信楚垣夕是短视频大神了，只是，神和神也不一样，楚垣夕的神格之高一次次刷新她的想象！ 其实她一直奇怪为什么楚垣夕如此迷之自信，成功的门还没摸到就已经在计划几百几千万粉丝之后干什么？现在她不再奇怪了，这是一个超级大神的自信，他在短视频这个领域里吃的也太深了！ 甚至，她感到其实是自己的侥幸，幸亏追着楚垣夕上火车了，不然还真有可能被房诗菱给截胡走。楚垣夕失去她大概会别扭一阵，她失去楚垣夕，简直了…… 朱魑打开微信，微信上，房诗菱的私聊中有一大串话等着她回。她想了想，敲下了几个字：我正在回帝都的高铁上。抱歉了师姐，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不能去帮你。 第二十九章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2018年1月11日下午，深夜画廊编辑部，总编办公室。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阵香风穿门而出，这家国内知名自媒体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无它，总编房诗菱打乱计划，临时外出。 房诗菱的脸上丝毫也看不出奔三的年龄，精致的容妆配上一副轻巧的钨框眼镜，留着沙宣头，淡淡的知性气质让她天生高人一等。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一米七的身高被低调的卡其色巴宝莉风衣遮蔽着，即使在冬日里也一点不显臃肿，彰显着职业女性的锐利。 黑色普拉达的包包跨在肩上，她充满斗志的进入地下车库，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她特地没有围围巾，优雅颀长的脖颈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走到自己心爱的宝马ini cooper跟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微信。 “我正在回帝都的高铁上。抱歉了师姐，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不能去帮你。”这行字是如此的刺眼。 深夜画廊在房诗菱治下像一部精密的上紧发条的机器，井然有序的运转着。现在，她要给机器扩充一个部件的计划意外的受挫了，虽然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的，但大势所趋，实际上势在必行。 房诗菱在天朝的自媒体领域内可以说是呼风啸雨的存在。她靠写公众号爆文起家，短短几年就跻身为天朝女性情感类自媒体中的佼佼者，虽然有这样那样负面的传闻，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她拿到投资了，而且很快就将进行b轮融资，估值肯定破亿，无论以内容还是以资本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传奇。 对一个自媒体创业者来说什么最难得？人才，能挑大梁的人才，特别是，一个自己所属行业内的新兴子领域中能挑大梁的人才！如果还要加个定语话，那就是，她自己不了解也没能力尝试的领域中能挑大梁的人才。 朱魑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到嘴里简直对不起观众！ 所以，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想阻挠自己？不存在的！既然朱魑在回帝都的高铁上，那……就去火车站截人好了。 她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一点关注一下这个师妹，其实她早就知道朱魑被封号的事情，也知道朱魑就此一蹶不振。正因为如此，她以为朱魑限于合同什么都做不了，根本不知道朱魑还能拍短视频，不然早就去接触了。 再说这也不怪自己，都是因为朱魑被封号的时候短视频的风还没吹起来，所以根本注意不到，等后来大风刮过，早就忘了这事了，阴差阳错而已。 车停在西客站，她也不着急下车，有条不紊的打开化妆包，粉饼、口红、腮红、睫毛膏，一件件按部就班。所谓精致的女人，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仍然活的像个女王。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不到两个小时，朱魑一行就出现在出站口。她并没认出楚垣夕来，因此，也没注意到楚垣夕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恢复节奏的脚步。 朱魑瞄了楚垣夕一眼。声叔不知道内幕，但她真的有点小兴奋，跟着楚垣夕果然好玩，她有预感即将发生的一幕会非常非常的好玩。 楚垣夕心中五味杂陈，两个世界的记忆一起翻滚着，交织着。 很多年不见，岁月似乎一点都没在房诗菱的脸上留下痕迹。真的很久很久了，大概有七年？不对，是六年又4个月，2011年9月，初中母校组织过一次六十年校庆，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房诗菱。 那时她就是这个样子，齐肩的沙宣发型非常耐看，初中时戴的蛤蟆镜换成一副轻巧的钨框眼镜，比从前更有魅力。 那时她还没有订婚，刚刚毕业不久，就给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前进的方向。 那时他还没做咸鱼，还有一点点幻想。 三年的时间不长，很快到了2014年，两个世界的他走向不同的人生。原世界中他刚刚创业崭露头角，就听到房诗菱订婚的消息，心情不可谓不失落。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为了心无旁骛，甚至在社交圈中筑起一道篱笆隔开房诗菱的消息。楚垣夕害怕他变成自己当初所讨厌的人，害怕屠龙少年变成恶龙后控制不住自己，去破坏别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的他没有创业，早早进入咸鱼状态，房诗菱的婚讯对他的打击尤其大。因为这条咸鱼心里明镜似的，他，终于可以绝望了。 两段不同的记忆，一颗相同的心，许多年的单相思，思念如潮水，房诗菱在他心里活成了一个符号。 现在，房诗菱生动的出现在眼前，和心中的符号渐渐合一。 出奇的，他的脑子居然并不乱，房诗菱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注视着房诗菱，而房诗菱也看到了他。然而，楚垣夕发现房诗菱似乎根本没认出他来，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是楚垣夕，好久不见。”他超前一步越过朱魑，主动走上去，伸出右手，也把朱魑护在身后。一股清清的幽香触碰到楚垣夕的嗅觉神经，像是跨过遥远的十几年的时光，在他心中的符号上烙印了一下。这淡淡的体香也曾经让他如此沉迷过。 房诗菱明显愣了一下，这片刻的茫然说明她是想了一下才记起谁是楚垣夕的。 她细如柳叶的眉梢挑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笑容很标准，也很公式化，却没有理会楚垣夕伸出的手，而是平视着他，直接开口说：“确实好久不见。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拉朱魑去拍短视频的人？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商业秘密。”楚垣夕直视着房诗菱的眼睛，把手收回来。 声叔走在最后，看到这一幕，捋了捋头发，正打算走到楚垣夕的身边，却看到朱魑对他使劲摆了摆手。 另一边，房诗菱明显蹙眉，楚垣夕的回答完全在她计划之外。她第一次认真的看了看楚垣夕，像是把他和记忆中的对比一下，又像是仔细打量他的衣着。 不需要敏锐的观察也能注意到这一点，楚垣夕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好笑的人是他自己，这么多年的单恋没能让房诗菱多看一眼，还不如狠心说句话。 房诗菱眨眨眼，说：“老同学，你不觉得说‘秘密’还算凑活，说‘商业’就太那个了么？” 她的目光越过楚垣夕，注视着朱魑，话却是对楚垣夕说的：“你想过没有，和朱魑的行业地位相匹配的项目，需要多么庞大的资源来支撑吗？我有国内最强的自媒体矩阵之一，有充沛的资金，可以为朱魑量身打造商业计划，可以大幅提高朱魑的身价。而你呢？” 她又看了一眼声叔，声叔的穿着和楚垣夕一样屌丝，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你能释放的经济实力，我敢断言，甚至不够格称为‘商业’。你能为朱魑提供什么？恐怕不但不能提升朱魑的身价，反而要让她贬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师妹的，但是希望你能实际一点，干点和你的资源匹配的事情，不要耽误了朱魑，耽误了我，最终也耽误你自己。” 第三十章 和梦中情人撕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楚垣夕平静的外表下面是矛盾的心情，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而且要大声说，要说透：“打住，你要注意到一件事——你，在这件事上是个插足的小三。” 楚垣夕感觉说出这番话的不是自己，至少不是一个感性的自己，好像有一个“超我”把所有感情化的东西都过滤掉了，只剩下理性。 “除非琼瑶剧中毒，否则不要把小三打扮成受害者，成天为别人考虑。至于我有什么经济实力，有什么资源，有什么计划，这些自然都是有的，但是我只会告诉我的合伙人。现在我不接受投资，所以没有任何理由告诉别人。” 接着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超我”和“本我”不同的地方在于，超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本我”明知道是错的也会那么做。 他经历过无数次撕逼，这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次。对房诗菱，他觉得自己换成其它事情都会退让吧？甚至是无原则的退让。 但，今天，拔刀。 “小三”这个敏感词，甚至让他们周围出现了几个驻足看热闹的，让出站口外面形成短暂的拥堵。 房诗菱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楚垣夕了，不过楚垣夕是否处于意料之外的强硬也无所谓，只要说服朱魑就好。诚如楚垣夕所说，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小三上位，只不过“原配”是楚垣夕，而她需要取悦的“渣男”是朱魑罢了。只要渣男变心愿意跟她私奔，原配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因此，她向前走了一步，离楚垣夕很近，说：“我要跟朱魑说两句。” “怕我听见？”楚垣夕往旁边让了一步。 “怕伤你的自尊而已。”房诗菱骄傲的一甩秀发，走到朱魑面前，说：“巧了，你是我大学校友，他是我初中校友。我并不是看不起我这位老同学，但是，痴痴，你知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朱魑倒是一直很淡定，楚垣夕和房诗菱短暂的交锋让她心中大呼过瘾。她没想到楚垣夕这么轻易就把房诗菱放过来，只要顺着房诗菱问：“是什么？” “是打破阶级牢笼，取得社会地位。”房诗菱觉得自己足够语出惊人，“天朝现在最大的社会问题就是阶级固化，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抓住机会成为上等人，要么成为富人，要么成为名人。你应该是感受最深的，如果你是一个明星主播，zz平台敢封你的号吗？你的粉丝并不比某些明星主播少，为什么待遇差那么多？ 其实你早就已经临门一脚了，就差一股劲而已，为什么一直没有打破天花板？你想过没？” “想过。”朱魑乖巧的点点头：“我运气不好。” 房诗菱瞪了朱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根本不是运气的问题，是环境，环境明白吗？你对你的所处的环境没有高标准的要求，充斥着太多的屌丝！和你共事的人，不行！” 她凌厉的一指楚垣夕：“比如你就不该和他搭班。他上中学的时候就是只会抖机灵却不上进的学生，一看就没什么前途。三岁看老，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可笑的是他连包装你的计划都需要用‘商业秘密’的名义来掩盖，你仔细想想他真有可能拿出什么靠谱的计划吗？ 这样的人不行，你们不应该处在同一阶层。你要抬头看，眼界才能提升，这是先决条件。过去的人讲出身，讲家世，为什么？因为跟低class的人混在一起只会让你变lo——”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楚垣夕在这个时刻居然在按手机？他居然轻松的靠在围栏上，没有认真聆听自己激情澎湃的演说而是在打字聊天？ 房诗菱颇为无语的冷笑一声，正要继续说话，忽听楚垣夕说：“也就是说你的阶层很高，可以带朱魑实现阶级跨越了？” “当然！”房诗菱傲然说：“我为朱魑量身打造的项目，不多说，让她在国内短视频领域真正出名还是做的到的。跟屌丝混能有什么前途？你上初中的时候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现在连这点优点都丢了吗？” 她踱了几步，走到楚垣夕跟前，小声说：“不过啊，你居然想的到做短视频，眼光不错，我还真挺刮目相看的。要不要一起到我的自媒体来找份工作？我劝朱魑说的话，对你同样适用哦。” 楚垣夕没说话。看着房诗菱胜券在握的神情，看着她高高在上的轻视，他心里在咆哮：“她怎么变成这样的？房诗菱当初不是这样的啊！”房诗菱就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就能碰到，但距离他无限远。 她的样子和多年前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楚垣夕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再度重相逢，可他宁可今天没见到她。可惜，心中的符号可以和眼前的人重合，却无法再分开，他宁愿房诗菱的身上分出一道幻影，重新回到自己心里。 其实回不回有什么所谓呢？他也知道那个捧在心里的符号其实只是自己的臆想，因为房诗菱的颜值在他心中是完美的，就把完美的性格强加在这个完美的符号上。至于真实的房诗菱，她的内心是什么样的，自己又怎么可能了解呢？天可怜见，直到十多年过去的今天，他才第一次和房诗菱产生这么深入的沟通。 朱魑一边听着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微信。微信上，是楚垣夕刚才打过来的字，楚垣夕是这么写的：房诗菱的项目计划我预测是“老三样”。 1.配一个水军团队刷点赞、评论、转发制造数据刺激系统推荐，公众大号炒作，同时到zz的贴吧论坛吸引流量，把直播粉丝吸过来。 2.填充内容，什么火就跟着跳什么。 3.粉丝数涨起来后把流量反向吸到一个全新的公众号小号上，实现闭环，今后再做进一步商业开发。 朱魑一边看着，一边听楚垣夕说：“给你打工就免了，我倒是好奇，你为朱魑量身打造了什么计划？” “跟你有关系吗？” “你挖我的人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想：“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房诗菱抿嘴，一抹笑意出现在嘴角：“抱歉，我这也是商业秘密。” “我的商业秘密可以说给朱魑听，你说呢朱魑？”楚垣夕目光示意，朱魑立刻乖巧的点头。 房诗菱皱眉，她本不想多说，特别是看到楚垣夕虎视眈眈的眼睛时。她已经领教到楚垣夕不好对付了，甚至于这种不好对付的程度几次三番突破她的预期，难缠的程度和一个屌丝完全不匹配。 直觉上，她感到这时候不该接招，直接忽悠过去才是正确的，她低估了此行的难度，现在应该快刀斩乱麻。 但她不能不接，因为朱魑的态度摆在那。“渣男”朱魑的态度现在是第一位的，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么苦口婆心，可看起来渣男居然还没“变心”。 不拿出点真东西看来是不行了，好在，她早在给朱魑打微信电话的时候就做过预案，只是当时没用上而已。 想到这里，她挑衅似的瞅了瞅楚垣夕，说：“我给痴痴量身打造的计划是能形成商业闭环的。先做一定的内容，然后通过营销团队到zz的贴吧和论坛去扩散，同时公众大号写爆文造势，把直播粉丝吸到短视频平台上来，然后持续扩大影响，吸收短视频平台的新粉，最终通过短视频把粉丝引导到新开启的公众号上，进行商业化运作。怎么样？能听懂吗？” 说完，她分毫不让的和楚垣夕对视。房诗菱心中十分笃定，这一套操作肯定是ok的，朱魑被封号的经历足够写五篇10万+的爆文，她都想好怎么对朱魑的公众形象进行包装了。 可是，她看到朱魑居然一边听她说一边看手机，然后还问：“这样，内容怎么做？” 房诗菱很意外：“当然是跳舞了，这不是你的强项吗？快手抖音上跳舞非常流行的。” “问题是跳什么啊，短视频里跳劲舞肯定不合适吧？” 房诗菱非常明显的一愣，这个问题朱魑肯定有答案，但正好命中她的空白。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短视频的具体内容上是完全不懂的，毕竟直播、短视频之类的新玩意她一窍不通，而她的自媒体也从来没涉足过这些领域。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极其需要朱魑！ 所以，她决定坦白：“说真的，具体怎么做短视频内容我也没研究过，所以才需要你来帮我。不过我想应该也没什么难的，实在不行就配备一个检测部门，抖音上每过几天就有新的热门出现，然后出现大量跟风鸡犬升天的情况。只要我们发现新增热门速度快，吸粉根本不成问题。” 说话间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朱魑在听她说的时候居然同时还在看手机？一种“事出反常”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安，只听楚垣夕说：“嗯，你写爆文的时候也是这么洗稿的吧？哪家火就洗哪家？” 房诗菱笑了，笑着发表胜利宣言：“这就是社会。快速，高效，成本低。”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楚垣夕也笑？他凭什么笑的出来？ 第三十一章 人生何其渺小，仍然想诉说 这时，朱魑突然发出一声叹息，说：“师姐，照你这样，我永远也走不出舞蹈主播的套路，怎么可能实现你说的阶级跨越？再说你这方案……” “这方案可是我冥思苦想了几天才做出来的，能形成商业闭环的方案都是好方案。”房诗菱瞧了楚垣夕一眼，“再说，难道他能有什么高招？” 朱魑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房诗菱，手机上开着微信，显示着她和楚垣夕的对话。 朱魑微信上看到的东西，声叔一直站在旁边，可都瞧见了，当即默念一声：“扎心了老铁……” “你看，楚垣夕懂的比你多，他还知道配水军团队刷点赞评论和分享。”朱魑鼓鼓腮，“所以我才觉得跟楚垣夕混更有前途。” 声叔：这是写字s啊，心都扎透了！ 房诗菱的脸上半天阴晴不定。她聚精会神反复的看朱魑的微信，但其实，如果手机不是朱魑的而是她的，可能已经劈碎了。 其它三个人都十分贴心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的气息终于喘匀，眉头上也没有那种被针尖篡刺的感觉了，这才觉得可以再挽救一下，说：“痴痴，我承认这家伙有点小聪明，从初中的时候就这样，经常抖机灵。但是这不足以颠覆一个事实，我的资源量是他的无穷多倍，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我不是聪明人。高师兄就是太聪明了，才选择你吧？”朱魑少见的严肃起来，说：“高师兄跟你订了婚，就拿他的‘高站长之家’拼命给你的‘深夜画廊’做推广，你才把公众号做起来。然后你就跟他解除了婚约，你说我们这些人里谁敢在你面前当聪明人？” “楚垣夕是这么跟你说我的？”房诗菱的气质猛的变凌厉，透过镜片，她的目光锋利的刺向楚垣夕。 这，才是真的扎心。 但朱魑说：“他应该不知道你的事吧？” 朱魑看了看楚垣夕，楚垣夕站在房诗菱身后，房诗菱看不到他但朱魑能看到。 楚垣夕木然呆立。 朱魑又看了看房诗菱，只听房诗菱自嘲的说：“看来世人对我误解颇多。痴痴，你要是也对我不放心，大可以问问高文明，问问当事人是怎么说的，然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她也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不成了，朱魑对她存在根深蒂固的误解，不过这个误解不难解开。 之所以会失败，都怪自己准备的太不充分，也太低估此行的难度了。不过这事没完！这失败的痛苦更让她意识到朱魑的价值。下次，她会拿出万无一失的方案，让朱魑无法拒绝！短视频这么火，且玩呢，不急…… 她快步走到楚垣夕身边，错身而过的时候说：“我不会让你耽误我家痴痴的，至少不会耽误的太久。”说完，像个胜利者一样扬着头离去。 楚垣夕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想唱。他感觉很讽刺，田井中彩智的《一番星》稍微改改词倒是挺适合自己的？ 看似向着目标前进，真正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在空旷的天地间，人生何其渺小，仍然想诉说。 你是唯一照亮我的星，却不陪我到天边。 有型之物消失了也仍然存在过，不是梦幻不是水。 这残酷的世界里，冷漠的人也能发现梦想。 向前冲锋的人必会忽略脚下，只有温暖的火花才能将我包围。 天地周而复始，人会生也会死，理想永存。 在指尖的另一端，就算没有你在。 坚硬的心也会发现爱的碎片依旧温暖，像过去的星光。 任何伤害都会让心刚硬，活的更好。 他想大笑一场，笑谁？笑原世界中的自己，居然扎起一道篱笆，把自己的感情当成困兽来囚禁。 等房诗菱走的看不见了，声叔也没见楚垣夕动弹一下，于是小声跟朱魑是：“你应该拿《单身狗》和《探索》秀她一脸。” 楚垣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千万别，你可不知道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看着房诗菱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原来，她的订婚和悔婚居然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个地方正在崩塌，连声叔对他挑大拇指都没看见，弄的声叔挺无趣。 三人意兴阑珊的出了车站，人流渐稀。楚垣夕要带声叔去他家，和朱魑临分开的时候，朱魑忽然问：“你的房，卖的怎么样了？其实我还有些积蓄，可以先借你，不一定要卖房。” “那可是你的血汗钱。”楚垣夕淡然一笑，说：“放心吧，只要你正常发挥，我卖房的钱很快就能挣回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可没什么信心。” “我不是对哪个人有信心，而是对行业、对未来有信心。”楚垣夕有些低沉的说：“你们可能仍然对一千万两千万粉丝存疑，但我知道是必然的。 不是哪个作品必然能红，做短视频就跟摸彩票一样，普通作品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中大奖，爆款作品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中大奖。只要我们每个作品都有爆款潜质，别人摸一次是百万分之一，我们摸一次是百分之一，每天摸两三张，我们总能摸到大奖。 就算运气再差一直摸不到大奖，但奖票也不是只有大奖和谢谢，还有小奖，连续模小奖，也不会比中大奖的差，这就是我的信心。” “嗯，有道理。”声叔点头说：“而且效果是1+1大于2的，等到摸到大奖，前面已经发出去的作品也会被人注意到，数据会大爆发。” 其实楚垣夕还有一些没说的话，他现在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很无耻的，因为他在抢别人的气运，那些原世界中这些爆款视频首发者的气运。发布作品性价比最高的时间其实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四月，也就是国家大力整治直播和短视频乱象的时间节点前后，那才是一个短视频的用户高峰。 但那时用户数确实爆炸，可楚垣夕的金手指也快过期了，时间不等人，这些爆款视频的原创者更不会等，他现在就是赤裸裸的抢时间。 所以，时间虽然都快要吃完饭了，但他一点也没打算歇着，带声叔回家放下行李匆匆吃过饭，晚上直接去拜访下一个目标——声优阿哑。 第三十二章 穷且奢华的年轻人 阿哑的录音工作室在十里河附近，位于帝都的东南三环以里。这是帝都中一块极为神奇的小区，神奇之处在于——房价超便宜。 据说这是一群拆迁户的回迁房，里面住的全是拆一代，人人手里几套房。这就牛逼了，房价形成巨大洼池，甚至辐射到旁边潘家园的楼盘，也给很多北漂提供了三环里的廉价房源。 声叔提出拜访，阿哑自然是无任欢迎，楚垣夕踩着路灯的灯光走进他的录音棚时他正在录制有声小说。 外面华灯初上，十里河的喧嚣隐隐约约的扫荡着这片住宅楼，即便已经到了晚间也停不下来。 录音棚里调音台、电容话筒、点歌机等等一应俱全，话筒上还罩着防喷罩，显得很专业。阿哑是个相当年轻的小伙子，一脸青春美丽痘和原生态的胶原蛋白，眉清目秀看起来似乎还不到20？他的年轻出乎楚垣夕意料之外。毕竟原世界中他只听说过这人但从来没见过。 等到楚垣夕表明来意，阿哑明显不感兴趣，对声叔说：“叔儿啊，你知道现在录有声小说多赚钱不？” “不知道。”声叔和楚垣夕对视一眼，感觉有点够呛。 “成品基本上是一分钟六块钱以上，这还是我没出名的情况下。”阿哑兴致不高，说：“把前后的工作都算上，不偷工减料，按法定节假日休息，一个月也能挣一万五以上，勤快点就两万。” “我给你一万五，活儿不会像正常上班那么多，肯定比法定节假日的休息时间长。”楚垣夕看阿哑有话要说，直接把手掌一立，抢话说：“我知道，等你录完几本之后价码肯定会涨，你的实力很强，能适应的作品也很广，到时候就不止一万五两万了，也许三五万或者更多。但是！” 说到但是，楚垣夕顿住，看阿哑确实认真在听，才觉得这人应该有合作的价值。失去沟通的欲望人就会变傻，如果阿哑是那种认准一个想法之后根本没心思听别人说什么的傻蛋，楚垣夕大概率简单说两句后礼貌的离开，而不是跟他费唇舌。 “但是，第一，市场变化无常。现在订单充沛未来不一定，因为cv也会变多，所以是涨价还是掉价并不好说，毕竟专职的cv虽然难得，但是兼职的主播是很多的，主播一样能录有声小说。咱们现在姑且认为还会涨价好了。 第二，你给别人录制作品，只能在b端提升知名度，对c端几乎没影响，并不会收获任何粉丝，也就没有任何边际价值。你录有声小说，想必肯定知道粉丝和网红的价值，这一点殊为可惜。 第三，录有声小说对你的技能并不会有任何提升，也就是说即使未来几年涨价了，你收入增长，但本人不会有什么成长。换言之你是用未来可能的高薪，兑换了成长潜力。要注意这个高薪并不稳定，不止是价格的问题，还有可能未来没人录制有声小说了。” “怎么会没人录制有声小说啊？未来听书是大趋势吧？”声叔很疑惑，他对这个领域也不陌生，实际上也不是没人找过他，只是因为民谣梦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说对了，就因为听书是大趋势，需求旺盛，所以，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人工智能制作有声小说？科大讯飞了解一下？” “他们那个现在体验还不好吧？”阿哑有点心虚的说。 “你也说了是现在。”楚垣夕一笑，“读有声小说无非就是训练人工智能的情绪选择方案是个难点，其它都容易，最容易的就是发音，其次是情绪表达。现在连视频都有ai解决方案了，别说输出音频。问题是这个难度比下围棋如何？你们知道自从阿尔法狗赢了柯洁之后人工智能下围棋的水平又进步了多少不？现在人工智能虐人类简直不要太轻松，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ai下围棋没什么商业价值。有声小说市场这么大，人工成本这么高，你觉得ai能按捺的住？人工智能抢人类饭碗可不是说着玩的。实在不行随便找几个ai训练师人肉训练一下也足够了。” 听了楚垣夕一番说辞，阿哑游移不定，很纠结的说：“你要是活儿不多，计件制岂不是更好？你把工作量外包给我，咱们沟通好了我给你出货，单件的成本可能高一些，但不用按八小时每天付我工钱，你反而更经济。” “不行不行，我们是要整个团队协作的，不可能在沟通环节付出这么高的时间成本。我们做的是有感情有生命的产品，一个短短15秒的视频可能会ag十次二十次，外包是不可能外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外包。 说句不客气的话，其他人都要一个人当两个三个用，而你不可能接受这种安排，因此对我来说他们的时间都比你的贵，要浪费也是浪费你的时间，让他们等你是不可能的事情。”楚垣夕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其它的只能交给对方考虑，最后补了一句：“否则，我何必大老远的把声叔拉到bj来创业？” 声叔看看楚垣夕的脸色，说：“其实阿哑，你可以把有声小说当副业不是？我们虽说是上班，但是一天最多制作几个视频作品，而且有的是纯音舞蹈，不用cv做工。” “对，我们到八小时肯定下班，但不是非要耗满八小时，确定没你的事就可以走了，有的日子甚至不用来。你下班后爱怎么录怎么录，上班保证元气满格就行。但是！” 楚垣夕再次停在但是：“我喜欢有话说在前边。但是，创业公司的期权也分很多种，创业合伙人是一种，员工激励是另一种，一个合格的合伙人不可能一边创业一边自己做兼职，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期权什么的其实现在还谈不到。”阿哑故作大方的说，“我可以先跟你去看看，这也不算我现在就答应了，至于什么形式等等再说。其实我对你说的玩法倒是挺感兴趣的。” 他说的是楚垣夕描述的水笔画玩法，需要楚垣夕找到漫画大触之后再配合，由漫画大触画好q版的情景画，然后cv进行搞笑配音，最后合成短视频。这种形式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但原世界中很是风靡过一段时间，而且关注的粉丝和歌舞粉丝完全不重叠，对土味观众尤其有吸引力，是短视频地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只是，阿哑故作大方的样子让楚垣夕感到有一点点好笑，穷且奢华的年轻人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特别是在别人主动谈钱的时候，更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轻财便可以服人，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第三十三章 意外来人 他恐怕想象不到自己放弃的是多么大的一笔收益吧？还好他碰上的是自己。 其实一个合格的声优也很关键，就好比一个合格的码农对于一个初创型的it公司一样。许多初创型的it公司为了找到一批保底的程序猿，会不惜给很一般但是基本功过硬的码农开出极高的期权，然而过了一两个项目之后就开始嫌弃人家，为什么？ 因为第一个项目总是最重要，而创业公司一开始又不肯开出惊人的薪资，那就只好用惊人的期权来找靠谱的程序猿，毕竟初创型公司最不值钱的就是期权了。否则，就算是很一般的程序猿，只要基本功过硬，人家也不考虑进你这开张没三天的小破公司。有能力的人自然不愁没工作，再说码农吃的是青春饭，能够高强度加班的就是那么十来年，比你小破公司更加耽误不起。 而过了一两个项目，公司要么已经凉凉要么已经走上正轨，给出正常薪资招聘也能招到人了，筚路蓝缕时的那批码农却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进步，不过是基本功过硬而已，写出的代码能用不？能用，但是各种坑，在高明的程序猿眼中丑陋无比，当然会被后来招到的优秀码农各种嫌弃。 所以快速搞定阿哑能让楚垣夕省很多的心，名不见经传的创业者在创业初期，商业计划、发展方向什么的其实并不费心，唯独招人最让人桑心。阿哑要是放在码农领域里，也算是个佼佼者了，并不是很一般只有基本功的那种。 楚垣夕对自己人一向都是以诚相待的，所以即使阿哑做了错误的选择，他也不打算把阿哑那份吃干抹净。阿哑看起来是不可能像声叔那样做老黄牛的了，那就拿不到超值的部分，不过等值的那份楚垣夕仍然愿意给他。 阿哑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但是没有拒绝就算是顺利，毕竟有声叔给背书，楚垣夕本来也不觉得会非常之难。 只是漫画大触的人选就真的比较困难了。椒图人在蜀都，这倒不算什么，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中楚垣夕和他一点关联都没有，得重新“认识”。认识倒是不难，楚垣夕已经在微博上给他发过私信，他也回了，难的是信任。声叔和楚垣夕早有互信，又和阿哑有互信，因此才不用三顾茅庐，但到椒图这未必好使。 第二天楚垣夕的安排也是极其繁忙的，没别的原因，主要是卖房的手续问题。 今天朱魑阿哑都会来巴人娱乐认门，声叔就不用说了，和楚垣夕暂时同居，还要尽快找房。 之所以安排的这么急，是因为楚垣夕去蜀都之前打算先把工作安排下来，离开这两天的时间他们也别闲着，把几段选好的视频拍掉。 结果楚垣夕途中去了一趟房产中介走手续，声叔按照地址先行一步，等楚垣夕赶到巴人娱乐的时候，居然发现声叔在门口跟别人寒暄。 他还以为是果实发行里有人和声叔是老相识，没想到走近了一看发现特别眼熟。 此人颜值本来应该还成，但是一胖毁所有，偏偏留着一头长发，非常具备艺术气质。你想想刘欢就知道多有气质了。 这人楚垣夕肯定见过很多次。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他是袁敬的一个远房侄子，叫袁都？ 对，就是他！为什么记得这么个人？因为原世界中袁敬对楚垣夕进行了大手笔的投资，而郑德基金其实是一个家族企业，郑德的收入和每个家族成员都多少有点关系。 于是，袁都不干了。 袁家强大的家族基因给了袁都非常好的起跑线，要颜有颜要钱有钱，结果混成刘欢老师的皮囊，他的灵魂可想而知。 袁都觉得袁敬分明是在败家，但袁敬相当于袁家的一根顶梁柱，他对袁敬的败家行为极度不满却又怕的要死，怎么发泄？给楚垣夕找茬呗！ 而他是袁敬的亲戚，疏不间亲，楚垣夕自然是对他非常头疼，这种情况直到小康腾空而起才算结束。 楚垣夕记得他不但找自己的茬，居然还敢找袁苜的茬，这份混不吝可就牛逼了，楚垣夕是肯定不敢惹一个混世魔王的。他怎么来了？ 楚垣夕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中他跟袁都应该一点交集都没有才对，八竿子都打不着。 正在楚垣夕游移不定的时候，袁都也瞧见他了，跟声叔说了一嘴，声叔正要介绍，没想到袁都气哼哼的走过来，说：“你姓楚？” “是啊？” “噢，就是你小子螳臂当车跟我们黑哥过不去？”袁都张嘴就喷，把声叔闹了个大红脸，声叔本来跟过来要给介绍一下，立刻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抱歉恕我眼拙，‘你们黑哥’是哪条道上的？”楚垣夕一头雾水。 “你装特么什么孙子？黑嘴哥你得罪完了转眼就忘了？” “啊！”楚垣夕震惊，他忽然想起来，这袁都原世界中一直不务正业，他没真正关注过，但是记得似乎好像是个玩户外的主播来着？那就还真的有可能和黑嘴产生关联，八竿子能打着。甭问，肯定黑嘴告诉他地址让他来闹事的。 他看袁都的眼光立刻就变了，一点都不再客气，说：“我们这是正经地方，你有什么正经事吗？要是没有别影响我们办公。”说完刷开果实发行的门。 “我艹，还特么抖上了？”袁都火冒三丈，他是昨晚看了声叔发的朋友圈，然后在照片里看到了朱魑。朱魑他认得，而且刚听黑嘴骂过街，他还跟着骂过两嗓子呢，当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一扭头，对声叔说：“叔儿，你跟他混肯定就耽误了，既然来了帝都，没说的，跟我走，我这有好工作。” “不是，咱别闹行么？”声叔极为尴尬，而且果实发行的人也在上班，人来人往的跟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他们仨。 “真的！”看声叔不信，袁都有点急：“这孙子得罪了黑哥，还敢搞互联网，那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跟他一点前途没有，纯耽误时间。今天幸亏是我过来看看，不然你就被他拉下水了。” 楚垣夕根本不打算搭理他，朝声叔做个手势，直接进了果实发行。 第三十四章 器量是什么 其实袁都的出现时让楚垣夕非常担心的，但正因为如此，反而不用给袁都什么脸色，因为袁都麻烦的地方不在于他本身，在于他爹，更在于袁家的社会关系。 原世界中的袁都对楚垣夕只是一坨，根本不需要正眼看，但现在不然。现在楚垣夕也看不起袁都，但袁都要是真的爆发出最大能量回家搞事情，光他爸爸就能让楚垣夕很难受。 老袁家在袁敬这一辈，所有人的名字都带个“艹字头”。袁都他爹叫袁荣，原世界中楚垣夕跟他并不熟，他基本游离于郑德基金的体系之外，两人没什么接触。但楚垣夕知道袁荣开着一家挺大的玩具厂，名下还有ktv之类的场子，还跟一些老炮儿有往来，主要是让这些老炮儿给他看场子，光这份实力就不是现在的楚垣夕能惹得起的。 如果袁都不是因为浪涛信息而来，即便有些什么小矛盾楚垣夕也相信可以化解的开，但是现在他是，而他的能量现在又显得有点大。楚垣夕不知道袁都涉入有多深？黑嘴要是通过袁都来捣乱怎么办？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而是已经出现苗头了。 问题是这人是个浑人，原世界中他不但找楚垣夕的茬，还找袁苜的茬，这就十分牛逼了，特别还是在他非常惧怕袁敬的情况下。袁苜可是袁敬不能触碰的逆鳞，袁都这样的人根本没法以常理度之。 所以，楚垣夕不打算今后再头疼，在袁都梗脖子的那一刻，他就决定立刻下手了，釜底抽薪！当然所谓的下手并不是要干掉袁都拔除隐患，而是去见袁敬。袁都的社会关系再大，大不过袁敬的一根手指头，袁敬发话那么袁荣也不会造次，至少袁荣看着还是个稳当人。 原本他是打算等自媒体做到一定规模之后再去见袁家兄妹的，以创业者见投资人的方式，现在看起来只能提前了。只是不知道郑德现在萎靡的恐怖如斯，袁敬是否还会常驻原世界中那间创业咖啡厅了？ 很快声叔一路小跑着跑了进来，看楚垣夕似乎在想事，于是拍拍楚垣夕的肩膀说：“我跟他真不熟，以前搞音乐认识的。” “我没想你的事……”楚垣夕幽幽的说，声叔听了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呢，还是该生口气，总之组织了一肚子的措辞都憋回去了。 紧接着阿哑也到了，而朱魑踩着秒针到公司。她的气息不匀，看来是跑了一阵，这让楚垣夕好感倍增，说明她是认真的，如果不认真，根本不在乎迟到。 不过朱魑看了一眼这个环境就显得有点失望，楚垣夕立刻走过去，说：“环境因陋就简，不过起步阶段这是很正常的，许多超级公司最开始的条件还不如这个呢？” “比如？” “说个你肯定知道的，就比如快手吧。”楚垣夕说，“华哥刚开始做快手的时候也是几个人，办公室是居民楼里面的住宅房，非常破烂的房子，挪作办公室。” “那人家有收入吧？” “不，一点都没有，完全没收入。而且他的竞争者每天新增用户是他十倍百倍。” 朱魑听的都愣住了：“那快手怎么发展起来的？” “靠才能。”楚垣夕以此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话。 今天就是认个门，也没打算立刻开工，楚垣夕先带他们熟悉工作环境，打开电脑演示svn系统和jira系统的操作方式和流程，又给他们分配权限。他本来以为朱魑会觉得无聊，没想到这位百万大主播居然很有兴致的样子，让楚垣夕越来越看好她。 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心是一个人前进的基础，失去这份好奇心的人固步自封，不会有什么大前途。朱魑经历过这么大的起伏，楚垣夕一直担心的是她的心态，看到这一幕也就放心了。 朱魑的到来在果实发行里掀起一阵小小的浪潮。楚垣夕他们的工位虽然是单独的，位于原先的休息健身区，和工作区保持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正好处在公司大门和工作区中间，门外有人走过路过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果实发行虽然是一家it产品的发行公司，那也是it公司，只不过正经it公司里最常见的是程序猿，而发行公司里最常见的是广告策划和市场运营。这两者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同样都要当牛做马，最常见的生物就是肥宅。骤然间在他们中间出现一个颜值90分以上的小姐姐，想不轰动都不可能。 因为休息健身区变成了楚垣夕的工作区，整个区域的门是可以锁住的。这片区域被楚垣夕布置成两块，里边拐过屏风是拍摄场地，外边是工位、沙发，工作休息，两边都放了音响，外间放上打印机。 这个位置本是果实发行的老大张健的美意，不过员工玻璃门外走过的时候是能看到巴人的工作休息区的。 楚垣夕不但不锁门，反而把玻璃门敞开。 朱魑不乐意了，走过去把门用力拉上，转过身往门上一靠，手背后对楚垣夕说：“你就让他们这么视奸我？这工作环境我可真没想到。” 楚垣夕不紧不慢的坐下，说：“这事吧，我是想一步到位，而且觉得你能适应。”这时候要是能来根烟就很有派了，可惜他不会抽烟，而果实发行里也是禁烟的。为了这事声叔这杆老烟还有点别扭，半个上午的时间出来进去好几次。 朱魑的脸耷拉着，抽抽着鼻子，特地带着东北味说：“咋的？你寻思着我能当主播就不怕人看是怎么的？我跟你说，对着镜头我怎么跳都没事，被人看着贼别扭。”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她并不是真的怯场，只是不适应，门外有的人都来来回回路过十多次了。 “不是不是。”楚垣夕连忙说：“主要还是一步到位。其实咱们现在租个豪装的民房做摄制环境和办公场地也租的到，私密是私密了，但是以后呢？就算咱们做一家小而美的公司，也得有百人左右的规模，你不可能一直躲开普通员工吧？而且咱们公司今后的员工组成跟it公司不会差太多，基本也就这个样。” “为什么不能？”朱魑傻乎乎的问。 “因为，因为你要拿这家公司25%的股份啊。”楚垣夕奇怪的看着朱魑，问：“你是合伙人、大股东，记得？需要抛头露面的地方多的是，比如我不在的时候，就有可能需要你替我签字、讲话。简而言之，你得有领导者的气度，学会面对员工。所以就一步到位提前体验一下好了，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朱魑的表情是：真?一脸懵逼。 楚垣夕瞬间明白朱魑的脑回路卡在哪了，她还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还处在单打独斗的惯性思维里。 他问：“你知道梅兰尼吧？” 朱魑立刻摇头。 “唐纳德的老婆。” “噢，你提她干嘛？” “器量，我想说的是器量。”楚垣夕组织语言，“要做一件事，首先要有做成它的器量。唐纳德的老婆就是个反面典型。” “她咋的了？”朱魑是个典型的政治小白，但是米国的大嘴总统她还是知道的。 “她在唐纳德当选之后感到恐慌，对未来充满恐惧，不敢面对自己成了第一夫人的现实，甚至推迟入住白宫的时间，临阵磨枪做心理建设。你说她自卑也好，有自知之明也好，总之是没有这份成为第一夫人的器量。反而是唐纳德的‘第一女儿’，驾轻就熟举重若轻，器量非常之大。” “这跟我有啥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你也得有成为一个大公司二号人物的器量，现在你还完全没有吧。” “等你先做成了大公司再说吧……”朱魑撇撇嘴，楚垣夕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吹牛逼了，这是病，得治！只听楚垣夕嘿嘿笑着说：“梅兰尼可能也跟唐纳德说过等你先当上米国总统再说之类的话……” “占我便宜是不？”朱魑咧嘴，在楚垣夕的腰上死命一掐：“想死呢你？” 第三十五章 袁老板相面 楚垣夕甩手离开了公司，吃过午饭，去服装店拿了定做的西装，然后直奔房屋中介的签约总部。天朝卖房的手续真是极为繁琐，而且因为政策原因审批还在不断收紧，导致流程冗长，根本不可能快速搞定，必须抓紧一切时机跑流程。 楚垣夕恨不能去蜀都之前就把房款拿下来，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从蜀都回来，因为对方不是全款买房，商贷也得迟几天才能批复。 今天是卖房的关键一步——审资质，主要是审买方，不过卖方也要到场，有好多字要签。相对来说楚垣夕因为是单身所以方便很多，如果是已婚人士可就要命了，夫妻双方都得到场，少一个都不行，即便房屋是在其中一个人名下的。 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手续办完买方就得打款，首付款，然后双方再跑一趟所在区的房管所，楚垣夕就可以等钱到帐了。当然，买方还有好几个地方要跑，不过跟他无关。 可惜的是首付要打到中介的监管账号上边，等一切手续办齐才会打给楚垣夕，暂时仍然没钱用，然后再等几天商贷才能批下来，非常磨叽。 这家中介看起来还是挺有实力的，帝都房屋中介里排名三甲，总部大楼位于cbd商圈，装修非常有科技感，看装修的样式就有钱，但又不显土气。楚垣夕刚走出电梯，他的签约经理就满脸喜色的迎上来，只看他脸上的笑意就知道中介费的提成多么可观。 他刚要开口，突然看到楚垣夕脸色古怪，紧接着对他悄悄摆摆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位女士身边，猥琐的扭头瞄了一眼对方的侧颜。 “齐雨？你也卖房？” 楚垣夕怪叫了一声，吓了齐雨一大跳！ 一缩脖子，扭头看清是楚垣夕，齐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也卖房？” “不然启动资金从哪来？你怎么回事？要去米国了？”楚垣夕一时间想入非非，该不会是因为他楚垣夕离职走人了，于是齐雨就……哎呀想不到此女用情居然如此之深！ “你想什么呢？”齐雨看楚垣夕蠢蠢的表情差点笑出来，但是家里的事让她实在乐不出来，面色愁苦的说：“我爸在米国出事了，得卖了房子筹钱。” “噢……”楚垣夕爽然若失，“什么事啊居然要卖房这么大动作？” 齐雨正要说话，她的经理人忽然叫她，楚垣夕的经理人也开始发功，立刻将他埋到合同堆里。 等拖拉机合同签完，齐雨人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微信里一句：别往外说，我在公司附近租房，上班下班时间还宽裕点。 楚垣夕也没多问，他自己还要租房呢，而且没有意外的话也得租在那一片。现在房子还归他住，声叔可以凑活一阵，但很快就要过户了，他和声叔都得赶紧找房。而且声叔要住单独的开间，不打算跟人合租，楚垣夕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离开中介的签约总部，时间还挺充裕的，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直接去找袁敬吧。 袁敬驻扎的创业咖啡厅在798，离的有点远，等到了地方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而且楚垣夕运气不好，走到咖啡厅外边正好看到袁苜推门进去。袁苜是头倔驴，他本来只想见袁敬的。 劝郑德卖掉《惊声主播》的股份是此行的第一目标，虽然这个世界中的袁敬袁苜他还没接触过，但是基于对这对兄妹的了解，还有本世界中郑德的投资状况，他直觉的感到袁敬是可以游说的，而袁苜大概会是阻力。 这家咖啡厅非常雅致，进门处是一个花厅，过道两侧扎满鲜花，让人看着就觉得逼格高。楚垣夕尾行袁苜进入，果然袁敬也在，正在一边看手提电脑一边喝咖啡。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袁敬今年四十多岁，外号叫“袁老板”，因为他老是板着一张脸，戴一副元首蛤蟆镜，“生人勿近”四个字写在脸上。什么叫元首蛤蟆镜？就是“元首的愤怒”里边那副黑框大眼镜，戴上确实显得很有气场。 这就使得这家创业咖啡厅中星罗棋布的窝着不少创业者，还有其它风投公司的人，但他周围完全真空，气场格外强大。 但其实楚垣夕知道他并不难打交道，一个思路清晰的人，通常都不会太难于沟通。 袁苜走在前边叫了声“哥”并没坐下，而是跑去吧台要咖啡。等她回来的时候就一脸懵逼的看到她哥对面居然坐了个人。 今天楚垣夕特地穿了他之前定做的西装，一身长款的黑西装，显得身材挺拔，领口渐变呈现一抹蔚蓝，罗缎翻边骚气十足，双排大扣也非常吸引眼球，外露式缝线平添三分摩登品位。 这衣品可以说是非常嚣张了，绝非一般人能穿的出来的，气场不足的人强行穿上也会给人“沐猴而冠”的感觉，但楚垣夕的神气完全驾驭的住。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行套当时就把也算见多识广的袁苜震住了，楚垣夕还没说话，但显示出的胸纳山河的气质是很难装出来的，她心里自然而然的寻思着，这人似乎大有来头，不知道有何贵干。 楚垣夕玩味的看着袁敬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外人看来这就是脸色极为难堪了，配上袁敬的神色，还有那副元首蛤蟆镜，基本上有多远躲多远。但其实这是他感到好奇时候的表情，袁敬要是心里有火，脸上是毫无表情的，孙子早就曰过，面如平湖而胸有惊雷者能为上将军，说的就是这种人。 所以楚垣夕大大咧咧坐下，斜着一摆手掌，说：“我，创业者。” 袁敬欠了欠身：“您知道我是谁？” “郑德总裁袁先生啊。” 袁敬字斟句酌的说：“您是来，寻求融资的？” “不是。” 袁敬感觉很凌乱，愈发摸不透这个人了。只是，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妙，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还想继续和他说话”的感觉。 “创业者不融资，你来找我哥做什么？” 袁苜一边说着，一边用凛冽的目光审视楚垣夕。 昂贵的保养使她看起来还宛如少女，皮肤在寒冷的冬天里仍然吹弹可破，一丝皱纹也没有，再加上袁家强大的遗传基因，使得颜值保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准上。但她实际年龄比楚垣夕还大点，在风投领域也跟着大哥干了好多年了，经历过无数投融资案例，见过无数创业者。 一个人说的话是否有底气，甚至于有什么索求，她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来。但今天她感到撞墙了，楚垣夕这人，她完全看不透。 不过，故弄玄虚的创业者她也见过很多，其中不乏超级大忽悠，她也算吃过见过。关键是即使楚垣夕有些来头又怎么样？郑德，就算这两年投资不利，仍然是国内领先的私募基金，最喜欢敲打有来头的。 因为一直处在强势地位，她的气势非常锋锐，想到这里她干净利落的说：“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说明来意。” “袁苜女士是吧？”楚垣夕伸出一根手指：“我真不是来融资的。如果我是，我会尽量避开你哥，直接找你。” 他对袁苜其实比对袁敬还要熟悉，因为原世界中袁苜基本上相当于加入了小康，深度介入到小康的具体事务中，两人几乎每天都要碰头。 因此楚垣夕立刻知道袁苜是在试探他，用强硬的有压迫性的方式试探。于是他说完又补了一刀：“你哥不好骗。” 袁苜面无表情，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一点她和她哥很像，面无表情说明快要恼了。 但楚垣夕像是全无所觉似的，双手互握，说：“我需要融资，但不是现在。我的项目还没孵化到位，合伙人还没拉齐，现在融资估值上我亏大了。” 袁苜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冷笑，“我好骗，所以我更要谨慎。像你这种所谓的创业者，如果我没猜错，一没钱二没人，从我这是骗不到钱的。” 楚垣夕哀叹：“哎，你说的没错，骗钱又骗不到，ppt创业又不会，只好卖房筹钱，沦为一个非典型创业者。” 袁敬突然有一种多年老友久别重逢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我是为了救你们而来 袁敬比他妹妹擅长察言观色。一个人说话时的目光容易透露出重要的信息，比如在回忆时，人通常会向正上方或正下方看，在组织忽悠词或者算计别人的时候目光则会向两边偏，甚至会揉鼻子，因为人类在进行这类思考时大脑会分泌一种叫做茶胺的东西，导致鼻子发痒。 紧张也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譬如说肢体语言，不停晃荡、伸张，说明内心不自觉的害怕穿帮，想要收缩肢体，但又明知不能缩的太明显，只好使劲甩手弹腿。 而楚垣夕说的是装可怜的话，但目光柔和不散乱，四肢舒展不紧张，坐姿大马金刀，昂扬向上，这是对自己极有信心，而且并无任何进攻性的一种气场。 只这份自如的神态就让他觉得非常舒服，找他融资的人太多了，但大多谨慎而谦卑，希望用端正或努力的态度让他满意，却不知道这种有求于人的态度自降一级，是很难让人重视的。 在他印象里，张铭、东哥这些人的气场也是这样的，他强任他强，清风过山岗，相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无敌的。而眼前这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年轻的有些过分了。 袁敬轻轻按了下袁苜的手，袁苜立刻把要说的话咽回去，只听袁敬说：“让我猜猜，您既然不是为了融资，难道是，有什么地方要指点在下？” “不错，我正是为了救你们而来。”楚垣夕的嘴角挑起一个秋名山老司机的弧度，看得袁苜想打人。 她轻轻哼了一声。但是，她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她哥生人勿近，但是偏偏就吃这套！这个家伙神了，正好挠到她哥g点上！ 楚垣夕看看左右，虽然好多人往这边瞅，但是慑于袁敬的气场，并没人敢靠近，于是把手按在桌上，低声说：“《惊声主播》的投资份额，如果有机会，立刻出掉。” 袁敬一愣，还没说话，袁苜勃然变色，低声问：“为什么！” 这个投资是她极力主张的。因为之前主持的ip投资失败了好多次，导致郑德内部对她的阻力变得奇大，质疑她的噪音变得奇多。她为这区区六千万的投资还费了一番口水才说服董事会押宝这个电影项目，把握当然极大，现在终于看到大赚一笔的曙光了，正等着扬眉吐气，怎么的？立刻出掉？娘希匹！ 关于“为什么”的问题，对楚垣夕来说确实是一个问题。然而，他心知肚明其实更需要他说清这个问题的人是袁敬，而不是袁苜。所谓釜底抽薪，袁苜是釜，袁敬才是薪。 对袁敬，只需要坦诚和直白。君子可欺以方，袁敬最吃的就是这套。 所以楚垣夕长身而起，俯视着袁苜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就当是听到神的声音好了。我知道这样说服不了你。可能你觉得就算赔，最多也无非赔几千万而已，但是……” “装神弄鬼！”袁苜失去耐性了，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她用目光示意老哥，是否可以赶人了？没想到老哥居然一副探究的样子？ 坦诚和直白，不一定是把心剖出来让人看，坦白告诉对方——我不能告诉你理由，这也是一种坦白。而袁敬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楚垣夕实在太了解他了，他不是一般人，分寸感会让他接受别人这种恰到好处的坦白。 只听袁敬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是你，至少编个能讲的理由。”而楚垣夕心说：不需要。 自打2016年后，他妹妹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基因，开始大手笔投资ip，结果那叫一个惨啊，特别是在下周回国那摔了一个超级大跟头，一个项目就坑走郑德上下数年打拼。 所以他特别不想再看老妹儿扑街了。尤其是在这个片子已经杀青了，他已经看过成片的情况下，这个大烂片楚垣夕无论说什么他都想听一听，听一听又不会怀孕。 “哥！”袁苜生气的瞪了楚垣夕一眼，对袁敬说：“这项目现在一切向好，马上就上春节档，春节档你懂伐？只要上了100%保证赚钱，不是什么项目都能上的！”说着，她都有点急了，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到袁敬对这项目的不信任。 其实袁敬对她在ip投资上的不信任自从“下周回国”变成段子之后就明朗化了，不然，不到一亿的投资她也不用麻烦到需要说服董事会。关键是这笔投资确实是袁敬一直不大看好的，让她压力很大。 “100%赚钱？那几率肯定是不到100%的。”楚垣夕对袁苜伸出两根手指，“你之前投的ip项目，想必也是信心满满，不会是没看好就瞎扔钱的，对吧？”说完又坐回沙发上。 袁苜的投资风格楚垣夕是了解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勇敢但是不激进，做任何投资之前都会仔细的做通盘考虑，努力的收集信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因此在做ip投资之前一向都很给力。 只是ip投资的场外因素太多了，勇敢和不激进反而成了两个致命弱点，她事先考虑的再周密都没用，就像从海眼中涌过来的暗流，只有被冲走的时候才知道还有那一股是她没发现也躲不开的。 见袁苜点头，楚垣夕一乐：“那为什么统统都不成功？” 他对袁苜一摆手，“你可不要说每次都是意外，意外多了就不是意外了。《惊声主播》为什么就没有意外？” 看袁苜要说话，楚垣夕又跟了一句：“我知道还有一个月就上映，留给意外发生的时间看起来已经不多了。” 袁苜立刻就不说话了，但是气鼓鼓的显然听不进去。袁敬则不然，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惊声主播》不是郑德第一次投资电影项目，但是，我想问问你，袁苜。”楚垣夕直视袁苜，袁苜当仁不让的回视着他，稍微翘了翘下巴，意思是：出招吧！ “从电影起项目到投资剧本，到找导演，码卡司，摄制团队，融资，开机，剪辑，后期处理，杀青后还有一系列融资、对赌票房、过审、宣发、排档、政策影响等等，这些具体的环节，你都了解吗？资方怎么利用自己的渠道帮助片方炒作？什么时间炒？怎么利用自己的资源对项目进行资本运作？运作时的猎物怎么选？你都亲自做过吗？ 甚至于除了融资和对赌之外的环节，有任何一个是你已经深入了解了的吗？有那些环节只是知道有这回事，有哪些已经知道里面水有多深的？你知不知道潜在的风险来自于哪里？” “《惊声主播》和传统电影是完全不一样的玩法。”袁苜不以为然的说，她的底气仍然很足：“如果你说的是宣发和排片的问题，这项目有至少三家顶级发行公司登门自荐，而且《惊声主播》自带流量，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楚垣夕丝毫不怵，“你们前面的电影投资没一个成功，又是头一次投直播题材这么新潮的玩法，凭什么认为自己知道坑在哪里，能躲开？” “这些，是免不了要交的学费。”袁敬缓慢而沉着的说着，“即使躲不开，赔钱了，即使某一笔学费交的比较夸张，都在我忍受的范围之内。ip投资和粉丝经济明显是个长期风口，万亿级市场，我们郑德要想真正深入进去，这一步是绝不可能缺失的。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今天交的学费是为了明天少亏一大笔钱，从我个人来说十分愿意让家妹赔这样几笔钱。” 第三十七章 无功而返 楚垣夕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用钱砸也要把袁苜砸成一个ip投资达人，因为这是可能要干一辈子的，这个领域太重要了，本身就热，辐射性还强，能影响到许多其它领域，你不干别人干，你就永远比别人差一截。 但，袁敬不知道投《惊声主播》的后果，这是可以摧毁他妹妹的一次投资。楚垣夕十分明白自己如果不作为，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袁苜，她很有可能受不了这种打击，信心崩塌后黯然离开投资领域。 像她这么要强的人，一旦开始自我怀疑，结果是灾难性的。 楚垣夕觉得这些都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做咸鱼造成的，如果现在有小康的存在，袁敬根本不需要让袁苜去锻炼成为一个所谓的“ip投资达人”，躺在小康的股东名单里吃钱就行了。 所以，他索性比计划中多说点：“你的底气是来源于郑德找钱的能力。”说完，他敲敲桌子，问：“不给我来杯咖啡吗？” 袁敬立刻按了几下手机，他在这里点咖啡不需要去吧台排队。 楚垣夕接着说：“现在是资本寒冬，郑德仍然能找到钱，这是很好的事情，但也可能带来非常糟糕的结果。” 袁敬探了探身子，这一阵子他一直在思考资金来源的问题，常年谨慎让他一直有若隐若现的危机感，但还没想明白危险的来源。 “去年垮掉的私募，掉队的一线私募，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俩肯定比我清楚。”楚垣夕伸出三根手指，“到现在袁先生还有优势意识，是因为别人混的更差，这么一看就觉得自己处境还不错？比烂的时候最可能犯下的错误是对未来的困境估计不足。” “你是说，政策还要继续趋严？”袁苜一脸不爽的说。 “所以，你觉得“私募资管新八条”就是最严的了？”楚垣夕知道他们的问题在哪了。这还真是个大问题，甚至比袁苜崩溃的问题还要大，甚至于大到能击倒郑德的地步。 楚垣夕感到很头疼，得及时让他们清醒清醒。 “难道不是吗？”袁敬也有些拿不准了，在他们私募行业看来，“新八条”把私募基金募资的门槛提高到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步，刚性要求简直就像拿枪顶着脑门，已经无法想象还能再怎么的了。 “那只是起点，并不是终点。”楚垣夕变得很严肃，问：“说资本寒冬，其实现在顶多算是立冬，离冬至还有一段距离。是什么让ipo和并购被管理层收紧的？是资本市场兴风作浪。那是谁在兴风作浪？新三板又是被谁玩坏的？私募基金！美股的黑石私募基金怎么样？质量够好的吧？在美股一上市就破发，挣扎了六年才追平发行价，然而国内可不是这样。” “这跟监管有什么关系？”袁苜问，但袁敬在沉思。 “ipo和并购的松紧，总是和监管配套的。”袁敬沉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们郑德……” 这时服务生端来咖啡，楚垣夕拿过咖啡杯，看着里面浓稠的咖啡，说：“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 袁家兄妹听的懂，这是《马太福音》，相当于《道德经》中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郑德，在之前严厉的募资形式下仍然能找到钱，这是件好事。但，如果仍然按照以前募资的难度评估今后的形势，认为仍然可以很容易募到资，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产生错误的判断，投资继续遵循原有战略，这个时候，突然募不到资了，光融资成本就能把资金流弄断裂。” “我们郑德的资金成本是行业内最低的，你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郑德募资靠的是良好的品牌和多年积攒的声誉，就算募资难度提升，大家都提升，又不是针对我们的，资金链断裂也是别人先断，这个时间差足够我们做出反应调整策略了。” 袁苜一边吹着咖啡一边说，姿态很悠闲，语气很自信。她承认这个奇怪的家伙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想驳倒她还差的远。于是，她听到楚垣夕的下一个问题：“如果《惊声主播》让郑德名誉扫地呢？” 袁苜的眉毛抖了抖，脸色变得很黑。要差到什么程度才能称得上“名誉扫地”？零票房？就算零票房也不至于让郑德一个投资公司名誉扫地吧？ “这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您为什么对《惊声主播》这么不看好？难道有什么内幕？”袁敬可以说非常奇怪了，如果不是有确切的消息，一般人是不可能开这种玩笑的，因为这形同于戏耍郑德，别看袁敬现在彬彬有礼，要是真的耍了他，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但看对方的谈吐，说的都在点上，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 “这是我不能透露的。只能说，它比你能想到的都糟糕。”楚垣夕笑了笑，说：“不知道这片子的演员你们接触过没有？” 袁苜和袁敬对视一眼，一齐摇头。 “这电影的主演都是主播，你们想了解是很容易的，看看直播就行了。”楚垣夕准备走了，今天注定是无功而返，但是效果还行，让袁敬认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袁苜看对方装完逼就想跑，顿时非常不满，问：“你倒是说的头头是道，不敢请教你是哪路神仙？也是影视剧创业的？” “不是不是，在下楚垣夕，暂时没有玩影视的条件。过两年吧。” “哦？那你是？” “打算做的是自媒体，短视频、公众号、条漫这些。” “昂？这些倒是都在我们的投资范围里？”袁苜玩味的说。 楚垣夕哈哈一笑：“未来会来寻求郑德投资的。” “切！你把郑德当什么了？打算做，就是还没做喽？我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投的。” “所以，今天我也没有做ppt来侮辱你的智商啊。”楚垣夕不以为杵，袁苜就是这脾气，他早就习惯了。 这时，袁敬也来了好奇心：“那，过两年，你做电影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其实很犀利，但楚垣夕早就有答案，原世界中验证过的答案。对袁敬他也没必要隐瞒，答案很简单：“有用户之后再做。” 袁苜一撇嘴：“惊声主播就有用户。” “他们那个不叫‘用户’，只能叫‘流量’，而且还是非常不靠谱的流量。”楚垣夕把咖啡一饮而尽，轻轻放下杯子。 楚垣夕说的很放松，但话中的不屑让袁敬听懂了。虽然袁敬不做ip投资，但他毕竟是一家大型投资机构的掌门人，而且以投科技互联网为主，用户和流量的区别是什么，操作空间和方式的差异，都在他肚子里装着。 “你是说？app？”他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楚垣夕立刻轻轻鼓掌，“至少也要有一大把能沉淀在app上的用户，这是最低要求。”袁敬值得这几下掌声，两人都用目光给对方点赞。 袁敬一伸手，楚垣夕正好拿出名片，非常自然的完成交换，动作几乎同步。 这一幕看呆了袁苜，因为俩人的动作太寸了，像是排练过似的，但他们明明没有说出要交换名片？ 她当时就不爽了：“你们真的不认识？大哥你这样没意思了啊，这人是你事先请的救兵吧？为了把惊声主播的股份出掉也不至于这样故意演给我看吧？” 楚垣夕和袁敬相视一笑，只听楚垣夕说：“总之惊声主播的股份春节之前尽量出掉。”说完洒然离去。袁敬目视楚垣夕离开，也对袁苜说：“走。” “啊？回办公室？” “对，一段时间都不用来了，我要闭关思考。”袁敬看着楚垣夕的名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名片上的二维码上扫了一下。 楚垣夕安步当车，袁苜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感觉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第三十八章 码农少女再伤心 回家的路上，楚垣夕不但加了袁敬微信好友，而且他自己的微信好友申请终于被椒图通过了。 楚垣夕赶紧发微信：大触，我想和你面基，有空没？ 椒图：你在哪？几点能到？我在武侯祠这边呢。 楚垣夕：我在帝都。 椒图立刻发了一张黑人问号脸，然后说：老子在蜀都！！！ 楚垣夕：我知道啊，我打飞的过去。 椒图：你认真的？ 楚垣夕：显然啊。 微信那边椒图被搞了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说：周一吧，我明后天去眉山玩。 楚垣夕：好，周一准到。 椒图：到双流了告诉我。 得，周一么……楚垣夕一寻思，那得跟老黄牛们说一声，倒休，周日上班周一休。 至于明天，得先把两个开间租好。 按约定，他们距离交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周六必须得把租房搞定。租房当然是离公司越近越方便了，最好是楚垣夕和声叔的两个开间还能离得近一些。问题是现在的房租简直死贵死贵的，想找到心仪的挺难。 巴人娱乐附近的房源还是挺多的，但要两个临近的独居就不那么容易了，还要追求一下性价比。 周六，楚垣夕为找房跑了一天，会面了几家中介，总算找到一处合意的，结果刚把手续走起来，一出房门迎面撞上杨苑美。 杨苑美穿着一身羊绒大衣，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笑，标准低头族一枚。她正要拐弯进楼道，突然看到楚垣夕，顿时一脸稀奇：“咦？你怎么在这？你这是……”她是知道楚垣夕是帝都土著，不应该出现在这。 楚垣夕一捂脸，甭问，杨苑美也在这租房住。“租房，看来咱们要当邻居了……” “呵呵，你得跟娜美当邻居……”杨苑美略略一撅嘴，“娜美还住这儿，我要搬走了。我被鹏飞开了，回家继承上亿家产去。” “啊？”楚垣夕一脸懵逼，这不前两天还在忙项目么？怎么说开就开了？ 他刚要问问怎么回事，就看见杨苑美怒视着他，挥舞着小拳拳说：“无补偿开除，都赖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刺激的，李兆开能把自由之翼项目整个盘子甩给浪涛信息？然后我就没活干了，李兆开能不开我？” “他想开就能开的啊？讹他啊！” “嗯，他想让我自愿离职，我不干，又想让我把关系转到自由之翼的盘子里去，一块甩给浪涛信息，我也不干。我就想在鹏飞科技当米虫，你说有错么？” “有……不是，没有……” “对啊，然后李兆开学乖了。”杨苑美用杨白劳看黄世仁一样的目光看着楚垣夕说：“他充分吸取了开除你的经验教训，抓了我的错处就把我给闪电开除了。你说不赖你赖谁？” “什么错处？” “上班看内涵段子屡教不改……” “原来是位段友，失敬失敬……” 楚垣夕无语。说起来，咸鱼楚垣夕一个点子导致人家花姑娘耽误两年时间一事无成，最后还害的人家看内涵段子，这上哪说理去？ “那，你打算干嘛去？” 杨苑美的脸上其实并没多么紧张，也没有一般职场人失业后的沮丧，只是比较郁闷，楚垣夕估计她是那种把伤心藏在心里的人。 “我内涵段子玩的挺好，干脆写段子去，哼！” “啊？你会写段子？瞧不出来啊？”楚垣夕一惊，惊喜的惊，只见杨苑美打开手机，一边点着屏幕一边说：“当然了，不然鹏飞为什么派我去影视分公司？我是专业文案兼职码农好么？生活把我变成段子，我还不能写写自传啊？”说完一甩秀发，看着还挺有淑女范儿。 楚垣夕的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是杨苑美刚发过来的一个文本。 “听说你开了家自媒体公司？这是我写的段子，给掌一眼？干脆我也做个自媒体得了。” 楚垣夕心想要不要打击一下她呢？内涵段子，一个注定要被关闭的平台……算了还是别造孽了，人家刚被开除。 “我姓高，脸圆圆的，所以他们就叫我…… …… …… 打瘦脸针。” 楚垣夕咂巴嘴：“这段子也忒冷了吧？”不过冷虽冷矣，是那么个意思。 “甜食使我长肉，火锅使我长痘，冷饮使我宫寒，熬夜使我折寿。” 这个还行，楚垣夕脑补了一下，配上内涵段子特有的抖字模式，再加上一段魔性的笑声，效果应该不错。 “很多朋友脱发以后问我怎么办？我给大家一个建议，脱发以后不要慌张，一定要坚持健康的生活状态，早睡早起，千万不要熬夜，饮食也清淡一些，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心态。这样就比较容易接受脱发的事实了！” 这是个经典转折，但是需要一个很牛逼的配音效果才会好。 “你也别写内涵段子了，到我这来上班吧。哎你知道我在哪吧？”楚垣夕本来也需要一个段子手，要是杨苑美能胜任就最好了。 “知道知道，公司里早传开了，把你八了个底掉。我考虑考虑吧。”杨苑美潇洒的说，然后拐进楼道。 这个意外的插曲使得楚垣夕的心情不错，他订好了周一上午的飞机，下午到蜀都，从双流机场到市区也不算太远，晚饭之前就可以见到椒图了。 要是一般意义上的上班族，老板说周日调休周一再休，可能就炸毛了，因为生活节奏会被强行打乱。但是巴人娱乐这三位全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上班族，以前从来没有工作日和休息日的分别，所以根本无所谓。 周日上午，楚垣夕穿堂过户来到巴人的一亩三分地，一到门口就放心了，因为朱魑状态看起来很好。 其实正式上班这两天楚垣夕并没给他们安排任何工作，就是适应环境，无论是玩电脑游戏、闲聊天还是出门，到公司附近转转踩踩点都可以。声叔顺手把他拿到音乐器材音响什么的也都搬到公司里来。 朱魑不愧是老牌大主播，看的出来状态调整的不错，玻璃门外仍然人来人往路过围观，但她大多数时间视而不见，偶尔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门外的宅男隔着玻璃撞上这种眼神全都立刻败退。 第三十九章 外行指导内行（上） 这时，张健正好从旁边匆匆路过，楚垣夕一把拉住他，笑嘻嘻的说：“老张，星期天还加班啊？咱们今晚组织个联合团建怎么样？” 张健一听顿时神色古怪，把楚垣夕拉到一边：“你可拉倒吧大兄dei，你知道我干啥来的？” “啊？你干啥来的？” “我这是赶员工回工位，不然怎么工作啊！”他瞅了瞅屋里，朱魑正在研究舞姿，一边比划一边小腰扭两下。 楚垣夕四下一看，果然，张健这一路过，那些每天在门口路过二三十趟的宅男全都作鸟兽散。其实这个工作间是有遮挡的，拍摄区域被屏风挡住是个死角，外面看不到，但朱魑不会永远待在死角里，可能坐在转椅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就站起来扭一下找找感觉，很对宅男们的胃口。 “都这样了，还组织团建？我们本来周日不用加班，只加周六。这可倒好，好几个项目组的工作进度都濒临delay，不得不加班！这两天已经有好几个组长反应员工心不在焉了，工作效率极低，不加班kpi都要完不成！”张健一脸苦笑的说：“我特么要是早知道你带一个大美女进公司，我死都要给你们放到一个角落里去的。” 楚垣夕能说什么呢？ 他进了门，声叔手里拿了跟电子烟，正跟那用转笔的方式转来转去的，转的非常利索，看楚垣夕进来立刻问：“房子找好了？” “嗯，一个38平小一居5000，一个53平大开间6400，你挑一个吧。” “我靠这么贵！”声叔咋舌，在长安城朱雀大街最繁华的地段，一个开间也要不了4000块，这个价钱都可以租酒店公寓了，还得是四星级以上高档的。 “要不然为什么给你开15000的月薪呢，实际到手才一万，怕你吃住之后就剩不下啥了啊。” “15000的薪水，住房公积金大概多少？” “你之前的公积金是空白的话，也就1000多吧？”楚垣夕也不太确定，“公司再给你缴同样数量的。” “得，我这住房公积金有用处了。”声叔狠狠心，咬牙说：“那5000的归我了！” “哟，那你可要跟两位芳邻失之交臂了。”楚垣夕哈哈一笑，杨苑美和何娜美合租，和大开间都在六层，一居在他们上边，八层。 说完，他转向朱魑，该开工了。 朱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终于，轮到她披挂上阵！ 先拿《i gente》祭旗！ 这首歌在火车上楚垣夕已经给她拆解过，关键是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段有魔性的音乐。朱魑的舞蹈技能满级，乐曲节拍方面自然也不差，毕竟舞蹈都得跟着拍子走。这魔性是她自己找到的，音乐一放，听到的人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摇。 楚垣夕对这段有信心不是没原因的，这首被声叔和朱魑戏称为《耶耶耶耶》的曲子，在原世界中，就在楚垣夕穿越之前的一段时间，造就了一位超级up主。抖音上瞬间八百万颗心，不但震惊了头条总部，也看呆了一众豆芽，其中自然也包括楚垣夕。 后来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接近两千万关注和八千万颗心，就算说是都是这一曲《耶耶耶耶》的功劳也不为过。 见楚垣夕终于转到自己这边了，朱魑立刻把音响打开，截好的音乐打开循环播放，意气风发的说：“看我研究了两天的舞姿！” 带着一点诙谐的bg从音响传出，随着bg，她立刻在玻璃墙前跳了起来。 只跳了两下楚垣夕就暗暗点头，虽然朱魑的编舞和他期望的有比较大的区别，但是这不是水平的问题。朱魑跳舞的水平没的说，有一种用生命在舞动的感觉，特别投入。这段舞在原世界中楚垣夕看过无数人跳过，最常见的问题就是僵硬，一僵硬就产生疏离感。 而朱魑全无任何疏离感，柔软的腰肢十分有力，这样跳出来的舞就没有难看的。只是，楚垣夕当时比划的海草舞可能把她带的跑偏了，朱魑设计的舞姿，腿部动作太碎，频率太快。实际上这段舞只要跟着节奏步点跳就行了，精髓是扭屁股那两下，而不是腿部动作，大长腿踩着bg每个小节做一个交叉步就可以了。 楚垣夕也不叫停，朱魑一边跳着他一边说：“动作频率太快了，这是4/4拍的曲子，跟着节奏走，一个小节做四个动作刚刚好，你现在每个小节八个动作，两步一动太快了，看我的。” 说完他站到朱魑前边，学着原世界中见过多次的步点跳起来。 这个舞的舞姿相对简单，基本上是两套动作循环，一套是双臂双腿同步交叉起步，另一套是顺势左右扭三次屁股，一共四个步点，到了新的小节正好换一个方向继续。 朱魑看楚垣夕跳，自觉的跟上，一边跳着一边说：“你这跳法没有魔性啊！” “没有魔性就跳出魔性来！”楚垣夕跳了几个循环就累的喘气，回头一看，朱魑脸不变色心不跳，不愧是能连着直播四个小时劲舞的人才！ “我是跳不出魔性来，但是你肯定行。抖音上原创爆款，易学才是关键，必须慢下来。”楚垣夕走到旁边咕咚咕咚喝水，然后把阿哑拉倒一边去，交代需要他完成的工作。至于朱魑，提点这么多肯定足够了。 阿哑这边主要的工作是水笔画配音，需要等漫画大触到位了之后才能开始，但是一些情景短视频不需要，而是他先录好纯音，一人给多个角色配音，然后朱魑配合声音出镜表演。 于是楚垣夕直接打开电脑开始写短剧本，阿哑就坐在旁边看，一边看一边乐。 老板：你上班为什么迟到？ 美女（撒娇）：老板，人家堵车嘛~~ 老板大气：去吧。 老板：你上班为什么迟到？ 丑女（撒娇）：老板，人家也堵车嘛uaua~~ 老板：去你的吧—— “怎么样？精髓掌握了没有？” “你这是考验我的变声能力啊。”阿哑跃跃欲试，这段极短的迷你情景剧里他得变三个声，两女一男还要撒娇，看起来不难实际上得练一阵。 但是作为一个优质cv，这点小情况不可能难道他，阿哑把台词打印出来，然后一转眼珠，就把声叔拉过来了。 声叔问：“干啥？” 阿哑说：“当老板啊。” 声叔没好气：“找楚垣夕啊！” 楚垣夕呵的一笑，“我太年轻了，叔儿你这个岁数看着才像老板啊，不找你找谁？” 第三十九章 外行指导内行（下） 声叔看了看剧本，猛的抬头：“这美女好办，丑女上哪找去？” “我记得这家发行公司里有个丑女来着，就是那个管人事的。”阿哑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楚垣夕，说：“要不楚哥去请一下？” 楚垣夕简直愁的不要不要的，他们到底是有多不了解抖音啊？ “滤镜和贴纸是短视频平台的标配你不知道么？美女丑女无缝切换的。”他说完打开火山，随便一翻就是一个大脸视频。 所谓大脸视频，就是拍摄的时候使用一种叫“憨厚”的滤镜，然后镜头里边的人，腮帮子能瞬间秒杀矮大紧，想不丑都难！ 就这么一会功夫，朱魑已经把《i gente》的舞姿重新编排了一遍，重新把楚垣夕拉走。 这回就强多了，节奏感非常猛烈！ 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中楚垣夕和朱魑才是这段乐曲和舞蹈的首发者，并不需要和原世界中一模一样。原来的舞姿为什么能火？扭的好看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和bg合拍，bg才是核心。朱魑的舞姿只要能够完美合拍《i gente》的同时做到赏心悦目简单易学，火是必然的。 关键是一到跳舞的环节，朱魑特别放的开，或者说一到对着镜头的时候朱魑就能放的开，她的舞步里边特别强调扭胯这一下，除了交叉步这一拍之外，一个循环里其它三拍每拍都要挺一下臀，门外走过路过的宅男们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要知道这一挺胯可不简单，原世界中很多人跟风这段舞姿的时候都是扭扭腰就应付差事了，缺的就是这种投入感。 “好，过了，今天都是练习，正式摄制等周二上班再拍。周二我大概下午回来，你们早晨来了就开拍不用等我，声叔掌镜。” “为啥是我掌镜？”声叔问。 楚垣夕无耻的说：“为了锻炼你的能力啊，你能掌镜就能把我解放出来不是？” 声叔比了个中指。 “为啥等周二？”朱魑现在就想拍。 “因为我定了一套超牛逼的镜头，快要到货了。”楚垣夕想到花出去的毛爷爷不禁有点肉疼，“咱们等镜头到了再拍。” “切，现在的手机什么镜头比不过啊？还用的着买镜头？”朱魑打开她的华为荣耀，喜欢的不得了。手机其实非常适合做直播，因为变焦双摄拍人更美，自动美颜瘦脸不说，直播的时候还能自动调焦距，简直完美。 “姐姐，咱们现在不是做直播，短视频跟直播不一样，不是拍一段视频随手就发。那天晚上效果不错只是偶然的，不能都指望拍出那种效果来。” “哟，什么镜头？”声叔好奇心一下上来了，别看他是玩音乐的，摄像也是一把好手，女人的奢侈品是包包，而男人的奢侈品目录中，单反一般排在前列。 “老蛙听说过没？” “噢噢噢，我知道了，微距摄影镜头，就是那个长的跟麦克风差不多的那个？”声叔显然是有耳闻的，“那个已经出产品了？我看国外网站都还没开始卖啊。” “这你不懂了吧？老蛙是华夏设计，华夏制造，这领域咱们世界领先，显然是国人先买。” “多少钱？” “只要8000多点。”楚垣夕假大方，说：“等到货之后咱们拍片就爽了。” 阿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微距摄影是什么鬼？” “就是镜头前端有一圈补光用的led灯，可以插到完全没光的地方或者水下近距离拍摄……”声叔兴奋的给阿哑解说着，楚垣夕把朱魑拉到另一边，开始弄《海草舞》。 《海草舞》看着简单，其实真跳起来挺累的。 这段舞的魔性来自于跳舞的人需要左右摇摆的同时还向前伸出一只胳膊前后摆手，但是胳膊不能跟着左右晃，这也是跳这段舞的时候一般另一只手要叉腰的原因，想把左右和前后两个动作协调好了并不容易，随便模仿一下很容易，可是跳不出来魔性。 但是对朱魑来说这个反而是小case，毕竟是热舞技能点满的女人，她很快就找好节奏，扭腰摆手一气呵成。 这样剩下的就是姿态的问题了，这个不需要楚垣夕外行指导内行，看看时间还早，楚垣夕干脆把《拍灰舞》也拿出来。 拍灰舞的bg叫《ereke》，是一段哈萨克电音，以短促的降调音乐起手，跟一段起伏的电音，音乐一放出来朱魑就麻木了。 她自己上传抖音短视频虽然才四个月，但刷抖音的时间可远远不止，也经历过《c哩c哩》、《heartbeat》、包括更早的《sasara》这些神曲崛起的过程，一首bg有没可能火她还是有点感觉的——确实有些歌莫名其妙就火了，但更多的爆款是：一听就觉得这歌会火。 而楚垣夕拿出来的新歌就是这样，一听就觉得这歌会火。 一次两次的她还要忍不住惊奇一下，但现在，虽然时间其实也没过几天，她发现自己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了。 好神奇的感觉！ 楚垣夕不知道她在翻什么白眼，干脆，他跟着音乐跳了一遍。刷抖音他主要是看，真跳可没跳过几次，像《耶耶耶耶》那种舞他比划比划还行，真让他上镜肯定跳不好。 但是这段《ereke拍灰舞》是他原世界中在小康年会上表演过的，所以特地练过，能跳出感觉来。 这段舞和《海草舞》有些神似的地方，就是要跟着拍子走，但是动作的关键不是扭，而是挺，而且挺的时候肩膀不能乱晃，胯骨、大腿、膝盖需要顺势弹动，手上做出在肩膀上掸灰的动作来。 追求性感的女生还可以把衣服解开，将一个小节的拍灰动作换成扩胸动作，形成乳摇，非常像劲舞里的姿势。 朱魑对劲舞简直太了解了，一看就懂，当时就啐了一口；“楚垣夕，本仙女做这种动作有点羞涩啊！” “羞涩？这舞男人跳一样性感，要不咱换声叔来跳？我估计声叔跳也能加二十万粉丝。” “我跳？你闲着？门都没有啊哈哈！”声叔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章 巴菲特式的宴饮 其实楚垣夕也没闲着，剩下的时间，他到彩印店糊了一块印好“巴人娱乐”的广告牌，然后开始申请公众号、微博、头条号之类的。 需要注册的东西一大堆，像巴人不能只有一个公众号，为了下一步漫画战略，还要申请一个服务号，方便今后搞活动发礼包。同理，微博也得多份，主号和条漫是不同的账号，不同的粉丝通道。 不过这都比较简单，无非交钱走流程，楚垣夕主要在意的还是摄制，特别是他还特地让声叔在他不在场时主持摄制，给声叔锻炼能力的机会。如果他在场，声叔的能力和自信都不会得到锻炼，既然声叔已经上了他的贼船，那没道理不好好锻炼。 朱魑毕业五年，一直都在做直播，一直都在单干，从来没踏进过职场一步。这种工作的氛围和状态，主要是听别人布置任务和指挥，让她很有新鲜感。 而楚垣夕处理的井井有条，工作安排的细腻合理，就算走了也不会乱，让她感到很安心。 周一，楚垣夕坐上了飞往蜀都的飞机。 飞机上午起飞下午到，从双流机场出来已经一点多了。他坐上去蜀都的机场大巴，微信联系椒图，结果这厮根本不给回音，也不知道这位漫画大触是玩累了还没起呢？还是又睡了午觉。 暂时没回音也不着急，大巴上，楚垣夕索性联系一下老梁，微信上发消息：梁公，您那《乱世出山》的映画还搞不搞了？ 没想到老梁秒回：你从哪知道我在搞这个？ 所谓映画，就是真人布景拍摄，然后做成漫画的形式。这种做法的要点是需要一个超强的掌镜，最好是琅琊榜那种级别的掌镜，对分镜头的几何构图要往死里吃，靠镜头语言打动用户。 这种玩法在影视ip销售的时候非常有吸引力，卖点非常亮，因为都拍好了镜头，相当于分镜已经完成，影视摄制照着来就行了。 楚垣夕：我也忘了从哪听说的了，忽然想起来。您那故事不错，还搞不搞？ 老梁：搞不动了，融不到钱。 映画ip这个玩法其实并不贵，至少和画漫画相比很便宜。一般的漫画，按200话计算，一画怎么也得有十p，一p的市价已经是一千块起步，也就是说一部漫画的制作费用少说也得200万。 而真人拍摄的费用就低多了，用不着请明星，男女主加龙套若干，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是都市剧，场地费也很便宜，因此非常划算。别人不说，就楚垣夕他们，朱魑女主其他人客串，都能拍一部都市映画，道具往贵了说无非就是女主的名牌衣裤和包包，还都可以借。 但老梁不一样，他要做的《乱世出山》是历史题材的，服化道费用极高，外景也是老大难，那些名山胜景的逼格高，要是大型影视公司来拍摄一切都好商量，但要是小公司，特别是老梁这种连影视剧都算不上的，可就对不起了，按照我们的价目表掏钱吧您呐，否则不伺候。 所以这个世界中，老梁已经放飞自我了，微信里接着吐糟：故事是不错，但是只是有这个ea，其它什么都没有，算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我是退隐江湖了，你到底从哪听说的？ 楚垣夕：我真想不起来了。我现在也开始搞ip，所以问问你，取取经。 老梁：你可拉倒吧，你屁股撅起来我还不知道要拉什么屎？说，是不是你想搞这个故事？你看过我的大纲了？ 楚垣夕：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印象，觉得不错可以搞搞。 老梁：你要有兴趣你就搞吧，我把大纲传给你。 说完就开始传文件。 楚垣夕其实不需要这个，他没看过大纲，但他看过完整的故事。 椒图住在蜀西路上，不过显然楚垣夕不会得到拜访声叔时候的待遇，别说接机，订酒店也得自己订。 等到他都安顿好，下午快四点了微信终于有了动静，椒图给出了用餐地点——蜀西路麦当劳…… 原世界中楚垣夕也没见过椒图的面，此刻，立刻脑补出一个狂喝肥宅快乐水的形象来。 于是他在麦当劳门口学么了半天，看哪个肥宅都像椒图，但是都不是，直到一个一米八大高个的帅哥走过来，拘谨的问：“啊咧，你就是那个，叫撒子楚哈哈的老表？” 他的口音还是有点重的，还好蜀都话和山城话在全国都算网红方言，楚垣夕还能听的懂，只是对对方的外貌比较震惊：“你……是椒图？” “你龟儿是不是看我生的拽实？” “确实没想到，我还以为你是个御宅族。” “爬开。”椒图知道“御宅族”=“死肥宅”，鄙视了楚垣夕一把，然后带头威风凛凛的走进麦当劳，一边走一边闻着味说：“要的，这里的汉堡包香惨哒。” 这一下，弄的楚垣夕都不好意思说请客了，请创业合伙人吃麦当劳？ 椒图也不忙着点餐，反而打开手机看起来，也不说话，楚垣夕挺好奇的，就偷偷往那边瞄了一眼，发现，椒图正在看小程序，麦当劳点餐小程序，似乎是在计算哪种优惠券的使用方式比较划算？ 传说中巴菲特带比尔盖茨共进午餐就是在麦当劳，而且使用了优惠券，由此可见，请生意上的人吃麦当劳没毛病，用优惠券更是大大的高标准，就好比天朝军工的超级黑科技都得用“工地迷彩”三色布来遮盖一样。肯定是这样没错。 楚垣夕做完心理建设，椒图也点完了，如释重负的放下手机，哈哈一笑，说：“老子学文的，算数不太屌，麦当劳也不地道，一样的东西按不同的组合买，价钱不一样，得仔细算了不然就被坑咾。” 这时候人还不多，很快他们的餐就配好了，椒图一个人全都端了过来，推过来一盘说：“这份给你。” 楚垣夕打开一袋番茄酱，问：“这地儿离蜀都外国语学院挺近的？你住这？” “我家住武侯祠那边，在这租房住，离外国语学院近，方便看美女。” “我擦，我还以为是离女朋友近，吓我一跳。” “扎心了老铁。”椒图吭哧一口，半个双层鱼汉堡就下去了，边嚼边说：“你有撒子事要合作，微信上扭扭捏捏也说不清楚，是要让我做外包还是撒子？” 楚垣夕不紧不慢的吃掉一根薯条，擦擦手，把两手交叉握在一起支，胳膊肘支在桌上，在椒图快要急死的神情中说：“我想，请你去帝都工作。” “帝都？”椒图一脸懵逼，“短期出差？” “创业。” “撒子玩意？” 第四十一章 诸葛亮出山的时候也才27啊 听楚垣夕描述完愿景，椒图陷入沉思。楚垣夕知道这事急不得，所以也不多话。 椒图有没可能答应？当然有可能。楚垣夕设计创业团队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个要点，就是他们都是单身狗。如果成家，或者哪怕有了对象，想把他们天南海北的拉到帝都去创业，难度都是十倍百倍的增加。 然后，楚垣夕对于计划中的伙伴肯定也有一些了解，像椒图，虽然原世界中没有面对面过，但网上接触也是接触，至少能够感觉到对方并不畏惧强权，和小康总裁说话的时候照样该说啥说啥，认为小康给出的海报方案很蠢就直说。这说明他心理上是个巨人，这样的人不适合打工，但往往有合作的价值。 但是这些只是必要条件，并不是充分条件，所以最终还得靠三寸不烂之舌。 “遭不住……”椒图抬头，果然，他和阿哑的反应差不多：“你说的这些，不能走外包？” “不能，需要沟通的地方太多频率也太高。” “为什么非要找我？帝都的画手茫茫多，我给你介绍几个水平在我之上的？” “为什么要找你？因为我知道你能画传统国风，国内的画手茫茫多，全特么岛国系，能画好传统国风的有几个呢？” “你要画国风漫画？”椒图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楚垣夕，虽然他是一个坚定的国风拥护者和身体力行者，但这条路早就被证明是走不通的了，为什么画手全都是岛国系？因为岛国系能卖的开啊，天朝的漫画用户从小就是看着圣斗士、犬夜叉、七龙珠长大的，偏好都定型了，国风卖不掉啊。 现在打着“国风”旗号的作品有不少，但其实骨子里大多仍旧是岛国系，偶尔有一两幅画面走一走国风罢了。要是国风能大卖，用不了两年就会出现茫茫多的国风画手，问题是，国风首先超难画，同样一幅画工作量大的多，然后还卖不过简单好画的岛国系，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他现在的主要收入是给电影公司画海报，海报采用国风没问题，而这正是他拿手的。 “你觉得我傻是么？你想想之前那些做国风漫画的为什么失败？”楚垣夕一乐，“他们失败是因为步骤有问题，画着国风的漫画，但自己没有用户，于是只能去找岛国系的漫画用户。相当于把甜豆腐脑拿给北方人吃，那不失败见鬼了？肯定是数据惨淡吸引力缺失的。” “那你呢？”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创业方案了？我的产品不是对着漫画用户去的，是先积累足够的粉丝，这些粉丝并不是漫画粉丝，没有门户之见，然后把粉丝转化成用户。这个转化的过程是用漫画的风格影响用户，而不是硬塞咸豆腐脑给南方人吃，咱们店的吃家还没有形成口味，我们给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椒图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不但渴望画国风，更渴望画国风还能画出成功的作品。 “《乱世出山》这个故事最适合画成国风。所以，为了拯救国风漫画，出山吧？” “拯救国风关我锤子事！”椒图嘟囔了一句，眼睛又暗下来。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要离开舒适的蜀都，前往雾霾城市，他心里不可能不打鼓：“要不，给我看看你们的作品？” 楚垣夕很自然的打开《单身狗》，经过几天的发酵，现在这段视频单从数据上都已经反超朱魑的《探索》了，而且“原创音乐”引用人数还在暴增，越来越多创作者注意到这首歌，几天时间已经奔着两万引用去了。 椒图很认真的看着视频，反复看了三四遍，顺手点了关注，“这个不露脸的妹子看着眼熟啊？” 单身狗的主角是小狗狗拉多，所以镜头是水平贴地的，突出了朱魑的大长腿，但是就顾及不到拍全身了。 楚垣夕听了感觉很搞笑，不露脸看着眼熟？看哪眼熟？腿么？椒图莫不是平常撸多了看到美腿就眼熟？ “就这么一个视频？” “嗯，队伍才刚拉起来，今天团队还会再拍几个。”楚垣夕渐渐感觉鸡同鸭讲了，为啥？因为椒图居然没注意到《单身狗》爆炸的数据，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以为意，反而对内容感兴趣。 “行，我也考虑考虑吧。毕竟我都27了，不年轻了。” “考虑啥啊？诸葛亮出隆中的时候也27！” “噗哈哈——”椒图大笑，“那也等你视频多一些的时候再说啊，现在这能说明什么？” 楚垣夕并没着恼，实际上，诸葛亮也是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出山的，没谈崩就是胜利。不过椒图暂时当不成他的老黄牛，有些遗憾是肯定的。 其实如果椒图是个玩抖音的豆芽，反应肯定不一样。因为拉多的倾情演出，《单身狗》这几天已经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抖音风暴了，余波甚至蔓延到火山和快手上，每天刷二三十段抖音的豆芽就算没见过《单身狗》，肯定也听过《that girl》了，因为跟风的和纯引用的茫茫多。 作为一个豆芽，肯定能注意到楚垣夕的账户和原创音乐的账户是一个。 这样，楚垣夕就可以装一个大逼了。 可惜，椒图不是豆芽，至少目前不是。 不过没关系，他不是豆芽，可以从今天起改造成豆芽，这样，下次沟通的时候他就会懂事的多。其实画水笔画之后做成短视频也不错，只不过抖音的调性不太合适，反而是火山上的效果会比较好。 “其实无论是乱世出山也好，你说的条漫也好，长期外包都是可以的，沟通好了签合同就行，只要有剧本，异地创作也没啥问题，不用人非去帝都不可。唯独水笔画确实是个问题。”椒图站起来，说：“关键是《乱世出山》你现在也不画，对吧？还要等粉丝积累起来。” 楚垣夕琢磨着，可能真得在帝都找个画手帮着画水笔画了，配合阿哑的配音制作短视频。这个必须频繁的当面沟通，可能需要沟通完了现场画现场改…… 等等，他忽然感觉有哪点不对，猛的一抬头：“哎，你会说普通话啊？” “当然了。”椒图狡诈的一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第四十二章 艳遇恐惧症 这一晚上闲来无事，楚垣夕在蜀都补了几顿夜宵，感觉自己胖了十斤不止。 蜀都，确实有让人留恋的理由啊，下次再挖人的时候得考虑这一点，美食之都的人能不挖就不挖，太不人性化了。 反过来想，肯跟你离开蜀都去创业的，上辈子应该是折翅的天使吧？ 周二一大早他就离开蜀都赶奔双流，还好这是在冬天，要是夏天可就要命了，蜀都的夏天十天里能有一天放晴就不错，坐飞机全都靠脸，欧皇随时随地都能走，非酋就得雨中起降了。 双流机场楚垣夕小时候去过，后来包括原世界里都没再来过，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过去狭隘逼仄的机场变得奢华大气上档次，叫一声“国际机场”也不算打肿脸充胖子了。 他走进航站楼，准备换登机牌，前面迎面走过来一个靓妹。 要说这靓妹的颜值么，戴着墨镜看不出来，但是肤色挺黑，跟黑人比不了，在华人里肯定算是比较黑的那一批了。 可她这身衣品很厉害，一身灰色皮夹克搭配彩色嵌花皮子半身裙，裙子下面紧身皮裤，还戴了墨镜，显得特别帅。手里拿着一个刺绣流苏马鞍包，马鞍包还配着一根复古的金属花纹肩带，给人一种十分洒脱的感觉。 楚垣夕原世界中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身穿搭一般人穿不出来。并不是因为她穿了什么名牌，而是这种搭配中体现出的品位，不俗。 看了一眼他赶紧把视线挪开，万一多看几眼人家小姐姐看上自己怎么办？ 记得好多小说里边主角都是盯着美女看了几眼然后就把人家看爽了，要么倒追要么拉主角做挡箭牌什么的，方便主角装逼打脸。这么屎的烂俗桥段可千万别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靓妹也瞧见楚垣夕了，不过没在意，对她行注目礼的男人多了去了。她也是个低头族，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也准备换登机牌，不过是在旁边航空公司的柜台办理。 楚垣夕等了一会才打完自己的登机牌，往前走了几步路过靓妹，靓妹还没打出登机牌来，正在柜台前边排队中。 楚垣夕正要闪人，忽然“咦”了一声，隔空问靓妹：“你的马鞍包呢？” 靓妹正好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到楚垣夕问的是她，猛的一激灵，紧接着一声惊叫，手足无措的在自己身上一阵狂摸，然后把手提箱打开翻腾半天，最后颓然的往墙上一靠，把墨镜一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突然，她盯着楚垣夕：“你看到谁拿了我的包包？” 她想是绝境中突然获得希望似的，眼睛里放光，盯的楚垣夕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你马鞍包不在手上了，多嘴问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拿马鞍包了？”靓妹想问的其实是：是不是你偷走的，为了跟我搭讪？礼貌和教养不允许她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和眼神生动的表达了这一点。 “迪奥马鞍包啊，本来形状就很有特点，而且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了，比较容易注意到吧。” 靓妹眼睛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双肩前后耸动，闭紧眼睛，嘴里发出一串“昂昂昂”的声音，做痛苦状：“这下完蛋了，我的护照也在包包里边……” “还有什么其它东西没有？” “反正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靓妹非常之丧，机场人流很大很密，就算有监控也不好抓贼，有查的功夫早跑了。 因为靓妹摘下墨镜了，楚垣夕不免多看一眼确定颜值，结果突然发现好眼熟啊！“你，是不是油土鳖上边的探险博主，账号名叫莫妮卡的？” 靓妹听到楚垣夕管youtube叫油土鳖，“噗”的一声差点喷了，哭笑不得的说：“是我是我，那个不叫油土鳖，国内叫油管……你也看油管？” “我靠这么巧？”楚垣夕赶紧点头，“我是你的粉丝。” 莫妮卡挺惊喜的问：“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丢了护照怎么办？” “问百度喽……” 莫妮卡没好气的白了楚垣夕一眼，跑到航空公司柜台一通问。 onica是油管上非常出名的一个探险播主，颜值非常有张力。别看一介女流，她在外网的人气非常之高，火山口直播、冰下直播、跳伞直播等等等等，什么刺激就挑战什么，因此拥粉百万。楚垣夕记得她是个华裔，似乎祖籍sd？原世界中在sd台的一档户外节目中见过她，非常有魅力。 楚垣夕曾经和朋友开玩笑的时候戏说：爱可以和很多女人做，但情只愿意和他希望对方为自己怀孕的女人谈。 于是朋友很好奇，问他什么女人你愿意让对方为你怀孕？那时楚垣夕已经比较出名了，出名的钻石单身狗，从不恋爱。 楚垣夕答曰：很多很多了，阿瑞安娜啊，莫妮卡啊，盖尔加朵啊，这些一看基因就很好的吧。 朋友吐糟说：怎么全是外国的？难道天朝的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那时，楚垣夕心中只装得下一个完美的符号，叫房诗菱…… 莫妮卡的旅行箱就放在楚垣夕脚边，因此他一直没挪窝，直到莫妮卡垂头丧气的回来，可怜兮兮的说：“那个，谢谢你啦，你走吧。” “你呢？” “我得先去警局开《护照遗失证明》，然后还得去出入境管理部门补办手续，再去使领馆领新护照，最后再回出入境管理部门补办签证，昂昂昂要死人啦——”她一边说着一边揪着自己齐肩的短发。 “你本来打算去哪？” “帝都啊。” 楚垣夕看着百度说：“那要是单纯的想坐飞机在国内飞呢？需要什么？” “啊！”莫妮卡一怔，“我再去问！” “行了别问了，百度上都说了，只要去派出所办《护照遗失证明》就可以登机。” “呐，派出所是什么？” “就是警局。你不是华人么？这都不知道？” “我从小在新西兰长大的，能说普通话还是我姥姥逼我学的！”莫妮卡挺有优越感的说，不过马上神气不起来了，“警局在哪？” “算了，我大发慈悲的陪你跑一趟吧？”楚垣夕眼珠一转，心说这大好事居然能被老夫碰到？ 第四十三章 下雨天打孩子 什么是人才？对房诗菱来说朱魑就是人才，对楚垣夕来说莫妮卡就是人才。虽然提前布局海外怎么看都早了点，但是莫妮卡这种大v有杀错没放过啊！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完善自媒体矩阵的机会？关键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这份热情有点过度了，引起了莫妮卡的警觉：“不用不用，你赶紧走吧，别误了你的飞机。” 一个女人独子出门在外，就算是探险播主也不可能不留个心眼。其实楚垣夕距离错失莫妮卡只有一个韭菜叶那么远，而且他并没察觉到对方的警惕。但是，楚垣夕直爽的聊天习惯挽救了这次会面，他说：“其实我还真有点事想和你聊一下，虽然是临时起意的，不过比赶飞机重要。” “啊？”莫妮卡一愣，“什么事？” “一边走一边说吧。先去警局报失，说不定能找回来呢，我要是贼发现没钱肯定直接扔到某个角落里。”楚垣夕想帮莫妮卡拉旅行箱但是被拒绝了，于是一边打听机场派出所的位置一边说：“我办了一个短视频自媒体，想知道咱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等等我先确认一下，你真是我的粉丝？” “当然是真的。” “那你说说我去年去斯里兰卡的时候直播的什么？” “干嘛还要考试啊？我是2015年开始粉你的，2016年之后比较忙，国内看外网也不方便……”楚垣夕知道她在提防自己了，也不打算扯谎，关键是扯谎不一定扯的对，天知道这个世界中她的经历是否和原世界中一样。 不过想必2016年之前国外的世界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吧，原世界中的他2016年的影响力还很小，影响不到国外。 莫妮卡得意的说：“当然了，我只要合格的粉丝，不合格的您还是赶紧脱饭吧。那我2015年去刚果的时候做了什么直播？” “地狱之门火山直播。” “那2016年我是怎么去的复活节岛看石像的？” “顺着东南信风坐木筏在太平洋上漂流，复制古代南美人的奇迹。” “算你通过了。”莫妮卡得意的神色一闪即逝，伸出手来，楚垣夕很自然的和她击掌。这下莫妮卡更加确信了，她的视频中，和别人击掌庆祝是常态，看到她抬手的动作，是她的粉丝才比较有可能反应过来，至少国内肯定是这样，国人不习惯击掌庆祝。 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派出所，手续还是比较简单的。不得不说大天朝现在各种手续都大大的简化了，过去可能要跑两三天的，现在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要是来之前能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过程甚至能缩减到二三十分钟。 像莫妮卡这种情况，只要把旅游照片剪一张合适的做头像，就可以做一个临时证明。她是到峨眉山旅游来的，照片多的是，有楚垣夕跑前跑后，很顺利就办妥了。 只是这么一耽搁，飞机完全赶不上了，包括楚垣夕也一样误了机。不过好在从双流飞帝都的飞机非常之多，而一月初又是淡季，楚垣夕干脆定了两张蜀航当天的票，并不耽误太多时间，飞机上挨着莫妮卡坐下，正好方便谈事儿。 很快飞机起飞，进入平流层，莫妮卡等飞机飞稳了之后突然起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拖鞋，又拿出一个大号的化妆包，因为登机之前楚垣夕是看着她整理的，知道里面卸妆水、眼罩、面膜、旅行牙刷一应俱全。 然后她就踩着棉拖鞋去洗手间卸妆，卸完妆回来发现正好送餐，然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因为楚垣夕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吃的。什么担担面啊，小蛋糕啊，烤土豆啊，仔细一看还有宫保虾球？空姐正抱着一瓶老干妈问楚垣夕要不要来一勺？超好吃。 空姐看到莫妮卡回来，赶紧回去取餐，莫妮卡神色凛然的问：“她们喂猪的么？怎么允许你要这么多？” “哎呀，蜀航特色，你要淡定。待会到你的时候你就懂了。”楚垣夕抬头说，然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莫妮卡素颜的脸上。莫妮卡的素颜挺惊艳的，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惊艳，而是纯天然的胶原蛋白带来的活力，微黑的肤色上过妆后总感觉缺点活力，洗去铅华之后反而是楚垣夕欣赏的类型。 莫妮卡横了他一眼，哼哼着坐下，然后就看空姐推着餐车又过来了。 莫妮卡怎么可能淡定？空姐推上来的东西跟楚垣夕的居然根本不一样！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饲料？先发饮料，然后是藤椒鸡柳饭加老干妈，其中一勺老干妈根本不容拒绝。这就算了，她刚吃上饭，空姐立刻端过来法棍、吉士、水果拼盘，中西结合营养好，这些还没等吃完，凉菜和蛋糕又上来了，最后以无限续杯的酸梅汤形成一套连击收尾。 最终莫妮卡残忍的拒绝了紫薯和瓜子，弄得空姐老不乐意了，害怕没喂饱。楚垣夕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放大招的时候最后一个后摇动作没放出来对手就gg了一样，你要么早点死要么坚持到最后一刻再死，死在倒数第二步上是什么意思？ 终于吞下最后一口饭，莫妮卡敷上一张补水面膜，漱口刷牙，然后戴上一片发热眼罩，薰衣草味的，这才有空听楚垣夕打算跟她聊的话题。 “这么说，你是打算拿我的授权，然后把我的视频剪辑成短视频之后发在你们的自媒体上？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莫妮卡听完楚垣夕所述，自然而然的问。 “噢不止不止，探险短视频只是第一步。”楚垣夕确实是临时起意，还没有通盘考虑过，干脆就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除了传统的短视频，我主要看重的是另外两个，第一是你在油土鳖上的影响力和粉丝，希望今后我们推欧美ip的时候你能成为我们的流量入口之一。” “你还要推欧美ip？你不是短视频自媒体么？” “我们先做短视频吸粉，然后做ip产品，或者对外授权，或者自己开发。欧美ip肯定要做的，这是战略图纸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楚垣夕的远景中是要做电影的，但是他原世界中碰过电影，知道这个圈子有多难杀进去，所以结合现在的状况，他的计划是曲线迂回，外王内圣。如果没有遇到莫妮卡，那么这些就暂时停留在纸面上，但既然遇到莫妮卡了，先做做准备活动也没有问题，反正启动前不会干涉正常的短视频运作，也不会给莫妮卡带来困扰。 “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你个人能够给我们带来的粉丝，所以不能只是传一传剪辑的短视频，那种工作任何没有授权的视频搬运工都能做。”楚垣夕没说的是，如果我只想这么做，我就不要你的授权了，能省点钱是点钱。虽然国内版权监管越来越正规，但是油土鳖上的视频受大天朝保护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等你的频道积累一些人气之后，你要每年定期来几趟，做几次大型直播。” “我是油管的签约播主，主要精力还是维护油管，而且档期并不松。特地来给你做直播，对我来说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本益比也太低了吧？” “这个我们可以暂时停留在口头，等你之后看到我们的粉丝数再决定，如何？”楚垣夕知道莫妮卡犹豫的是什么，她犹豫的是自身价值的问题，如果给楚垣夕做直播能提升她的身价她就会愿意，如果不能，那就得算算钱多钱少，值不值当了。 这方面楚垣夕有绝对的信心。 第四十四章 错了，这里是嗒嗒嘀嗒嗒 随便聊聊就能发现莫妮卡和楚垣夕对短视频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莫妮卡对手机本身的兴趣大过内容，特别是天朝琳琅满目的各种超级黑科技美颜手机，让楚垣夕感觉她像喜通电。从开始的不以为然，过不多久居然对美拍魔术着了迷，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一个简单的瘦脸功能都能引起她小声尖叫，然后亢奋半天。 其实她对短视频也不是一无所知，外国互联网也很发达，玩短视频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她对视频的理解还停留在较低层次上，而天朝的开发者点在美颜技能上点的技能点太多，和歪果仁的攻坚方向不一样，大大突破了她的想象空间。 对一般人特别是歪果仁来说，ps只是针对图片的，对视频已经是高科技了。但对天朝的手机用户可不是，直播中开滤镜、瘦脸、美颜都是标配，甚至有的黑科技还能调胖瘦高矮，能修得腿长腰细，什么变焦双摄拍人更美都是小case，一个人可以完全不懂摄影，手机自动为你补光。 反正经过楚垣夕这一科普，莫妮卡感觉天朝的女性简直是生活在天堂里。楚垣夕手机里边的存货特别多，而蜀航是允许飞行模式玩手机的，光靠说不直观，他索性打开手机翻存货，然后一遍遍刷新莫妮卡的三观。 等到快下飞机的时候，莫妮卡已经开始憧憬她在国内圈走大票粉丝的场景了，特别是看到楚垣夕的《那条单身狗》炸裂一样的数据之后。其实这数据在抖音上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跟youtube一比就显得很扎眼了，对莫妮卡的刺激尤其大。 临降落前她又去了趟洗手间，片刻之后那个容妆精致的小姐姐又回来了，睫毛一根一根树立着，眼线棱角分明，头发一丝不乱，粉底一点不花，显得神采飞扬。 离开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过两天再联系，说不定还要签协议。 莫妮卡首先得去跑护照手续。原本楚垣夕是计划下午回来之后先去公司看一下摄制成果的，但是因为莫妮卡的缘故已经不需要去了。 楚垣夕回到家，立刻开始收拾东西，房子已经租好，需要尽快搬走，最好明天就搬，得给买房的人腾房了。可惜了这一房的家具，虽然挺老旧的，但是毕竟住了多年，有感情了。这不但是这个世界咸鱼楚垣夕的家，原世界中他也住到2016年，要开平模后宫团才换了别墅，但房子一直留着没，没想到啊没想到，穿越到此方世界之后却把它给卖了。 声叔不在家，不知道跑哪high去了，楚垣夕微信上一问，他立刻把录制好的四个小视频发了过来，说：虽然你没回来，完美完成任务。 楚垣夕回复：明天早晨搬家，夜里别high大了。 他先打开《i gente》，也就是被朱魑称作《耶耶耶耶》的那个。这是朱魑编过两次舞，楚垣夕又仔细矫正过的，充分发挥了朱魑善于劲舞的强项，特别是挺臀的那几下，充满张力，朱魑身高腿长动作给力的优势非常张扬的冲击着视线。 而且和音乐合拍做的也很好，应该是录过几遍的效果。一句话，只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已经不次于原世界中楚垣夕看过的所有爆款《i gente》配舞了。 给朱魑舞动的身姿做背景的，是写着“巴人娱乐”的巨大的招牌，这招牌还是楚垣夕走之前弄的呢，被声叔巧妙的布了景，显得并不突兀，不喧宾夺主但是也会被用户注意到，完美。 其它三个也不错，情景短视频《上班迟到》算是中平吧，不过这个是特地为火山制作的，并不需要高大上，带点搞笑就行。海草舞还欠缺一点魔性，但是拍灰舞跳的非常之好。 朱魑的拍灰舞把该突出的动作全都突出了，楚垣夕示范过动作要领，哪里该扭脖子，什么角度侧身，朱魑全都强化到作品里，节奏感也非常强，冷峻的气场还给视频带来一定加分。 但是楚垣夕仔细看了几遍海草舞，觉得问题大概出在表情上。他和原世界中的记忆对比了一下，发现跳海草舞得有一种特别喜庆的表情才好，而朱魑则是和拍灰舞一样冷峻。 第二天，楚垣夕和声叔一早搬家，载着行李来到新租的楼盘，好在楚垣夕家里那些搬不走的旧家具也不值什么钱，卖都卖不掉，所以也没什么可惜的。 声叔对5000一个月的房子还是比较肉疼的，不过也只能忍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楚垣夕给他开15000的月薪比较不错，这么一看出去吃住好像也剩不下多少了。 到公司，声叔奇怪的问：“楚垣夕，视频你怎么昨晚没上传？” “噢，我就是想等现在传，正好大伙都在，可以盯着看看，看多长时间才会爆。” 说完，楚垣夕直接选择了上传《i gente》，抖音火山同时上传，滤镜选清纯，关键位置加上抖动、幻觉、灵魂出窍之类的特效，预览一下，perfect！ 阿哑看楚垣夕就发了一个，傻傻的问：“楚哥，四个视频你怎么只发了一个？另外三个不满意？” “啊？不是不是，得隔一段时间发一个，不能一起发，一起发兄弟打架，效果1+1小于2。” 看朱魑也来了，他问：“视频我都看了，大概返工了多少遍？” 朱魑一仰头，一副快表扬我的样子说：“你先说拍的怎么样吧？” “《上班迟到》不好不赖，《i gente》和《拍灰舞》非常好，《海草舞》还得返工一下。” “啊？就《海草舞》返工次数最多！” “表情，我觉得跳的没问题，但如果表情特别喜悦可能会更好。”楚垣夕怪不好意思的说：“我走之前忘了说了。”其实是他当时也没想起来，过后看视频的时候才发现的问题。 “喜悦？怎么喜悦？”朱魑神色不善。 “就跟村里人过年似的那种。” 朱魑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昨天晚上她腿都是酸的，就为跳好这段海草舞，返工了不下20次才觉得把握住了精髓。这不是声叔苛求她，声叔只是个掌镜的，全都是她自己的要求，结果到楚垣夕得到的评价是：错了，这里是“嗒嗒嘀嗒嗒”。你是郭德纲转世吗？ 朱魑心里的土拨鼠在叫：啊？ 第四十五章 天梯划分（上） 这还没完，只听楚垣夕接着说：“拍灰舞，咱们再跳一个双人的吧？” “双人的，你跟我？” “对啊。” 朱魑用怀疑的眼神盯了一眼楚垣夕，然后轻松的站起来，踩着高跟鞋拿起要换的衣服走向换衣间。巴人这地方即是办公场所也是摄制场所，所以搭了一个简易的更衣室，朱魑要正式录视频肯定得换衣服，还好她家能开女装博览会，要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最近基本上把换衣间占领了。 走到换衣间门口，朱魑回头问：“我没看你带跳舞穿的衣服啊？” “我是男的，不用特地换衣服……” “切，大男子主义。”楚垣夕今天穿的是一套从优衣库买的秋装，针织帽衫九分裤，看着倒是还能出镜，就是太随意了一点，感觉有点配不上她。 朱魑这边鄙视楚垣夕的同时，果实发行里正在举行一场全体员工的例会，不过会场距离巴人的工作室比较远。 会场上，果实发行的老大张健，正在沉痛的说：“兄弟们，我对你们特别失望，我脸都丢光了。前两天巴人娱乐的老大跟我说做一次团建，我没敢答应。”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知道为什么吧？”张健扫了一眼台下，“这还没做团建呢你们每天去人家门口遛弯二百多次，我都有心在他们门口装监控了！你们是男子汉不是？是男子汉看见美女推门进去聊啊？光跟门口遛弯有什么用？等着人家美女出来跟你们聊啊？” “老大，那女神级的一看就不是我们能追的上的啊。”下边有胆大的喊。 “你个怂包！你都没追怎么知道追不上啊？”张健的话引起一阵讪笑。 “要不直接把他们撵走算了？这多妨碍工作啊？” 笑声瞬间消失…… 张健一看，是人资主管李倩。 “呃……我们是签了协议的，现在把人家撵走要陪一大笔钱……”张健皱眉说。 “啊？什么时候签的协议？我怎么不知道？” “跟魔都那边总部直接签的。”张健面无表情的说。但李倩这话也没毛病，因为她还是一个多面手，在果实发行里不但主管人力资源，还兼着一些商务方面的事务。 李倩像是丝毫没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接着问：“那协议签了多久？” “第一期半年。” “那半年到期了让他们走人吧，咱们一个正经公司，弄这么一个玩意进来，简直有碍观瞻啊。” “李姐，他们谁调戏你了？”有胆大的在下边问。 “我这是为了公司！”李倩就差批一个正义披风了，怒喷：“咱们是正经公司，生意伙伴上门谈生意的时候看见这么一个玩意怎么想？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的在公司里扭来扭去的怎么想？你们想过没有？” “嗯，这个情况我会去跟巴人的老大沟通一下的。我们可以帮他们换毛玻璃或者玻璃贴纸。”果实发行因为强调公开透明，所有办公室和工位都是透明玻璃，都可以一览无余，张健觉得这是自己的疏忽，虽然他觉得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并不是个事儿，但不能否认李倩所说的话有其合理性。 于是他接着说：“至于让他们到期走人，这个到时候看情况吧。我今天想说的是你们啊，兄弟们。你们怎么才能有信心去追女神呢？挣钱啊！钱是英雄胆啊兄弟们。怎么挣钱？完成kpi啊兄弟们！完成kpi才能拿到高额的奖金才有胆子去泡妞啊！” 台下又传来欢脱的笑声。 李倩气的哼哼了一下，微信发给顾书君：失去一个机会。张健似乎有意回护他们。 顾书君：那不好办了，张健这人太拧巴。算了吧。 李倩：我就是受不了这气，什么玩意啊一个你们公司开除不要的东西跑我们这里来，说出去丢人死了！他们肯定还会犯错的。 顾书君：那我们扫地出门的垃圾也不能捡回来吧？ 李倩：不说了，我去玩答题了。 顾书君：哟，你也玩答题了？看别人一天挣好几万兴奋了？ 李倩傲娇的发回一个不屑的表情。 这一天已经是2018年的1月16号，直播答题如燎原之势席卷天下，火势愈演愈烈，触角深入到移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中。其中西瓜视频靠一场成功的营销，制造了获胜者每人分到四万多元的奇景，奠定了头条军团在这场直播答题盛宴中的行业地位。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钱是最能刺激人的，特别是不花成本就能赚到的钱。西瓜视频一炮打响，抖音火山内涵段子懂车帝悟空问答和头条app这些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一家亲的全都亢奋了，恨不能把裤子脱了往上冲。 火山在这场冲锋中成了最大赢家，它赤裸裸的金钱玩法和直播答题简直阴阳交泰，顿时天雷动地火，在所有答题引流的平台里吃到最大一口蛋糕。 也是趁着这股热乎劲，楚垣夕把《上班迟到》扔到火山上，这个视频他干脆连抖音都没传，只传了火山，然后搬运到调性近似的快手。 这种新颖的土味搞笑迷你情景大概率适合火山，但是楚垣夕自己也没谱，因为它没有一个超级牛逼的bg带来加分，原世界中这一段火过，但肯定不是必火的，同等水平同种类型被埋没的多了去了，火不火只是几率问题。 但这一类视频的受众粉丝相当庞大，是所有自媒体人都很难获取的，也是楚垣夕不愿意放弃的。 粉丝很难获取是因为内容提供者摸不准用户画像，或者说用户画像失效，两个作品哪哪都一样，就差像素级复刻了，都会出现一个火了一个不火的情况，让所谓精确投放完全成为笑话。 所以楚垣夕的笨办法就是“穷举法”，把他记忆里火过的都做一遍，脚踩西瓜皮，走到哪算哪，这部分用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闭着眼能捞多少算多少。 至于性价比，既然是记忆中都火过，那性价比肯定在一般水准之上的。 第四十五章 天梯划分（下） 记得有本重生小说里把道理讲的很透彻，用吃小浣熊方便面集卡的时候怎么能开到好卡来举例。有人说用微信付款买能开到好卡，有人说条码尾号是7的包装能开到好卡，有人说跟御姐买能开到好卡，但最正确的方法是每天吃一千包小浣熊方便面，能开到好卡。 毕竟搂草打兔子的事，还不打勤快点？ 当然，浣熊吃家儿首先得有个好胃口。 楚垣夕费心费力的网罗强力的团队成员，就是为了能有个好胃口。 团队成员中午饭的胃口很好。 原因？当然是《i gente》不出意外的火了。 或者说很出意外，至少出乎楚垣夕的意外。他没想到《i gente》直接成了现象级作品。 按楚垣夕的标准，歌舞类短视频可以分为普通、精品、神作、超神、现象级这五个档次，或者前边再加上一个菜鸡，一共六个天梯等级，正好对应青铜到王者。 菜鸡纯粹做分母的不在讨论范围内，普通作品是非常多的，对观众来说具备可看性就算普通作品，大量出自追热歌追名曲的上传者，舞姿也基本是模仿成名作的。 朱魑以前的作品就属于这个档次，房诗菱用自己豪华的智慧为朱魑量身打造的也是这个方案，只不过配备精良的监控团队，用最快的速度去复刻新出现的热门，配合朱魑王者级别的劲舞技能，企图冲击精品。 这个方案不能说不靠谱。普通作品的吸粉如果是“看脸”的话，精品级别就在看脸的基础上加上看新鲜度。最快速复刻新兴热门就是蹭别人的新鲜度，毕竟有很多人没看过原版，直接看山寨就会错以为山寨本来是原版，好腻害！粉ta！ 等到山寨被人戳破的时候，粉丝已经粉出感情了，就会说，别黑我家爱豆，你知道ta多努力吗？你是原创的又怎么样？模仿你是看的起你！不然没有我家爱豆翻唱谁知道你个十八线？ 其实冲精品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使用新兴热门的bg，然后舞姿自己重编，进行再创作。这么做，当然速度上要慢一点，但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成功或者失败。 复刻的好处是热门舞姿经过用户验证，山寨热门不会因为这个环节带来失败。而自己进行原创，原创有风险啊！用户不接受怎么办？掉粉怎么办？堂堂正正做人何其难也！ 说实话要是当初房诗菱在火车站截人的时候提出来的是这个方案，楚垣夕心里会好受很多，不过也会比较为难。 总的来说短视频门外汉把目标定在精品上也算脚踏实地，没有过分好高骛远。因为精品距离普通并不算太远，但距离神作就比较远了。 能称为神作的，必定使用了同时带有魔性和原创性的超级bg，也就是别人眼中的“新兴热门”。所有原创性，可以是真正的原创，也可以是早就创作公开的但是尚未被人挖掘出来。 这种情况下还有魔性的大多数是外语音乐，毕竟外语歌太多了，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没被国人注意到的肯定很多，而国内的遗珠因为语言文化的原因自然非常之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纸短情长》。 不得不说情感类的音乐在抖音上实在太有市场了，使得《纸短情长》自2016年发布之后一直默默无闻，直到预见抖音才脱胎换骨。 这也是楚垣夕笃定《那条单身狗》必火的原因，《that girl》是他所见过的音乐中情感最充沛的，而且这种情感是跨语言的，就像《一番星》之于《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别说语言，连歌词都改成情歌了，但充沛的情感烙印是抹不去的。 感情是灵魂，不火没天理。这种神作一定能够带起一个引用数量达到几十乃至上百万的歌。 可是，想做出歌舞神作来，不是跟风能解决问题的。这也是楚垣夕很笃定朱魑会选他而不是房诗菱的原因，朱魑是识货的人。 楚垣夕原本对《i gente》的预期就是神作，成为一个新兴热门。 超神级别数据要能明显超过一般意义上的神作，但是超神的诞生其实很不讲理。 最常见的超神是那些已经成为大号的up主们主动去模仿别人的舞或者翻唱别人的歌，这样往往会制造出数据极为爆炸的作品来。而当他们翻唱的是那种有成神潜力偏偏还没被人充分挖掘的歌，一个超神作品就会蹿升，并带起更多跟风者引用那段魔性bg，数据更加炸裂。 但即使是超神也很难成为现象级。 什么是现象级作品？就是《c哩c哩》和《seve》这种，一出现就会感染全网，所有人都能看出好来，在投入互联网的瞬间就被大量复刻，动作几乎全盘模仿，而不仅仅是引用音乐。 结果就是现象级作品火了，跟风的也能跟着火起来一大票，往往一个现象级作品的出现能制造出许多数据炸裂的网红出来。这也是跟风者跟风的动力所在，不用动脑子，只要跟对了风就有可能躺红。房诗菱的操作方案其实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情况。 现象级不仅要求有同时兼具魔性和原创性的bg，而且还要有魔性的舞姿，这舞姿不但悦目还得容易学。正是这两道鸿沟，导致大号也难以随意制造现象级作品。大号可以制造出数据很豪华的作品来，但原创不出有魔性的舞姿，没人跟风就无法炸裂。 可以说，现象级作品没有侥幸，只属于有才能的创作者，楚垣夕算是钻漏洞的另说。 那《探索》算什么等级？以上标准说的是歌舞类短视频的等级划分，《探索》不是歌舞类，不应该这么划分。但是如果硬要比的话，《探索》是现象级的，因为它一出现就导致大量跟风。它没有原创性的魔音，而是使用了已有的神曲，但是对神曲的使用方式做了创新。 所以，《i gente》上午发布出去，才发了没一会，点赞都没开始暴涨呢就看到引用和跟风模仿的人，真有手疾眼快的人。 第四十六章 名片的价值 到中午，数据已经呈炸裂之势，抖音上点赞五十万，关注用户暴增十万，这个数据其实并不比《探索》多，但膨胀的是引用高达一万五。要知道《单身狗》同样是带原创性的bg，同样时间内引用数连它的零头都没有。 而且这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大有平地一声雷炸裂互联网的架势。 互联网炸没炸不知道，至少巴人里已经炸了，不止朱魑膨胀，连声叔都感觉飘飘然起来，毕竟这是他掌镜拍的，一遍遍喊“重来”喊出来的。 所以这一上午就没按计划完成拍摄任务，只是补拍了《海草舞》，又拍了一个双人版的《拍灰舞》。 楚垣夕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他们的心态得敲打敲打，于是中午出去庆功，找个高档餐厅大吃一顿，准备到了饭店再行敲打。 结果他们坐下一会，门开了，李兆开领着黑嘴、顾书君还有另外一个男的进来。 这群人当然也看到楚垣夕和朱魑了，各自有各自的意外。 但实际上碰上了也没啥好意外的，这地方高档餐厅就那么几个，商务宴饮的选择不多。 他们顿了一下，有的冷笑有的斜眼看人，然后走到另外一桌。看的出来他们是此间的常客，点起菜来很利索。 楚垣夕他们先到，四个人点了一盘马苏里奶酪鳕鱼，一盘酥皮雪花牛肉，一只神仙鸡，一盆啤酒鸭头，一盘炸豆浆，还有其它小菜若干。 结果菜刚上来一盘，那桌那个楚垣夕不认识的人倒是拿着高脚杯先走了过来。 楚垣夕本身是无视他们的，但朱魑脸色不自然，看这人走过来假装没看见。楚垣夕很意外，朱魑是个挺大大咧咧的人，不说没心没肺吧，至少神经很大条，但是他好像看到朱魑的手在桌布底下攥着，攥的紧紧的。 这人留着小胡子，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穿着羊绒衫，气色很好，一看平常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楚垣夕以为他是来找朱魑的，没想到他走到自己跟前站住，说：“你是，楚先生，是吧？” 楚垣夕侧身一点头：“啊——您是？” 楚垣夕虽然无视他们，但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使得一般情况下他跟陌生人接触的时候都要保持大面上过的去，就算在原世界中也不会去撅陌生人，有人打招呼最少都要点个头。当然，敌意已经明朗化了的不在此列。 “鄙人洪兴，浪涛信息的董事长。” “幸会。您是打算？” “噢，听说朱魑跟鄙公司有些什么误会。”洪兴微微一笑很倾城的说：“我想提醒楚先生的是，朱魑是本公司的重要一员，和本公司是签有合约的，这一点您可知道？” “啊，我看过了。”楚垣夕淡定的说。 洪兴露出意外的神色，看起来他以为朱魑一直隐瞒着，结果居然不是？他皱起眉头，说：“那，您的打算是？” “那不是一份完全排他性的工作合同，我的打算是在朱魑不违约的状态下为我工作。” “不违约的状态？那她要是违约了呢？” “您大可以放心，有我把关她不会违约的。” “哦，您是这么理解的。”洪兴做出恍然大悟状，“这合同，鄙人承认，当年签的时候很有些不周之处，金额相当之苛刻，而且限制颇多，导致误会丛生。但是归根到底那是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合同，要是她行差踏错哪怕一步……” “首先肯定是由本公司来承担朱魑的法务责任，其次如果真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楚垣夕耐人寻味的一笑，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法庭见。” 洪兴深深的把眉头皱了起来。绝大多数人不懂法，因此用法律的力量来威慑一下基本都会怂的。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软硬不吃？他要是软硬不吃反倒好办了，那样只是头硬而已。但楚垣夕坐的非常安稳，看起来似乎是对法律业务颇有心得？遇到一个不怕打官司的，这就不好对付了。 为什么不好对付呢？因为自家知道自家事，朱魑的合同上有陷阱也有漏洞，他当然知道真的因为朱魑去拍短视频而起诉，他赢不了，因为签合同的时候还没有短视频呢！这是非战之罪啊！ 是用律师函轰炸恐吓？用疲劳诉讼的方式拖死这家刚起步的小公司？还是怎么的？ 洪兴脑子里闪了一下念头，顺势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向楚垣夕，说：“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投资人和全体股东，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楚垣夕本不想接，但洪兴说话温和得体，虽然有敌意有威胁，但他的话又都还在理。 可能一般人会对他的威胁比较反感吧，但楚垣夕很认同的一点就是执掌一家公司的时候，除非已经杀出重围了才能谈道德，否则，对外的时候只有胜败没有对错。至于威胁，需要害怕才是威胁，楚垣夕根本没当回事。 所以他双手接过名片，然后也掏出名片，双手递还给洪兴。这种礼仪化的动作甚至让朱魑产生错觉，感觉像在递交战书。 然后，楚垣夕举起茶杯，说：“敬股东。” “敬股东。”洪兴举杯抿了一口葡萄酒，然后回到他那桌。 楚垣夕把他的名片随手放在桌上，声叔顺手把名片拈了起来仔细看。那名片烫着波浪金，硕大的名字印上去是漆黑的，但和白底之间居然还有一点点渐变，非常柔和，非常精致，好像还有淡淡的松香味。声叔也拉过小提琴，对松香味挺敏感的。 这让他啧啧赞叹。 楚垣夕呵呵一笑：“别看啦，又不如我的名片。” 朱魑“扑哧”一声笑出来，楚垣夕的名片她可见过，“你的名片，不就一张普通名片纸么？这都要吹牛？” “怎么是吹牛呢？你看他的名片花纹优美，烫金染色，纸质q弹，香味清雅，但远远不如我的名片宝贵。因为我的名片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第四十七章 王者带青铜 朱魑笑的特欢，楚垣夕臭屁的样子让她发自内心的开心，开心到那一桌的黑嘴想过来打人那种。 她看到洪兴的时候心理压力太大，脸色当然不自然。她不怕黑嘴，对骂也没问题，但是完全不想和洪兴有任何接触，因为这人太阴，弄死你，还都是程序正义，法律站在他那边，让你没着没落的。 但是现在她的不安完全消失了。躲在楚垣夕身后，超安全！ 她仍然记得一件小事，就是房诗菱到车站截胡的时候，当她看到房诗菱的时候还是有些囧的，房诗菱绵里藏针，也是她并不喜欢打交道的人，不知道话该怎么说。结果，楚垣夕二话都没说就越过她顶上去，把她挡在身后，让她特别轻松。挺身而出，说的就是楚垣夕这样的人吧？ 洪兴让她非常难受非常难对付，但看楚垣夕的神情，对洪兴居然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否则也开不出名片这种玩笑来。他应该是还不清楚这人吧？ “楚垣夕，你知道这洪兴？” “不知道啊。重要么？” “这人非常非常的阴，你得小心点。”朱魑有些担心了，说：“他在网红圈里人脉非常广，破事干的特多。” “他只要不雇十个八个流氓来打我，就没什么可怕的。”楚垣夕看到了朱魑隐藏的不太成功的表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应该是他怕我，而不是我怕他。” “你要是不担心他，刚才交换名片干嘛弄的跟换战书似的？”朱魑翻了翻白眼，真想掐楚垣夕一把，把他掐醒喽，他怕你？怕你过去咬他啊？不过，楚垣夕镇定而轻狂的样子又显得很酷。 “因为他说了，要为股东和投资人而战。”楚垣夕说：“这就是商场上的正义，我尊重的是他为正义而战的决定，虽然我不觉得他能怎么样。” 谁怕谁之类的事情他知道没必要解释，很多事情只有做出来别人才会明白，甚至做出来了别人也看不明白。他只需要确定洪兴是敌人，有机会就弄死他，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弄死他，这样就完了，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于不需要洪兴怕他。 正好这时候菜也上齐了，楚垣夕也失去了敲打合伙人们不要飘飘然的心思，因为比起来，他自己好像更加飘飘然。 所以，开吃吧！ 他们四个风卷残云，很快吃的满嘴油，而李兆开和黑嘴那桌上却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笑声，笑的很轻佻，不时的，还往楚垣夕这边指指点点。 这顿饭吃的十分别扭，李兆开们成功的影响了楚垣夕的心情。如果他们指指点点的是自己，楚垣夕倒是可以不当回事，但他们明显点的是朱魑，因为是黑嘴在说。离得不近听不到，谁知道他们在编排什么？ 朱魑假装看不见，声叔几次停下想站起来，都被楚垣夕用目光阻止了，阿哑则偷看楚垣夕好几次。这种情况带着一个女生，天然处于劣势，楚垣夕动弹不得。 看声叔又一次按捺不住，他轻轻的说：“没必要没必要。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不用理他们。” “那咱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朱魑傻傻的问。 “当然是坏人了，我这不劝声叔放下屠刀呢么？” 楚垣夕一看三个人都笑了出来，接着说：“要不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什么笑话？”声叔问。 “一个小男孩吃甜筒冰淇淋的时候黄油手一滑，甜筒掉地上了。小男孩蹲在地上哭，我赶紧买了一个一样的冰淇淋拿到他面前说：‘你看，我有冰淇淋，你没有。’” 声叔和阿哑面面相觑，朱魑哈哈哈的笑了一阵，然后问：“什么意思？” 楚垣夕指了指那桌：“他们的冰淇淋要掉了。” “切，又吹牛逼！”朱魑再次翻白眼，楚垣夕的话她理解为诅咒。不过，桌上的气场也随之调节过来。 吃完饭，楚垣夕刚扫码付账，微信上忽然出现私聊，一看，居然是椒图？ 只见椒图问：你发的视频里是我偶像朱魑吧？我没看错吧？然后一串震惊的表情。 楚垣夕：是啊。哎你知道朱魑？ 椒图：不可能啊！面瘫女神不做主播了？我当然知道了，你知道我看朱魑直播的时候都是双手打字以示清白……卧槽！朱魑为什么上了你的短视频？ 楚垣夕：早就不做了，朱魑停播那么久了你不知道？你这个假粉！朱魑是我合伙人啊。 椒图：卧槽！你第一个视频里的长腿美女也是朱魑吧？就是那天给我看的不露脸的那个？卧槽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楚垣夕：确实是啊。 椒图：朱魑真的是到你那去工作？八小时工作的那种？不是友情客串或者按次算钱的那种？ 楚垣夕：当然是了，合伙人啊。我跟你怎么谈的就跟朱魑怎么谈的，条款都一样的啊，差的只是具体数额。 椒图：啊啊啊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楚垣夕：这有什么可不信的？ 说完，他点加号、点相册、点视频按钮，但在点发送前陷入短暂的犹豫。他有个强烈的直觉，现在，只要把双人版的《拍灰舞》发给椒图，然后旧话重提，椒图十有八九就会答应来帝都共事。 但是这要冒个巨大的风险，如果椒图不答应，并且把这段视频上传到他自己的抖音账号上…… 单人版的《拍灰舞》楚垣夕不打算现在就上传，因为《i gente》刚刚成为现象级，而《拍灰舞》照这个架势也是有可能成为现象级的，现在发出去就是兄弟打架，效果肯定不如等一周再发。 而双人版的《拍灰舞》楚垣夕就更不可能发了，拍完之后他看了效果，惨不忍睹根本就没打算上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自己的水平充其量就是公司年会上表个演，给朱魑比划比划做提示还行，真拍的时候，能跟上节奏，动作也都做了，但是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特别是跟单人版一比，朱魑一个人的明显清爽太多了，双人版完全没有发的价值。 但是，如果这段视频被椒图传到抖音上，然后成了爆款，粉都吸到椒图那去了，楚垣夕这边不但什么都捞不着不说，《拍灰舞》还会跟《i gente》打架形成分流，那乐子可就太大了！ 第四十八章 串烧 到底发不发？要不干脆把朱魑拉过来拍张照片发过去，或者开个视频？这要是能用一张照片解决的事情，结果把视频发过去，然后被椒图玩炸了，自己岂不是宛如智障？发完了再叮嘱对方别往外传更加智障…… 一时间，原世界中做小康时因为轻信别人而吃过的亏，纷纷从楚垣夕的记忆中涌现出来。椒图说他不玩抖音，但要是见面之后就开始玩了呢？那现在正好刚上瘾，上瘾了就会想要发爆款得到关注，满足虚荣心，虚荣心经得住考验吗？ 这个停滞只是短短的一瞬，这一瞬间楚垣夕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但也是在这个瞬间，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自己挑的合伙人，自己都信不过吗？” 椒图，如果这个时间进入公司，未来必然要委以重任，这是企业发展的客观规律。要是他的人性真的经不住考验，那未来造成的伤害简直无法描述。提前用一个爆款的代价测试出来，似乎血赚？ 损失最多就是一个爆款的粉丝数，而且几率很小，收获的可能是一个重要成员，几率很大……椒图也没那么糟糕！ 这个损失承受的起，楚垣夕点击发送。 椒图那边久久没声，楚垣夕正要打字，那边发来一句话：朱魑这是王者带青铜啊，心累！是不是你逼她拍的！不行，我要去帝都保护我偶像！ 楚垣夕：卧槽你对朱魑有什么企图？ 椒图：怎么可能！不是宇宙国当红女团c位的我怎么可能会有企图？ 楚垣夕一边看着微信一边往外走，看到这里用力一挥拳。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正好走在朱魑旁边，问：“你认识椒图么？” “不认识，谁啊？” “恭喜你喜提迷弟一名。” 椒图在感情上，因为宅男的空虚，总是在意淫中好高骛远。他倒是没像某些日系宅男一样活在二次元的世界里而对三次元不屑一顾，但是你要是问他找女朋友要什么样标准的，他会说：“林允儿。”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确实比较哈宇宙国。不过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他是个漫画大触，但和茫茫多学岛国系的画手不一样，他和宇宙国的同行交流的反而比较深入，甚至能简单说几句宇宙语。要知道其实宇宙国的漫画也很多，产出过很多优秀作品，而且画风比较刚健，只不过引进到国内的名作比较少就是了，国人对宇宙国的娱乐流行，主要还是聚焦在女团上面。 其实宇宙国的男团也同样厉害，甚至比女团更厉害，但从天朝得到的目光就少的多了。 你要问椒图，宇宙国女星那么多，为什么对林允儿情有独钟，他会告诉你：“其实谁都行，只不过林允儿会汉语，交流起来方便。” 因此，朱魑是国内劲舞主播里的老牌一线，连带着被椒图饭上了也实属正常。 不过楚垣夕支持他，做咸鱼就得有梦想，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实现不了呢？ 等到椒图来到帝都再打击他！ 《拍灰舞》和《海草舞》因为《i gente》意外爆红都必须向后推迟上传，所以楚垣夕录制的镜头调转到翻唱上面。翻唱再怎么也只是神级作品，不会出现现象级，不会出现兄弟打架的状况。 翻唱是肯定要翻唱的，而且其中大部分需要朱魑出镜，但朱魑的嗓子不行，跳舞水平王者级，唱歌水平青铜级，能把修音师逼疯的那种。其实以前这就是制约她在直播平台上进一步发展的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如果她有一副金嗓子，她就不止是百万粉丝大主播了，绝对是1+1大于2的效果。 可惜的是唱跳双优的主播在天朝范围内都比较罕见。 这个时候阿哑职业cv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不但能唱，还能变着声唱女声。楚垣夕原本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找齐雨救场来着，但阿哑很好的顶了上来。 那就找些不怎么“抢戏”的子弹吧…… 《少林英雄》、《回忆总想哭》、《有何不可》、《咖喱咖喱》、《痴情玫瑰花》、《平凡之路》、《我又想你了》、《chapagne ocean》、《纸短情长》……声叔阿哑和朱魑三个人看到楚垣夕一口气放出来这长长的单子当时就愣了，心说楚垣夕这是报仇来了，要把中午被吃出去的亏空加倍让他们串烧回来啊？ 这些歌里当然也有个先后。 原世界中，到楚垣夕穿越那会，抖音和快手经过大量无序的侵权之后终于体现出正面的作用，成了许多音乐人发布作品的平台，不但像《纸短情长》那样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情况再也难以出现了，而且许多作品一经发布立刻快速传开，直接接触到音乐的听众。 但这个世界中还差的远。到现在为止，虽然有不少音乐人把网络当成自己的主打新歌发布平台，但他们的目光大多还集中在qq音乐、酷狗、网易云等等，把快手、抖音这类平台当成主战场的没几个，结果还出了《空空如也》的版权之争，也让很多歌迷错以为胡66和任然是同一个人。 因此像是《我又想你了》这种发行三个月的歌，还有大量音乐迷根本不知道。 《纸短情长》其实和《我又想你了》的状态差不多，都是已经发布，无人问津。只是发布时间长了点，火起来之后炸裂了一点，制造的网红多了点。 比较可惜的是，《空空如也》和《123我爱你》，虽然现在距离发布时间还非常短，《空空如也》刚过一个月，《123我爱你》也才20来天，但这两个重磅炸弹已经轰炸过抖音和快手了，《空空如也》还是在快手上首发的，抄之不及…… 因此楚垣夕的串烧名单里反而没有这哥俩。不过这不意味着它们被楚垣夕pass了，因为神作的剩余价值有很多，不能抢原创首发，还可以抢创意翻拍的首发嘛，这个可以日后再说。 《9277》的情况比较特殊，这首歌原世界中火遍全网，是神级作品里拔尖的。它的原曲早就有，是米国音乐人ehrling的萨克斯音乐《chapagne ocean》，被国内音乐人填上了词。因为是填词的曲子，所以也不方便商用，但创作之后放到抖音上很快就爆了。 然鹅，正是因为火大了，火了一阵就被ehrling的律师找上门来，使得这歌被折腾的很惨很惨，下架、改版等等，等到折腾完了，人气早就散了。 所以，楚垣夕打算直接砸钱把授权买过来，上推特联系原作者，就像pdd买《洪荒之力》那样。不过这得等到赚钱之后。 至于现在，因为就连《9277》都还没出现呢，他决定，改词！ 这首歌最厉害的是曲子，并不是歌词。这从改版之后歌词不变曲调面目全非，然后大票听众跪求原版曲子就能看出来。 第四十九章 不会写代码的编剧不是好歌手（上） 没道理秃子摸得我摸不得，别人可以拿外国曲子填词，楚垣夕当然也可以。不改词，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收购，总不能向ehrling收购曲子，然后送给别人吧？再说这个时间《9277》都还没发布，送都没道理可送。 《少林英雄》、《回忆总想哭》、《有何不可》、《咖喱咖喱》、《痴情玫瑰花》、《平凡之路》这几个的情况又不一样了，都是老早就发行，也早就广为人知的。其中最晚的要算《咖喱咖喱》了，是《欢乐颂2》的插曲，发行了大半年。 楚垣夕把他们加入串烧是因为他记得原世界中这些歌虽然早就火过，但是后来在抖音上又火了一遍，而且不是一般的火，都达到神级。其中《回忆总想哭》的热度直追现象级作品，其它几个也是数据炸裂的。 这里传播度最低的居然是树哥的《平凡之路》，这首歌当年红遍大江南北，在抖音上拼不过《少林英雄》也就罢了，居然拼不过《痴情玫瑰花》，不过谁高谁低无所谓了，都是非常优质的子弹。 楚垣夕要做的就是高质量的翻唱一遍，翻唱也能被标记为原创这是抖音上最bug的一点，这样就抢到了流量入口。他相信这些神曲只要经过恰当的拍摄再扔到抖音上，火起来的几率一点都不小，其中有几个至少不会比《探索》差。 一想到这些子弹统统射出去的情况，楚垣夕甚至有点小尴尬，因为某些不“抢戏”的作品未来的火爆程度好像也跟《海草舞》和《拍灰舞》差不多…… 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等到第二天，楚垣夕原本以为他会等来椒图，没想到先等来一只杨苑美。 杨苑美居然没问楚垣夕地方在哪，自己就找上来了，推开门后不进门先探头，扫视一圈正好看见朱魑。 屋里挂着巴人娱乐的logo，所以地方是没错了，杨苑美吐了吐舌头，踩着小碎步进来，问：“你好，楚垣夕在么？” “在，屋里正写歌呢。”朱魑抬头，旋即神色一凝。杨苑美穿了一身灰色心形毛衣搭配黑白条纹长裤，看着很清爽，这倒没什么，但是朱魑眼尖，一眼看到她手里拿的是个diorquake今冬限量版手袋，还搭配一条oblique复古金属花纹肩带，都是最新款的！ 直男可能没感觉，但是这种包包和肩带的搭配在女人堆里简直就是核弹！而且，她还穿了一双叫不出名字的黑白条纹木屐鞋，居然是和裤子同款的，这份衣品一下子就把朱魑比了下去…… “因为不习惯上班所以没打扮，因为不习惯上班所以没打扮……”朱魑默念了两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于是相信了自己拿出本领的话衣品绝对也不差，然后她有点好奇，问：“你是？” “她叫杨苑美，新来的编剧，即将被我剥削。”楚垣夕从里间屋走出来，对杨苑美说：“这是朱魑，你们认识一下呗。” “那个……这公司就你们俩人？”杨苑美缩头缩脑的四周瞧了一眼。她起的本身就晚，这都已经十点了。“我来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以为你是电灯泡啊？”楚垣夕哈哈一乐，“还有俩人，去录音棚录音了。” 翻唱视频的制作得分两部分，先唱，录好了音之后再由朱魑出镜表演，直接拍摄也好，迷你情景也好，最后进行合成。 因为要霸占流量入口，歌好还不够，唱的也得好，不止嗓音，配套也得过关。所以今天阿哑干脆没来，反而是声叔去了东三环阿哑的录音棚录音。 “所以，你是来入职的不？” “你先等会，你给我开多少钱啊？太少了我可不干先跟你说。” “十五k起薪，五险一金齐全，每年有带薪年假，每个月一天病假，没有所谓自愿加班，加班都有加班费，还什么来的？”楚垣夕想了想，“噢对了，现在来算创始人，有期权。” 朱魑翻了翻白眼，期权这么随便发真的好吗？ 杨苑美两眼放光：“这么多？你就不问问我在鹏飞拿多少？我还以为只会比鹏飞多一点点。” “我为啥要问你在鹏飞的薪水？”楚垣夕不解的问，“给你发的薪水配的上你要做的事情就行了。” “你都要我做什么？”杨苑美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咱们之前说的是写段子。”楚垣夕偷偷一笑，“然后还有，我给你梳理一下。” 他找了个黑板，写上： 1.写剧本 2.写段子 3.出镜 4.程序短视频 5.引擎动画 他还打算写6，杨苑美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打算把我累死好节省工资吗？” “我还打算继承你的上亿家产。” 杨苑美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问：“写剧本、出镜什么的就算了，这程序短视频是什么鬼？用程序做短视频？” “对啊。” “怎么做？”杨苑美毛都炸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开发一个能ps短视频的程序吧？” “那怎么可能，你能开发出来那玩意，15k的月薪能雇到你？那叫ai视觉设计师，年薪百万起步的。”楚垣夕斜眼看她。 “那你要我做什么？”杨苑美放下包包，只见楚垣夕打开百度，输入四个字：字符美女。 “噢……这叫字符画，不叫程序短视频……”杨苑美嘴张的老大，“等下，你的意思是……” 所谓字符画，就是用一堆字符拼出来的画。 有一张代表作很多人都看过，就是用海量的子母“c”拼出一个前挺后翘的美女来，画上还有阴影和透视的效果。这就基本是把字符当成像素来用了，其实用哪个字母都可以。 这副画作当时一经问世就横扫了互联网，不过是在2000年刚过去不久的互联网早期。那时要是有网红经济，想出这个天才创意的人不难收获一大票粉丝……可惜了！ 还有一类是用点划线之类的拼史努比、皮卡丘，这种相对简单，也很难引起轰动，楚垣夕完全不考虑。 后面一种字符画简单，大多数都是手绘的，但前一种则基本都是用程序生成的。可以做到靠算法识别图片，然后把普通图片直接导出成字符画，其实就是把图片像素化，然后用字母取代像素。这个实现起来比较简单。 “我的意思是让字符画上的角色动起来，做成短视频。”楚垣夕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说：“比如说跳个极乐净土之类的。” 第四十九章 不会写代码的编剧不是好歌手（下） 朱魑伸着脖子看着，都看傻了，你怎么不叫人家小姐姐把天上的星星给你摘下来呢？ 没想到杨苑美居然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先把正常动画逐帧提取成图片，再用程序变成字符画，然后再把字符画逐帧组装，算好祯数组装动画就行了，如果有音乐就重新处理一下，因为是逐帧的所以原来的音乐基本也能用。没有就自己添加一个合适的。这个根本不用程序员啊老楚，把软件安装好了谁都能操作。” 楚垣夕伸出两根手指头摇了摇：“有两个大问题，第一，商业化。” 他看了杨苑美一眼，杨苑美秒懂，并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我做工具混淆。” 杨苑美给出的方案里，三个步骤都得用到软件开发商提供的软件工具，而且是不同的软件。使用这些工具的主要问题不是安装正版还是破解版软件的问题，而是使用这些工具，按照法律来说，如果只是自己用就无所谓，但如果是制作商业化产品，即使买了正版软件，有的公司也要求额外给他们钱。 也有的公司根本不管你的用途，只要一笔巨额的授权费用，是真正的狮子大开口，让你见识什么叫知识产权。 大公司还好，只要谈妥保护费就行了，摊薄到每个项目上面成本还可以接受，小公司根本没的谈，只好揭竿而起。 而且更恶心的是很多视频处理软件会把经其处理的视频打上他们公司的logo，这就斯巴达了……友好一点的是在开头结尾插广告，虽然也很别扭但还容易处理。 码农少女杨苑美意识到她需要进行代码混淆，把软件公司打logo的地方去掉，把视频开头结尾被软件公司塞进来的广告动画去掉，甚至把视频里用来识别的代码片段去掉。 其实倒也不用紧张，这个操作只是防患于未然，因为抖音上的短视频到底是不是商业用途这事有的吵，目前没有赔钱之虞。 她估算了一下工作量，弱弱的问：“第二个大问题呢？” “第二个就是视频的尺寸问题，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我们视频主要发在抖音，发抖音最好是竖版的视频而不是横版。但是用电脑软件的输出格式，视频基本都是横版尺寸的，不适配。” “我明白了，裁切。” 杨苑美又是秒懂，只是表情很难看，因为这工作绝对是上边动动嘴下边跑断腿的活儿。 手机的长宽比通常是16:9，而电脑屏幕分辨率通常是9:16，所以电脑视频不做处理直接传到手机上，手机会进行自适应，然后就变成横屏的了。横屏，这是个违反用户习惯的显示方式，丢粉极其严重。 想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案是对视频进行手工裁切，把两边不用的去掉，只留下有中间用的部分，适配16:9的长宽比。对一般的视频来说这个操作太难实现了，但对于帧数很少而且必须用逐帧合成图片方式来制作的视频来么，还可以挽救一下。 电脑软件把逐帧的字符画组装成视频后输出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支持手机竖版的长宽比，如果支持就好办了，在视频图片转字符画这一步的时候把字符画裁切成竖版的长宽比就行了，然后组装输出。这个工作量不大，实在不行做个小工具去批量裁切图片就行。 但如果所有能找到的组装软件都不支持输出手机竖版长宽比就麻烦了，恐怕得自己编一个组装软件才行，原理就跟制作gif动图一样，把几张图片攒起来就是一个gif，但是工作量实在也太大了…… 楚垣夕看她这副便秘一样的表情，安慰她说：“还有个最简单的办法，用这个办法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啥办法这么好？” “lo一点，用电脑做好之后直接用手机对着电脑拍。什么输出适配什么代码混淆都不用做了……” “好办法！就这么干！”杨苑美“噗”的一下就喷了。 朱魑一句都没听懂，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暴击…… “那这第五个呢？”杨苑美没想到她的程序猿之路居然在这复活了，深感责任重大。“引擎动画又是什么鬼？让我做一个动画引擎？” “确实是做个引擎，不过没那么复杂，能读界面能叠加图片，能放spine动画就行。” “spine动画？2d骨骼动画？干嘛啊？” 所谓2d骨骼动画，就是做好了美术角色之后给角色设计制作动作。2d的美术角色就是一些“纸片人”，骨骼动画就是纸片人打拳踢腿之类的动作。 “噢，这个是给未来做准备，不用立刻就搞定。”楚垣夕也觉得自己这要求提的不靠谱，说：“今后我们要做ip的，我的想法是，把ip相关的角色先拿出来做一批美术资源，带骨骼动画的。然后编剧本，在引擎上播放骨骼动画做成短视频，同时配音，用来给ip引流，把抖音上的关注转化成ip粉丝。” “你要的是电影式的剧情效果吧？左右轮播那种。”杨苑美毕竟在鹏飞科技混过几年，而鹏飞做游戏做的不少，她耳濡目染大体上都见过，基本明白楚垣夕要的是什么了，这不就是游戏剧情么？ “对！不过不止是左右轮播，过程中角色得能做动作。扎眼、挠头、摇手指之类的。” “啊啊啊啊，我明白了，仙剑奇侠传那种大头像上边做微表情动画？这个我肯定可以搞，不过也肯定得用现有的动画引擎，cocos2d之类的。” “那个没关系，你喜欢用什么引擎都行，只要能输出成deo就行。” 朱魑虽然什么都没听懂，但是觉得给杨苑美期权实在太英明了。楚垣夕说这叫编剧？她从没想过一个编剧可以经受这样的剥削。 她站起来拍了拍楚垣夕的肩膀：“你的歌写好了？” “写好了。” “你还会写歌？”杨苑美十分惊讶，“拿来我看看？” 今天声叔和阿哑去录的歌是《纸短情长》、《痴情玫瑰花》、《少林英雄》和《有何不可》。其中《纸短情长》的录制方法比较特殊，楚垣夕要求录的是清唱，也就是完全不带背景音的，全靠声优的唱功，而且还需要阿哑变女声，非常考校功底。 而楚垣夕则留在办公室写歌词，匹配chapagne ocean的歌词，对标《9277》，刚写完杨苑美就来了。 第五十章 挽救单身狗 杨苑美拿过新鲜打印出来的歌词，上面写着：《挽救单身狗》（作者按：9277原词抄在括弧里方便读者大大们看，后文如有类似情形不再反复说明，但入v后不会这么水字数） 我今年没有房没有车你爱不爱我（你要我怎么做怎么说你才能爱我） 我不是富二代拆二代钞票不多（要我唱几首歌才能够将你捕捉） 你说我太天真太幼稚我还年轻（你要我怎么做怎么说你才能爱我） 不会说大话嘴又笨因为不想欺骗（要我唱几首歌才能够将你捕捉） 你的回眸一笑让我心动（或许我太渺小有几分傲） 我知道你对我也抱着一片真心（让我们抱一抱好不好世界太吵） 让我们唱首歌逛逛商场忘掉争吵（你是场不散的感人电影温暖风景） 明天还要加倍努力我要早早娶你（酒多愁才清醒才能够爬你的山顶） 未来无限的我，现在只唱情歌（路上走的小孩，总是稀奇古怪） 运气不好不坏，有你当我听众（看不清的阴霾，赤脚还相信爱） 这个宇宙太冷，你的阳光炽热（酸甜苦辣世界，对不起与谢谢） 不要害怕失败，年轻是我一切（余生和你的夜，不会让它毁灭） 喜欢你笑起来，笑声从风中传来（想起你姑娘，微笑起来的模样） 你的步子轻快，我也要努力加快（想起你姑娘，走在未来路上） 我要牵你的手，生命不留遗憾（想起你姑娘，昨天不会遗忘） 生活是场磨练，不要独自想念（想起你姑娘，想起你姑娘） 楚垣夕把音乐打开，跟着曲子，在旁边小声哼着，不知不觉，杨苑美和朱魑也跟着哼起来。这首曲子即轻快有有节奏感，而且在关键处换拍子换的恰到好处，给填词的人充分的自由去抒情，如果不说，听众几乎听不出来这是外国曲子。 朱魑是知道楚垣夕要写歌的，而且这首歌，怎么说呢？如果一周之前听的话会觉得挺惊艳，但现在朱魑已经被楚垣夕调高了口味，根本不觉得。楚垣夕可是音乐大神，音乐大神找到这种曲子新鲜吗？写出这种水平的词来更是正常操作，至少她是这么觉得。 但杨苑美就不一样了，一边听一边问：“词太俗了！这曲子倒是不错，也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这是外国人做的曲子，我拿来用用，我要能做出这么牛逼的曲子我还做什么自媒体啊？写的怎么样？” “词儿虽然俗，但是挺合拍的。我觉着行。”杨苑美不自觉的就跟抖音上她见过的作品比较，然后，她猛然发现，没法比……现在抖音上边的热歌基本上要么是外国神曲要么就是国内的成名曲，而且绝大多数来自成名歌手。像楚垣夕这样借一首外国曲子自己填词自己唱的几乎见不到。 她也是玩抖音的，虽然玩的并不算太疯。“你这是……要走原创音乐的路线？” “算半原创吧，毕竟曲子是别人的。抖音马上就要开始一个‘原创音乐人’计划，咱要做抖音霸主，总得有自己的作品吧？不能光靠朱魑跳舞啊。” “啊？哪有这种计划？我天天刷抖音怎么不知道？”杨苑美奇怪的问，朱魑也一样奇怪，这几天她明显加大了刷抖音的力度，一样毛都没看见。 “内部渠道。”楚垣夕淡定的说，其实哪有什么内部渠道，他只是记得这个时间节点抖音应该快要推出这个计划了而已。 杨苑美顿时不明觉厉。 正在这时巴人的门突然被推开，果实发行的李倩“哒哒哒”的走进来，看到楚垣夕在，眼睛顿时一瞪：“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啊？音响开这么大还让我们工作不让？” “我们开的声音大么？”楚垣夕很奇怪，巴人所处的位置原先是果实发行的健身区，因此离着工作区还有不短的距离，还隔着一道大拐弯。而且健身区原本就会放音乐，所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音量是肯定吵不到工作区的。 “当然大了，唉哟喂。”李倩七情上面，上来就拉楚垣夕，“你跟我过来听听。” 楚垣夕特地把门开着跟李倩出来，结果李倩根本不往里走，反而走到果实发行的门口，说：“这听的多清楚？这别人过来走到门口还以为我们公司是音乐公司呢！” 楚垣夕立刻知道她是故意找茬了，但是怎么办呢？给安琪打小报告？为这点小事肯定不合适，人家本来就是帮忙，自己占着便宜呢。跟张健沟通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可沟通的，确实吵到人家的前台了。 关键是，楚垣夕相信这傻逼女的绝对不是张健派来恶心他的。张健是一个典型的互联网人，有事当面就说了，沟通效率极高，这种人根本不懂怎么做倒灶的事情。虽然他跟张健的交流非常之少，但是有的人看一眼就看的出来，他相信张健也能看出他是做实事的人。 “您批评的很对。”此刻楚垣夕只得认怂，“我们把音量调低80分贝以下。” “你们就不应该出声，把音响给我关喽！”李倩不依不饶，但她没想到楚垣夕突然面无表情，吐字清晰的说：“那是不可能的。”说完瞪着她看了一眼，然后扭头走人。 “哎你这人什么态度啊！”李倩火冒三丈，但是楚垣夕已经走远了，而前台小姐姐和保安目睹了全过程，纷纷诧异的看着她，让她更加下不来台。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果实发行的玻璃门，前台把门刷开，只见进来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帅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巴人娱乐的招牌，指着招牌问：“我找这家公司。” “我们这没这家公司！”李倩怒斥，喷的椒图一脸懵逼，而前台小姐姐当时就犯了愁。按道理应该是她把人引导到进门处的沙发上等候，然后通知里面的人，但是如果她这么做了……李倩是果实发行的人力资源主管，管不到工作区的员工，但是能直接开除前台。 好在李倩收了神通，转身回她办公室了…… 第五十一章 码农少女最伤心 楚垣夕昨天下午确定椒图要来之后就闪电给他找了房子，因为他也拒绝合租，房子离得稍远，接近北五环，但是便宜一点点，4700一个月。跟声叔的反应差不多，椒图也是一阵肉疼，不过想想这是霾都，只好忍了。 等进了巴人的门，看到一只活的朱魑，椒图立刻就精神了，办公室里顿时传出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然后就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交代工作环节，椒图来了肯定不可能让他闲着，他的任务主要有两大块：条漫和水笔画。 条漫是一种由四格漫画衍生出来的漫画体裁，以故事情节为单元画成一个上下竖直的“长条”，不受起承转合的画数约束，因此叫做条漫。 这工作一交代，顿时就让杨苑美眼冒黑光，她还天真的以为楚垣夕她需要写的剧本只是朱魑拍迷你场景用的，而段子是朱魑做直播用的，万万没想到楚垣夕还要搞条漫和水笔画，条漫需要剧本，而水笔画需要段子。当时她就差点呕血三升…… 谁让她那天不问清楚的呢？楚垣夕没好意思告诉她的是，网络维护其实也是她的工作。 楚垣夕给椒图安排的工作顺序是，先按照楚垣夕的需求画出一批水笔画来，供阿哑配音用，这段时间里杨苑美拿出条漫的剧本，然后椒图集中精力按照剧本画条漫。 这个工作安排看起来还可以，但是当杨苑美得知楚垣夕要同时开两个不同系列的条漫之后的内心os：你是魔鬼吗？ 楚垣夕打算做的条漫一个叫《动物公司》，一个叫《房哥》。 一个广为传播的信条是现代都市女性有三个刚需：变美、挣钱、撩汉。其实现代职场男性也有三个刚需：买房、升职、装逼。《房哥》要讲的就是一个整天把买房挂在嘴边的大哥一直买不起房的故事。 这个想法是楚垣夕原创的，并不是抄自原世界中的谁谁谁，而是两次创业过程中接触过很多战斗在一线的员工，然后得到的感触。楚垣夕只能给出大方向，吐糟一下职场男性努力工作却难以升职，喜欢装逼经常被暴击，偶尔也会装逼成功，给压力山大的生活带来小小的窃喜。 这个剧本要求杨苑美以职场男性的视角出发，可以说是非常的刁难人了，其实声叔也能写剧本，而且本身是男的，但问题是声叔他就没混过职场，完全没法写，所以今后《乱世出山》的剧本会交给声叔，不会再给杨苑美增加负担。 相比之下《动物公司》这个ea杨苑美就拿手多了。 《房哥》以房哥的生活为主，职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动物公司》是一部纯吐糟职场的诙谐剧，将角色全部动物化，程序都是猿，产品经理都是飞鼠，商务经理都是松鼠，市场经理都是仓鼠，高管都是刺猬，ceo是大公鸡。 杨苑美一看这个ea就振奋了，因为主角是一只程序猿，把职场活成段子，整天意淫，然后被现实暴击。这个她可熟啊！ 这部条漫同样得杨苑美来填充内容，楚垣夕可以支支招，但也是仅仅是支招，这俩条漫他都没有成功标的物可供借鉴。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就应该是给出大的方向，然后让战斗在第一线的员工去拼杀。 好在这两个条漫承载的历史使命并不是“成功”，而是调整粉丝调性。 巴人娱乐这家公司先用短视频收集粉丝，把抖音火山快手上的用户吸引到自己的公众号上，这是第一步。 然后在公众号上放出拍摄花絮、歌舞草稿和一些不方便往抖音上边传的长视频，比如现象级神曲的全程热舞等等。这些长视频全程时长往往长达三四分钟，并不适合短视频平台，但是发在公众号上用来维护粉丝无疑是非常合适的，肯定能活跃大量粉丝，这是第二步。 继而推出条漫，在用户中进行筛选，因为是普遍撒网网罗来的用户，肯定有一定比例的粉丝连看都不看，目不斜视只看视频的；也有一部分粉丝什么都看，给嘛吃嘛；还会有一部分最庞大的粉丝群体本来没打算看条漫，结果被条漫产品所吸引，变为条漫用户。 这就是所谓的调整粉丝调性，让他们适应公众号的产品，而不是用产品去跪舔用户，这是第三步。所谓众口难调，不可能推出适合全部粉丝的产品，只要一部分大爷伺候好了就离成功不远了。当然，这个玩法得建立在拥有比较低的获客成本的基础上，否则还是跪舔用户比较划算。楚垣夕+朱魑的搭档，获客成本至少比别的短视频自媒体低五十倍。 这三步做成才方便后面赚钱。条漫直接变现也好，接力推出《乱世出山》也好，整个流程才算跑通。 楚垣夕打着如意算盘，真是越看杨苑美越美，这简直也是一头老黄牛啊！果然创业时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过去的同事。 朱魑看杨苑美陷入沉思，好像已经开始思考剧本了，赶紧把楚垣夕悄悄拉到一边，说：“你这是逮着一只羊就往死里薅啊！” “不是的。我这是在补偿杨苑美。”楚垣夕振振有词的说：“因为我的原因，杨苑美在一个垃圾公司荒废了两年的时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不？意味着她这两年里没有得到提高。你看我给她安排的事多？这是挽救杨苑美的职场生命，帮她突击补课把两年的工作经验快速补回来。” 朱魑懵逼，心说剥削员工这事怎么到楚垣夕嘴里一说就变得这么清新脱俗了呢？听着似乎很仗义的样子，是不是杨苑美还得感谢他啊？ 椒图深有同感，看楚垣夕的眼神都带着戒备了，这还是他不了解杨苑美还肩负着代码工作的情况下。 他的工作相对明确的多，因为楚垣夕要他画的水笔画都是想好的，或者说都是原世界中比较能吸粉的。 椒图需要画的水笔画主要有三种，嗷大喵、白素贞和团子。 不过听完楚垣夕的需求椒图深感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嗷大喵团子是什么鬼？这不表情包么？合着自己万里迢迢来到霾都就是为了画表情包来的？ 于是楚垣夕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水笔画剧本，放在椒图面前。 第五十二章 创业团队那点事 配音：c哩c哩，改词 嗷大喵一号（男），跪求姿势一，表情一，配水笔字：大哥大姐如果你要骂我， 嗷大喵一号，跪求姿势二，表情二要贱，配水笔字：就请这样骂。 嗷大喵二号（男），指责状姿势一，配水笔字：哎呀哎呀，长的好看了不起呀？ 嗷大喵二号表情二，指责状姿势二，配水笔字：吃那么多瘦成这个死样子？ 嗷大喵三号（女），配水笔字：你不就是比别人， 嗷大喵三号表情二，配水笔字：多几个臭钱吗？ 嗷大喵三号表情三，配水笔字：这么好的对象怎么看上你的？ “这可不仅仅是表情包。”楚垣夕拍拍椒图的肩膀，“这是智慧，是创造力。” “擦——这也是你写的？怎么想出来的？”椒图也听过c哩c哩，当时打开抖音找到歌放出来跟着哼哼，没想到还挺合拍？ “你没发现c哩c哩虽然是外文歌但是开头俩字是‘大哥’么？” “你这个意思我get到了，这个确实不错，配的上我为之工作。而且我觉得还能优化一下。”椒图想了想说：“你看这歌的音节，大哥-大姐-如果-你要-骂我，这几个字可以分五批叠加出来，做视频的时候剪辑一下拼在一起，每出两个字就加一次震屏，是不是更有感觉？” 楚垣夕觉得自己这俩人三万的薪资付的值了！真值！ 第二天，声叔和阿哑上班的时候两脸懵逼，因为一天没来多出两个新同事，还有一个居然又是美女？ 而且，因为两家公司确实离得太近，鹏飞的颜值担当何娜美也在上班时间溜号跑了过来，她是跟着闺蜜杨苑美一块过来视察的。 何娜美进门扫了一眼基本上就一览无余了，她拉着杨苑美的手，略微不满的说：“你这哪是什么自媒体工作室，这不就是一个小作坊么？幕布、遮光板、音响、相机、广告牌，这就是你们这的家当了？” 杨苑美补刀：“超土的作坊。” “嗯，小作坊也可以出大制作。”楚垣夕非常淡定，“这正是自媒体时代的魅力。” “大制作？说的容易哟。”何娜美觉得楚垣夕几天没见变得恬不知耻起来了，得敲打敲打，“你以为大制作那么容易出的？鹏飞科技费那么大劲做了一堆短视频，经费花了好几万，扔到快手上连点回音都听不到。想红没错，但是得脚踏实地。你又不是ppt创业，把牛逼吹出去就算完。” “呃，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心里的红跟你要求的红，标准不一样。”楚垣夕忽然想起来他还没给杨苑美看过本公司的作品呢，连带着何娜美也没看过，难怪会这么关心他。 “野心要大一些才有前进的动力。”何娜美语重心长，“把目标定在大气层外边，就算掉下来，也能掉在白云上，明白不，楚大老板？” 楚垣夕左右一看，椒图他们都在憋笑，尤其以朱魑忍的最辛苦。杨苑美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何娜美说错什么了。 不过这么一看，楚垣夕最初划定的人手已经全体就位了。不但齐装满员，还有意外之喜杨苑美加盟，一时间竟然给了楚垣夕兵多将广的感觉。 正在楚垣夕打算开个全体工作会议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突然跑过来通知，有人找。 楚垣夕出门一看，是莫妮卡找来了。 今天莫妮卡穿了一身拼接牛仔，黑腰带，手上拎着一个绒面小牛皮包，依旧帅帅的。一看楚垣夕出来，她立刻站起来，伸手跟楚垣夕握手，说：“你的办公地点，就是这里？我不请自来，欢迎不？” 她仍然有点不敢信，果实发行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自媒体的地方。 “欢迎欢迎。确实，草创阶段因陋就简。你的手续都补完了？” “补完了，终于可以放心high了。”莫妮卡跟着楚垣夕走进巴人，立刻看到里边还有三个美女。紧接着她眼睛一亮，因为杨苑美的黑白条纹裤其实和她的牛仔服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虽然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样子。 看到莫妮卡跟着楚垣夕进来，椒图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虽然他得到的工作量比想象中大了很多，但是这份工作实在太值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莫妮卡，油土鳖上的知名探险播主，粉丝也超百万的。”楚垣夕顿了顿，看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才接着说：“也是本公司的潜在合作者。” 阿哑问：“为什么是潜在合作者啊？” “因为还没签合同啊。”楚垣夕看了眼莫妮卡，她一点都不在意楚垣夕说啥，反而对巴人本身比较感兴趣，不大的地方转来转去转了几圈，说：“你别说，我去过的自媒体工作室也有那么几家，没一家像你这儿。” “你是想说我这比较土么？” “不是啊，我是说你比较自信。没有任何扣扣缩缩藏着掖着的地方，内外完全透明。”莫妮卡坐到沙发上，说：“我来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 何娜美偷偷撇撇嘴。 “没有，我们正打算开个会。” “噢，那你们开。哎我能旁听一下么？什么会啊？” “没问题。”楚垣夕走到黑板旁边，说：“今天咱们所有人第一次到齐，可以做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创业团队那点事儿，也就是签约和确定期权。” “我呢我呢？我能旁听吗？”何娜美问。她跟着杨苑美偷偷跑过来视察的时候只是觉得好奇，没想到不但美女云集，还有这么好玩的事。 “旁听没关系，你们别说话打岔就行了。”楚垣夕转向阿哑：“阿哑同志，今天是个好日子，需要你最后考虑一下，到底是保持体外劳务关系还是加入本公司成为联合创始人。” “现在就得拿主意？”阿哑面有难色。经过这几天的摄制和录音，虽然他还没看到水笔画的威力，但是已经了解到这个团队蕴含的能量了，确实很有前途。但是有前途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至少他还看不到这公司怎么赚钱，抖音上边这时候几百万粉丝的网红也是有一些的，都没听说怎么赚钱呢。 “对啊，今天人齐了，我们就把各人的权利义务都说清，确定下来。” “那我还是体外吧，我手里合同一堆，总得给人家完成了啊。”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楚垣夕说着，从打印机旁边的文件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一人两份分发下去，一边发一边说：“合同内容大体相似，差距较大的是期权数。我喜欢公开透明，所以也不用像某些公司一样连股权期权都要保密，摊开了说清楚比较好。” 第五十三章 码农少女遭不公 楚垣夕在黑板上写下400+600。 “这个公司我个人注资400万元作为天使轮投资，然后，我们的创世团队估值600万元，因此公司天使轮估值1000万元。” 然后他在400万后面写上“股”，600后面写上“期”，然后画了几条线，连线后面写上“楚”、“朱”等等字样。“400万是股权，是真金白银投资换来的。而这600万的估值是由每个人的个人估值和未来的员工激励组成的，是期权，不是股权。这二者的区别我待会讲，先说数量。 这600万也就是整体估值的60%。这里面朱魑是公司的王牌，因此期权占25%。我是所有项目的发起者和设计者，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占10%。椒图5.5%，声叔4.5%，杨苑美3%。其余的归入员工激励平台，给予未来的优秀员工，或者你们做出卓越的贡献也可以从这部分里边获得。 我们注定是个小而美的团队，10%保留已经够用了。目前看，公司最迫切需要的是视频的专业处理人才，目前只能由声叔先兼任这个岗位。” 声叔懵懂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阿哑，说：“阿哑，因为你刚才选择了体外挂靠，所以我不可以给你期权。但是，对于体外对象，我仍然可以给你20万的投资权，占目前的比例2%，和期权有一点差别，这个待会再解释。” 楚垣夕看见椒图按捺不住想说话，对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先说一下期权的给予和剥夺，这个最重要。本次确权所给予的期权和购买权，都分五个年度行权，以朱魑为例。朱魑有25%的期权，那么工作满一年，得到其中5%转为股权，其余20%仍然处于期权状态。 如果第二年朱魑要求离开公司，怎么办呢？未给予部分的20%自动转入员工激励平台，就跟朱魑没关系了。已经给予的5%由公司强制回购，回购价格按离职时间节点之前完成的某一轮估值的半价给付，但如果已经ipo上市，那么完全市场化，公司不再干涉。这个合同里写的很清楚，还有不明白的仔细看一下第四页。阿哑的是劳务合同，上面写的是投资权。” 顿时，下面哗啦啦翻合同。 “还没完，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被我开除了，怎么办呢？”楚垣夕停住，扫视一圈发现几个正主都很懵逼，反而是莫妮卡和何娜美十分玩味的看着他，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一，n+1的离职补偿，这是法律规定的。第二，降落伞条款，期权无论是否已经给付，公司必须按照时间节点的上一轮估值全额回购，这一条杨苑美没有，杨苑美被开了只兑付已经下发的期权。也就是说，如果我眼瞎，谁被我三顾茅庐请过来之后不好好工作，那我只能认了。这个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呃……” 下面一阵哈哈笑，看起来都读懂这个条款了，唯独杨苑美不高兴了：“为什么我没有？” “因为你是计划外人员啊，不是我三顾茅庐请来的。”楚垣夕一副你为什么会问这么白痴问题的样子。 做企业，比较忌讳的一点是绝对的公平，譬如新员工和老员工完全公平，这是会导致灾难的，而且灾难在形成时无形无迹。但是人为制造“不公”的度又比较难于拿捏，搞的好春风化雨，搞不好激化矛盾，这是屠龙术范畴里的中级操作，一个大方向就是所谓的“不公”也要有法可依，有逻辑可言。 像杨苑美遭遇的这种不公，楚垣夕觉得以自己对杨苑美的了解，不但不会让她心生怨怼，而且还会更加***，因为别看她口口声声当米虫回家继承上亿家产，其实是个天生要强的人。 “接下来是分红。现金分红的时候，股权部分直接拿钱，该缴税缴税。期权部分存在公司帐上，延迟二年给付。如延迟期间内主动离职，给付一半，另一半转为公司公积金。如果是被我开了的，全额给付。” “我靠要延迟二年啊？”阿哑猛的说，说完才想起来延迟多少年都没自己什么事…… “嗯，延迟二年不长不短刚刚好。”楚垣夕接着说：“最后，公司未来会融资。融资就会稀释百分比，我能保证的是未来融资的估值不会低于1元每股，也就是本轮的估值价格。如果低于1元，你们的股权和期权都会受棘轮保护。不知道什么叫棘轮的百度一下，我接着说最后一条。” 结果并没有人打开百度，都伸长脖子看着他。 “最后一条就是，各位所获得的股权，在b轮融资以前不允许通过交易退出。如果一定要退出，条款等同于主动离职，就是公司按照前一轮估值的半价收回已发放的股权，但是未发放部分不作废。也就是说，创始人b轮之前不能选择交易对手，只能公司回购。b轮融资以及之后可以在融资节点正常交易，但只能交易转为股权的部分，期权不可以。 最后说一句与合同无关的。朱魑目前是本公司二当家，我不在而朱魑在的时候，如果遇到极为紧迫的事情而且微信电话都联系不上我，朱魑有权力替我签字。但是，朱魑你别乐了，你二当家的位置随时都可能被我拿掉换成别人。好，我说完了，谁有问题。” 椒图立刻把手举了起来：“我——我！” 何娜美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幕，对楚垣夕简直得刮目相看。作为商务经理，她是跟着鹏飞参加过几场创投会的，但是像楚垣夕这么举重若轻的她还从来没见过。 一般的创业者都显得非常生涩，而楚垣夕安排的明明白白，井井有条，所有条款都有依据，而且仔细想想，这些条款照顾了全体的利益，不偏向公司也不偏向个人，平衡感非常强。 当楚垣夕创业这件事在鹏飞科技里面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变成员工的谈资，当然以嘲笑居多。虽然她没有嘲笑但是也不以为然，就那条咸鱼还能创业？但当楚垣夕真的创业了，她发现，咦？咸鱼怎么忽然不咸了？这是要翻身的节奏？ 她对楚垣夕的兴趣一下子就被调了起来。 另一边，椒图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跑到黑板前边自己那条线那，问：“你是不是搞错了楚哥？” 第五十四章 竟然不撕逼就启航了？ “没错啊，哪错了？”楚垣夕明知故问。 “我5.5%，声叔4.5%，杨苑美3%，你确定不是声叔5.5%，杨苑美4.5%，我3%？”虽然他今天上午刚跟声叔有所接触，但是一天的时间已经基本了解到这个公司里的大致了。这让他产生了判断——他觉得自己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个。 因此他接着说：“而且，我是最后来的，我听说按正常的创业公司合伙人，越早加入拿的应该越多。” 楚垣夕看了一眼，所有人的眼神表明他们都有这个问题，其中尤其以声叔为甚。他是跟声叔说过期权的，声叔早就知道他要给自己4.5%的期权，所以这份疑问显然是对椒图来的。 “首先你听说的东西尽快忘掉。按照正常的创业规则，我和朱魑是发起者，只有我们两个才是联合创始人，为了这家企业各自做出了比较大的牺牲。像声叔抛家舍业跟我来帝都，但是只能算核心员工，都应该拿1%以下。所以不用拿条条框框来衡量，要说拿多了，你们都拿多了。但是咱们现在可供分配的期权比较多，所以我多发点，没毛病。” 楚垣夕对椒图说完，转了个方向，面向其余的人，“其次，换成其他人确实会给椒图比较少，为什么我给椒图的比较多呢？” 他走到声叔跟前，说：“声叔和杨苑美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椒图具备不可替代性，至少在我的雷达扫描里找不到替代者，而你们俩不具备，只要拍钱就能找到替代者。只不过，第一需要找好几个人才能顶替你们一个人，因为你们都兼着几个岗位。第二想立刻找到能胜任其中某一个岗位的也不容易。所以你们仍然非常重要，配的上本公司的期权。” 其实还有第三，就是他们两人兼着的岗位单独拆出哪一个来，工作都没那么饱满，特地雇一个员工就会显得很尴尬，可同时能兼几个岗位的人又不好找。 “啊？”椒图首先懵逼，“我这么牛逼？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你听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么？”楚垣夕哈哈一笑，“你是《乱世出山》项目的核心，这个项目预计是本公司未来大幅盈利的主要利润点。现在给你期权一步给到位，省得到时候你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有多大之后再纠结，影响公司稳定发展。我最害怕的就是跟合伙人折腾了。” “我呢我呢？我有没有不可替代性？”阿哑在旁边叫。 “嗯，咱们团队中找不出能替代你的人。” 阿哑：“我靠，我说真的呢，我到底有没有重要作用啊？” “有啊，你能配男音也能配女音，节约一份人工啊。要不然我为什么给你投资权？” “这个投资权到底是什么鬼？” “合同里不都写着呢么？就是未来b轮融资之后你有权投资本公司，最多买入不超过20万股，但是劳务每满一年只能投资4万股，价格是前一轮融资时的价格。如果公司已经ipo了，那价格就是发行价复权。” “擦！”阿哑不乐意了，“别人都是直接给，我需要花钱买？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再说我哪有钱买你股票啊？” “你是按照上一个节点的价格在下一个节点投资，比没有这个权利赚大了好不好？再说你不用掏钱啊，谁想要本公司的股份你把权利加价转卖给谁不就完了？” 阿哑终于喜笑颜开的坐回去，楚垣夕也算松一口气。这样，创始人的确权会议就算胜利闭幕了，没有先撕一逼再说。这得亏了几个创始人都不懂创业里的道道，包括杨苑美。虽然她在创业公司干了两年多，其实也是不懂的。 “那，下面说一下公司的发展计划。”楚垣夕敲了敲黑板，“咱们公司有一很大的弱项，只有杨苑美在科技公司工作过，声叔、阿哑、椒图、朱魑，你们四大金刚全都是单干小能手，这是我比较担心的。不过这个可以靠磨合来解决，我担心的是磨合的过程中出现心理问题，不是担心不能磨合。” 说完，楚垣夕再次分发打印纸，这次声叔他们看的比较认真，写的是楚垣夕给这家公司制定的战略，虽然以前跟每个人都分别说过，但是这次写的比较细，有条理。何娜美也想看，但是看莫妮卡没有偷看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伸脖子。 何娜美从刚才心里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现在终于发现到底是哪了，楚垣夕没说公司章程！卧槽，不能让楚垣夕这么糊弄过去！在一点小小的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什么心理的驱使下，何娜美示意楚垣夕她要说话。 楚垣夕点头，何娜美立刻说：“你们公司的章程呢？” 楚垣夕哈哈一笑，“公司章程一百多条，你们要听么？” 见所有人都摇头，楚垣夕对何娜美一摊手：“我就知道他们都不想听，略过略过。” 我了个擦擦！何娜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巴人的员工，你们倒是撕逼啊？公司章程可是最值得撕逼的环节了，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啊？而且别人也就算了，朱魑居然也摇头，这什么鬼？不用公司章程保护自己的利益，你会被楚垣夕吃的骨头都不剩的！ 这一刻，何娜美对朱魑产生一种强烈的优越感。颜值高又怎么样？果然只是个混江湖的，能有什么大前途？一个个云淡风轻的，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哎楚垣夕。”声叔看着这张薄薄的打印纸，点着其中某一行说：“视频处理我是二把刀还能做，但是这个特效怎么办啊？我不会啊。” “特效外包出去，咱们做的短视频不用超强特效，把大楼变没了把云彩变气球那种成本太高性价比太低。我认识很多给游戏做美术外包的团队，视频编辑一下就行了。短视频软件自带的贴纸好好利用一下也不错。” “那服化道呢？”朱魑问，“你这里的cosplay咱们怎么玩？服装道具场景咱们一个都没有吧？” “对，这些资源咱们现在还没有。没关系慢慢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啊，这些资源我都有。”杨苑美举手。 这些人里只有杨苑美不是楚垣夕挖来的，也没听楚垣夕吹过牛逼，今天才是第一次看到公司发展方向，然后就进入懵逼状态。 她是完全没想到楚垣夕要做的事情这么多这么大，不单单是用各种办法吸粉，也不止是做ip，甚至于并不满足于做成ip卖掉，他还要自己开发ip价值，吃鱼吃全套？这要真做成了得赚多少钱？梦里赚钱就算了，但楚垣夕要玩真的，这样真的好吗？ 她在鹏飞的皮包公司做了两年影视内容总监，对ip产业还是有些了解的，真要像楚垣夕这么做就能做成了，来钱也太容易了吧？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不过也难说，按照楚垣夕给出的方向好像还真有门？吸粉，调整粉丝调性，把ip推给过滤后的粉丝，然后靠庞大的粉丝数量树立ip……这套组合拳至少逻辑上是说的通的。杨苑美一边沉思，一边甚至有些期待了，楚垣夕这渣渣给自己安排的巨量工作在这个超强预期之下仿佛也变得不那么累了？ 这时，她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说：“帝都cos圈里有我好闺蜜，服化道和现场我都能找到。你们需要coser么？还是亲自上阵？” “哇塞，原来山就在我们这里！”楚垣夕炽热的目光盯着杨苑美，老黄牛不用扬鞭自奋踢，真真是极好的！ 第五十五章 老黄牛精神要发扬 “另外，我有建议。”杨苑美的手举起来就没放下，说：“关于动物公司的。咱们既然拍视频，为什么不干脆养一些动物公司里的动物，发萌宠视频？我看你给的纲要里边都是仓鼠、松鼠、刺猬和飞鼠什么的，这些动物都可以养啊。” “仓鼠就算了，松鼠、刺猬跟飞鼠上哪买去啊？”声叔问。 “叔儿，21世纪了，淘宝交易了解一下？”杨苑美歪歪头，露出礼貌的假笑，接着说：“咱们还可以给萌宠做小衣服，动物公司里面的制服，形象拟人。甚至椒图画漫画的时候直接就用我们的萌宠的形象作角色。” “这个主意好！”椒图挑大拇指称赞。 “嗯，杨苑美这个建议非常好，成系统，而且能形成逻辑闭环。咱们再开一个公众号，专门发宠物视频，还能和大号通过《动物公司》互相导流。如果做成了确实起到效果，应该给杨苑美1%的期权激励。” 楚垣夕转向声叔：“叔儿你不用担心，就算淘宝买不到，其实还有一重解决方案，莫妮卡可在咱们这儿呢。”楚垣夕看了莫妮卡一眼，莫妮卡点头：“只要不是珍惜动物不犯法就没问题。甚至，咱们可以找一找不在国内的保护动物名单上的外国特有动物。” “不会造成物种入侵么？”楚垣夕问。 “尽量找不危险的吧，比如水豚？我知道水豚即不在国内的保护动物名单上，也不是国际级保护动物。”莫妮卡很在行的说，“不过国内合法的饲养也很成问题，需要办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和动物检验检疫证，手续非常繁琐。虽然那玩意在南美是被当成肉猪的，根本不是什么野生动物。” “那就这么定了。”楚垣夕说着，转向杨苑美，这简直就是一头闪着金光的老黄牛！“所以这个养宠物的工作，没说的，归你了。公司给报销。” “坑爹啊~~~”杨苑美捂脸。 “哎，楚垣夕。”声叔一招手，又有问题了：“咱们既然是从抖音和火山上吸粉，为什么要以微信公众号为主基地啊？为什么不直接把头条号当成主基地？头条是抖音和火山的母公司吧？本身的流量可也不低啊。” “噢，三个原因。”楚垣夕没想到有人会问出这么深入的问题来，不过他早就想过，所以立刻回答：“第一，粉丝质量，头条流量虽然很大，但是粉丝质量比公众号差远了，毕竟底蕴和时间都差很多很多。因此看似流量相当，等到粉丝转化的时候那差别就是十倍以上的效率。 第二，头条是个新闻流量平台，没有社交属性，而微信是国内第一的社交平台，或者说唯二的平台之一，当用户想要传播我们的内容时还是得到微信上去。我们所图甚大，志向高远，头条号的生态不能满足需要，而且，今后头条和企鹅交恶的时候，头条的内容连传播都会出现问题。” “啊？企鹅和头条会交恶？”声叔像是突然才想到这个可能性似的。 “当然了，这是必然的，早晚的事情，除非头条自己做扑街了，扑街货没人跟你交恶。还有第三条呢，公众号的后台功能很多，还关联小程序，直接处在微信的生态链条上，干什么都方便，头条可以说啥都没有。最简单的，公众号上放一个二维码用户就能去下载或者打开小程序了，多方便？所以必然是微信为主基地，头条自然经营就好。” “那以后头条要是跟企鹅交恶了，咱们在头条上做内容，往微信上吸粉，岂不是头条又不会放过我们了？” “叔儿，你总算问到点上了。”楚垣夕解嘲的一笑，说：“不用等以后，现在头条上就不能挂微信号了，封杀的很严。不过现在还没正式交恶，咱们趁着时间窗口还在还能擦擦边，等到我们成为真正的大号或者交恶了，肯定有问题。所以——”楚垣夕拉了个长音，“我们也得跟时间赛跑，不能慢悠悠的把时间窗口错过去。” “要是头条和企鹅明天就交恶，咱们怎么办？”椒图问。 “也能办，到微博上去迂回一圈呗，咱们自媒体矩阵里也有微博啊。不过就是迂回一圈给粉丝添点麻烦，加粉加的慢一些吧。”楚垣夕拍拍手，“好，问题差不多了吧？吃午饭，下午开始干活了！” “咱们还去那家？那家的马苏里奶酪鳕鱼挺好吃的。”朱魑想到美餐，非常神往，“本仙女现在也是有250万身价的仙女了，高档美食走起？” “中午饭自己解决……”楚垣夕没好气的说，“等拍出超级爆款来，我请大伙去盘古七星。” 朱魑眼睛当时就亮了，无它，盘古七星为什么叫七星？因为这家号称是七星级酒店，平常的日子也还好，但这家店每周都有特殊的日子“开鱼”，开的是蓝鳍金枪鱼，是真的拉上一条一米多长的蓝鳍金枪鱼来，然后当场开鱼随便吃，因此在吃货圈里非常有名。 于是，叫外卖的叫外卖，买便当的买便当，杨苑美拉住要去取外卖的楚垣夕，偷偷问：“你为什么不要求66.7%的绝对控股啊？钱都是你出的，团队估值随便调一下就行了。” “那就没法给你们留出充分的期权了，总得留给未来员工一部分不是？”楚垣夕知道她什么意思，“再说，我没说过期权可以获得等值的投票权啊，吃你的中午饭去吧……” 杨苑美对垃圾食品无感，本想拉何娜美一起去马路对面的美食城，但是何娜美说她得回鹏飞去看看，毕竟溜号半个上午了，所以她只得一个人解决午饭。 她下了楼，刚走到马路上，迎着面李兆开就走了过来。 李兆开看到杨苑美顿时就是一皱眉，本想装看不见，没想到杨苑美反而向他礼貌的打招呼：“李总，早啊。” 李兆开一撇嘴：“不早了。哎，你怎么还来啊？” 杨苑美一愣，停住说：“我在这上班啊？” “你不都已经离职了么？”李兆开也愣了，“挣工资才叫上班。” “对啊，我工资涨到15k了。”杨苑美一边说着一边开动脚步，朝李兆开摆摆手，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给何娜美发微信：李兆开在下边，别出来。 李兆开则风中凌乱，并用超人的手速翻找人资小陈的电话，拨通之后劈头盖脸就问：“陈绮！杨苑美不是已经开了吗？怎么又给聘回来了，还给涨工资了！涨工资还该涨了一倍？谁他妈干的！傻逼啊？” 第五十六章 泄露天机 何娜美根本没出来。此时她正在给楚垣夕他们指点迷津，原因是她凑巧听到声叔和阿哑下午还要去东三环的录音棚录歌。“这附近就有一个录音棚，小徐工作室，听说过没有？” “好像还真听说过，是不是鹏飞的游戏在那录过音效？”楚垣夕倒是还真有点印象。 “嗯，我们商务跟他们有不少资金往来，他们家大概五百块钱一小时吧。” “擦，那我岂不是亏大了？”阿哑吐糟，“我只收五百块钱一天啊……” “大哥，人家那是专业录音棚，你那没乐器，也没调音师，也不包后期处理，就一裸的棚子，话筒调音台，完了。你还打算要多少钱啊？”声叔扎心的说。 因为楚垣夕放出一拖拉机的工作量来，几个人接下里的工作都非常饱满。特别是杨苑美提出萌宠视频之后，阿哑的工作预计也会变得丰富起来，等买到萌宠之后他还需要给萌宠配音，凶的萌的贱贱的，对他要求挺大的。 杨苑美还要负责写剧本，所以转脸就找何娜美帮忙养宠物。 这一阶段杨苑美、声叔，包括楚垣夕都得写剧本，楚垣夕要写水笔画的剧本，椒图画完阿哑配音。声叔阿哑录歌，楚垣夕还有大量的发布工作要做，除了短视频账号，还有头条号，几个公众号，几个微博，动物公司、房哥，还有未来的乱世出山的微博都要分开推送。这工作总不好再扔给杨苑美了，再推给她估计老黄牛也要尥蹶子。 反而是朱魑时间比较多，除了准备巴人娱乐的第一次直播之外只有几个翻唱视频对口型和街拍的任务，需要跳舞的地方也不多，因此……她就把楚垣夕扔在公司，自己跑去录音棚，美其名曰探探路，实际就是光明正大的溜号。 她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小区里找到这家“小徐工作室”，正要敲门，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跟朱魑一照面，俩人都愣住了。 “袁都？” “朱魑？你怎么跑这来了，找小徐弟弟？有啥事，跟哥说吧。” “那还能啥事？录音呗。” “你怎么跑这录音来了？” “我在附近上班啊，这不离得近么？” 袁都眼神突然一变，“哎等会，你去了那家傻逼公司？” “什么？” “就是那个楚什么什么的那个，声叔跟你在一家公司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 “卧槽我突然想起来！”袁都一拍大腿，“你怎么自甘堕落啊？” “我怎么自甘堕落了？我干的不错啊，这么多年都没这激情了。” “你别逗我了。”袁都充满鄙视，盛气凌人的说：“玩个短视频就以为能当网红是怎么的？麻利儿的赶紧离开那个傻逼公司，最近洪兴哥都重出江湖了，赶紧回来还有你一口饭吃，浪涛信息的主播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朱魑瞬间感觉特别乏味，她说话也是比较冲的：“你就别管我了，还是想想怎么弄你的户外直播吧。最少我还当过网红，怎么当网红比你懂。” “擦，朱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啊？你见过像66和陈二狗这种真正网红什么样吗？” “你提他们干嘛？他们又不是浪涛信息的。”朱魑白了袁都一眼就要进去，袁都冷笑一声：“他们不是浪涛信息的，但是他们也要跟我合作。小徐弟弟不在，去拜见黑哥了。”说完扬长而去。 朱魑回去的时候，楚垣夕正在一边刷微博一边往抖音上边上传朱魑卖萌版本的《少林英雄》。这个视频里边朱魑头上顶一摞书，阿哑配音：师父我坚持不住啦~~ 然后朱魑开始她的表演，先把脑袋一歪让书划下来，然后一通手势舞，操作猛如虎，卖起萌来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不过早晨上传的《痴情玫瑰花》效果却不太好，按说视频里朱魑比划的那几舞姿下虽然没什么亮点但是也不差，但是跟风和引用都不行，粉丝增长也不明显，倒是点赞数量马马虎虎。 也难怪，楚垣夕忽然想起来原世界中这个视频火起来的都是男主出镜，很少有美女，看来不是偶然的。 这个视频可以判定失败了，下次这种细节得注意，应该让阿哑出镜补拍一个才对，要知道现在巴人娱乐的账号上已经接近50万粉丝200多万赞，连音浪都上五位数了，这个视频才拿了5万赞，实在算不得什么。 出乎朱魑意料的是，何娜美又跑来了，这让朱魑有点在意。难道她上班不需要在岗的么？然鹅商务上班还真没那么高的在岗率，美貌是商务经理的利器，都窝在公司怎么发挥自己的长处呢？ 朱魑走近了一探头，“咦，楚垣夕，你还关注了左眼哥的微博？”楚垣夕打开的微博正是国内被视为直播界泰山北斗的大主播左眼的。左眼的微博上放出一段“一直播”的短视频，里面的他正在跳《i gente》，姿势喧嚣，更有张力，算是做了微创新，更适合男人跳。 楚垣夕回头，看朱魑面色不渝，问：“怎么了？对方狮子大开口了？” “不是，小徐根本没在，我遇到一白痴。”朱魑看到声叔也在，问：“叔儿，你也认识袁都？” “啊！你遇到袁都了？”声叔推了推眼镜，“他又瞎喷来着吧？” “他骂楚垣夕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什么叫他骂楚垣夕就算了？”楚垣夕怒了，“他骂你什么了？” 朱魑没好气的说：“他说我根本不算网红，像66和陈二狗这种真正网红我根本比不了。说浪涛信息有我没我根本没所谓，真正的网红只跟他合作，让我别太拿自己当人物。” 楚垣夕听了这俩网红的名字就是一愣，这俩不都出演过《惊声主播》么？我靠，难道说，鹏飞有什么业务和惊声主播套上了？这可有意思了，这边刚看到《惊声主播》的男主角左眼跳朱魑的舞，那边就有人用《惊声主播》的男配角来踩朱魑。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挺身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杨苑美跟前问：“哎，杨苑美，你离开鹏飞的时候，有没听说过一个项目叫《惊声主播》？有印象没有？” “好像还真有点印象，这是个电影吧？我在皮包子公司就是做影视内容总监的。” 杨苑美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是鹏飞打算通过皮包子公司购买《惊声主播》的植入广告，因为是杀青之后突击植入，所以需要加紧办理，而且好像遇到困难了。怎么了？跟咱们有关系么？” 楚垣夕眼珠一转：“现在看起来没关系，但是可能很快就会有关系了。不过这事跟袁都有啥关系？怎么说的好像是他的功劳似的？” 何娜美幽幽的说：“好像还真有关。这人据说跟《惊声主播》背后的资本有关系，突击植入广告得通过他的路子走，我们商务部参与了这个广告的购买。” 楚垣夕一听就懂了，但是忍不住要吐下糟：“这特么不是市场部的事么？跟你们商务有个鬼的关系啊？” 何娜美耸肩，“你问顾书君啊。” “好好好，这真是意外之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楚垣夕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了，他对朱魑说：“别生气，他们的冰淇淋出现了。” 第五十七章 怎么怼人最有意思？ 这是个机会，让袁苜脱手的机会，但也可能反而让袁苜坚定信心，因为有人掏钱，她能见到现金流了，可能更加看好，持股大赚的信念更坚定。 诚然，好的影视项目都是所谓“未播先火”，在上线之前先把钱赚回来的，至于播了之后火不火是另一码事。但《惊声主播》肯定不是啥好的项目，楚垣夕觉得现在正是他出手的时间。 这几天豆芽们几乎被刷屏了，周围要是有几个玩抖音的，随时随地都能听到“耶耶耶耶”的声音，跟中毒了一样。这段音乐先上热门，再上热搜，引用数加速攀升，短短三天多，已经有五万的引用了，跟风跳舞的简直不要太多。甚至于许多大号都在模仿朱魑的舞姿，终于引起轰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直播界泰山北斗的左眼居然也跟风跳了一段《i gente》传到网上，就是楚垣夕之前看的那段，使得传播更加炸裂。 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反而是楚垣夕所乐见的，但是…… 朱魑搬了张龙椅在楚垣夕旁边看着，只见他还在看微博留言。巴人娱乐的微博上今天出现一波左眼的粉丝跑来留言，让楚垣夕被@的猝不及防。 顺着链接往回找，是一段直播视频的小片段，还是左眼跳《i gente》的，跳的很嗨。粉丝特兴奋，他也倍儿兴奋，跳完了狂灌一瓶水，然后坐下喊麦，吼着说：“哥跳的6不6！” 弹幕刷起一排666。 接着，他继续吼：“当然6了！因为这段舞是哥教给朱魑的！哥编的舞，能不6吗？” 粉丝弹幕瞬间爆炸…… 毕竟朱魑也是百万粉丝大主播，又是跳劲舞的，直播界有这么一号人物，勉强够格认识左眼。 朱魑终于知道巴人娱乐的微博上为什么炸锅了！ “哎！他怎么能这样啊！”朱魑蹭的一下站起来，“把手机给我！” “要我手机干什么？” “干什么？干他！我鼻子都气歪了你没看见吗？”朱魑伸手就要拿楚垣夕的手机，一边啊抢一边说：“我没微博账号，不然我自己怼他！” 她跟浪涛信息的合同里有限制她使用个人微博给个人引流的霸王条款。 楚垣夕一伸手挡住她，说：“且熄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左眼你别怼，我来。” “你？人家谁知道你是谁啊？”朱魑哼哼了两声，问：“你怎么怼？” “我怎么怼？我夸他啊。”楚垣夕打开微博，登录的是巴人娱乐的账号。也正是因为朱魑没有微博账号，左眼的粉丝才顺藤摸瓜跑到巴人娱乐的账号上来撒欢。 朱魑定睛一看，只见楚垣夕敲上去的字是：@左眼哥跳的真好，比我学的版本好！祝电影大卖！ “卧槽！”朱魑忍不住爆粗口了，“你这是！别人看到会以为这段微博是我发的！” “当然了啊！”楚垣夕哈哈大笑，“不这样怎么让他们的冰淇淋掉地下啊？光骂两句就能解气了？” “冰淇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朱魑很懵。 “以前没关系，以后难说啊，没有他还不好掉呢。” “什么冰淇淋啊？”杨苑美一头雾水，那次聚餐的时候她还没来。 没等楚垣夕解释，微博上竟然有回应了，一开始是粉丝的，紧接着，左眼本人的回复也@了回来。 微博那头的左眼其实已经准备好撕逼了。口无遮拦的事他干过很多很多，像这种指鹿为马给自己贴金的事根本无所谓，撕一通逼就是了，而且必胜。甚至于连词他都不用想，直接说你忘恩负义，出了名了就翻脸不认账，老子当初瞎了眼了教给你！ 这是没法证明或证伪的事情，粉丝数量的巨大差距体现为“声量”之后，事实真相根本不重要。 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知情知趣？左眼是个很年轻但很有派的人，留着一头标志性的菠萝头，脸上涂脂抹粉，把胶原蛋白遮住才能显得成熟稳重。此时他正准备开播，看到微博上哗哗刷出来的粉丝留言，很得意的对朱魑的巴人娱乐点了个关注，留言：好好干，跳的不错，什么时候复播啊？ 楚垣夕回复：快了快了，让我先蹭@左眼哥一点人气。然后他还刷了个笑脸，这一切都是在@链里做的公开回复。 很快巴人娱乐也关注了左眼，有眼尖的粉丝发现了这一幕，甚至发出cp的呼声。 楚垣夕这一通操作猛如虎，朱魑是完全看不懂了：“当人妖有意思吗？你也叫哥？肉麻死了！我可不承认这个微博是我发的！” “淡定淡定，好戏得慢慢看。” “哎你就不气么？”朱魑一瞪眼，“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楚垣夕看朱魑气鼓鼓的，不由得一乐，“微博上怎么怼人最有意思？挂出对方偷税一个小目标的阴阳合同来最有意思，明白不？怼完了之后要让对方很长时间不想打开微博，只想打人，这样才有意思，明白不？” 大胆的想法需要小心的求证，其逻辑必须简单清晰，现在楚垣夕已经大致想好了计划，不过还需要等个好一点的时机。这个时机如果等不到，就自己创造，他相信不会太久的。 “又吹牛逼！说的好像你掌握左眼偷税的证据了一样。”朱魑真想狠狠的掐楚垣夕一把。 “行我这次先不说了，他偷税的证据我没有，但是一个月内保你出气，不让他赔一个小目标算我无能，好吧？” 楚垣夕说着，关上微博，打开微信，找到袁敬。 微信里，袁敬刚才给他发的微信他还没回，写的是：行啊，抖音刷屏，我现在走到哪都是“耶耶耶耶”。 实际上这几天袁敬和楚垣夕有过几次微信交流，甚至于袁敬还拉上一脸不情愿的袁苜弄了个微信小群，只不过袁苜不怎么说话。 楚垣夕回复：还行还行，团队还在磨合，效果还没做到理想情况。 袁敬：喔？你的合伙人凑齐了？ 楚垣夕：组团成功，已经启航，还有意外之喜。 袁苜：你上回说的三个里程碑，这算是走到第几了？ 楚垣夕：第零！里程碑一完成的标志是抖音上有一千万粉丝。里程碑二是微信公众号上有百万粉丝，到这个时候我会开始融a轮。里程碑三，你猜对了，我要做ip，里程碑三成功的标志是ip起立。 毫无疑问，公众号上积累百万粉丝是一件比抖音上获取千万粉丝更难的事情。 微信那边，袁敬和袁苜相视一笑，这几天袁敬一直在猜楚垣夕到底想做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楚垣夕的目的性极强，后面的路都想好了。这是一个金牌投资人的直觉，通常这样的人都是投资的最佳目标。 袁敬：你这三个里程碑没一个会产生正的收益啊？ 楚垣夕发了个笑脸：用户到手之后赚钱根本不是问题啊。再说就算暂时不赚用户的钱，还可以赚投资人的钱不是？ 袁苜发出一个超大的大拇哥来：你无敌了！ 第五十八章 你说的都对 袁敬：《惊声主播》的事我想了几天，确实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袁苜：哥！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别想了，事后再复盘，一边数钱一边复盘比较好！ 楚垣夕：现在你是想不明白的哈哈。如果有现金流进入，正是脱手的好时机。袁苜说的很对，一边点钱一边复盘最好了，千万要抓住点钱的机会。 袁苜发了个黑人问号脸：你怎么知道有现金流要进来了？你跟鹏飞科技什么关系？我查了半天结果非常混乱。 楚垣夕：现在跟鹏飞科技没有一毛钱关系。 袁苜：是不是其实是你自己想买《惊声主播》的股份，或者鹏飞科技委托你搞到股份，所以来当奸细的啊？一个劲的鼓动我卖股好捡便宜？ 楚垣夕：你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我是有些太*****了，但是时间紧任务重，我也很无奈啊。 袁苜：什么任务？ 楚垣夕：拯救大兵袁苜。 袁苜：这个理由完全不可接受！ 楚垣夕：你觉得鹏飞科技傻么？派我这么牛的人当奸细？让鹏飞买股这个想法很赞，不过他们的资金量接不动啊。我得想想办法帮他们找找钱。 袁敬：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楚垣夕：袁苜，电影你们应该看过成片了吧？看过成片你哪来的信心啊？ 袁敬：早就看过了，内容确实比较单薄。 袁苜：大烂片但是票房大赚的不知道有多少好不好？《前任》还搞了20亿票房呢！这叫土味电影，你们不懂？既好拍又赚钱，三四线城市潜在的观众多的很…… 楚垣夕：你可拉倒吧！《前任》并不是大烂片，而土味电影恰恰是所有电影里最难拍的。 袁敬：《前任》是不是大烂片咱不必争论，为啥土味电影最难拍？ 楚垣夕：因为流量明星基本上不会去演土味电影，怕毁形象，所以对资方来说最简单的资本套路不成立。土味电影的关键是口碑传播，不能靠流量明星把观众骗进电影院，而且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口碑。 袁苜在手机上敲下：那是什么？ 郑德极为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她能看到袁敬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 楚垣夕：口口相传。土味电影的三四线城市观众不怎么看评分，雇水军刷豆瓣之类的影评网站没用。请问，《惊声主播》的剧情，有任何可能让三四线城市的观众口口相传吗？ 袁苜：土鳖、空洞没剧情、演技尴尬、女主奇烂、人物幼稚、台词平庸的《前任》都能，为什么《惊声主播》不能？ 楚垣夕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你说的都对，但是比缺点有意义吗？电影从来都是一美遮百丑的，《前任》里边一对深爱对方的恋人因为人性中的缺陷分手后，阶层分化越走越远，走进漩涡里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这种感觉人家演出来了，能挠到这批土味观众心里的痛。《惊声主播》有啥？ 袁苜半天没写一个字。 楚垣夕继续写：你玩抖音吗？ 袁苜：刚开始玩，怎么了？ 楚垣夕：去关注一下我的账号，看第一个作品，听一下那个音乐，那个音乐叫《that girl》。 袁苜：干嘛？ 楚垣夕：情感，特别是悲情，是这个碎片化的时代最容易产生共鸣的。《that girl》就是情感的巅峰，而《前任》也是这个意思，它靠让观众感同身受制造口口相传。这就是它能有20亿票房的原因。你要是找优点《前任》也有一大堆，平衡了社会元素和情感元素，让三四线年轻人有高大上的观影体验又贴近他们的生活，等等。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袁敬：所以《惊声主播》是没根的？ 楚垣夕：不是没根，是你就算拿放大镜都无法从内容中找到任何能火的点。 办公室中，袁苜抬起头，面色极为凝重的看着哥哥，袁敬“呵”了一声，说：“我就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我虽然不搞ip投资，但是我看电影呀。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成功的土味电影，怎么感觉楚垣夕小哥像是有成功经验似的？他这个纸上谈兵谈的可是让我很懵啊。” “这么说，你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袁苜的不高兴是明朗化的，只听袁敬说：“我不是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而是经过自己的思考，认为他说的是对的。这片要是上线之前资本运作成功或者炒作成功，其实都是可以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但是！” 他炯炯有神的盯着袁苜，看得袁苜心虚的低下头去，才说：“但是你作为投资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量，抢着做领投。” “这不是利润预期比较大么？”袁苜小声说。 “咱们要是早点遇到楚垣夕就好了。”袁敬推了推眼镜说，“现在你是能放不能收，做了领投但没有资源对项目进行炒作，资本运作倒是做了，没做成，没能打高项目的估值。领投的不做，你难道指望跟投的替你做？以至于影片都快上线了，咱们还没收回钱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袁苜很委屈，“片子拍的够不上s级，我有劲也没处使啊。” “这就是楚垣夕有道理的地方。”袁敬的眼神经过镜片的折射显得十分认真，说：“不到s级……不用说的那么委婉，直接说烂片就行了。你到现在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这部烂片上线就是为了骗观众的电影票钱，唯一不知道的是它到底有多烂，还不把股权出手等什么呢？” 楚垣夕听不到他们的争论，但是看微信群里冷场了，就知道事情有门。这是因为他了解袁敬，袁敬绝不会在聊微信聊到高潮的时候突然玩消失的。 果然，过了一会，袁苜说：我考虑一下吧。 紧接着，袁敬问：你最近忙啥呢？耶耶耶耶之后没啥好作品啊。 楚垣夕：我最近在准备抖音的“音乐人计划”。 袁敬：这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他所说的没听说过，可不是一个普通豆芽的没听说过，而是从资本的角度。抖音作为一年来最火的app，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资本的神经。 楚垣夕：很快就会面世的，是抖音准备向挖掘原创的方向发力的一个大型活动。 袁苜：内部消息？ 楚垣夕：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第五十九章 诸葛亮安居平五路 第二天是周六，坐镇浪涛信息的洪兴迎来一波客人，鹏飞科技的商务副总顾书君和袁都两人尾随黑嘴来拜访他。 多年的网络生涯使得洪兴在网红圈里颇有人脉，但是这几个人的脸色让他感到肯定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 果然，片刻之后他就弄清楚三人的来意。 鹏飞科技想要在《惊声主播》里插一个植入广告，但临上线了时间非常赶，已经送审等等技术型难题且不说，片方拖拖拉拉不给推进才是关键，正常走流程去疏通绝逼不赶趟，而且花费肯定不低。 这件事本来和浪涛信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浪涛信息跟《惊声主播》没有任何关联。但是黑嘴跟顾书君关系颇佳，于是就给他推荐了他的小弟袁都。袁都是郑德基金总裁袁敬的远房侄子，而郑德是这部大制作电影的主投资本，持股50%。虽然郑德名义上是财务投资，不控盘，但实际上持股50%的人放个屁都有人听，只要袁都能跟袁敬说上话，这事就好办了。 于是袁都就犯难了。一方面是黑嘴哥的委托，他跟黑嘴亲的很，而且还要靠着黑嘴给他的户外直播导流量呢，拒绝的话怎么能说的出口？虽然这段时间他直播的时候打赏并没见到变多，但是在线人数可是暴涨的，看着就爽。 可另一方面他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怕袁敬跟耗子怕猫似的，怎么搞？至于袁苜，他不忿袁苜已久，关系是相当的糟糕，虽然他不怕袁苜，但找袁苜还不如直接找袁敬呢。 对袁都来说，最美的事情莫过于顾书君拿出一个互惠互利的可行方案来打动郑德基金，最好是直接拍钱。这样他反而能在袁苜面前炫耀自己的才能，说不定还能管袁敬要一笔回扣？ 问题是鹏飞科技就是因为觉得和浪涛信息合作的性价比高才来，希望的是少拿钱甚至不拿钱。让他们拍钱不跟要他们命一样？ 黑嘴刷刷假数据还行，商务谈判那就是满大爷满不懂，所以不得不带着他俩来见大哥。 洪兴把握人心的能力是极强的，这是他能在网上混出来的凭依。对别人来说这是个很棘手的事情，但是他突然的兴奋起来，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是时候出来装一波逼了！ “袁都小兄弟，这事你不方便出头的。”洪兴慢悠悠的说，“小黑啊，袁兄弟跟郑德的关系不能频繁使用，但是关键时候能起很大的作用，用在这点小事上边不合适。” 顾书君眼观鼻鼻观口口对心，心说：“不生气不生气，特么的我们这叫小事？好几百万广告费啊！” 但是没等他七情上面，就听洪兴接着说：“这样吧，我请左眼大咖出来，跟郑德基金的人说两句，应该也就差不多了，不用花什么钱。要是还不行，袁都小兄弟再出马。” “噢？您还认识左眼大神？”顾书君立刻get到点了，兴奋的说：“那可太好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洪兴老大当年跟左眼什么交情？”黑嘴一撇嘴，露出大黄板牙黑牙根来。 洪兴稳坐钓鱼台，微醺醺的点了点头，颇有点举重若轻的风范，诸葛亮安居平五路也不过如此吧？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急智也很自得，在刚刚的一瞬间，一个商业计划就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了。左眼是当今主播界泰山北斗，而直播又是资本最青睐的风口，换言之左眼对资本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同时他又是《惊声主播》的第一咖，男主的出演者，而这部电影最大的噱头就是几位拥有巨大人气的当红主播担纲角色。为什么这是一大噱头呢？因为，主播开动自己的粉丝资源之后能够给电影带来巨大的流量啊。 但是，不知道是觉得时间还早，或者什么其它的原因，总之出演这个剧的主播还都没有开始宣传。 虽然手里没什么钱，但是洪兴作为网红圈达人，对这个电影自然是一直保持围观的，因此相当了解。而现在这个状态，据他所知左眼他们的片酬是早就拿到手了，那不正是他们坐地起价的时机么？ 这是他觉得自己能说动左眼的必要条件。 那么充分条件？ 如果他真的跟左眼相交莫逆那就不需要什么充分条件了，但黑嘴完全就是给他捧哏而已，他跟左眼只是认识，江湖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点头之交而已。 因此充分条件只能是业务。洪兴最缺的就是业务，而这件事不正好把业务送上门了么？ 浪涛信息外强中干，别人不知道但他是门清的，为什么？因为没有业务，都靠几百台百元机给人刷点击能赚几个钱？这些年真正赚到钱的还就是从朱魑身上敲骨吸髓这一大笔，算是抄上了。混来混去，公司名气倒是闯出来一些，但他需要真正的合作，与网红们的合作，然后关键是，还得把合作给做成！这样这家公司才能彻底立起来。 说到底，虽然很多人认他这个“名人”，但实际上只是个“人名”，人脉要变硬，不能仅仅停留在虚名上边。可他偏偏就是没有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业务！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在这个时候，鹏飞科技简直就是他的天使啊！如果把这件事变成一个业务，他能够加入而且还能打动左眼的业务…… 袁都十分崇拜的看着洪兴，他没想到洪兴大佬随口一说，问题就迎刃而解，而且春风化雨，说话这么好听！我超喜欢他的！ 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因为左眼是他的偶像，那洪兴大佬跟左眼相交莫逆，被他崇拜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只听洪兴接着说：“不过咱们就这么去见左眼实在有些浪费啊。” “啊？这话怎么讲？”袁都傻傻的问。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动用跟左眼的人情，不如动作大一些，你们懂不懂？” “老大的意思是？反正是消耗一个人情，不如多换些东西的意思？”黑嘴感觉今天老大高深莫测。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洪兴转向顾书君，说：“我知道左眼自己有个商业开发计划，而咱们两家公司不是正在战略级合作么？不如，把左眼也拉进来？这是个两利的事情，左眼是个讲究人，有我出面说和应该是会答应的。这样我们也得一强助，不是非常好的事情么？” 顾书君简直浑身颤抖了，**他没见过，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您说说看，左眼大神到底什么需求？”他热切的问。 第六十章 幕后黑手楚垣夕 等顾书君看到洪兴把左眼大神的需求列出来的时候，表情就不那么热切。 左眼要的是一个他个人专属的粉丝平台app，和论坛差不多，分享一些他个人的独家内容，但主要目的是用来收打赏的。直播平台打赏要抽成，他现在已经不乐意了。当然，鹏飞科技也别想从里面抽成。 这就相当于一个左眼个人的粉丝变现计划，app是左眼的，用户也是左眼的，鹏飞科技相当于一家代工企业，甚至于还要给左眼使用一些鹏飞科技自己的资源——各个app商城的渠道推广资源。 这尼玛铬硬！顾书君偷偷瞄了一眼，只见洪兴笑眯眯的，完全不愁他不答应。这，就是洪兴在短短几分钟里想到的“业务”！借鹏飞的壳，给左眼做业务，把左眼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何其爽哉？ 顾书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略合作，通过这个合作，他们能够看到一批用户，但是自己无法使用，而且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app的维护工作说不得也得落在鹏飞头上，简直是拿我们当小力巴使唤啊！ 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应承下来，因为就算是糖衣炮弹他也得先吞了再说，就当是《惊声主播》的广告对价了。 实际上鹏飞科技已经走到一个关键路口，不上则下，游戏产品遭到各大游戏厂商的盖压，不破局就是死，而破局，最关键的就是用户！ 用户，永远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绕不过去的坎……左眼的韭菜用户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借给我们鹏飞科技洗一波游戏充值呢？想必对方是不会答应的吧？ 不答应也不打紧，对，要求用户注册必须使用手机号码！想必左眼大神不会自己把控服务器的吧？只要服务器和数据库在我们手里，大不了我们一个用户一个用户发短信过去敲门，导流谁不会？ 一条釜底抽薪的妙计瞬间在顾书君脑子里成型了。 双方的合作尚未施行，几个小算盘已经打的飞起。 很快，郑德基金迎来左眼大神莅临指导。出面接待他的自然是袁苜。 左眼大神向来是不预约的，这场发生在周日的突如其来的临幸打的袁苜措手不及，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把凌乱的时间表弄好，带着假笑迎接左眼。还好她和她哥从来没有周末。 得到洪兴狗腿子的消息之后左眼当然是大喜。固然他可以自己开公司开发一个app，但是根本不靠谱，他也受不了这个累，要技术没积累，要渠道没关系，关键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当ceo的材料，费不起这个心。 只是每年那么大额的打赏被直播平台抽走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了！那都是粉丝打赏给我的！是我的！ 现在，有人量身伺候，比太监伺候皇上还舒服，还能不爽的飞起？ 所以鹏飞科技突击植入广告的事他一口答应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的想法和洪兴一样，八位数的片酬已经到手了，后面的宣传看心情，现在不拿捏投资人还有天理吗？电影合同中固然有他们需要进行宣传的条款，而且还挺细致，但是，说到底完成合同是一种宣传，尽心尽力也是一种宣传，差别有多大投资人心里能不清楚？ 于是，周六接到消息，立刻跟洪兴见了个面，周日他就顶着油亮油亮的菠萝头去郑德，大剌剌的坐在袁苜面前，开门见山就说：“今天来是有个事情，鹏飞科技买《惊声主播》广告的事你知道伐？” 袁苜皱了皱眉，小心的说：“知道，片方的操盘手通知过我。” 左眼嗯了一声：“你做的了主不？” 袁苜：“严格来说，动用合同中特别条款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只是财务投资人，一向都是以片方的意见为主的。” 左眼说：“那就行了，听说片方拖拖拉拉的不给推进，赶紧办了吧！” 袁苜很想学她哥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惜这需要天分。左眼这种把自己当太上皇的态度她是很少遇到的，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所以，她揉了揉眉毛，直说：“很难办。” 左眼的眼神顿时就是一变。 袁苜面无表情，像背公式一样说：“鹏飞科技要的是植入一个app的广告，问题是，这部电影中早就植入过另一款app的广告了，而且是排除第三方的。” 看左眼依然神色冷峻，袁苜赶紧说：“因为不是竞品广告，其实有的谈，片方操盘手已经在跟第一个广告方沟通了。” 左眼：“不能绕开他们吗？这都快上线了，赶的及吗？” “没办法啊，违约金太高了，片方不可能乱来的。”袁苜极为头疼的说，“合约规定除了片方自己的产品之外第三方的app都不能再植入广告了。” 袁苜的内心os：左眼大神您这都提的什么要求啊？有这功夫老老实实的回去给电影做宣传不好吗？她当然不敢得罪左眼，至少这个时候不敢得罪。这个时候她很想指着片方操盘手的鼻子骂，你们怎么去签的合同？简直是天才啊！哪有先给全部片酬的？ 左眼当然听不到袁苜的心里话，这时他也在心里暗骂，骂洪兴个老不修的不靠谱，这么关键的情况之前怎么不说？但其实洪兴也不知道。 于是这场会面只能这么不欢而散了。袁苜以为送走了左眼就算完，这是她小看了当代网红。作为当代网红，撕逼才是生活，越红，逼撕的越溜。左眼出门就发了一条带有撕逼属性的微博，大骂资本的无耻，当初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变成牛夫人，一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郑德基金为《惊声主播》搭了一个项目组，有人专门负责舆情和炒作的，很快就发现袁苜躺枪了，等到袁敬晚上知道的时候，微博上边左眼粉丝纷纷发功，这一条大有上热搜的架势。 袁敬打开微博，看着手机自言自语的说：“嗯，这样也算为电影炒作做了一番预热，不错。” “哥——”袁苜气得脸上直抽抽，“我要发微博！” “不行。”袁敬板着脸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公司章程，里面严肃的规定了经理级别以上的从业员工不得发微博，刷微博可以，但是不能给公司惹祸。 袁苜也知道不能，但是手机已经打开了，于是顺手点开微信，在小群里吐糟：我出名了！ 楚垣夕：不，还不够出名！我帮你！ 此时楚垣夕正兴奋呢。他正在帮朱魑准备晚上巴人娱乐的首次直播。 首播选在周日晚，朱魑不得不在晚饭后跑来加班，空荡荡的果实发行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巴人娱乐里亮着灯。 楚垣夕所谓的帮忙就是站在一边看朱魑摆弄直播设备，然后忽然就在微博上看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顿时激动的一拍大腿。当幕后黑手的机会来了！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创造机会此其时也！ 朱魑坐在摄像头前边正在调，一边试话筒一边问：“你激动什么呢？你写的这些段子太冷了啊我会笑场的！” 第六十一章 沉迷于自己的完美 “别笑，看看微博。”楚垣夕说。他心里都快笑疯了，极快的在手机上按着字。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惊声主播》的插入广告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但是现在已经看懂了，这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啊！ 朱魑忙到没空看手机，这才打开微博，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然后，她忽然看到微博上边巴人娱乐这个账号又跳了出来，在对话链中居然说：这什么狗屁投资人真不识抬举！@左眼哥跟他商量是给他面子！干脆咱们粉丝众筹把股权买回来吧？这么赚钱的电影为啥让狗屁投资人把钱赚走？不如咱们买过来自己赚，这叫版票，国外的饭圈里可流行了。左眼哥当初怎么就没自己控盘呢？这赚大钱的机会白白送给资本家真失策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朱魑两眼懵逼的抬头，看楚垣夕一边傻乐一边刷新微博，她使劲拍了拍话筒，“咱们快开播了，专心点！你别扮迷弟迷妹了，不怕精分啊？” “不不不，这是决定冰淇淋掉不掉的关键时刻。”楚垣夕一摆手，看看其实东西都是齐全的，用大号字体写满段子的纸摊开了贴在镜头后边的墙上，基本上一切就绪，于是跟朱魑说：“到点开播，我就不盯着了。” “行了你去吧。”朱魑赶苍蝇一样摆摆手，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虽然她是一个劲舞主播，但是一次直播四五个小时不能一直跳，她也都是跳一阵就坐下跟直播观众聊一会天的，今天就相当于把跳舞的环节略过，只聊天。这个她是驾轻就熟的，只是过程中要插播一些段子而已。 直播间其实就是巴人娱乐的拍摄间里布置的，楚垣夕走出直播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刷微博一边在微信上跟袁苜互怼。 有袁苜第一手的解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左眼基本上有跟鹏飞绑定的趋势。楚垣夕不知道这件事是浪涛信息的洪兴促成的，但是鹏飞又和浪涛战略合作，而浪涛又对网红圈涉入很深，挖出萝卜起来泥，那他们有没有搞在一起？ 其实无所谓，反正楚垣夕主要的目标是让袁苜脱手，至于卖给谁，当然最好是鹏飞和左眼，他们有钱也有需求，正好适合当接盘侠。如果能连浪涛一起坑就最好，没他们也没关系。浪涛是视楚垣夕为敌人的，但楚垣夕可从来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于是，楚垣夕看到袁苜的口风松动了，赶紧打字：这不正好么？股份卖给他们，他们就是股东了，你们签的广告协议允许股东自家产品，这不皆大欢喜么？ 袁苜一看，还真是。现在她已经有点想通了，之前她还对左眼等人的粉丝抱有幻想，微博上这么一闹，闹得她心慌，这种粉丝可想而知是什么鬼，指望他们贡献票房？ 另一边，左眼也看见巴人娱乐的发言了。说实话他心动了，一向高傲的他，觉得自己在电影中的出镜极为完美，完美的甚至让他自己沉醉。 虽然其他几个明星大主播在明里暗里跟他抢番位别苗头，演的也不咋地，但是，都有他左眼出镜了，还不够撑起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来？其它主播？其它主播算个屁啊？自己可是有几千万粉丝的！登高一呼天知道会爆出多少票房来！ 三亿，只要三亿票房就能回本，那可是春节档，三亿还叫票房吗？自己对着麦克喊一声都能喊出三亿票房吧？巴人娱乐这条微博深深的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特别是“左眼哥当初怎么就没自己控盘呢”这一句，真的是大大的失策啊！ 左眼当了这么多年大主播，身价早就上亿了，也见过钱，但那都是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所以他更加珍惜赚大钱的机会。 八位数的片酬算不算大钱？算，但是跟电影大卖之后的票房分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这一刻他深深的憎恨袁苜，就是这个女人，要把他的电影吃干抹净，把他甩在一边，自己赚个盆满钵满！这是资本家对工人赤裸裸的剥削！凭什么？ 朱魑说的对啊！我怎么就这么蠢呢？不对，我这么完美是不可能蠢的，是资本家，是资本家的狡猾欺骗了我！ “我特么！”左眼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真相抽自己一嘴巴，不过不行，好容易化好的妆，待会还要开播呢，不能弄花咯。他突然想起朱魑俏丽的侧颜，心里还有一点火热的感觉。 不行，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连忙在微博上公布：我左眼堂堂男子汉，断不能让粉丝帮我众筹！等我去找些朋友，然后就去跟资本家谈！ 这事他不能不找洪兴，他跟洪兴想到一块去了，几件事应该同时做。买股权名义上可以是为了鹏飞科技的突击广告出的大手笔，这事他们得领情吧？app的事他们得尽心尽力吧？其实app的事情比电影股权的重要性不差分毫，app推广开，那可是一年多得几千万的买卖，他是唯一受益人。 （这个计算方式是左眼自己这么想，他的数学水平读者大大们不必苛求） 总之，洪兴的商业计划让他痴迷，所以这事肯定要找洪兴。 另一边，朱魑浑然不知道在楚垣夕猛如虎的操作之下一出大戏正在上演，她正在开始火山上的第一次直播，先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开始卖萌段子手生涯。 这直播的首秀选了火山而不是抖音，因为楚垣夕清楚的知道今后火山才是头条系的直播担当。而现在，一月21号，借着直播答题的东风，火山小视频的流量简直暴增，在火山开播也没什么不好的，现有的粉丝是比抖音少，只有13万粉丝，但是直播间进来的新人多啊，吸粉不比要老用户打赏重要多了？ 楚垣夕在外边工位上，听见直播间里笑声不断，大部分是朱魑自己读段子读着读着自己笑场，他干脆一边跟袁苜微信聊天一边打开火山看着，直播人数瞬间就破了500，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只听朱魑说：“哎，问你们个小问题，从前有个人姓铁，从小就不长头发，请问他得的是什么病？这很考智商啊。” 只见弹幕瞬间爆炸，但是无一答对，作为提供段子的楚垣夕自然是会心一笑，朱魑很快敲了敲桌子，说：“他得的是‘老铁没毛病’！”然后自己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半天。 “再来一个再考你们一次。”朱魑好容易笑完了，收敛神情，说：“请问热奶茶除了加冰之外还能加什么可以变成冰奶茶？” 下面又是一片弹幕，其中要求主播跳舞的呼声很高，看起来她在zz平台上的老观众们也有人顺着网线跟过来了。 第六十二章 做大事的人 另一边，草草结束直播的左眼到晚上就等不及的约见了洪兴，第二天先让洪兴跟鹏飞科技通个气，没等鹏飞科技回话就直接来到郑德。 他想不到的是经过楚垣夕一晚上的开导，袁苜已经觉得卖股是个正确的事情了，只不过是卖多少和怎么卖的问题。 而袁苜也想不到刚过一天左眼又来了，而且再次开门见山，见面就问：“昨天那事，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把这个电影的股权卖回给我，不就绕开排他性协议了？” 当袁苜听到左眼这么说的时候无疑是十分吃惊的，差点下意识的问：是不是楚垣夕教你的？ 还好她还算靠谱，没有这么问，但是无疑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楚垣夕的影子。 她想了想，说：“郑德持股50%，要是别人肯定就免谈，不过是你的话，可以卖给你20%，这样你有权合并报表，就能摆脱第三方的身份了。不过鹏飞科技是你的公司？” “不是，我和他们共同出资购买股权，这样也可以吧？” “这样啊……”袁苜回忆了一下合同，说：“原则上可以，但是得经过一番资本运作。不过这个是技术上的问题，可以解决。” 左眼一听，居然这么顺利？赶紧说：“那好，我回去商量一下。” “左眼大神，你……你不先问问估值之类的？”袁苜对左眼大爷已经服了，买东西不问价是吧？ 左眼豪气的一摆手，“那个到时候再说。”他心里想的是：你的50%是6000万拿下的，卖给我当然也是这个价了，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神速的召唤洪兴，洪兴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真有这好事？昨晚左眼找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左眼喝多了呢，早晨跟顾书君说的时候顾书君也不信，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落实了？ 他赶紧召集顾书君，然后带着黑嘴直接赶奔左眼的工作室。等他到了地方，发现李兆开也不请自来，跟顾书君俩人特兴奋的在门外徘徊。 李兆开意气风发，对自己的英明决断无限自得。这浪涛信息真不是浪得虚名，连直播大神左眼也要被其驱驰，跟他们战略合作实在是太英明太果断了！ 这个时候，那个app反而不是重点了，别说糖衣炮弹，就算是毒药，哪怕完完全全算是为左眼大神打工都无所谓。 没想到，左眼说完之后一抿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来，说：“老洪，你说咱们应不应该黑一点？” “黑一点，你是说……”洪兴眼珠一转，“让郑德滚蛋？” “哈哈哈，知我者，洪兴也！”左眼大笑，“要买就买全套，什么20%，把郑德的50%全都一锅端了！” “啊？”李兆开和顾书君对视一眼，这个心可是太大了，赚了当然一切都好，万一……风控的概念对他们俩来说是家常便饭的。 洪兴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说：“老李，入股的比例高一些，你植入广告的时候抵扣的也多啊，而且，持股比例大了才好对片方施加影响，理论上接不接广告，定价多少，还是由片方主导的。” 黑嘴在这个场合完全懵逼，只能用傻笑给老大壮声威。 顾书君抿了抿嘴，问：“郑德拿50%，那另外50%股权在哪？” 这个洪兴也知道：“有一些在片方手里，还有一点在跟投的资本手里，几家零零碎碎的各拿一点，都是财务投资。” 顾书君低头沉思。 “对了，拿过股权之后还有周边开发等等的收入，都是现金啊。”洪兴看了左眼一眼，说：“那假定咱们一步到位，自己人内部怎么分？” 李兆开沉思片刻，说：“老洪的意思，是咱们集体出资，做一个投资公司？” 看洪兴点头，他的思路也理顺了，一咬牙，说：“成，无非就是多投一点少投一点，只要资本回报率看的过去，我去融一笔资来做这个公司都可以。” “啊？这点钱你们都拿不出来？”黑嘴很诧异，李兆开只得解释：“拿是拿的出，但是资金链就会紧张，既然是好项目，融资应该问题不大。” “正好，就用这个投资公司做壳，给左眼大神做app，践行咱们的战略合作。”顾书君见李兆开点头了，也跟着说。 “反正这50%里边我肯定要出20%。”左眼说，“剩下的你们分。” “等下，估值多少啊？”李兆开和袁苜当时的茫然是一样的。 “郑德基金那笔投资当时是六千万，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买回来吧。”左眼善意的说：“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别那么扣扣缩缩的，不能让人家亏钱你说是不是？” 顾书君和洪兴对视了一眼，洪兴微微皱眉，对左眼说：“这个，怕是不好谈啊。” “那你说多少钱？”左眼不耐烦的问。 “我觉得现在不好说，得懂商务谈判的人上去谈谈看。”洪兴也感到头疼了，“而且人家是否愿意全卖也不好说啊。” “哼！这事由不得她。”左眼霸气侧漏的说。 洪兴看了看顾书君，顾书君就是商务谈判的专家。 顾书君见了说：“先不管对方，把咱们自己的先打理清楚，老李，咱们能吃多少，接受什么价位？” “郑德基金的六千万是什么时候投的？”李兆开问。 这个洪兴知道，当即说：“投资剧本的时候就进来了。” “反正不能超过一亿。”左眼断然说到。 李兆开暗暗咋舌，他们公司搞了影视皮包子公司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套路他都懂了，投资剧本就是一个项目最最开始的时间节点。 影视的投资逻辑虽然不同于创业，但是可以横向对比，投剧本的郑德就相当于天使轮投资，而现在马上要上线了，再进相当于ipo发行，而一切消息都是利好，以当今国内的电影市场之火热，一亿的价格其实对方脑子没坏掉的话也是不大可能接受的。 硬着头皮先谈吧！他边想边说：“我们也要20%，如何？” 洪兴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李兆开要多了，而是他怕李兆开要的太少，留给浪涛的太多。无它，洪兴手里没钱，太多了吃不下去，但是又不能露怯哭穷，那样举重若轻的形象不就穿帮了？ 即使是10%，按一个亿等于50%来计算也要2000万啊，这也不是笔小数目，浪涛就算把现在公司账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也才勉强够，非常非常吃紧。 洪兴眼珠再次开转，得想个办法捞一笔补补血才行，有什么好办法呢？这得好好合计合计。 第六十三章 遛遛腿儿 如果左眼是做大事的人，那朱魑现在只能算是做小事，通过一次晚间的四小时直播，给巴人娱乐的火山账号小小的吸了小两万粉丝。 这两万多粉丝让朱魑挺兴奋，因为她在zz直播的时候，百万粉丝是好几天连续不断每天直播吸上来的，从来没有一次开播吸粉过万的情况，哪怕是在公共直播频道里也是一样。 昨晚的直播高峰期间同时在线达到六千多人，这个数字同样也相当抢眼，火山还是个比较新的平台，6000的在线人数已经是火山上比较强力的主播了，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开播，观众还没形成反射弧。 6000在线怎么吸到两万粉丝的？因为直播观众来了关注然后就走，是流动的，一晚上下来看过朱魑直播的人绝对不止两万。 等到白天上班，阿哑直接羡慕了，因为一晚上朱魑就揽了几万火力的打赏，火力和人民币是十比一，也就是说一晚上就进账几千块啊！ “又不是我的。再说楚垣夕说了，这都是小钱儿~~”朱魑春风得意的说。她是见过钱的，在zz直播最热闹的时候真要跳疯了一晚上几万人民币都是有的，不过得pk，比较败人品。 “我靠，老楚简直是奸商啊！”阿哑自己也玩珠峰f，不过那是音频直播，也接受过打赏，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钱。 “那，咱们吃奸商？”杨苑美一直想吃楚垣夕一顿，感觉今天是个机会。 这时楚垣夕踩着风来到办公室，声叔走在后边，感觉楚垣夕今天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了似的，眉眼都在笑。 楚垣夕当然高兴，因为袁苜跟他说了左眼来买股的事，这意味着他的挑唆起到效果了。 “老板早啊，什么事这么高兴？”杨苑美一边说话一边使个眼色。 “啊？哈，确实有事值得高兴，不过暂时保密。”之前吹吹逼还可以，到了这个时刻楚垣夕反而不想多说了。 杨苑美为楚垣夕的直白点赞，所以她也直白一点：“咱们中午去团建吧。” “团建这事吧，花钱还在其次，关键是耽误功夫，一去一回一聊天的三个小时就出去了，多耽误大家工作啊！” 朱魑鼓了鼓腮：“你这个拒绝的理由真的非常清新脱俗。” “这不是让你多一点时间准备直播么？”楚垣夕哈哈一笑，“这么播，一周播两次，感觉还行吧？” “那也得你的段子跟得上啊。”朱魑很惬意的说，昨晚她播的非常欢脱，很久很久没有面对直播镜头了，感觉一下子回来了，只是必须压抑着热舞的冲动比较憋屈，而且有许多观众一直在刷弹幕要她跳一段，始终不跳感觉会掉粉的，有一阵她甚至压抑不住想起来跳一段，还好楚垣夕连续做手势给压住了。 “杨苑美看朱魑的直播没有？”楚垣夕调头，杨苑美立刻点头：“全程都看了，有加班费没有？” “没有！你别想！不可能！”楚垣夕否认三连，然后吐糟说：“昨天晚上的打赏也就勉强覆盖朱魑的加班费，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顿时嘘声一片。 杨苑美眼珠一转，指着节目单子说：“那个，老板，你看这个《咖喱咖喱》，咱们怎么拍？” “这个，比较理想的拍摄方式我觉得不如找个美食一条街，然后美女出镜，一边卖萌一边扫店？” 杨苑美一拍手，“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个美女我来吧？” 楚垣夕终于反应过来了：“你为了吃我一顿真是挖空心思啊！有这份精神放在工作中岂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吃你一顿我才有心思工作。” “行，没问题，一百元以下的公司给报销！朱魑，第一次的段子我写了，第二次的杨苑美写，我审核。如果没问题，后面这个工作就都交给杨苑美了，你和杨苑美配合一下。”楚垣夕拍拍手，看朱魑和杨苑美都点了头，接着说：“叔儿，《挽救单身狗》唱的不错，你的唱功是职业级的。”说完一挑大拇指。 “切，说的好像咱的《纸短情长》唱的一般？” “《纸短情长》给我制造难题啊，放不放出去呢？这首放出去我估计会有乐队来挖你了！”楚垣夕赶紧一波商业互吹。 《挽救单身狗》就是楚垣夕重新写词，用《chapagne ocean》的曲子对标《9277》的那首，写完就让声叔阿哑去录了，现在他手里攥着录好的翻唱除了这个还有《纸短情长》与《有何不可》，都需要制作与bg匹配的短视频。 《挽救单身狗》的短视频制作可以往后拖一拖，反正等到抖音音乐人活动开始之后才能上传它，要先上传完整的乐曲，然后才是使用这个原创乐曲片段的短视频。而且这个视频不需要朱魑，因为是声叔所唱，所以阿哑作为男主出镜就行了，阿哑对着镜头边后退边唱，然后让杨苑美做背景衬托一下。 《有何不可》的拍摄也相对简单，这歌是许嵩在很久很久之前发行的歌，快十年了，曲调略带诙谐，歌词在平凡中见深情：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我会唱歌给你听…… 这个歌词很容易拍出好的短视频，只要按照歌词找个旧一点的小区走一遍就好了，难就难在乌云和下雨，大冬天的不好找。还好，抖音的贴纸里就有下雨，不那么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纸短情长》最难拍，楚垣夕设计的方案是夜拍。这歌也是声叔唱的，而且是清唱，不要任何伴奏。 这个场景，需要给人的感觉是主唱唱给朱魑听的，而朱魑在出镜时不需要露脸，只需要背景。 这首歌唱出感觉很容易，其中最经典的一段词是这样的： 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 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声叔的嗓音其实是偏沧桑的，唱《拯救单身狗》这种轻快的歌还需要变一变音，本宫音背宫音相结合，稍显吃力。但他唱情怀歌是刚刚好，这也是他扎根民谣的原因，而《纸短情长》正好偏民谣，是声叔最拿手的。 夜拍是一个对情怀的烘托感比较强的场景，理论上朱魑只要踩着昏黄的路灯一路走下去就好，摄像跟在后面尾行，但是楚垣夕这些人都是非职业的，什么时候该抵近，什么时候换长焦，什么时候变换角度，都是问题。甚至于，这个场景可能还需要用到团队配合才能实现的滑动变焦。 楚垣夕大手一挥，“没事，多试几次！朱魑就当遛遛腿儿了。” 第六十四章 鹏飞的战略计划 楚垣夕这边欢声笑语，和巴人娱乐做邻居的鹏飞科技里边同样很和谐。李兆开和顾书君从左眼工作室出来，不等返回公司就向金主爸爸报喜。鹏飞科技的主要投资者是大夏投资，这也是国内一家老牌私募，负责鹏飞这笔投资的经理于强立刻赶往鹏飞。 于强听完李兆开的话，其状态可描述为：顶着一头雾水激动。于是在李兆开回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挺着大肚子在会议室里等着两人了。 都是老朋友了，于强不必跟李兆开客气，揪了揪领带，直接问：“计划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是要跨界做ip投资啊。这事本来应该拉ip投资部门的负责人过来的，不过我想先知道你的具体需求。” “融三千万。”李兆开也不含糊，“具体得看郑德的要价，另外鹏飞从自有资金里也出资一千万。” “你等下，这三千万是直接投到你们的合伙企业，还是投给鹏飞，然后鹏飞再转投到你们的合伙企业里？” “直接投鹏飞吧。”李兆开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这样融资之后鹏飞就有四千万的资金储备，足够了。 “投鹏飞？”于强也不意外，“那按什么估值？” “还是之前d轮的估值啊。”李兆开假装不在意的说。 “那怎么可能！”于强气乐了，说：“你做d轮的时候现金流是多少，盈利能力是多少，pe是多少倍？现在降到多少了？怎么可能啊！” “但是，要降低估值的话，会触发棘轮吧？”顾书君插嘴说，“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棘轮，是在融资时常见的条款，为了保证投资者的利益，约定估值降低时的一种补偿措施。通常触发棘轮的时候公司都会非常麻烦，因为需要创业团队割自己的肉。 于强两手一摊：“这没办法，按之前的估值也太高了，我得有能说的过去的理由说服公司。” 李兆开揉揉眉毛，这事当然麻烦了，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想了想，说：“还是有的可说的，这笔投资的目的很明确，资本回报率的预期也很可观，而且这个ip还会有长尾效应，投资收益录得之后再计算估值的话，鹏飞的估值会超过之前d轮的。” “这可不够。你说的都是预期，未来，不是实锤。我们投资公司总是要回避不确定性的，即使我个人很看好你的这个投资计划。”于强其实确实是看好的，毕竟“春节档”三个字是金光闪闪的。 “那我们可以研发费用资本化。”李兆开有些心虚的说，“这样至少从pe角度看是没问题的。” 所谓研发费用资本化，是一种财务魔术，将研发费用计算为无形资产，不但能“降低”支出，还能“增加”利润，使得财务报表非常好看，而且完全符合会计准则。但，它不会产生任何实际的现金流。 很多上市公司喜欢使用这招来美化报表，最擅长使用这个财务魔术的就是下周回国的某视，贾会计玩这招玩得贼溜。科技公司可以算作研发投入的支出一般都是很高的，鹏飞科技当然也是这样。 于强敲了敲桌子，伸着脖子说：“这没用！这是糊弄a股韭菜的，你想让我在公司里抬不起头来吗？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请讲。” “裁员。”于强庞大的吨位坐回椅子里边去，压得三千块钱一把的转椅直颤。 “只有在拿到优秀的项目同时裁撤一定的冗员，我才能说服公司。你要知道我们公司内部讨论过鹏飞的问题已经很多次了，为什么从一家现金奶牛逐渐沦为平庸？特别是你们的盈利项目仍然在盈利。结论是冗员太多是最重要的原因，所以，战略性裁员是必不可少的。” 李兆开连忙点头：“没问题，其实我们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一直都在做，只是力度不大。那我现在就开始战略裁员，你现在就回公司打报告，咱们双管齐下，争取尽快把这事给办了？” “嗯，确实拖不起，得跟时间赛跑。你们可真是，电影都快上线了玩这手，来得及吗？” 顾书君松了口气：“只要郑德基金配合，肯定来得及。” “嗯，那郑德对这项目要求多少估值才肯释出？方便告诉我么？” 李兆开和顾书君对视一眼，顾书君说：“还没谈妥，但是左眼大神的意思是，郑德多少钱拿的就多少钱吐出来。” 于强正在喝矿泉水，“噗”的一口就喷了，咳嗽半天才抬起头来，喘着气说：“老顾，你莫不是在逗我？你把袁苜的哔日了她都不会答应的。那可是郑德，了不起六千万不要了扔水里也不会让你们占这个便宜的！别说郑德，换我们大夏都丢不起这个人！” 顾书君无奈苦笑，“我知道啊，我要是能日的到这种钻石哔就好喽！问题是左眼大神也不知道哪来的迷之自信，一定要压价，还得我去跟袁苜谈，我真是哔了狗了……” 李兆开一摆手：“老顾你还是先想想裁谁吧，哔狗的事以后再说。这至少得裁五十个人吧？” 顾书君见于强点头，寻思着说：“市场部，现在市场部功能不清晰，用处也不大，光添乱不干事，先裁市场！” 李兆开点点头：“理由可得充分，n+1能省则省。” 顾书君轻笑了一声：“理由么，看我的。” 于强满意的笑了：“裁员不会对你们公司造成实质影响吧？” “不会不会。地球离了谁都转。”李兆开大手一挥，送于强离开。 顾书君扭脸就进了人资陈绮的办公室，让她打印出考勤表来一看，心满意足的说：“你去通知齐雨，因为她旷工，而且业务不达标也不参加业务培训，因此，无补偿开除。” 人资陈绮纳闷的看着他，说：“齐雨旷工了？”她拿起考勤表来一看，还真是，这个月有几天齐雨没有考勤记录。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前一阵公司给市场部组织了一次员工培训，还是她领队的，结果齐雨请假了没去。等等，她记得自己分明见过齐雨那天拿着假条来的，但考勤表上齐雨那天是空白的？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倒吸一口气，赶紧点头离开办公室。片刻后，鹏飞科技内突然响起齐雨的声音，声音响到很多人都能听到：“我明明交了假条了！” 陈绮木然说：“你那些天干什么去了？” “我办卖房手续去了，必须工作日。” “啊？那你现在住哪？” “附近租了个厅隔，刚搬完家。”说起这个齐雨眼圈有点发红，所谓厅隔，就是在客厅里打的隔断，也就是说，要跟人合租，像一个北漂一样。 她攥着小拳头，带着点希冀说：“陈姐，帮我查一下吧，我那些天肯定都交了假条。” “交了假条，但是我没批啊。” 正在这时，顾书君居然走了出来，面色高傲的说：“你不是老说不干这份破工作了去直播挣钱吗？正好遂了你的愿吧，反正你干这份工作的能力也不行，早点解脱，挺好。” 第六十五章 最后的晚饭 楚垣夕这个下午闷头写水笔画的剧本，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把杨苑美吃出来的亏空补回来。 杨苑美已经带着声叔赶奔了南锣鼓巷，这算是帝都比较好的小吃一条街了。楚垣夕觉得这资金的使用效率还能更高一些，交代声叔拍完《咖喱咖喱》，再给《平凡之路》也来一段适配的短视频。 平凡之路的歌词是这样的：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这个歌正即适合拍风景区，也适合人流巨大的商业街。杨苑美问报销额能否翻倍，再次遭到楚垣夕拒绝三连。 因为心疼这笔支出，楚垣夕决定晚饭从简。公司附近固然有美食城、大饭店，但是犄角旮旯里的小饭馆也不在少数。 他记得杨健纲前些天在朋友圈里分享过一家土豆粉，说是新开的店而性价比超优，得，晚上就去临幸一下吧。这事不能拖，上了杨健纲的死亡名单，这店估计挺不了多久，要占便宜得赶紧。 等到了店里，他要了一份牛肉土豆粉就往里走，突然，他停住脚步，因为角落中坐着一个穿着小羽绒服的女生，低着头，头上戴着一顶兔耳帽。 仔细看，她正在啜泣。 楚垣夕迟疑了一步，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果然，是齐雨。 齐雨侧了侧脸，也看到楚垣夕了，旋即低下头。她的眼眶全红，因为化的是淡妆，脸上被泪痕打花的不那么明显。 “什么情况？”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同事群，鹏飞员工自建的微信群他还没退，果然，里面已经翻天了。 “我被顾书君开了。”齐雨嗓子有些沙哑，说：“无补偿开除。” “原因？” 齐雨幽怨的盯了楚垣夕一眼，“他早就想开我了吧？一直都有矛盾，还有，因为你，迁怒我。” 楚垣夕心里很清楚，齐雨和他有共同标签，有着相近的话语，但是这样就能开除员工真是神了。 齐雨接着说：“他先指责我们市场部的员工业务都不行，然后办了个培训，就是那天，卖房签合同那天。” “然后呢？” “卖房有几次必须在工作日去签字的，你也知道，我都请假了。然后市场部被顾书君分管，请假要他签字。赖我，流程不规范，我假条交给他，放下了说完就走了，主要是跟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说放那吧我就放了。然后他拿着假条压住不走后面的流程，最后算我旷工。” 楚垣夕面无表情的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碗土豆粉，是真的土豆粉，只有土豆粉跟一棵青菜，别的啥都没有。 这么一说话，齐雨的泪水倒是止住了，自嘲的说：“你现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现在八块钱一碗的土豆粉我都吃不起了。” “你卖房的钱和积蓄，都干什么去了？”楚垣夕进来以后说话一直很平静，用词简单，音调也没什么起伏，但其实，这是因为憋着很大的气。 “我爸爸在米国得病了，然后抢救急诊花了一百多万美金，而保险只买了十万，还不够塞牙缝的！我弟弟在那边都愁疯了，我妈不让告诉我，他偷偷告诉我了。所以我才卖房筹钱，车也卖了，还有这几年攒的钱都汇过去了才勉强够。我在这边租了个隔断——” 齐雨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我现在工作丢了，身上就刚结算的这半个月几千块钱，过几天就要交下个月的房租，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说着，她趴在油而不腻的桌子上，呜呜的但尽量小声的哭了出来，把当着顾书君没哭的泪水全都哭了出来。 米国是个神奇的国家，有神奇的法律，比如急诊法。只要急诊必须治疗，先治疗再给钱，没钱怎么办？好办，医院根本不管病人要钱，直接走无限额的银行账单，病人还按账单还银行钱就行了。至于你还不还的起，负责治病救人的医院是不管的。 而齐雨还显然的不能跟家人说，不然家人会急死。她这一下午几乎茫然了，房子马上就要交割给买主，人家全款都付了不可能等，然后在帝都举目无亲，身上的钱不够交一个月房租的，即使够，瞬间清空存款，怎么生活？再找工作，哪那么容易？借钱，跟谁借？ 为了能周转开，她甚至租的是一个不要押金每月交房租的长租公寓，为了租这种房，她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跟p2p公司签了个莫名其妙的贷款合同来还贷缴房租，先按日子交了几天，然后马上就到统一缴款日按月还按揭。 她原本想周转些钱，等到发工资了立刻还。现在可好了…… 楚垣夕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给她顺气，一边拍一边说：“我现在确实特看不起你。”说完，他的牛肉土豆粉也上来了，掰开筷子，开吃。 齐雨猛的抬头，一头秀发都甩起来了。她看着楚垣夕，只听他说：“我特看不起现在的你，因为你居然觉得我会因为你一时落难了就看不起你，有困难了也不跟我说。” “谢谢你的鼓励，我又有干劲了。”齐雨抹了把鼻涕，说：“要不，我去做直播吧，听说这个来钱快，一边找工作一边开播……” “你租的隔断能做直播么？直播可不能去网吧。” “那……让我到你家直播？啊不行！你也卖房了！”齐雨脸上难掩失望。 “我倒是租了开间，但是你太天真了。”楚垣夕看着齐雨哭花了的脸，一边想事一边说：“刚开直播就想赚钱是不可能的，你再漂亮，唱的再好，没人知道你。人气需要慢慢积累的，而且，你没上过播，根本不懂怎么弄，肯定跟古龙小说《欢乐英雄》里面的郭大路卖艺一样，不会吆喝上来就真打。那样没人打赏的，播一晚上五十块，还要跟直播平台分成。”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去裸贷？” 楚垣夕认真的摇了摇头：“裸贷是提供给女大学生的……” “有啥不一样？” “女大学生好骗，你都工作了，不好骗了。” 第六十六章 云开雾散 “你都这时候了还看我笑话！”齐雨的泪水再次打起转来，“我要是被房东赶出来，连从小陪我长大的长毛绒玩具和相册，还有集邮集币那些零碎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会的，你现在无非就是缺几千块钱而已，我给你派个零工，这茬就过去了。” “其实我现在发愁的就是找工作，钱么，实在不行先跟马爸爸借一点都可以。”齐雨擦擦眼泪，问：“什么零工？” “给我唱几首歌，我用你的声音，别人对口型做短视频。一千块一首，怎么样？” 楚垣夕当然可以直接借钱给齐雨，但是齐雨这个状态，相比于钱更缺尊严和自信。顾书君的嘴脸，当时很多人看到了，他说的话只要在微信群里爬楼就能看到。楚垣夕知道齐雨现在心里肯定憋着一口气难受，齐雨一直在强调钱，恰恰是因为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她，在掩饰，掩饰被人赶出公司的窘迫和狼狈，掩饰被砸碎的尊严。 “一千块一首？”齐雨自嘲的一笑，这样她仍然觉得楚垣夕是在可怜她，变相给她塞钱，她不觉得自己的歌值得一千块一首那么高的价。 虽然有点小高兴，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于是说：“要不我也去你那工作，你那还缺打杂的不？给我预支点工资就行。还有，你那是正经公司不是？不是我可不去。” “正式工作的话，我这手续证照齐全，算是一个备选吧。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推荐，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那种。” 齐雨流着泪笑了一下，“什么工作啊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大铁棒子医院？” “郑德基金市场专员。”楚垣夕慢慢的说。 这段时间他跟袁敬袁苜可没少说话，知道他们最近人才流动不小，正在招人，安排个市场应该很轻松，如果确实没有市场的岗，学点别的也没什么难的。 “基金？”齐雨惊诧了，“怎么是基金，基金公司里我能干嘛？我是做市场的。我行么？” “具体能干啥我得去问问郑德的总裁。”楚垣夕看齐雨基本不哭了，算是松了口气，说：“放心，基金一样需要市场人才，有活干。” 市场和商务，简而言之区别在于，市场是花钱的，现金流出，商务基本上是挣钱的，现金流入，有时也会签一些不涉及现金只涉及条件交换的合同。对基金来说，向外投资就是花钱，股权转让投资退出就是挣钱，这个循环里市场岗位的员工也不可或缺。 “你还认识基金公司的总裁？没看出来啊。”齐雨破涕为笑。 “对啊，他打算投资我。” “那妥了。”齐雨美美的说。 “可是我拒绝了。怎么样？牛逼吧？” “你就吹牛吧！”齐雨举起手来“啪”的打在楚垣夕肩膀上。随着这一下，她心里的一天云彩也散了。 楚垣夕在微信里点了小群，然后发现，袁敬袁苜已经很久没在小群里说话了。这几天他们话都挺多的，像这样快一天没说话挺反常的。 袁家兄妹现在显然没心情上微信，因为左眼突然攻势如潮。 左眼傍晚得到鹏飞准确的回话之后，跟洪兴简单说了几句，直接打电话给袁苜，提出他的新要求：买断郑德手中的所有股份。 别说袁苜，连袁老板都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心说这人是猴子请来的楚垣夕吧？ 袁苜袁敬对视一眼，袁敬一努嘴，袁苜沉着的问：“左眼大神，你要买断全部股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打算出多少钱呢？” “哈哈哈哈，不能让你忙前忙后的不赚钱是不是？就七千万吧。”左眼说的还挺豪爽的。 袁苜气得直想摔手机。七千万？就加一千万，打发要饭的呢？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袁苜的职业式回答是：“我们需要内部研究一下。”标的物有了，报价有了，内部研究一下，没毛病。 但这“缓兵之计”左眼根本不吃，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浓浓的骄傲：“你们研究可得快点，主要是我这边商业计划比较多，还要兼顾演出和直播，非常非常的忙，也就现在有点时间。这事要是不赶紧定下来，后面几个月我都抽不出时间来了。” 这话明着是装逼，实际是威胁。这事的麻筋双方都清楚，左眼可以用心用力的帮助影片宣传，电影票房越高，对于提升他自己未来的身价越有好处。但是他也可以对付，死样活气的完成合约规定的内容，这就当是挣了一笔闲钱。 既然他非常忙，后面几个月都没时间，所谓的宣传自然也就是走走形式喽，这能怪谁呢？ 所以袁苜感觉自己是有些被动的，有求于人非常不爽。 因此袁苜也不能把话说死，想了想说：“明天。明天你来郑德或者我去你的工作室都可以，我们当面谈谈，主要还是价钱的问题。” “好，明天上午我去郑德吧。另外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出钱，所以我要带几个合伙人来，没问题吧？” “噢，都是谁？” “鹏飞科技的人，还有浪涛信息的老洪，洪兴。” “没问题，我在郑德恭候。”袁苜说完挂了电话。 袁敬就坐在旁边，袁苜看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哥，你倒挺悠闲的！怎么办啊？” “怎么办，问问楚垣夕呗？”袁敬看着微信说。 “问他？你不觉得他们其实是一伙的？”袁苜现在最想捶的人就是楚垣夕，就跟三国演义里的袁绍想杀田丰一样，谁叫这乌鸦嘴全都说中了呢？ “你哥这双眼睛见过无数人精。”袁敬老神在在的说，“他要是跟那帮人是一伙的，那他早晚得奥斯卡。他把才能用在坑你这点影视股权上面实在太得不偿失了，高射炮打蚊子。” “合着我是蚊子？我是蚊子你是啥？哼！”袁苜小小撒个娇，也看了一眼微信。微信上，楚垣夕在小群里有条大大咧咧的留言：我给你们推荐个做市场的？我的老同事，靠谱。 袁苜：明天我没空，左眼又来买股了。 楚垣夕：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袁苜：左眼只给七千万。 楚垣夕：“只”给七千万？七千万买20%挺高的吧？ 袁苜：是七千万买我全部，50%！ 楚垣夕发了个怒火中烧的表情：怼他！ 袁苜：为什么要怼他？不是你要我们把股份出手的吗？不亏就是赚到了。 楚垣夕：你傻吧？你、我和你哥不看好票房，他们又不知道，那毕竟是春节档，他们要是不看好他们为啥要买？显然还是看好赚钱的，在你这无非想压价而已。 袁苜：那，我坐地起价？ 楚垣夕：这实际上是一场比较简单的博弈，博的是双方对于市场前景的判断和心理状态。你算算票房盈亏线就知道该要多少了。 袁苜一想也是，本宫说不卖，完全可以不妥协。这个价位至少对方应该是知道不可能的，低的太离谱了。死挺着不卖，就算缺了左眼的粉丝效应，看起来很大可能结果是：仍然会赚钱，至少赚的比一千万多。 说到底，左眼不做宣传，无非票房少赚一些，假设预计是十亿票房，而左眼搞破坏，最后票房六亿，损失惨不惨？惨啊，但是项目公司仍然能分到两亿的分账，郑德拿一亿回家，还是美滋滋。因此袁苜只需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就行了，至少在对方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万幸啊，对方又不都是左眼那种蠢货，还有鹏飞科技的精英人士呢。 楚垣夕没有吐露实情，因为实情太骇人。他不是不看好电影票房，而是这部电影会“创造历史”，只不过现在袁家兄妹已经劝动了，不需要再爆出这枚核弹。 这时，袁敬发话了：小妹你去谈判吧，我来面试楚垣夕的老同事。 第六十七章 更重要的事 当知道左眼大神要带洪兴大佬和鹏飞的人去郑德买回股权时，最尴尬的人无疑是袁都，因为突然之间没他什么事了，而且他的身份还很特殊。 黑嘴倒是仍然很热情，说什么都要带着他一块去，让他感觉自己跟人质似的，到了郑德之后就看到袁苜在翻白眼，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另一个意外到场的人是果实发行的李倩，她是果实发行的多面小能手，也有一定商务谈判能力，跟顾书君的关系又不错，就把她也带来了。 商务谈判方面顾书君知道自己这方是完全不行，这一车人里也就他和李倩称的上是谈判专员，李兆开都很勉强。这种水平普通的商务谈判倒是没问题，但现在要面对的可是庞然大物郑德基金的投资主管袁苜啊，郑德的公主，重量级差着好几阶呢，光听头衔他就觉得先天矮人家一截。 说实话顾书君是佩服左眼的，这些人里也就剩下左眼能保持气势如虹了。 反观袁苜这边，精气神跟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是当局者迷，经过楚垣夕一番指点迷津，已经把握到事情的要点。 因此袁苜很稳。别看要面对一屋子谈判对手，而郑德这边只有她老姐一个，但对手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而已，看本宫教他们做人！ 很快她就和顾书君展开唇枪舌剑，双方都有麻筋，但袁苜的麻筋是隐性的，是他们内部的不看好，而顾书君则在昨晚突击加班，对这个项目进行了各种商业测算。 郑德的票房盈亏线是明摆着的，因此他们知道自己这边的筹码其实并没左眼想的那么足，特别是，他们还是主动要买的一方。 左眼坐在一边简直百无聊赖。看着顾书君在袁苜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引为援奥的李倩也不给力，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完整，他直接插嘴问：“袁敬总裁呢？这么重要的谈判他怎么没来？” 袁苜正在追杀顾书君，被左眼这一打断，当时面色木然的说：“这不到一个亿的谈判并没什么重要的，我哥有更重要的事情……按道理我们本来派一个商务代表来谈就够了，但是这不是跟你左眼大神谈么？才劳动我亲自出动。” 左眼被噎了一下，讷讷的说不出话来，顾书君心里简直哀嚎，您快换个商务代表来吧！ 而此时，袁敬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在面试齐雨。 楚垣夕和齐雨到的时候左眼一行还没来，袁苜正在准备谈判，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玩味的眼神出卖了她八卦的内心。 紧随袁苜出来的是一个精壮汉子，楚垣夕很纳闷，因为不认识。虽然现在郑德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不认得他，但是他基本都认得，因为原世界中郑德简直就跟自己家一样，上上下下从董事会成员到扫地大妈没有不认得的，但是这个精壮汉子偏偏他就不认得。 只见袁苜瞪了楚垣夕一眼，说：“李洛，带他们俩到我哥办公室。”然后对楚垣夕说：“今天我可没功夫招待你，而且，要是事后让我知道你在背后使坏让我亏了钱，我可跟你没完。” “哎，这买卖可都是责任自负，我这小身板可接不动你的锅。”楚垣夕很欠揍的说：“不过事后你要是知道我帮你挽回了多少损失，你倒是可以拿出一笔钱来感谢我。” “切，想的美！”袁苜一翻白眼，然后对齐雨说：“你是，齐女士？别害怕，我跟楚垣夕闹着玩的。不过他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待会我哥亲自面试你，你可得好好发挥，不然我弄死他。”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齐雨走出郑德，叫李洛的精壮汉子一伸手，示意楚垣夕和齐雨跟上。他虽然穿着一身西服正装，看起来跟来来往往的基金经理们差不多，但是脸色、眼神，一看就不是坐办公室的料，看着就有劲。 袁敬像坐雕塑一样坐在老板桌后面，看到楚垣夕和齐雨来了，也没多说，伸手示意齐雨坐下，对楚垣夕说：“早啊，让李洛陪你到外边说会话，我要开始面试了。” 既然是面试，楚垣夕肯定不方便在场，其实他先跟袁苜说话再进总裁办公室，已经惹得人来人往纷纷侧目，不知道他是哪路大神。 李洛本来想把楚垣夕带到会客室去，没想到楚垣夕根本不用他带，反而领着他到了员工休息喝咖啡的小型吧台，一点都不见外的往吧台旁边一坐，要了两杯手冲咖啡，然后对李洛说：“苦差事吧？” “什么？”李洛莫名其妙。 “陪人聊天，苦差事吧？”楚垣夕哈哈一笑，这李洛一看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走半天连公式化的套话都不会说，又生的这么精壮……还好楚垣夕知道袁敬的性取向正常。 李洛一听，顿时面色一囧，讷讷的说：“呵，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以前当兵的？” “啊？你怎么知道？” “我观察的啊。你最可能的身份是什么呢？想来想去，袁敬的保镖最可能。”楚垣夕顿了顿，继续猜：“你这是，刚到袁敬身边没多久吧？一年？” 李洛完全愣住了。他的身份是袁敬的司机，挂名是私人助理，但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保镖，而且时间正是刚刚一年多一点点。 关键是，之前袁敬跟他介绍过楚垣夕，是刚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要么，就是楚垣夕观察袁敬已经很久很久了，对袁敬身边的人摸底摸的很清楚，现在故意说出来；要么，就是真的观察和分析能力超级敏锐。 他哪知道楚垣夕可以把现状和原世界中进行对比啊……原世界中2016年前的郑德和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大的差别，然后直到2018也没有李洛加盟，那很显然在这个世界里边李洛是2016年之后才到袁敬身边的了。而袁敬2016年之后确实雇了保镖，这不就很容易看出来了么…… 随着楚垣夕一通自来熟，李洛这个锯嘴葫芦也算打开话匣子。对楚垣夕他也是非常好奇的，因为就他这一年以来的观察，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周之内迅速贴近袁敬的，要知道想讨袁敬欢心的人可以从cbd郑德中心排到亮马桥去，想泡袁苜的能从朝阳排到燕山，从来没人成功过。 他一边跟楚垣夕聊天一边仔细观察，确实能够感觉到楚垣夕的别致。 第六十八章 袁老板的奸诈 楚垣夕聊的不错，顾书君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说一千道一万，有钱才能办的了事，早真金白银面前左眼一样不好使。 左眼如果真的对《惊声主播》搞破坏，郑德无非少赚钱，最多是赔点钱，但他们呢？鹏飞的植入广告就不用想了，洪兴的业务也飞了，至于左眼，他不但得罪了郑德，还得罪了影片的制片方，甚至也把其它几个出镜的大主播得罪死了。 这样左眼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资本、电影圈和江湖道上的朋友，他的损失其实最惨重。 天晓得凭什么左眼最沉着，有的时候顾书君甚至希望有人能把左眼架出去，让他能安安静静的跟袁苜进行纯商业的谈判。 就这样左支右绌之下，顾书君很快就被袁苜探到了底线，这让顾书君充分的感受到阶级碾压的残酷性，如果他背靠的不是鹏飞科技，而是企鹅、阿里这样的大企业，那肯定是另一个局面了，绝不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在左眼要杀人的目光中，顾书君硬着头皮报出了一亿的价格。左眼攥着拳，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袁苜要是再敢不依不饶的，他就要掀桌子了。 其实一个亿的50%股权转让价相当于票房六亿的预期才能分账打平，这个预期对一个春节档电影来说不高，但是对袁苜来说已经很满意了，这稀烂的电影要是真能骗到六亿的票房，即使是春节无脑档，她也有些负罪感。 当袁苜点头的时候，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和谐了，一屋子人除了左眼都是一副长出一口气的感觉。甚至于顾书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袁苜确实是同意了这个价格，只感觉走在绝境里的时候突然就改天换地了？猪八戒吃人参果，八万四千毛孔一齐张开，不过如此吧？ 李倩擦擦头上的汗，心说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吧？影视项目的估值也得以提升，对各方面都有交代，关键是，赚了！哎呀这好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呢？ 她感觉热的发慌，主要是汗冒的太多把粉底全都打花了，不得不赶紧找个地方补补妆。 正好会议也算暂时中断，袁苜让人按照谈好的条款去打印合同样本，左眼一方的合伙企业还没注册，现在谈好了，也该注资注册公司准备接盘了。 李倩顺势出来，一边打听一边找洗手间，结果猛然看到吧台旁边坐着楚垣夕？她擦擦眼睛，还真是，卧槽什么情况？ 她拉住一个扫地大妈，问：“那边的人是谁你认得么？” 扫地大妈以为问的是李洛，说：“噢，司机。” 等李倩补完妆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袁苜已经出去了，李倩跑到顾书君旁边，蹲下，小声说：“你猜我刚才在这看见谁了？” “谁啊？” “楚垣夕。” “他怎么在这？”顾书君趾高气昂的问。这正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间，毕竟，他“搞定”了郑德的二号人物，业内大名鼎鼎的袁苜，让对方屈从于一个亿的低廉价格！这个价格抢走《惊声主播》一半股权，完全就是打劫，而且是弱者打劫强者，还成功了？他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功劳，而且值得大书特书，是他商务履历中到目前为止最闪光的一刻。 这么意气风发的时刻，楚垣夕的出现实在太及时了。顾书君当时就站起来往外一边走一边问：“哪呢？” 他亟需释放王者之气。 等顾书君找到楚垣夕的时候，楚垣夕还喝咖啡呢，反正是郑德的咖啡，不要钱的要多喝几杯才够本…… 顾书君一看真是楚垣夕，当时露出冷笑，迈步走了过来，说：“哟，这不我们公司的弃将楚垣夕么？听说你创业了？你这是，跑到郑德化缘来了？” 李洛十分诧异的看着顾书君，心说这人谁啊？他在郑德这一年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楚垣夕倒是没什么意外，既然今天是谈判的日子，而鹏飞又是买家团的成员，顾书君来是天经地义的。 他正想怼回去，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齐雨面色平静的走了出来。李洛看到门后袁苜朝他招手，对楚垣夕示意一下连忙走了进去。 进了门，李洛立刻对袁敬说：“总裁，这个人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袁苜一抬下巴。 “他瞬间看出来我是退役军人，而且判断出我来郑德的时间是一年左右。如果他没有长期躲在暗处观察郑德的情况……” “还有么？”袁敬听了十分震惊，这可是他绝没想到的。 “还有，这人的心胸非常大，给我的感觉，能装的下万吨巨轮。” “这个评价可是够高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夸人呢。”袁苜也很意外，意外于李洛的判断，“他肯定没有长期观察我们郑德。” “能确定么？” “他半个月前还是个屌丝，干苦逼产品经理干了五年多。”袁苜的脸色少有的冷峻，这是个判断楚垣夕是否有恶意，以及更重要的，他到底价值几何，是否应该投资的关键时刻。“你听了这个，对他还有这么高的评价么？” “那我的评价就更高了。”李洛发现今年一整年的“意外”已经有被今天透支的趋势，“一个人的心胸不可能瞬间改变，但是志向可以。这说明他的心胸早就很大，但志向很低，而现在，他的志向变大，变得匹配心胸了，不再甘于平凡，这人要起飞。” 袁敬袁苜再次对视，袁苜问：“他推荐的那个美女，怎么样？” “水平勉强过的去吧，反应倒是挺灵的，帝都土著，最近遇到困难了，还被鹏飞科技开了，说是被楚垣夕连累的。嗯，虽然都是市场，不过她跟咱们的专业其实不太对口。” “那，拒掉？” “当然招了。”袁苜推了推元首蛤蟆镜，说：“招过来很好啊。” “看美女很好？”袁苜哼哼了一声，只听袁敬美美的说：“把齐雨招过来，我想了解楚垣夕公司的什么事，就好办了啊。有不明白的直接让齐雨去问楚垣夕，哈哈哈。” 袁苜目瞪口呆：“奸诈！” 第六十九章 高光时刻 门外，楚垣夕赶紧迎了上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齐雨突然喜笑颜开，捶了楚垣夕一拳。 正处于人生高光时刻的顾书君看到齐雨出来，顿时起了一阵无明业火，无它，开除齐雨的时候，齐雨居然是昂着头离开鹏飞科技的，居然不知道服软。 当时他就想要在圈子里好好搞一下，让这贱货在互联网圈里找不到工作。实际上楚垣夕离职的时候他也是想这么干的，但是不好明着干，因为楚垣夕可是拿捏着鹏飞科技自充值的把柄的，因此一直憋着气憋着，不能撕破脸，这口气终于在齐雨身上撒出来。 结果怎么的，一转眼，这俩人又混一块去了？还小拳拳捶你胸口？ 只见楚垣夕把齐雨拉到吧台另一边，继续要了两杯咖啡，负责倒咖啡的小姐姐很为难的，一边倒一边小声说：“先生，您要当心醉咖啡的呀。” “醉咖啡？不存在的。只要是免费的东西就没有能击倒我的。”楚垣夕很高兴，通过齐雨所说袁敬的反应，入职是板上钉钉了，毕竟对于袁敬袁苜他的了解是极为透彻的。 小姐姐眼皮都快翻疼了，只好再次冲了两杯手冲咖啡。 这时，顾书君慢慢踱着步追了过来，冷笑着说：“离职之后气色不错啊。” 然后他对楚垣夕说：“你要创业就好好创，别跟过去似的吊儿郎当的。不过郑德的钱可不好骗，我劝你找个门槛低一点的，省得浪费时间。” 看楚垣夕跟齐雨都不说话，顾书君更来劲了，洋洋得意的继续以领导的口吻对齐雨说：“你要去楚垣夕的新公司打工，想必他是会收你的，不会让你饿死。不过你也一样，要工作就好好工作，不要每天招摇过市带着这个那个去k歌。工作得一步步来，而且你也得体谅楚垣夕四处化缘才能给你们发工资不是？挣三千五千别嫌少，好好工作慢慢涨。” 顾书君说完，终于舒爽了，浑身通透的爽，只感觉人生的高光时刻亮度更进一分，简直璀璨！ 只听楚垣夕喃喃的说：“此人，竟然恐怖如斯！” 齐雨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她偶尔也是看小说的。 顾书君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俩人能乐的出来？对了，齐雨跑这来是干嘛来的？ 恰好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也结束了短暂的对答，一起走了出来。 袁敬一看齐雨还在外面等着，于是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袁敬不认得顾书君，袁苜倒是认得，甚至直到顾书君跟楚垣夕的过节，不过这里没她什么事，她还在等办事员打印文件样本，于是站在一边看戏。 不过，顾书君认得袁敬。郑德基金总裁，年纪轻轻四十多岁就创下无数案例性投资的私募大牛，可以说是跺一脚国内风投圈都要颤一颤的人物，虽然和袁苜是兄妹，但是带给别人的压力完全是两个数量级。 只见袁敬居然向自己走来，顾书君激动的合不拢腿，卧槽啊袁总莫不是要和我说话？他赶紧点头，哈腰，行注目礼，张开嘴能流蜜似的打招呼：“袁先生……” 袁敬礼貌的一点头，然后从他旁边走过去。 顾书君一愣，抬头，只听后边，袁敬分明是对着齐雨说：“你面试发挥的不错，我和舍妹合计了一下，觉得你比较适合市场竞调岗，现在就办入职吧。起薪30k，有点低，好好工作慢慢涨，舍妹也很看好你。” 顾书君一脸懵逼…… “谢谢袁总。”齐雨说着，趁回头对楚垣夕挤了挤眼睛，结果就看到了顾书君的死鱼眼，这位微胖界人士在这个人生中的高光时刻里，只有目光是凝滞的，其它哪哪都在颤，连肚腩都在颤…… 齐雨又对顾书君点头致意：“也谢谢顾总，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会好好工作回报老板的。”然后跟随李洛走进郑德深处。 袁敬略一思索，顿是古里古怪的看了顾书君一眼，通过“顾总”的称谓他已经知道这应该是鹏飞科技的顾书君了，但是……不正是他昨天玩阴的，才开除了齐雨吗？这是演的哪出啊？ 他朝楚垣夕招招手，然后快步离开，袁苜也拿到合同样本，招呼顾书君回会议室。楚垣夕正要溜进袁敬的办公室，顾书君的手机突然响了。 “跟—我—走—吧—我们去巴黎铁塔~~”做铃声的歌声非常清灵，带着一种空旷的神秘感，不过黑粉会说这叫上气不接下气，总之，无论毁誉，这正是曾哥的标志。 顾书君看了眼手机，没接，按掉了，然后他很迷的看到楚垣夕突然驻足，并用兴奋的眼神盯着他。 楚垣夕心里卧了一个大槽！这段好像叫……《私奔》？卧槽曾哥已经出新专了？ 这是原世界中轰炸过抖音的一首神曲。如果只是一首神曲倒也没啥，它虽说是神曲但也并没有特别神，而且被豆芽挖掘到抖音上也是发行之后又很久的事情了。 但是，原世界中在曾哥推出她近年来最有力的单曲《私奔》之后，紧接着的第二天，有一位音乐人闪亮登场，那就是瘦脸之后超级美丽的笔笔周老板！ 周老板，反手就怼上一曲《最美的期待》，硬桥硬马直接开片。 周老板这首歌，一经问世就特别的火，不但歌本身火，轰炸抖音时也火，光自己火不算能耐，得能让大家一起火才算真的火！它直接促成了无数个跟风账号达成百万赞成就，甚至200万赞的都有许多，这一幕让当时的楚垣夕目瞪口呆。 而且《最美的期待》获取高赞的方法还特别简单，比如婚礼、求婚的场面之类的，配上这首歌的情感场景都特别容易打动观众。不过楚垣夕印象最深的是一对穿校服的学生男女并行骑车的短视频，单纯的小男生一只手扶把，另一只手给女生举着遮阳伞，配上最美的期待，绝了！ 要说超女出道的歌手，还就是春哥那一界的四强和曾哥混的有模有样，不过相形之下占据领军c位的春哥蜕变为一枚毯星让人不胜唏嘘。话说春哥有没有作品？其实也是有的，比如说前奏超好听的《下个路口见》。这首歌的前奏楚垣夕是肯定会拿来扔到抖音上的，是原世界中爆火的一段bg，不过只能截前奏，千万不能往后截。 不过蹭春哥的事不着急，搭曾哥和周老板的顺风车才是当务之急！感谢顾书君，不愧是曾经的老领导，您老人家太够意思了！《私奔》出现，那是不是意味着《最美的期待》也已经出现了呢？回去得赶紧查！他之前之所以没法操作就是因为搜索的时候这个世界中还没有，没想到这么几天就变出来了！ 今后一定得注意收集本世界中新歌问世的信息，每天都得看最新问世的新品，这功课不能漏！原世界中爆火的神曲有很多，其中一部分是早就存世的遗珠，还有很多到现在还没在这个世界出现呢，是音乐人们在之后陆续创作出来的。未来这些神曲将在出炉的瞬间横扫抖音快手，拿粉无数。 这些粉丝不抢岂不是应该记为损失？ 这两首歌楚垣夕没发现它们面世也就算了，现在自然是要抢在别人拿它们轰炸抖音之前抢先夺取“原创”入口。不过这两首歌对唱功的要求非常高，不是阿哑能搞定的，阿哑的嗓子没问题，但是唱功不行，翻唱一般的歌能对付，这两首肯定唱不好，估计只得拜托齐雨了。 袁敬看楚垣夕没跟上，一回头，只见他正傻傻的看着顾书君。袁敬很迷，然后就听顾书君问楚垣夕：“你瞅啥？” “啊，没想到你这么恶俗的人，选手机铃声的品位倒是还不错。”楚垣夕发自内心的赞美顾书君，这简直就是连嘴都懒得张，老天爷就硬塞进来一张馅饼啊哈哈！他都想抱着顾书君亲一下，不过画面实在太美，还是算了…… 顾书君不屑的奚落一声：“你神经病吧？”说完一扭头，做出远离神经病的样子，走进会议室。 袁敬愈发不解，问楚垣夕：“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将替我增加……”楚垣夕赶紧打开手机一查，很好，发行日《私奔》一月17，《最美的期待》1月18，都还不足一周……顾书君的形象在楚垣夕心中从来没有这么高光过！ “嗯，也就增加一百万粉丝吧？” 第七十章 杨妈教做人 准备投资楚垣夕的袁敬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而楚垣夕的心情当然很好。他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下午回到巴人娱乐为止。 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工作室里的气氛极其的诡异，首先朱魑居然正襟危坐，呈现经典的面瘫状，没有一丝表情。这就不正常，区长来视察都不可能让她这么规矩。 然后声叔看到楚垣夕后欲言又止。 最后是杨苑美，把头深深的埋在工位里，像鸵鸟转世。 “这是，闯祸了？杨苑美？”楚垣夕走到椒图跟前，阿哑没看见，椒图看起来是唯一正常人。 “咳咳……”椒图先高高的痰嗖一声，然后朝里边说：“阿姨，我们老板来了。” “阿姨？什么阿姨？”楚垣夕一愣，然后问：“你的水笔画呢？上午的工作安排推进了没有？” 椒图斜着一仰脸：“你先别关心我？”然后冲里间努努嘴。 楚垣夕一扭头，仿佛听到京剧上场门的锣鼓点一样，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矮壮大妈穿着一身很不合体的呢子大衣走了出来，脸上倒是没什么粉，但是鱼尾纹很深，带着艰苦奋斗一辈子的烙印。 阿哑从后边跟了出来，小声说：“老板你得给我发加班费啊。” “你是我家美美的领导？”大妈出来立刻看到新出现的楚垣夕，说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说吧，什么条件才肯放我家美美走？” 楚垣夕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他看了一眼杨苑美，杨苑美这时候没法再装鸵鸟了，抬头说：“妈！我都跟你说了，是我想在这工作，他没绑架我，我也没签什么卖身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是吧老板？” “他要绑架你就好了！”杨苑美的妈咪当即怒曰：“现在是你被鬼迷心窍了！整天混日子，你说妈妈还有什么指望啊！”说完走过去戳杨苑美的脑门，颇有一种网瘾少年在网吧打游戏被爸妈揪出来的即视感。 “不是，等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杨苑美你来说。”楚垣夕赶紧走过去，“阿姨您先等一会再修理你女儿。” “我有一个闺蜜叫曹珊，这不是那天说要找cos服化道的资源么，她是帝都cos圈的，我就找了她。谁知道她跟我妈说了什么，我妈以为是你玩套路把我开除了，然后就找过来了。” “噢，那误会解开不就蛮好的了么？”楚垣夕更迷了，“要报仇找鹏飞科技啊，阿姨你出楼门左拐。” “报仇？报什么仇？”杨妈一瞪眼：“她过去在那家公司好歹还是个正经工作正经公司，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被开了说明她干的不好，正好跟我回家接我的班。” 然后她拿手点着巴人里边，“你再看看你这是什么地方？连个作坊都不如，这也好意思叫公司？还有你去我家美美租的房子看看，一屋子的宠物乱七八糟的，她居然说是工作需要，这是什么工作？” 说完，她一拍桌子，问：“美美的合同有违约金没有？我支付你双倍的违约金，二十万够不够？求你把我闺女放了吧！别让她整天不务正业的了。” 楚垣夕心想门都没有啊，这么勤奋的老黄牛你想牵走就牵走，你开玩喜呢？你这是想让我暴瘦二十斤的节奏啊？ “杨苑美，阿姨是做什么生意的？” “噢，我是美娃玩具的总经销，美美她老爸是美娃玩具的总经理。”杨妈抢先说。 “美娃玩具？就是，山南市的那个美娃玩具？”楚垣夕十分诧异的看了杨苑美一眼。这美娃玩具算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玩具厂了，合着杨苑美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被开除了就回家继承上亿家产居然是来真的？卧槽！ “对啊。”杨妈颇为傲气的看着楚垣夕，“我家闺女好歹也二十多岁了，搁别人家早该谈婚论嫁了，她倒好，一天到晚工作，回到宿舍还加班，加班写东西就算了，还加班养宠物，搁谁家爸妈不着急啊？” “失敬失敬，里边请，我跟您聊两句。”楚垣夕伸手一引，带着杨妈重新进到摄制间，没别的，不拍片的时候这里可以当会客来用，安静，有沙发。 杨妈大大咧咧的坐下，想看看楚垣夕能说出什么二五六来，只听楚垣夕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垣夕，是这家公司的经理，杨苑美是我主动招过来的。”他对杨妈一摆手，说：“我知道您家生意很大，我记得美娃玩具还开了一家服装厂？” 杨妈点头：“对，美美早就该回家接我们的班了，早二年回去现在服装厂都可以交给她了，偏不，跟我说要追逐梦想，其实就是在外面不务正业，让人操死心了！” 楚垣夕给她倒了杯水，说：“我先确定一下，杨苑美现在做的工作您觉得不妥，所以想让她回家，而她之前做的工作您觉得是正经工作，所以即使她不回家继续做，也可以，是这样的么？” “哎，女大不中留，她要是真的有自己的事业，我当妈的肯定也不能拦着不是？反正我们家有钱，跟那些上市公司比不了，养我女儿一辈子肯定没问题。” “噢，那就好办了，我们也是正经公司，做的是正经事，杨苑美也没有不务正业。”楚垣夕心里有底了，要是对方说死了就是要拉女儿走人回家继承上亿家产，这还真没法留。 “你这也算正经事？欺负我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事是不？我可是正经生意人。”杨妈气乐了，“你以为搬几台电脑就算it公司啊？正经的大公司我见过多了，你这连人事后勤部门都没有，就是一个作坊。别跟我扯犊子，你们产品是什么？” “噢，那我这么说，您看对不对。”楚垣夕组织一下语言，“比方说吧，您家里是做玩具的，咱们就用做玩具来举例。” “说。”杨妈心说拿做玩具举例可太好了，看你能说出花来不能？ “比如说，我跟您下订单，我出设计费和模具费，然后，成本八块钱，那您厂子出厂价，十块，您干吧？” “那得看你做多少，每件要耗多少人工。肯定不是流水线吧？你这种不可能再订一套流水线。” “对，纯人工，就假定一万件一单，这样可以吧？”楚垣夕见杨妈点头，说：“人工非常少，整个工艺刨去采购和库存，只组装，大概四个人，每人一道工序，每道工序几秒钟，就这样。” “那没问题，十块肯定干，别说十块，八块五都干。” “行，就算出厂价十块吧，这样，您觉得我这玩具从您那订做之后去卖，算不算正经事？” “那当然算是正经事了，有产品为什么不算正经事？就是一万件太少了点，这个事不大。”杨妈仍然有些轻蔑的说。 “事不大是吧？其实事的大小得看卖多少钱能卖掉。如果我是十块钱拿走的，卖二十，您觉得如何？” 杨妈很潮的说：“那就很soso喽。” “那要是卖到八十呢？” “你不如说卖到八百。”杨妈白了楚垣夕一眼。她需要教育一下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免得他什么都不懂闹笑话。他闹笑话不要紧，害的自家闺女跟着丢人冒傻气就不好了。 第七十一章 楚垣夕的犀利反击 因为要教导一下楚垣夕，杨妈用罕见的耐心说：“你知道什么叫品牌，什么叫贴牌吧？你的玩具有牌子没？” “没有。” “那就是纯杂牌了，能卖到三四十你就烧高香吧。”杨妈像看脱了水的咸鱼一样看楚垣夕，说：“人家有品牌的，别说八十、八百，几千都能卖的动，跟成本多少钱没关系。贴牌的也能卖，但是大部分利润是要上缴的，至于杂牌和山寨的，呵呵，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 “您说到点上了。”楚垣夕一看杨妈还是能沟通的，连忙说：“那您说他们有品牌的为什么能卖到几百上千？” 杨妈本人就是总经销，简直门清：“当然是因为用户认可，对牌子认可。买品牌货的用户是不计算这件商品成本多少的。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要自创品牌吧？” “那倒没有。”楚垣夕打开手机，打开抖音的巴人账号，给杨妈看：“给您说说我们的玩具为什么能卖到八十块。您看，我们的工作呢，包括杨苑美，都是给短视频吸粉，这个现在是一个热门。现在我们开张也就十来天，还没走上正轨，已经吸了五十多万粉丝了，未来只会更多更快。那吸粉做什么呢？” “不用跟我介绍抖音。”杨妈很强势的说，“我懂，每天晚上我老公都玩那个倒霉崔的直播答题。” “好，您懂就更好了，直播，我们打算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做直播，当然还是以短视频为主，然后……”楚垣夕想了想，决定照实说，“直播和短视频一样都是山寨成风，特别是一种方式火了之后。我们未来拥粉上千万之后，如果做的有特色，我是说做直播和短视频，别人肯定要学我们是不是？” “是……吧？”杨妈开始迟疑了，话题进入她不那么懂的领域。 楚垣夕点开《耶耶耶耶》的引用，“您看，这都是短视频里跟风我们的，这个作品发出去还不到一周，现在已经五万多接近六万人跟风了，到时候做直播跟风的人肯定更多。” “我这个玩具就卖给这些跟风的人。”楚垣夕收起手机，“这个玩具，我们开发的产品，肯定是非常独特的，效果非常显著的，让跟风的人一看就觉得必须立刻买的那种，而且价格也不高。” “人家为什么要买啊？” “因为，她们买到了之后自己用了能红啊，花不到一百块钱，博一个能红的机会，这很划算的，吸引力非常大的。” “红了，有什么用啊？多红才能有用？”杨妈的气势不觉变弱。 “这要说起来可就长了，这叫网红经济，粉丝经济。”楚垣夕在不知不觉之间逆转了攻守态势，“总之您还是很摩登的，应该知道很多人想当网红，网红也能赚到钱，对吧？” 见杨妈点头，楚垣夕最后总结：“那么假设我们有一千万粉丝，有跟风我们的主播有十分之一，一百万，做主播就没几个不想红的，就算一半人吧，五十万想红，这五十万都是肯定会掏钱买单的，只要东西有用、不贵。这个买卖刨除成本和快递费用全是利润。我们做的这份工作之所以能赚到高额的利润，是因为能够直达用户……” 杨妈在楚垣夕说着的时候就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一通按，这时突然抬头：“也就是说，美美做的这份工作你计划赚3500万是吧？那你打算分给她多少？” “首先这个工作是团队的工作，不是杨苑美一个人完成的，她在里面起到的作用不足5%，而我也已经给了她3%的期权。”楚垣夕很淡定的说。 “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年轻人啊……”杨妈仍然充满不信任：“问题是你说的这是理想情况，要是做不到呢？或者做到了，但是生产和经销的某个环节没做好呢？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当年我和美美她老爹白手起家的时候想的比你还美呢，遭到的挫折多了去了，能做到全国前百你知道多么侥幸么？” “您知道什么叫积木式创业么？”楚垣夕更加淡定了，“现在做企业的方式跟您当年不一样啦。” “啥？积木我倒是做过很多。” “积木式创业，就是我并不要求把一个买卖吃干抹净，而是寻求上下游合作。比如我不会销售，就找一个会销售的人跟我合作啊。大家拿好自己那份，利润分配的公平就可以了。” “那我也得给你挑挑刺，你这个玩具，不可能卖一辈子吧？”杨妈以自己对网络的了解开始分析：“先不说最终能赚多少钱吧，你这一批玩具卖完了，还有下一批？转着圈割那五十万韭菜能割多久？难道你做企业就是赚一两笔块钱？” “我赚钱的方向多的很，但是没有必要向您解释。”楚垣夕轻松的笑了笑，“我只是给您解释一下我们做的是正经事，也没有耽误杨苑美。这事她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您家闺女根本不在我一开始设计的人员名单里边，连降落伞条款都没得到。我之所以给她加入这个团队的机会，是因为之前她在您所谓的正经公司中的工作，因为我多嘴而被荒废了两年，我有点过意不去。因此——” 杨苑美和朱魑悄悄的爬在门口听墙根，听到楚垣夕开始吹牛逼，不由得互相看了看。 “因此她必须努力才能保住这份工作，不然就得回家继承上亿家产去。” 楚垣夕的突然强硬让杨苑美脸色一白。但其实，她这做女儿的，还没有初次见面的楚垣夕了解她妈。 短短的接触中，楚垣夕已经分析出了杨妈的人格。她主要是一种忠诚型人格，这样的人谨小慎微不轻信，遇事喜欢往坏处想，但迷信权威，需要安全感，这就是她闺女在鹏飞科技遭开除而她却仍然因为鹏飞科技是个“正经大公司”而逆来顺受的原因。 楚垣夕越强势，越自信，反而更容易让她信服。相反，要是一味客气，杨妈才会越来越坚持自我。 第七十二章 大事抵定 “那……我家闺女……就得受这份罪？”杨妈一时词穷，楚垣夕当仁不让：“那是因为杨苑美比较要强，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就和经济价值而不是当一个富二代每天斗鸡走狗然后继承上亿家产，您应该感到骄傲。 而且，她受这份罪的回报是挣下比能继承到的更大的价值。您那全国百强玩具厂，说是价值上亿，会有人买吗？杨苑美说不定两三年后的个人资产就超过这个数了。那么，受点罪又有何不可？” 楚垣夕看杨妈基本快要被说服了，于是抛出大杀器：“而且，同样由于积木式创新，你女儿在我这吃不了什么亏。比如——” 杨苑美和朱魑又竖起耳朵。这一次，杨妈也变得认真起来。 “比如说，本公司不会将玩具的利润全部吞掉，考虑到生产和仓储环节的沟通成本、保密性和配合问题，可以这样，成立一个合资公司，本公司占股一定比例，其余是杨苑美个人占股，然后由合资公司和美娃玩具进行企业间的合作，下订单、生产、结算等等，具体事务由杨苑美负责。这样，她就充分的体现了自身人脉方面的价值。” 杨妈点头，这样是非常公平的，至于具体股份比例，这个当然是看具体情况了，不用多说。 没想到楚垣夕还没说完：“而且您家的服装厂我觉得也可以进入到这个生意里，我们可以进行个性化定制。” “什么叫个性化定制？”杨妈面对一个又一个新名词是彻底缴枪了。 “很简单，比如说做文化衫吧，传统的文化衫都是印好了往外销，我们可以先做好喷涂模具，提供几种图案和文字，标记几个喷涂区域，用户自己组合，用户选文化衫的颜色、图案、文字、位置，服装厂模块化印染。比如两件情侣装，上面印的文字是情话上下句，这样附加价值非常高，卖的自然比较贵。” “哎这个听起来靠谱，同样的文化衫只要质量过硬款式不俗，比市场价高个50%没问题，还可以创品牌。不过需要的人工成本也比较高啊，而且销量呢？卖的动么？”一时间，作为总经销的职业病又让杨妈开始计算起来。 朱魑眼珠一转，这事楚垣夕早几天也跟她提过，主要是确认客服能不能做到，毕竟用户会提五花八门的要求。 其实这种需求不难完成，电商系统早就可以全自动处理，然后出单子交给服装厂，人工客服只负责答疑就行了。 而且，比同样款式材质的文化衫贵50%可不止，网红卖给粉丝的产品要是只贵50%那简直就是不会做生意。因此轻手轻脚的走进摄制间，说：“这个销量应该比玩具大多了，我们可是即将拥粉上千万的网红自媒体，订单会多的让您厂子忙不过来的。” “这样啊哈哈……”杨妈露出尴尬的笑容，但更尴尬的是杨苑美，原地变为富二代让她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了，连何娜美都不知道这一茬。“那个，你是？” 她刚才来的时候因为这是个不起眼的小作坊，很是耀武扬威了一下，没有正眼看过朱魑。 “这是朱魑，本公司的二当家，我不在的时候她可以签字。”楚垣夕快速介绍：“比如刚才您要是执意带走杨苑美，而我不在，朱魑可以签字解约。” 杨妈无比懵逼，嗫嚅的说：“啊哈哈，那个，楚经理，我能再问个问题么？一般创业公司，得有投资人吧？你们公司的投资人是谁？” “郑德基金。”楚垣夕脸不变色的说，“您可以去求证，我就不拿什么材料给您看了。” 杨妈肃然起敬，郑德基金，对于她这种传统企业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人家在行业内有名啊！背书者的重要性顿时就提现出来，房间中的气氛立刻变得融洽了不少。 送走杨妈，楚垣夕算是暗暗出了一口气，卖萌兔子帽的问题有着落了，甚至再下一步的文化衫都能落地，这真是极好的事情。虽然这在楚垣夕的创业计划中只是额外挣点钱，但是这点钱可以保证公司良性运转，发展壮大。 一看杨苑美低着头，楚垣夕立刻哈哈一笑：“哎呀，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感谢杨苑美同学放弃继承上亿家产留在本公司和兄弟们继续创业！呱唧呱唧。”说完带头鼓掌。 下面顿时笑声一片，在笑声中楚垣夕继续说：“回去该喂宠物喂宠物，该借道具借道具，好好接受公司剥削。” 杨苑美突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她想回工位，结果被朱魑拉到楚垣夕工位旁边，说：“哎，楚垣夕，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什么建议？” “刚才你不是说本公司和杨苑美成立一个合资公司么？杨苑美负责生产。”朱魑很认真的说，“那销售呢？我当时跟你说过我有电商资源。” 楚垣夕问：“你电商资源靠谱么？短期吞吐量可是超大的。” 朱魑回答：“你刚才说的靠谱么？玩具销量预期五十万？” 楚垣夕一乐：“你还听不出来我是忽悠的？怎么可能那么算啊。” 朱魑一鼓腮：“我还以为是我变傻了呢。” 杨苑美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 不过朱魑没给她琢磨的时间，接着说：“只要别真有那么高的销量，靠谱。” 楚垣夕明白朱魑的意思，但是他不敢信任朱魑的电商资源，要知道这个销量可能会在一周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卖空，这个要求的人力和能力都是非常高的，而且必然要进驻美娃玩具，从厂家直接提货然后就地进入物流环节。 可惜，原世界中小康是搞实体便利店的，跟物流不沾边，他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不然就好办了。 他的眼神显露了自己的想法，朱魑也明白他的顾虑，说：“放心，我的电商资源以前是给三只老鼠做分销的，网店这套体系肯定没问题。你，信任我一次？” 朱魑这么说，楚垣夕迟疑了，主要是思考朱魑的电商万一不给力怎么补救。旋即，他重重的一点头：“好，信任你一次。那……就三方成立合资公司？” “那，公司，美美，我，各占三分之一？”朱魑眼睛一亮。 “你长的美，但是你想的更美！”楚垣夕露出关隘智障的眼神：“代工的和代卖的挣得跟ip方一样多？你咋不去当富士康啊？那是不符合商业规律的。” 这次轮到杨苑美说话了：“那你说多少？” “巴人娱乐占70%，杨苑美17%，朱魑13%，这个比例比较合适。朱魑你自己去和你的电商资源结算，怎么结我不管。”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朱魑和杨苑美都想说话，直接一翻掌，说：“这门生意里边电商和玩具服装厂都能找到可以替代的，唯独巴人不行。而且材料和设计费都是本公司出，你们个人都是干捞，这个比例不低啦。” “那……好吧？”朱魑看了杨苑美一眼，问：“合资公司叫什么？” “就叫巴拿拿吧。”楚垣夕也不怎么动脑子，他看了一眼公司里，声叔、椒图和阿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过都支棱着耳朵呢。 这个谈判的气氛十分轻松，不但朱魑和杨苑美觉得轻松，连他们三个也都很舒服。其实，自己人内部也要明算账，公事公办反而要比该讲合同的时候讲交情来的好的多，不用各种鸡贼。 第七十三章 原创音乐人？ 袁敬是在第二天，也就是一月二十四号收到风声的，抖音明天即将上线一个名叫“抖音看见音乐”的活动，跟楚垣夕说的一模一样，是一个向挖掘原创的方向发力的大型活动，历时半年之久。 以郑德基金的情报触角，居然只提前了一天收到情报，可见头条内部对它遮盖之严，而楚垣夕居然早了那么多天就开始做准备，不用问，这肯定是有内部渠道，而且还是比较深的那种，难怪他在抖音创业呢！ 在他们吐糟楚垣夕的时候，楚垣夕正在上传深水炸弹《海草舞》，这首哈萨克电音在楚垣夕的弹药库里可是存了不少时候了，再不拉出来遛遛该生锈了。 其实他本来是指望《海草舞》成为巴人娱乐帐下第一个现象级的，因为这个舞姿魔性更甚，看起来也比较好学。 昨天下午送走了杨妈之后，杨苑美很拼命的开始工作，《咖喱咖喱》已经剪辑完成，十五秒的视频楚垣夕也通过了，只等中午上传。 受到合资公司鼓舞的朱魑也把《有何不可》的街拍给做好了，公司附近别的不多，就是老旧的居民楼多。 椒图一头扎到嗷大喵和长草颜团子的水笔画创作中，楚垣夕已经给他列了几个段子，其中有一段用《123我爱你》为蓝本改词翻唱的歌是楚垣夕寄予厚望的。 《123喝热水》： 感冒发烧要怎么做？（轻轻贴近你的耳朵） 喝热水咯。（莎朗嘿哟） 肚子疼该怎么破？（情话永远不嫌太多） 接着喝。（对你说） 一杯能去火，两杯能止咳。（一全听你的，二给你好的） 到这里正好十五秒，声叔和阿哑对唱，阿哑用女声唱法，配上长草颜团子的水笔画，搞笑氛围十分浓郁。 像这种风格的剧本楚垣夕准备好几个，让阿哑抱怨了好几次工作太饱满忙不过来。楚垣夕心说这才哪到哪啊，杨苑美的宠物剧本还没上呢，到时候都需要配音。 杨苑美的宠物剧本马上就出笼，因为确权会议之后她就开始买宠物，现在已经基本到齐了，这也是她妈一看她跟何娜美养了这么多宠物就炸毛的原因。 实际上最忙的还是椒图，因为《动物公司》和《房哥》才是大头，水笔画只是调剂，他的条漫要开始画了。 楚垣夕到现在还只在微博和公众号上发一些朱魑的拍摄花絮，因此公众号的吸粉速度并不喜人，不过等到条漫上线，然后再给朱魑拍一些长视频，独家放在公众号上，短视频和直播宣传一波，预计吸粉速度慢不了。 因此朱魑的工作量也有显著提升，关键是她还要直播，而且需要晚上加班。不过朱魑反倒是唯一一个从没抱怨过工作太紧张的人，这段时间正是抖音火山乘风破浪的时段，把她的调门也带高了，俨然百万大主播满血复活的感觉。 反倒是楚垣夕变成闲人，闲到有时间去进行工商注册，把股份制合资公司巴拿拿给注册了下来。 按楚垣夕的话说，本来老板就应该是派活儿的，而不是事事冲在第一线，随着小弟们对办公网络逐渐熟悉，他还用上jira系统了，按工序一件件的把工作量派到各人。 时间很快来到一月二十五号，这是“抖音看见音乐”开始的日子，楚垣夕早晨起来也正式提交了完整版的《拯救单身狗》音乐，作为巴人娱乐这个账号的参评曲目。 然后他截了开头的一段，放在制作好的短视频中，这段视频出镜的男优是阿哑，镜头抵近对口型，演唱则是声叔，杨苑美作为背景在远处漫步，渐行渐远时阿哑跑步追上。 因为声叔的唱功发挥的相当给力，而巴人的账号也已经拥粉接近八十万，预计音乐在原创音乐的评比中分数不会低。 这里有个小问题，前天下午给杨妈看的时候不是还“五十多万粉丝”呢么？吃壮阳药了两天不到变成接近八十万了？ 事实正是如此，一个是老的视频依然在吸粉，只是没有开始那么快了，还有新发的《咖喱咖喱》，吸不到太多但有点是点；二是《海草舞》上传了，一天的时间只吸到十万粉丝楚垣夕还不满意呢。 不过《海草舞》在火山上也吸了十万粉丝，一举追平了抖音，倒是挺让他意外的。 以《海草舞》的上传和《拯救单身狗》的参赛为标志，巴人娱乐走上正轨，每天一两段短视频，每周两次直播，基本上每天都有十万以上粉丝的新增，上传核弹的时候还会跳一下。 关键是活跃度非常之高，不止点赞高，留言和分享也非常之高，光带来的音浪火力都让声叔他们感到很刺激。 更让人放心的是，工作室的子弹非常的充足，比如说杨苑美的宠物养成计划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宠物基本就位，宠物服装也在推进。毕竟她家就是开服装厂的，这方面非常给力，只等椒图的《动物公司》开动她就开始制作萌宠视频。 这件事的唯一受害者就是阿哑，每天工作量巨大，极大的压缩了干私货的时间，就没有不喊冤的日子，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选体外了，还能有期权拿拿…… 这段时间整个工作室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一方面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看到数据都很振奋乃至于膨胀，一方面又视为理所当然，逐渐习以为常。 不但巴人处于诡异的状态，实际上连头条系内部也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比如对于《拯救单身狗》够不够格进入原创音乐的评选，争论的就比较诡异。 这毕竟不是纯原创的音乐，只是从新填了一遍词，按理说被剔除出看见音乐计划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是这可以，那古风圈的大量和风歌曲都能当成原创了。 但是因为参赛者寥寥，偶尔有人提交原创歌曲，不论质量还是数据都非常惨淡，唯独这首《拯救单身狗》，几天时间引用就到了两万，引用它做bg的短视频里也出了好几个爆款，其中巴人娱乐首发的短视频播放量400万，点赞40万，居然在数据上排不进前三，为这事巴人里边阿哑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变相说明他作为男优出镜不给力么？ 简而言之这歌的数据完爆其它所有，把它剔除了，整个活动连个充门面的都缺。 巴人娱乐这个账号也随之在头条系内部挂了号，抖音上粉丝比它多的账号有的是，甚至每日新增粉丝比它多的也有，可是能够连续发出现象级作品的却没完全有。 巴人娱乐凭借《那条单身狗》、《i gente》、《海草舞》，还有后续上传的《有何不可》和《纸短情长》的翻唱等等这一连串的爆款作品，加上一些零七八碎的，从发布第一个视频算起，短短二十天的时间拥粉接超过两百万，成了当之无愧的现象级up主。 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无可置疑的未来的头部大号从原创音乐人的队伍里剔除出去？ 其实用这首歌去参赛本身是楚垣夕无奈的选择，他没有自己编曲的能力，声叔倒是有，但是编出来都是民谣范儿，而且质量一般，缺乏竞争力。 楚垣夕参加这个评比唯一的目的就是增加曝光机会多吸粉，对比赛本身倒是没什么念想，所以其它的，随缘。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交出原创音乐人的头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第七十四章 上门收购 沉浸在快乐中的人，时间总是刷的很快。楚垣夕就觉得一下子就跑到月底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的不和谐音也是存在的，比如公众号的原创图片资格就迟迟没有消息，这个只能等企鹅大爷发慈悲，还有就是——怎么有关部门还不动手？《惊声主播》的宣发已经开始了，郑德的钱也拿回来了，赶紧弄死它啊！ 为这个袁苜没少吐糟，楚垣夕也有点怕，万一有关部门等到春节档上映之后再出手，而这破逼电影票房过了六亿，他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不能不能，这电影要是能拿六亿票房，国内的观众得多糟心啊！ 此外，公司的人手也逐渐感到短缺，他不但要亲自运营几个微博微信号、发布视频，还要监督所有工作，就算兄弟们都很自觉，仍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声叔也一样，视频剪辑不是他的强项，严重限制了短视频的质量上限。 其实光是发布视频就挺让楚垣夕头疼的了，因为跟风的太多，需要斗智斗勇。楚垣夕希望有人跟风，但是不希望他们跟风跟得太顺溜了，还没等自己的作品火起来呢跟风的先火了，那怎么行？ 反而是微博微信号的运营还算省心，按部就班的，粉丝进入的数量符合预期，其中微博主号已经稀稀拉拉的有了一万来关注。 原本这样还能支撑，但是，当不断有人提出广告需求的时候，楚垣夕就处理不过来了。抖音，从来不是个拒绝商业的地方，巴人娱乐作为新晋崛起的超强up主，自然也会引来广告商的目光，而楚垣夕这个时候也万万不敢拒绝所有广告商。做人总得留条退路，要是事业不那么顺利，适当的广告也能补充一些现金流不是？毕竟有的广告主已经开价到十万一条。 所以虽然一单广告都没接，但是广告需求他是必须看的，万一有合适的呢？于是招人这件事不得不在一月份的最后一天提上议事日程。 只是这个运维人员还挺发愁的，说工作强度大吧？真不大，说难更是没难度，为之招一个人本身就挺别扭的，而且这岗位还关键，因为需要保密的东西挺多。招一个社会人员进来，比如说他看你核弹级别的短视频拍的不错，先拿自己账号发一遍，不就凉凉了？ 有的时候他真后悔把齐雨推荐到月薪三万的郑德去发展，要是拉回公司可就好了，正好来当这头需要很高私密性的老黄牛。 不过招总是要招的，正在楚垣夕准备给原世界中的靠谱猎头发邮件的时候，朱魑突然拍了拍他肩膀，楚垣夕一歪头，只见朱魑向门口一指，门外玻璃贴纸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仍然穿着那件卡其色巴宝莉风衣，摆着敲门的姿势。 椒图已经顺手把门拉开了，声叔拦都没来得及。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室？”房诗菱踩着高跟“哒哒哒”的走了进来，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扫了工作室一圈之后明显很有信心的样子，问：“老同学不欢迎我？” “里边请。”楚垣夕头巨疼，不用说，这又是来挖朱魑的，实际上房诗菱上一次就做过战斗宣言了，所以她的到来并不让人意外。他头疼的不是害怕朱魑被挖走，有了电商的事情之后朱魑更不可能被挖走了，他头疼的是怎么面对房诗菱。 “师姐，你又来挖我啊？”朱魑跟进摄制间，这回跟火车站时她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巴人的粉丝增长速度没像楚垣夕当初吹牛时说的那样，一个视频20万粉，一百个视频超过安洁拉bb和胖迪，但是二十天二百万粉丝的速度，也勉勉强强可以了。 “你盼着我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房诗菱浅浅的笑了笑，对楚垣夕说：“你是老板，其实这次我主要找你，不找朱魑。” “你，又有什么高论？”楚垣夕对朱魑努努嘴，朱魑值得不情不愿的出去了。楚垣夕顺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老同学，谈生意不要带着敌意。”房诗菱脱下风衣往沙发上一坐，翘了个二郎腿，两条腿往起一叠，姿态无比闲适。楚垣夕赶紧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能在房诗菱面前露怯。 当初房诗菱能让他一见钟情，主要就是因为这双筷子腿，还有她独特的嗓音，那时她的声音敲好听。不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楚垣夕发现自己的审美也在微调，到了现在，看别的女生的筷子腿已经不那么吸引他了，反而是朱魑那种圆润的铅笔型最耐玩。当然，房诗菱有buff是个例外，她的腿不是别的女生的腿。 没等楚垣夕说话，房诗菱接着说：“你这，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甚至比我预料的条件还要稍微好一点。不过不像短视频自媒体，倒像一个编辑部。”她左右扭头四处看了一下，颀长白皙的脖颈优美的宣传着，露出浅浅的锁骨。 其实摄制间里真没什么可看的，但她有些怀念的说：“当初我刚开始做《深夜画廊》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间小屋子，几台电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你，不是大老远的来忆苦思甜的吧？” “这么着急进正题？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总是东拉西扯的。”房诗菱打开普拉达的包包，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楚垣夕。随着文件递过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房诗菱肯定是喷了香水的，而楚垣夕的鼻子也不太好，但这微乎其微的清香哪怕再淡也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 房诗菱看到楚垣夕眼光躲躲闪闪，笑了一下：“咱们都奔三啦，好多事肯定看开了，当初我是有点讨厌你，你以为当年你的那个眼神我看不出来？” “我当年什么眼神啊……”楚垣夕大囧，因为朱魑肯定在外边听墙根呢，说不定还有杨苑美。 “你当年的眼神，就像是……鬣狗看羚羊的尸体，你懂么？想咬两口，又怕羚羊还没死，不敢咬。古龙小说里边说的职业色狼的眼神，都比不上你。” “哈，好吧，原来我当年这么可怕……”楚垣夕举手投降。 “不过现在想想么，也没那么讨厌了，主要是后来遇到的人太多了，受过的伤也变多了，那一点点被鬣狗盯着的印象也就淡多了。哎，不说这些了，你看看吧。” 楚垣夕翻开一看，是一份收购协议，该空的地方空着，大体上就是整体收购，吃干抹净那种，而且没有要求被收购方核心团队续约。最后是价码，一百万。 “这是……收购我的公司？” “当然了啊，你这挂牌都没到一个月的企业，一转眼就变现一百万，可以了吧？”房诗菱的笑容温和，而且充满知性，“姐现在也算是账上有点钱了，算是了却当年一段情？你看怎样？” 楚垣夕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房诗菱这次来是认真的。他对于肯拍现金的人一向充满尊敬，只是这价钱……恐怖如斯！ 房诗菱看到楚垣夕的眼神了，而且读懂了，这是嫌少？哈？ 她哼了一声，盯着楚垣夕的眼睛说：“老同学，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么？” 第七十五章 意外的求职人选 楚垣夕问：“什么话？”但其实，他知道，房诗菱说过的话他都记得，每一句每个表情都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都记得，所以才想听她再说一遍。 “无论对你，对我，或者对朱魑，都一样，最重要的事情，始终都是冲破固化的阶级牢笼，取得社会地位，成为上等人，高级人。”房诗菱骄傲的笑了笑，“我可是有成功经验的，老同学。” “有这一百万我就能成人上人了？” “至少你可以重新创业，换一个高档的环境，换一批高档的员工。”房诗菱收敛住笑容，说：“我上次还说了，制约你们冲击天花板的是环境，是共事的人。你看看你的团队，全员地摊货，没有一个穿名牌的。拿着这笔钱，去好好物色一些优质的成员，能然你的创业之路少走很多很多弯路，这是我作为过来人的一点建议，我当年也是一个坑一个坑趟过来的。” 这话还没说完外边就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楚垣夕仿佛能看到杨苑美一脸超囧的样子，无它，别人也就算了，杨苑美可是曝光了富二代身份的。而且就她那身衣裳，楚垣夕知道最少五位数，只是因为纯手工的，没有牌子没有标。 “那你这一百万不够花的啊。”楚垣夕被外面的笑声驱散了一部分阴郁的心情。 但房诗菱并没听懂外面的笑声，“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重点？”她的耐心也在不断消耗着，语速变得略快：“还是上回的话，你也需要抬头看，要提升眼界，跟高等级的人在一起，才能有那么点希望。” 看楚垣夕沉吟，她有些热切的说：“那个《探索》是你给痴痴拍的吧？确实体现能力，这也是我能说服我的合伙人们掏现金收购的原因。收购之后如果你愿意留下，你仍然在这家公司做ceo，甚至给你保留一些股份，朱魑仍然跟你干，只需要把短视频账号接入到我的自媒体矩阵里就可以了，总公司会对这个短视频账号有些需求，但不会太多。” “是这样的么？可是你这个不包含激励条款啊。”楚垣夕又翻了一遍合同，通常来说，收购中最重要的是对收购标的物的核心团队的收编，当然要包含对赌或者直接激励。不包含激励条款，从经济上来说是一方面，但从更大的意义上来说，说明对方对于我方团队根本不在意。 既然连谈合同的时候都不在意，那么房诗菱给出的这些承诺又有多少能兑现呢？楚垣夕甚至不愿意想这个问题。 “不要计较赚多赚少，有的赚就很好了，何况你这近乎于空手套白狼，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这么nice？”房诗菱觉得向胜利挖动朱魑又迈进了一步，气势陡升，说：“有资格进《深夜画廊》的都是精英，你能进入本公司就已经向上跨了一大步了，一步步来，我很看好你。” 可是，正当她的气势攀升到顶点时，楚垣夕忽然站起身，在她意外的眼神中把合同递回给了她。她有些茫然，只听楚垣夕说：“看来你对本公司的竞调是完全不及格的，你收购别人之前需要先彻底的调查一番，如果你不会，可以让你的投资人帮你做。” 他指了指立在摄制间里的巴人娱乐广告牌，说：“你该不会到今天了还以为本公司的抖音号是朱魑的那个账号吧？抱歉我们叫这个。你上抖音搜一下，看看数据，然后好好给我们进行一个正确的估值。欢迎下次再来。” 说到欢迎下次再来，他做出请的手势，其实他心里又一次百味杂陈。 房诗菱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话是没法说了，因为她还真就以为这个小作坊的抖音号是朱魑那个号，看来，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她拎起包，把风衣搭在臂弯处，一边向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抖音，搜索。 她想跟朱魑打个招呼，但朱魑跑没影了，于是她摇摇头，走出巴人娱乐的玻璃门。然后，她一低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站住没法动了，手机上的显示——781.5获赞，7关注，217.1粉丝（注），作品21。 这是2018年1月31号，抖音上最火爆的安洁拉bb和胖迪分别拥粉2000余万，但他们是明星。草根自媒体人中，以黑面大v这种视频技术流玩家最吃香，拥粉几百万。 但是这些大号都是运营许久，有许多作品的账号，而房诗菱清楚的知道，甚至就在她去火车站截胡的那天，这家公司还没成立呢。这是，过去了几天？按作品说，平均每个作品吸粉10万？这数据假的吧？楚垣夕掌握刷抖音数据的黑科技了？按天算就更搞笑了，二十天二百万粉丝？估值……一百万？ 房诗菱的心像是突然空了似的，茫然的站在巴人的门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返回？她的肩膀甚至微微颤抖，脸超红，还好没人能看到。 门还没关，楚垣夕走到她身后，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会，这个数据，正是屋里这些你觉得着三不着两的低档员工们摄制的作品获得的。” 房诗菱没有回头。半晌，她整理好遭到暴击后躁动的心情，迈步，向外继续走去。 看到她逐渐走远，楚垣夕觉得送了口气，只听杨苑美问：“这谁啊？我可是要继承上亿家产的，气死偶咧！”说完一挥小拳拳。 声叔幽幽的说：“这是……楚垣夕初中时候的梦中情人。” 杨苑美立刻一吐舌头，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别藏了，我看见你了。”楚垣夕迈着四方步走出来，说：“要继承上亿家产的美美，中午不请个客吗？”说完继续发招聘邮件。 “这样不好吧？”杨苑美苦着脸，突然，她邀功似的跑到楚垣夕跟前，说：“你不是要招聘么？我给你推荐个人吧？推荐失败了我请客，推荐成功了你请客，怎么样？” “谁呀？” “你先说行不行？” “这个……讲道理给公司推荐员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搁鹏飞的话还要发奖金的。成，我答应了。”楚垣夕说完，看杨苑美眯眯眼睛还带笑，突然有一种要上当的感觉。 只听杨苑美说：“你不是在为招账号运维发愁么？又要信得过又要听话听教，我给你推荐的是是——当当当当，何娜美！” “啊？她也被开了？”楚垣夕一愣，没想到杨苑美说：“不是，她没被开，她是想到咱公司来干，不想在鹏飞干了。” 她两步跑到楚垣夕身边，悄咪咪的低头，附耳对楚垣夕说：“她说反正鹏飞是打定主意不打算给任何人n+1了，离职不离职都那样。不过我觉得她是看上你了，怎么样，爽不爽？” 她做的是附耳的动作，但其实声儿挺大的，正好朱魑回来给听个正着，立刻问：“谁？谁看上楚垣夕了？” ———————— 注：实际上在抖音搜索别人账号时，看到的粉丝数是一个关联账号的抖音+火山+头条号的总粉丝数，只有看自己的账号时才会分开显示。看小说您知道这意思就得了。 第七十六章 自信能闯修罗场 关于何娜美进公司这件事，朱魑是不太乐意的。因为她最近恶补了很多职场文章，很多文章里都提到过一个简单的道理是，公司里有且仅有自己一个美女是最好的，有俩就比较头疼，如果有三个，而另外两个是结盟关系的话，那简直会发生灾难。 特别是她那天开确权会的时候还见过何娜美，那种奔放型的美女比杨苑美的危险性可大多了，虽然比颜值她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她的警觉不是没有道理的。到中午的时候杨苑美一路小跑跑回了出租房，何娜美正在屋里等她。在公司旁边租房就是这点好，中午可以回来休息，反正一般公司下午都不用打卡，也很少有领导在下午上班时查岗，因为通常情况下领导下午来的更迟。 一进门杨苑美就说：“行了，楚垣夕说没问题。”说完才看到何娜美正在试衣服，正在试穿她的紧身皮裤，这款皮裤她有好几条，她自己今天穿的也是这一款。她和何娜美的身高差不多，何娜美身材更热辣一点，杨苑美也不臃肿，因此她俩好闺蜜，衣裳换着穿也没毛病。 只是杨苑美手工设计的那几件衣裳何娜美不怎么穿，就差一点点，就是不合体，穿着别扭。 何娜美一直纳闷为什么杨苑美就有那么几身衣裳她怎么穿怎么别扭，但是从没往纯手工方面想过。 “那必须的。”何娜美美滋滋的说。她是搞商务的，对市场数据极为敏感，自从那天旁听了楚垣夕的确权会就对巴人娱乐上了心，然后就目睹了巴人娱乐这个账号数据大爆炸的全过程。 关键是鹏飞科技这一阵跟浪涛信息打的火热，她很正经的对接过浪涛信息给出来的流量，因此楚垣夕做出的这个自媒体值多少钱她心里有数，对这个账号的增值速度更是有数。因为有数所以才震惊。 等杨苑美把包放下，立刻发现桌上摆着几份外卖，何娜美一转身：“虽然是必须的，不过还是得犒劳一下我们家美美，吃吧。” “呀，麻辣小龙虾？还有不同口味的，太好了！”杨苑美赶紧坐下，何娜美也放下架子，两人抄起筷子就开吃，杨苑美边剥虾边说：“可算让我宰到一顿了，楚垣夕这个铁公鸡，哼！” 何娜美用筷子敲了敲杨苑美的快餐盒，问：“哎，说真的呢，你觉得楚垣夕怎么样？” 杨苑美一乐：“应该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何娜美不以为然：“你该不会是被虐出快感了吧？有才能的人丢给你一个《自由之翼》？” 杨苑美一摆手：“他的思路是对的啊，那个要求多难满足？他能提出一个各种需求都满足的解决方案出来，不管靠不靠谱至少按照考试交卷的标准是满分。后来是公司大小老板一起瞎折腾，可惜了，原本是能做的。” 何娜美一愣：“哎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每天都画小人诅咒他的么？” 杨苑美狡黠的一笑：“这叫屁股决定脑袋。不过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何娜美的脸略微一红：“对，我问的是你觉得楚垣夕这人怎么样？” 杨苑美想了想：“虽然平常是一毛不拔的吧，但是该花钱的时候从来没哆嗦过，比较有担待。人么，按游戏阵营划分应该算是秩序中立吧，比较好打交道。” “不是秩序善良？” 杨苑美摇头：“不是不是，他跟善良可挨不上。再说善良有啥用，你颜值够高秒杀善良。”说完，她悄咪咪的拿肩膀一撞何娜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杨苑美促狭的筷子一点何娜美的眉心：“值不值得追呀？” “你真讨厌！”何娜美赶紧拿餐巾纸擦，结果还是把妆擦花了，但想反击的时候杨苑美已经跑开。 何娜美倒也没真的生气，反而问：“你呢？你不想追他？他倒是真的咸鱼翻身了，以前那么多年没看出来啊。” 杨苑美还不知道怎么跟何娜美说她自己是富二代的事呢，心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何娜美看杨苑美一迟疑，以为杨苑美也有意，脸立刻耷拉下来：“哎，你要是也想追楚垣夕，我退出。” 杨苑美四仰八叉的往布艺沙发上一瘫，脚丫耷拉在地下，枕着沙发扶手像条咸鱼一样说：“我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楚垣夕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也配不上这么优秀的我。” “我呸……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喜欢……像tf男孩那样的阳光正太。”杨苑美幽幽的说：“而且，这是个修罗场啊，他身边美女太多了。” 何娜美听了一怔：“美女太多，除了那个朱魑，除了你，还有那天来的那个小黑妞，还有谁？” “莫妮卡只是肤色深了一点，还是黄种人。”杨苑美轻轻吐出两个字：“齐雨。” “齐雨？”何娜美心想这倒是，而且有日子没看见齐雨了，“她也要去咱们公司？” “呵，咱们公司。”杨苑美奚落得何娜美脸上又一红，然后才说：“她倒是没有要来，但是，我加了她微信好友啊。她被开当天就跟楚垣夕勾搭上了，第二天楚垣夕就给她介绍到郑德基金去做市场竞调了，挣的比在鹏飞还多，30k起薪。” 何娜美暗骂一声“小婊砸”，心说楚垣夕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有这么大能量不告诉本姑娘，我特么也想去郑德啊！她接着问：“齐雨么我知道了，还有么？” 杨苑美想了想：“听齐雨说，楚垣夕跟郑德的二把手也很好。” 何娜美当时就迷了：“郑德的二把手？一个大妈？” 杨苑美略微摇了摇头：“听说刚三十出头，而且也是美女。你还想来巴人么？”信息不够透彻的她，还不知道尚有一位隐藏boss没被计算进来。 何娜美反而轻松了，三口两口把小龙虾吃光，说：“去，为什么不去？” 这回反而是杨苑美变迷了：“啊？这你都要冲进来啊？” “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美羊羊。”何娜美一副过来的人口吻说：“有的人生来就能享受生活，我要享受生活就得靠颜值。那些小婊砸是很厉害不假，但是本姑娘拼颜还从来没怕过和哪个作对！” “你倒真自信！” “那是，比我胸大的没有我颜值高，比我颜值高的没有我胸大。” 第七十七章 论如何计算修罗场的价格 说到这，何娜美不由得叹了口气：“本姑娘就是没齐雨奸诈，就楚垣夕那个小色狼，当初稍微发点力就好了，结果被那个小婊砸普遍撒网给网到了。没事，还有机会！这不还有你帮我呢么？” 杨苑美听了这个一激灵，心说我帮你？怎么帮？难道我都从心了，还是要被拖进这个修罗场里去？突然她很为何娜美的这个决定担心：“我觉得吧，人面对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智商会消失，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你是说本姑娘现在没头脑是吗小婊砸！”何娜美走到沙发旁边，直接坐在杨苑美的大腿上，杨苑美的皮裤顿时就绷紧了，锃光瓦亮。 “我早算计过了，就算我现在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追到楚垣夕，甚至二十分之一，也应该毫不犹豫的赌一把。你不会觉得本姑娘连二十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吧？” 杨苑美很迷的说：“啊？有，肯定超过5%。你怎么算的？” “笨，你不会算数学期望啊？”何娜美伸手咯吱杨苑美一把，“楚垣夕算优质潜力股吧？那他未来价值多少钱？我觉得以他这个月增值的速度，给予五亿到十亿的估值不过分吧？我可是听过他对未来发展的规划的。实际上现在巴人娱乐这个账号要是卖的话，已经能卖几百万了，这才刚开始还不到一个月。” 杨苑美茫然的点点头。 “咱们算十亿好了，乘以成功率5%，五千万，这就是追楚垣夕这件事的价值。本姑娘不是去求职，是去干一件价值五千万的大买卖啊。”何娜美一攥拳，双眼放光的说。 杨苑美觉得何娜美这个算法真是好特么标新立异。按这个算法，自己已经有3%的期权了，按照楚垣夕十亿身价但只持有巴人娱乐50%的股权加期权来算，自己特么已经有60000000身价了！ 然后，何娜美盯着杨苑美反光的皮裤露出促狭的眼光，“下面，就是咱们快活的时间了，哼哼哼哼……” 此处略过五万字，快乐的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下午，何娜美昂首挺胸的就进了巴人娱乐。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脸上涂满粉的女人正站在楚垣夕的面前巴拉巴拉的说着话。 她看了杨苑美一眼，心说难道楚垣夕的修罗场里连这样的老女人都能进来？那本姑娘胜率大增啊。 只听那女人说：“楚经理，你怎么又不经过我就自己招人呢？” “我要招人为什么一定要经过你呢？”楚垣夕十分疑惑的问：“我可以请求你帮我招人，也可以自行招聘，本公司并不是果实网络的子公司，只是挂靠在这里。” “但是，我说过我要给你的员工归档的，记得？”李倩气很盛：“你说你招的这都什么猫三狗四的人啊？我怎么给员工归档？这些档案都要和我们公司的员工归在一起，让不明白的人一看，我们果实发行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三十郎当岁就职履历一片空白，还以为都是劳改出来的呢！” “哎你怎么说话呢？”这屋子里就没人不怒的，声叔、椒图和朱魑都符合李倩劳改犯的定义，阿哑就是岁数小了点，其它都一样。 李倩傲气的一扬眉，“怎么的？让我说中了？我上次就不该捏着鼻子给你们都办了入职！” 楚垣夕伸手把椒图拦住，笑了：“首先，我招人不考虑履历是否好看，而你考虑，因此你招不到我需要的人才。比如上次提出的招聘需求，段子手，你就没有任何推进，是我自己招到的。” “呵，你也不睁眼看看你自己提的神马招聘需求！”李倩呵了一声，“我招了十多年的人还从来没这么招过人。” “嗯，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楚垣夕十分淡定，“其次，我的员工的档案和贵公司的员工放在一起，会不会引起别人误会，误会到什么程度，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人误解了你就去解释一下。” “你说的倒轻巧。” “轻巧不轻巧反正协议中没有约定我需要把招聘大权转交给贵公司，但是协议里规定了我招的人贵公司有义务为之归档，这是贵公司收取了服务费用的，按照‘人月’收费。换言之，即便我真的招了劳改释放犯，你也必须为我归档。明白吗？” 楚垣夕觉得自己的脾气是真的非常非常好了，看李倩又想吵吵，耐心的解释：“你是从事服务的，我是被你服务的对象，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工具，不需要发出任何声音。除非，我做了违反协议的事情，明白吗？” “草泥马比谁稀罕你这点臭钱？”李倩彻底怒了，手都在颤。 在尖叫声中，只听楚垣夕仍然很平淡很慢条斯理的说：“稀罕不稀罕，你说了不算，你领导的领导说了才算。退一万步说，我的招聘需求，你有能力完成吗？指望你，我的公司都要黄了，我当然要通过有能力的猎头公司自己招聘。你的能力如此之低，就别盯着别人了，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不然我会投诉你，让你失业的。” 李倩的眼泪刷就冒出来了，带着哭腔无线委屈的一扭头就往外走，结果就看见穿着皮裤站在门口的何娜美。 她当时就是一愣：“你来干嘛？” 何娜美一点头，说了一句英文：“it is not your business.” 李倩脸都气蓝了，粗鲁的推开何娜美摔门而去。楚垣夕看兄弟们都怪怪的看着自己，仿佛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似的，不由得讪笑了一下：“这女的对我们有敌意，所以我就没那么客气。” “不用解释，你说的太好了！”椒图一挑大拇指，“我们奇怪是因为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厉害，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扎心，骂人不带吐脏字的……” 声叔偷偷乐了一下，跟椒图说：“你没见过楚垣夕扎心是怎么扎的。”他不由得想起火车站的微信s来。 “我可以理解为夸奖吗啊哈哈？” 这边欢声笑语，另一边李倩的脸就不太好看了，涂的粉一多就容易掉，特别是激动的时候脸上容易冒油，十分糟糕。 她的心情更糟糕。一方面的原因是感到楚垣夕的不尊重以及添麻烦。她是职业hr，天天浏览各大猎头网站，巴人娱乐的招聘需求中午从猎头网站的招聘信息上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居然没有先征求她的意见，感觉被无视了。然后就是又得归档，巴人娱乐的员工档案她拿着都觉得恶心，难道全天下的无业游都跑那扎堆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另一方面，是巴人娱乐的自我介绍把她惊了。她好奇点进去看看，一看介绍，卧槽！抖音火山二百万粉丝？吹牛逼的吧？结果她随便一搜，发现不是吹牛逼，这特么反了天了…… 因此有必要去打压一下楚垣夕嚣张的气焰，然鹅，遭到温柔的暴击之后不得不退回来舔舐伤口。 第七十八章 本姑娘还电不死你了？ 李倩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越想越不开心，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出来，把妆打的更花了。 她含着恨打开微信，给顾书君发了一个链接，招聘信息的网址，然后说：敲敲，你们公司开掉的那个狗才楚垣夕现在可牛逼了，账号“巴人娱乐”，抖音火山二百万粉丝。今天威胁要投诉我让我失业。他仗的谁的势了！ 楚垣夕的招聘要求是：招聘视频处理专员一名，要求会摄制，会打光，会处理视频后期，剪辑拼接，特效合成进视频。懂特效引擎使用的最佳，不要求制作和设计能力，能使用主流特效软件调整参数即可带来加分。 她补了补妆，然后发现不对，微信的发送对象选错了，不是顾书君，而是一个小群，就是那天组团去郑德买股时加的群，里面还有几个陌生人，其中他只认得左眼大神。不过左眼大神多忙的人？从来没在这群里说过话。 不过无所谓了，发哪不是发？她接着写：老顾，我还看见你们部门的那个小骚浪蹄子何娜美了，在楚垣夕这。最近看见她过来好几次，我都没理她，她居然敢跟我甩脸子！不知道她干嘛来的这么勤。 顾书君当时就发了个怒火中烧的表情，说：我这就去查岗，反了她了！给楚垣夕当商业间谍盗窃本公司机密吗？ 李倩在寻求声援的时候，何娜美正在准备面试。 说实话她是挺讨厌李倩的，因为何娜美的顶头上司就是顾书君，而李倩跟顾书君有来往的事又不是啥秘密，也不知道顾书君看上她哪点了，引为至交。然后，李倩的主人翁精神就上来了，串门时经常替顾书君管教商务部门的这些员工，当然也管教过何娜美。 所以她在外边看到李倩基本也没什么好脸色。特别是，她也要入职巴人，李倩刚才等于把她也骂进去了。 楚垣夕吐了口气，上传完了《拍灰舞》的视频就假么三道的请何娜美到摄制间里去面试。《拍灰舞》，这个当初害怕椒图作怪而考验人性的准爆款，终于迎来了它面世的日子。 朱魑看楚垣夕消失在摄制间，一撇嘴，小声说：“假惺惺！” 这可错怪楚垣夕了，他还真不是假惺惺。楚垣夕必须得问清楚何娜美为什么要跳槽，跳槽一般都是相同岗位从工资低的往工资高的跳，或者换一个岗位工资低往工资高的跳，没听说过从高跳低的。 要知道无论商务还是市场都是薪资水平比较高的岗位，除了纯新人一般都是20-25k每月，甚至更高。楚垣夕可给不起这么高的薪资，就算要给也是给朱魑。朱魑，必须是巴人娱乐里薪资第一的人，直到朱魑退出或者被清退的那天为止。 摄制间里，何娜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坐下，两条腿往外一伸，后背往沙发靠背上一靠，连脖子都贴在靠枕上，曲线美好的身躯伸展着，锃亮的皮裤紧绷着，胸前也紧绷着。楚垣夕倒水过来往茶几上一放，心里大呼吃不消，默念一声：“何担当，您收了神通吧。” 何娜美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垣夕发囧，等了一下才说：“问啊，面试官大人。” “呼~”楚垣夕松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原单位？” “不想干了呗，这不很明显么。”何娜美换了个姿势，身子往前探，略微前倾，稍微仰着脸才能正视对面，但是距离楚垣夕就变得超近了。 一股浓烈的芳香冲进楚垣夕的鼻孔，浓烈的一如奔放的何娜美一样，很好闻，但是一般人生受不起。 “鹏飞科技最近在疯狂开除员工，而且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刺激，开人的技术猛涨，全都能抓到把柄无补偿开除，想拿n+1门都没有。”说是不知道受了谁的刺激，但何娜美的眼神很精彩，是那种带着鄙视的欣赏，目光照得楚垣夕无所遁形，“所以，离开鹏飞现在反而不用患得患失了，反正拿不到n+1。” “不是，你是个商务精英啊，你来我这应聘自媒体号运营算怎么回事啊？” “商务精英也不好找工作啊，要不，你也给我安排一个30k起薪的工作？”何娜美眨眨眼。 “停，不要放电了，再放电我要报警了啊……”楚垣夕站起来续了杯水，借故开个小玩笑，说：“30k起薪的工作第一次还能靠刷脸送过去，天天送，人家会觉得自己被我当凯子的。” “哎，好羡慕齐雨啊。”何娜美说的是羡慕，表情是嫉妒，然后一甩头，满头青丝跟着飘动，很有飒爽感的说：“那你这个工作，薪资若干？期权若干？” “嗯，就10k吧。”每月把一万大洋支付在自媒体号运营上让楚垣夕感到非常肉疼，说：“期权肯定是没有的了。” “美羊羊你都给开15k！还有期权！”何娜美瞬间变脸。 “她再晚来一天都没有期权的。”楚垣夕幽幽的说，“而且她要干多少工作你知道不知道？她能打十个。” “我也有帮着养你们那堆小动物啊！还要给它们用针线改那些小衣服，我爸妈我都没这么伺候过！” “就因为这个才让你上五位数的啊，不然一个自媒体号运营而已，6k不能再多了。” “本姑娘就这么不值钱？” “不是不值钱，是你来我这里需要大材小用啊。”楚垣夕摊手，“你要是来了做商务我肯定发你商务的薪水，但是我这现在不需要商务，招的是自媒体运营。” 其实，他是需要商务的，他天天都能接到广告报价，正应该商务专员来处理，和广告商接洽谈条件。不过，商务的薪资和目前巴人娱乐的工资结构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给商务20k就得给朱魑涨薪，给朱魑涨薪别人呢？ 关键是，楚垣夕暂时还不想接广告，所以也不需要商务专员。接广告挣块钱和楚垣夕的长远计划是有矛盾的，不到亟需现金流的时候是不会考虑的。 实际上楚垣夕愿意招一个何娜美这样的人，因为保不准哪天就需要商务了，而那个时候何娜美对巴人也熟了，正好无缝换岗，同事那么长的时间，她的商务能力肯定没问题。 但是现在话不能这么说。 那边何娜美不支声了，五千万的大买卖当然值得用颜值一博，但降薪这么多可就需要精打细算一下了。反而是楚垣夕很直接的问：“你给个实话，到底因为什么想换工作？” 这种直接的问话方式，通常得在关系比较好的人之间出现，何娜美用手支起下巴，把胳膊肘拄在大腿上，眼神显得很空灵，说：“主要是你这爆发的非常快，我要是没注意到就算了，既然注意到了，咱们关系又挺好的，我就想学习学习。” “那我应该向你收学费啊……” “划重点——咱—们—关—系—挺—好—的——”何娜美瞪了楚垣夕一眼，哼了一声接着说：“自媒体运营这个职务其实对我非常合适。我什么都不会，这个岗位出错也不会出什么大错，还有你教我。” 她悄悄看了楚垣夕一眼，正好迎上楚垣夕的目光，然后她又非常自然的把眼光收回，接着说：“而且，我可以亲自在最前线看到你都在做什么，就算实战观摩了吧。就算看不懂，至少也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以后出去跟人吹牛的时候也有的可吹么。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愿不愿意给我？” 楚垣夕没法说不。 何娜美偷偷比了个v，心说看本姑娘不电死你！ 第七十九章 欢迎新人 可惜的是没人告诉何娜美：你高兴的太早了。 固然她是商务部的女神，在鹏飞科技能竞争颜值担当，甚至在这片it企业扎堆的区域都有艳名，但是跟朱魑正面pk显然不是什么好招子。朱魑，不是部门女神，也不是公司女神，她走到哪都是女神。 过去何娜美隔岸观火感觉不到压力，但是等她把离职报告交到鹏飞，然后跟顾书君撕了一通之后，几乎立马就感觉到朱魑的辐射强度了。 另一边，顾书君简直气疯了，何娜美是签了竞业协议的，一般签过这种协议的员工，公司对ta们的控制力都比较强，因为可以让你特别憋屈，蛤蟆趴脚背，不咬你但是让你不敢动。 但是何娜美说老娘跳槽不做商务了，改作自媒体运营，你咬我啊？竞业协议都是限制同工种的，不限改行。顾书君顿时哑口无言，想拿捏都拿捏不到。而且他也没法拿离职证明铬硬何娜美，因为即使没有离职证明也不影响她去楚垣夕那入职，就算不是何娜美，人家也根本不看这个，更何况要入职的是何娜美这贱货！ “贱货！你给我等着！”顾书君的咆哮声在鹏飞科技整个底商里盘旋，但是这绝望的呐喊不但没有吓到谁，反而让鹏飞的老员工纷纷意动，特别是原来社交app项目的人。楚垣夕可是说过等一年来挖他们的，让他们这一年好好的在鹏飞科技磨练本领，接受培养。 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不到，居然就已经能隔空硬撕顾书君了？ 而在巴人娱乐里，何娜美很快就有点后悔昨天下午把离职报告拍在顾书君脸上了，因为巴人娱乐里的情况跟她想的居然完全180度。 她原以为朱魑就是个花瓶而已，一个会跳劲舞的主播，挣的多怎么了？挣的多不还是个下九流？懂得怎么混办公室？因此她是带着很大优越感杀入这个修罗场的。 但是完全想不到的是，朱魑的磁场非常强大，无论声叔还是椒图都对朱魑非常平等，完全没有猥琐男看到美女的那种龌龊心思，并不是她假想中的那样。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确权那天楚垣夕说过，朱魑是这家公司的二把手，有签字权力的。卧槽？居然是玩真的？这样一来，朱魑不是混办公室，而是办公室的女膜王啊！ 这种战略级的误判……都怪美羊羊没告诉自己朱魑居然是这个状态！这才让自己先入为主的，回去修理这个小婊砸啊啊啊—— 杨苑美为什么忘了跟她说这个？因为杨苑美也烦着呢，不知道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何时会对何娜美穿帮。她已经拜托办公室的各位童子们不要曝光她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何娜美不知道声叔跟椒图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平等的看待朱魑，而是因为三人有着共同的标签，也就是李倩所说的“简历一片空白”。而且，声叔是朱魑跟楚垣夕一起去长安请出山的，而椒图更是因为朱魑在这上班才从蜀都飞来的，虽然不是奔着朱魑，但朱魑确实是撬动天平的重要砝码。 至于阿哑，他没期权，是个体外人员，一开始是被何娜美华丽丽的无视的。 但是很快，何娜美决定调整战略！老战略专攻楚垣夕简单但不适用，那么，就使用另一种办公室战术好了。女膜王怎么了？量朱魑这种没混过办公室的也不懂怎么利用自身的优势。 深谙办公室战争的何娜美仍然有十足的信心。不过既然调整战略，无论是编外的阿哑，还是今后新入职的人，就都不能忽视了。 其实别人也能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古怪起来，无它，朱魑本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对谁都那样，开别人的玩笑，被开玩笑也能开的起。但是，她唯独对新入职的何娜美不冷不热的，保持着一种普通而客气的同事关系，这在朱魑来说就非常不普通了。 楚垣夕甚至能感到的淡淡的杀意弥散在办公环境里，不过现在他顾不上这个了，因为猎头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超光速给他推荐了他要的视频人才，果然不愧是靠谱猎头啊！ 他得去面试，而且这次面试就不能再让人到摄制间里了，这粗陋的环境他也害怕把人家直接吓跑喽，得先骗进来再说。也就何娜美这种熟人才能直接露底。 于是只得很有逼格的约到附近的咖啡馆。 这位童子叫王京，靠谱猎头发过来的信息上说是个老摄影，掌镜的能力非常强，然后自学了视频处理，至于剪辑拼接还特效合cd是小意思，完整掌握视频处理能力的人就没有不会的。 不过王京童子对特效引擎什么的就不熟了，他只会用现成的，不会自己做。从这一点上看，不是那么完美。 等注意到王京的年龄时，楚垣夕非常意外，因为王京才二十四岁，比他还年轻呢。他以为称的上老摄影的怎么也得三四十岁。 不过在这个做过两三年企划就能称为老企划，做过两三年市场就能称为老市场的年代，王京童子18岁开始工作，自称一声老摄影似乎也没啥问题。 只是王京童子这简历，实在也太适合巴人娱乐了点吧？他这六年的工作经历归总到简历中就是——自由职业，这不得让李倩喷死？ 爱喷喷吧！ 正在楚垣夕看简历的时候，一个带着墨镜打着发胶穿黑皮夹克的潮酷年轻人坐在自己面前，问：“您，就是楚先生？” 楚垣夕之前加了王京微信，互相报过特征，因此知道这就是王京。于是他点了点头：“是我，请坐，喝什么？” “喝就不喝了，万一面试不过还让您破费多不合适的？猎头说您不看履历只看能力，是吧？” 说话时，王京两手交叉抓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楚垣夕有点奇怪，因为算上原世界的话他的经验算是非常丰富的了，王京这个姿态，一般是对方有所隐瞒的状态下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紧张，为了缓解额外的紧张才会有这种动作。 不过楚垣夕没多想，谁没点什么小秘密？比如履历什么的？或者正好人家想了点别的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突然紧张了都难说。 “噢，确实是这样，那就进入正题吧，您先介绍一下自己？就从婚恋情况开始吧。” …… 这轮面试楚垣夕很满意，因为王京觉得自己还年轻，什么都愿意学，而且很自信，既然能自学视频处理的相关技能，那自学个特效引擎的使用应该也不是问题。 楚垣夕对这样的童子总是很满意的，甚至于如果有档期合适的快速培训班，由他出学费送对方去培训两周都没问题。反正声叔还可以继续兼几天。 王京倒是说暂时不需要，希望立刻就入职，他对巴人娱乐这颗新晋崛起的抖音明星也算仰慕已久了，对于薪资倒是没那么介意，先从10k每月干起，今后慢慢涨。楚垣夕是打算给他每个季度加一次薪的，如果他干活确实给力的话。 楚垣夕当然欢迎，于是带着新人返回巴人娱乐。这才是真正的新人，到王京之前的所有人，楚垣夕最少都知道根脚。 第八十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哇噢，美女如云啊。” 走进巴人娱乐之后，王京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珠好像闪了闪光，他仿佛注意不到巴人作坊似的办公环境，反而是对公司的颜值更加在意几分，特别是朱魑，因为巴人娱乐的视频中主要是朱魑出镜，朱魑是他非常熟悉的选手了。 新人入职自然不免一番自我介绍，而且是真正的自我介绍，之前的人都是楚垣夕进行简单介绍的。紧接着就是工位，出乎楚垣夕意料之外的是，王京居然会用jira和svn两个系统。 会用jira倒没啥，很多现代化的公司都在用，这是给员工推工作流用的，用于追踪工作进度寻找责任人。但svn一般只在科技类的开发平台里用的比较多。看来王京的履历一片空白下面还是有点故事的吧？ 楚垣夕一开始都没打算给办公电脑里装上svn，是张健自作主张给他安好了来的，他也就从善如流了。 这个系统最大的作用是划分权限，没有相应权限的员工无法打开相应目录的文件，或者没法修改，这种人为的隔离使得开发中免去很多不必要的人为失误，也起到保密的作用。当然，对开发者而言主要是是省事，省得同事找麻烦，你连看都看不到怎么给我找麻烦呢？ 只是王京在看到svn后也愣了好一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种小破公司里看到这个非常职业的系统而被震撼呢？ 很快他就进入角色，甚至于比何娜美进入的还快，因为声叔拉着他就进摄制间交接工作去了。声叔脸上都带着笑，终于有老黄牛来分担他的犁了。 反而是何娜美，进入角色比较慢，虽然公众号和头条号她都常看，但是后台从来没操作过，楚垣夕一放羊就跪，什么都得问，只有微博因为常玩，毫无压力。 直到这个时候何娜美才感觉到自己掉到多大一个坑里，楚垣夕给她安排的工作简直恐怖如斯！ 巴人的公众号主号要传朱魑的爆款经典短视频、舞蹈长视频和花絮，要发条漫，还要发莫妮卡的户外视频和杨苑美的宠物视频，这些都要井井有条，节奏不能乱。具体怎样，楚垣夕让她自己研究自己掌控。 关键是主号还要和其它账号互相导流。 所谓的其它帐号有莫妮卡公众号、巴人漫画服务号、宠物公众号。然后，这些账号都要有配套的微博和头条号，漫画里边动物公司和房哥的微博还是分开的，简直一拖拉机。 短视频账号也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专发宠物视频的，账号建好了还没开始传作品。还好短视频楚垣夕坚持自己发，不然得把何娜美整崩溃。 另一边，王京也很懵，特别是当他知道马上需要他掌镜的视频是cosplay的时候。他想问问楚垣夕这咋跟说好的不一样，楚垣夕说的是他的工作以视频处理为主，声叔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一上来先掌镜？虽然掌镜这活儿他也擅长。 但是，楚垣夕跟朱魑出去了。名义上，杨苑美的闺蜜曹珊下午要来巴人沟通一下cosplay的事，楚垣夕照例在咖啡馆等她来聊，顺便拉上朱魑。 杨苑美所谓的cos圈资源实际上说的就是曹珊，也是一个富二代，还是杨苑美的闺蜜，在京城这片儿玩cos玩的很high不想回家。 跟杨妈告密，导致杨妈杀奔巴人娱乐的就是她。 实际上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曹珊也算对抖音新晋网红巴人娱乐慕名，想借故过来玩玩，不过因为肯定会谈到钱，所以杨苑美反而要先避讳一下，等俗的东西谈完了再去巴人，也能尽量少的影响员工工作。 但楚垣夕吃完午饭就把朱魑拉走了。 “你这是，打算约会本仙女？我跟你说别打这个主意啊。”朱魑横了楚垣夕一眼，就差说：“你咋不去去约那个小婊砸？” “器量，器量……”楚垣夕愁死了，他是真没想到何娜美入职会让朱魑不舒服，朱魑是至关重要的，她不舒服整个公司都不会舒服。简而言之，考虑不周。 “哎，别提器量这俩字儿啊，又占本仙女便宜！”朱魑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咖啡厅，把冲锋衣脱下来往椅子背上一搭，“去给本仙女要一杯卡布奇诺，不加糖。” “遵旨~~”楚垣夕学了个公鸭嗓，赶紧去买咖啡，然后抱着小熊回来说：“我是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啊？”朱魑一边看手机一边说话，显得心不在焉，其实支棱着耳朵。 “你看咱们现在这才几个人啊，十个人都没到呢，还不到闹矛盾的时候。” 朱魑“噗”的乐了出来，“闹矛盾还跟人数有关系啊？都是跟人好不好？”其实她的心里话是：死鬼！ “不不不，做人是这样，做公司不是。”楚垣夕按按眉毛，心说也不知道朱魑听的懂听不懂。“小公司必须尽量避免矛盾，掌门人就算心里苦，能忍则忍。等公司发展起来，比如成功融到第二轮资的时候，需要人为的制造一些矛盾，用来以相对和平的方式清退一些创业元老。等到变成大公司之后，矛盾丛生，办公室战争想压也压不住，得因势利导。” “打住打住，你知道的太多了。哪看来的经验之谈吧？你又没经营过公司，说的头头是道的有什么用啊？你别拿歪理邪说坑我了。”朱魑用充满鄙视的眼神剜了楚垣夕一眼，却没发现任何羞赧，反而看到了为难？ 楚垣夕是有苦说不出，他永远也没法解释这么宝贵的经验从何而来。更关键的是朱魑已经唬不住了，这才卧了个大槽。 一开始去撩朱魑的时候她不了解自己的近况，但是以前又认识，所以有些信任，然后楚垣夕稍微显露一些手段就搞定了，说话也有份量。 可是随着人员不断进来，特别是杨苑美这种对楚垣夕这几年的经历知根知底的人进来，而朱魑和杨苑美的关系又比较融洽，楚垣夕的老底基本上就变透明了，在这个世界的老底。 朱魑有没有感觉上当不好说，但是楚垣夕再发表什么高屋建瓴的讲话可就不好使了，毕竟是条当了几年咸鱼的人，怎么就信了他的邪？ 其实招杨苑美才是真的考虑不周，为什么说人挪活树挪死呢？就是因为人挪了窝之后没人认得，可以从新开始。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可就不好了，得尽早挖出来。 第八十一章 背锅当如袁总裁 “这个你甭管我是看来的也好，做梦梦到的也好，总之你信不信我吧？”楚垣夕知道说服朱魑需要靠感性，但是感性又需要用理性来包装，“你看我做这家公司以来坑过谁没？这不一下就初具规模了？”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杨苑美这么有钱有势的老黄牛，就算明知道有坑他也会招的，别人想抢还不行呢！ 朱魑心说我看你天天坑爹！不过楚垣夕确实按部就班的实现着当初对她描述的前景，虽然没有当时吹牛逼吹的那么快吧，但是速度已经很快，或者说，今年最快。 所以她其实还是倾向于相信楚垣夕的，说：“行，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信。跟我就别拐弯抹角的啦。” “那就坦诚点，你对何娜美别老耷拉着脸。” “那你能保证她不对我耷拉脸么？” “这还真不能。”楚垣夕说：“她是个坐过几年办公室的人了，一般分寸肯定是有的，但是——” 朱魑觉得楚垣夕每次到“但是”这都要停一下是个很好的讲话技巧，得学一下。 “但是，你是公司的二当家的，如果员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得多包涵。因为你在剥削他或者她，明白这个道理不？只要他们处于被公司剥削的状态，你就赚了，他们已经吃着亏呢，多包涵一点，没毛病。” “哼~”朱魑别过头去，然后又转回来，问：“这都谁教你的啊？” “郑德基金的总裁，袁敬袁老板。”楚垣夕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瞎话一边接过服务员上来的咖啡。 “啊？这人是谁？”朱魑心里一惊，其实她知道这是谁。女人都是福尔摩斯，这圈子又不是密封起来的，连何娜美都知道楚垣夕能把齐雨送到郑德拿高薪，没理由朱魑不知道。 不过她是听殷玎说的，殷玎又是听黑嘴骂骂咧咧说的，转过几次手的话有多离谱？举个栗子，李雷和韩梅梅到河边抓鸡如果转过四道手之后仅仅变成李雷和韩梅梅飞往美国洛杉矶，那就算变的不多。 “郑德基金，就是一个私募股权基金，算国内比较成功的一家私募吧，好像有几百亿的规模，大金主爸爸。今后大概率会投资咱们，大概a轮的时候吧。” “a轮是什么时候？还有这人为啥教你这个？”朱魑顺势化身为好奇宝宝，卡布奇诺也不喝了，托着腮眨着眼睛看着楚垣夕。 “a轮，大概是公众号主号上关注达到一百万的时候吧，这个还早的很。主要是我需要的不是浮粉，而是有价值的粉丝，需要点耐心。” 朱魑偷偷，吐了吐舌头，公众号攒粉的难度跟抖音不可同日而语，她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楚垣夕还不是靠传统的写爆文揽粉，她觉得更难。 要是外行可能还没什么感觉，关键是她还算懂一点，知道公众号掉粉的速度有时候比吸粉还快。她一直都很仰慕的高文明师兄混了这么多年都才几百万粉丝，被很多后起之秀超过，就是因为高文明跟楚垣夕一个德行，不要浮粉僵尸粉。高师兄要的不是篇篇十万+，而是高赞高活跃，追求的是每篇文章都能被每个粉丝打开看，而不是只有1%的打开率。 如果只追求数量的话那一百万倒还不算太难，有很多不起眼的公众号都能做到，浪涛信息都有好几个过百万粉丝的公众号，但是跟高站长之家完全没法比，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 这时，楚垣夕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大概得要半年。” 朱魑的腮很自觉的就鼓了起来，但是难得的没有毒舌，因为，听楚垣夕吹牛她已经听习惯了。 “至于袁敬为什么教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他看出我诚实可靠人品好来了吧？”楚垣夕一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教我这个，他教给我的东西多了去了，我做自媒体创业这些都是他教的。” “啊？都是他教你的？” “要不然呢？做产品经理的整天都是跟程序猿美术策划打交道，你以为我每天苦逼加班，怎么懂的这么多公司啊创业之类的事情？” 朱魑瞬间脑补了一下，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一道完整而靠谱的逻辑链条出来！难得啊，楚垣夕竟然有主动坦白从宽的一天，她不但觉得很合理，而且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楚垣夕一看朱魑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理状态是什么样的，心说袁老板你可得把脸板住喽，这锅没人能背只能你背。 原世界中的楚垣夕履历完整，绝不会有人产生类似的轻视，他是从一家it公司的产经位置跳槽到共享单车公司做产经，因为屡有不俗的见地，做人又喜欢为别人考虑，两年的时间里依次做到事业部主管、分公司主管和公司高管，然后被郑德拉出去单干，靠着运气不错每次押宝都能押中，一步步支撑起一家千亿估值的初创型公司。 因此做产经的经理非但不是黑点，反而可以成为立志的素材，是小人物从草根开始崛起的样板，要是在美国，肯定有人拿来当成美国梦来宣传。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没什么可说的，袁老板，背锅吧您呐！为什么选袁敬？因为就丫那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像朱魑这样的人估计连跟他说话的信念都没有，更别说求证了。乔布斯和钢铁侠马斯克的性格缺陷他都有，这样的人不背这口大锅谁替楚垣夕背锅？ 看到气氛和谐了很多，楚垣夕赶紧趁热打铁：“所以，书归前文，你就别跟何娜美置气啦，她是来打工接受残酷剥削的，你一个当老板的有什么可生气的？” “切！她打工的挣一万，我当老板的挣才多挣五千？我看她那个工作简单的很，之前都是你自己做的，你这是偷懒啊。” “她工资在公司内最低而且没有任何期权啊……”楚垣夕觉得朱魑的气基本上已经顺了，趁热打铁：“我这不是偷懒，是把我的精力解放出来做价值更大的事，你说我一个总设计师每天光上传的操作占用俩仨小时合适吗？” “什么总设计师？” 门口传来的应该是女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实在粗豪了点，楚垣夕一回头，只见一个颜值还算可以的女生正在往过走。 楚垣夕跟朱魑确认了一下眼神，确实是杨苑美的人。 第八十二章 把他们放开冲我来！ “我是曹珊。”这位女士直接拉开椅子放下外套，然后慢吞吞的坐在朱魑旁边，说：“你们是美美的老板和老板娘？”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楚垣夕赶紧补充：“我是大当家，她是二当家。”他们俩从杨苑美那看过曹珊的照片，所以不至于认错，想必对方也是一样的，进门就认出他们来。 “嗷~~~”曹珊做出一个“我懂”的眼神。 她穿的相当艳丽，衣裳加裤子，赤橙黄绿青蓝紫齐了，头发很长，应该是抹了头油所以有点亮，青丝盖在脸蛋两侧显得很纯。颜值嘛，不如杨苑美，但是七十分以上肯定有，所以能玩cosplay。玩cos对颜值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因为玩cos的人很少有自娱自乐的，一般都是为了吸睛。 如此，颜值自然是越高越好。当然了，如果颜值特别低，也能吸到睛，但那就是另一种玩法了。 不过楚垣夕总觉得哪点怪异，但又说不好。 只听曹珊说：“对你们两位我久仰大名，特别是朱姐姐。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一边说着一边她还哼了两句纸短情长，然后问：“哎你们还缺人不？我能拍短视频不能？” 楚垣夕立刻说：“你能拍短视频，但，我们拍cos不是常态。如果我们准备日常拍cos，就会自己准备服化道，自己解决场地问题，而不是借或者租。你对拍普通短视频有兴趣没？” 曹珊点点头：“没兴趣，唉。” 她点头说明她明白楚垣夕的意思，其实她也是这个意思，就是带着她的cos资源加入巴人，而这不在楚垣夕的计划中。 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巴人这个成立时间极短的公司，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吸引力，特别是像曹珊这种社会闲散人士，天然具有向心力。 好的作品会说话，发烫的数据会说话。 不过曹珊也没特别失望，因为杨苑美给她打过预防针，楚垣夕在确权会上公布过公司今后一段时间的发展大计，杨苑美是知道的。 因此她接下来很痛快的把价格谈好。因为楚垣夕只是借服化道，不需要她本人或者其他coser出镜，所以很干脆，服装道具一千块钱一天随便用，化妆和场地自己解决，如果需要搬运服装道具，巴人出运费。 这都不是事，接下来当然按计划带曹珊去巴人娱乐转转了，虽然她大概会失望。 只见曹珊慢吞吞的站起来，上下梳理一下面颊两侧的青丝，这才拿起外套往外走。 她走的比较慢，楚垣夕和朱魑不得不降低速度，等走回巴人娱乐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还没推开门，就看见何娜美在玻璃门那边的轮廓。 因为张健免费给巴人的玻璃门贴了膜的缘故，现在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清晰景象了，但是雾里看花其实照样吸引宅男。 膜只能扭曲视线，不能阻挡声音，因此，何娜美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外边：“我叫何娜美，真名就叫何娜美，性别女爱好男。我介绍完了。” 这个小婊砸！朱魑心里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不讨厌杨苑美，因为杨苑美一点进攻性都没有，就算暴露出富二代的身份之后她也没觉得怎样。但是何娜美…… 她看了一眼楚垣夕，既然已经答应不因为何娜美而闹别扭了，就忍忍吧……问题是楚垣夕的表情看起来很蛋疼。 楚垣夕蛋巨疼，要知道现在屋里的全都是单身啊！他招何娜美可没有为员工谋福利的意思，因为办公室恋情是一件比办公室战争更可怕的事情。 可能对很多公司来说办公室恋情很容易解决吧？只需要硬性规定不可以就好了，一旦发现必须有一个自愿离职，很容易解决这种问题。 但是楚垣夕不愿意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创业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要奉献出自己的青春给公司，要把自己的时间大量牺牲在加班上，导致单身狗的比例无穷大，这一点楚垣夕是深有体会的，原世界中他十分清楚自己耽误过多少兄弟的姻缘。这种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只有把良心喂狗才能完美解决。 但把良心喂狗其实是无奈的选择，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案。所以，回报员工付出最好的方式就是能带他们一起成功，让他们靠今天的努力能在未来能够享受人生。 一个每周工作六十小时以上的员工是很难有时间去接触公司以外的适婚异性的，有点时间都累的贼死恨不能多睡一会，你问休息日为什么不出门去交交朋友？出门那还叫休息日？那叫工作日！所谓休息日就是不用下床的日子，下床不出门是最后的让步！ 这样的兄弟基本都是一些eq不足的it男，满脑子都是代码，你跟他聊聊卷积聊聊叉乘都可以，谁尼玛有心思去泡妞？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禁止公司内部恋爱，断了他们唯一的能够日常接触异性适婚潜在目标的通道，这孽造大了！ 如何平衡公司利益和员工个人需求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一直困扰楚垣夕，在屠龙术中也找不到破局的答案。所谓屠龙术，只要能屠龙就好，就像厚黑学和成功学，都是不讲道德的。 但是，现在的巴人娱乐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才对啊！尼玛何娜美你这是要闹哪样？现在就给我整出办公室恋情来？那我岂不是要疯？你不是来炮我的吗？把他们放开冲我来！ 所以他加快脚步推门进来，问：“哎这什么情况？怎么进入相亲环节了？你们工作都完成了？看来我布置的工作量不够饱满啊，我失（fa）职（huo）了。” 巴人里边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何娜美一副别瞪我的表情，说：“我们就是轮番做个自我介绍，方便工作里沟通啊。” “之前不是都介绍过么？” “那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什么？”何娜美一指椒图。 “椒图叫秦……由。”楚垣夕是知道椒图名字的，但是基本用不上，必须想一想。 何娜美一耸肩，意思是你明白我们有再做一轮自我介绍的必要性喽？ 楚垣夕发现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但你就是找机会放电的吧？特别是，当他看到阿哑看何娜美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太阳……大兄dei，何担当比你大六岁啊！啊！一只土拨鼠在楚垣夕心里嚎叫。 何娜美偷偷比了个心，觉得自己新战术的第一阶段完胜。她对办公室几个宅男的反应表示满意，特别是阿哑和王京，王京在她放大招的时候连墨镜都抓下来了，对她毫无抵抗力。 这时，曹珊跟着朱魑走了进来。她比较迟钝，进来之后就瞧见杨苑美了，刚要走过去，杨苑美直接扑了过来，尖叫着：“好你个槽子糕，几天没见竟然打瘦脸针了？” 曹珊明显没想到杨苑美这么大动作，她不知道她跟杨妈随便说了两句话导致杨苑美连富二代的秘密都曝光了，一直想修理她。 只见杨苑美扑过来之后一捧曹珊的脸，曹珊盖在脸颊两侧的青丝瞬间就被荡开了。 突然，一张盘子大的大脸蛋子以震撼的姿态映入所有人的眼帘，顿时，楚垣夕下巴差点掉地下。 第八十三章 公众号怎么引流最快？靠无耻喽 门外翠水流将去，屋里青山跳出来！ 楚垣夕现在就是这感觉，他仿佛听到一地眼镜碎裂的声音。他想看看王京墨镜有没被骇掉，结果一看王京的眼镜一直拿在手里，表情倒是震撼的，很呆滞没错。 “这叫自然瘦脸。”曹珊淡定的把头发拢回来，瞬间恢复七十分以上的颜值，很得意的说：“没有人工的痕迹，‘天然’去雕饰，学着点。” 楚垣夕心说她可学不来，没你那么大的脸怎么学？ 杨苑美其实更震撼，看着曹珊恢复颜值之后，尴尬的哈哈笑了起来。曹珊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进摄制间瞅了抽，问：“你们打算拍什么类型的cos？先跟我说说我也好给你们准备服装道具。” “你先等一下。”楚垣夕摆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你害怕真实形象曝光么？” 曹珊自嘲的一笑，“我这也是刚掌握的技能，早曝光多少回，不怕不怕啦。” “那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应该能让你在短视频平台吸一波粉丝，想听么？” “说来听听？” “很简单，你就把刚才这个形象转变的过程录成短视频，然后配一段话，必火。” 曹珊立刻摇头，“不要！我不喜欢自黑。” 杨苑美心说楚垣夕这个建议真的相当好。可惜她不能这么说，不然就是跟闺蜜撕逼的节奏。 “哎呀那就可惜了。”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事先打印好的单子，上面写着三个非常短的剧本，给曹珊看：“我们想拍的是这么三个。” 曹珊快速扫了一眼：“啊，都是古风的啊，这个太简单了。”说完她围着朱魑转了一圈，说：“三套不同的古风套装，分别是谁出镜？肯定是朱姐姐吧？给我个尺码。另外什么时候去拍？最近比较方便的就是明天，我们也经常有活动，不是每天都方便配合。” 楚垣夕准备先拿来试水的三段cos片段也是原世界中比较火的迷你情景。何娜美悄悄溜到旁边瞧了一眼，第一段就一句话：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我们从此，就两不相欠。 第二段：小女子不才，不知公子早已心属别家女子。此经一别，自是不必再相见了。那就预祝公子，千山万水，一路安好。 第三段有两个角色，女主：孟婆，再来一碗。 画外音：姑娘，你已经喝了好几碗了！ 女主：可他还在。 这三段都要配bg，而且楚垣夕选定的bg跟愿世界中的还不一样，都替换他觉得更合适的。 这些只是拿来试水的，核弹级别的cos存货他暂时没打算放，比如《我的将军啊》这种，先看看情况再说。 要说起来《我的将军啊》其实也很神，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这歌的背景音乐具备如此浓郁的中式风格，居然叫做《atch the pacific》，是一首英文饶舌歌，rap！你敢信？ 这首歌，作曲的音乐人是一位香江才子，被内地的某位c填上后来大火的词，然后连“作曲”也顺手写了这位c自己的大名，再被另一位唱见翻上抖音，这才成为现象级作品。 因为《拯救单身狗》打擦边球参加抖音原创音乐的活动一直没有被毙，而这首歌也还没被那位c挖掘出来呢，所以楚垣夕打算故技重施，重新填词……他连词都写好了，花了二十分钟。 这当然不道德，但是总比就填个歪词然后就敢在作曲那也署自己的名，然后拿去商业化强多了！比摆烂楚垣夕说我怂过谁？我不就是不敢拿去商业化，不敢署自己的名字吗？这也能叫怂？这叫从心！ 其实这种事在天朝实在太多了，不能细究，一找就是一大片。比如《霸王别姬》之于《hoeton and iss》，《病变》之于《lonely day》，《80000》之于《dusk》，还有古风圈的那一大串和风歌曲“再创作”就更别说了，署上原作的名才是新鲜事。 其实这还都能忍，最不能忍的是某些粉丝居然说出“国外音乐人善于作曲，国内音乐人善于填词”这种话来粉饰太平，还沾沾自喜起来了，脸呢？作曲的难度如果是100，填词的难度连1都不到，楚垣夕不会作曲，拉泡屎的功夫能填三大段！他可是搞it的！ 偷就是偷，就算偷了东西是为了救人，崇高不崇高？那也不改变偷的属性。何况还是为了自己谋利。 就这样，填出来的词还是牵强生硬者的居多，自然流畅的偏少，每每给人强行找辙的感觉，能称得上精品，每一句都禁得起推敲的几乎就没有，就这个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 话说回来，楚垣夕选的这三段，这种情景表演对演员的戏精属性要求其实很高的，三个迷你情景相同的是都带着一点怨离别的属性，需要带着观众一秒入戏，然后引发传播和跟风。 担纲这种迷你场景的女主，颜值最好是馨予姐姐那种类型的，偏冷峻，这样的颜幽怨起来才扎心，从这个角度来说巴人娱乐的三个美女其实都不那么合适。 不过这个无所谓，比较让楚垣夕为难的是时间。朱魑最近工作量骤增，主要是何娜美就位之后公众号的运营也快速走上正轨，因此需要大量的内容来填充。 之前楚垣夕运用公众号的时候因为身兼数职，而且公众号也还不到着急的时候，所以楚垣夕都是“完成必要的操作”。现在何娜美入职了，不可能还像楚垣夕那么干，还那么干，一天工作俩小时不到就没事了，其它时间只能喝咖啡。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娜美想把工作变饱满，必须得有内容，因此一方面是椒图出作品，一方面就是朱魑拍摄一些专门发在各个自媒体账号上的长视频和花絮什么的。 再加上刚刚上传没两天的《纸短情长》不出意外的成了爆款，导致重新摄制一个长视频的需求也变得很大，因为这正是向公众号引流的好机会——抖音上的短视频因为时长所限只能截取歌曲的一段，想看全篇的豆芽怎么办？一个简单快速的办法就是关注巴人的公众号！ 然后，完整的巴人版纯音或者朱魑担纲的长视频就都有了。 其实粉丝们对于巴人娱乐不在抖音原创音乐里上传《纸短情长》的意见非常大，最近留言激增就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不学《拯救单身狗》直接把歌传抖音？但是楚垣夕有完美的理由，因为那不是原创的啊，还真就不能像《拯救单身狗》一样上传到原创作品里。无论曲子还是词都是别人的，我们翻唱一下就堂而皇之的上传到原创音乐里，这不行！ 第八十四章 人生三大错觉 最终，问题回到原点，楚垣夕明天不能派出朱魑去拍cosplay。 但曹珊不知道，她以为肯定是朱魑呢，见楚垣夕想了半天也没说话，再次追问：“把朱姐姐的尺寸告诉我，然后定下时间，我好安排。”可她刚说完就看见何娜美正在背后偷偷捅楚垣夕的腰眼。 朱魑看不见，楚垣夕秒懂，但是他只能假装不懂，说：“朱魑最近有急茬儿，要不再等几天，等你们下次再有空的时候？”说完看看杨苑美。 何娜美把手拿了回来。这个动作就比较大了，杨苑美和朱魑全看见了。 朱魑顿了一下，说：“杨苑美要不你去出镜？你跟曹珊肯定配合的更好。” 杨苑美立刻摆手：“我也忙啊，我最近多少剧本和段子要写……” 朱魑轻轻笑了一下，“那，何娜美？” 楚垣夕感觉怪怪的，像是有什么阴谋被人识破了似的。 何娜美待要推脱一番再勉强上阵，楚垣夕突然一拍手，“就这么定了，何担当爆一下三围。明天王京和何娜美直接去曹珊那，公司给报销路费午餐。声叔，这边朱魑的摄制你还继续掌一下镜。王京和何担当咱们待会聊一下拍摄的要点，明天你们自己摄制的时候自己掌握，拍完直接把视频传我，我这通过了再拍下一个。” 朱魑很想揪着楚垣夕的耳朵问问：死鬼！这么直接真的好吗？不料楚垣夕忽然靠上来，小声说：“简单点，让我们的说话简单点！” 另一边，王京听到楚垣夕点他的名，突然感到心里火热火热的。人要是努力，连老天爷都帮啊！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楚垣夕，但是没办法，人在江湖。 等到第二天，王京高高兴兴的打车来到798，这路周五早高峰还是蛮不好走的，曹珊的cos基地就藏在这里。 何娜美比他来的稍晚，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光的气息，热烈而奔放。 曹珊还算靠谱，服装道具早就准备好了，这三个视频虽然都很短，但是楚垣夕不一定要ag多少遍才能过，所以时间还是得往前赶。 这的服装还挺多，什么不知火舞啊、安倍晴明啊、火影忍者啊之类岛国风的占绝大多数，光和服就有好几套，不过何娜美肯定用不上了。然后是王者荣耀、英雄联盟之类的服装也有不少，再然后才是正经古装，又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块，汉服和清宫服。 “哎呀，我流量套餐到期了。”何娜美忽然做出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她正要开微信跟楚垣夕视频，好让楚垣夕挑服装，忽然看到短信提示。王京想都没想就说：“哎别买流量，多贵啊，用我的我的免费。” 然后他和楚垣夕建立视频链接，对着古装就扫了过去。 楚垣夕看见那堆金钱鼠尾辫子就烦，包括宫装什么的也完全无感，直接就把清宫服给排除掉了，然后尺寸不适合何娜美的又排除一堆，剩下其实没什么可选的。 等挑完服装道具，楚垣夕就干脆掐断了视频，只等着接受视频然后打回或者通过，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王京一看还能这样？这岂不是让我和何娜美过二人世界的节奏？他感到很自由，自由很爽，更爽的是何娜美在身边。话说自己入职之前就是她入职，然后，她特地又组织一轮自我介绍，这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没听过她的自我介绍啊！ 话说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在响、她喜欢我、我能反杀，王京以非常严密的逻辑链路证明了何娜美对他有兴趣，入职第一天就有美女献媚，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这无疑是令人振奋的！而且，还有二人独处的机会以及共同的事业和话题？简直不要太爽啊！可惜了，在这公司不一定能待多久，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抓不抓的住……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一刻，王京发现自己动真心了。 正在他不断yy的时候，何娜美忽然轻轻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开工？”说完眼眸一闪。这一脚，王京的魂儿当时就飞了。 但是很快他的魂儿就被楚垣夕揪了回来。视频效果不佳，楚垣夕不会批出镜的人，只会批掌镜，因为短视频作品严格来说是掌镜的作品，套用在影视产品中，掌镜是导演，楚垣夕只能算制片人。作品不好当然是导演负全责，哪怕演员是制片人选的。 不过当楚垣夕说：“王京，你这水平跟简历里边差的有点远啊”的时候，王京面红耳赤，反而是何娜美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道歉，让楚垣夕倍感愕然？何娜美这么多年何曾这么乖巧过？ 何娜美早就感觉到了王京的异样，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时间过的特别快，一眨眼幸福的时光就跑到了下午，总算是三段cos都通过了。 何娜美第一次出镜，昨天楚垣夕已经让她试过怎么入戏才能做出自怨自艾的表情。但是今天发挥的还是比较生硬，好在王京极为耐心，一遍又一遍的重来也毫无怨言。何娜美又是职场老将，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说话做事对她来说毫无压力，比出镜可容易多了。 眼看分别在即，而且这是周五，马上就是无聊的周末了，王京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分别之前说：“娜美姐，明天有空么？咱们去欢乐谷玩玩？你住哪我开车去接你。” 何娜美有点小惊讶，王京的大胆有点超过她的预期了。但是这个时候可不能怂，她营造出来的人设是有用处的，一怂就破坏了。 于是，她没有问“你还有车？”这种傻问题，而是很轻松的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相亲过了第一关，后面千万不能去欢乐谷么？” “为什么？” “因为去欢乐谷考验的是排大队长时间无聊时聊天的沟通能力，注意到对方疲惫和不想玩却想吃东西时候的男友力，以及选择对方而不是自己喜欢玩的项目的眼力。”何娜美一边说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这是个高难度的考卷，理工男、it男、宅男，必挂。” 说完，她长长的睫毛快速抖了一下，王京看得当时就鸡冻了，“我是文艺青年，不会挂这科的！” “以后吧，美女的周末总是很忙的。”何娜美把小夹克搭在肩上，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也在用心啊 回到家的王京，微信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微信电话，一看来人赶紧点了接听，只听微信里传来一阵公鸭嗓，尖锐的嗓音让他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 只听微信里说：“我说你成不成啊？不是说好了每天报进度的吗？他上传了这么牛逼的东西你怎么连点响都没有啊？刚第二天就拉稀啊？我还能指望你不能？你知道我大哥今天生多大气吗？” “哥，我今天的工作是在798拍片拍一天啊。”王京相当无所谓的说，“这也能怪我？” “他就没有个工作表之类的？你好歹看一眼啊。” “哥，你以为人家是你啊，还写工作表挂墙上？人家现代化办公好不好。”王京一阵腻歪，但是只能忍着。 挂掉微信电话，他打开抖音，看了看巴人娱乐的账号，果然，多了一个新的作品，今天一天就刷了20万赞，名叫《私奔》。 点进去一看他就是一个卧槽，视频内容是一个超高清晰的奇特风景，看地形应该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可上面覆盖着一层皑皑的白雪，一串脚印清晰的连向远方。给视频掌镜的人手很稳，近处，白雪上面正在用脚印踩出一个心型。 关键是bg，歌声极为动听，但是，没听过，词没听过，歌声也没听过。 歌是这么唱的： 跟—我—走—吧— 我们去巴黎铁塔~~ 我们去布拉格桥下~~ 我们去最浪漫最动人但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啊~~ 卧槽这是什么歌？视频震撼音乐更震撼！曲子震撼歌声也震撼，总之王京被镇住了。 他对歌也不是一无所知，所以才被镇住，赶紧点开评论，果然评论里面立刻就有人给出答案，是曾哥的新歌《私奔》，刚发行不到半个月。 还有一群人在问沙漠下雪在哪拍的。 卧槽卧槽，他突然记起来自己的责任，心说难怪人家公鸭嗓子冒火呢，谁见了都得冒火啊！这简直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爆款从眼前给溜了。 仔细想想，今天拍的这三段cos，虽然他跟何娜美都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但是效果他感觉还是蛮不错的，这三段会不会火不好说，但是扔到抖音跟火山上确实有期待的价值。而这只是巴人娱乐的边角料，是不太重要的内容，所以才派出他和何娜美的新嫩组合。 忽然，他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连忙打开微信，写道：今天和我合作拍片的是巴人的运营专员，她说巴人现在接到很多视频广告的订单，价格低的也有五万，大多数在十万左右，还有高的甚至有二十万。 微信上边秒回：什么！！！！ 四个叹号充分说明了对方的惊讶，王京继续写：她还说，还有大厂的广告订单，一号商店的、可乐的、还有视觉天朝的。但是，愣是一个都没接。 微信上边再次秒回：卧槽！！！！ 等了半天王京都没再说话，那边怒了：卧槽卧槽啊，接着说啊！ 王京：没了，有价值的就这么多。 微信上打了个问号：今天你拍的片呢？传来啊。 王京：黑哥，你开玩笑的？这都是人家眼里没什么价值的，是鸡肋懂吗？ 微信上当时就火了：我懂！拿来我就看看，放心，我黑嘴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王京心说我放心就见鬼了。 黑嘴看王京跟那磨叽，继续打字：你们是秘密拍摄吗？不是说cosplay吗？难道没别人看到？ 王京心说也是。他跟何娜美在798里拍了一天，露天环境人来人往，被人看见很正常，对话又那么简单，泄露了是天道循环。 传！ 黑嘴很快拿到视频，然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好来。 这是cosplay，是另一种短视频，不像《私奔》，是个人都能看出好来，视频好，曲子好，歌声好，这cosplay好在哪？没有人给他解说一下他真不知道好在哪。 但是楚垣夕既然要做这玩意，那必然有它的价值。 等下，bg呢？黑嘴赶紧发问，结果王京摊手：楚垣夕没说啊，我不知道啊！ 黑嘴：你不会问问啊！ 他心说我特么怎么雇了这么一个傻逼？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但他当然忽略了人家这才是第一天正式上班的事情。 黑嘴，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完整见证巴人娱乐火箭升空全过程的人，从巴人娱乐还处于精子和卵子的状态下就开始见证了，甚至于是从还处于液体状态下，从楚垣夕离职之前开始见证。 惟其如此才知道楚垣夕拍短视频确实有一手，也是这个原因才恨的压根痒痒！这都是抢他的，抢他们浪涛信息的！朱魑是他们浪涛信息的人，楚垣夕这就是明抢啊！这能忍？ 既然不能忍，那就想办法。洪兴很支持黑嘴，他看的更远，既然楚垣夕可以短时间内坐火箭飞天，那浪涛信息为什么不能呢？咱们也能做短视频，也能做自媒体，也做自己的作品，然后…… 就像西游记里小西天黄眉老佛套住唐僧师徒之后所说：到时候我去西天取经，我修成正果！ 楚垣夕总要存一些子弹的吧？如果我们能够掌握他的子弹库，那不就肯定可以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一次性把他车光？等他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为一个抖音大号了！那还不是美滋滋？ 所以浪涛信息这些天的业务忙的飞起，不但加入了对《惊声主播》的收购，还撮合了左眼和鹏飞的app业务，自己又弄短视频，真是欣欣向荣！ 黑嘴简直激动坏了，可惜的是，浪涛信息不是一家以技术为导向的公司，而是混江湖的。那些技术导向的公司甚至可以写爬虫代码直接强制用户关注，他们不行，只能苦逼的买红米手机刷关注。那些技术导向的公司想必可以黑掉楚垣夕的电脑，拿出他的作品来，但他们不行，只能派商业间谍人肉窃密。 得益于自gan五的李倩，他们完美获悉了楚垣夕的招聘需求，连负责招聘的猎头是谁都知道，那就简单了，这才有王京的火速出现。 但他真没想到楚垣夕居然已经接到广告了，而且费用还很高，这简直破坏他的三观，这才几天啊？居然还有大厂的广告单子，这要换成浪涛信息，当然肯定会想方设法多吃多要一点，但是必然欢天喜地的接下来。没想到这孙子居然不接？ 甭问，他肯定是想要更高的价码，更多的钱！真真的气死偶咧！咱们也在用心啊，为什么没有广告报价？广告商的眼瞎吗？ 没说的，找人先把这三段cosplay给复刻喽！发不发的再说，先存着。至于王京，只要他周一开了工，去楚垣夕那套套话，想必都是很有价值的。 第八十六章 一抹嫣红 于是接下来这个周末浪涛信息里边非常忙碌，音乐人才寻找合适的bg，美女主播客串cos演出。 可是任何事情就怕对比，不比没事，一比就伤心。 楚垣夕是觉得公司里三个美女的气质都不符合，浪涛信息是美女主播一水全特么网红蛇精脸，根本做不出这种爱与恨交织、怨怼中夹杂着柔情的姿态来，这也太难为了她们那些整过的脸了！要知道凡是脸上动过刀的，那肌肉都非常难控制，不信看看鹿鹿就知道了。 巴人娱乐的视频摆在那，两天过去了愣是拍不出来合适的，感觉不对这事即使是黑嘴这样的人都能清晰的觉察出来，真是急死个人儿。 人一急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容易喝凉水，一喝凉水就容易塞牙缝，没等这个周末过去，天杀的楚垣夕居然又上传了一个炸弹级的短视频，标题《最美的期待》！ 黑嘴一查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和洪兴为什么对楚垣夕翻唱《私奔》拿到爆款数据那么大的火？因为特么《私奔》是一首新歌，曾哥刚发布，还没轰炸短视频平台，谁都能翻唱，谁唱谁火！ 关键是，他们不知道曾哥发新歌了啊，没人关注这种事，即使关注了也不会想到去翻唱，现在的歌手太多了，每天都有人发新歌，谁知道哪个翻唱了放到短视频平台上能火？ 王京但凡稍微给力一点，把这个关键信息拿到手告诉他们，比如告诉他们楚垣夕在组织人翻唱曾哥的新歌，做视频，这样他们可以凭借更强大的人手直接抢先啊，而且完全理直气壮，没道理你楚垣夕翻得，别人就翻不得，是不是？抢先才有价值，跟风价值极低，一旦他们抢到先，楚垣夕就变跟风的了，岂不是美滋滋？ 黑嘴还指望着王京周一去做个包打听，打听几条类似的消息就足够他们吃喝不愁了，结果，就特么这么两天，特么《最美的期待》被特么楚垣夕周日给发出来了！黑嘴不知道特么说什么好了！ 《最美的期待》是周老板的新歌，发行就比《私奔》晚一天，他们一样可以抢先翻啊啊啊啊！ “楚垣夕你又抢我一个爆款视频，我跟你势不两立！！！” 王京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始了新的一周。 他不得不承认楚垣夕选歌有一套，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凡事被楚垣夕选上的歌，都能火…… 《最美的期待》也是那种歌好听，曲子也好听的典型，歌词极为打动人： 我拥抱着爱当从梦中醒来，你执着地等待却不曾离开，舍不得分开在每一次醒来…… 神奇的是为楚垣夕做翻唱的女唱见功力极为刁钻，和《私奔》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嗓音，唱出来的沧桑感却完全不一样。 甚至于他把周老板的原版歌曲下载下来一块听，感觉楚垣夕找的唱见水平确实非常高，虽然唱功确实不如原版，但是不仔细挑刺的话会感觉相当地道。 至于视频内容，他实在不知道楚垣夕那个脑壳里边是怎么想的，视频内容居然是声叔和杨苑美出镜，扮成求婚男女，声叔给杨苑美戴戒指…… 然后，他就发现朱魑赌着气进了门。 楚垣夕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得不把朱魑拉出公司聊一聊。 楚垣夕这个周末狠狠休息了一下子，主要是从穿越到现在二十多天了，一直连轴转，关键是精神一直连轴转，高度亢奋，确实需要踩一脚刹车。 朱魑则是生了两天闷气，连昨晚的直播发挥也不理想，段子讲的没感觉，好在观众主要是来看美女的，相对宽容的多。 走在绿化带上，楚垣夕刚要说话，没想到朱魑先开口了：“楚垣夕，你是要打压我吗？” “怎么可能！”楚垣夕叫起撞天屈来，“我打我自己也不会打压你啊！” “切，男人！”朱魑一脸嫌弃，“你说cosplay不让我去，是因为我离不开，《私奔》是用莫妮卡给的风景，不用我出镜，这我都认了。为什么《最美的期待》也不让我上？你这不是打压我是什么？” “我打压你干嘛啊？” “减少我出现在爆款视频里的次数，这叫什么来着？”朱魑下意识的想拿手机看看，又忍住了，“啊对，这叫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就你一个篮子，杨苑美还不是篮子，何娜美顶多算临时工，你倒想我把鸡蛋往他们那放呢！”楚垣夕心说原来是这事，心说这肯定是有人教朱魑这么说的，这个挑拨离间的是谁呢？ “呵，男人。”朱魑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说：“不是还有一个呢么？” “还有一个？谁？” “就是给你唱这两首歌的人啊，叫齐雨的美女，是不是？” 楚垣夕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卧槽，这特么挑拨离间的人水平很高啊！ 他当时就一捂脸，“齐雨被我送到郑德基金，起薪三万，用不了一年就能涨到五万，这么贵的篮子我用不起啊！我要像你想的那样我吃饱了撑的给她送到郑德去，直接8000每月拿下多好？一万不能再多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杨苑美出镜不让我上？” “因为你是我这的头牌啊，杨苑美可以牺牲，你不能牺牲。”楚垣夕声音渐高：“那视频拍的什么？拍的是求婚，你出镜演新娘？” “是……啊。”朱魑好像也回过点味来。 “是你个头啊？你见过当红女星随便公布恋情的？就算公布也是正式公布，绝对不会狼来了，你去戴这个戒指我们别说加粉10万了，掉粉10万还差不多！” 这俩视频效果都符合预期，时间不长一共加了二十来万粉丝，一百二十万赞。至于当初楚垣夕对袁敬说它们俩能带来百万粉丝，那肯定指的是整体，而不是最开始的一两天。 朱魑心里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难道错怪楚垣夕了？ 正在她打算小小倒个歉的时候，忽然，楚垣夕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睛，先吐了口气，然后慢慢的问：“再说，要是你出镜戴戒指，那谁演男主，谁给你戴这个戒指？” 朱魑哼了一声，扭过头，然后才转过身，向巴人娱乐走回去。这头扭的虽然快，但楚垣夕仍然捕捉到她脸颊上的一抹嫣红。 第八十七章 《动物公司》全方位启航 短暂的撩妹结束，楚垣夕开始上传cosplay短视频。这种视频不能发的太密集，两天更新一个，节奏刚刚好。 楚垣夕之所以没把上传短视频的工作一块甩给何娜美，主要是因为懒。他的爆款音乐军火库存在自己手机里边，短视频自己传最省事，因为上传短视频的时候需要截取音乐片段，给何娜美她都不知道从哪截，又不能随便截一段，还得楚垣夕手把手的操作。 孟婆这段表演中何娜美的感情最到位，楚垣夕选的bg是叶倩文的《黎明不要来》，先扔上火山再说。为什么先扔火山？因为原世界中这种视频在火山上更容易火，抖音里则不见得。 这种cosplay可以理解为一种低配版本的表演，山寨味道比较浓，又没有强力bg保驾护航，更接近火山的调性。 所以先扔到火山上看看风水，合适的话再传抖音，毕竟巴人娱乐的账号现在号称是款款皆精品，万一传上去之后不火，金身不就破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纸短情长》的数据，这数据真是极为扭曲，第一天大概也加了十几万粉丝，一点都不惊人，但是一天就录得了惊人的一百万颗红心。此前巴人名下最爆的《耶耶耶耶》一共也就录得了这么多赞。 更夸张的是播放量，上传一周左右，播放量突破3000万。 不过这些数据比之前更加爆炸并不都是楚垣夕的功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抖音火山这些平台最近呈现出明显的爬坡之势，平台的流量方法了，用户变得更多更活跃，所有人的数据都在增加。 现在巴人娱乐想要单独具体计算某个视频加了多少粉丝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很多老视频也在同时吸粉，老视频上传之后并不是蹲在角落里吃灰，还在不断的传播，数据都在增长，大致的数据只能靠播放量、点赞数等等方式推测一下，偏差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一个爆款视频刚上传的一段时间里暴增的粉丝数基本可以归为它录得的新粉，楚垣夕称之为“首日新增”，指标性还比较强。 周五的时候纸短情长的完整视频就录好了，和纯音乐一起上传到公众号，遭到粉丝大规模的口诛笔伐，因为纯音乐真的太纯了，是声叔无伴奏的翻唱，只适用于特殊场景。楚垣夕做的夜拍就是特殊场景，自己用的当然很high，很多短视频up主都怒了，你这样做没朋友的！ 楚垣夕一边看着快速增长的公众号关注数一边乐，他发文时设置了只有关注才能留言，于是，想骂我，来啊？你们不服就去用原唱乐队的音乐啊哈哈哈！原唱的乐队早就把歌传到各大平台上了，但问题是，这歌在原世界里可是号称开除主唱才能红遍全宇宙、所有翻唱都比原唱好听的一首神歌啊…… 不过他也没能高兴多长时间，聪明的人有的是，搞音乐的聪明人也不少，不可能说楚垣夕摸得和尚们摸不得，周一还没过去，狗尿苔一样的《纸短情长》各种翻唱就充斥了各大音乐平台，男音女音都有，当然也没饶过抖音。 比较过分的是居然已经有翻唱者进行收费下载了，这个连楚垣夕都没想到，你们的节操呢？甚至《纸短情长》形成的热度连微博热搜都占据了两条，有形成全民吐糟的趋势。 这波热潮里得益最大的其实还是这首歌的原唱乐队，瞬间他们就从默默无闻变成举世皆知，当然也免不了被吐糟的声音所淹没。 在这股吐糟热浪里巴人娱乐也吃的脑满肠肥，微信公众号不到48小时加粉超过十万，而之前一共也没几百个关注的。微博关注数也像旗杆一样笔直的起立，瞬间拿粉二十万。 这么好的形式楚垣夕能放过吗？这热度不蹭简直不是自媒体人啊！不得不说楚垣夕越来越适应自媒体人的思维方式了，一看这首歌果然席卷网络了，赶紧麻利的让椒图画了一组水笔画，阿哑配音，做了一个改词搞笑版的《纸短情长》： 怎么会爱上了他，还不是因为眼瞎，放弃了一片森林，被根破草绊倒啦。纸短情长啊，写不完你的鬼话，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哒。 这段短视频搁在抖音火山也各自贡献了几万粉丝。 然而楚垣夕没有继续跟风热炒，其实也真没什么可炒的了，这种事件的热度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没必要太兴奋。他这周的兴奋点都在《动物公司》上。 椒图出完一批水笔画之后就开始把精力转移到《动物公司》上边，《房哥》的剧本还没开动，但动物公司已经可以爆量了，以每天一组条漫的速度更新。 杨苑美一边写动物公司的剧本，一边养她的动物，而这些萌宠又是按照动物公司的构思和角色设计来找的。这就等于完全掌握了创意源头，从宠物服装开始设计，连条漫中的形象中都有她很大一份智慧在里面。 这事牵扯了杨苑美极大的精力，又要写剧本，又要拍宠物视频，又要和椒图沟通，还要设计萌宠视频的剧本。萌宠视频也是需要剧本的，用什么配音，拍什么内容，人要不要出镜，等等细节一把抓。当然抓拍精彩瞬间也是一种方式，但是那个可遇而不可求 朱魑需要的段子必须楚垣夕亲自顶上来，好在公司里多面手比较多，实在忙不过来了声叔也一样可以扛。 原本楚垣夕是想要让《动物公司》裸奔的，就是公众号上没有什么粉丝，直接发出去圈粉，主要靠微博账号获取粉丝之后向公众号导流。 结果冷不丁的公众号拿了十万粉丝，这就好办了，十万的种子用户，换别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因为定位不同，楚垣夕对《动物公司》和《房哥》的期待也完全不一样。 《房哥》是以内容为主的ip，主打的是情感，搞笑只是调剂，是连续剧而不是番剧，因此扩散性先天不足，但是获取的粉丝忠诚度会非常之高，对今后进行ip授权很有帮助。简而言之，它是吃数据的，需要发在一个数据显赫的大号上边，才方便进行ip变现。 而《动物公司》则是以诙谐搞笑和讽刺为主的番剧，今天的故事并不需要和昨天的连贯，扩散性要好的多，因此它是做数据的，楚垣夕对它寄予厚望。 所以在他反复审视杨苑美所写的剧本之后，忽然萌生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第八十八章 TCG游戏 动物公司里的角色虽然不少，但它是以创业公司的公司结构为蓝本设计的，故事形式也是楚垣夕和杨苑美比较熟的。 在他审批剧本人设的时候，一段来自本世界咸鱼楚垣夕的记忆突然上浮，和这套人设发生重叠。那是一段有关tcg卡牌游戏的记忆。 所谓tcg，就是桌面式集换卡牌游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玻璃渣的《炉石传说》。 《炉石》是玻璃渣在手游方向的第一次发力，就大获成功，吸金能力不激烈，但是胜在持久，经久耐玩，在玩家乃至氪金玩家中好评如潮。 tcg游戏每张卡牌都有自己的关键属性，攻击、血量、特技和召唤所需支付的魔力等等，玩家根据游戏规则组织自己的卡牌库，然后互相pk。pk的过程就是每轮从自己的手牌库里随机抽卡，然后支付使用这些卡牌所需要的魔力，攻击对方或者召唤生物与对方战斗。 不过市面上的tcg游戏都是打打杀杀的，以魔幻奇幻的世界观为主，游戏过程基本都是在想方设法击杀对面的玩家，倒也简单粗暴。 咸鱼楚垣夕在鹏飞科技做产经的时候也带过一款山寨炉石的游戏，结果当然是很惨的了。他在立项的时候就说，这种游戏已经有强大的天花板存在了，炉石是所有同类游戏的铁幕，你没自己的特色根本不可能冲的出这层铁幕，而在卡牌上做文章肯定是于事无补的，只能是游戏规则的架构上推陈出新。简而言之一句话，需要比拼策划层面的功底。 关于这个想法他还跟鹏飞的老策划杨健纲讨论过好几次。 可惜，他只是个小小的产品经理，没人听他的。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的思考没价值。一个人的思考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用处，但它会沉淀在灵魂深处，也就是所谓的积累，一旦出现合适的机会，就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现在就是个合适的机会，为什么不做一个tcg卡牌游戏呢？ 以现代都市环境下的科技互联网创业公司为背景做一款tcg商战游戏，不是正好能够重构出一套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吗？ 传统的tcg游戏都是玩家间竞争，这是没法改的，改了就没的玩了，但没人规定竞争一定是互相砍杀。 楚垣夕思考的规则是：玩家扮演创业者，游戏过程模拟创业中会出现的要素，进行商战。游戏开始时每个创业者会获得一笔相同的初始资金，这笔资金实际就相当于传统tcg游戏中玩家的血。 卡牌分成四种，人物卡、项目卡、技能卡和事件卡，人物卡又分为三类，员工卡、管理层卡和投资人卡。 游戏开始前，玩家需要带好自己的卡牌库，以供游戏过程中随机抽卡，然后再组一套卡，用来塞给对方。这个游戏不能直接砍人，但是可以互相下绊子，这是商战的乐趣所在…… 游戏开始之后，随机确定先后顺序，然后每次轮到自己时，玩家可以从自己的卡组中抽出一张人物卡，也可以不抽。相当于进行招募或者暂不招募。 每张员工卡或者管理层卡都有招募所需的薪资，要注意的是这个薪资是每轮都要发的，玩家可以选择招募或者放弃。每个人物都有对应的项目能力，其中大部分员工都是多面手，比如程序猿即可以做软件开发，也可以制作游戏。但是，员工卡只有工作技能，而管理层卡具备员工所没有的背锅技能。 如果抽到的是投资人，那么恭喜你，你需要进行一次估值，然后决定是否按照这轮估值进行融资。每个投资人都有各自独特的投资条款，玩家需要仔细阅读这些条款是否能完成，以免在未来某种情况下失去公司的控制权。融资额固定为当前估值的20%，当然最重要的是玩家必须仔细考虑投资人的撕逼技能对自己有多大伤害。 此外，员工的属性中必然含有招募其所触发的事件数，而管理层的属性中必然含有招募其所触发的事件或项目数，招募成功之后即可抽取事件卡和项目卡。其中有些特殊的，还会指定特殊事件，比如让玩家遗失技能、损失资金等。 需要注意的是，所有可能抽取的卡牌中，都包含对方塞过来的毒药，说不定就会抽到毒药项目或者负面事件。 至于技能卡，需要玩家在自己的轮次消费资金购买。既然是购买，自然是明码标价，不用抽，购买之后也不会消失，因此不用给对方准备技能卡。 技能是很有用的，比如说向银行进行抵押品贷款，翻看卡牌库中的角色卡，或者查看对手的手牌等等。 需要注意的是，技能卡可以向对面的玩家使用。甚至于某些技能就是纯骚扰性的，只能用于对手，不能用于自身。 那么玩家如何增加自身的资金呢？融资是一方面，但不是万能的，最主要的途径是完成项目赚钱。当然，完成项目不一定盈利，也可能会亏损。 游戏的过程就是不断招募员工，开发项目，触发事件，使用技能，骚扰友商，与投资人撕逼等等。 最终，游戏的胜利条件是玩家的估值达到10亿，或对手玩家丧失对公司的控制权。 这个游戏对传统tcg最具颠覆性的地方，一是取消了玩家直接pk，改为互相放冷箭，二是取消了使用卡牌需要支付魔力这一条，取而代之的是用自己的血量，也就是资金来进行支付。 如果是手游的话，系统会给予玩家基本的牌组，然后通过日积月累或者氪金扩大自己的卡牌库。不过楚垣夕现在还没到开发手游的阶段，所以他采用了tcg游戏最原始也最原汁原味的玩法，让椒图画卡牌，然后进行真人桌面游戏。 这个游戏因为不是直接对抗的，也就跳出了传统tcg手游只能两人对抗的逻辑，可以三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一起玩。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计划外事件，楚垣夕穿越之后指定自己的创业里程碑计划表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一出。但是，一个有能力的创业者，既要具备完美的执行能力推动既有项目，当然也要有面对突发事件的调整能力。 为什么要做这个tcg游戏？楚垣夕觉得这是一个能够快速增加影响力的机会，而且未来的出路非常广！ 第八十九章 令人兴奋的大事件 这一周黑嘴和洪兴是茫然的，楚垣夕在干神马？他到底在干神马！啊？两只土拨鼠在他们心里狂吼了三天！以至于黑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王京这小子出工不出力，甚至吃里扒外投降楚垣夕了？ 王京心里苦！ 何娜美若即若离的，黑嘴一到晚上就电话狂骂，这也就算了，整整三天楚垣夕正事不干，每天拉着杨苑美玩尼玛他自己设计的桌面卡牌游戏？ 您倒是制作视频啊？您倒是给武器库里增加子弹啊！您不做子弹老子怎么当商业间谍？而且您倒避避嫌啊？楚垣夕居然是特么堂而皇之的玩，拉着杨苑美在摄制间里过他们的二人世界！还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这对狗男女！王京心里简直卧了一个大槽…… 最可恨的是楚垣夕每天上传一个cos视频，全都是等到最后一刻才选择最关键的bg！ 为这事黑嘴周一晚上就跟王京急了，到周二楚垣夕照例上传作品的时候，王京不得不假装随意的问：“老板，您干嘛不先把视频合成好了存着啊？我看您每次都最后直接合成音乐立马上传？不应该是合成好了之后反复试试效果再传么？” 这是个非常合理的问题，楚垣夕当然要耐心回答：“我懒。”然后转进纸牌屋，继续玩他的卡牌游戏。 这俩字令王京很长时间不想说话。 周二晚上，黑嘴彻底怒了，他怒的不是单纯因为不知道几个cos用的什么bg，现在就算把bg告诉他也没用，这几个视频他旗下的网红根本拍不出感觉来，已经放弃了。黑嘴怒的是王京的能力，他开始毫不掩饰的怀疑王京了，要么是能力问题，要么就是心里有问题！ 以至于周三的时候王京不得不在午饭的时候贸贸然的问：“老板，cos还要继续拍不？” “噢，这数据有点一般，等等看吧。”楚垣夕心不在焉的说。 王京一撇嘴，孟婆那个视频周一发的，接近48小时，火山上已经吸了五万粉丝十八万赞。卧槽这叫数据有点一般？我们对于“一般”这个词的理解不一样吧？黑嘴那边忙前忙后好几天，作品出了一大堆，连一个上万赞的作品都没有啊！ 然后，他假装很虚心的问：“我看您挑bg都挑的挺好的，您是怎么挑的，能教教我不？” 楚垣夕当然喜欢上进的员工，立刻回答说：“这种带着怨偶属性的女主角，当然是用一些深沉和清灵兼而有之的古风曲子了，这种曲子光听音乐不听对白，都能让观众感受到幽怨情绪。” “那今天这个呢？您怎么选？”王京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珠转了转，终于，毫无斧凿痕迹的转到这了。 “噢，今天这个词比较多，我打算用吕秀莲的《情咒》。” 王京如获至宝，赶紧找机会把这个关键信息传递给了黑嘴。 然后，楚垣夕上传了视频，用的bg是《千年风雅》…… 王京脸如锅底，把满腔怒火压抑在墨镜后边，却不得不装成好奇宝宝，问：“老板，你不是用《情咒》么？” “噢，我临时改主意了，忽然发现《千年风雅》也不错。这个没有一定之规的，大的方向定下来，运用之道存乎一心，关键是你心里备选的曲子足够多。” 朱魑站在旁边：“说人话。” 楚垣夕：“我也不知道选哪个好，随便选了一个。” 王京要是放弃商业间谍的伟大使命肯定得把楚垣夕打死……他平静了半天心情，扭头往自己的工位走，正好迎上何娜美。可惜，何娜美正目光灼灼与他稍微偏离，后面，正是楚垣夕。这目光让她神采奕奕，让他心如刀割！ 何娜美也被楚垣夕叫去一起玩卡牌了，纸牌屋里不断传出欢笑声……这比问错了bg更让王京火大！ 另一边的黑嘴也是有苦难言，他其实不在乎啥cosplay的背景音乐，他在乎的是楚垣夕的爆款视频。楚垣夕几乎每周都能发出爆款来，偷到这种才真的有价值。就像上周朱魑担纲的《拍灰舞》，现在已经八十万颗红心了，这得吸多少粉丝？不敢想啊！这特么都是抢老子的！想想就心疼…… 他本来还跟洪兴合计着等楚垣夕攒多了子弹他再一锅端，结果，他们终于近距离了解到楚垣夕的工作风格了，而这了解到的结果几乎让人绝望……别说偷一仓库的子弹，就光楚垣夕这“存乎一心”的bg使用风格，能不能偷到一个爆款都成问题！ 鬼知道王京是怎么度过这个夜晚的，如果不是还能跟何娜美温柔的互相撩几句，王京简直要抑郁了。还好他不知道何娜美同时也在跟阿哑聊，否则会更抑郁…… 不过等到周四，二月8号，突然，出现天大的转机！ 上午到公司，王京正百无聊赖的等着继续玩纸牌，不过和前几天不同，今天他得到明确的摄制任务，拍摄何娜美和杨苑美tcg单挑的视频。 正在他准备摄制器材的时候，楚垣夕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敏锐的王京赶紧看过去，只见楚垣夕一脸兴奋，忽然对何娜美和杨苑美说：“计划有变，tcg对战视频先暂时往后推。声叔，朱魑？” 朱魑赶紧一路小跑着过来，声叔就在跟前，王京顺势也凑了过去，完全不着痕迹，因为何娜美先凑过去的。只见楚垣夕正手忙脚乱的下载一首歌。 《离人愁》？王京眼珠一转，记下了歌名。 声叔看着楚垣夕的电脑：“哟，今天热乎出炉的新歌啊？我看看？卧槽，李裁缝唱的？” “怎么？这人特有名么？”何娜美看声叔这反应，挺奇怪的问。 “呵呵。”声叔没回答，而是催促楚垣夕赶紧打开放一下。 春去白了华发落寞了思量， 剪下一缕愁丝遮目让人盲。 今人断了肠，今天各一方， 今生与你相见无望。 …………………… 我应在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 醉里看百花深处愁。 莫把那关外野游，留佳人等候， 梦里殇此情高几楼。 楚垣夕自己知道自己事，他并不是什么音乐大神，真的比一比音乐素养他比声叔差远了，甚至于，其实他听过的歌也肯定比声叔少的多。 他看到声叔的表情，就知道声叔的态度了，那不是一般的不屑一顾：“《烟花易冷》、《红尘客栈》、《半城烟沙》、《山外小楼夜听雨》……”等到音箱里传出那句超级带感的“我应在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声叔又“呵”了一声，“这句学的真好，这句是《清明雨上》！” 第九十章 道德的平衡感 《清明雨上》，是著名音乐人许嵩的名作，里面有一句“我在人间彷徨”，起调的方式和“我应在江湖悠悠”这句确实是非常相似的，然而《清明雨上》发行于2009年。楚垣夕听的歌没声叔多，但是因为原世界中《离人愁》就陷入过各种口水仗，所以多少也知道一点。 楚垣夕有点犯难，他本想让声叔翻唱一下的。这首《离人愁》不管有多少污名吧，反正它在抖音上是一时无两，呈横扫无双之势，拿粉绝对不会比《纸短情长》少。 再说，翻唱的人不用承担污名，所以楚垣夕今天按惯例扫描新出的热歌时看到《离人愁》上线了，真的非常激动，忍不住叫出声来。可是看声叔这脸色，似乎是…… “你打算翻这个，是不？”声叔斜着眼看楚垣夕。楚垣夕翻唱的骚操作又不是头一回了，屁股撅起来还不知道要拉什么屎？他又呵呵了两声，才说：“我跟你说，你这可是助纣为虐啊楚垣夕。” 楚垣夕还没说话，王京突然抢着说：“这怎么叫助纣为虐呢我不明白。”刚刚声叔说的那些歌，周董的俩他都听过，其它都只听过歌名，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欢国风。 “是助纣为虐。”楚垣夕很平静的说，“不过也得看助多助少——” “哎你可别说了。”声叔一摆手，打断楚垣夕的辩解：“你之前翻的歌造成多大影响你自己看不见？最美的期待跟私奔，各大榜单新专都第一第二了吧？纸短情长都发行多久了？基本上算死透了吧？你翻完了什么样？人家乐队现在演唱会一场接一场，开都开不完。” 声叔拿眼瞅着楚垣夕，楚垣夕终于知道他们的认识偏差在哪了。 对楚垣夕来说这些都是必火的，他不去做有什么影响？无非晚两天早两天的事，《离人愁》就算他置之不理，过不了一个月也得火遍半边天。《纸短情长》就更不用说了，算是抖音的一个积极作用，就是真正的明珠越来越难埋没了，会有无数自媒体人削尖了脑袋去找子弹。 但是从声叔的眼睛里看到的事情却不是这样，而是——《纸短情长》死而复生，死透了的玩意，原地满血复活；《私奔》新专打榜折戟沉沙，被人干的不要不要的，那可是迎着脸怼上去一拳击倒，然后被楚垣夕妙手回春，居然缓过来了。 现在楚垣夕的眼睛又盯上李裁缝的新歌了…… 卧槽！原来老夫在声叔眼里已经这么牛逼了？楚垣夕心里一乐，说：“叔儿啊，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咱们什么都不做，这歌也会火的。” “你确定？就凭他？就凭你刚听这么一耳朵？” “我确定，火的超出想象。”楚垣夕眼神飘忽的说：“我要是不确定这歌会火，也不翻它啊。再说咱们现在没资格谈论道德。发财立品，说的是个顺序，得先发财然后才能立品，咱还没发财呢。” 声叔面色沉凝：“你说的对，我不会因为这事看不起你。” 朱魑鼓腮：“翻译一下就是叔儿会一直看不起你。” “去你的……”声叔气乐了，“别瞎咧咧啊，我只是拒绝翻唱这种歌而已，该做的工作我还是做的。但我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音乐人，不能跟这种玩意产生联系，不然名声坏了。” 楚垣夕的目光立刻转向阿哑，阿哑心说难道就声叔有节操，我就没有吗？我确实是没有的！ 于是他点头：“男声还是女声？” “女声呗，原唱是男声，女声填补市场空白。”楚垣夕一拍巴掌，“那么现在就开动。阿哑声叔，你们立刻去阿哑那录歌，录完了发给我。既然是女声，大概需要朱魑出镜，你们现在就动身，我先想想视频做什么内容，争取今天出活儿。” 对阿哑来说只要歌曲本身吃唱功吃的不那么离谱他都能对付，《离人愁》听起来有许多爆点，实际上对唱功的要求并不高。不过，能唱不代表能唱好，这首歌之所以无敌，就是因为有许多细节非常讲究。 声叔虽然无限鄙视音乐裁缝，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首歌的编纂是挖空心思的，把许多绕梁三日的精妙处剪出来融汇的非常好。否则就轮不到《离人愁》横扫抖音，《清明雨上》早就横扫了。 因此让阿哑一个人去翻是不可能翻好的，必须让声叔作为声乐指导。 听到楚垣夕说争取今天出活儿，几个人都惊了，朱魑很不解的问：“用的着那么急么？这歌能拿多少粉丝？十万还是二十万？至于么？” “这个……应该不止这么点，会超出你的想象吧？”楚垣夕想要笑的不那么开心，但是压抑不住的笑意让所有人都看见了。 《离人愁》是楚垣夕印象中第一个“横扫级”的作品，之前的天梯划分里是没有横扫级的，因为那时所有短视频平台中都不存在这样的作品。 之前的天梯划分，是局限在短视频平台内的，也就是说，一个现象级产品假设只被传上抖音，那么会感染火山快手，造成大量跟风，同时走向各大音乐平台。 但横扫级的作品不止是走向各大音乐平台，它会横扫各大音乐平台，会直接霸榜，什么新歌榜、飙升榜、实时排行榜等等。横扫级作品会让一个本来在榜单尾部或者连榜单都看不到的旮旯里吃灰的音乐通过短视频的放大瞬间冲顶。这对正牌音乐人的诱惑力才大。 《纸短情长》是一个接近横扫级的作品，但只是接近，如果它的原唱再给力一点未必不能横扫，但它的原唱确实欠缺了点唱功，使得它在被抖音放大后也只能上榜，没能霸榜，反而无数粉丝寻找精品翻唱，而翻唱版本又多，自然分散了火力。 至于《私奔》和《最美的期待》，它们确实霸榜了，但是人家本来就在排行榜上。毕竟都是出自著名歌手的作品，特别是《最美的期待》，抖音的放大效应使得人家在排行榜上更进了几步而已，因此也不能算作横扫级作品。 因此横扫级作品的数据是真的不讲理，能到多少完全无法预测，比如说……八位数的赞？ 为了这样的作品，楚垣夕愿意牺牲他本就为数不多的道德。或者说，这叫做在道德和现实中取得平衡。 第九十一章 全力以赴 从某种意义上说，《离人愁》的出现实际上将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都打响了。国内音乐人更加重视抖音快手，正是因为有《离人愁》和《纸短情长》这样的作品在短视频平台的助推下冲榜成功的范例给刺激的。 因此做出这个决定并不难。 决定去做很简单，但是做什么？楚垣夕犯难了，主要是这个视频的玩法很多。 原世界中最炫的玩法是cos+光影特效+视频剪辑，这个视频不是《离人愁》的抖音首发，而是等歌在抖音呈炸裂之势以后才进行的高水准创作，以热歌+超强视觉为爆点，数据一举超过首发作品。 但是制作这样的作品必须有材料，手头没有现成的材料，今天很难出活儿。当然，完成之后的效果会形成暴击。 单纯的拍一个cos抢时间其实也完全没问题，效果没那么强但是歌强啊，而且时间短。 还有一种玩法就是配插图，不用什么太牛逼的插图，甚至不需要连贯，椒图以前画过的精美画作多了去了，找几张应景的内容是走马江湖侠客对饮的，拼凑一下就是一个短视频。 然后，等这歌彻底火了之后，还可以出搞笑版的，水笔画版的，等等。 “朱魑，你会编手势舞么？”楚垣夕忽然问？朱魑的舞蹈技能点很多，其中当然也有编舞，如果是劲舞根本不需要问，但是手势舞就不一定了。 “可以试试。”朱魑迟疑的点了点头。 “好。杨苑美？联系曹珊，我现在需要她的支援，做cos，要服装道具。”楚垣夕心说单纯的cos稍lo，加一段手势舞就很有逼格了。最重要的是，酷炫玩法也需要一段手势舞，到时候器材就位了就可以无缝衔接。 没人说一个账号一段音乐只能发一个视频不是？巴人娱乐完全可以等第一个作品火了之后隔天再发第二第三个，形成连续暴击。 “她那要是没档期怎么办？人家说过需要预先商量时间的。”杨苑美问。 “这就靠你了……这不是突发事件么，急茬。”楚垣夕作了个揖，杨苑美只能翻白眼：“我跟她说加钱了啊。” “人家还在乎咱这俩钱儿？”楚垣夕哈哈大笑。 王京极为激动，从楚垣夕这个架势来看，这一次是要大动干戈，而且他刚才都说了，加粉不止十万二十万的！ 他理所当然的人为自己会去跟拍掌镜，这样就能掌握这个作品的第一手信息了，原汁原味，绝对关键。没想到楚垣夕对他说：“王京，我有个小任务交给你。” “啊？我不跟着朱魑姐？”王京心里大感不妙。 “我跟朱魑去啊，我亲自掌镜。”楚垣夕一盆冷水就泼到王京脸上。 他看不到王京墨镜后边失望的眼光，接着说：“我需要你去买一些荧光涂料，发光效果要明显，越五彩缤纷越好，越亮越好。然后再买几个手握式发光球，白光和彩光的都要两个以上，不要太大要一只手能握住。要快，公司给报销。” “啊？”王京完全懵逼，这都什么玩意？ 楚垣夕明白他为什么懵逼，“荧光涂料和led灯珠，淘宝上都有。不过咱们抢时间，来不及等邮购了，你看看哪卖，出去跑一趟。” “噢，这些都是干嘛用的？” “做光影特效。”楚垣夕对自己人完全不需要保密。而且，经办人问清任务的相关信息是仔细和用心的表现，王京要是不问才是不负责任。 他需要的效果实现起来应该是密室暗光的状态下，做手势舞的舞见手里捏着白光发光球比划一段，然后指尖上涂上五彩荧光再比划一段，最后带上面具再舞一下，三段的动作轨迹力求一致，靠遮光板和剪辑切换效果。 在歌声唱到高潮的时候把面具版嫁接过去，只要两段手势舞的动作一致，随着背景光和手势光的酷炫变化可以达到完美的变脸效果。而且面具的效果还不止是变脸，指甲上的荧光会映在面具上，五光十色如雾如烟，氤氲的效果非常酷炫。 原世界中这段视频的播放量突破天际，而楚垣夕也没必要非得完全像素级复刻原世界中的作品。毕竟出镜的人是朱魑，手势舞的编舞也是她，因此现在要的是一套适合朱魑表演风格的内容，他在旁边做引导，把握住方向肯定就不会差。 这么一会功夫，杨苑美已经联系好了曹珊，楚垣夕赶紧带着朱魑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杨苑美，公司的事你主持一下。我走了。” 说完他急匆匆的带着朱魑上路，结果走半道上一拍脑袋，还有面具的事情忘了说……算了，反正这个酷炫版今天也出不来，楚垣夕正好看看曹珊那有没合适的面具，他记得上次远程视频的时候是看到曹珊那有不少面具的，万一没有再找。 看到楚垣夕离开，王京假装上网搜索信息，实际上微信上噼里啪啦的就跟黑嘴说了，这绝逼是大功一件。反正公司里只剩下椒图和两个美女，根本没人管他。 黑嘴当时就兴奋了，可是很快就问他：离人愁我下载了，截哪段？ 王京：你先翻唱去吧，我也不知道截哪段啊，楚垣夕也没说，人都走了。 黑嘴不乐意了，这简直就是把他掉在半空中啊！这不上不下的超级难受。 黑嘴打字：还翻唱啥啊？我看楚垣夕就是吃饱了撑的翻唱，直接用原唱的音频文件不就完了？翻唱的能比人家原唱的好？ 王京：楚垣夕说那样会有版权问题。 黑嘴发了个嘲讽的表情：傻逼么不是？翻唱就没有版权问题了？反正都是用一阵，拿完粉丝就得，他以为抖音的规则是他定的？ 王京：那你就赶紧去做cossplay吧。 黑嘴：这么长，我cos哪段啊？ 王京：你都弄一遍吧，我真不知道啊，这也没法问啊！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然后你直接截好了不就完了？ 黑嘴：成。他搞女版的是吧？ 王京：对，你也搞女版的？ 黑嘴：你傻啊？我用原声，当然得是男版的了。你等楚垣夕回来，一定要弄清楚截哪段，还有，他要你买的那堆东西怎么用，光影特效怎么搞，一定要问清楚！ 王京：实在不行你就抢先发吧，别抄楚垣夕的了。 黑嘴：那是最后的选择。 还好，黑嘴帐下不止女主播，男主播也是有的，找个帅哥cos古装问题不大。而且，这是个出名的机会，对主播来说本身也是很好的，他本来想把这个机会给袁都，不过想想袁都的那个身材，还是算了…… 双方都在全力以赴，只不过黑嘴是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舌，探出王京这只爪牙，随时准备对准楚垣夕的要害刺出致命的一击。 第九十二章 七上八下 洪兴非常支持黑嘴。他们原本的美好设想是等楚垣夕把子弹攒的多多的再一锅端，吃一个脑满肠肥，王京胜利结束使命。但是经过这大半周的磨砺，他们眼睛都蓝了。楚垣夕这孙子就不是个人，光是所有音乐都最后才合成这一条就把他们卡的不要不要的，就好比一块糖放在小朋友的嘴边，差一点点就是吃不到，眼看要挪过来了大人一口给吃了。 所以，有这么一个被楚垣夕无限重视的，直接下手吧别等了！这孙子哪有什么军火库？等他建设军火库，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他们也考虑过自己选择截哪段，问题是这就不是东施效颦的问题了，同一段音乐，截到不同的位置做出的内容，一个爆火一个不火实在太正常了，所以与其这么做，还不如不做呢。 让王京自己去买这些东西，急切间还真买不好。但是架不住浪涛信息人手众多，所以一式两份准备好，王京出了趟门，到了下午就非常高效的就把东西拿回来了，还微信上给楚垣夕看，让楚垣夕都没想到王京童子如此神速，大大的震惊了一番。 楚垣夕看到王京这么快就弄齐了材料当时就是一个卧槽，早知道这样，直接把服装道具带回公司拍酷炫版的岂不是更好？ 楚垣夕那边的进展也很好。曹珊并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知道楚垣夕非同寻常的重视这个加急的拍摄，立刻尽量配合，特别是在楚垣夕加钱的情况下，她也能对她的人有所交代。 因此到下午的时候朱魑这边的cosplay和王京的采购前后脚完美收工了，甚至于楚垣夕把酷炫版的设计也告诉了朱魑，朱魑在没有涂料、面具和发光球的情况下假想着重编了一套手势舞，然后排练了一通，东西齐活了就能做。 这让楚垣夕都想连夜加班把作品弄出来了，因为，原世界中《离人愁》也是上线之后很快就火起来的，然后这个酷炫版的短视频横空出世，拢共留给巴人娱乐磨叽的时间也没有几天。 而楚垣夕需要在这个作品的原作者出手之前就把东西搞定，他要抢别人气运当然得快了，而且不能按照原世界中的时间进行计算。这个世界中因为多出他这么个变数来，天知道会不会让别人也加速？这是楚垣夕不能赌的，当然是越快越好。 最后完成任务的反而是翻唱二人组，阿哑和声叔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不辱使命唱出非常有质量的歌。这时楚垣夕已经回到了巴人娱乐，而且是拉着朱魑一起回来的。一同拉回巴人娱乐的还有从曹珊那借来的一箱子服装道具，其中还包括两个面具，一个猫脸，一个狐仙。 理论上翻唱有了，视频也有了，剪辑一下就可以做成短视频，然后截音乐发布。 王京意识到了这一点，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最可怕的事情未必不会发生——楚垣夕不剪辑视频直接合成声音上传，考虑到这一点，黑嘴打开抖音巴人娱乐的页面，一刻不停的刷新起来，万一楚垣夕真的这么干了，他也好第一时间知道bg从哪截到哪…… 此时的黑嘴已经把预期再次下调，只要能跟巴人娱乐同时上传作品就好，哪怕晚几分钟也无所谓，能分流多少流量就分流多少流量，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如此吧。 抢先上传，不跟着楚垣夕跑，说实话他没这胆。“截哪段”这事对短视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截错了位置一枚云爆弹能生生变成鸭蛋，所以王京的信息才值得一字千金。 而且同时上传也有很明显好处，那就是王京不一定会暴露。这种cosplay视频只要有服装道具拍起来非常快，他们的作品就算之后被楚垣夕看到了，也很可能被当成一个成功的快速跟风，而不是商业窃密。 要是他们的数据比楚垣夕还火呢？那太正常了，跟风出一个比原创火的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实际上浪涛信息做的短视频工作室已经在快速跟风巴人娱乐了，《私奔》和《最美的期待》都进行了快速复刻，只不过尴尬的是居然在派了间谍的情况下仍然措手不及，因而数据极为惨淡，不但被楚垣夕甩的连吃灰都吃不到，还被其它跟风者吊起来打，淹没在海量的跟风里，没有引起楚垣夕丝毫警觉。 这也是他们宁可让王京有暴露风险也要爽一把的直接诱因。 但是，当楚垣夕疲倦而亢奋的推开巴人的玻璃门时，王京突然意识到情况正在起变化。 他看到了朱魑。按说，朱魑已经完活儿了，而时间也已经快下班了，她怎么也该直接回家。而且朱魑还抱着一箱子cos用的服装道具。 王京乖巧的坐在工位上，只见楚垣夕进来之后先看了看他“采购”回来的东西，满意之后拍拍手，说：“行，今天忙了一天了，重点表扬给力的王京童子。大伙正常下班，我跟朱魑加一下班。” “啊？加班？你今天要出的活儿做完了没有？”何娜美很意外的看了朱魑一眼，楚垣夕和朱魑一起加班，而且是深夜加班，这是她特别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王京立刻跟上：“我应该要加一会班的吧？你白天拍的视频不需要剪辑一下就发？” “噢，待会声叔吃完晚饭也过来，王京你走吧，咱这一般不加班，要加也是我们几个住公司旁边的加。”楚垣夕说的很轻松，王京一颗心却不住向下沉，要是这样，事情就完全脱离掌控了…… 没想到，楚垣夕接着说：“那活儿吧，我改主意了。得亏王京，东西现在都齐了，白天拍的这段低配版的先就不发了。我们晚上加班拍一个更牛逼的带光影特效的，估计半夜能弄完？明天早晨直接发光影版的。” 抖音作品可以半夜发，但巴人不能，巴人半夜上传作品只会便宜跟风的人…… 王京看到朱魑面色平静，显然楚垣夕已经和她说好了。 原来这个视频还分低配版和光影版，原来楚垣夕一开始就是打算做两个版本，这样就都说的通了……他还奇怪楚垣夕为啥一边让他买材料一边就去拍cos了呢，拍都拍完了荧光材料怎么合成到视频里？这又不是电脑特效……原来是要重拍一遍。楚垣夕你到底是有多重视这个作品？ 他真想抱着楚垣夕亲一口，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拐弯抹角的询问光影特效应该怎么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里诞生了…… 他假装很意外，说：“我靠，那岂不是你们俩一天都白干了？” “不白干啊，找状态，编舞，排练，总之明天白天你们等着看结果就行了，这数据保证能把你们三观震碎喽。”楚垣夕很振奋的说，“我现在也纠结啊，要是咱们现在把低配版的发出去了，结果给别人灵感了，然后人家做出特牛逼的视频来怎么办？不用跟咱们一样，天下能人多的是，人家做出来比我设计的内容更强的都难说。干脆一步到位吧！” 王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么一会就七上八下，跟坐过山车似的，人家一夕数惊，他是一分钟数惊，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峰回路转了。他藏在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凝视着楚垣夕，心里说：“对，三观震碎，不过不是我们的，是你的。干脆一步到位吧……” 第九十三章 苍天啊大地啊 当天晚上王京其实根本没有走远。这个地点底商林立，能看到巴人娱乐那栋楼的地点很多，他从容的吃了顿晚饭，但是没有喝酒，然后找个地方猫起来，一直等到晚上九点，等的都有些烦躁了，楚垣夕居然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在里边ag了多少回。 寂静的夜晚总是十分无聊的，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和何娜美微信热聊了，只是今晚他也十分纠结。 钱，眼看可以挣到一大笔，他已经收了黑嘴三万的订金和十万的奖金，奖励他今天拿到的关键信息，而楚垣夕现在正在努力完成的这个所谓的高配版，他也把前前后后都告诉黑嘴了，黑嘴很大方，给出的悬赏是三十万。 但是，今晚过后他肯定不能再待在巴人娱乐了，他干的事情是犯法的，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其实他本来还很得意的，如果楚垣夕发低配版，然后黑嘴快速跟风，那他只有很小很小的暴露风险，钱到手，还能继续追何娜美，岂不是美滋滋？ 可楚垣夕突然改弦更张，也把他突然逼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了。明天，何娜美就会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真是让人思之神伤。 王京感到自己的心在融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突然，果实发行的楼门洞开，楚垣夕、声叔和朱魑依次走了出来。远远看过去，声叔哈哈大笑着，楚垣夕面色平淡，而朱魑脸上还有点小潮红，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白白的有点反光。 “这个妖艳贱货！”王京哼了一声，准备开动，不过还要再等等。万一谁落下什么东西还要返回办公室，动作太快了可就穿帮了。 只是，等多久保险？王京忽然想到多久都特么不保险，因为楚垣夕就住公司旁边的楼上，上下班毫无通勤压力，何其懒惰！ 王京想了想，决定找黑嘴寻求支援。黑嘴曾经告诉过他，关键时刻可以动用果实发行的人资李倩这张底牌，她是自己人。王京记得这个人，何娜美特地提醒过他不要去招惹这个一脸粉的老女人，她跟巴人娱乐有仇。 黑嘴在微信上问：你要她做什么？ 王京：我要她帮我盯着点外边，万一我在里边操作的时候楚垣夕回公司了我就被堵的里边了。 黑嘴：明白！ 他慢慢走向果实发行，行迹一如结束加班的it狗们，毫无可疑之处。 这个时间正是附近的it公司大规模下班的时间，各个公司结束“自愿加班”的员工纷纷走在绿化带两边，气氛十分和谐。 王京刷开门进去，路上还跟刚认识没两天的果实发行的员工打招呼，面色十分平静，忽然，李倩迎面走过来。果然，她也是加班大军的一员。 李倩对王京打了个眼色，不声不响的坐在前台，保安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尊神跑过来巡岗，简直压力山大。还好，她坐在前台只是看看手机。 微信中，李倩已经被黑嘴拉进小群，然后发了个胜利的手势，问：你们居然还有这一出？太意外了！太惊喜了！果实发行的后门，王京认得么？ 王京：认得，但是没走过，员工卡能刷开？ 李倩：能，但是被小区居民投诉过，所以平常不允许员工开。 王京：明白！ 等到进了办公室，开灯，王京的心终于活络起来。 摄制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起来，他买的荧光涂料和发光球放在角落里，旁边堆着从曹珊处借来的服装道具。地上还有一个葫芦，个头不大，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王京拍了照，微信发给黑嘴：我要开动了。 这时，他的信息一跳，何娜美忽然发来一个笑脸：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去勾搭哪家小姑娘了？ 王京：娜美姐也无聊？ 何娜美：宅男才会无聊，美女是很少无聊的。 王京半晌无语，他一边开着楚垣夕的电脑，一边想事，脑子很乱。他知道如果自己沉默，今晚何娜美不会再给他发一个字。 楚垣夕的电脑开机了，密码他早就偷偷观察过了，是超简单的asdf，毕竟同一屋檐下，有心算无心，楚垣夕什么时候开机他就什么时候偷窥，拿到开机密码真是非常简单。 但登录svn系统就不简单了。他简单的在楚垣夕电脑硬盘里翻了翻就知道视频文件没有存在外边，而且，楚垣夕的习惯非常好，资源总是上传svn系统来保存的，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可登录楚垣夕svn账号需要一长串密码，没密码连库目录都打不开。 王京入职的时间毕竟太短，偷窥也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偷窥，关键是，开机之后必然要输开机密码，但开机之后可不一定什么时候登录svn，楚垣夕这孙子喜欢开机之后先看网页看新闻，真是十分可耻，而他也不能一直盯着，因此他只知道密码非常长。 通过几天的不懈努力，他听到敲击键盘声大概十二三位。而且站在对面远处瞄到过一次，楚垣夕是以左手键开头的，第二个字母是右手键，因此猜测开头字母较大概率是cyx或者chyx，再加上楚垣夕的生日之类的，但总归还是必须暴力破解。 万幸的是svn密码校验不像银行卡密码那样一天只能输三次五次，可以无限尝试，他可以在楚垣夕的电脑本机上进行暴力猜破，于是从网上自己存盘的地方拉下一个暴力猜密码的工具来跑，还算方便。 他顺手又宕下来一个脚本，是传输文件用的，地址改成楚垣夕硬盘里的库目录地址，svn密码一旦猜破立刻搜索带关键字“离人愁”的文件然后直接传输到一个他窝赃的网盘里。 等待的时间，他把自己的电脑也打开了，登录自己的svn，更新库文件，然后他的眼睛瞬间瞪的贼大！ 在一个名叫“冷宫”的目录下边，出现了一个名叫“离人愁cos”的视频文件！ 王京激动的一挥拳，这是楚垣夕不打算发的那个低配版视频？还是那个爆款？ 他连忙打开视频，是朱魑cosplay 的，没有荧光涂料，是低配版，而且剪辑过。他马上打开音箱，紧接着一阵狂喜，视频是有声音的！是阿哑的翻唱，卧槽！ 苍天啊大地啊，楚垣夕你终于存了一回有声音的视频，还让我赶上了！ 转念一想，他又变得冷汗涔涔，心叫好险！险在哪？这明显是楚垣夕拍完视频拿到翻唱之后已经剪辑好了准备上传抖音，所以才合成起来变成成品，只是他临上传又改了主意。 卧槽卧槽啊！真特么一念之差…… 他把音量调低，进度拖回开头，视频一开口就是“我应在江湖悠悠”。 妥了！王京连忙把文件往外拽，好发给黑嘴，可是，特么svn系统立刻弹出阻止操作的提示窗来，王京只有浏览权，没有其它任何权限。 给他足够时间他是能绕开这个问题的，比如断网之后安装虚拟机，把svn系统整个废掉，已经存到硬盘上的文件还不是予取予求，问题是这一样的慢。svn系统的作用主要就是分配权限保密，而果实发行使用的还是高配版本的，自带各种简易的防御功能，也包括防虚拟机，攻是肯定能攻破的，就是需要时间，不比暴力猜密码快。（注） 王京干脆打开手机录制，对着屏幕把cos视频录到手机里边，然后直接发给黑嘴。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很快，十万块入账的短信就发到他手机里，他更加兴奋了，这算是了结了黑嘴一块心病，解决了从哪截到哪的问题。其实黑嘴那边的人研究来研究去，也觉得这一段最精华，早就有所准备。不过朱魑的手势舞还是打击了黑嘴的制作组，跟朱魑一比他们cos出来的的就是一坨！ ———————— 注：现实中的svn系统主要还是为项目协同开发和版本管理服务的，保密只是次要功能。 第九十四章 七情上面楚垣夕 音箱关掉，耳中只剩下楚垣夕电脑上发嗡嗡声。爆破软件跑的飞快，迟早能够破开，但天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总归不可能一夜都破不开。 想到马上又会有三十万进账，王京一阵激动，旋即在心中问自己，要是让他在五十万和何娜美之间做选择，自己会选哪个？ 如果真有这样的选择题他知道自己肯会选何娜美，但这是个伪命题，他根本没机会选何娜美。他是一个商业间谍，不是说一声老子不当商业间谍了就可以在巴人娱乐当一名优秀员工的，黑嘴不可能当没这回事。而当商业间谍就总有暴露的一天，所以这个命题根本不成立，除非…… 除非何娜美明知道事情怎么来怎么去之后，还会选择他，那样左手五十万，右手何娜美，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之前他也有一些窃密行为，但是都没见到什么钱，还没有这一次赚的多呢，黑嘴的钱到手之后，自己……是否可以金盆洗手？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还年轻，以我的能力，什么事情干不了？有几十万的启动资金，未必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在这短短的一周中他体会到了在阴暗的角落中体会不到的乐趣，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随着电脑嗡嗡嗡的飞啊飞，最终，落到微信上。 他给何娜美发送：娜美姐，要是我换工作，你会和我一起离开么？ 何娜美秒回了一串问号：你要离职？ 王京：对。 何娜美很迷：为什么？ 王京：有人挖我。 何娜美真的很迷，她关心的重点是，要是王京闪电离职，那她这周不就白被王京占便宜了？卧槽！ 于是她烦躁了，随手打字问：你在哪？跟猎头谈呢？ 王京：没有，在公司。 他发完立刻发现不对，赶紧撤回，然后重新打字：对，刚谈完。 但是这一幕被何娜美看到了，于是她更迷了。不过，她对阿哑和王京放电的最终目的还是楚垣夕，这倒是个话题，于是何娜美把对话截图发给了楚垣夕，然后想想，鬼使神差的补上一句：撤回的那个，他说的是：没有，在公司。然后立刻撤回了。 她正在和杨苑美玩动物公司tcg，随手发了这条信息，不知道把楚垣夕震成什么样了…… 楚垣夕这时正在声叔屋里，进行晚间例行吐糟，一说到音乐圈的各种“裁缝”和“借鉴”现象声叔就有吐不完的糟。 突然，声叔看到楚垣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大变，是真的大变，他是从没看到过楚垣夕七情上面的，就连房诗菱两度来袭，他都目睹了全过程，也没见楚垣夕变过脸。 只见楚垣夕“嗖”的一下蹿起来，吼着说：“穿羽绒服跟我上公司——” 他一边吼着一边穿衣服，搞得声叔特别狼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别收了赶紧穿衣服！”楚垣夕瞬间把大衣穿好，面沉如锅盔，用极快的语速说：“王京突然跟娜美说要离职，而且人在公司！娜美刚告诉我的！” “这个点？在公司？他回公司干嘛——卧槽！”声叔的汗刷就下来了，三下两下把鞋子穿好，衣服也不穿了，提着羽绒服和毛衣就跟楚垣夕跑出房间，到电梯里再穿吧！ “要报警么？”声叔问，楚垣夕却摇了摇头：“这怎么报警？要是误会呢？”他已经在拨张健的电话了，这时候他才后悔，后悔在果实发行里认识的人太少，只有张健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要是认得保安就好了！ 不过旋即自嘲的一笑，保安是李倩的直属部下，大概不敢跟他认识。 很快张健的电话接通，结果张健并不在公司，这时候再让张健找人也来不及了，他本来也只是想拜托还在果实发行加班的人去看一眼。 “他为什么啊？”声叔百思不得其解。 楚垣夕也不解，但是他的脑中回放了王京的点点滴滴，却愈发相信有问题，因为，王京实在是把自己营造的太好学了！每一件事单独看都没问题，但是连在一起，斧凿的痕迹真的很明显！一个这么好学的人不可能只对视频内容怎么做和怎么选bg感兴趣而对其它的完全没兴趣…… 不过这种事后诸葛亮也没任何用处，怎么回事看看就知道了！他们住的离公司本就非常近，转眼就到了地方，刷开门迎面就看到李倩正从前台起身，一边按手机一边迎上来，皱着眉问，用非常大的声音：“你们这么晚来做什么？” “跟你没关系。”楚垣夕往里走，但李倩居然堵住通道：“不行你们得说清楚喽。” “一边去。”楚垣夕突然一伸手，手上用劲往李倩脖子下边一带，李倩顿时被不可抗拒的大力带着撞到通道墙上。 楚垣夕迈步而过，声叔默契的跟上，只听李倩尖叫道：“保安！保安——拦住他们！” “砰！” 里边，巴人娱乐工作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重物坠地声、开门声，楚垣夕立刻向里狂奔而去，同时喊：“声叔，报警！” 保安想蹿出来。但保安本来是坐在前台里边的，李倩坐前台的外边，非常方便就能起身拦住楚垣夕，保安想出来就费劲了，拦楚垣夕根本不可能，等到他跑到李倩身边的时候，李倩立刻恶狠狠的说：“废物！追！这回不能饶了他们！” 果实发行里边，前后两道身影一追一逃，楚垣夕这个窝火，一身羽绒服忒累赘了，而王京这孙子跑的贼特么快，手里拿着员工卡，穿门过户不待停的，别说拉近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他就纳闷了，往里边跑有什么用？难道跳窗户出去？果实发行这底商可都是死疙瘩的，哪来的窗户？ 这个点了，果实发行里边人不多，但科技公司么，总还有几个没下班的员工呢，纷纷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楚垣夕刚想喊“拦住他”，只见其中一个因为走的跟王京有点近，被王京一拳怼在肚子上，当时就跟虾米一样弯下去了，连叫都叫不出来。 顿时，果实发行里边鸡飞狗跳，有尖叫的，有快速闪开的，一下子就把空间让出来。 很快，王京七拐八拐的跑到果实发行的餐厅附近，楚垣夕心说这回堵住你丫的了吧？结果王京一挥手，刷的就把餐厅门给刷开了，一闪身钻了出去！ 楚垣夕当时就卧了一个大槽！特么的这儿还有门？等到他跑到后门处，只剩下摇晃着的门“嘎吱嘎吱”的响，门外一片夜色，小区楼盘错综复杂，一阵北风刮过，呜呜的刮到脸上生疼，一个人影也没有。 第九十五章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朝阳警士出警神速，等楚垣夕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两手空空的回到果实发行门口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一个辅警和一个社区民警。李倩正在跳脚，一看楚垣夕，立刻指着他嘶吼：“警察同志，就是他！” 李倩今晚一直都在跳，不过人民警察的经验无比丰富，而声叔才是报案人，当然是首先听声叔怎么说。所以，她一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给自己加了很多戏却一直被警察安抚，直到楚垣夕出现，终于挽救了她。 “就是他！”李倩上来一把薅住辅警的衣袖，“他打我，您看，我头上都磕伤了！”说完指着自己抹满了粉的脑瓜，然后指着公司里边：“他还砸烂了我们公司好多东西，还打了我们公司的员工！您快把他抓走吧！” 辅警脑壳疼，但不得不上来问询：“报案人说你是这家公司的法人？” “警察同志，我是‘巴人娱乐工作室’的法人，目前挂靠在这家‘果实网络帝都分公司’内办公。情况您了解了多少？”楚垣夕一转头，看到声叔不在，问：“报案人呢？” “进去看现场了。您们也一起进去吧。” 楚垣夕跟着辅警往里走，边走边看手机，里面安琪的微信正在跳，已经连着问了几个问题了。没办法，安琪是果实网络的前总裁，出这种事不找他说不过去了。张健也被连夜薅起来了，人还没到。 楚垣夕现在没心情打字，直接用语音说：损失还不清楚，我刚回来，正往里走，马上进办公室。我的员工刚才微信跟我说了，里面一台电脑的显示器砸地下了，其它还不清楚，电脑肯定被人开机过，丢过什么不知道。 他连着发第二条语音：你们这个发行公司的hr，叫李倩，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她跟这件事情有关。出事的时候夜里十点，人资加班到夜里十点不走，然后还坐前台？然后我进门立刻起来拦住我不让进，明显是在门口盯梢，看我们来了给里面的商业间谍争取时间。 第三条语音：而且，她之前看到我的招聘需求，还到我这无理取闹过，然后我委托的猎头立刻就找到条件完全对口的人，速度快的把我都惊了。我那个招聘需求非常偏，一般猎头的人才库里是不可能有符合的，你懂的。然后这个被新招的人就是商业间谍。我明天早晨肯定要跟猎头索赔，顺便确认一下他们怎么拿到的人才信息，如果他们也是刚拿到的，那这事就很明显了。 楚垣夕说话的时候强压着火，原世界中做下那么大的买卖都没出过这种幺蛾子，没想到今天做一个小破作坊反而遇到了，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栽这个跟头，这一个月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实在太顺了，让他的心态太轻松，忘乎所以的轻松。所以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三天不练门外汉，公司治理这方面因为人少就忽略了，一忽略就成常态了，他娘的！ 不能总觉得自己变菜了就没人惦记，变成蚂蚁也得跟别的蚂蚁打架，一松懈，保密意识就没了，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不过这时候还是得沉住气，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挨一闷棍顶多晕一阵，总比今后关键时刻挨刀强。 李倩也跟着呢，完整的听了楚垣夕说话的全过程，等楚垣夕一说完立刻就尖叫：“你诽谤！你血口喷人，有证据吗？” 楚垣夕回过头：“我没证据，我也没起诉你啊。” 李倩神气以极的哼了一声，然后抬腿就要往巴人娱乐里走，被辅警一把拦住：“您不能进去，无关人等都请止步。” “您别听他胡说啊警察同志！”李倩叫起撞天屈来，引得半夜加班路过的员工纷纷驻足，“打人的砸东西的都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啊！他这是贼喊捉贼，说不定都是他自导自演的！” 妈个比的，君子报仇一天到晚，楚垣夕眯缝眼睛瞄了李倩一眼，人渣，你以为我只是发发牢骚？ 他跟着辅警走进巴人娱乐。只见民警取证基本已经结束了，工位桌子上、键盘上机箱上按了一堆灰，那是取指纹用的。 地上，一个液晶显示器已经碎裂，正趴在地板上吃灰，电线还连接在工位里。 楚垣夕还看到他电脑主机仍然开着，但是机箱后边的网线被人拔下来放在旁边。 声叔小声说：“民警听我说完情况，就把网线拔了，然后才开始取证，不知道为什么。” 民警正蹲着，看到楚垣夕进来，站起来说：“根据报警人的描述和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我怀疑你的电脑里正在运行什么东西，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正在向外传输但是比较大，所以故意弄坏显示器之后逃走，方便主机继续传输。因此我把你网线拔掉了。” “太谢谢您了民警同志！”楚垣夕一脸懵逼的走过去，使劲握住民警的手上下晃了几下，然后问：“现在能换台显示器看看主机里边什么情况不？” 他的心早就悬起来了，丢东西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丢了什么……王京是来偷什么的呢？ “你看吧。”民警犹豫了一下。按说这时候把主机带走作为证物也是应该的，以不破坏现场为最好，这时是否进行对主机的操作，对案情有什么影响不好说，但会让警方的工作量暴增。 但是失主的心情也必须理解，所以民警直接同意了。 很快，显示器中显示出电脑的状况，楚垣夕先看，然后没看懂，只能把懵逼俩字写在脸上。别看他搞互联网，电脑方面其实很小白。然后民警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密码正在暴力猜破中，工具还挂着跑呢，还没破开。 然后线程里还挂了一个自动传输的脚本，似乎是临时手写的，密码一旦猜破，就把某个目录下的某个带关键字的文件搜索出来统统传走，这关键字叫：离人愁。 “卧槽！”声叔和楚垣夕一起惊呼，王京这一刀直接透心啊！ 楚垣夕跟声叔对视一眼，打开抖音，搜索“离人愁”，仍然什么都没搜到。然鹅这股庆幸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声叔刷新抖音的智能推荐就刷到点什么，拍拍楚垣夕，把手机递给他。 是一个叫做海王星的账号发出的，楚垣夕一点开，李裁缝原版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我应在江湖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视频里是一个帅哥穿古装的cos，打扮的像琅琊榜里梅长苏，手摇这扇、饮酒作乐、指点江山，动作编排中规中矩，但是coser一举一动都带着身段，明显是个有功夫的，而且非常有型。 这个作品名叫“江湖悠悠”，整个标题和标签没有任何与“离人愁”相关的字符，但声音是李裁缝的原声没错，只不过打上了海王星的原创标志。楚垣夕无论直接用别人的音乐或者翻唱，都会在作品名里挂上歌曲名称，或者加一个#的标签，或者在描述中写明xx原唱巴人娱乐翻唱。 这都不关键，关键的是，已经有了一万多颗红心……悲催的是，楚垣夕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得狠狠的查查这个叫海王星的账号有什么底细。 楚垣夕仔细看了一下，这账号存在的时间应该不长，大部分作品都是跟风巴人娱乐的。以这账号的粉丝基础，想拿这么多的红心，基本都是新增用户给出来的，一万赞的话至少已经发出一个小时去了…… 楚垣夕立刻把手机里已经做好的低配版朱魑cos视频进行了上传，现在，巴人成了跟风者，能抢回一点是一点吧……万幸啊，光影版的没被人看到，不然真的惨了。 声叔很好奇，楚垣夕的脸上，懵逼的神色快速退潮着，很快被一种名为智珠在握的情绪所填充。 第九十六章 跟你有啥关系呢？ 最终，巴人毁了一台显示器，一台主机被搬走做鉴定，楚垣夕深夜进了警局，当然，只是做笔录。比较铬硬的是王京还打了一个果实发行的员工，挨打的人已经不计较了，但话到了很多人嘴里就变成了巴人娱乐的员工打了果实发行的员工…… 这一晚上他几乎没休息，好几次他忍不住想上传光影版的离人愁，但是都忍住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人不怕出意外，怕的是出意外之后的多米诺失误，受迫性失误总是一环套一环的。 可以想象，离人愁必火，跟风的会茫茫多，现在只是损失一个cos版的人气，损失惨重，但可以承受。如果这个时候把光影版发出去，万一因为深夜的缘故还没火起来就被人连夜山寨走了，那损失至少扩大三倍。就算没有被别人山寨走，最少王京背后的人肯定会去山寨的！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他还几次忍不住想上传？因为他不上传对方也会传！那些荧光涂料和发光球就是王京搞来的，现在，为什么王京能够超高速的搞齐材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人家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用来做离人愁高配视频用的。 对方肯定在连夜赶工制作带光影特效的短视频。 那为什么能忍住？因为楚垣夕发现自己并没告诉过王京这些荧光材料和发光球应该怎么用啊……王京打不开svn权限就看不到成品，顶多，他能知道发光球时握在手里的，因为楚垣夕说过，他连荧光材料涂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出什么牛逼的东西来？ 而且，光影版需要进化过的手势舞，是朱魑专门为了光影和面具用心编排过的，只看低配版的视频根本没用。 最关键的是，昨晚收工时阴差阳错，朱魑把猫脸和狐仙两个白面红纹的面具拿回家玩去了，没放在公司，而下午回来时又是跟一堆服装道具堆一起的，想来王京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面具，对光影版本的《离人愁》短视频可以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没有这一笔，那就是条瞎龙！ 楚垣夕的底气就是——对方看到自己的牌面也做不出来，哼！ 到了第二天早晨，果然，那个账号又发了一个作品，看着很热闹，coser一手拿一个发光球，身上带着一堆涂了荧光材料的道具，酒葫芦，扇子，甚至还配了一把剑，唯独没有面具，不伦不类可笑至极。 此时离人愁的数据已经炸裂，很多人是看到巴人娱乐发布作品之后才注意到它的，然后疯狂跟风。因此朱魑cos版的数据并不差，粗粗算一下也有几万粉丝的增加，录得红心接近二十万颗，毕竟才一晚上，这数据在所有跟风作品里面算是好的，即便是跟巴人自己的作品相比也不差分毫。 但名为“海王星”的窃贼真的要笑醒了，视频目测是周四晚上十点来钟发出来的，还不到周五早上十点，已经拿了一百万颗心。 这已经追平了《纸短情长》24小时的数据，还是一天中人气最低的12个小时里制造的，到晚上不知道要夸张成什么样？说实在的楚垣夕早晨起来还是抱有一定期待的，期待朱魑版cos视频能依靠巴人现有的庞大的粉丝数量后来居上，实现跟风对首发的反超，然而天不从人愿…… 楚垣夕恨的压根都痒痒，现在这个时间正合适，光影版抖音火山快手头条号，全都给它上传，怼死丫的！ 这时朱魑他们都来了，面对办公室的鬼样子，一个个相顾无言。最慌的是何娜美，被王京套走过什么重要的信息自己都没察觉，楚垣夕只得安慰她：“你想多了何担当，你并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可真会安慰人！”何娜美白了楚垣夕一眼，现在，妥妥的她是楚垣夕的大功臣。 正在这时巴人娱乐的玻璃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楚垣夕一抬头，李倩“噔噔噔”的走进来，跟身后的保安说：“把我们公司电脑都搬走，别让他们再祸祸了。” 保安十分为难的不想进来，但是，顶头上司发话了，硬着头皮也得进。 楚垣夕一伸手，有些好笑的看着李倩：“你们公司的电脑是什么？” “怎么的？你们用的东西统统都是我们公司的，你装什么糊涂？”李倩今天难得没抹什么粉，露出三角形的眼线，此时眼线一横，说：“我们公司的财产你们不能妥善保护，我们自己保护，先搬走再说！” “诶，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损坏了，我们照价赔，哪有拉走的道理呢？”楚垣夕慢条斯理的说。 李倩现在只想趁机把楚垣夕挤兑走，“协议里还说你们得遵纪守法呢！要违约也是你们先违约，哪个公司伺候得了你们？还舔着脸跟我们公司糗着不赶紧滚蛋等我请你呢？” “你也别一口一个你们公司你们公司的，这果实网络，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李倩气乐了，“这地儿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回头就吼保安：“都说了让你们搬——” 张健站在她后边。 张健的脸色很难看，对李倩招了招手，又跟保安说：“都散了，都散了吧。” “干嘛？”李倩脸上一片殷红，这个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又让楚垣夕苟下去了？“张健你没看见呢，昨天晚上警察都来了！都是他们干的，你要是再和稀泥我可跟你急——” 张健本想安静的解决，此时已经无法下台，只好按了按拧巴在一起的眉头，说：“李倩，你别吵吵了。你被开了。” “我跟你说李——我，我什么？”李倩突然安静了，张健跟她共事了也有好几年了，知道她马上就会哭，于是立刻抢在她哭出来之前说：“总公司的决定。我为你争取到了n+1，原本总公司震怒，是要无补偿开除的。” “他们凭什么——”李倩用难以想象的嗓音嘶吼，吼的玻璃门都一阵乱颤，突然，她转过来就要撕扯楚垣夕，带着哭声嘶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楚垣夕手背一挥把她格到一边去，看着她跌在一张转椅上，冷笑着说：“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每天跑来捣乱我可以不理你，但是你做出这样事来，难道以为我会继续容你？你开玩喜呢？” “你有什么证据！”李倩踉踉跄跄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迎面看到楚垣夕关爱智障的眼光，只听楚垣夕说：“我没证据啊。我又不起诉你，不用证据，我让你滚蛋就行了。” 第九十七章 价值评估 李倩知道她要是再去撕楚垣夕的衣服，楚垣夕是不会讲什么风度的，真的会抽她。因此她立刻转向张健：“凭什么！我为公司兢兢业业工作这么多年！他对公司有什么价值？他跟公司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因为一个外人开我？总公司的人都是猪吗？” 此时，巴人的玻璃门外不止保安，还有一群员工路过看戏。 “让我来告诉你吧。”楚垣夕冷冰冰的说，他知道张健肯定是有不方便的地方的，所以这坏人自己就做个完整吧，毕竟张健也被折腾了大半夜没休息好。 “你的价值约等于n+1，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就算10万块好了。而我呢？本公司现在的广告价值是每条20万元，而且我还不接。那么，果实网络因为和我的友好关系，可以优先向我派广告，并且显然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优惠，用大幅低于市场的获客成本推广自己的游戏产品。这相当于把感情投资进行变现。 而且，20万不是我的上限，只是本公司开张一个月不到的广告价值。注意，是每条。选择你就会得罪我，那么之前的感情投入就都失效了，更没有机会变现。不是猪都知道怎么选，但有的人就是认不清楚形式，还不如猪。” 这番冷冰冰的剖析让张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难免会兔死狐悲，楚垣夕当然知道这话对张健这种果实发行的老人非常刺耳，但是这些话他必须要说出来。如果说有错的话，那么楚垣夕的错误就是说的太晚了，之前因为顾及别人的面子而没说才是错，早早敲打李倩，可能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李倩在大哭声中被张健劝走了，朱魑居然看得有点不忍心，问楚垣夕：“你是认真的？真的觉得是她，还是就是因为她老找咱们的茬，顺手把她给……” “你怕我冤枉她？当然是她了。”楚垣夕做到自己空荡荡的工位上，说：“我进门的时候她的反应完全不正常。” “她不是说怀疑你和声叔那么晚了到公司来要办坏事么？” “这是最不可信的话了。”楚垣夕敲了敲桌子：“一个正常人，要是有什么怀疑，自己跟过来看看就是了，或者让保安跟踪都可以。再说，果实发行十点多钟还有很多人没下班呢，公司里的人多的是，我们这时候来办坏事是不是傻？最重要的是……” 楚垣夕说到这，指了指外边前台的方向，“她出来的时候不可能看不到咱们工作室这开着灯呢，正常来说就是还有人没下班。她堂而皇之的坐前台，咱工作室没下班她知道，那我们回来不是很自然的吗？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朱魑终于恍然大悟，紧接着说：“那不能这么算了啊，得让她说出背后的主使是谁来！” “拉倒吧，怎么让她说？给她钱收买她？那不把她美死？”楚垣夕冷笑，“背后主使是谁，总会水落石出的，这圈子又没多大，有名有姓的工作室还怕查不出来是谁？有我手撕他们的时候。” “那也不能这么放了李倩啊！也太便宜她了吧？” “我要是能把她弄成嫌疑人，扔局子里审一下马上什么都知道了，可惜不能。我说的这些都不能当成证据，所以对于李倩，我只能让她找不到工作。咱们毕竟是正经人，事儿还是得做到明面上，不能老想着玩阴的。” 楚垣夕有点遗憾，昨晚上做笔录的时候他把王京的材料也都交了，结果公安系统一查，全特么没有，而指纹比对也没结果，数据库里没有，这条线算是断了，也没法收拾李倩。 因此他只能要求所谓“靠谱”的猎头公司给他盯着李倩，随时报告她的就职信息。这家猎头算是倒了血霉，赔钱是一方面，万一楚垣夕给他们宣扬一下，商誉一下子就凉凉了，因此楚垣夕只是提了这么个要求还是他们的本行，立刻拍胸脯答应下来。 关键是巴人明面上只损失了一个显示器，而公安并不能认定被人抢先传了一个叫做《离人愁》的视频作品是个损失，哪怕它在抖音上的数据再火爆。因此无法认定为商业窃秘，只是因为王京提交了假履历假身份而定性为可疑行为，涉案数额太低无法立案，即使楚垣夕找张健要了公司里的监控视频也没立成案…… 为这事折腾了一夜还没立成案让楚垣夕十分窝心，但除了抱怨司法系统落后于犯罪方式的更新还有啥办法呢？唯有大爆的数据才能化解这份窝心，而抖音平台上，一时间出现奇景，忽如一夜春风来，遍地都是离人愁。 当天登录的抖音用户直接被洗脑了，到处都是离人愁，关键是抖音的推荐和观看机制决定了用户想看什么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只能一个一个连着划，于是每划俩视频必有一个离人愁，不是cos版本就是光影版本，不是男版就是女版，简直让不喜欢这首歌的用户崩溃。 光影版的好处是跟风的人一时间想跟也没法跟，因此独享了很久的爆发时间，数据一下子就追了上来，到晚饭的时候基本追平了敌军的男版cos，都录得了200多万颗心，巴人娱乐拿粉50万。 这份成绩总算稍微弥补了一下朱魑他们失落的心情，只是想到被敌人一个视频硬生生抢走了几十万粉丝，而且今后还会抢更多，心里仍然火大。 声叔不得不劝朱魑：“你就别生气啦，还不都赖楚垣夕？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 “嗨，他又没开上帝视角，王京伪装的又好，他那么笨，怎么可能知道王京是商业间谍呢？”朱魑冷嘲热讽，“我最近看小说，凡是背后黑手，就没有能活过四十章的，楚垣夕你平常吹牛皮吹的辣么溜，今天怎么不吹一个？” 楚垣夕心说朱魑您可真会宽慰人。他倒是见过商业间谍，但是没见过这么lo的啊！人家商业间谍都是进来盗取机密的，合同、保密文件，乃至打探商务谈判的条件等等，哪有这么lo的？ 办公室里总是这种愤愤不平的气氛可不利于工作，楚垣夕不得不站出来开解他们：“你们的工作都完成了吗？何娜美杨苑美你们tcg视频拍好了吗？椒图卡牌画完了吗？阿哑给动物配音配完了吗？朱魑直播准备好了吗？” 一路关怀下来，全体老黄牛们顿时斗志满满，空气中满都是中指的影子。 楚垣夕也不轻松，张健很快送来一台新电脑，好在数据大部分都在办公系统里，拿过来就能用。让他不轻松的不是办公问题，而是安琪早就盯上他了，安琪也是一个完整目睹巴人娱乐升空过程的人，借着这个机会顺势提出估值的问题来。 跟自己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至少这个阶段，楚垣夕对安琪能提供的资金和袁敬能提供的资金是等量齐观的，于是也把相同的话告诉他：“公众号一百万粉丝之前不考虑融资，估值也一样，到时候再做估值不迟。” “这样啊，你手里现金支撑的到那个时候么？”安琪虽然是游戏公司总裁，对自媒体也不是一无所知，为楚垣夕着想，还是建议说：“至少做一轮pre_a的融资吧？我觉得你这公司现在估值2000万肯定是有人愿意投的。” 他知道楚垣夕注资400万的事情，所以给出的价值评估就靠谱的多了，但是，这距离楚垣夕的心理预期实在太远了…… “真不用，帝都的房子很值钱的。”楚垣夕生怕安琪提出广告的事情，干脆没说广告报价的事情，总之只要现金流不出问题就行了。 安琪也觉得自己不是外人，于是问了个敏感的问题：“老楚，你觉得你a轮估值预期是多少？” “你问这个，是要准备钱吗？” “没问题啊。”安琪说到钱真的不怂，毕竟背后有辣么大的魔都银团呢。 “那……那你先按照十个亿的水平准备吧……” 安琪正在自己开的咖啡厅里喝咖啡，看了眼微信，一口咖啡全都卡得飞了出去。 第九十八章 洪兴又要搞事了 在楚垣夕这边鸡飞狗跳的当口，浪涛信息陷入欢乐的海洋。 认真来说洪兴和黑嘴都是见过粉丝大潮的，区区五十来万粉丝并不值得他们高兴成什么样，但是，24小时获取接近50万粉丝，而且全都特么是活人，是活跃用户，他们真的没见过！ 这一刻，洪兴的情感被触动了，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只想流着泪大呼：我还没老！我还没被时代淘汰！ 这一刻，洪兴的心思变得无比剔透，他忽然想到一个给公司补血的方案。 三方联合收购的时候，其实洪兴是有点小情绪的，因为他拿的份额最少。别人让给他的份额多了他会很头疼，因为没钱，但出资少了赚的也少，总是十分尴尬。 即便现在的份额也让他很头大，收购的资金一个亿，三家瓜分，浪涛信息需要出资2000万，这可就真的伤筋动骨了。特别是看到鹏飞科技转眼就融了一笔资，不但壕掷4000万买入股权，还有余力去做左眼的app项目，一副行有余力的样子，洪兴说不羡慕？自己都不信。 “他能融资补血，我为什么不能？”洪兴无数次这么想过，但是真的不能，症结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实打实的业务，看着热闹，估值的时候就是一坨，根本不敢找资本，不然连外强中干的形象都维持不住。 但现在，机会终于出现了！短视频工作室有了五十来万粉丝，这就是一个坚实的融资基础！ 而且五十万就是天花板了吗？显然不是的，照这个势头光这一个视频最少也能吸粉百万的！ 粉丝经济之下，粉丝数量就代表着一切，但是问题也同时出现，就是你如何像投资人说明自己的粉丝是真粉，而不是刷的？ 想要摆脱这个质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出代表作，举世皆知的代表作，这样，粉丝当然是真的，《离人愁》就是这样的作品。 洪兴想到美妙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黑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跟着一起笑总是没错的，于是浪涛信息中再次陷入欢乐的海洋。 忽然，洪兴停住笑声。他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对黑嘴说：“跟我走一趟，咱们去郑德。” “去郑德？”黑嘴没明白什么意思，购买股权的事情已经结束，资金都交割完成了，郑德基金跟他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对，去郑德，寻求帮助。把袁都也叫上。” 黑嘴不解的揉着脑袋，想不清楚就算了，还是给老大开车吧，“叫袁都干嘛？” “不带门票，人家见咱们吗？”洪兴哈哈一笑。 很快，三人来到郑德基金的门前。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郑德里仍然灯火通明，要说加班狠，it行业跟金融相比谁更狠还真不好说。 通常见袁苜也是需要预约的，但是因为带着袁都这张门票，洪兴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袁苜办公室外。 袁敬是不可能出面的，遇到这种不尴不尬的事情一般都是袁苜出面，洪兴进了办公室，顿时受宠若惊的看到袁苜居然给他们沏了茶。 最近这段时间袁苜倒是对袁都比较客气，主要并不是因为袁都变得上进了，而是害怕他沾染左眼这样的人太多，给自己找麻烦。 等到袁苜询问来意，洪兴连忙诚恳的说：“是需要一些帮助，想来想去还就是袁女士能帮到鄙公司。” “什么事？需要我出资？”袁苜心说这不是来找我投资的吧？这您把事情想的也太好了吧？ 没想到还真不是，洪兴说：“不不不，并不需要您出一分钱，其实是一件好事。” 袁苜露出很职业的“有兴趣”的表情。 洪兴说话之前还咳嗽了一下，心里暗暗感到有点好笑，“是这样的，鄙人在网红圈子里还算有几分薄面，但是在投资圈里就差了不少。最近有感于粉丝经济的走强，但是资本和网红这个圈子的沟通却不太通畅，因此鄙人想要组织一场网红和投资者畅谈会，以加强沟通，当面洽谈，消除误解，增加共识。” “这确实是很好的事情。万一要是有人能达成投资意向，也不失为一桩美谈。”袁苜点头：“那洪先生的意思，是由郑德基金出面，寻找一些有兴趣的投资者？” “正是如此，不过这种场合总是需要一个名头的，我觉得吧……” “您的意思是？” “我想进行一个签约仪式。” 袁苜好奇，“签约？谁和谁，为什么签约？” “就是……之前的那个转让协议，咱们双方再举行一个签约仪式。”洪兴说着做出不好意思状，别说，这表情做的还真挺自然。 袁苜心说这不就是要消费我们郑德的名声和商誉给你们涨声势么？不过转念一想也无所谓，第一是《惊声主播》让她赚到钱了，这还是第一次投资ip而且勉强称的上大赚的，虽然4000万对郑德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对改变她糟糕的ip投资履历可是太有帮助了，毕竟她之前都是小赚或不赚，然后大亏特亏。 第二是诚如洪兴所说，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唯一所虑者，无非是别人看到这笔签约会认为郑德是大傻缺，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让出巨大的利润出来。这样她会有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想开了，毕竟合同都签了，钱都拿了，何必继续纠结呢？烤就烤吧。 因此事情出乎洪兴意料之外的顺利，袁苜居然一点头：“可以，那您的打算是什么时候？” “2月13号，您觉得怎么样？”洪兴有些惊喜的问。 “今天可都9号晚上了。”袁苜有些为难，“2月15就是除夕了，2月13这天，腊月二十八，能来多少人？要不，过了春节之后？” 洪兴可不想等到春节之后再去融资了，立刻说：“影片春节就要上映了，过了春节这个名头就没法用了啊。” “年前，很多资本方都开始放假，出国旅行了，我可真的不敢保证能招来多少人。” “这个就得偏劳您多出力了。”洪兴做了个抱拳拱手的姿势，“我们也能请到一些投资人，比如说鹏飞科技的金主，大夏投资。不过网红肯定会给我面子的，而且不止普通的主播和微博大v，很多自媒体也会来。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我面子的还是挺多的。” “好，那我尽力而为。”袁苜端茶送客。然后，这件事很快就被袁苜用来向楚垣夕吐糟。 第九十九章 加班有两种 如果只是袁苜微信上吐糟也就算了，袁敬居然也问：你们来不来？ 楚垣夕当时是一个卧槽：洪兴会请我？我们的关系很不好啊。 袁敬：我知道啊，所以才问你来不来？我们也可以发邀请，你忘了？ 楚垣夕：去，为什么不去？ 袁苜：哥！他去干什么？他又不融资。 袁敬没打字，而是在茶几旁边跟袁苜说：“让他去主要是为了让他听听别的自媒体人是怎么给自己估值的，多少钱能成交。楚垣夕最明显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他一边说话一边揉眉心，主要是楚垣夕也跟他透露过十亿估值计划，脑壳疼…… 另一边，楚垣夕心说袁苜你这爱记仇的小脾气得改改，然后敲字：不融资也可以去看看嘛，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去取取经也是好的。再说我还可以假装是投资人。 袁苜：你牛！ 楚垣夕：我挺好奇的，洪兴这是何来的底气？他应该是想自己融资才搞的这种事情吧？问题是他拿什么融？ 袁苜：啊？你不知道么？他肯定想融资了。 楚垣夕：我不知道什么？ 袁敬突然插话：洪兴做出一个短视频工作室来，比你开张还晚很久，听他说现在有五十万粉丝了。 楚垣夕觉得世界那么不真实，是周六早晨的阳光刺眼？还是洪兴掌握了刷抖音粉丝数的方法？就他们，怎么可能？ 袁苜：是啊，比你还晚成立的工作室，虽然粉丝不算多，但是势头猛啊，已经可以融资了。神奇的网红经济！我之前不觉得，看了洪兴这个例子才觉得你很有眼光，选的赛道很好。 楚垣夕手里打的字是：那必须的！他工作室叫什么？ 嘴里骂的街是：卧槽洪兴这场交流会老夫必须去跟你好好交流交流！ 袁苜：不知道，没细问。那个，有眼光的，请你告诉我《惊声主播》最后的票房会是多少？ 楚垣夕：你问这个干嘛？ 袁苜：我都要被人架到火上烤了。他们票房超六亿我跟你没完！ 楚垣夕现在没有心情在微信上撩骚。不用问，浪涛信息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托袁苜帮他组织这么个网红大会，他是组织者，介绍项目的时候自己肯定站c位，用来吸引投资人给出高估值，这个无耻之徒！ 老夫倒要看看哪个倒霉催的投你？2月13是吧？哼哼哼哼…… 《惊声主播》的排档是2月15除夕的零点档开始大规模上映拍片，也就是说要在2月14情人节那天晚上完成首映。而按原世界中的时间表，这电影是原世界中上映前夕被有关部门拿掉的，显然有关方面也是抢在电影上映的时间点之前操作。 看日历就会觉得好巧，大宇宙的意志，快发功吧！把这三群牛鬼蛇神统统收走！ 不过楚垣夕暂时没空去想洪兴，生意场上，做好自己才永远是最重要的，巴人的事业还没有成功，还需要全体成员的努力。 因此他打算和兄弟姐妹们商量一下加班的事情。 加班有两种，一种叫加班，一种叫法定节假日加班。为什么这样？因为法定节假日加班的加班费是没法赖的，无法用“自愿加班”这种拙劣的借口赖着不发加班费。 楚垣夕发加班费，又是临近春节，所以心安理得的要求周末加班…… “这就是你让我们春节不要回家的原因？”椒图的反应最激烈，因为老爸老妈每天都在催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你那么积极回家干什么啊？”声叔挺无所谓的说，他已经向生活低头了。 “我得让我爸妈放心啊，他们到现在还是觉得我没有正经稳定工作，来帝都是混日子。” “那你挣了春节加班的三倍工资加班费再回家不是更有说服力么？” “五倍。”楚垣夕说。春节加班，必须要员工愿意，是绝对不能强求的，而这家公司刚开张，想让员工愿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拍钱。 一些有担当的it公司，会主动选择在春节十一之类的节假日给员工提供加班的机会，因为这样可以变相给兄弟们发钱。 通常一个状态尚可的公司，迫切希望员工加班但是又万万不敢在平常加班的时候发加班费，最折衷的办法就是法定节假日提供加班的机会，而且主动加码加班费作为回报。但有些垃圾公司则不然，平常恨不能每天加班四五个小时，周六周日都加班，只有到了法定节假日才会想到员工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加班费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可惜这钱对椒图并没什么吸引力。 “我们家那边，只要你不在国企干，就算你月入一百万，你爸妈也会觉得你没有稳定工作。”椒图罕见的羞赧了，小声说：“而且我家里给我安排了一串相亲，从腊月三十到正月初八排满了，不回去不行……” “孝子啊！”楚垣夕甚至产生了一种负罪感，用钱诱惑椒图不回家已经接近不人道了，只听朱魑问：“椒图，你放弃治疗了？” “这不叫放弃治疗，这叫完成必须的工作，反正我无所谓，相就相，耗着吧。” “嘿，您倒干脆。这么积极怠工，七大姑八大姨的介绍人能饶了你？”朱魑想到自己的事更加心烦，其实楚垣夕提出春节加班她还挺高兴的，她真不想春节回到家遭罪。 “她们不饶我？我还不饶她们呢！”椒图撇撇嘴，“你关注性侵案件，呼吁女性问题，所有人都告诉你：管好自己得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嘛！但是当你说自己不想结婚的时候，她们就忘记了‘管好自己得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嘛’的道理，纷纷跳出来劝你‘我这是为你好啊。’我日她们仙人板板！”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也不愿意春节让大伙加班，这不是活儿太多做不完么……”楚垣夕收回对椒图的评价，这个不孝子！ 据朱魑所说，春节是直播的黄金时间，最容易吸粉不过了。楚垣夕觉得挺纳闷，按说春节期间流量应该低才对，但朱魑的解释是：流量低，但是其它主播都回家过年了啊，抢流量的也少了，谁播谁赚啊…… 因此朱魑无论如何是打算奋战的了，“春节直播，陪你过年”，楚垣夕当然得陪她。 现在正是抖音火山最炽热的时间，直播答题走向最高潮，流量之强一时无两，是取粉的黄金时间。 杨苑美的宠物号在火山意外的吸粉，势头非常之猛，短时间内吸粉四十来万，现在停下过春节简直太可惜了，她自己都不干。 但是如果椒图不能坚守岗位，那她留下来的价值也就变得很低了，因为楚垣夕的打算是让杨苑美过年期间主推tcg直播的。直播和录视频不一样，视频需要什么卡牌是设计好的，用什么画什么就是了，而直播需要大量的卡牌，都得椒图手绘。 第一百章 春节计划 按照这个计划声叔也跑不了，因为王京跳反了，而tcg对战的直播肯定要剪成视频放在公众号上的，不但要剪，还要像综艺节目那样加一些特效花体字和贴纸进去，这些都需要考验声叔的视频处理能力。 原本这是楚垣夕给王京准备的活儿，这时候他甚至有些怨念了，您倒是等把这些活儿春节加班干完了您再跳反啊…… 因此唯一不需要春节加班的只有阿哑，连何娜美都走不了，她是卡牌对战的主力，需要大量出镜。 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椒图身上。椒图按照惯例怂了，他需要一点时间再做艰难的决定。 楚垣夕其实一点都不担心，椒图这人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感到还是挺仗义的，工作也任劳任怨，并不像一般的网红大触一样毛病特多。以楚垣夕的经验，这样的员工做选择题的时候最终都会选择公司，不需要楚垣夕帮他想理由。 其实《动物公司》的tcg卡牌现在已经显示出走俏的征兆了，别忘了，楚垣夕的微信里还加过3000多个玩家，其中一小半是超级人民币玩家，简称土豪。他这么多年的产品经理不是白当的，微信玩家群无数，都是当成自家后院的，是从鹏飞科技身上薅下来的宝贵羊毛，哪个骗子要是把楚垣夕的微信盗了号可就发达了。 只是之前做的短视频内容都是歌舞、情怀和搞笑，跟这些玩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所以也没碰这块的资源。 现在做的《动物公司》可是标准的游戏，楚垣夕能放过自己的后院吗？关键是看游戏对战视频还能看到美女，这对宅男玩家的吸引力简直不要太大…… 这一引导不要紧，从反馈的数据来看确实挠到一部分用户的g点上边，反馈非常积极，无论是宠物号还是主号。这波流量很多根本不是从抖音火山过来的，而是从微信里边，然后又呼朋引友带来更多人。 tcg卡牌并不是什么神来之笔，在把动物公司和主号分开做成两个微信公众号的时候楚垣夕就想到要做一个活动了。自媒体矩阵中的多个账号万万不能单打独斗，做一个强关联的活动，形成1+1>2的效果，往往能够使得各类粉丝产生良好的互动，获得很好的体验。 因此巴人的工作室经过短暂的布置变成了一个直播间，经过短暂的培训，本来就爱玩游戏的朱魑很快也喜欢上这套玩法，两个账号交叉直播美女之间的卡牌对战，每人还抱个萌宠开战，一边打牌一边伺候主子，被粉丝疯狂打call，抖音上不玩游戏的粉丝也照看不误。 不过楚垣夕总觉得朱魑是找机会偷懒，跳劲舞多累啊，哪有喝着肥宅快乐水打牌轻松写意？朱魑一不做二不休，还把拉多也给拉到公司来了，没道理别的宠物能进公司拉多就不能……这回没有李倩说三道四的，果实发行的保安和前台对巴人娱乐进进出出的宠物视而不见，只要不闹事就好。 这是巴人娱乐的公众号第二次大规模加粉，导量效果非常明显。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数据，椒图陷入更加纠结的状态，他知道，楚垣夕说过真正需要看重的数据是公众号粉丝，而不是短视频。 最终压垮椒图的稻草是楚垣夕承诺等忙完这阵给大伙按照春节的标准轮休，这样也就躲过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类迁徙，使得椒图下狠心在帝都过一个年。 得到椒图支持的直播事业全力开动，然后杨苑美大发神威。她的牌技特别腹黑，别说朱魑这种没混过职场的，就算同样是白骨精的何娜美都被杨苑美阴得稀碎。观众并不知道整套卡牌规则是杨苑美和楚垣夕一起参详出来的，只觉得这个美女骚操作不带停的，于是用疯狂的吐糟和转发把她的图文推上十万+。 甚至于，玩家群体中要求楚垣夕速度推出手机游戏的声音每天都在走高，特别是土豪玩家。tcg的痛点就在于线下很难组起局来，粉丝就算自制全套卡牌也不行，别人不懂规则，没法跟他玩。而出了手游就简单了，不但找人容易，而且对战过程中系统控制卡组，操作起来简单一百倍。 其中尤其以楚垣夕玩家圈子里的老朋友为甚，这些人可能不是土豪，但即是玩家又是楚垣夕的铁杆，都是早早关注了巴人娱乐抖音的，纷纷打call过来，是真的打call，打的楚垣夕电话都不敢接。然后他们干脆组了一个群当自gan五，在群里纷纷模拟着打起来，还自建了一堆新卡牌，别看规则复杂，玩得非常欢脱。 楚垣夕心说这个春节只要把tcg直播这一件事做好，就是血赚。 时间眼看就来到了2月13，这个神圣的日子。洪兴这场大会的召集时间是在下午，地点是在帝都亦庄开发区的某个活动中心里。 楚垣夕这个时候本应该满脑子都是洪兴和《惊声主播》，可他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台历，又站住了。 那台历上二月份的页面上画了个圈圈，是楚垣夕刚穿越的时候画上的，正好是13号。 咦？我当初为什么在这个日子画圈？楚垣夕有点迷，当时可是没有什么网红大会的，那个时候也不会去注意什么《惊声主播》，为什么会画圈？ 啊！他突然想起来，肯定是因为，直播答题在这个时间点附近要遭到国家有关部门强势介入的原因。 当然具体日子楚垣夕也拿不准，都是他按照原世界中的时间节点换算过来的。嗯，直播答题大规模关停，这确实是个值得画圈的大事件。 但是这么关键的大事似乎自己仍然用不上？穿越的还是太晚了，成长了一个月，自己的肩膀仍然太小，在自媒体up主里算是有模有样，但对于直播平台乃至于头条系这种体量实在是不够看的。 这感觉非常不美好，有些入宝山失之交臂的样子……不行，老夫得折腾一下！ 不能化为直接利益的，还有一种利用方式，就是化为人脉。楚垣夕想到这里，悄咪咪的打开微博，把巴人娱乐的账号退出登录，然后登上自己的实名账号楚垣夕，@了一个不起眼的账号。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账号是头条系张铭的微博小号，但楚垣夕在原世界时知道。 某些名人会用小号外微博，小号存在的意义就是说些怕人知道是自己所说的话。楚垣夕原世界中还是有些人脉和私交的，知道某些零七八碎，看起来派不上用场，但到关键时刻，可能就会有用处。 他发出的消息是：直播答题太热了，你怕么？有关部门可能会出手监管的，别问我是谁，做好应急准备吧，到时候还能软着陆。 也就做到这个地步了吧，这叫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用文艺一些的方式来说叫做闲招妙手。 楚垣夕发完微博消息就出门，他没想到张铭很快就登录了微博小号，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这条留言：奇了怪了这人这语气显然知道自己是谁，问题是这人是哪冒出来的？不应该有人知道啊！ 但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息他也不能随便回复，也许是有人钓鱼呢？至于消息里的话，公司内部早有讨论，张铭自然不会受这种干扰…… 第一百零一章 突然袭击 楚垣夕知道他的消息对张铭不会有什么用，换成他是张铭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微博留言而调整自己的产品线，正如地震之前无论怎么预测也不能相信一样。 他要的只是混个脸熟。 很快来到公司，一看人都在，而时间也快十点了，楚垣夕直接点名：“朱魑、杨苑美，你们俩十一点跟我去吃午饭，带好该带的东西，咱们吃完饭不回来了，直接去亦庄。” 朱魑应是，但杨苑美迟疑了一下，楚垣夕用眼光询问，只见杨苑美面色纠结的看着何娜美。何娜美一仰头，轻启朱唇，大大方方的说：“我也想去。” 楚垣夕头疼。这次去是要怼洪兴的，估计鹏飞科技的人也不会缺席，但楚垣夕并不想跟鹏飞科技明着冲突，原因很简单，对他的名声不好。 离职之后就撕老东家，名声不好。 杨苑美是个有分寸的人，是个内敛的人，虽然撕起逼来不见得差，但是她自控力强。何娜美的奔放不只是性别女爱好男，她说话做事都奔放，曾把离职报告拍在顾书君脸上，这要是今天撕起来，袁苜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不等他拒绝，何娜美站了起来，朝楚垣夕勾了勾手指头，当先朝外走去。朱魑看了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几天因为打tcg，她跟何娜美算是有了一点表面交情。 何娜美走到前台居然变出两杯奶茶来，递给楚垣夕一杯，然后走出楼门。楚垣夕插管管咗了一口，追上来时，只见她踩着绿化带上的窄窄的那条砖沿儿，正在一步一步找平衡。 何娜美选择楚垣夕走到跟前的时候开口：“你是要拒绝吧？为什么连这么点事都要拒绝我？” 楚垣夕头更疼了，因为何娜美说的很对，他给拒绝何娜美找的理由并不强，完全可以不拒绝，更何况何娜美在王京事件中居功至伟，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杨苑美是宠物号的负责任，朱魑是咱们公司的头牌，她们俩肯定都得去的，我也肯定得去，郑德基金就给了咱们三张邀请函……”楚垣夕尝试解释说。 何娜美突然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快速的搭在楚垣夕的唇上。她站在砖上比较高，正好平视楚垣夕的眼睛，问：“不要说你自己都骗不过的话。我对你怎么样？” “不错。”楚垣夕说。何娜美没有收回手指，让楚垣夕的嘴唇在说话时又碰了几下。他呼出的气，碰到何娜美的手指上又弹回嘴里。他也不再解释了，因为确实，是他向袁敬要了三张邀请函。 “那你对我呢？” “啊，也还行吧？”楚垣夕有些想躲，躲开手指更躲开何娜美热辣直接的目光，但终究没躲。 “不，你对我不好。”何娜美看楚垣夕用眼神相询，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魅力。” 楚垣夕心说老夫都要支帐篷了，你还没魅力呐？何娜美的手指冰凉，自己只要轻轻的伸出舌头，添一下，就一下，不用多说什么，何娜美，应该可以很快抱上床了吧？ 要不要要不要？楚垣夕处于片刻茫然中。 平模后宫团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每天晚上和声叔聊天的生活实在太乏味，何娜美住在同一楼同一层，随时向她曝光杨苑美富二代的身份她们必然分开住…… 他的目光在何娜美的轮廓上巡逻了一圈，火辣，该大的地方大！然后，他这才注意到何娜美居然没穿冬衣就出来了，脸上冻的有点白，腊月二十八，还冷着呢！为了让自己动心，她真下血本啊…… 实际上他也没穿，但是他是男的，男人腹下有团火，随时都能被女人点着。 可楚垣夕忽然冷静下来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尽量把凉气吸到肺叶的每一个末梢角落里。 不能！我不要！ 道德的约束能够让他在原世界中克制住自己不去破坏房诗菱的生活，为此，形近于精神上的自我流放。那么当然也能在这个世界中让他克制住不去用下半身思考。论吸引力，两者差着也就几千倍吧。 楚垣夕的道德十分简单。他觉得自己不会娶的女人，只能接受现金交易，明码标价，只有他觉得自己愿意娶的女人，才能接受不付钱就跟对方上床。 何娜美是自己没打算娶的女人，未来应该也不会，但她绝不会接受现在的他用钱侮辱，因为现在的他还是个穷逼，侮辱不起。就这么简单。 当他长长的突出这口气的时候，何娜美顺势收回了手指。她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不失望，一个小跳，跳下砖条，说：“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 “行吧，那就让杨苑美留下。” “你真逗。你多带一个人怎么了？难道还带不进去？美羊羊当然一起去！” 说完，她扭头向楼门口走回去。 楚垣夕怅然若失，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还是不对。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对不对，跟着感觉就是了。 朱魑安稳的坐在工位上，假装研究tcg的玩法，从而早日实现对杨苑美零的突破，但其实一直在瞄。然后她看到何娜美面露欢容走了进来。 楚垣夕紧随其后，进屋后像往常一样检视作品，催问进度，一切都显得很平常，唯独手上拿着一杯奶茶。 何娜美手上也有一杯奶茶，他们这是出去……喝奶茶去了？呸！ 然后，她迎面对上何娜美的目光，形同示威的目光。紧接着何娜美眼睛一转，把头低下。 看到朱魑茫然而带着吃醋感的眼神，何娜美喜忧参半。喜的是对手实力比较菜，她不要太轻松，而王京的事情她是立了大功的，楚垣夕欠她天大的人情，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 忧的是，楚垣夕心里没她的位置，经过刚才这轻轻的试探，她同样心知肚明。 楚垣夕这个死鬼！她到底看不上老娘哪点？卧槽！不会真的是因为齐雨那妖艳贱货吧？ 何娜美突然有点慌，因为她很清楚，今天的网红大会齐雨也会去，齐雨已经是郑德的人了，而大会中郑德是重要的组织者。 齐雨这个对手，从争公司颜值担当起她就知道厉害，虽然名义上是她抢了这个名头，但那是齐雨主动让的。 楚垣夕这个不要脸的，肯定跟齐雨搞到一起了，哼！跟本姑娘抢男人？何娜美杀气毕露。 第一百零二章 半壁江山 最终何娜美跟着楚垣夕坐上地铁，但是上了地铁她就有意和楚垣夕分开，站在车厢另外一侧，比较远。 朱魑挺新鲜，问：“咱们今天去，又不打算融资，去做什么？纯看热闹？” “不是，我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强烈的预感，咱们必须去，得去见证一下历史。” 说完，楚垣夕又小声问杨苑美：“何担当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嗨，看上你哪点你还要改是怎么的？有美女看上你还不美死？”杨苑美先鄙视，然后一脸八卦：“你不会已经跟齐雨缘定三生了吧？所以忍痛拒绝娜美？” 朱魑的视线一直看着车门，余光则飘向何娜美的方向，但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只听楚垣夕说：“这都哪跟哪啊？老夫我母胎单身过的挺美的，不想改变。我跟齐雨最近就没联系过！” 朱魑的耳朵立刻扇活两下然后耷拉下来，杨苑美看了心里直想吐糟：你是精灵族吗耳朵这么灵？ 她这时候可以stop，但她答应了为闺蜜说话，而这正好是个时机，是楚垣夕先提起来的。“其实娜美是有些私心，但是你要觉得娜美看上你了可先别美，你现在就算想追娜美，娜美都未必愿意呢。” 朱魑先不干了：“我觉得她挺愿意的。” “她是愿意，也不愿意，哎，我不是这意思……”杨苑美很痛苦的组织语言，狂甩了一阵头发，才说：“我的意思是，娜美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楚垣夕，所以想变得更优秀，能独当一面，变得配的上楚垣夕。因此现在她不会接受楚垣夕的，因为不对等的爱是不会长久的。” 说完她狠狠瞪了楚垣夕一眼：“这下你美了吧？嗯？” “这话是她说的？何娜美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楚垣夕看了看何娜美的背影曲线，完全不相信。胸大的人一般说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反正她是那个意思。”杨苑美心说何娜美当初说的是要把楚垣夕拉到和自己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理解起来应该差不多吧？嗯，我没撒谎！ 而楚垣夕的理解则简单的多——何娜美也想做网红，不想每天发发文章维护账号，她觉得自己的锻炼期已经ok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摆弄手机，朱魑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被何娜美刺激的心里带着点气，问：“手机有那么好玩？这又是跟哪个美女聊天呢？” “美男，不是美女。”楚垣夕顺手把手机朝朱魑那边晃了晃，朱魑只见微信上边是个帅哥的头像，旁边的备注是：安琪果实网络。 “这是谁？” “咱们工作室不是租的果实网络的办公场所么？这人也是我朋友，果实网络以前的总裁，通过他租的。” “在魔都？”朱魑对此倒是有点印象，主要是因为李倩那事。那事楚垣夕虽然没明说，但是小道消息满天飞，就是这人跟张健说了声，然后就把李倩给开了。 “对，他过年之后要来帝都这边看看，顺便看看咱们公司。” 杨苑美也看到楚垣夕手机了，然而她的关注点跟朱魑完全不一样，朱魑看帅哥头像，杨苑美看对话内容，说的好像是投融资的事。于是她问：“这人也想投资咱们公司？” “嗯，他给咱们估值两千万，打算投五百万。” 朱魑立刻“哇”了一声，估值两千万的意思就是她工作了一个月，身价暴涨到五百万了。 杨苑美倒是没去算这个数，因为她听懂了：“你不同意吧？你还价了么？” “啊，我说从十亿开始往上估。” 杨苑美差点被停站地铁掀出去，好容易坐稳了，只听朱魑充满鄙夷的说：“你就是欺负人家帅哥脾气好，换我早把你拉黑了。” “这你不懂了，我们是讲道理的人，我这不是给他讲道理呢么？” 杨苑美扶住座椅：“你能讲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把咱公司估值吹到十亿？那我岂不是也有3000万身价了？” “估值逻辑、用户价值、市盈率。”临近过年了地铁上人不多，楚垣夕干脆在微信上发语音，等于一边给安琪说一边让杨苑美和朱魑听：“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关心过港股，我查过，香江的自媒体‘毛记葵涌’已经发了招股说明书准备ipo。你们可以比较一下这家公司和我们，谁更有吸引力，对方估值是几十亿。从反馈来看他们的ipo肯定会超募很多倍。” 楚垣夕也没等他们去查，继续说：“同样都是自媒体，这家公司的商业逻辑比我们落后，内容上类型不同不好比较，但是同类型里面我们显然是最好的，综合比较我认为巴人比对方有吸引力多了。然而估值我只给出十个亿，是十分客观的。十亿以下的估值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同意。” 微信里立刻传出安琪的声音：“我说老楚，你说的这家我不但知道，我还实地去香江看过。人家2016财年的利润有4000多万港元啊！你一个成立刚满月的公司凭什么跟人家比？你要真值这么多钱，放心，我是没这么多钱，但是魔都的银团有的是钱等着投，你讲出道理来我就能拉到投资。” 楚垣夕心平气和的说：“哥，你也是开公司的，应该知道怎么调节利润吧？你仔细翻一下他们的财报看看今年的利润能有多少，我敢打赌不超过1000万。那也是个财务玩的很溜的公司。” 安琪快要乐疯了：“老楚，你说的这个我信，但是，人家是香江的《暴走》啊！暴走还没ipo呢估值40亿，人家ipo了这个估值很合理啊！” “首先我承认他们内容做的很溜。但是他们只是内容做的溜，然后做做广告，做做周边，搞了个app完全不顶用，商业模式非常lo，何况他们的内容做的还不如暴漫。就算是暴漫你得承认暴漫本身就和万合天宜、有妖气存在商业代差，对吧？” 万合天宜是《万万没想到》的出品方，有妖气则是《十万个冷笑话》的出品方。 楚垣夕接着发语音：“巴人的商业计划没向你保密，基本逻辑都解释过了，我只说商业逻辑领先于毛记葵涌，不过分吧？实际上他们用户价值极低，主要靠第三方渠道，如果不是谈估值正好拿来做对比，我都想不起来他们。” 第一百零三章 王见王 辩解完，楚垣夕又有点遗憾的说：“今天这个网红交流会其实你应该来看看才对，肯定很有意思。” 安琪恨恨的说：“这能怪我么？2月13开会2月9号晚上才发消息，郑德的脑子上有坑……” 然后他话锋一转：“哎我说老楚，你现实一点。你别瞧不起人家这个那个的，人家毕竟有营收，现金流是正的，说出去也是上市公司，你们有啥？连电脑都是租的。你可是在我们公司办公，蒙别人行蒙我你可没戏。” 楚垣夕知道这是安琪在为压价做最后的努力。朋友归朋友，但涉及到投资，而且是银团投资，他作为代理人，既然有投资的意向就有义务压价。 因此楚垣夕并不会怪他，但该鄙视的还是要鄙视：“作为一个做过互联网公司总裁的人，你说的这个话很没水平的。二十年前你要是去看网易、搜狐和新浪，比我们的情况好在哪？还不都是老办公室破电脑？按软件公司来估值统统资不抵债，搜狐有一阵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有投资价值？但是如果把他们看作互联网公司呢？那就是天朝的半壁江山啊！” 然鹅你并不是渣浪渣狐和渣易啊！啊——安琪的土拨鼠也开始叫了，天都被楚垣夕聊死了，咱哥们这样下去会友尽的…… 朱魑不明觉厉了一路，杨苑美是勉强能跟上楚垣夕思路的，但是让朱魑去理解投融资逻辑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价在楚垣夕的鼓吹中再次暴涨就行。 楚垣夕说这个其实也是有目的的，虽然今天来就没坏好意，但是朱魑也免不了跟别人交流，可不要一张嘴就露出外行本色，被人一下子看低了。现在朱魑明显已经被忽悠瘸了，应该不至于犯低级错误了吧？犯错误宁可犯高级的也不要犯低级的，宁可让人笑话也不能让人轻视，这就是楚垣夕为朱魑制定的策略…… 和美女聊天会让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四人到了亦庄，上来走几步就是会场。这会场规模还很大，有室外露天的小广场也有很大的室内空间。从外面看，露天被搭成许多小隔断，一些应邀前来的网红和自媒体就着这些小隔断摆上了自己的宣传品。 看到这个会场楚垣夕还挺佩服洪兴，因为他知道洪兴是临时起意，然后居然突击到这么正规大气的会场，还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布置出来，没点过硬的人脉是办不到的，洪兴的人脉也确实不能小瞧。 还没进门，隔着栅栏楚垣夕就看见齐雨远远的小跑着过来。 四个人拿着三张邀请函要过门禁入场，保安当时就方了，心说你莫非是难为我胖虎。还好齐雨很快赶到，她拿着组织者的工牌，是可以直接带人进门的，于是顺利把人带进来。 但是进门之后每人一个的手袋需要用邀请函换，里面装着秩序册和小礼品。这个据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齐雨也不能强拿，只好差一个。 今天的齐雨打扮的非常职业，穿着一身女款西装，白衬衫上打着领结，一头秀发飘散着，在冬日的正午阳光下额头上还带着点汗。只是她肩膀上贴着一个傻傻的圆形贴纸，写着“郑德基金”，看起来相当之蠢。 齐雨也觉得丑，但是没办法，主办方要求增加辨识度，于是她从楚垣夕的手袋拿出一张贴纸交给楚垣夕：“人人都有份，写好了自媒体名贴肩膀上，方便别人搭讪。”说完递给他一支笔。 “啊，正好，你们三个一人一张。杨苑美，这好人卡给你了。”楚垣夕说着就想把圆形贴纸交给空着手的杨苑美，杨苑美立刻跑开：“要丑你去丑，我才不贴，好人卡你自己收着吧。”说完拉着何娜美跟齐雨打招呼。 楚垣夕只好写上七扭八歪的“巴人娱乐”。 这是朱魑第一次看到齐雨，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女的跟楚垣夕必然有说不清的关系。 楚垣夕跟齐雨相视一笑，然后介绍朱魑，没想到齐雨说：“你把我介绍给朱魑女神就行了，朱魑女神的短视频我全看过，不用介绍。” “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这不是爱好，是我的新工作。”齐雨说着主动跟朱魑握手：“我，齐雨，楚垣夕的老同事。” 这一握，天雷碰地火。在楚垣夕看不到的角度，齐雨面色冷峻，一股凛然的气质迎面撞向朱魑。 然而朱魑不为所动的吸收了全部伤害，齐雨只得收回手。 朱魑只是礼貌性的客气了一下，罕见的话少。她目光温和，其实内心极为警惕。 齐雨和楚垣夕说话的方式，很显然，不一般。她面对楚垣夕时就像阳光打在水珠上，面对自己就变得冷峻如雪山，如果自己和楚垣夕的关系算是亲密战友的话，齐雨正好把战友俩字去掉。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何娜美玩味的观赏这一幕，杨苑美后退了一小步，心说幸好没有踏进去…… 楚垣夕倒是变得像朱魑那么大大咧咧的：“看视频就是你的工作？我靠袁苜什么情况？这工作可以外包给我么？” “想都甭想，这叫尽调，懂么？”齐雨有些得意的指了指入口，“今天来的这些网红我基本都调了一遍。” 楚垣夕突然卡了一下壳。如果齐雨真的把今天预计到场的网红都做了一遍尽调，说明袁苜并不甘心仅仅被人放到火上烤一圈啊。 看来她同意上火刑架也有从自身利益的考虑，不过想想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袁苜当然应该首先为郑德自身的利益空滤。 很快齐雨把楚垣夕他们带进室内主会场。 袁苜是有自己的休息室的。这次交流会的主会场在室内，主舞台前面是许多张椅子，但舞台周围还有几间休息室，被几家有力资本占据，成了投资者的战场。一些和洪兴关系比较好的自媒体会被他引荐给各投资机构，当然，也可以毛遂自荐。 此时大会还没开始，郑德的休息室中已经有自媒体进去投石问路了，因此楚垣夕执意在门外等一会。他感觉不白来，在门外略微看了一圈，就有郑德基金、大夏投资、海茵投资、瑞琪资本、一咍投资、华立基金等等好几家资本方，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这些都是很好的韭菜啊，我超喜欢他们的！ 其实与会的还有一些中小投资者，这时也到了不少，纷纷站在会场四周，等着自媒体人来搭讪，或者主动上前搭讪，显得熙熙攘攘。 如果安琪到场大概也会归入中小投资者的行列，贴一个贴纸到肩膀上在外面站岗，虽然他背后的银团只比较经济实力可能并不比上面几家大资本差多少。但投资从来不是只比现金数量，还要比投资的能力和话语权。 楚垣夕不无聊，齐雨陪楚垣夕等着却感觉很无聊，这些自媒体人和投资者没一个是她真正关心的。“哎楚垣夕，你今天干嘛来的？我听袁苜姐说你根本不打算融资？我跟你说啊，要融资找郑德就对了，专业，公平，没必要去见其他杂七杂八中小投资者，最近我可接触了不少奇葩。” “我今天来干嘛？嗯，跟别人我就说是来学习同行先进经验的。”楚垣夕看了眼四周没人，小声说：“我今天主要是来确保绝杀的。”说完指了指主舞台的方向，齐雨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咸鱼楚垣夕说话就喜欢这样遮遮掩掩故作高深好吸引她注意力，她也没兴趣刨根问底。 第一百零四章 不作恶 对楚垣夕执意等在门外，齐雨其实有点不以为然。那些有资格被洪兴引荐过来的自媒体基本都处于头部，行止坐卧比较讲究，但这些自己上门的，她觉得都跟要饭的差不离，而且江湖气非常重，她和楚垣夕没道理还要等这些人。 她想推门进去告诉袁苜楚垣夕已经来了，没想到楚垣夕伸手把她拦住了，说：“让人家谈完自己出来吧，现在进去打断人家不合适。” 齐雨不以为然：“我看你就是缺心眼。” “怎么了？” “你是觉得吃定郑德了还是怎么的？”齐雨不满的说哦，她觉得楚垣夕是装糊涂，“我跟你说，袁总裁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袁苜姐不顾丢脸也要来参加这个会，绝对不止是为了替浪涛信息数钱的，明白不？” “噢，我知道。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冲杀在网红经济第一线上的自媒体人，袁苜肯定想通过和他们面对面的交流沟通物色一些看对眼的进行投资。”楚垣夕知道齐雨说这番话是为自己好，甚至于以齐雨屁股所坐的位置，不该说，说的已经多了。所以他不得不提醒：“还有，你得说‘我们郑德’，或者‘我们公司’，以后不能直接说‘郑德’，明白不？” “还用你教我？”齐雨白了楚垣夕一眼，对杨苑美说：“你们说说他啊，别光看他冒傻气。” “不用她们说我。没人规定郑德投自媒体只投巴人一家。” “切，资金总量是有限的，预算就那么多。”齐雨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勉强把这句话说完：“你礼让别人，等钱投给别人，到时候没你的份可别哭。” “袁苜就那么着急见我？” “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啊？袁苜姐要见的是朱魑女神好不好？你们那谁是头牌网红谁是渣渣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嗨，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打算融资。”楚垣夕打了个马虎眼，但实际上这是楚垣夕的另一个道德底线——不碾压无关弱小。 很多公司标榜自己不作恶，但做公司想要真正做到不作恶实在太难了，于是，重新定义作恶的标准就成了不作恶最好的方式。 楚垣夕就没那么耿直，他的道德标准很低，没有“不作恶”这种大而化之的东西，只有有限的几条。 什么是碾压无关弱小？比如说如果现在屋里的自媒体人尚未打动袁苜，但他还没放弃，觉得还有希望融到钱，袁苜也还没有送客，这个时候楚垣夕推门进屋，那他肯定没机会了，因为袁苜要接待更重要的人。 于是楚垣夕就亲手断送了他的希望，这就是碾压无关弱小——与楚垣夕无关，比楚垣夕弱小，被楚垣夕无意路过的时候一碰，挂了。 如果这个人和楚垣夕有过节，那碾压就碾压了，但无冤无仇的，不过多等一会，为什么要坏别人好事？这并不是小说中所谓的“不沾因果”，而是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成功的机会本就万中无一，对创业者来说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说不定哪天你也需要别人成全。 这也不是同情弱者，其实商人的世界没有同情。只是很多人觉得自己变成巨人了就横冲直撞随便碾压无关的人，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冲顶的，能够走上云端的创业者莫不礼贤下士，因此楚垣夕才从会拥有几条有限的底线。 今天主会场的会议流程比较简单，洪兴先发言，然后签约仪式，再之后是论坛。所谓论坛就是舞台上放几把椅子，把几个大咖请上去坐椅子上当众聊天，下面一群人傻傻的听着。 到论坛环节其实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今天这个会务主要就是给投资者和自媒体人创造一个融洽的沟通环境，让双方能够自由匹配，寻找资源，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但是论坛之后还有一个自媒体估值环节，由洪兴挑选几家有融资需求的自媒体创业者上台接受资本方的估值。 这估值不能瞎估，创业者要介绍自己的数据和特点，相当于简化版的路演，资本方要给出估值的根据，说不定还会唇枪舌剑一番。 这是自媒体创业者和投资人都比较感兴趣的环节，虽然说只是口头估个值，但是如果创业者真的和某个投资者看对眼了，当场签约也是可以的，甚至是洪兴求之不得的事情，那样他作为发起者就真的奠定江湖地位了。 在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袁苜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自媒体人抢先为袁苜开门。他个儿不高，穿的挺随意，羊毛衫牛仔裤，人是文质彬彬的，只是脸色比较苍白，略微带着点病态。 朱魑和杨苑美正在一边说话，看到他顿时一愣，旋即脸上挂上微笑，叫了一声：“高师兄。” 楚垣夕当时就是一愣，他到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弄清了房诗菱的情史，能被朱魑叫高师兄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自媒体高站长之家的拥有者，国内最老的一批公众号写手，超级才子，靠一支笔崛起于江湖，也是房诗菱订婚又悔婚的未婚夫，高文明。 原来，就是这个人！ 楚垣夕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情敌？这个真是太抬举自己了，人家是正牌，自己连毛毛球都算不上。 嫉妒？又不应该，因为他被退婚了，还掉了一大票粉丝，他才是被伤害最深的那个。 可怜？人家可是天才，一度被称为爆文码字机的。按玄幻小说的套路，被退婚的超级天才陨落，这妥妥的男主角啊，后面的剧情按套路就是一路装逼打脸重新崛起，自己连个男配角都没捞上。或者，可以捞个反派当当？ 谁更可怜？ 齐雨“咦”了一声，小声对楚垣夕说：“换人了，刚才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这个自媒体创业者。”她并不认得高文明。 只见袁苜和另外一个穿正装的男人前后脚走了出来，而且有说有笑的。这人相貌平平，但人到中年身材保持的还行，肩上贴着大夏投资的贴纸，齐雨又说：“那个男的好像是大夏投资的一个基金经理，叫杜爽。” 袁苜自然看到了楚垣夕，也看到朱魑。反而是高文明看到朱魑有点意外，然后略显心不在焉的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大夏的经理走了。 朱魑显得有点不高兴，杨苑美凑过去问：“你暗恋他啊？” “切！”朱魑眼神一闪，说：“我只是有点可怜高师兄。唉，他不想见到校友也挺正常的。” 第一百零五章 素质骂街（上） 这时袁苜看着表走过来，说：“哎呀，今天终于看见朱魑真人了，楚垣夕找你可真是捞上了。”说着，她示威似的瞪了楚垣夕一眼，问朱魑：“我是郑德基金的袁苜，有没有兴趣独立出来创业啊？” “好啊好啊，你能给我2.5亿的估值么？”朱魑的脸色极为天真，就像是在问：“你能给我买个甜甜圈么？” 袁苜脸色一黑，甭问，这肯定是被楚垣夕带坏了。 楚垣夕先给朱魑点了个赞，然后回了袁苜一个得意的眨眼。只听朱魑得体的一笑，说：“开个玩笑，不过离开楚垣夕我连渣渣都不如，等我翅膀长硬了再考虑独立的事。”她来之前也做了功课，知道袁苜就是楚垣夕背后大佬袁敬的妹妹，郑德基金里的遮拦人物。 齐雨也是脸色一黑，这话略微藏着点尖，是对着她来的。 何娜美在旁边听着，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有把火在燃烧，本姑娘也是出过镜的，为什么不来问我？ 袁苜玩味的看了眼楚垣夕，说：“不怪我挖你墙角？” “你要是能挖的动就随你。”楚垣夕满不在乎，现在他最不担心跳槽的就是朱魑了，然后他假装不经意的问：“大夏投资的人带着自媒体人找你？啥情况？” “他们看我比较傻，钱比较好骗。”袁苜没好气的说。 “想给高站长做一轮新的融资？” “要是做新一轮的融资，我会认真考虑的。”袁苜带着点小脾气说：“大夏的杜爽想退出，打的如意算盘让我接盘。” “嗯？估值多少？” “估值最高到过9000万，现在也想按这个价释放给我。呵呵哒，要是深夜画廊，这个价还可以考虑一下……” “深夜画廊？”楚垣夕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嗯，深夜画廊也是杜爽领投的。”袁苜看了下表，“马上到点了，我先上台了。”说完叫上齐雨匆匆别过。 楚垣夕注意到一个肩膀贴着标的自媒体小哥刚才一直想过来和袁苜说话但又没动，可能也是时间不合适吧？踯躅的时候袁苜已经走了。 他往过走了两步，看到小哥肩膀上贴的纸上写着“白沙”。 楚垣夕和其它自媒体来这的目的不一样。今天来的自媒体，绝大多数都是被“融资”这两个字吸引而来的，毕竟无论做什么，手里多些现金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但楚垣夕今天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当然，也存着见识一番的心思。毕竟这种形式的交流会他还真没参与过，原世界中都是和正经的懂规矩的投资人或创业者打交道，自媒体这个草根群体的整体面貌正好今天见识一下。最好能交一些朋友，他也需要朋友。 而且，他也想看看同行们是怎么做的。虽然说巴人娱乐目前来看是挺成功的，但那是建立在一口锐气的基础上，其实楚垣夕并没有针对性的经验。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做自媒体他在强大的外表下是个很菜的菜b。 他有很丰富的经验处理商务问题、财务问题乃至法务问题，这对创业的帮助是巨大的，但是自媒体领域里的经验他是几乎为零的，只是凭借有外挂在身才在短视频里大杀四方。 于是，看看同行们都在做什么，遇到问题怎么处理，甚至思考问题的角度，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偷经验的机会。今天能来这个场合的，按洪兴所说都是比较优质的自媒体，毕竟渣渣不需要融资。 所以，楚垣夕就随缘了，随手打开微信搜索白沙，还真有…… 在没关注的状态下粗粗一看，这号好简陋啊，每天就发一篇图文，较大可能是一名个体户，因此产量有限。 然后看图文标题，噢，国际时评爱国账号一枚。 点进去看阅读量，基本都在四五万，点赞三四千，还可以，有潜力。只是排版很一般，只能算是干净整齐，那些团队作战的账号单从图文排版上就显得清素淡雅，这个叫白沙的就差了不少。 最后是内容，这内容一下子吸引住楚垣夕。这账号和别的时评号不一样，他不是直接对着美国开喷，而是在写故事，把时下发生的国际大事套到老百姓耳熟能详的故事里，中国的四大名著，外国的基督山恩仇记、悲惨世界、老人与海、雾都孤儿等等，然后巧妙的改动一下人设，就形成借古讽今的效果，融合的恰到好处。 这是根超强笔杆子！ 正在楚垣夕看微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串脚步声，一回头，顾书君走了过来。 大好人啊！楚垣夕对顾书君可以说是非常有好感了，可惜顾书君并不领情。这时候巴人的四个人站的已经比较分散了，互相都隔着一定的距离，朱魑被几个中小投资者围着问话，何娜美不知道跑哪去了，楚垣夕站在人堆里，只有杨苑美站在空旷的地方，一下就被顾书君看见。 他走过来之后杨苑美才发现他，正要打个招呼，只见顾书君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这？” 杨苑美一乐：“我来看看热闹不可以啊？”她被鹏飞开除是被李兆开给开的，因此本来并没有那么讨厌顾书君，但是顾书君这语气，打招呼问候就没必要了。 顾书君气乐了：“看热闹？这是“《惊声主播》股权转让仪式暨自媒体人投资者见面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你算干嘛的跑到这里来？” 顾书君，他当然知道杨苑美在楚垣夕那干活，还以为是来帮楚垣夕找投资的，这怎么行？我们召开的大会让你来借势蹭投资？门都没有啊！ 没想到这时围着朱魑的几个中小投资人在朱魑的指点下走了过来，也没搞清楚形式就恭维杨苑美：“哎呀，美女你就是巴人娱乐新晋的宠物大主播？你怎么没贴圆贴啊害得我们好找。” 杨苑美还没说话，顾书君当场就怒了，直接迈上一步挡住投资人靠近杨苑美，问：“你有邀请函吗？没邀请函怎么混进来的？谁请的你？” 第一百零五章 素质骂街（中）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杨苑美又不是没脾气的，而且她对顾书君其实也有些不屑，因为何娜美没少吐糟，“你是保安吗？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 顾书君冷笑：“鄙人恬为本次会务主办方之一，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你要是有邀请函就贴上纸贴，要是混进来的，麻利儿的给我滚蛋，别等我叫保安。” “哟，你什么时候成了主办方之一了？我这正牌的主办方之一的工作人员怎么不知道啊？” 此时大会即将开始，会场中人流鼎盛，此地被顾书君一闹已经有多人围观。结果齐雨突然分开人群，越过人丛迎面走了进来，说：“杨苑美是我们公司邀请来的，还需要你批准？你算干嘛的？还叫保安？说的好像保安需要听你的？” 齐雨后边，两个正装男士也跟了过来，其中一个大腹便便，正是鹏飞科技的金主爸爸，大夏投资的经理于强，另一个肩膀上也贴着“郑德基金”，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年富力强的。 于强一看顾书君脸红脖子粗，也听见齐雨怼他了，心叫不好，赶紧对郑德的经理说：“雷思云雷总，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多担待。” 没想到顾书君不干了，面色血涌，愤怒的说：“我算干嘛的？今天这会是签约仪式，我是签约代表，你说我算干嘛的？别以为你进了郑德就怎么地，你连经理都不是，就一打杂的，还了不起你了？” 齐雨冷笑：“我是打杂的不假，但是你呢？你就是一背景板，橡皮图章，签字工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约早就签了，钱你们都付过了，醒醒吧，你既不是自媒体，也不是投资人，这有你没你都一样，工具不需要说话。” 这一通骂，一个脏字都没有，顾书君真想说这仪式老子特么不上了，看你怎么办！跪下来求我！ 然而他还保持着一丁点理智，知道这么做是作死，因为这个仪式真的可以没有他……只要左眼上去，洪兴签不签其实都无所谓，他撂场拿堂只是砸洪兴的盘子，对郑德基金毫无影响。郑德的公主袁苜今天是来被烤的，人家肯来已经给了金面了。 正在这时，被叫做雷总的雷思云终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小雨，别发那么大火了，注意场合。”然后他转头对围观群众说：“大伙都散了散了，马上到点了，这没什么大事，一点小误会，正事要紧。顾先生，赶紧上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都等你呢。” 顾书君哼了一声，在气哼哼和灰溜溜两种状态间切换着走向后台。 雷思云看人群正常散开，走到齐雨身边，略微低头，宠溺的看着齐雨，还想伸手帮她重新贴一下有点歪的贴纸。 但齐雨在他手还没抬起来之前就巧妙的挪了一步，轻轻“嗯”了一声，对杨苑美点了点头，又冲雷思云笑了一下，扭头离开。 楚垣夕认为这是职业的微笑，何娜美认为这是媚笑，朱魑觉得笑的好假，没打起来好不爽！ 紧接着经过洪兴简短的演讲之后签约仪式就开始了，一脸不爽的顾书君上台之后发现居然没人介绍谁是谁，卧槽！下面的人全认识左眼，一半以上认识洪兴，也都知道唯一的女士是郑德基金的袁苜，然而并没有人认得他…… 他机械的把字签在某张完全没用的纸上，大会顺利进入第三阶段，以论坛的形式畅谈内容制作过程中资本的作用。 洪兴看他神色不渝，在下场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顾，别往心里去。那个女的再嚣张也只是个小蚂蚁，为她郁闷犯不上。” 顾书君心说我是因为你怠慢了我而郁闷！下一个论坛环节，仍然没他什么事，诚如齐雨所说，他被当成背景板了。 想到此处顾书君有些酸溜溜的说：“我没当回事，我是羡慕你，总能站在潮头上边。” 洪兴听了还挺美，为什么我总能站在潮头上边？因为潮是我弄起来的呀。 台下，楚垣夕惊奇的发现第三阶段的论坛，居然袁苜没上台被人围观？ 台上五张椅子，一个归洪兴，即做主持人又做参与者。一个归左眼，他其实才是今天的主角，不过一直待在后台，显得不屑于和别人同列，甚至不屑于和投资人交流，逼格非常的高。 左眼一上台就引起一波尖叫，楚垣夕还挺意外，“左眼在自媒体人里边也有这么多迷弟迷妹？” 只听朱魑“切”了一声：“自媒体人想不认识他可比较难，像他这么爱出风头的，呵呵……但要说迷弟迷妹，呵，我打赌这都是职业粉丝，肯定是洪兴花钱雇来的。”自从左眼跳她的舞还信口开河说是他教给朱魑的，朱魑对左眼的印象已经急转直下了。 另外的位子，一个归雷思云，他做为郑德基金的代表上论坛畅谈ip投资。一个归大夏投资的经理，就是一开始带高文明去找袁苜的那个男的，叫做杜爽，在大夏是负责ip投资的。 最后一个位子，没给顾书君，居然给了一个楚垣夕不认识的人，也不是不认识，这个叫郑佟的帅哥有点眼熟…… 楚垣夕看着看着突然一个卧槽，他不就是那个剽窃《离人愁》的cos视频里面担纲男主出镜的coser帅哥么？这个短视频隶属于一个名叫“海王星”的工作室。 这位大哥，您们拢共就这么一个作品拿的出手还是偷的，上这个台不怕折寿？妈比的！ 这算是标准的仇人见面了，一股怒火燃烧着楚垣夕，不用问，王京肯定跟他是一伙的。 叫郑佟的帅哥显然不怕折寿，当着左眼的面大谈自己的短视频制作经验，对台下的一众自媒体达人和投资达人进行分享，差点没把朱魑鼻子气歪喽。她也认出了这个就是大仇人，咬牙切齿的说：“楚垣夕，我不是挑事的人，但是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 第一百零五章 素质骂街（下） 楚垣夕迟疑片刻，说：“我忍的了。” “这你都能忍？你是忍者神龟啊？”朱魑气得直戳楚垣夕的腰眼，“你不是号称直男吗？直男这时候还不上去弄死丫的去？你软蛋啊？” “匹夫之勇拔剑而起，你总不想我成为一个匹夫吧？”楚垣夕居然吊上书包了，说：“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明白不？就是能忍得住委屈才算大勇。” “切，还匹夫？我想你成为一个皮肤，这样我打农药还能用用……”朱魑哼了一声，“今后你就是娘炮了，去化化妆吧怂货。” “你可收了神通吧，我要弄他，就不能只是让他不痛快一下，然后就过去了，你的明白？一次，就得把他弄死，不然就不要动。”楚垣夕一边琢磨事情一边说，“再说咱们没证据，现在跳出去只会被人嘲笑，没必要。” “哼！咱那个光影高能版的吊打他啊，有什么可嘲笑的？”朱魑忍不住又一次打开手机看数据。这个视频目前横扫各大平台，虽然挂的是“巴人娱乐”的名，但是作为出镜担纲，朱魑彻底扬名了，留言里全都是在询问女主角叫什么的。可惜就是她一直没开微博，不然按楚垣夕测算最少也能给微博加粉十万。 这个作品让朱魑在这个场合极为风光，仅仅是刚才一小会，已经有好几拨投资人过来恭维朱魑了，恭维的火力基本集中在高能版《离人愁》上。光楚垣夕看见的，就有两波散碎投资人动了歪脑筋，旁敲侧击的问朱魑是否有意自立为王，给自己打工云云。 对这些人朱魑连自己身价2.5亿都懒得说，直接pass掉了。 自媒体人里也有人来接洽朱魑，不过基本都是抱着合作的目的而来。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想让朱魑给自己打工的想法基本上属于自取其辱。但是，朱魑要是闲来无事能给自己提供一些视频不也是极好的？特别是当他们听朱魑说她并不是巴人娱乐的老板时，心思就更加活络了，朱魑给人打工咱挖不动，但是，拜托朱魑接咱个私活儿总可以吧？ 这种私活楚垣夕跟朱魑摆明了说过，只要不影响朱魑加班他就不反对，但是需要对方提出明确的需求，以免朱魑无心之下把楚垣夕的子弹打出去。不过他显然高估了朱魑挣外快的热情，朱魑充满鄙视的对他说：“我手里这几百万不花光，除了你这种血腥资本家，没人能让我下班后工作……别忘了本仙女以前就没上过班。” 此时距离上传离人愁已经超过100小时，数据基本上有个轮廓了，朱魑这段高能版离人愁的数据是：480万颗红心，大致录得粉丝120万到140万之间，歌曲引用有十几万。 而被盗走的普通cos版离人愁大致是250万颗红心，这也是极好的成绩了，而且涨粉很容易计算，那个账号的粉丝几乎都是这一个视频贡献的，洪兴一共录得新粉70多万。朱魑说吊打有些夸大了，但是谁更牛逼一目了然。 楚垣夕摇了摇头，他把前因后果一串，已经看懂了，叹了口气：“那帅哥虽然被你吊打，被你按在地上摩擦，但是，他们爽啊……” 朱魑扑哧一乐：“他们哪爽？抖妹抖得爽？” “他们，能融到很多资啊……”楚垣夕心说原来洪兴费劲巴力组织这个大会的戏肉在这呢！“根据我多年偷鸡摸狗的经验，这海王星工作室，实际上是洪兴的吧？洪兴跟那帅哥，俩人在台上应该是在唱双簧吧？好手段！” 朱魑顿时双目圆睁！ 这个小破工作室本来就算有70万粉丝也很难融资的，这是2018年2月了，抖音上70万粉丝虽然算是不错，但根本不出众啊！然而，即便数据并不出众，但他们有一个横扫全网的代表作就完全不一样了，何况这还是在成立时间非常之短的情况下，价值会无限拔高，而数据问题在成立时间的映照下根本不是问题。 楚垣夕到现在才看懂，觉得自己也是够笨的！所以洪兴才要男优强行上台，以增加说服力，提高估值。 今天自己真是来对了！如果不来，万一洪兴融资成功，说不定在社会主义的高压铁拳之下还有一丝翻身的机会？哼！ 虽然说他来与不来都是大局已定，但楚垣夕一直觉得洪兴组织这个大会是有很强目的性的，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因此才有强烈的预感他应该来，果然来对了！ 不来，怎么对的起洪兴呢？万一今天有关部门没出手，他不来，洪兴说不定就借着这个一闪即逝的时间窗口融到资了，续到命了，那怎么能行？ “你脑瓜子够快的！”袁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楚垣夕身后，说：“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洪兴搞的什么名堂。你觉得他们估值能到多少？” “70多万抖音粉丝不值钱，但是横扫各大平台的爆款作品值钱啊。我估么着，估值怎么也得五百万起步。”楚垣夕心中冷笑，有我在，你还想融资？你长的丑但是想的美啊！ 朱魑一听，什么玩意？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当时就要爆：“卧槽凭什么，我抽死他们两个不要脸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魑的耐性比楚垣夕可差远了。 楚垣夕赶紧拽住她，生怕她跳到台上去捣乱。她是真的郁闷了，挣扎了几下才安静下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不是楚垣夕不气，而是他知道做自媒体这一行是喧哗两败的，或者说，撕逼没有胜利者。就算现在朱魑上去把洪兴手撕了，巴人的粉丝也不会多一个，反而可能惹出大乱子，掉粉。 “行了我不闹了，你放手。”朱魑依旧生气，但她也知道不该拿楚垣夕撒气，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惩罚楚垣夕，只是非常不爽的说：“你抓着我上瘾啊？” 楚垣夕心想：对！ 第一百零六章 所谓护城河 “好鞋不踩臭狗屎，咱们这么好的势头没必要跟他们撕，懂不？他们只要把自己变成shit，谁都怕，你跟他们撕只能帮他们扬臭名，顺道把自己带一身恶臭。”楚垣夕说完，恋恋不舍的松开狗爪子，然后问袁苜：“你怎么没上台去？你们公司那个人是谁？”他假装不认识雷思云，其实原世界中知道此人。 “我们公司的一个部门主管，叫雷思云。是公司元老比较看好的人，有些人希望他坐到我这个位置上。” 楚垣夕秒懂，原世界中没有这种情况，但这个世界出现这种情况也十分正常，因为本世界中袁苜形近仆街而原世界风生水起。同时，他还记得刚才雷思云对齐雨的样子，这老牛的心不小啊！没想到袁苜接着说：“他还想追我。我哥挺瞧不上他的。”说这话，她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楚垣夕一口气差点没喘匀，人不可貌相，此人真的是卧槽级别的啊！ 袁苜轻轻扯了一下楚垣夕的袖子，楚垣夕顺势倒退着慢慢挪出来，他们本来也没坐在椅子上，都是站在旁边围观，这一下就退出人丛，远远找了个圆桌坐了下来。 袁苜看周围没什么人偷听，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问：“我想跟你聊两句？” “有什么指教我洗耳恭听。” “指教谈不上，我想问的是，你选的赛道不错，但是你的护城河是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 袁苜眉头挑了挑：“因为我哥很困惑啊，你这完全没有护城河的创业项目怎么敢给自己估值十个亿的？他觉得你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虽然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坏笑，但是楚垣夕仿佛听到她的内心os一样。 “谁说我没有护城河了？” “你是说，粉丝？”袁苜看朱魑悄悄的跟了出来，站在楚垣夕旁边，于是问：“还是……朱魑？我跟你说，今天来的人里边想挖朱魑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袁苜故意说的很大声，让朱魑能听见，没料到朱魑根本心不在焉。她还在想洪兴融资的事，忽然，她大笑一声，对楚垣夕说：“他们估值才五百万，咱们估值十个亿，咱们还是吊打他们啊！” 袁苜一捂脸，心说这妞儿的智商彻底被楚垣夕毁了。 楚垣夕也是一捂脸，“你现在才想到啊？哎，你帮我一忙成么？” 朱魑看着神同步的两个人，心里产生一丝疑惑，她用眼神示意：“什么忙？” 楚垣夕突然想要装个逼，于是指了指孤零零站在会场另一边的白沙，对朱魑说：“那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小哥，你叫他白沙应该就行。帮我把他请过来，就说郑德基金的袁苜有请。” 然后他继续对袁苜说：“你说的都不是护城河，恕我直言，你可能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护城河。” “我做投行的不懂护城河，你做自媒体的懂？”袁苜气得都快站起来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楚垣夕就是为了拱一拱火才这么说，跟袁苜交流不能按部就班，她不上一点火就总会有一些小心思，一上火就变得直接多了。换成别人即使是这个脾气也不能随便拱火，但是袁家兄妹不然，他们不会把喜怒带进工作中，可以在感恩中拒绝，也可以一边发火一边合作。 “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护城河，指的是山寨大军冲上来的时候能够用来保护自己的依仗。但你们金融行业的总喜欢把金融牌照当成护城河，那是垄断法宝，没它就玩不了，跟护城河没关系。你不能简单的把‘排它性’和‘护城河’划等号。” “算你说的有点歪理，但你还是没说自己的护城河是什么啊。”袁苜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没有护城河，你怎么可能壮大，怎么可能吹出来十亿的估值？” “我先问问你吧，京东的护城河是什么？又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楚垣夕极为淡定。 “京东……”袁苜停了停，对啊？京东的护城河是什么？要说网购阿里是铁幕，要说大家电之类的，苏宁国美哪个客气过？当年815大战的时候可是招招对准京东后脑勺，京东的护城河到底是什么，特别是能帮东哥撕破重重铁幕？ “东哥去年年底出了本自传，看来你没看过……”楚垣夕其实也没看过，但是原世界里听过这牛逼是怎么吹的：“用户体验和企业文化，就是京东的护城河。通过企业文化，京东可以让任何一个从没到过京东总部接受培训的快递员做出最好的用户体验来，可以倒逼阿里改善客服水平，这就是京东的护城河。” 袁苜茫然，有些听懂了，有些还需要思考一下，只听楚垣夕接着说：“可见护城河不见得是一种看得见的东西，不一定是专利、领先的黑科技或者独特的才能，口碑一样可以成为护城河。” “你，有口碑？”袁苜快速的消化了楚垣夕所说，倒是挺赞同，但是，您不是东哥啊！您一个做短视频的，每天指着朱魑跳舞拿粉，您何来的自信跟东哥相比？人家东哥现在上千亿的市值啊！ “能做护城河的不一定是口碑啊。我的护城河说来也很简单，社交链壁垒就是我的护城河。” “社交……什么玩意？” “社交链壁垒。”楚垣夕用手指虚点着在桌子上化了一条瀑布线，“只有别人山寨我，而我不需要山寨任何人，那么在社交鄙视链中我们永远站在最上游。久而久之，用户自然会凝聚在我们身边，只要我能坚持这一点，用户就不会被山寨大军随便勾引走，这是互联网中客观存在的现象，也是我为本公司打造的护城河。” “这个护城河有那么强？没人能跨过去？” “也许企鹅可以吧。企鹅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社交工具之一，可以跨过天朝内部绝大多数社交链壁垒。” 第一百零七章 难道投资的钱不是给我的？ “那听起来还比较安全，你这买卖太小，人家不会看上你。”袁苜说着抬头一看，发现朱魑已经带着人快要过来了，努了下嘴，说：“不过说不定会看上朱魑哦。” “我对朱魑的信任和朱魑对我一样强，至少今天这个场合不可能有人翘得走她。”楚垣夕看到激动和疑惑混杂在白沙的脸上，知道装逼的时刻到了，小声说：“今天不能让你白来，随手看了一下就发现一个很有潜力的自媒体，你可以投一下试试。” 袁苜眼睛立刻就亮了，挑选潜力股进行投资才是她来这个会场被人架火炉上烤的价值所在，跟楚垣夕当面聊一聊只是副产品。至少经过所谓的签约仪式，郑德基金在自媒体人中得到了更多的宣传，比另外那几家更有知名度是肯定的，挑选潜力股上肯定更占优势。 潜力股很快坐到袁苜面前，连手都有点不知道往哪摆。他先看看楚垣夕，然后才敢跟袁苜对视。他的颜值不俗，只是脸看起来挺老成的，已经不能称为“小帅哥”了，但这一坐下就发现其实很年轻。 袁苜一向是快人快语的，等白沙坐下就要开腔，不料楚垣夕一抬手，说：“我先说两句吧，白沙大大可能会感觉比较唐突。我刚才看到你好几次想找袁苜又没敢，可能是比较紧张，就自作主张把你请过来了。融资这种事大大方方的就好，又不是要坑投资人，没必要紧张，更不要自卑。我刚才翻了翻你的公众号，很有价值，跟她好好谈，多要点钱没毛病。” 袁苜朝楚垣夕翻了个白眼：“打定主意要坑投资人的才不会紧张好吗？”然后对白沙说：“投融资是两利的事，你别听他瞎哔哔，随便聊聊就好。” “我不是自卑，也不是紧张。”白沙挠了挠油亮的分头，说：“我就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介绍一下自己呗。” “啊，好的……”白沙肯定是打过腹稿的，顿时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然而说的完全不是重点，一直在说自己的创作思路，比如怎么把米国的川皇影射成罗马共和国末期的马克安东尼，把大英的梅姨影射成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楚垣夕只得再次打断他：“稍等，投资人关心的不是具体的内容。他们不懂。” 袁苜立刻瞪了楚垣夕一眼，不过……白沙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大致搜了白沙的公众号看了看，确实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来，至于克里奥佩特拉，那是什么鬼？她确实不懂，但是不懂这些有什么错吗？她只得拿起矿泉水瓶小口抿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们懂的我不懂啊……我只懂这个。”白沙很不好意思，他倒是知道楚垣夕是一片好意。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套过朱魑的话了，自然知道为什么请他过来，也知道楚垣夕是谁。 楚垣夕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现在的状态；第二，未来怎么赚钱；第三，融资的目的，就是打算把融来的钱花在哪。” 白沙彻底懵逼：“融资的钱花在哪？融资的钱不是给我的么？” “噗哈哈哈咳咳咳——”袁苜一口水没咽好，顿时喷了出去，然后发出一连串夹杂着剧烈咳嗽的笑声。过了好半晌她才恢复，喘了一口特别松快的气，说：“我真的真的好久没遇到这么，嗯，这么淳朴的创业者了！” “这不是淳朴，这叫直爽不做作。”楚垣夕一点都没觉得可笑，“你想想你自己投的ip项目，有多少人是融到资之后巧立名目把钱合法的洗出去，项目不要了的？” 袁苜笑不出来了，这正是自媒体投资的症结所在，也是她后来再也不投资个体户的原因。 像白沙当前的状态她是一定不投的，因为白沙连个公司都懒得注册，自己一个人写个人公众号。如此一来且不说他融资有没有目的，就算讲得出圆满的融资逻辑，商业计划看起来很好，然后注册个公司迁移账号，但他拿到钱之后呢？挣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钱洗到自己口袋里，皮包公司和公众号都不要了。 可能在一些投资者看来这完全不可思议，那么宝贵的公众号直接做烂掉就为了洗那么点天使轮融资？这不是丢西瓜捡芝麻是什么？但其实双方的价值评估体系完全不一样。像白沙这样的情况最明显，公众号的核心价值是他这个人，而不是账号上的粉丝，他重新开一个账号分分钟做回巅峰。 袁苜一开始可是狠狠吃过两次类似的亏，后来坚决只投正规公司，就是因为正规公司的账目和资金使用情况最少还是明晰的。当然，像白沙这样省略掉洗钱步骤直接把投资人的钱当成自己的，确实相当不做作了。 然后，仔细一想，所谓自媒体，不就是个体户的天下么？像楚垣夕这样搞的极为正规的其实才是凤毛麟角。 这一刻袁苜十分期待楚垣夕能说出什么来，因为他明显是个谋定后动的人，而白沙的情况他应该也是有所预料的。这种情况下他把人请过来，显然准备了一些什么。 因此她直接问：“解决方案？” 白沙继续处于懵逼中，这俩人说的话完全听不懂啊啊啊！我果然不该来这种地方啊啊啊！ 楚垣夕其实有些挠头，袁苜高估他了，他没想到白沙居然啥都不懂。 想了想，他决定照实说：“白沙同学，首先融资的钱不是给你的，是投给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拥有你的公众号，投资之后投资者就拥有了一定的股份，而融资的目的是让这家公司更好的发展，盈利赚钱，最终使得投资者赚到钱。” 白沙点头表示明白了。 “所以，这家公司需要一个商业计划，怎么赚钱，怎么花钱，也就是怎么通过花掉投资者融给这家公司的钱，换来更好的赚钱能力，今后多赚钱。你可以说说你的账号现在是怎么盈利的。” 第一百零八章 敌军再次抵达战场（上） 楚垣夕原本以为白沙会卡在这里，也就是提不出较好的商业模式来。 他看过白沙的公众号之后已经替白沙设计了一个较大可能赚钱商业模式。然鹅，他完全没想到白沙的思维根本和投融资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楚哥，怎么赚钱你就直说吧。我现在只会接广告平台的广告赚钱，按点击算钱那种。”白沙彻底放弃了，连假装表示明白都难以做到，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的公众号怎么才能赚到钱，发垃圾广告除外。而发垃圾广告偏偏是他不愿意做的——接广告是公众号的主要变现模式，但公众号能接到的广告基本都是哄钱的。这事怎么跟投资人说？ 其实他也时不时靠接广告赚点小钱，但是十分头疼怎么跟他的读者解释：广告这玩意点一下就好，点击就有广告费，千万别真的在里边花钱…… 诚实的说，楚垣夕在公众号接广告方面还真的是个小白，原世界就甭说了，这个世界也一样，从来没接过广告，连抖音的短视频广告都没接过，更何况是公众号上。 没想到这么头疼，楚垣夕感觉自己贸贸然的向袁苜推荐白沙真是很失策，本来只想随手装个逼，结果有脸着地的迹象……已经这样了，还是尽量装好这个逼吧…… 另一边袁苜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广告平台接垃圾广告变现简直能lo穿地球。白沙在她看来一点价值也没有，因此她下意识的三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向论坛那边看过去。舞台上，洪兴正在兴致盎然的跟雷思云一问一答，二郎腿一翘是得意非凡。 楚垣夕一看就知道不妙，三根手指敲桌子，这是袁苜的习惯性动作，打算找借口告辞的前兆。 他立刻目视白沙，说：“那我就越俎代庖一下。首先，白沙你现在不清楚自己的价值，一直在向爆文方向发力。你的核心竞争力并不是写爱国性质的时评，而是时评事件ip化。你能用隐喻的方式把事实套到各种名著上边，把人物对应到历史名人身上，再进一步，就能把它们组织起来，就像……嗯，就像《儒林外史》那种结构，写成人物的群像。” 袁苜开始分散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拉回来了。白沙也听懂了，立刻剧烈的点头。 “这个工作很难复制，别人即使知道了你的套路，因为没有你的才能，也做不出来高质量的内容。那么这个工作完成之后，价值怎么兑现？”楚垣夕对袁苜的反应比较满意，但仍然对白沙说：“你知道李小巫吗？” “李小巫……耳熟？也是写公众号的？” “对，她今天没来。李小巫去年写了一篇和大地震相关的爆文，就一篇，现在已经拍电影了，我刚才查了一下，已经杀青，就等五月份的正日子上映。” “这事我知道。”袁苜说，“我还差点投了这个项目。” 白沙继续点头，点头已经成了他的新常态。 “李小巫的例子说明公众号爆文是有改编潜力的，因为她有用户，有传播度，而且有内容。如果你能把时评变为时评ip，那么，就相当于把分散的各篇文章变成一个整体，把这些文章的读者和传播度拧成一根绳，未来力度只会比李小巫大。这个题材虽然改编电影电视不太可能，但是改编成动画漫画则是完全有可能的。” “种花家！”袁苜和白沙顿时异口同声。 袁苜突然感到这事有很大的空间去发挥，因为白沙的每篇文章都有数万点击和接近十比一的赞，这还是推广并不给力的情况下，说明他的文章本身有价值，有推广的潜力。在拍钱运营使得影响力扩散的情况下，白沙已经有这么多篇现成的爆文了，一旦这事做成了，他的自媒体账号的影响力会呈几何级数爆炸。 “对。《那年的种花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变现，而且严格来说和我给你设计的这套方案也不是一个类型，你这个更散一些。但是你这个ip做成之后显然是可以变现的，因为它具有交易价值，比如说卖出动漫画版权的价值，这就是你赚钱的前景。” 楚垣夕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那么你这一次融资的目的，就是拿到足够的钱，注册成正规的公司，雇到合适的人，帮你推广，帮你注册知识产权，帮你商务谈判，最终办成这件事。融资要做的事很多，需要多少钱得算清楚，明白了？” “明白了，我应该开录音回去反复听。”白沙其实没明白，反正已经说到这了，干脆问道：“楚哥，要是你来做的话你怎么做？” “如果是我来做的话，我需要的资金会更多，我会找动画承制方做出两集动画来试水，拿到市场数据之后才好推动做下一轮估值。要找平台对动画进行推荐，要找水军公司炒作这件事情。要做到这些，还缺一个关键的运营团队，这些事情都需要运营团队来协作。” “停！”袁苜一摆手，没好气的说：“你别把别人带沟里去。你这是看一做二，没有几个人会像你这么做的。”不过袁苜也不得不承认楚垣夕的玩法更完善，但是支持这个完善的玩法需要强大的自信，还有…… “那是他们不好意思烧投资人的钱。”楚垣夕补刀。 袁苜用巨大的白眼表达她的鄙视。 楚垣夕心说我得捧捧袁苜了，不能一味打压，“那么对你来说，即使有钱你也很难完成这一切，比如关键的运营团队，但是郑德可以帮你解决所有的一切。优质的投资机构，触角非常庞大，掌握的资源非常多，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帮你完成配置。对于你的事业来说，这才是找投资方的价值所在，而不仅仅是融一笔钱。” 袁苜立刻点头：“对，这话说到点上了，做融资的时候不是简单的算你自己的价值和融多少资，而是和投资者做好分工。投资者也不是出一笔钱就完了，那是最低级的投资者。” 第一百零八章 敌军再次抵达战场（下） “那么最后就是投资的具体问题。对袁苜，你需要面对的问题首先就是找到这么一个懂得自媒体的财务顾问。这个人得知道怎么为白沙的公司制定合适的薪资结构，能够合理的监督这笔融资的使用，不要对白沙造成掣肘。” “这你放心，我们公司别的不多，就是人才多。” “我建议，袁苜如果要投白沙，派一个财务代表进入白沙的公司负责账目审核和过滤。”楚垣夕认真的观察着白沙的神情，然后发现他确实是不懂，只得暗道一声“卧槽”，说：“意思就是，你的公司要花钱，必须经过郑德财务监理人的同意，比如薪资，比如报销的费用等等，否则就不能花这笔钱。” 白沙的眉头立刻拧巴起来，脑门上渗出一层汗，但是很快，他自失的一笑：“我说真的，不如派一个ceo过来，我跟本不会管什么公司，让我写文就行了。” “你有这种觉悟是最好不过的了，只要股份比例能体现出你的价值来。至于具体的融资数额和比例，你们自己谈，我就不适合给建议了。”楚垣夕觉得他这番话可能是真心的，创业者一般都是公司老大，但其实很多技术宅根本不适合走上ceo的岗位。 如果把文创类的创业和科技公司做对比，白沙的情况就和这些技术宅比较像，也许历练一段时间之后他也会长出野心来吧？但现在的状态他适合在创业团队中担纲的确实是cto而不是ceo。 朱魑眼中异彩连连。她一直站在楚垣夕背后，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完全想不到楚垣夕居然替别人牵线搭桥，而且还牵成了！关键是她知道就白沙这状态想融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一点就连她这种创业小白都能看明白，然而经过楚垣夕三言两语，她其实并没听懂楚垣夕到底说了啥，只见白沙和袁苜居然进入融资额的讨论环节了，这是何等的卧槽？ 融资居然这么容易？朱魑感觉自己对投融资的概念被完全颠覆了。或者，自己过去的所谓概念根本就是错的？或者，楚垣夕说巴人娱乐估值十个亿，是真的值十个亿？那自己岂不是真的成了身价2.5亿的富婆？ 见楚垣夕起身避嫌，她美滋滋跟上去，问：“哎，你为什么帮白沙？你们其实认识，假装不认识？” “真不认识。”楚垣夕心说我为什么帮他？我心血来潮想在袁苜面前装个逼啊，但是这么说有失逼格，于是一本正经的说：“今天我渡别人，明天别人渡我。” “说人话。” “我现在帮了他，今后他的公众号牛逼了，让他帮我们打个广告，或者转载个《乱世出山》给我们引引流，他能拒绝？过了春节椒图那边《乱世出山》就该动笔了，白沙可是爱国账号，爱国号粉丝忠诚度最高，跟《乱世出山》调性也接近，你懂的。” “这还差不多。” “这么有意境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逼我用功利的方式解读呢？” 这时主舞台上的论坛也接近尾声了，洪兴满面红光，把郑德的雷思云和大夏的杜爽请下台，换另外几家基金的人上台，开始最后一个环节——为几个自媒体项目当场估值。这是个非常吸睛的环节，甚至于外场中的一些自媒体人也涌进来围观。 袁苜和白沙的谈判也接近尾声，白沙从没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充满干劲，感觉这个时刻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之前和之后简直是两个活法。 看着主舞台，他不由说道：“他们为什么不请楚先生上台？我感觉楚先生去参加刚才那个论坛，比那帮人有价值多了。他们说的都是什么鬼？一点用都没有。” “可千万别。”袁苜当时就乐了。接下来的环节是估值，她一想到楚垣夕的估值方式头疼症都能发作，刚才对白沙的估值，幸亏楚垣夕知情知趣的滚开了，不然她都觉得自己要面临一场灾难。 正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大夏的杜爽带着一个美女截住了楚垣夕，那个美女好像是，咦？好像是深夜画廊的leader，叫房诗菱？ 今天来的自媒体大腕并不多，因为组织的时间实在太仓促了，来的主要是帝都的自媒体人。 但是天朝的自媒体地图中选择在帝都奋战的其实是少数，因为成本高，用工成本、成活成本都高。自媒体的特性基本决定了在哪干都行，当然是三四线城市最好，不像it企业，到二线城市都很难招到人。 所以深夜画廊虽然在国内只能算情感类自媒体里的强二线，在这个场合已经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了，论名声可能只有老牌的高站长之家，不，高站长也不行，或许左眼这种超级大主播才能稳压她一头。 房诗菱直接站到楚垣夕的安全距离里边，然后说了什么，袁苜正在吐糟楚垣夕还挺有美女缘的，就看到楚垣夕跟房诗菱几乎没说两句话就分开了，紧接着房诗菱拉着朱魑跟杜爽走到向大夏的茶室。 朱魑跟着房诗菱直接走到杜爽的休息室里。房诗菱往真皮沙发上一坐，顺势翘起二郎腿，杜爽立刻很狗腿的跑前跑后沏茶，然后笑容满面地请朱魑入座。 朱魑倒是一点都不拘谨，反而好奇的四处看看，她今天已经被各种投资人围观过了，不差大夏投资这一家。 房诗菱喝了口茶，有些玩味的看着朱魑，问：“你见过高文明了吧？他说了我什么没有？” “没有。”朱魑摇头。 “哼，你师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房诗菱露出得意的眼神，“这回我可是带着我的投资人来见你，够意思吧？对了，刚才看见你们跟袁女士聊，郑德也有意投资楚垣夕的巴人娱乐？” “是，郑德一直都想投资我们。” 房诗菱说的是“楚垣夕的巴人娱乐”，朱魑把“我们”这俩字音咬得很清楚。 “他给你灌了不少迷魂汤吧？”房诗菱把茶杯放下，看着朱魑的眼睛，“你就那么愿意被他剥削？” 第一百零九章 价值重估 “我不愿意。”朱魑说，她看到房诗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暴击：“但是他并没剥削我。” “痴痴，你知道楚垣夕给自己估值多少吗？”房诗菱一脸黑线，“他给自己估值十个亿！且不说他狂不狂，估值合理不合理，这公司的估值本来都应该是属于你的！” “但那不是他给自己的估值，是给我们公司的估值，我占四分之一，很公平。” “公平个鬼！”房诗菱简直要被朱魑感动的落泪了，这简直就是被老板卖掉之后都要为老板据理力争的好员工啊！ 她把朱魑挖出来的信念愈发坚定：“你们的短视频我都看过了，你去看看点赞数，你的视频占了90%以上啊！他无论估值多少，靠的都是你。” “师姐，你觉得光靠我自己，能做出估值达到2.5亿的公司吗？” “你绝对是被楚垣夕那家伙的迷魂党灌晕了！是不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啊？”房诗菱恨恨的说，“你们一个成立一个月的公司估值十个亿，你敢信？” 朱魑极为认真的，缓慢的摇了摇头。直觉上，她已经有点信了，但理性仍然主导着她。 但她这副样子尤其让房诗菱不爽，房诗菱一扭头，对大夏投资的杜爽说：“你来！” 杜爽一直像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此时一听房诗菱发话了，立刻往过凑近一点，说：“是这样的，朱魑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夏投资的ip方向负责人杜爽，先投了高文明，然后经由高文明介绍，又投了房诗菱的自媒体，都非常成功，让我赚了很多。正巧他们都是你的学长，缘分啊。” 见朱魑点头，杜爽继续说：“我是个喜欢直截了当的人，现在我希望拉你出来创业。” “不是加入深夜画廊？” “不是不是，是成立你自己的自媒体，你想继续做短视频也好，或者直播也好，都随你。根据你之前的成绩，我给你未来的创业公司估值1000万，我出资1000万，合计2000万，我占天使轮之后的50%，你也占50%，你看怎么样？” 刚说完，杜爽一拍脑袋，接着说：“浪涛信息之前跟你签过一个合同是吧？我出面把那个合同取消掉就是了。这个算是融资条件之一，我保证做到，不用你出一分钱，最多让给他一点点股份。” “怎么样啊痴痴？”房诗菱立刻跟进，“这条件可以说非常有诚意了吧？你看看外边，这么多做自媒体的，有几个能拿到这种条件的？就今天来的这些人，我敢说不超过一巴掌。我当初做深夜画廊的时候天使轮融资也不过是跟这差不多的条件。” 朱魑几乎没有表情，呈现出她经典的面瘫状，房诗菱心说这还打动不了你？“你现在直播不能跳舞肯定很郁闷吧？打赏好像也是进的巴人娱乐的账户？洪兴现在有求于老杜，给你把合同解除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朱魑没什么可郁闷的，因为在巴人娱乐的直播，虽然打赏都进了公司的账户，但是楚垣夕全都默契的以加班费的名义发给了她，无论多少。想到房诗菱居然拿这个诱惑她，朱魑心里甚至产生一丝优越感。 只是她马上又想到楚垣夕在火车上听到房诗菱的声音时触电的样子，想到楚垣夕听到房诗菱悔婚的事情时茫然无措中藏着惊喜的样子。楚垣夕，一向都是智珠在握的，要不是有这么几次，她还以为楚垣夕根本不是个普通人呢，只有这种时候楚垣夕的光环才会褪去，被房诗菱拉回凡人的层次，变得有血有肉。 这一丝优越感转瞬间荡然无存，朱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失去了继续逗闷子的心思：“杜先生、师姐，你们有没想过，离开楚垣夕，我连2000万也不值？” 杜爽和房诗菱十分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他们聊朱魑聊过很多，但唯独没聊过这种情况。 房诗菱心中产生一种极为不妥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是她从来没考虑到的？ 只听朱魑问：“杜先生，你投资自媒体人已经有不少成功经验了，那你知道怎么做内容不？” “这个……是自媒体人的工作，我们投资人是不应该干涉的。”杜爽躲开了这个问题。 朱魑点头，明白杜爽其实不懂具体怎么做内容，又问：“师姐，你能写爆文，但是如果你不知道该写什么，怎么选题，空有笔杆子能写出爆文来吗？” “不能，你的意思是？”房诗菱心里咚咚咚的打鼓，好像一件极为惊人的、她早就应该注意到但是被漏掉的事情，要被朱魑揭开了？ “是楚垣夕告诉我该跳什么舞，怎么跳，用什么bg，截哪段音乐，我只负责跳，最多按他给的提示编一段舞，明白吗？他是导演、编剧，我只是演员！我根本不懂短视频，离开楚垣夕我只能回去做劲舞主播，你们要给我这种一个粉丝都没有的劲舞主播估值2000万吗？” 房诗菱和杜爽面面相觑…… 房诗菱感到极为荒谬，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自动忽略掉了这种？一个做了五年it产品经理的咸鱼，不是靠忽悠，不是靠与人打交道的能力，甚至也不是靠领导和组织能力，而是靠真才实学做内容，成立一家土鳖作坊，大猫小猫两三只，一个月的时间，从零做到抖音一线？做出横扫全网的产品？而且不是昙花一现，每周都出爆款，成功可以无限复刻？ 你不是楚垣夕派来整我的吧？ 朱魑全无表情。唯独这种时候她看起来着实不像是在逗人玩。 看着朱魑，房诗菱甚至产生一丝慌乱，茫然的看了看休息室的门，还好，门关着。 女神的外壳碎了。 她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旁边，用力揉了揉眼睛。房诗菱是个很罕见的“摘下眼镜降颜值”的美女，眼镜是她美丽的武器，只有心情剧烈波动的时候才会当着别人的面摘下眼镜揉眼睛。 第一百一十章 待价而沽 这个时候，她即生怕楚垣夕在这时候突然推开门走进来，但内心深处又盼着楚垣夕突然走进来，告诉她：这都是真的……纠结！真是纠结死了！ 相对来说杜爽就没这么尴尬了，虽然也是很尴尬吧。他尬笑了一下，视线向上一移，想说点什么，却看到朱魑的目光里颇多玩味。 她亲历过楚垣夕微信拒绝安琪投资的一幕，也知道楚垣夕面对袁苜是怎么指点江山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幕后大老板袁敬，投资界鼎鼎大名的大佬。 其中最弱鸡的安琪，都当过果实网络的总裁，而巴人娱乐屈就的果实发行只是果实网络下面一个分公司，都已经很正规了，而且规模很大，这都是朱魑看得见的。 这些想投楚垣夕的人，档次之高充分说明了楚垣夕本人是什么水平，杜爽无论比安琪还是比袁苜，实在差太多了，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原来，房诗菱找到的投资人都比楚垣夕自己找的投资人lo出来这么多啊！ 朱魑这时突然想起楚垣夕向她许诺过的雄心，抖音2000万粉丝！这个话当初她一笑了之，就当是楚垣夕哄她开心了，但现在居然越来越要成真了？ 楚垣夕那时宛如自信帝一样吹牛逼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的，此情可待成追忆，现在楚垣夕再说这种话，已经不是吹牛了！ 静谧的茶室中，两个女人各有心思在徘徊。 忽然，外间传来一阵轰动，杜爽就势站起来，打开门向外看了看，就听舞台上洪兴高亢的喊道：“估值八百万，投资二百万，成交！” 三个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尴尬也在无形中化解。台上，一个自媒体人从里到外透着喜庆，八百万的估值虽然说是不高不低吧，但估值高低是一方面，有人肯拍出真金来投资就是另一方面了，能融到资，对自媒体人永远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天朝现在的自媒体形式其实两极分化很严重，最强大的是几个自媒体集团，各自掌控着上千个自媒体账号，涵盖各个领域，平均每个都有几十万粉丝，总体估值都得以十亿为单位计算。 然后就是一线大号，以视觉志为代表，以公司的形式经营自己擅长的几个领域，组成小而美的自媒体矩阵，估值以亿为单位。深夜画廊的形式也是这样，只不过影响力和粉丝数都还差一口气，所以算是强二线。 再之后是白沙这样有特色的个体户，专精一个领域，也算有所建树。 但是降到白沙这个等级，别看只差一级，很难融到资，两极分化也体现在这里。像今天的这个估值环节，其实主要对口白沙这个层次的自媒体人。深夜画廊虽然比白沙只高一级，却不会到这里来待价而沽，这类自媒体都是等着投资人自己找上门的，不会把自己摆上货架，差一级就天差地别。 其实高文明的高站长之家和白沙的情况很类似，只不过起步早名声大，因此早早融到资。 朱魑看了一眼房诗菱，脑子里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朋友之间的道义占了上风。 “师姐，我给你个建议吧。”她说，“看在咱们做了这么多年校友兼朋友的份上。” 房诗菱一扬脸：“什么建议？” “你可以去跟楚垣夕谈，直接投资巴人娱乐，当然得有一个合理的估值。” 朱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房诗菱这个建议，对房诗菱的投资欲，这是唯一正确的建议，但对朱魑自己则不是。 但她又觉得特别有趣，上回房诗菱到巴人娱乐之后拿出的那份一百万的收购提议只是个笑话，她特别想看看当房诗菱认真的带着投资经理去找楚垣夕时，楚垣夕的十亿估值还怎么提？ 房诗菱想了不到一秒钟，说：“好！” 这倒出乎朱魑意料之外了，她本以为房诗菱怎么也得扭捏一会呢，没想到神色淡然的应承下来，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火车站截人这种事。 “那好，咱们去找他吧。” “不，你帮我把他请到这个房间来。”房诗菱和杜爽的目光碰撞了一下，旋即，变得目色迷离。 朱魑心里直骂自己怎么这么笨，特别是当她告诉楚垣夕去大夏茶室找房诗菱的时候，她分明看到楚垣夕脸上的欣喜一闪即逝。 她找到楚垣夕时楚垣夕正在跟几个自媒体人聊天，说是聊天实际上是偷师。他们都是白沙的朋友，以写爱国时评的居多，都是楚垣夕潜在的推广工具。 白沙“衣锦还乡”高兴的不得了，而这些公号写手们亲眼看见白沙被楚垣夕带走装逼带走飞，一转眼没几分钟居然融到资了！而且估值五百万？纷纷卧了一个大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箱子底都掏出来让楚垣夕看看是否有投资价值。 楚垣夕听说房诗菱召唤，只好告罪一声，在他们遗憾的眼神中闪了，只是楚垣夕的惊喜隐藏的虽然深，但他毕竟不是面瘫，在面瘫女神面前这份本能流露自然是无所遁形的。 当楚垣夕推开大夏投资茶室木门的时候，杜爽已经出去了，只有房诗菱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玩着手机。把两条慵懒的筷子腿搭在茶几上。 今天她穿的是条淡紫色的打底裤，没有套裙子，上身穿了件娃娃衫，把腰线提高到极突出的比例上，富有垂感的下摆配上直接外穿的打底裤，显得即前卫又性感。 茶几上居然还放着一个手机，手机黑着屏，但一阵混排后节奏变得更舒缓的《勃拉姆斯圆舞曲》悠悠然的从手机里传出来。楚垣夕突然想起有一次初中的音乐课上，音乐老师脑子一热要教交际舞，放的就是这首《勃拉姆斯圆舞曲》。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音乐老师配对的时候把楚垣夕跟房诗菱配在一起，楚垣夕感激她一辈子！ 看到楚垣夕进来了，房诗菱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下，楚垣夕瞄了一眼，她居然在玩皇室冲突？正跟对面的人战到焦灼。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曲华尔兹 可能是楚垣夕进来让她分心，一发箭雨提前量没掌握好，被对方的六只蝙蝠溜了过来乌云盖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房诗菱懊恼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然后把腿拿下来，在楚垣夕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说：“上次你说，让我好好给你重新进行一次正确的估值，然后再谈？” “你，跟朱魑聊完了？满意了吗？”楚垣夕从美好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给自己主动套上“冷漠”型保护罩。遥远的记忆是深刻的，但刚刚发生的也不会转眼就忘，刚才房诗菱抢朱魑的时候可是进攻性十足，一副事在必成的样子。这是第三次吃瘪了吧？现在想讲和就讲和？我不要面子的？你忘了之前还得罪过老夫两次？ 但房诗菱就像是真的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一抹微笑在她嘴角绽放，像楚垣夕这样的她见得多了，嘴上说着不要，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身体都是很诚实的。他们的言语中攻击性越大，越是想掩饰自己的内心，呵，男人…… “听说你给自己公司估值十个亿？”房诗菱没有顺着楚垣夕往下走，而是打趣说：“你这野心不小啊，有没考虑收购一下深夜画廊？” “未来吧，等估值变成市值的时候。” 楚垣夕坐在沙发上，坐在房诗菱旁边，目不斜视的假装看手机，其实是在瞎点。一股清幽的香气萦绕着他，久而弥新，让楚垣夕的心小幅度的颤抖着。 曾经有个很著名的段子叫做《我努力了十八年，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楚垣夕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房诗菱虽然近在咫尺，但他知道梦寐以求的那种感觉却很难再有了，所谓物是人非，就是想说句情话，一张嘴却变成公式化的商务沟通，十分怅然。 房诗菱听了发出一串夸张的笑声，不得不说她的声音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听，就连故意夸张的笑声也是。笑完，房诗菱看着楚垣夕的侧脸，问：“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拒绝别人？老同学，你觉得自己已经是独角兽，随时上市了？” “独角兽需要十亿美金的估值才行，怎么也得b轮了。”楚垣夕没敢实说，b轮时在他的商业计划中估值最少也得150亿起步，一只独角兽可不够，而且对巴人来说，主要任务是快速变身现金奶牛，有没有b轮都不一定呢。 房诗菱深深的凝视着楚垣夕，她发现楚垣夕居然像是来真的？ 楚垣夕干脆转了转身，目光复杂的和房诗菱对视着。 门，悄悄被推开一道缝，朱魑偷听不到，在外边探头探脑。刷刷两道目光盯住朱魑，楚垣夕和房诗菱同时扭头，朱魑立刻把门扣上。 房诗菱忽然轻笑了一声，“老同学，你做自媒体，是免不了要和别人合作的，比如互换一些资源之类。你总之拿着这股劲儿，别人没法跟你谈啊。” “这不是怕被房总占便宜么？”楚垣夕心说老夫经历过的商务谈判是什么样的就不吓唬你了。 房诗菱的眼睛闪了下：“我道歉，上次那个一百万你赶快忘掉。” “好吧，那你这回给我的估值是？” “一千五百万。”房诗菱相信这个估值是合理的，而且还有后续：“听说你自己给巴人娱乐注资了400万，然后天使轮总估值1000万，是么？就按这个来，你那400万涨到600万，然后我拿400万买你这部分的三分之二，你正好把本钱全都收回去，其它的一切不变，好不好？” 楚垣夕的神色很复杂，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一次房诗菱的提议明显是深思熟虑过的，至少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很不错的条件了，为他考虑过。 收回本钱即可保持不败，肯定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诉求，可惜不是楚垣夕的。 房诗菱你就这么看低我？把我当成个diao丝了？拿这种条件诱惑我？ 这复杂的神色被房诗菱尽收眼底，呵，要不要再加一点码？其实她对于今天拿下巴人娱乐的投资权也并不是志在必得，遭到朱魑暴击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再而衰三而竭了，需要重新筹划一番。 但是做作铺垫也是好的。 “老同学，你这是赶上非常好的时候了，这种时机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得学会珍惜。你知道我一开始办深夜画廊的时候，为了融到第一笔钱，多么努力么？你知道我为突破阶层枷锁付出多大的牺牲么？现在《深夜画廊》都已经快要冲一线了，估值也才在一个亿上下晃荡！你干了一个月顶我这么多年的十倍？昂？” 楚垣夕一愣，“你的投资人不是大夏么？”他倒不觉得房诗菱会这时候会说假话，但他一直以为房诗菱靠着高站长之家的缘故是一路顺风顺水的。 “呵，你是不是又听什么风言风语了？”房诗菱轻蔑的说，“我房诗菱写爆文靠的是才能，大夏投资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以为都像你？” “我又怎么了？”楚垣夕其实挺佩服房诗菱的，甚至，他有些悸动，房诗菱确实是突破阶层的典型，就算作为很多职场人的偶像也不过分。 “有时候我真是嫉妒你好命，随随便便就躺赢了，还没怎么呢就有投资人上赶着给你投资，一点都不珍惜。”房诗菱佯怒，一指自己的鼻子：“最可恨的是，这个投资人还是我！” 悠扬的华尔兹一直在茶室中反复循环着，房诗菱忽然站起来，然后附身，牵住楚垣夕的手，说：“还会跳舞么？” 楚垣夕点点头，顺势站起来。他当然会跳舞，原世界中经常跳。 “那……陪我跳只舞？”房诗菱眨眨眼。她把手举到与眉同高，这是起舞的手势，楚垣夕的手被自然的牵起来，感受到柔若无骨的触觉，很喜欢。 自从初中二年级上音乐课之后他还没碰过房诗菱呢，十五年后，终于牵起房诗菱的手来。隔着两只手，楚垣夕直视着房诗菱的眼睛，目光空泛，回忆和现实在交织…… 正在这时，门突然“咯吱”一声又开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精神外国人 “小房子，老杜让你过去找他一下——” 门外来人门还没完全推开就说，说着话迈步进来，立刻就像被卡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楚垣夕一看，是高文明。 高文明本来脸色有些苍白，带着点病态感，可楚垣夕扭头看时，只见他脸上涌着一股血红。 他推了推眼镜，绷着脸对房诗菱说：“老杜在后台呢，你谈的怎么样了？”说完扫了一眼楚垣夕。 房诗菱神情自若的放开楚垣夕的手。如果按照玄幻小说剧本来说，作为反派的他这时候应该拼命给自己加戏，比如握住房诗菱的手不撒开，给主角难堪，然后再跳出来装装逼，最后被主角打脸。 但楚垣夕没这么无聊，他只是站在房诗菱身边，如果房诗菱需要拿他当挡箭牌的话，当这个反派他认了…… 房诗菱不需要。她对高文明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边走边对楚垣夕说：“咱们待会再聊，你先忙吧。” 高文明暗骂一声草泥马，目送房诗菱离去。楚垣夕也想跟着离开，没想到高文明忽然一笑。 他这笑容本来挺好看的，但血红的面色让这一笑显得很狷狂。笑完之后他没问房诗菱跳舞，而是问：“你也是做公众号的？” “啊，算是吧。”楚垣夕虽然可以不理他直接离开，但也没必要惹人家不开心不是？毕竟按道理人家才是原配，虽然他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没想到高文明谈性还挺浓，倚着门，接着问：“喔，同行啊，多少粉丝了？” “二十万出头。”巴人娱乐的公众号确实是二十万多一点关注数，抖音粉丝还没开始往公众号上狠狠的洗。 高文明眼里的蔑视一闪而逝，呵了一声说：“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的？小房子想收购你？你的号是什么方向的？” “视频。”楚垣夕觉得高文明的口气不太对，这时候怎么办？顺着对方说就行了。他不久之前还教育过朱魑——他们只要把自己变成shit，谁都怕，你跟他们撕只能帮他们扬臭名，顺道把自己带一身恶臭。 所以他连忙乐呵呵的说：“时间太短，跟你们这些写爆文的老前辈肯定比不了。不过我也不想现在就卖，房总也没坚持。” 高文明很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楚垣夕说话还挺好听。 这时，主舞台上洪兴送走又一位创业者，截止到目前成交就一例，而且估值没过千万，他已经有点不好的感觉了，声音都透着凝重。接下来就是压轴好戏，也就是海王星工作室，他的希望所在。他对后台的黑嘴一使眼色，黑嘴连忙把左眼请上台来，跟洪兴一唱一和，粘站脚助威。 高文明对台上一努嘴，神态漠然中透着鄙视，说：“看见没有，那也是个做视频的，还没弄出什么来呢，就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品，就敢上台融资了。哼，做视频有什么了不起的？” 楚垣夕心说做视频就是了不起，写爆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是爆文不好，而是会写爆文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这是个碎片化的时代，但用户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会写爆文的越多，写爆文的价值就越低，你的爆文再好，用户的注意力却没那么多啊…… 他还真的调查过高站长之家，完完整整的调查过，这是不可能忍住的事情。反而是深夜画廊，他就随便翻了翻，没怎么认真看。 《高站长之家》是个靠写影评起家的情感号，先写影评，然后转型写情感类爆文，靠高文明一支能点石成金的笔杆子早早杀出重围，从影评延伸到情感，算是很有特色。 可惜的是他找不到正确的经营方向，扩张也很乏力，早早融到资之后却没有产生盈利的办法，反而需要不断往里投钱，维持人工、税费、场地之类的开销，估值倒是越做越高，很可怜的变现途径居然是打广告。 好在他的名声非常大，因此也要脸，接的广告逼格高，不像白沙那样只能接一些垃圾广告。但是广告的逼格再高那也是广告，对人气的伤害仍然是明显的。据朱魑所说，高文明倒不怕伤人气，因为他要的是死忠粉，死忠粉才不会因为你打有逼格的广告就取关。而且他还会给广告写爆文，写出让粉丝眼前一亮的广告文案来，把才华都用在这上面了。 情感号的变现之路确实是比较窄，就连几个后来居上的大号也同样如此，像知识分享这种高大上的蛋糕几乎没他们什么事，开游戏专服洗粉丝又与调性不合，给线下商店引流也很成问题——那是本地号的专利，就连开个微店都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这就导致他的收入只是读者打赏、流量主（微信的官方广告系统）、图文直推的广告，没了……所以情感号对融资的需求最饥渴。 楚垣夕给“不喜欢他”找了好多理由，其中一个最明显的就是，高文明是个典型的跪族，精神外国人！至于哪国？这个不一定。 他写影评的时候，国产电影分两类，其中一类必须颂扬的是在外国获奖的，此类电影脱离时代，票房仆街，不称赞怎么能体现出自己的逼格来？ 而另一类服务于普通观众的，只要不是口碑爆表、无可挑剔乃至于黑无可黑的那种，都是拿着放大镜挑骨头。 反过来，外国电影只要不是烂到家的一律挖空心思开吹，让楚垣夕觉得他仿佛开辟了一个新财源，不拿钱就吹，这违背职业道德啊！ 他不要脸到什么程度？高文明吹三哥家的电影都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你说《摔爹》吹吹也就算了，他连什么野鸡电影《巴霍巴利王》都能给吹上天去，吹得跟朵花似的，其实演的是神马东西？《封神传奇》不过如此吧？但是人家能找到剧情逻辑中的看点。 而像《狼2》之类爆出五十多亿票房的国产电影，剧情逻辑燃到爆，怎么办？那就要从合理性方面进行批判了，拿放大镜挑出一坨毛病来，结论就是“不知道比x国的《xxx》差到哪里去”！ 开个单章说明一下所谓初恋和文青病吧，请尽情批评我。 看到好多读者朋友在谴责我，说初恋情结怎样怎样不好看，我要澄清一下，房诗菱不是初恋啊啊啊（作者模仿人猿泰山中），楚垣夕母胎单身，从来也没初恋过，只能算暗恋。 这段情节的弊端我心里十分清楚，会赶读者下架，这个结果很糟糕，是我不成承受之重。这个事情我向您道歉，您要是能容忍我的任性那太好了，如果不能我也感谢，您哪怕看我一眼都是缘分。 但是我真没有文青病，您和我现在存在巨大的认知差距，这差距主要在哪？我觉得最可能的是——您想当然的认为，写网文嘛，女性角色当然是全处全收了。然而，我并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从来也没这么想过。看到很多读者朋友留言赶紧写死她，我莫名的放心了…… 但我也有头疼的地方。我头疼的是什么？没法说，一说就剧透了，总之就是害怕您忍不住前面的情节，弃书了，看不到后面超精彩的地方。那样真是太可惜了。 本书作为一本网文某些方面是不及格的，除了上面说的女性角色定位问题产生的认知差距之外，再比如情节跨度问题，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我才能有限，只能按我自己的想法写，才能写出我觉得最好的东西来。简单描述一下的话，本书大纲一共135000字，房诗菱的关键情节起自77000字处，时间是2019年3月，然后一个大跨度，真正超大高潮引爆是在88000字处，时间是2019年8月。本书因为把所有事件按时间起止编了表，所以很容易查到哈哈。 啊对了，说明一下，房诗菱在后面不会经常出现。这段过去之后主要写楚垣夕事业上的爆发，跟她有关的也就一件大事，演化成大概三四个场景。 别说您，我都急死了，但是这书不是玄幻啊，不能路边蹦出一个二百五跳到主角面前装逼然后被主角打一顿，一章一个情节……那个倒是快，臣妾做不到啊！ 聊点题外的，我比较钦佩的作者是《蛊真人》的作者蛊真人，他写“三王山凡人炼仙蛊”一段的情节是我个人心目中所有网络小说中最高的大高潮。我作为作者是不太灵的，作为网文读者怎么的也有十余亿字的阅读量，您想想我写书是在2004年，看书显然还靠前，我的判断应该还算靠谱吧？ 该书现在已经是起点热书了，经常上榜铁粉很多，然而当初默默无闻，我给那书写过超过两万字的长评发在tieba，时间好像是2014年？可惜所谓长评也没啥人看。 三王山这段情节的时间跨度也是非常之大的，期间主角还经历一次重生，看过的读者可以回忆一下，然后，蛊真人就制造出了超大高潮（是否第一再说）。因此我觉得即便是时间跨度大一些，期间会写一些平淡的东西，但是最终制造一个超强的阅读快感，还是值得的吧？可能写不出蛊真人那么大的快感了，见贤思齐，尽力而为。 我同时也做好了像蛊真人一样沉默多年的准备的，所以是无所畏惧的。当然我不能像他当初那样写的又慢、经常注水、还老断更（现在他已经不断更了）。反正《咸鱼》这本书最少也要写到200万字，我跟起点签合同的时候就没有给自己留余地的打算，直接填了保证200万字。 这是本没有超能力的都市小说，而且力求真实，大量的事件不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都有个起承转合客观规律。而且我可以自豪的说本书的主要角色中没有任何脸谱化的角色，都是有自己诉求的人，至少从大纲人设来看是这样的，可能因为能力不足后面会写的不灵，这个问题先当它不存在哈哈。 您看惯玄幻的话看本书会产生一点点不适，一个女性出现就是为了被主角啪的，而且得赶紧啪。另一个女性角色出现，咦，是反角？那就过几章再啪。这种情况在我这是没有的，我以前写奇幻都没这么写过，可能下本书我写玄幻了会让您满意…… 这也算是一种认知差距吧，反正我不擅长写这种功能性的角色，行为逻辑像游戏里的npc一样。此类角色只为小说中某段情节提供某个功能，某个角色出现就是为了跟主角作对，没有其它任何追求，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是踩主角装逼然后被反打；或者某个角色出现就是为了锻炼主角等等。 臣妾已经尽量练习这种写法了，但是跟大神们有差距啊…… 这个不适的问题其实没事，多追两天更就正过来了。 另外解释一下房诗菱这个角色为什么恰巧也姓房？因为我设计的时候是先想事业后想感情，先把事业线定下来150条，再穿插感情，扩充到200条。这个过程中，角色的命名收到很多东西的影响，比如她姓房，就能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一些情节来，所以她才姓房，您往下看就知道了，其实前面已经有了伏笔。 最后是上架的问题，下周的推荐还不是强推，那么就两种可能，第一种，不经过强推直接上架，大概10月中吧，第二种，再等下下周看看。 有读者抱怨更的少，这个真心没办法啊，上架之前字数已经爆了。话说我这书新读者不看的吧？您们都是起点老读者了，这种情况您懂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广告鬼才开始讲课了 如此，高文明在某瓣和某乎上赢得了巨大的声誉，把这两家变成铁杆粉丝的主要来源。 然鹅，他为《深夜画廊》引流过于卖力气，先惹怒一群老粉，然后又跟房诗菱解除婚约…… 关键是，他可是写情感类爆文的，号称天朝宠老婆协会副理事长，要跟插刀教的那群人竞争主席的。 解除婚约的事情实在太伤了，好事不出门，数据瞬间掉一半，结果高文明白白浪费了很好的先发优势，逐渐被一个又一个后起之秀超越，只落了个远古大神的名声。 后来他的兴趣其实已经不在自媒体上了，感觉意志已经消沉，扩张乏力变现为难，也没心思开分基地，反而开了个文玩网店卖核桃手串挺赚钱，自家做广告引流粉丝，狠赚粉丝的钱。 可以说楚垣夕一直没接短视频广告，有一部分决心正是在深度调查高文明之后才下的。做广告有毒，一做就停不下来，高文明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持着新增和掉粉持平，粉丝数不涨，国内排名则每况愈下，几乎要掉到百名上下，说自己是二线都勉强。 他以前曾经说过自己的理想是同时做影评和情感，然后把情感爆文拍成电影，在自家账号上推广，几百上千万用户都是死忠种子用户，形成一个扩散型的暴利闭环，那该多么爽？据说就是靠着这个饼，他把估值撑到过九千万，可惜这个事情似乎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 即使如此，楚垣夕也不敢得罪高文明，因为他怕高文明咬他。高文明这种人，只看面相就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记恨别人一辈子的。对自媒体人来说名声最重要，高文明要是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了也要天天攀咬巴人娱乐，绝对够楚垣夕喝一壶。 楚垣夕不怕洪兴攀咬，但怕高文明。洪兴也有名，但不是针对用户的，他的名声仅限于网红圈，他玩阴的楚垣夕就以阳对阴直捣黄龙，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楚垣夕不怕别人信他。 高文明的名望极高，而且有大批铁粉，关键他还是键盘强者，用时髦的话来说，是个独立意见领袖。 楚垣夕甚至不怕高文明开小号搞自己，但是，这要是他开着大号每天挖空心思盯着巴人娱乐的错漏写爆文，楚垣夕除了全面开战别无选择，必须以彻底打死高文明为目标。问题是一旦开打必然两败俱伤，就算最后把高文明打出自媒体行业，又有什么用呢，不会提升自身一毛钱估值。 至于为什么高文明为什么会对他有敌意？靠觉悟啊…… 台上的洪兴卖力忽悠着，台下的高文明不屑的数落着，不大会的功夫，房诗菱和杜爽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看到楚垣夕居然在跟高文明聊天，房诗菱感到十分古怪，反而是杜爽，先和高文明打个招呼，然后热情的和楚垣夕寒暄起来。 杜爽是个很会交际的人，而且姿态摆的很低，这种人一般都会是很好的员工。但楚垣夕不太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很功利的人。这种功利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说对人的态度，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对高文明还不如对楚垣夕热络，大概是因为高文明“精华已尽多堪弃”了吧？ 这时主舞台上洪兴已经开始卖力的赞美海王星工作室，不得不说他还是挺专业的，之前的几家自媒体他也是赞誉有加的，并不是完全贬低别人好抬高自己，只是在称赞自己的买卖时，当然要换着花样抬高。 听了洪兴的溢美之词，杜爽略带不屑的说：“我看这洪兴的心也是真大，他这是打算做出多少估值来？” 楚垣夕：“怎么也得五百万起步吧？” 高文明冷笑一声：“五百万他就不用这么卖力气了，直接开价，会有傻子接盘的。” 房诗菱点了下头：“我觉得他这样最少也奔着一千万去，老杜，他没让你给他当个托儿之类的？” 杜爽哈哈一笑：“有啊，但是这么高的心理预期我小身板托不动啊，他想要的估值是1500万。”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瞄了楚垣夕一眼。这时候他当然知道房诗菱没能谈妥，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但高文明并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听杜爽一说忍不住“嗤”了一声，说：“听说这家伙是个干水军公司的？他们赚钱不要太轻松啊，何苦呢这是。” 杜爽眉头一跳，“怎么赚？” “他要是会写爆文，完全可以开一千个公众号，每个账号刷二三十万僵尸粉，然后每个账号写几篇爆文当成代表作，统共只需要写三四千篇爆文吧，然后普通的图文每天发，都刷水军假量，这样的巨型自媒体矩阵，你说得值多少钱？” 杜爽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喃喃的说：“这个……如果真有这种卖方出现，该怎么核实他们数据的真假？就算对方数据都是真的，也很难梳理清楚啊……” 高文明的这个思路显然不是今天才有的，冷笑一声接着说：“梳理清楚？老杜你别搞笑了好么？如果这一千公众号全是野鸡号，你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但是其中肯定得有几个认真经营的，有几个老牌成名号，几百万上千万粉丝的那种，当作牌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怎么破？” “老牌成名号，比如《高站长之家》？”房诗菱嘴角一翘，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但听不出是褒是贬。 高文明听到房诗菱跟他说话，当即得意洋洋的一点头：“对！这种大型自媒体矩阵，你是买方你想核实都难以核实，所有数据看起来都是真的，也有强力牌面。这要估值，怎么不得一二十亿？” 楚垣夕心里顿时卧了一个大槽！天才啊！您不进证监会发审委真是屈才了！我得好好举荐举荐您！ 然而他转念一想，以a股市场上某些上市公司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欲望，做“资本运作”的欲望，这就是一条巨大的利益链条啊，这事难保没人起意？难道高文明还是资本运作的天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40米长刀准备出鞘（上） 楚垣夕瞄了杜爽一眼，杜爽果然若有所思。他假装什么都不懂，很小白的说：“还估什么值，直接卖给上市公司啊……” 杜爽眼珠顿时一亮。 房诗菱莞尔一笑：“上市公司收购是有业绩要求的，要签对赌协议的。二十亿估值，年净利润需要一亿多到两亿呢，而且还要持续三年。” 高文明的脸上体现出极其明显的阴晴变换，阴郁的看了楚垣夕一眼，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此人和房诗菱是什么关系呢，开门时的那一幕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他的喉咙里，特别是两人的目光凝聚在一起的样子，让他不能呼吸。 楚垣夕适度的做出恍然受教的神色，只听杜爽一边寻思一边说：“好像，也不是不能……” 他突然不说了，又看了眼高文明，眼神比之前热络的多，甭问，这是下去之后还要单独沟通。楚垣夕心说杜爽你难道是认真的？难道真觉得这么玩能行？还是发现《高站长之家》另外一种价值了？ 不过对赌是投资人的本行，怎么做账怎么做合同，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轻松了，楚垣夕号称法务财务双精通，跟杜爽这样的人一比那也得甘拜下风。 高文明浑然不觉，昂首说道：“可惜啊，这买卖他干不了。” 杜爽闻弦歌而知雅意：“那是自然，他上哪找三四千篇应景的爆文去。看来最后赚钱还得靠写爆文啊，能把爆文当都市小说写的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不过就算一天写十篇爆文，也得一年多啊……” “呵，光荣的道路不是鲜花铺成的。”高文明一副崖岸自高的神情，他故意露出一丝愁容：“唉，我已经是把生锈的断刀了，现在我的兴趣都在研究历史上边。” 楚垣夕心说研究历史好卖历史级的文玩核桃吗？你们这俩货不会真的想干把大的吧？ 高文明的这招实际上是有巨大逻辑问题的，楚垣夕都不用想就知道很难成功。反过来看，高文明肯定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个人，而公众号已经是个出现很多年的产物了，不可能到这个时候才被聪明人发现其中蕴含一个能让草根空手套白狼爆赚二十亿的商机。 他的逻辑链条上有两个致命环节：第一，非上市公司绝对不会去买。国企，买什么都要考虑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而私有化状态下的企业会不知道这里面蕴含什么风险？资本家的钱袋子哪有那么容易打开的？ 只有上市公司才有可能去当这个冤大头，因为上市公司的损失由全体股东承担，收购之前可以炒一波概念，拉抬股价准备割韭菜，韭菜们还皆大欢喜，称之为资本盛宴和狂欢。收购之后把一地鸡毛交给韭菜们就好，过几年等韭菜们长出新茬来又是一条好汉！ 因此，完成第一环需要搞定上市公司，这个环节对某些资本大鳄来说还算能玩的转。 但第二个环节是致命的，上市公司收购重大资产必然要过证监会，在监管趋严的今天，证监会看到这个收购预案百分之百打出社会主义铁拳把这份收购计划砸烂！至于说能量足够大……能量足够大的人不会高射炮打蚊子把能量用在一二十亿的小买卖上边！ 杜爽，他毕竟只是个投资经理，还是做风险投资的，上市特别是国内上市里面的弯弯绕他差的远了。楚垣夕原世界中致力于国内上市，是亲身感受过天花板有多重的。 但高文明这一番作态终于成功吸引到房诗菱的注意力，房诗菱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欣赏台上洪兴的表演。 代表海王星工作室上台的是他们的短视频男主郑佟，就是那个coser帅哥。这时洪兴和他说学逗唱的，正好说到做广告的收入。 郑佟顺势晒出一张表格，投影在大屏幕上，是各个广告主发来的广告报价，十万到二十万都有。 楚垣夕简直目瞪口呆，这特么不就是巴人娱乐接到过的广告需求吗？你们随便改改广告主的名字然后就敢拿出来？我了个擦擦的你们不会自己编一个？ 而且他们拿出来的居然还是自己筛选过的，把垃圾广告过滤掉，去芜存菁的结果！ 尤其可恨的是，洪兴几乎山寨了巴人娱乐的全部作品，因此不看点赞数这份清单简直天衣无缝！我日尼玛这都要作假，果然不愧是水军公司的基因，不作假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能骗点钱才能勉强度日。 问题是，这个价目已经更新啦！现在二十万以下的广告报价已经没有啦！ 这个表情被高文明错会了，以为楚垣夕羡慕嫉妒恨。说到做广告高文明可是既有经验的，当时就笑了：“这家伙可以啊，能拿到这么多订单，看来渠道够广的。” 他脸上血红的颜色已经变淡了很多，重新变得苍白而病态。 他一扭头，对楚垣夕殷殷教诲：“新人千万不能盲目接广告，这里面坑非常的多，新人得踩几十个坑才能把这条路走通。这个短视频工作室应该是积年的老手了，接的这批广告就还不错，对粉丝伤害很低，你得学着点。自媒体人，广告就是生命，不能不接，也不能乱接。” 房诗菱和杜爽听的频频点头，此乃金石良言，用来指点江湖晚辈实在是不可多得。 楚垣夕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但是，不过不得不说洪兴这手玩的漂亮，现场的投资人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40米长刀准备出鞘（下） 对于绝大多数投资人来说，顶多专精一两个行业，一旦跨界思维就退化，特别是以前没做过娱乐产业的，你跟他说内容他当时就俩眼一抹黑，但是你跟他算现金流他当时就懂了！ 洪兴顺势将现场互动推进到估值环节，当场就有投资人给做出估值来——五百万。 这个出价洪兴当然是不满意的，但贴近市场预期。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于自己想出这个妙计实在太晚了，使得他没时间运作，台下没能安排好托儿，现在想抬轿子都抬不舒服。 他甚至恨上了楚垣夕，都怪楚垣夕做出离人愁的时间实在太晚了，只给他留了这么短的时间窗口，要是楚垣夕能早一周该多好？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没弄清事务的本质——楚垣夕已经很给力，离人愁一上线就下了手，他洪兴已经是在第一时间就得手了！这事要怪只能怪李裁缝啊…… 高文明在台下看着洪兴卖力，颇有高人风范的继续对楚垣夕指点：“自媒体人切忌固步自封，这种场面很好，得多多参与，对你来说能学到很多东西。” 房诗菱其实一直在看高文明对楚垣夕表演怎么装逼，只是，现在她连高文明为什么要表演都懒得去想了。反而是楚垣夕，表现得极不正常！这时的楚垣夕说话、行为都像一个普通人，随便高文明在他眼前装逼，而她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情是，自从火车站起，以她有限的几次接触楚垣夕来看，楚垣夕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能感到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楚垣夕对这里的整个环境的疏离感。并不是格格不入，而是楚垣夕虽然站在路人的位置上，但却像是在俯瞰这里所有人，对，就是俯瞰的感觉，所以没有沉浸感。 他虚应着高文明，非常的柔和，但是想想当初在火车站截人的时候他是怎么针对自己的，就知道如果他想怼高文明的话，只要稍微拔一下刀，就高文明那心性，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开口说话。 就在房诗菱对楚垣夕“突然之间变平和”感到不解的时候，楚垣夕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他盯着屏幕极为认真的划拉了几下！ 这个极度认真的眼神让房诗菱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匆匆一瞥，看到手机上显示着“央视网”，然后就看到楚垣夕把什么东西转发到微信上边。 此时高文明的指点刚刚完毕，正在回味自己的逼格，楚垣夕突然收起手机，一抹止不住的笑容在他脸上荡漾起来：“这个场面有什么好？不过是一群逐臭之人。” 高文明呈现出明显的不屑：“做自媒体要务实，要说逐臭，谁不是逐臭的人？你看看今天来的这么多人，不逐臭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楚垣夕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房诗菱贴近几步，低声说：“你真不想融点钱？做自媒体可是现金为王的。” 楚垣夕心说你还没死心呢？“按十亿的估值走，可以融点。” “行了，我知道你不缺钱。”房诗菱没好气。 “十亿真的很便宜。”楚垣夕也小声说，“我自己估算过，重要的融资节点大概在七八月份，a轮估值大概在15到20亿，你做pre_a进来按10亿走，不到半年就增值50%以上，融到就是赚到，妥妥的。这也就是你，我给你无原则的开个后门，别人除了郑德基金和sh一个对我有帮助的哥们，其他人就算想投，我也不会释放股份，我对你一片赤诚天日可鉴！” 房诗菱心说你改行之前干的该不会是房地产销售吧？还融到就是赚到，我信了你的鬼！ 只是，经过朱魑一番醍醐灌顶的暴击之后她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看待楚垣夕了，现在的楚垣夕不但是一位优质的内容生产者，也是一个精明的企业领导者，虽然在融资环节打太极逗闷子，但房诗菱自始至终也没认为楚垣夕的十亿报价是认真的——任何神经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是认真的！ 这俩人鬼鬼祟祟的嘀嘀咕咕让高文明的脸色再次变得极差，但房诗菱丝毫没有在意，接着问楚垣夕：“你要是不融资跑这干什么来？我看这场子里唯独你有点格格不入的。” 楚垣夕心想自己对这场面其实甘之如饴，这里有无数的投资人和网红自媒体捉对厮杀，热聊的杂音汇聚成嘈杂的背底噪声。这就是一个浓缩的江湖，不时有创业者刀光相见，互相贬低以抬高自己身价，也能看到明智的人合纵连横，许多合作就此达成。 这种感觉是原世界中经营小康的他无法感受到的，因此也愈发新鲜，愈发感动，特别是看过手机新闻之后，更感动。洪兴，老夫让你先跑39米！ 听到房诗菱发问，楚垣夕如实以告，他朝舞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我是来学习的，自媒体方面我其实短板很多，经验很少。不过学习之余还有一点小娱乐。” “什么小娱乐？” “坐看他起高楼，坐看他宴宾朋。” “坐看他楼塌了？”高文明凑过来接了个下茬，说话间一脸嫌弃，“人家可是风头正劲，乱说话显得自己很没水平的。” 房诗菱很不解，一是不了解浪涛信息和巴人娱乐的恩怨，二是完全不觉得洪兴会有什么不妥，而她对洪兴也没什么了解。她正思忖着，杜爽突然说：“浪涛信息也投了《惊声主播》，投了两千万，据说现金流极为紧张？” “切，我以为有什么呢。”高文明当然也知道《惊声主播》，“电影后天就上线了，春节档赚点钱还不容易？他们顶多就这一两个月周转不灵，等票房分账下来不得美死？也不知道郑德抽了什么风，这个时候把下金蛋的鹅卖掉，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交易啊？” 房诗菱突然想到朱魑跟她提过一句，楚垣夕跟郑德的袁敬袁苜都关系莫逆，而主导出售电影股权的正是袁苜…… 她正想让楚垣夕八卦一下，突然发现楚垣夕甩开他们，已经走进舞台下面的人堆里。此时的舞台下面，原有的椅子早就不敷使用，很多人是站着看的，只剩下前两排，因为坐的都是请来的嘉宾，所以秩序井然。 第一百一十五章 曼倩遗风 此时即便有左眼帮衬着，洪兴还是无法将估值拉抬到自己满意的地步，报价最高的只有900万，而且估值900万，只愿意投100万，不禁让他有点急躁。 要说左眼是真给面子。此时此刻正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高光时刻，这舞台万众瞩目，而他悠然的坐在舞台上，随口纵论天下大事，在一排排投资人面前挥斥方遒，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享受。 洪兴和郑佟一直卖力的站在台上，而他大马金刀的坐着，逼格高下立判。在这种逼格加持之下他也很罕见的放下架子，偶尔迎合洪兴一二，虽然惜字如金逼格满满，但偶尔开口都是在肯定海王星工作室的成就，能让出名高冷霸气的左眼捧一捧，洪兴倍儿爽。 然而这并无任何卵用，投资人会被忽悠，但你也得有东西才能忽悠的动！ 特别是左眼虽然名声大，但影响力局限在自媒体圈，顶多扩散到饭圈，可投资人对此无感。要说给左眼工作室投资，那必须是优质资产，投资人肯定一窝蜂的冲上去，但只是给一个有左眼背书但刚建立不到一个月的短视频工作室投资，这必然需要研究研究。 洪兴终于意识到他找左眼背书是个很蠢的事，他应该找的是投资界的大佬给自己背书。要是有一个有名望的大佬说这家工作室值得投，那就打开局面了！至于大佬自己为什么不投，这不是关键…… 他的目光在台下转了一圈，心里直骂娘。台下的投资者中有资历有名望的，最适合此时出面的，只有大夏投资的杜爽，此人成功投资了《高站长之家》和《深夜画廊》，得益于这两个自媒体各自有着很大的名声，也让杜爽水涨船高，在ip投资圈里名声素著，以眼光锐利著称。 关键是大厦投资还是鹏飞科技的金主爸爸，虽然对鹏飞的投资跟杜爽本人没关系，但是有这么一层亲缘关系在，而且顾书君也在，他能说的上话。 问题是之前洪兴没想透这一点，只想让杜爽给自己当托，而不是背书，这里面差别太大了！结果他一开口，杜爽直接婉拒了，现在根本没坐在台下……痛失一个强援，这可要了亲命了！ 时间不等人，再这么耗一会就得散场了，难道自己费这么大劲搞成类似拍卖的形式，坐地起价没起来，最后落得一个流拍的地步？ 其实袁苜要是肯开口也行，但袁苜溜的更早，可能还在会场里，可是自从签约之后就没看见她在哪晃荡！ 他倒是没指望袁苜，把人家架在火上烤完正面还想烤反面？然后他一眼就看见雷思云了，刚刚在论坛环节他跟代替袁苜上台的雷思云有说有笑，还不着痕迹的捧了雷思云几次，让雷思云很受用。而雷思云虽然不是什么ip投资方向上的大佬，但是他是金牌投资人啊，是郑德基金的干将，说话也好使！ 很短的一瞬间，洪兴的脑子里转了几转，终于把利害关系理顺了，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雷思云。 雷思云报以善意的微笑，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等着散场好继续把妹泡妞。 神特么善意的微笑！洪兴心说这可不行，在此一搏吧，脸就不要了！此时台上的情况是他和郑佟、左眼三个人的群口相声，台词早就念完了，现在处于神侃阶段。此时郑佟正在说工作室成立的时间问题，他接过话头直接点名：“雷总，您觉得一个做出横扫全网各大榜单神级作品的工作室，成立时间短是优点还是缺点？” 雷思云躲不过去了，只好接过话筒，说：“肯定是优点啦，成立之后马上就能做出爆款正说明工作室的实力和眼光。这种工作室肯定是在成立之前就策划好了未来的发展道路了，显而易见大有前途。” 据说东方朔被相声界当成祖师爷，东方朔字曼倩，因此相声别称叫做曼倩遗风，后来才有了逗哏捧哏、说学逗唱、对口群口。 雷思云觉得自己捧哏的环节对的起观众，到这就打算把包袱扔回去：“要不让郑先生说一下他策划这个作品的思路？” 他的心其实已经飞了，袁苜和齐雨，一个正牌女神一个备胎，全都长时间离开他的视线，这对占有欲极强的他来说是很烦躁的事情。这个估值会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价值，他也没有权利在这个场合拍板投资，把时间耗在这儿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洪兴一把按住郑佟的话筒，带着肢体语言夸张的说:“他创作的思路保密，这是他吃饭的家伙。而且这个思路我觉得吧，能制作出横扫全网各大榜单的作品来，光这个思路最少也得值一千万的估值。”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雷思云。 这在象棋里叫“将军”，被洪兴这一将，雷思云不说话已经不合适了，说话就只能是肯定、否定、和稀泥。洪兴心里苦，默念：千万不要和稀泥，千万不要和稀泥…… 仿佛洪兴的心灵感应起了作用，雷思云一皱眉。他本该和稀泥，但突然在这个瞬间他想起来公司中风传的一些关于袁苜的小道消息，又想到齐雨也是那个叫做巴人娱乐的公司老板送到郑德来的，还有那个“十亿估值”的故事，心里泛起一阵剧烈的铬硬。最铬硬的是今后十有八九郑德还真会投资那公司，说不定具体工作还得落到他头上…… 而且，话来话往的，他也大概明白洪兴有何诉求了，如果只是背书的话当然无所谓。这么一转念，雷思云索性说：“值，肯定值！我知道有个跟海王星前后脚成立的短视频工作室已经估值十个亿了，我觉得海王星的估值不妨也激进一些。” 郑佟做出极度愕然状：“啊！谁给估出这么高的值？” 雷思云面色平静的说：“他们自己。” 会场中顿时一片轰笑。藏在人堆中的楚垣夕听了并没发怒，反而有点兴奋——他连五百万都不想让洪兴融到，何况现在估值已经到了接近一千万了？他正准备找茬呢，雷思云你这是在献刀啊好同志！ 洪兴同样狂喜，射向雷思云的目光简直充满感激！爸爸！你就是我亲爸爸！这神奇的助攻超出他的最大预期，可还没等他说话，左眼突然拿起话筒来：“我知道那家工作室，他们山寨做得很厉害！”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鬼来了 洪兴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咱们怼怼他提高一下估值就好，直接开喷真的好吗？他这时候不想左眼横生枝节。 刚才在后台的时候雷思云讲过这个笑话，好多人都听到了。但这时其实更该做的事情是力证巴人娱乐值十个亿，那么海王星比巴人差点有限，也得值五个亿吧？ 他朝左眼使劲挤了下眼睛，可惜左眼视而不见，反而摆出一副认真脸来说：“他们山寨真的很厉害，甚至改变了我对视频行业的认知。” 左眼也在后台听了雷思云讲述“十亿估值”的故事，和别人不一样，听完故事他不是开嘲讽，而是对巴人娱乐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因为什么？因为他一直以为微博账号“巴人娱乐”是朱魑，或者说巴人娱乐属于朱魑。而朱魑是如此的乖巧，说话又超好听，他还想着过几天勾搭一下翻个牌子什么的！结果雷思云这么一说，特么对面居然是个抠脚大汉！这逼还一声一声“左眼哥”喊着，扮成他的小迷妹，让他美了好几天？卧了一个大槽啊！ 左眼从来没被人这么戏弄过，顿时火冒三丈，然而此事实不足为外人道，有火也只能憋着，他已经憋了半天了！这个叫楚垣夕的贱人跟朱魑那贱货就没一个好东西！ 他倒不知道巴人娱乐跟洪兴的恩怨，但双方各自一段《离人愁》短视频他是都看过的，对洪兴来说离人愁是他圈粉融资的法宝，但左眼看来分明就是巴人娱乐做了一次完美的快速山寨，对内容进行精工迭代之后跟风踩了原创，美得不要不要的。这时候不踩，活动马上结束了，什么时候踩？回去之后就没由头了！ 洪兴看他这样，一寻思，反正巴人娱乐那十个亿纯粹就是穷疯了，根本不可能，所以，随左眼怎么踩吧！ 他正想着，眼睛在台下一扫，突然，咦？楚垣夕？ 洪兴看到楚垣夕居然就站在人堆里，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朱魑站在楚垣夕超前半个身位的地方。洪兴眼很尖，只一扫，就注意到朱魑的右胳膊肘还被楚垣夕左手捉着。正是朱魑挣扎迈步使得两人越众而出，被他看到。 左眼也同样看到朱魑了，当时就说：“老洪你等一下，我好像看到那家工作室的人就在底下，要不咱们把人也请上台来聊两句？” 这些话都是拿着话筒说的，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但他说的是朱魑，他并不认得楚垣夕。然而洪兴错会了…… 洪兴其实是拒绝的，但他这时候也不敢逆了左眼的兴头，只好硬着头皮对台下说：“哎呀楚总居然也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上台来聊聊吧？” 请楚垣夕上台不知道要撕多少逼，不过他转念一想，楚垣夕十之八九不敢上台，而且上台撕逼他也不怕。楚垣夕想争原创？没证据啊？这逼撕起来他胜券在握，如果楚垣夕真的气急败坏了反倒好了，说不定还能痛扁一顿，顺带抬高自己的估值？ 毕竟雷思云雷总刚说过对海王星的估值应该激进一些，他得给投资人以激进的信心，信心从何而来？让投资人们相信海王星胜过目前风头正劲的巴人娱乐一筹不就是了？ 老江湖相信自己的经验没错的…… 另一边，朱魑脸上挂满寒霜，当时就想上台砸场，她剧烈的挣扎了一下，可楚垣夕用力攥住她的左臂，轻轻说：“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朱魑一扭头，一脸嫌弃，飞快的说：“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楚垣夕头上冒出很大一滴汗，心说以后得给朱魑多灌输正能量，不能光给段子，这样下去要被玩坏了。 朱魑早就被气得不行了，本来还能忍忍，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脸鄙视巴人娱乐鄙视她？谁给他们的勇气？就凭左眼这种人渣？难道江湖上就没有道义了吗？“楚垣夕，我不管你能忍不能忍，反正本仙女忍不了了！你跟我说别踩狗屎我同意，但是现在狗把屎拉到我脸上来了，你给我放手！” 这声音低，但是很尖锐，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楚垣夕没有放手，而是递上了他的手机，塞到朱魑手里，然后才说：“他过于相信自己的经验，没有发现死兆星在降临。我不买橘子，你站在这不要说话也不要动，看我去撕了他们。”说完放开手，不紧不慢的走到舞台前，迈步上台。 朱魑拿着楚垣夕的手机，有些茫然的看着楚垣夕的背影。在火车站迎着房诗菱把她护在身后的，也是这个身影，还没过去多久呢。 旋即，她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面打开的内容，顿时，朱魑的一切动作就像突然中了“时间停止”一样，长时间保持姿势不变，唯独眼珠瞪圆，手指不断滑动。 这时楚垣夕已经一边给左眼点赞一边走上了主舞台，老夫正想上台你就这么配合，这让老夫待会怎么下的去手啊！他非常自然的向郑佟一翻手掌，郑佟被楚垣夕的气势所摄，下意识的就把话筒递给他。 递完了郑佟心说不对，扭头看看老大，发现洪兴面沉似水，心里不禁更加忐忑。 洪兴也没想到楚垣夕真的敢上来。楚垣夕没有任何证据，因此和洪兴攀咬只会让自己变臭。如果楚垣夕一文不名那么洪兴反而不敢惹楚垣夕，这道理就和楚垣夕下意识的躲避高文明是一样的。 但楚垣夕的工作室值钱啊！洪兴是个冷静的人，也是最了解巴人娱乐的人，甚至比安琪和袁敬更了解。在他看来巴人娱乐的估值最少也能到四五千万，因为里边不止有朱魑这种超级舞见，楚垣夕本人就是隐藏boss，其他员工看似不起眼，其实一个个都能征惯战，实际上兵强马壮，这一点王京说的明明白白。 而且王京虽然因为进去的时间太短，对巴人娱乐的发展战略还没全盘摸清，但是公司所谋极大，玩法也非常超前，这是完全能够感觉到的。 因此洪兴绝不认为楚垣夕会拼着自身变臭也要跟他撕逼，别说他觉得楚垣夕撕不过，就算楚垣夕能撕得动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万，家里没矿的都只能忍了。 结果楚垣夕非常淡定的上台了……你家里有矿是咋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撩阴刀（上） 这时洪兴再想拦已经不好拦了，一犹豫的工夫，只听楚垣夕哈哈一笑，转过身对台下说：“今天大伙是看谁来的？都是看左眼老师来的。” 你特么是郭德纲吗用这个开场白？洪兴心里一阵腻歪，心说难道他也想融点资了，所以厚着脸皮登台？ 没想到楚垣夕接着说：“不过既然洪总提到我了……刚才有人说我们给自己估值十亿，在这我得澄清一下，这是真的。所以洪兴老师您打算交流什么？” 台下一片哗然，而楚垣夕视如不见，“横眉冷对千夫指”需要做出忿怒状来保护自己，如果千夫所指并不足畏，那么就连横眉也是不必要的。 洪兴带着一点怪笑，问：“那个，楚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完成这轮融资啊？该不会是今天吧？” 说完，他拿开麦克风，趁着接近楚垣夕的时候低声说：“你们好好做内容，给我们准备好素材，我们会说谢谢的。” 楚垣夕同样低声一笑：“素材源源不断，保证让你吃鸡。”然后他抬起话筒，大声说：“今天肯定不会融资啦，不然我不早就拜托洪总也给我个机会上台自我炒作一番？” 洪兴心说事是这么回事，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那打听打听您什么时候做这笔融资？该不会定一个十年之约吧？” “十年那黄花菜都凉了，半年，我觉着发展一切顺利的话，七八月份。” “就半年？哈哈那就好，咱们等着到时候看您按十亿估值融资，说不定我们还投一笔呢。”洪兴哈哈一笑，坐在旁边的左眼早就不耐烦了，突然说：“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台下的朋友可能都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 “噢，既然左眼老师问了，我的自媒体是‘巴人娱乐’，主打抖音短视频，现在抖音上的粉丝四百万。说名字那大伙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作品吧。我们工作室的代表作是，离—人—愁。” 楚垣夕最后几个字是咬着重音说出来的，台下顿时面面相觑，因为，洪兴已经卖弄他家的离人愁快半个小时了。又是横扫各大榜单又是火遍抖音，还帮助原唱歌手成名云云，总之价值巨大，这什么情况？李鬼主动上台打李逵？ 其实离人愁并不是巴人娱乐的代表作，要说代表作，海草舞、拍灰舞、i gente才代表巴人娱乐，这个类型充分发挥朱魑性感劲爆的一面，将首发神曲、超级舞见和易于传播的编舞完美结合起来。 但，楚垣夕怎么能避重就轻呢？他又不是真的做融资路演来的。只见洪兴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吃了彩虹糖一样，赤橙黄绿青蓝紫。 来啊！互相伤害啊！洪兴心里大吼着，但是他反而老实了，一个简单的事情是，楚垣夕特么现在不需要融资，但是他需要！这是何等卧槽！ 正在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左眼接过话茬：“对，他们工作室用一种非常高效的方式山寨了海王星的离人愁，我几乎是目睹了全过程的，非常神奇，山寨作品反压原创，他们的数据比原创的还要高。” 洪兴立刻做好准备，准备针对谁是原创谁是山寨开始一场史诗级的撕逼，然鹅…… “左眼老师说的对，不过这种形式更应该称之为跟风。”楚垣夕居然一唱一和起来，“这是因为我们的跟风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对呈现模式进行了大量的创新，带给用户非一般的感受。最终这个数据是很公平的，谁给用户带来的体验更好，谁的数据就更高，做自媒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 此时，台下手快的基本已经翻出抖音了，一看作品就知道巴人娱乐何许人也，毕竟这段朱魑担纲的高能光影离人愁可是真的横扫了所有短视频平台的，辨识度极高。 当时就有许多自媒体人陷入极端不解的状态，面面相觑各自懵逼。因为巴人娱乐的离人愁和海王星的离人愁是完全不一样的，相同的地方只有歌词，不但舞姿不一样，连歌声都是一男一女。 就算是歌声，因为李裁缝的原唱并未有意适配十五秒的短视频限制，所以海王星的离人愁最后不得不差半句没唱完整，但巴人娱乐的翻唱则不然，他们本是为短视频而唱的，稍微加快一点速度，正好掐在十五秒上把一整句歌词唱完。 这既不是山寨，也根本谈不上跟风，但奇怪的是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楚垣夕居然默认了！他脑袋被门夹过吗？ 因为在这种公开的场合，即使是左眼也得讲究一点，所以耐着性子听楚垣夕嘚吧完，立刻举起话筒，问：“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想代表所有坚持原创的内容创作者问一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么做会开不好的先河？” “左眼老师说的是哪种先河？” “这种取巧创新的方式，会让很多原创作者受伤，大家都等着去跟风了，都去取巧了，谁还坚持原创啊？是不是？”左眼一边说着一边问台下，最后一挥手，下面顿时一排整齐的“是——”，如果是直播，恐怕会刷出一排666来。 “这个原创么，它也分高水平的原创和低水平的原创。同理跟风也是一样。”楚垣夕不慌不忙的说，“比如说单纯的cosplay吧，这就是水平比较低的原创，能不能火完全靠撞大运。”这点小场面怎么可能吓得住他，原世界中的投资人中小股东比这个可难缠多了。 楚垣夕说话间不怀好意的扫视着洪兴和郑佟，不等他们反击就接着说：“但是利用道具、灯光、剪辑还有特效等等视频技术，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来，那就是非常高水准的跟风了，这是有延续性的，可以持续不断制造爆款，获取粉丝。你不做别人就会去做，说到底原创作者有先发优势，这种情况下还没做好，没有任何立场抱怨跟风的人做的更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撩阴刀（下） 这句话让台下议论纷纷，难得的是支持者居多，自媒体人不用说了，多多少少都跟过风，比如对爆文写手来说，只要不是纯洗稿，而是在别人的图文中加入自己独创的东西，声明原创并不需要有多大道德负担。 对投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可持续性、可复制的成功是他们最重视的事情，在估值的时候是要单独拿出来做计算的。或者说，投资人比较认可跟风，只要掌握成熟玩法，会跟风是加分项。 台下的人只是觉得楚垣夕对“跟风”有自己的看法，但洪兴不一样，他是始作俑者，一瞬间就明白了，楚垣夕这是专门来拆他台的——洪兴水平低，没做好，火了是靠撞大运，没有投资价值；巴人娱乐有持续性，有成熟玩法可以不断制作爆款！ 一句话，跟风又不可耻，我不去证明我是原创你是跟风，你咬我啊？因此，楚垣夕根本不跟他争辩谁是原创谁是山寨，直接把自己降格到跟风的层面上拔刀！ 关键是他特么坏透了，这一刀直捅下三路！洪兴发现楚垣夕甩出撩阴刀，自己却没有铁档功，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尼玛楚垣夕你不要脸的？啊—— 他不知道楚垣夕正是因为要脸所以才不在乎别人当自己是跟风。虽然在洪兴看来楚垣夕是有资格挣吧一下谁更清高的，但在楚垣夕看来自己也是用别人的歌，这根本就没必要分谁是第一泡屎谁是第二泡屎，当biao子就好好当，竖牌坊毫无用处，只会降低自己的逼格。 洪兴只得脸色难看的说：“楚总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这是对原创没有任何敬畏啊。” 楚垣夕暗叫一声“说的好！”看到下面的人基本都开始看手机，他心说你们还挺自觉的，那就好好看看洪兴的作品吧，看清楚点！ 他顿时一脸真诚的说：“我对原创充满敬畏的啊洪总。所以跟风作品上会注明歌名和歌手，即使我们使用的bg是本工作室翻唱的，舞蹈、动作、特效、道具都是自己设计的，也不敢掠人之美。但有的人号称制作原创作品，直接把别人的拥有版权的新歌从网上下载下来当成bg，但不注明歌手和歌名，这是对原创充满敬畏？” 台下观众“哗”的一片都笑了。 洪兴茫然的不知道楚垣夕在强调什么，这些内容相关的具体细节他根本不懂。旁边的郑佟脸色黑如锅底，他是具体的捉刀者，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上传的时候取名打标签都是他，问题是当初根本没想过什么版权什么原创之类的事情，上传的时候本来要取名《离人愁》，他灵机一动改名叫做《江湖悠悠》还让他觉得此计甚妙…… 一时间，郑佟跟洪兴大眼瞪小眼。 左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心说洪兴这下要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来，融资前景必然大打折扣。不过他还是要挽救一下，当时朝洪兴一摆手，示意他别乱说话，然后把话头接过来，淡然自若的说：“这不是什么问题，歌手因为老洪在抖音上发表作品把他的歌给捧红了，横扫各大榜单，对老洪感谢的紧，跟我说过好几次让我替他谢谢老洪来着。” 左眼的话一说，台下很快恢复安静。到了这时候吃瓜群众基本都看出门道来了，这哪是把人请上台聊聊？分明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双方围绕估值的高低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洪兴左眼大概想踩了人家的瓜，没想到人家带来的不是瓜，而是长满了刺的仙人球！再看看这两家撞车的爆款视频，一个个纷纷开始脑补前情。 洪兴冷汗都快下来了，心里不断念佛，幸亏今天抱了左眼的大粗腿！他对左眼又爱又恨，要不是左眼多事，也不用把楚垣夕弄到台上来，让自己下不来台。 可是不用问都知道刚才的话是左眼编出来的，不然左眼早就转达这份谢意了，还用等到这时候？然而这话经由左眼说出来，别人就得信，这是左眼的人脉和江湖地位保证的！左眼又把他从“去势”的小刀下边救了回来…… 简而言之，左眼金口一开，就算没这事，歌手也得认！这也就是左眼才能够力挽狂澜！也只有左眼才能让歌手事后做这个顺水人情，不说破这件破事。换言之，左眼是真的拿自己的名誉给他洪兴背书了，这人情太大了！ 可是，楚垣夕立即露出十分迷茫的神色，问：“离人愁横扫各大榜单跟洪总有什么关系？” “咳……”洪兴尴尬不已，虽然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捅破，而台下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了，他还是得心里喊着妈卖批说：“海王星工作室正好隶属不才的浪涛信息呀。” 台下顿时爆发一片嗤笑声，这瓜超好吃！洪兴一直故意不提海王星是他自己的产业，还推出郑佟到台前，就是为了把自己放在第三方的位置上好“客观”的吹捧海王星，虽然说下面的明白人很多，但是皇帝的新衣么，总是有些用处的。 只是小男孩出现的时候皇帝感到自己的脸有点肿。 可等洪兴说完，楚垣夕仍然一副很迷的样子，说：“这事我知道啊。我是说，洪总的作品的名字叫《江湖悠悠》，不叫《离人愁》，也没有任何地方写上歌名和歌手的名字，是怎么帮歌手冲榜成名的呢？我十分的不解啊。” “不是洪兴的作品帮了歌手，难道是你跟风的功劳？”左眼不屑的说，他连表面的和平也不在意了，居高临下，意图碾压：“人家粉丝随便搜搜歌词谁不知道叫离人愁？你一个跟风的应该对原创充满敬意才是正理。不要因为在人家原创的基础上做了一点加工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没有原创会有跟风吗？难道江湖上就没有道义了吗？难道社会上就没有公共道德了吗？” “好！”洪兴一边叫好一边带头鼓掌，心说碾死你个渣渣！台下顿时爆出有节奏的热烈掌声，还有人吹口哨，洪兴雇来的职业粉丝们非常有职业素养。但神奇的楚垣夕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脸红，他的脸是猪皮吗？洪兴美美的，准备发表胜利宣言。 就在这时，他往下扫了一眼，却突然生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来。再看一下，洪兴知道自己为什么古怪了，因为朱魑！朱魑站在台下刚才的位置上一直没动，是真的没动，就连他们一起围攻楚垣夕的时候都纹丝没动？ 这不正常，朱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洪兴很了解朱魑，就算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看到楚垣夕被人组团围观组队嘲讽也不会无动于衷，楚垣夕有这么厚的脸皮洪兴信，但朱魑绝对没有，她这时候不该一边板着面瘫脸一边骂着冲上来吗？更何况她肯定知道真相？她能忍住就见鬼了！ 还有她身边的那些人，怎么一个个表情古怪？还一边看手机一边看舞台？ 突然，楚垣夕在掌声和口哨声中开口，打断了洪兴的思路。他不紧不慢的把刀口对准左眼，说：“左眼老师对‘跟风’这件事有歧视啊。正好我也有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毕竟今天的头牌好戏，还是属于左眼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不看新闻啊（第一卷终） 这有序的掌声被楚垣夕视为鼓励，觉得前戏应该差不多了，磨叽也磨叽的差不多了，大招再不放就失去戏剧性了，他先虚晃一枪：“跟风和山寨不一样，山寨就是简单模仿，而跟风不是。从原创开始，经过高质量跟风者不断的创新迭代，最终呈现给观众的才是精品。难道左眼老师一辈子都没跟过风？都没优化过别人的作品？” 左眼心说你是要说那段舞吗？呵呵你自己在微博上都认了，自己不记得了？他毫无愧色的点了点头：“我左眼用的着优化别人？只要是我出品的都是原创精品。” 楚垣夕也不跟这不要脸的废话了，这场闹剧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听说左眼老师最近拍了部电影，难道里面就全部都是原创的，一点跟风都没有？” 左眼哈哈大笑，此言正中下怀！他不禁趾高气昂：“没错！拙作《惊声主播》就是完全原创，没有任何山寨跟风的成分！”说罢他转向台下，意气风发，“明天晚上首映，欢迎大伙品评。某瓣上要给个高分啊。” 台下职业粉丝中顿时传来一片叫好声。 然鹅，他一扭头，看到楚垣夕做出一副极度吃惊的样子，拿起麦克风来，对着麦克惊呼：“啊？《惊声主播》首映？不是已经撤档下架了么？”叫完，他顺势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这惊呼声大到连会场外边都能听见，整个主舞台附近一片区域就像被沉默术士施法了一样，瞬间鸦雀无声。 不论低头看手机的、聊天的、学么同行的，这一刻都把头抬了起来，无数道目光集中在左眼和楚垣夕身上。左眼顿时目露凶光，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诅咒我？” 洪兴的心猛得被人一揪似的，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但一种最不妙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浑身上下毛孔开绽！他感到一股股冷气往身体里浸，楚垣夕是胡说八道的！一定是胡说八道的！哈，他没词了？没词了就乱喷？一定是这样！不对！楚垣夕不可能胡说八道……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洪兴就是楚垣夕的敌人，所以他自认为了解楚垣夕，但是？ 台下诸人是迟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楚垣夕说了什么，顿时一阵巨大的嗡嗡声此起彼伏。许多本来坐着的人“刷刷”的站起来，比如郑德基金雷思云；许多离得远远看热闹的立刻不由自主小跑着靠近舞台，比如大夏投资的杜爽。 洪兴定了定神，也盯住楚垣夕：“楚垣夕，叫你一声楚总是跟你客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可不是你口不择言的地方。你要是理屈词穷了瞎哔哔就赶紧跟左眼大神道歉，否则我就只能请你滚蛋了！” 楚垣夕吃惊的神色更加夸张了，问洪兴：“你不看新闻啊？” 说完，他都有点维持不住这么夸张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挂上一丝嘲讽的笑意。 台下好多人在楚垣夕石破天惊的时候就开始刷新闻了。楚垣夕瞄了一眼，袁苜在他登台时就站到了最外圈，一直用玩味好笑的神情看他表演，然而这一刻她不淡定了，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疯狂的点击着，然后一抬头，一脸斯巴达的盯着楚垣夕。 她正好看到楚垣夕这一丝嘲讽的笑意，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天楚垣夕说的话——你就当是听到神的声音好了！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大神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左眼会跪的大神！ 洪兴只看台下诸人兴奋的神情和夸张的姿态就感到大事不妙，他也顾不得风度了，立刻掏出手机点浏览器狂搜“惊声主播”。 只见搜出来的第一条：《惊声主播》临近上映遭撤档，股权突击换手原因成迷。 第二条：央妈突然发声，左眼遭谴责，史上第一网红电影《惊声主播》上映存疑。 第三条：直播教唆犯罪，有关部门根据相关规定对违规主播实施全面封禁。 看新闻时间，全特么是1个小时！ 造谣！一定是造谣的！洪兴根本不敢点开新闻，但看着搜索页面后面标记的新浪、搜狐、凤凰，他的视线模糊了…… 他不敢看左眼，也不敢看楚垣夕，甚至不敢抬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凝固住了一样，等到再抬头时，台下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特别是投资人走的非常干净，只剩下一地鸡毛。 只有小弟郑佟呆呆的站在一边，手里拎着楚垣夕还给他的话筒。 郑佟不知所措，耳朵里还回响着楚垣夕一路小跑之前对他说：“这事跟我可没一毛钱关系，我也不了解内情，我只是新闻的搬运工。要怪，就怪缺德事办的太多，天打五雷劈碎了你们。” 郑佟是看着楚垣夕一溜烟的跑了下去的，可能是害怕左眼歇斯底里之后抽他？但实际上左眼连招呼都没跟洪兴打，一言不发就回了后台，只是铁青的脸色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后台传来一阵巨响，黑嘴突然跑出来，似乎他还不了解状况，闷着头对洪兴说：“不好了不好了，顾书君晕过去——” 他一句话没说完，洪兴仿佛挨了兜裆一拳，俩眼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舞台上。 另一边，楚垣夕是真的怕左眼揍他，因此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跑了。 跑到台下他就四处学么袁苜，没说的，这时候不到袁苜面前装一个大哔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结果左看右看没看到，只看到朱魑蹲在地下笑得直揉肚子。 “哎你这是幸灾乐祸啊。”楚垣夕满脸的笑意也是抑制不住的，伸脚轻轻踢了踢朱魑的腿，“你再这么笑一会就窒息了，是不是等着老夫给你做人工呼吸啊？” “本仙女……本仙……噗哈哈哈哈哈嗝——” 朱魑十分艰难的站起来，浑身颤抖着看着楚垣夕，只觉得什么仇都报了！电影下档洪兴爆亏，2000万投资基本上血本无归，让你当初坑我签合同签2000万的违约金，这就是报应！ 你左眼不是牛吗？不是抄了我的舞还说是你教给我的吗？亏4000万哈哈哈哈！ 鹏飞科技跟自己倒是没什么仇，但是跟杨苑美有仇啊，一样亏4000万哇哈哈哈！本仙女替杨苑美笑了！ 可惜朱魑实在是笑的太厉害了，做不到当场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 楚垣夕十分无奈的看着朱魑，心说您这心性不行啊姐姐，他们再惨也不会给巴人娱乐增加一分钱的估值，有必要这么高兴么？ 好半晌朱魑终于缓过来，立刻给了楚垣夕一拳：“谁要你给本仙女做人工呼吸？美的你！”说完兴高采烈地白了他一眼，“哎，你不高兴么？” “我就是完成了既定目标而已，没什么可高兴的。”楚垣夕说不高兴，但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掩饰。 “杨苑美和何娜美呢？” “啊，跟齐雨在一块吧？我也不知道。”朱魑左右看看，二美没看到，看见房诗菱走了过来。 楚垣夕也看见了，高文明跟在房诗菱后边，但杜爽已经闪了。他还看见另一个方向上，袁敬的保镖李洛正在往这边走。 楚垣夕赶紧迎上李洛，只听李洛说：“楚垣夕，刚才总裁突然叫袁苜回去，她先走了。然后让我务必带你晚饭之后去一趟郑德，明天郑德就放假了，总裁晚上想跟你面谈一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好人千里送人头 “啊？那袁苜没看见刚才……” 李洛一乐：“她看见了。本来总裁已经打电话叫她了，叫的很急，但是袁苜一直拖着直到你亮剑。”说着，他学了一下楚垣夕刚才夸张的表情，学完自己也是一乐，“然后袁苜才赶紧走了。” 楚垣夕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那咱们一块吃晚饭？” 他看了看时间，这再耗一耗就该吃完饭了，一下午都是刀光剑影，依次跟袁苜、房诗菱、洪兴、左眼过招，一路pk过去时间过的贼快。 今儿个咱们村儿里人呀，真呀真高兴，他左右一学么，打算再叫上杨苑美、何娜美和齐雨，带她们一起去搓一顿庆祝庆祝，分享这份快乐。最好房诗菱也来，不过高文明他并不愿意请。 结果没等他开口，房诗菱拉着朱魑先走过来说：“高文明说他请客，请咱们待会去唱ktv。一块去吧？” “这不都该吃饭了么？我寻思着请你们吃一顿呢。” “行啦，量贩式ktv，咱们吃大户去。” “可我这还有另外好几个同事呢。吃完饭我还要去一趟郑德。” “没事，一起去呗，是吧痴痴？不会太晚的，唱完歌你再去郑德呗。”房诗菱拉了下朱魑，朱魑这时正开心，当即对楚垣夕大点其头。 楚垣夕目视李洛，李洛只得不情不愿的说：“那就一切都从速吧，反正去见总裁也得晚饭之后。” 楚垣夕寻思了一下，看了看高文明，点头。他估计房诗菱是有所求，然而，他其实对高文明也有想法，去就去谁怕谁？ 被吃大户的高文明站在一边毫无表示。他心里正矛盾呢，房诗菱喜欢唱歌不假，但是肯跟他去ktv还是让他欣喜若狂。可他又知道房诗菱只是找个借口跟楚垣夕有话说，这让他浑身别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楚垣夕看上了。 只是经过舞台上这一番折冲，他必须对楚垣夕刮目相看了，再把楚垣夕当成乖巧的后生晚辈……他也有点后怕，真没看出来楚垣夕怼人的水平至少是专家级的，幸亏没用到自己身上。 正在这时，又一拨人走了过来，只不过人员构成让楚垣夕比较意外。领头的是杨苑美，后面跟着齐雨、雷思云、顾书君和何娜美，雷思云跟何娜美聊的正欢，齐雨一脸嫌弃，离顾书君有多远算多远。顾书君看到楚垣夕，脸色极为阴沉。 楚垣夕几步走过去，还没开口，突然听到雷思云以教训的口吻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天这也太得罪人了吧？你把人都得罪死了，以后谁敢跟你合作？谁敢投资你？谁投资你之后不怕被人记恨？” “啊？您说的都对，不过您是谁？”楚垣夕假装不知道。 雷思云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老子在论坛环节上台坐了那么半天畅谈天下大事，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装什么孙子？ 何娜美适时的切进来，说：“这位是郑德基金风控委员会委员雷思云，并主管市场营销。” “噢，幸会。”楚垣夕其实认得雷思云，原世界中就认得，郑德的人基本他都认得，只是跟雷思云一直没什么交集。雷思云是市场营销，楚垣夕需要打交道的是投资管理，至于风控，轮不到他来控小康的投资风险。 只是这“幸会”并不是真的幸会，其实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雷思云觉得自己一番好意简直喂狗了，脸色顿时一沉。楚垣夕心中冷笑，别说下午袁苜对此人的一番奇葩描述，就单以你来说，什么时候轮到你劈头盖脸的教训老夫了？原世界中你跟我点头哈腰的想巴结都巴结不着，你知道吗？ 不等雷思云撒泼，楚垣夕马上对杨苑美和何娜美一比划，说：“跟我吃晚饭去。”然后转头，对齐雨说：“老同事，你也来吧。” 雷思云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这是当着面割他的靴子，但是偏偏发作不得。杨苑美和何娜美是楚垣夕的员工，齐雨是他们一群人的老同事，楚垣夕请吃晚饭天经地义。 他直勾勾的看着齐雨，齐雨是唯一一个可以顺理成章拒掉楚垣夕邀约的人。不料还没等到齐雨给他挽尊，杨苑美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兴高采烈的对齐雨说：“来吧来吧，终于有机会宰楚垣夕一顿了，机会难得！” 齐雨同样高兴的答应一声，她像是因为杨苑美的追加邀请而分散了注意力，没有看到雷思云的目光一样，对雷思云摇了摇手：“雷总，那春节后见？”郑德2月13是最后一天，2月14周三就是大年二十九了，直接放假。 反倒是何娜美，隐晦的看了看雷思云，然而雷思云并没有说话，扭头就要离开，他不想再自讨没趣，还要保持风度，心累。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gucci gucci prade prade”的铃声非常有韵律的从落在最后的顾书君手机里传出来，相当有节奏感。顾书君看了眼手机，赶紧接听，声音变得特别乖觉：“喂？李董？是是是……” 顾书君紧追雷思云而去，可楚垣夕突然驻足，心里简直卧了一个大槽！居然出现这么有即视感的场景？顾书君你怎么换手机铃声了？换的好，换得简直没法再nice了！你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急人之所急，千里送人头！ 这段……不是那啥么？好像叫，蹦迪摇？ 不管叫什么吧，这是原世界中楚垣夕临近穿越之前突然爆红的一个神曲，而且是以有史以来从所未见的速度蹿红的，几乎是在投入网络的12小时之内就吸到六百万粉丝。然后不超过五天，那位女播主凭借着孤零零的这么一个作品，拥粉破千万，吊打了一众抖音大号，举世哗然，算上楚垣夕穿越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奇景。 什么神级超神现象级，跟它一比简直毛都算不上，弱爆了！固然这个原子弹级的作品能够横扫网络还有女播主的颜值和dj舞的舞姿加成，甚至于作为拍摄地点的地下车库也成了加分项，但是不可否认没有这个bg，那个视频绝不会像原子弹一样爆炸。 第一百二十章 抢的就是你（上） 马上，楚垣夕想到一个问题。按原世界的时间线换算过来的话，这曲子距离问世还有两三个月啊，他特地在日历上画过圈的，怎么现在就有了？所以楚垣夕想动也不能动，更没想到已经问世了。 他一拍大腿，心说两个世界的时间线果然有偏差，并不是严丝合缝的。这事必须得注意，不要被经验给骗了！ 对于这种未面世的音乐作品，楚垣夕必须如履薄冰，绝对不能抢先去“原创”。譬如说，某些在未来会成为爆款的新歌，预计几个月之后才会面世发行，现在世界上还没有，而且也不难唱，怎么办？ 唯一正确的答案是什么都不办，等！ 某些歌即使楚垣夕会唱，歌词、曲子都烂熟于胸，和声叔或者阿哑配合一下就能抢先录出来，但是他也一样不能抢。 是不能，而不是愿不愿意，这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而是因为——很多歌曲别人早就创作完成了，放在库里等待合适的时机才会推向市场。有些问题，比如归属于哪位歌手名下，著作权归谁等等，可能作品已经创作完毕了但是权利还没分配好。《空空如也》这首歌导致两个美女歌手的首发之争，随便猜猜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如果某一首未来热歌被楚垣夕傻不愣登的抢了先，于是别人存在库里的歌突然成了楚垣夕的“原创”，惹出扒窃官司只是小事，被人察觉他的异常才是大事一件。 所以最佳的办法莫过于等到这首歌真的出现了，然后再在短视频平台上靠规则漏洞抢占“原创”入口。 甚至于，就算原创入口也抢占不了，楚垣夕也不至于眼红，有些险可以冒，有些险不值得冒。比如后来红遍天下的《学猫叫》，别说声叔了，这歌简单到楚垣夕自己都能唱，但很难说这时候那位知名主播是否已经开始创作了，所以楚垣夕绝不会去抢这种名花有主的。 所以只有《9277》这种情况，才值得用完全改词的方式抢先变成《挽救单身狗》，因为曲子早就有，词是自己全新创作的，毫无破绽。 高文明看到楚垣夕突然停住了，而且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凝望着顾书君的背影，顿时心生古怪：难道这傻逼是弯的？ 房诗菱拍了一下楚垣夕肩膀：“你怎么了？他有问题？” “啊？没问题，他手机铃声很好，给我很大启发。” 房诗菱一脸懵逼：“什么？手机铃声？”她都没注意顾书君的铃声，好像是一个dj曲子？ “是啊，他这手机铃声，值几百万抖音粉丝。”楚垣夕略显夸张的一笑，“他这是帮我大幅提升公司的估值啊。” 朱魑在旁边皱了皱鼻子，心说又吹牛！ 房诗菱眼睛一亮，“几百万？那我可得跟你抢一下了。” 楚垣夕失笑：“你好意思的吗？” “为了几百万粉丝，我好意思！”房诗菱十分肯定并且开心，“哎对了，这个bg怎么用？” “我告诉你你敢信？”楚垣夕心说你要是年轻个十来岁说不定真能抢得走，现在要是还能抢走这段，就算你本事！这一刻的房诗菱简直让他有点不敢认，搁过去的话恐怕他会受宠若惊吧？从刚才出现算起，房诗菱简直像一个真正的多年挚友一样，一言一行，只有在最好的朋友之间才会出现。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呢？ 他转过身，对齐雨她们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高文明高先生，《高站长之家》的老大。这位是房诗菱，《深夜画廊》的掌舵者，他们俩都是朱魑的学长。你们怎么跟顾书君走一块了？” “别看我，我跟顾书君又没仇。”杨苑美一阵冷笑。 “雷思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给我们说和。”齐雨一脸嫌弃的说。 “这样啊？哈哈他还挺天真。待会高站长请咱们去ktv吃饭唱歌。” “什么？居然不是你请客？”杨苑美一副十分鄙视的样子，“那我不去了，你不请客我吃起来没劲。”她看了眼何娜美，何娜美也摇头：“我跟美羊羊走，我们俩都不会唱歌你不知道啊？我们回去还能开几局tcg呢。” 其实她们不是不会唱歌，而是鹏飞科技女员工的惯例，有齐雨在场的ktv局，她们坚决不去当陪衬！为此何娜美还怜悯的看了看房诗菱和朱魑，房诗菱她们不熟，朱魑那嗓子绝对要被吊起来打。 朱魑回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心说本仙女有什么可怕的？她知道齐雨的歌厉害，不然楚垣夕也不会拜托齐雨给巴人娱乐唱那两首歌，还全都唱红了。然而老阿姨唱歌怂过谁？她可记得当年房诗菱就是在ktv里用几首歌就锁住了高文明的心，给她和其她系花们带来巨大的暴击伤害。有天下霸唱房诗菱当t顶在前面，她打打酱油就好，怕什么？ 齐雨是有k歌必去的，最不怕的就是跟半生不熟的人组局，这一向都是她大展神威的好地方。特别是还有朱魑，那就更得去了。反而是房诗菱被她自动忽略掉，朱魑的学长，一个老女人而已。 于是，一行人走向路边停车位，然后楚垣夕尴尬的发现房诗菱也不是开车来的，只有高文明有车，还是辆保时捷911，带人能力不行，座位高度紧张。高文明按开他那辆鲜美的保时捷后看了看楚垣夕，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我这坐不下啊。你们没开车来？还是公司没给配车？” 朱魑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楚垣夕自己就是公司老板，高文明这话实在太轻佻了。楚垣夕倒像是听不懂似的，很随意的说：“穷，买不起车。” 高文明轻笑一声，正得意，一阵翁鸣声自远及近，李洛开着一辆洁白的suv停在路边。然后，车停稳，两个车门不是水平打开而是从侧面向上掀开，呈两翼张开状左右对齐静静停止在车顶上边，充满未来感。高文明一看车标，是个极具奇幻感的盾牌，上面写的英文艺术字是：tesla。 第一百二十章 抢的就是你（下） “哎呀，我坐特斯拉。”齐雨兴高采烈的说，朱魑看了看高文明，犹豫了半天，也坐到特斯拉上。这车没有保时捷911贵，但是它即出名又稀罕，不像保时捷，有钱就能买到，要排大队的。据说开特斯拉干专车都比别的司机挣得多。 楚垣夕心说我应该坐李洛的车吧，但是我一上去房诗菱还不跟过来？那高文明这乐子可就大了。于是他看了看房诗菱，她很安静，不急于做出选择。 完了！这要是自己也上了特斯拉，岂不是又变成独立意见领袖拿本尊怼我？那之前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不就白费了？继续怂！ 楚垣夕没奈何，迈步上了高文明的车，然后一屁股坐到副驾的位置上。高文明眉毛动了动，这是房诗菱的专座，被楚垣夕玷污了让他很不爽。 但他没说话，特斯拉出现这短短的片刻里他的心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即怕几个人都坐到特斯拉上把他凉着，suv带五个人轻轻松松；等楚垣夕过来，又怕房诗菱跟他一起坐后排。楚垣夕无礼的坐他的副驾虽然腻味，但是好在两种更丢面子的情况都没发生。 于是高文明开车李洛跟随，一前一后直奔目的地。 目的地叫帝豪ktv，地处北三环，健德门附近这一带不说酒楼林立，娱乐氛围是非常浓烈的。冬天的天黑得早，等高文明的车停稳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然后李洛把车门打开，却没下车，说是不喜欢ktv的环境，自己解决晚饭，在下面等楚垣夕。 经过多轮严打之后天朝帝都已经没有什么天上人间之类的场所可供消遣，其它场所也变得正规了很多。虽然这也导致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就是很多真正有需要的初哥们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如果不认识老司机，人生会十分苦恼。 楚垣夕一直觉得在帝都唱歌，只要不是去夜店都很安全，包括这个世界中的咸鱼楚垣夕也去唱过很多次歌，都很正常。 可是高文明带的这个帝豪ktv他一进门就有点不安。从门外看，这里装修平平，门脸甚至略寒酸，傧相穿得也很传统，只有停车场很豪华，主要是车豪华。 可一进门，卧了一个槽，这装修费用得上亿吧？这满眼的土豪金大吊灯简直闪瞎氪金狗眼……等顺着转圈楼梯上到二楼大厅，楚垣夕顿时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在面前高调穿行，一个个衣服都穿的不多，面带着笑容。 这群小姐姐穿花绕树一样从大厅里穿过，一个个走的扶风摆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时尚odel在进行什么表演。有的场子里边确实会搞这种噱头，不过这家应该不会，因为大厅的地形和t型台还有比较遥远的距离，根本不能走秀，这是扭给谁看呢？ 楚垣夕四周一学么，三层上边某侧围栏处围着一圈人，正在朝下指指点点，卧槽这是准备扔绣球是怎么的？ 离得有点远，楚垣夕也看不太清楚，不过那圈人正中间c位处有个小胖子看轮廓有点眼熟。不过更吸引他注意力的还是小姐姐们，只见她们一个个扭着水蛇腰踩着楼梯上了三层。 楚垣夕一阵脑壳疼。他原本以为高文明肯定带一个素场，没想到是个肉场。 原世界中他算是见过一些阵仗的，特别是参加在国外召开的会议时。彼时装修再简单，那也是高端会所，只需要享受服务，不需要担心安全。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装修再豪华，消费水平再高，它也是个低端场所，楚垣夕对一般的ktv倒是不排斥，看到这群小姐姐却让他不太舒服，特别是同行的还有三个女生的情况下。 然而高文明看样子觉得一切ok，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熟门熟路去找经理开包厢。 大堂经理看到是高文明，立刻热络的迎上来：“哎哟高总，欢迎欢迎，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我们就唱会歌吃点东西，开个小包吧。” “包您满意，您跟我来吧。” “我上回存在这的雪茄还在么？” “在在在，怎么可能不在啊您这话说的？”大堂经理略微看了看，就见到三个颜值极高的女生，更加不敢怠慢了。 经理显然和高文明很熟，看得出来高文明过去没少来。他们非常热络的寒暄，就跟亲兄弟似的。经理头前引路，很快来到包厢，只是往里走的这么会子功夫，又是两队燕瘦环肥迎面走过。 到了门口，经理进来调灯光开空调，高文明看到外面很快又过去一队小姐姐，随口问道：“你们这几天没来，生意怎么这么火了？我以前来的时候不这样啊，得多了有七八倍？这游行呢？”说完往外一努嘴。 经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姿态极低的一点头，满脸堆笑的说：“今天特殊情况，赶巧了。我们这也临时请了好多外援，您多包涵。” 这些小姐姐一看就是风尘中人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赶巧，但楚垣夕很想说咱要不算了？可是进都进来了又抹不开这面子。关键是这理由也太蹩脚了，难道直说我看你这援交女太多，担心在这唱歌会出事？ 如果更加“自我”一点，其实是可以这样说的，但楚垣夕在原世界中养成了一个恶习，就是不喜欢平白落人面子，比较在意别人的感受，不论这个别人的身份是高是低。这个恶习让他在那个巨大的名利场中保持着很好的口碑，结识到很多有长才的精英，但有些时候也会束缚自己的手脚。 房诗菱进门之后眉头也是紧皱着的，她也没想到高文明带了这么个地方。原本想开口换个地方，但问题是她这口一开，楚垣夕百分百溜了，他完事还要去cbd去郑德总部，有十足的理由开溜。这一路上旁敲侧击什么都没问出来，她已经够窝心的了，无论如何不能让楚垣夕溜了。 能在这种场子当经理的，眼力得多尖？经理一看房诗菱皱眉，再一想想路上高文明对房诗菱的态度，当时就说：“得，今天这环境确实是有点怠慢各位，您们都是高端人士，出来放松嘛图个清爽，今天江湖气重了点。我做主，送给各位一瓶2005年的拉菲，各位一定赏脸收下。”说完对殷切的房诗菱一点头。 房诗菱对经理礼貌的笑了一下，换地方之类的想法只得收回。她今晚有两件事必须要弄清楚，不能让楚垣夕溜掉。 高文明只是觉得不能再把楚垣夕当后生晚辈指点，房诗菱却产生了“女人的直觉”——左眼和洪兴是被楚垣夕搞死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歌声告诉这世界 新闻她当然看了，是国家最强力的部门即有关部门出手全网封禁左眼，理由是左眼进行过的某些直播触犯了底线，跟粉丝互动时high过了头又触犯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引发有关部门关注，跟楚垣夕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惊声主播》受此连累，也被迫在上映前夕撤档，相关权利方算是被左眼坑了大爹，惨遭无妄之灾，跟楚垣夕更没关系。 然而女人的直觉是不讲逻辑的，她目睹了楚垣夕登台之前的全过程，特别是那句“学习之余还有一点小娱乐——坐看他起高楼，坐看他宴宾朋！” 房诗菱相信楚垣夕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她最自信的就是看男人。但这是不是就代表着楚垣夕开会之前就知道封杀的事情了，只等新闻公开？是不是代表着楚垣夕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想想都怕，可笑高文明还敢嘲讽楚垣夕……她看了看高文明，心说跟你悔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虽然提前知道也可能是因为楚垣夕的消息超级灵光，但房诗菱就是觉得是楚垣夕处心积虑搞死了洪兴和左眼的，特别是台上一番pk之后，他们有什么仇不知道，有仇是肯定的！ 因此她现在不能让楚垣夕溜掉，楚垣夕这人一直都是鬼机灵，过了今天再问，他保证打出一通太极推手，什么都别想听了。 房诗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于知道答案，可能是……因为害怕？自己有什么资格笑高文明呢？ 就算不为了八卦今天晚上也必须要拉楚垣夕谈一谈。杜爽已经给她准话了，只要巴人娱乐的实际估值不超过5000万，杜爽就投，甚至可以融给深夜画廊一笔钱，供深夜画廊跟投。这基本上相当于天上掉钱的好事了。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她没叫停高文明开包厢，等到进了包厢，环境还算不错，总算松了一口气。 量贩式ktv没有什么国王厅王后厅之类的划分，也没有包房公主，所有事情都得自己动手。齐雨瞬间进入状态，噼里啪啦就开始点歌，楚垣夕心说您不饿老夫可是饿了，噼里啪啦开始点菜。 这家ktv从服务质量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所谓的自助餐不是把饭菜往大厅里一摆，让客人跑八百里地自取，而是像德川家、野菜村这种形式，客人在包厢里点餐，服务员送餐，菜单也很丰富。还是ipad点菜，逼格不俗。 最关键的是这家唱吧也允许客人从网上临时下歌来唱，这就很对楚垣夕的胃口了。 唯一不满的就是卫生间不在室内，虽然每个包厢都带洗手间但是需要出门拐弯，显得档次略低。 高文明皱着眉头看楚垣夕点菜，心说这哪来的土老帽奇葩到ktv点卤煮吃？你怎么不点臭豆腐啊？那个味儿更浓。卤煮配寿司，再加烤培根？这什么吃法？土鳖就是土鳖！真可惜了这么高档的场所。因为下午那一幕而带来的震撼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拿过ipad来熟练之极的一通点，点了一堆扎啤、水果拼盘、坚果，所谓商务k歌标配，不过楚垣夕和齐雨唱歌从来不点这些东西。 最后，高文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点了一瓶五千多的轩尼诗xo。 只是等他放下pad，却发现房诗菱已经主动坐到楚垣夕旁边，楚垣夕正在摆弄点歌器，而齐雨已经当仁不让的唱上了，霸麦这种事她从来没客气过，选的歌又是她的最爱《童话镇》。 楚垣夕只得挨着房诗菱坐下，几个人在沙发上一字排开，最左边是齐雨，依次是楚垣夕、房诗菱、高文明、朱魑。 朱魑坐在沙发另一头，皱着眉拿起麦克。她想做c位，可房诗菱毫无让位的自觉，让她心里有些别扭。 《童话镇》这歌她也会唱，可她拿起麦克来要跟，还没张开嘴，一听齐雨的嗓音直接放弃了。齐雨的唱功真不是盖的，能飙高音，也能用烟熏嗓儿，还能抖海豚音，单论对音质的把握可能比声叔差点，综合起来上个音乐类的选秀节目不见得会被前两轮淘汰。 房诗菱的战意瞬间就被点燃了，本想趁机跟楚垣夕说两句的，结果齐雨一开口她就知道遇到劲敌了，连忙拿起点歌器来，点了首《下个路口见》。 然后她看到点歌器里有一首刚下载下来的歌，库里没有，名叫《atch the pacific》（去看太平洋）。 “这是什么歌？”房诗菱愕然。 “啊，我下的。”楚垣夕说，“待会我唱这歌。” 高文明也瞧见了，相当意外，“你还能唱英文歌？hold的住么？” 房诗菱不悦的扫了高文明一眼，只听楚垣夕说：“啊，中文歌，只是用它个bg。” 房诗菱扫了一眼歌单，又点了一首《私奔》。 很快齐雨一曲唱完。如果是鹏飞的团建，她的麦克就不撒手了，很多同事戏称她为“独孤求麦”，不过今天总不能这么霸道。 房诗菱把私奔提到最前面，钢琴的前奏立刻从环绕立体声中传起来。 “进退两难，难以双全，举步维艰的画面。 不敢宣言，不敢见面，不敢透风的想念……” 房诗菱的声音空旷而飘缈，应该说她的嗓音一直就是这样的，就算平常说话的声音也超好听，这也是当年楚垣夕被迷得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原因之一。只是经过一点唱功的修饰，经过麦克风的传输，显得更加空灵，用来唱曾哥的歌能带来200%的效果加成。 高文明不禁痴了，自从房诗菱悔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成功邀请到她进ktv，而这歌词，难道是专为他而写的？ 楚垣夕和齐雨对视一眼，齐雨眼中透着兴奋，好久没有遇到棋逢对手的局面了，今天一定要k个痛！只听房诗菱唱道： “跟我走吧， 我们去巴黎铁塔~~ 我们去布拉格桥下~~ 我们去最浪漫最动人但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啊……” 楚垣夕恍然间好像看到房诗菱用妩媚的目光看了自己，又好像是错觉，她的神情是这么专注，像是有千言万语在心中，需要用歌声告诉这世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要放弃治疗啊 出于礼貌接下来高文明和朱魑推让一番，然后两个五音不全的合唱了一首鬼哭狼嚎的《离人愁》，这歌实在太火了，自媒体人简直无人不知，就连写爆文的都蹭到了热度。它实在和《清明雨上》、《烟花易冷》那几首歌太像了，自然少不了双方粉丝互喷口水，一边是崛起的新锐，一边是老牌至尊，双方的粉丝互不相让，在微博上战的不可开交。 等两人吼完就轮到楚垣夕了，他淡定的等待《atch the pacific》前奏响起。 这种玩法连朱魑都没见过，唯独齐雨知道楚垣夕敢这么干一定出手不凡，这算是他对麦霸的致敬了。 在浓郁的古风旋律下，楚垣夕打开手机，翻出自己新编的词，开始唱： “塞上鸣镝声，走马英雄更多情。 妾在深闺盼君还，大漠风沙伴君行。 去年花似锦，将军柔情永在心。 八千里路云和月，误人两字是功名……” 这个旋律是香江音乐人所做，然后制成一首饶舌英文rap而存在，歌名《atch the pacific》。然后内地一位c将它重新填词，就成了原世界中极具人气的《我的将军啊》。 原来的词是这么唱的： 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 可愿柳下走，满头杨花共白首。 十两相思二两酒，我才把爱说出口。然后接了一大段喊麦。 和《9277》同理，这也是一首曲子早就存在而大火的填词还没出现的歌，预计还要三个月左右才会诞生。因此楚垣夕抢首发毫无道德压力，毕竟，他不会在作曲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几个听众的面色变得极为诡异，因为这明显不该是男人唱的，楚垣夕这是唱的哪出？ 楚垣夕见朱魑也用这种见鬼的眼神看自己，哈哈一乐：“这是给你准备的，回去咱就把它制作出来。” 这时楚垣夕点的餐陆续开始送到了，趁着客房服务生端菜，朱魑走到楚垣夕附近，附耳上来，小声说：“你就这么唱，不怕他们俩真的抢走？”在这个环境里，贴着耳朵小声说是不怕被人听到的。 楚垣夕同样小声说：“放心，他们又不知道制作方案，再说，这个不是离人愁，就一普通作品。嗯，没那么值钱，估计也就……10万粉丝吧。” 最后一句10万粉丝说的声音大了点，房诗菱正在斟酒，侧目看了看，灿然一笑：“没那么值钱，估计也就10万粉丝，这话让洪兴听见会打死你的。” “他还有心思打我？他先保住他的公司吧。”楚垣夕笑了一下，心说该怎么跟高文明开口呢？他其实有点想问问高文明卖号不卖。只不过人家九千万的估值是真的出现过，不像巴人的十亿估值是自己估的，该怎么砍价是个问题。 至于洪兴，已经垂死挣扎了吧？别看浪涛信息只赔了两千万，鹏飞科技和左眼都是四千万，但左眼手里有的是流动资金，他赔的起，四千万只是肉疼，不伤筋骨。鹏飞的4000万里只有1000万是公司自有资金，其它3000万是大夏融给他们的。 鹏飞赔这四千万自然也很伤，但伤而不死，不至于影响公司日常运转，至多是估值下降让他们受限于棘轮条款从而举步维艰，或者无法完成对赌输掉股权，但那是李兆开本人的麻烦，公司一时半会死不成。 但浪涛信息这两千万是他们仅余的流动资金了，换言之，《惊声主播》仆街，他们的资金链就断了…… 此时浪涛应该命悬一线，而且那家海王星工作室的融资被楚垣夕一通神搅和，估计也顺利不了，眼看就是吃枣药丸的节奏，不然洪兴也不会晕倒在台上。 楚垣夕为啥要登台，当面抽洪兴是一方面，给海王星融资捣乱才是重要的原因。他登不登台左眼和《惊声主播》都要仆街，并无任何影响，但海王星要是融到资，哪怕只有几百万，洪兴回旋的余地可就大多了。 他今天之所以来参加这场交流会的主要意义就是寻机歼敌，事后来看完美完成了任务。 房诗菱立刻露出大感兴趣的神情，问：“你跟洪兴怎么结仇的？” “他派商业间谍到我公司里把《离人愁》偷走，弄成他的首发，就这么结的仇。” 房诗菱刚斟好xo抿了一口，还没等咽，顿时一口就喷了出去，呈雾状，非常均匀的喷在桌子上，桌上摆着楚垣夕的卤煮，刚上来的还没吃呢……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垣夕，女神感瞬间破功。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让她完全不敢相信，但她听到朱魑说：“是真的，老阿姨，都报案了。可惜没任何证据，人也抓不到。” 房诗菱吞了口口水，现在她终于知道楚垣夕为什么把洪兴往死里整了。话说洪兴这心得有多大？居然还敢主动邀请楚垣夕上台？他要是早跟自己交流一番，了解一下楚垣夕怼人的功力有s级，估计借他八个胆子都不敢了吧？ 作为被楚垣夕狠狠暴击过两回的人，房诗菱对洪兴充满同情。“可惜啊，《惊声主播》号称投资过亿的，居然连上线的机会都没有就玩完了……” 这样，她倒是暗笑自己的直觉太离谱，楚垣夕只是矢志报仇而已，并不是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 “没玩完啊。”楚垣夕看了看被房诗菱喷过xo的卤煮，筷子举着一阵迟疑，卤煮的味儿倍儿汆，一室皆香。朱魑心说他要干嘛？她瞪了楚垣夕一眼，一伸手把卤煮端了过去……楚垣夕心说实在太可惜了，这肥肠，咬一口嘎吱嘎吱带响啊。 房诗菱看着朱魑不着形迹的莞尔一笑：“主角都被封杀了，电影还不玩完怎么办？” “easy啊，把左眼的戏份全剪掉不就完了？”楚垣夕幸灾乐祸的说：“正好男二升番位，他们怎么能放弃治疗呢？” 楚垣夕的风凉话让房诗菱翻了个恰到好处的白眼，她正想说话，音乐又响了，是《最美的期待》。在坚定与疑虑感交织的前奏中，齐雨放声慨唱： “我有一个梦，像雨后彩虹。 用所有泪水换来笑容……” 这一开口房诗菱顿时大惊，等齐雨唱到“我拥抱着爱当从梦中醒来，你执着地等待却不曾离开”，她终于可以确定，就是齐雨给巴人娱乐唱了那段红遍网络的《最美的期待》。 毫无疑问，巴人娱乐的作品她现在已经全部看过了。原来她是在跟一位抖音作品超百万赞的歌手k歌。 她的目光在齐雨、朱魑和楚垣夕的身上溜了一圈，捅了捅楚垣夕：“听雷思云说，齐雨是你推荐到郑德去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都市小说标配场景KTV 楚垣夕点头。 房诗菱的震惊尤甚：“你在知道齐雨的唱功这么好的情况下，还把人推荐到别处？” 楚垣夕继续点头。 “你莫不是疯了？我要是你的投资人不得抽死你？”房诗菱心中大恨。 “到郑德对齐雨自身最有利啊。”楚垣夕不以为意的说：“郑德给她开30k起薪，承诺快速加薪，我开不起啊，我融完了a轮才能开的动这种雄薪。” 房诗菱现在就想抽他。她想挖朱魑都想疯了，结果三番两次撞楚垣夕的墙，楚垣夕呢？简直暴殄天物啊！就齐雨这颜值，就齐雨这唱功，不说一个人撑起一个强大的短视频自媒体吧，至少作为团队核心是妥妥的。如果她肯做直播，适当运营一两个月，不多说，月入十万妥妥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主播怎么运营，但是楚垣夕跟朱魑肯定懂。 把朱魑当成度量单位的话，房诗菱粗粗一估计，齐雨约等于五分之三个朱魑，要是给她，她能乐得蹦起来，结果楚垣夕居然主动往外推？关键是她还很清楚朱魑不能唱，一张嘴就掉粉的那种，齐雨+朱魑绝对是1+1大于2的效果！ 这应该浸猪笼吧！啊？ 看着房诗菱抓狂的像土拨鼠一样，齐雨有点好笑，不过现在她实在笑不出，因为楚垣夕举着筷子想吃被房诗菱喷过xo的卤煮来着！齐雨假装在弄点歌器，其实看的清清楚楚。 有奸情！ 她看到朱魑的反应了，但看到房诗菱居然没反应，奸情涨停！至于脸红脖子粗的高文明，已经被齐雨自动忽略了。 然而高文明不甘于被忽略，当朱魑开始唱歌时他终于找到搭讪的机会：“小房子，你也认识雷思云雷总？” 齐雨马上附耳到楚垣夕耳边，小声说：“那个雷思云，对你有成见。” “他对我有没有成见我不知道，但是对你肯定起坏心了。”楚垣夕喝了口卤煮汤，同样侧身小声说：“你没被他占便宜吧？” “总有一些老男人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齐雨的身子退了退，稍微拉开一点和楚垣夕的距离，朱魑一边唱歌一边瞪俩大眼睛盯着她和楚垣夕耳鬓厮磨，让她不得不矜持点：“你知道为什么雷思云对你有敌意不？” “还能为什么，因为袁苜呗。” “切，你以为袁苜姐会喜欢你？”齐雨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楚垣夕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是还真让他蒙对了结果，“我跟你说，总裁想把袁苜姐培养成二把手。” “于是雷思云对袁苜势在必得，就视我为眼中钉了？这是要上演宫斗大剧啊！”楚垣夕打趣，惹得齐雨一脸嫌弃，扭过头去不看他。 楚垣夕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天袁苜自己都说了，雷思云被郑德一些元老看好，有些人希望他坐到袁苜的位置上。如此一来卖出电影股权的事明着是楚垣夕帮郑德挽回损失还赚了一笔，但对雷思云来说就非常糟心了，相当于楚垣夕帮雷思云的政敌力挽狂澜。 如果今天上台之前雷思云对他只是有成见，下台之后恐怕就不止是成见了，难怪一见面就劈头盖脸一通训。这不是宫斗大剧，是夺嫡大剧…… 不过此人即没什么城府，能力也一般般，没必要在意。楚垣夕心说要是洪兴坐在雷思云的位置上，以那个老阴逼无下限的程度还是需要小心一点点的，可惜啊，不知道他拿什么翻身。 这时朱魑和高文明依次唱完，楚垣夕也横扫了晚餐，顺势抄起话筒，下一首是《纸短情长》，他点的。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个雨季。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并决定跟她回家。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少，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高文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抄起话筒，跟着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眼眶湿润了。他之前忙于开微店，躲开了这首神曲的轰炸，此时一听就不能自已！这是什么歌？纸短情长？没听过啊，可是真好啊……比起私奔，这首歌的歌词更像是为自己而写的…… 朱魑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身边只有高文明。高文明的泪光别人注意不到，但她能看得到。 此情此景让她十分伤心，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高文明是高她三年的学长，才华横溢盖压全校数万师生，是师生，说到文采连各系的教授也没有不佩服他的。 象牙塔里，这样的学长总是备受瞩目的，文质彬彬气质内敛，深沉大气成熟稳重，朱魑也很难说清自己的内心。 只是她很快就成为系花，然而也同时见识了校花的风采，房诗菱有着空灵的颜值和让她仰望的风度，是高她两年的学姐，和高文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对她形成碾压式的暴击，剪断了她一段没能开始的感情。 《纸短情长》的歌词，每个人都会听出不同的故事，有的伤心，有的流泪。 朱魑觉得心里堵的很，只觉屋里异常燥热。特别是面前那碗卤煮，味道奇汆又不能吃，极其提升烦躁感！ 她一把拉开领口松松气，把酒杯高高举起，豪饮着将杯中的拉菲一饮而尽。她的动作有些夸张，几滴浓浓的酒液顺着嘴角滴到精致的锁骨窝里，然后起身出门，假装去洗手间。实际上她就喝了一点xo和两杯啤酒，根本没喝多少。 朱魑的大衣早就脱在屋里了，此时穿的是紧身防晒服，因为燥热把领口拉开，露出里面的运动款内衣。她是真的怕热，脸上已经淌出细小的汗珠，顺着脖颈流到锁骨上，流到胸前。 对着洗手池的镜子看了看，朱魑有些伤感，这么性感的仙女，争不到高文明师兄也就算了，居然连楚垣夕都厚此薄彼？简直气死人了！ 朱魑牛仔裤兜里随身带着ysl的口红，正好拿出来补补妆，没想到这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土肥圆的影子，朝她包在牛仔裤里的屁股用力拍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来削我啊 那大胖子一边伸手一边叫着：“豪哥等半天了，还磨磨蹭蹭等什么呢？”从他身上一股酒气冲天而起，喝得迷迷瞪瞪，哪想的到朱魑看着镜面呢，一扭腰躲开，回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扇在他脸上：“死肥猪你找死啊！” 死肥猪当时就火了，抬脚就要踹，可他腿刚抬起来，包厢里边楚垣夕猛得一推门，门板“哐”的一声扇开，一股大力斜着蒙在死肥猪的脸上！顿时，一阵推金山倒玉柱，肥仔发出巨响摔倒在地。 他肋条骨被门把手铬得生疼，脸上连续暴击更疼，躺在地上一边嚎叫一边大骂：“你个臭傻比臭三八！还敢打老子！人呢！人都死绝了吗？” 楚垣夕是刚好走到门口，本想叫服务生收拾一下桌子，结果门外突然传来朱魑的骂声和扇耳光的声音，判断一下位置，立刻用力一推门，倒奏了奇效。他赶紧一步挡在朱魑前面，问：“怎么回事？” “我涂口红呢他拍我屁股。”朱魑委屈的说。楚垣夕看着胖仔脸上的巴掌印子，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胖仔打着滚从地下站起来了，指着楚垣夕五官扭曲的说：“小东西有种，看老子不削你！bitch！你在这里上班还装他妈什么纯？你们等着！” 高文明早就站在门里边了，听到这也不说话，抬起一只脚，照着胖仔的屁股就踹了过去。他手里正拿着会员卡，踹完十分潇洒的拿手指头在会员卡是上弹了一下，发出“嘣儿”的一声。胖仔哪想的到还有暴击，顿时往前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在惨叫中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跑上三层。 “还叫我们等着？”高文明撇了撇嘴，朝胖仔大喊：“孙贼！赶紧去叫人来削我啊！不来你是我孙子！” 然后他走到朱魑跟前上下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说：“没事吧痴痴？放心，就这种死肥猪不用管他。” “还是小心一点吧。”房诗菱扒着门看看，说：“要不咱们……” 楚垣夕这边，房诗菱解决了心病，但还没解决投资，万分不想中断，再说还没跟齐雨分个胜负呢！然而她也是比较小心的，投资再重要不如自己安危重要啊，再说投资这种事是可以登门拜访的，不像打听八卦必须一蹴而就。 可高文明满不在乎，“接着唱咱们的，我是这的黄金vip。你要不放心等我问问经理那肥猪是哪路妖魔。” 楚垣夕感到很不妙，心说以我多年跟随李兆开做手机游戏产品经理的经验，黄金这个段位是很尴尬的，只能踩踩青铜，硬一些的白银都踩不动，上面还有钻石以及若干更高的段位。也就是说，如果这个vip没用那么高文明也就毫无任何卵用，如果这个vip有用那更完蛋了，还有很多人能碾压他。 另一边，那死肥猪一路小跑着跑到一个大包里边。里面正在挑人环节，一排高质量的美女站在大屏幕前，每人拿着一个号牌，穿得有长有短，粉底有厚有薄。 虽说量贩式ktv原则上只分大中小包，各厅没有贵贱之分，但这间包厢显然不同凡响，极为宽敞的大厅里铺着奢华的地毯，用来搞个舞池都足够了，一堵电视墙严丝合缝堪比影院。 对面是一溜长条真皮大沙发，坐了不少年轻人，正中间是一个脸上坑痕累累的男人，一脸凶悍气，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能冲能打的主儿。这时人到中年，难得发型还保持浓密，气质收敛，凶悍中透着阴郁，穿了一身阿玛尼风衣，还把领子立起来，有点足球教练穆里尼奥的大哥范儿，很有逼格，还带着个耳麦。 在他身边坐着个长发小胖子，如果楚垣夕和朱魑看见就会认出来，正是被脂肪毁掉颜值的袁都。 沙发两旁和门口还站着几个穿着黑制服的，都是小弟。 袁都坐在大哥旁边，最接近c位的位置上，颇有一点众星捧月的意思，拿着麦克风正试音呢。他看见死肥猪脸上大巴掌印子，赶紧就着麦克风问：“二老肥你的脸这是肿么了？” 这下没注意的人也全都听见了，屋里瞬间安静。 “我特么被人抽了你瞎啊？”死肥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坐在沙发一角，把脖子一梗，“咚咚咚”灌了一瓶啤酒，“他妈的一个骚狐狸，我就拍了屁股一下还没拍着，回手就给我一个耳光。” “我操你反抽回去啊？你不会连一个娘们都打不过吧？”袁都做了个鄙视的手型，“还是你看上人家了怜香惜玉了？” “我怜香惜玉你大爷！他妈的钻出俩男的来，哥好汉不吃眼前亏。”死肥猪把酒喝完，握着酒瓶脖子在手里抡了两下，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有个孙子从后面偷袭哥，还说等着哥去削他，还特么拿着帝豪的vip卡跟哥眼前晃。哥儿几个走，跟我去削他去！” 袁都“噗嗤”乐了，“你就别来这假招子的啦，莫不是被人灰头土脸打回来的？求援就直说。” “哎我操今天可是豪哥给你开的安慰趴，难道你的趴上哥挨打了你看笑话？” “你都说了是豪哥给我开的趴了，难道在豪哥的场子还用你去削人？”袁都往沙发上一靠，扭头看了眼大哥，问：“豪哥，怎么弄？” 豪哥先拿起茶几上的雪茄咗了口烟，吐完烟圈才半眯着眼百无聊赖的指了指耳麦说：“我小弟们刚汇报完，二老肥把人家来唱歌的客人当成上班的了。遇上个泼辣的，当时就开片。” “哎豪哥你难道还帮着他们说话？我看她一身酒气领子撕开了露着，锁骨窝里还滴着酒，我当然以为她不是啥正经人了。” “卧槽你连人家锁骨都注意了，颜值高吗？还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袁都又鄙视了死肥猪一次，“又不是头一次上豪哥这玩了，豪哥这的规矩你还不懂么？” “我操什么规矩，你丫赶紧的！”死肥猪拿着酒瓶又比划了一下。 “当然是你有理就是豪哥替你出头，你理亏就是豪哥换个理由去削他了。”袁都哈哈大笑，“是不是啊豪哥？” 苏豪眉头皱了皱。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仇大恨 这个时代变化的太快，快到让苏豪跟不上，早就不讲究打打杀杀的了。虽然他当年也是混“炮儿局胡同”的，现在又攀上大树，官商两道的资源不缺，小弟一大把，在警局也能白话两句，自觉是个有身份的人，但在这个新时代，随便一条微博都能让他上热搜。 特别是他这的买卖又有那么多的洞，到时候为点小事再惹来一个扫黄打非？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但袁都替他决定了的事只能照办，袁都这个仆街崽，他必须得捧着。 袁都还看着他呢，苏浩不能不说话，他故意又等了一下，才慢条斯理的问：“二老肥，你说让你去削他的人拿我的vip卡跟你眼前晃？是什么vip卡你看清了么？” “看见了，黄金的。” “艹！一个黄金的傻逼也敢在我这捣乱，反了他了！”苏豪把雪茄一扔，“走！”说完直挺挺的站起来，抻了抻风衣，当头往外走去。 另一边，包厢里边高文明按呼叫器按了半天，大堂经理也没出现，楚垣夕愈发觉得不妙，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最后高文明胡喷狠话这两下真是让他很别扭，只得开口说：“要不就这样吧，也不早了，唱的也挺爽的。今天多谢高总款待，我还得往郑德跑一趟，太晚了不合适的。” 高文明还没说话，房诗菱赶紧抢着说：“别着急，五千万估值，大夏开价了，这回这价真可以了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楚垣夕。 朱魑早就不想待了，麻利儿的把衣物穿好。楚垣夕也穿上衣服，说：“且不说估值高低吧，大夏要投资，你为啥这么积极啊？” 房诗菱觉得不如直说，直说可能效果最好。她调整了一下眼神，略带妩媚的说：“因为我也能跟着挣一笔啊，杜爽觉得自己来谈没戏，说要是我能帮他谈下来，他融给《深夜画廊》一笔钱，专门用来跟投你。他非常看好。” “这样不就增加了大夏对我的间接持股吗？” 房诗菱理所当然的说：“但是我能赚到啊。放心，不干涉你经营，纯财务投资。” 楚垣夕心说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还好老夫的十亿估值是认真的。 “我们暂时真的不需要融资。”他再次回绝，然后招呼齐雨跟他一起走，刚才已经给李洛发过微信了，还能顺道送齐雨一阵。 这时，大堂经理终于姗姗来迟，只是脸色相当不好看，进门就说：“高总，你刚才打了豪哥的小弟。” “豪哥？哪个豪哥？”高文明正巴不得楚垣夕他们三个赶紧走呢，这样说不定还能留房诗菱再唱一会二人世界。 大堂经理看了看他，哭丧着脸说：“就是我们老板苏豪啊……” 高文明的脸上猛的一变色，立刻把vip卡塞给经理结账，自己开始穿大衣。还算他有点良心，没忘招呼房诗菱赶紧走，一边神速套上大衣一边说：“听说这儿的老板是个帝都‘老炮儿’，不太好惹，咱们也走吧。” 楚垣夕心说老夫简直哔了狗了！卧槽你狗日的明知道这的老板带有黑社会性质还往这来？你的黄金vip呢？还指望你断后呢啊…… 房诗菱本来还想再跟楚垣夕蘑菇一阵，这时也不敢了，拿起衣服来就走。齐雨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麦克，把衣裳拿起来。一看楚垣夕正在门外紧招呼她，赶紧跑出去。 然而，当齐雨出门的时候，迎面大一票人已经呼啦啦顺着楼梯从三楼走下来了，直接堵住楼梯口。 人从中，袁都一直走在苏豪身后，猛的看见楚垣夕和朱魑，当时脸上就闪过一丝阴霾。他原本的意思是给兄弟解解气就行了，但现在么……他赶紧拉了拉苏豪，躲在他背后小声说：“巧了，我跟对面的人有仇，不能光打一顿就算。” “什么？”苏豪极为意外的放慢脚步。 “给我往死里弄！今天为什么要请朋友给我开安慰趴？因为我的主播梦碎，能罩着我的左眼哥和洪兴哥一块仆街了。然后这孙子今天跑来落井下石，狂踩我左眼哥和洪兴哥。弄死丫的！” “弄死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帝都。就算搞大了对你爸也不好吧？打一顿得了。”苏豪眉头紧锁。杀人的事他肯定是不干的，他混了这么多年全部身家都在这家ktv上呢，帝豪是他和袁都他爹袁荣合开的场子，由他出面经营，袁荣提供资源。捧袁都是因为袁荣占着场子一半股份，不是为了冒倾家荡产的风险陪袁都玩。 “放心吧，那孙子我认得，搞短视频的，没什么能耐。”袁都咬牙切齿的说，“再说出了事有我爸呢你怕什么？我爸摆不平还有我们老袁家的人。有没什么办法恶心死他？” 苏豪心说有这句话就行了，“有，不过也只能是恶心恶心。”他招呼过一个小弟，低声说：“亮仔，你去拿些二号三号，他们的房间先别收拾，保持现场，二号撒杯子里，三号拿来准备着，找机会塞到那俩男的身上。记得戴手套。” 叫亮仔的小弟愣了一下，立刻转身走了。 袁都知道二号三号是什么，顿时眼睛一亮，问：“现在上去削他？” “作戏得做全套，现在削他算什么事啊？你就看着我的吧。”苏豪转身拍了拍袁都的肩膀：“你不想让他们看见你是吧？先找个地方等着吧，既然要搞，说不得只好让他们见血、赔钱、进去待几天。” “太好了！”袁都兴奋得浑身发颤：“我得给他录全程！哈哈哈哈！哥，你真是我亲哥，你这招有奇效你不知道！这孙子做自媒体的，最怕这个了。这么搞他一下说不定能让他丑闻缠身从这行里滚蛋！他妈哔的让你也尝尝全网封杀的滋味！” 苏豪不明觉厉，这时候也没时间多说了，他一点头，扶了扶耳麦，越众而出：“几位客人这就想走了？帐算了没？” 高文明两腿有些发抖，但这时候他不得不说话，只好强行镇定，说：“你是，豪哥？” “唉，别叫哥，我是苏豪。叫哥不好公事公办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事公办 苏豪的话一说，高文明汗就下来了，继续强自镇定：“我是写微博的，交个朋友给个面儿？”他怕说自己写公众号的对方听不懂，故意说成写微博的，这样多少都会有点忌惮吧？ 苏豪乐了，故作为难的说：“高总是吧？我是很想给你面儿啊，但是国有国法，你们打了人了怎么能够一走了之呢？这传出去我们帝豪就会让客户感到不安全，对不对？咱们做任何事都是要讲法律的。” 朱魑指着死肥猪愤怒的问：“他非礼我你怎么不讲法律？” “讲啊，怎么不讲？”苏豪阴沉的一笑，“美女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的小兄弟非礼你，你向我们帝豪投诉，我肯定修理他，打电话报警告他性骚扰也好，都可以。就算是你怒了，马上扇了他耳光吧，这是他自找的，错在他，不赖你。二老肥，出来，给美女道歉！”说完一努嘴。 死肥猪胖大的身躯挤出来，脸色夸张的说：“美女，你当时穿的那么少，身上都是汗，锁骨上边还滴着酒，能怪我吗？我以为你刚跟人玩过游戏啊，对不起了。”说完一摊手。 这时周围早就围了好些看热闹的，苏豪也不怕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了，随便群众围观，这时一听死肥猪的话，顿时“哗”的哄堂大笑。 在这个场合，这哄笑声充满恶意，极为刺耳。朱魑的拳头顿时攥紧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楚垣夕握住她的拳，低声说：“冷静。” 朱魑是真的有点佩服楚垣夕了，别人的嘲笑对他来说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只见苏豪的目光放肆的在朱魑、齐雨和房诗菱身上转了一圈，等哄笑声停下，才慢悠悠的说：“现在就得说说你们了。你们把我兄弟打了，然后还说了，要等着他来削你们，你说这事怎么算？”说完“啪”的一拍手。 顿时，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还没削呢，你们怎么走了？等他来削啊！” 这一拍手，高文明顿时哆嗦一下，感觉自己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像打鼓一样响！苏豪就像一头庞然巨兽一样，目光如同盯着猎物的狼，说的明明都是文明人该说的话，却让他感到身处猛兽群中，宛如待宰羔羊。 苏豪却没等高文明回话，而是乐着说：“您这人我知道，高文明高总，是吧？开了家公司，挺值钱的，听说值个大几千万，平常我得仰望您，我特想给您这面子。” 苏豪说到这停下，高文明总算松了口气，听这意思是可以拿钱解决。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看了一眼房诗菱，心说小房子也在这，哥不是怕了他了，是不能让小房子有危险。 但他刚要开口，只听苏豪说：“可惜，我跟您不一样。您喜欢私下解决，我一老炮儿，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怕您笑话，私了让我吃过太多亏啦。” “那您想怎么样？”楚垣夕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人听清。 苏豪凶狠的目光转而照到楚垣夕脸上，看了一会，轻笑一声：“我报警。” 高文明的脸上顿时十分难看，普通人都是极为排斥见警察的，虽然是警察一直在保护着普通人。 “是回包厢里坐会儿也好，是在大堂等着也好，反正既然我报警，他，暂时不方便离开。”苏豪说着一指高文明。 “豪哥，他也打我来着！”死肥猪指着楚垣夕说，“他拿门拍我来着。” “那就一起留下来吧……”苏豪阴森森的说着，不怀好意的扫视着楚垣夕和高文明。 这时那个先前离开的亮仔回来了，只是站到楚垣夕他们后面。苏豪堵住的是前往大堂的楼梯口，楚垣夕他们背后也有能够下楼的楼梯。 亮仔略微朝苏豪点了点头，苏豪立即发出阴柔的笑声。而且这次他动了，步子慢而有力，一步一步跺在地板上，仿佛踩在高文明的心里。 “豪哥，您别这样豪哥。”高文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很快退到楚垣夕后边，当恐惧充斥内心的时候，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楚垣夕身旁就是朱魑，身前是房诗菱，只有齐雨落在最后。他反而往前走了两步，越过房诗菱站稳。 苏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冷笑着说：“我没怎么样，我只是送你们进去待几天！哎，别让他们俩跑了。” 顿时，另一侧楼梯处的几个制服男一拥而上抬起胳膊阻拦高文明。另有几人围向楚垣夕，其实楚垣夕根本没动，亮仔夹在几人中，一只手伸向怀里。 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闪出来，只一个刺拳，周围人耳中顿时一声闷响，亮仔像虾米一样捂着膈肌，窝着倒在地上。 制服小弟顿时炸开，有的想退开有的想扑上去，结果苏豪突然发出一声充满震惊的：“都住手——” 制服小弟们听了赶紧停手，只见李洛把两只手轻松的插进黑西装兜里，在小弟丛中穿行，所到之处像分开海浪一样，制服小弟纷纷退开。 苏豪甚至不敢迎着李洛的目光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讷讷的说：“洛、洛爷，你怎么……” 李洛根本不说话，抽出手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个嘴巴扇在苏豪脸上。苏豪身后不但有小弟，还有一群来玩的朋友，顿时群情激愤，不料苏豪突然站得更直了，跟立正似的，还大喊一声：“谁都别动，他妈的！” 一股浓浓的紧张的情绪竟然能透过他的吼叫声被人听出来，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唯独楚垣夕一伸手把李洛拉住，问：“什么情况？” “上车再跟你说。”李洛厌恶的看了眼苏豪，叹了口气：“今天本来想让你再长点心，不过时间实在太晚了。滚吧。” 说完对楚垣夕做个手势，说：“赶紧走吧，让总裁等你等到这么晚，你是头一个，我真服了。” 苏豪被打都没什么大的动作，除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之外基本保持稳定，听到李洛最后这句话，浑身上下竟然出现一通明显的颤抖。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仇结大了 等到一行人离开帝豪ktv，高文明开始无限惆怅，也不知道是发愁他的雪茄还没拿出来呢，还是发愁他金卡上还没消费的余额，但是这个场子他是肯定不敢来了。 六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上车。房诗菱欲言又止，但发生这些事也够她心累的了，只好在无声中目送楚垣夕离去。 等特斯拉发动，李洛哼了一声，说：“幸亏你发了个微信给我说你们打架了。” “到底什么情况？” 不但楚垣夕问，蹭车的齐雨和朱魑也支棱起耳朵来。 “苏豪洗的并不是特别白，能在帝都三环开场子，靠的是一个叫袁荣的。他出钱，袁荣占这家店的一半股份，给他拉来不少客人，然后充当他的社会关系网。” “我明白了。”楚垣夕一句话就全明白了。 “你知道袁荣？” “我知道，不是袁敬的亲戚么？”楚垣夕冷笑。袁荣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能承担一个开场子老炮的社会关系网，特别是这场子还不大干净，但是袁家可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时刻苏豪被吓住了，因为袁家的掌舵人就是袁敬，苏豪闹不明白楚垣夕和袁敬的关系之前恐怕这个春节都过不好了。 “但你估计不知道今天苏豪是下了狠心了。”李洛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一开始干躺下那小子，你猜他手里是什么？” 他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揣兜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的小包来，一晃。 “冰？”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这玩意他们在影视作品里见过很多次，今天看到真的了！ “对，这个他们叫三号，正准备塞你兜里呢，然后等警察一来……” “这栽赃太低级了吧？这有什么用啊？”齐雨很迷。 “还有一种神仙水，听说过么？他们这叫二号。你们的房间没收拾，杯子里撒上了。这样就不低级了吧？”李洛说着把那袋塑料包又揣起来。 “卧槽！什么仇什么恨？”楚垣夕先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我没吸过，可以体检验出来的，有什么用？难道还栽赃我贩？” “嗨，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弄？显然先坐实了再打一顿然后勒索啊，正常人遇到了保准怕到死。最后送你进去待几天，等你自证清白的时候都春节后了。”李洛说着，就看楚垣夕逐渐冷静下来，眼神非常凶。 楚垣夕冷笑，“可能还存着污我清白然后泼脏水毁我名声的想法？最近国家正在拼命打击自媒体里宣扬毒品犯罪的。抓住都是永禁。这仇结大了……” “你没吸就是没吸，总会真相大白的吧？”齐雨天真的说。 楚垣夕摇摇头：“水军，你别忘了。带带节奏，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李洛点点头，目不斜视的说：“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他的动机是什么，是单纯看你们肥鸡想黑一笔钱，还是怎么的。但是我不会帮你报复。” “我的仇我自己报。你……”楚垣夕见识了刚才那一幕，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李洛。 “放心，他不敢跟我玩花招，而且我也不觉得是苏豪本人要跟你为难。倒是你啊，小心点吧，别傻呵呵的哪都去。”李洛觉得自己跟楚垣夕算熟了，于是话明显变多起来。 “高文明怎么这样啊！”朱魑十分不解她的高师兄为什么出没于这种场所，“这种地方以后千万别来，不对，今天你就不该答应来，楚垣夕你是不是傻？” 楚垣夕心说不是你下午跟那点半天头的么？不过这糟就不用吐了，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错，进门一看应该扭头就走，高文明这傻x管他去死！ “其实我来也有点小想法，可惜被这档子破事搅和了，没来得及试探。” “什么想法？”齐雨立刻把头靠上来问。楚垣夕坐副驾，她跟朱魑坐后排。 朱魑心说还用问？老阿姨呗！死楚垣夕！ 然而，楚垣夕说：“不能总是他们收购我们啊，我也想问问《高站长之家》什么价。” “你可拉倒吧，高站长估值9000万，你哪来的钱，还问价？”朱魑撇撇嘴，不过心里爽了很多。 “所以我也得找机会才好意思开口问啊，咱们现在确实没钱。” “你还真惦记上了？你投资我师兄干嘛？”朱魑虽然比较迟钝，但也知道《高站长之家》现在的经营情况不咋地，反正不是上行趋势。 “不是投资，我投资他干嘛？”楚垣夕石破天惊的说：“我要的是收购。不过9000万就别想了，他这辈子也很难值9000万了。” 严格来说，高文明的号对楚垣夕来说是极为有用的，各种意义上的有用。他提出的公众号电影的玩法是很好的，不然也没法把估值一度撑到9000万。只是他没那个能力亲自下场玩电影，玩不动。 但楚垣夕玩的动，所以投资是不可能投资的，只有整体收购。 “啊？”朱魑顿时愣住，心说楚垣夕是不是晚上受刺激，疯了？表面沉稳内心狂躁说的就是这种吧？“你收购高站长，干嘛啊？” “这就甭说了，反正也买不起，以后再说吧。”楚垣夕说完开始闭目养神，直到把两个女生送下车，然后直奔cbd郑德中心。 等到郑德中心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九点来钟了。郑德里面也黑了大半，工作了一年的白骨精们揣着年终奖纷纷踏上回家的路，只有很少几个房间还亮着灯。 然而郑德的御用厨师还没走，在餐厅中站最后一班岗。 楚垣夕验证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花厅中的夜宵才刚刚开始，袁敬袁苜相对而坐，桌上还放着小本本，于是他很自觉的给自己加了张凳子。 不用问，袁敬袁苜肯定是做年终复盘来着，也不知道袁敬白天着急忙慌叫袁苜回来有什么事。 郑德的夜宵吃的是法式煨羊腿，先用香料腌，再用慢火加调料煨。小羊羔的腿本来就肥，而且再小的山羊羔子也难免有膻香味，无论怎么煨，加多少香料也去不掉，夜宵吃这个还是挺重口的。 袁敬看楚垣夕来了倒没多说，羊腿还有多的，叫厨师加了一套餐具。袁苜看楚垣夕叉起羊腿就吃，得意的捻起倒有红酒的勃艮第杯摇了摇，说：“这么好的羊腿给你吃，真是牛嚼牡丹花。”说完颇为陶醉的抿了口葡萄酒。 经过小半天的消化，她已经逐渐恢复平衡，虽然看楚垣夕的时候还是感觉在看大神，但是楚垣夕这张脸莫名的拉仇恨，让她看着就来气！大神怎么了？本宫疯起来连大神都打，就问你怕不怕？ 楚垣夕真的感觉很好笑，因为他知道袁敬袁苜的美食水准，就这两头牛，也敢说别人牛嚼牡丹花？“请问，美食家袁苜，吃法式煨羊腿为什么要喝红酒？” 袁苜和袁敬瞬间被这问题问住了，吃法餐，当然要喝红酒了，这也需要理由？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贵族教育 郑德的御用大厨就在旁边呢，这个时间大厨本人直接兼了服务员，听楚垣夕这么一问当时就心叫不妙。可厨师大叔刚想开口，就看见楚垣夕对他摆手，说：“这个问题是考袁苜的，你可别替她说。” 袁苜一看大厨的表情，心说还真有原因？她哼了一声：“切，难道你知道？” 只听楚垣夕说：“我知道啊，因为吃法式煨羊腿的时候，舌头会被香料和油脂双重刺激，味蕾会变迟钝，口感下降。所以要吃一口羊肉喝一口红酒，涮一下舌头和口腔。因此会吃的人没有谁在吃羊肉之前就喝酒的。” 袁苜看了看厨师，厨师只得尴尬的点头，解释说：“这位先生说的都对。中间不喝酒的话，第一口羊肉和后面几口，味道会有差别，感觉不到那种浓浓的肉汁的辛香。中间喝酒的话基本每一口的味觉都能保持。” 袁敬叹了口气：“唉，看来对小妹的贵族教育还是不够啊。” “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努力。”楚垣夕瞎说大实话：“袁苜就别想了，还是考虑考虑下一代吧。” 袁苜把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楚垣夕。 楚垣夕给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了些红酒，然后把杯子斜过来，探头，把鼻子探到酒杯口里猛地吸了一下葡萄酒的气味，接着继续倾斜酒杯，使得部分酒液侵入口中。 紧接着，楚垣夕用力咗了一口，嘴里顿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然后漱了几口，才把酒咽下去。 袁苜顿时怒目圆睁，无比嫌弃的说：“好像你楚垣夕是什么贵族来的？喝口酒还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你知道多野蛮吗？” 楚垣夕毫无愧色：“请厨师先生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这个喝法并不野蛮。” 厨师看袁敬袁苜一起瞧自己，只得继续尴尬的解释：“楚先生品酒的方法确实是正确的，不过只限于葡萄酒，因为葡萄酒的品酒不靠舌头，靠鼻子。” 袁苜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震惊地看着楚垣夕，只听厨师继续说：“葡萄酒的香气很复杂，想品出来只能靠闻不能靠喝，所以品酒的时候需要先吸到嘴里用体温加热，使得香氛散逸的更透彻，然后用力搅动之后猛吸。正经的品酒师品酒的时候都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说完对楚垣夕一挑拇指。 这个解释简直给袁苜打开新世界：“不可能吧？你还会品酒？那你说说都品出什么香气来了？” “嗯，这酒里，我品出……覆盆子的清香。”楚垣夕从容的说。 袁苜的嘴简直能放下鸭蛋：“你还真懂啊？” 楚垣夕一本正经的说：“嗯，所有葡萄酒里都有覆盆子，这么说永远都是正确的。” “你个混球！”袁苜笑骂，然后狠狠啃了一口小羊腿，“不知道哪学来的三招两式，跑到本宫面前卖弄！” 楚垣夕可真不是只学三招两式，原世界中为了参加一些高档活动专门突击训练过。袁苜也跟着一起练过，练这个比作小康生活的财务总监对袁苜的考验还要大。 大厨看楚垣夕还真懂，笑着说：“这酒其实口感太香甜了，我那还藏着一瓶苦艾酒，楚先生要不要餐后尝一杯？” 袁敬不乐意了：“哎，他头一次来你就给他自己藏的酒，从来没给我尝过？” 大厨乐呵呵的说：“苦艾酒是大料酒，您喝不惯的。再说，楚先生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却感觉认识了很久似的，我感觉楚先生会比较爱喝。” 于是夜宵在温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其实袁苜怼楚垣夕只是习惯，今天她脸上的喜庆劲儿就没下去过，因为庆幸。 回来的路上她一阵阵后怕，如果没有楚垣夕横空出世的话，有关部门这一拳就正好砸在她的脸上。损失六千万其实对她来说还不算伤筋动骨，她陪过更大笔的，有底气。但是以这种方式赔掉的话，她就必然为郑德竖起一根耻辱柱来，然后把自己钉上去。 而袁敬约楚垣夕来聊一下也是好意，不说耻辱不耻辱的问题，楚垣夕相当于直接为郑德赚了一个亿，他妹妹可以日常怼楚垣夕，他必须有所表示才行。 他回报楚垣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问一下楚垣夕下一步的发展需要什么资源，然后提供郑德的资源给楚垣夕使用，这种资源很多时候比钱管用。 如果楚垣夕是个资本运作的高手的话，他可以借助郑德的地方实在茫茫多，然而他并不是，也没这个心。楚垣夕想了一下，说：“还真有，郑德有没有申请手机游戏版号和版署审核方面的资源？” “啊？”袁苜袁敬今晚又一次面面相觑，“你……什么情况？” “我春节过后可能就要开发手游了。” “你等一下，我们有，但是等一下让我捋捋。”袁敬脑阔疼，“你不是短视频公司么？不是做的不错么？” “是啊。” “那为什么要转型啊？” “我不转型啊。”楚垣夕知道袁敬想差了，“我们该做短视频还做，只是额外开发一个手机游戏。” 袁敬真想说一句：“手游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然而不等他说，袁苜先问：“开发手游，钱从哪来？办公场地从哪来？推广怎么做？关键的，人员从哪来？” “钱么其实还不构成问题。开发团队不超过十个人，按两万一个人/月，五个月的开发周期来算，加上各种外包的费用，料敌从宽，预算一百五十万足矣。场地么，果实发行里边还有的是地方，肯定可以解决。” 楚垣夕早就打过腹案：“推广最不是问题了。我的商业计划你们都看过，我们不用像别人那么推广，只在自己的用户群里打个转就行了，把用户自发扩散的功能做好足矣。我估计理想情况下注册用户第一个月30到50万，高峰300万，日活跃能有个十万到五十万吧。” 袁苜心说你这是欺负我们下班了调研部门都没在是吧？五十万的日活跃，你不吹牛逼会死啊？要什么样的游戏才能有这么高的日活跃？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米高空自由落体（上） 诚然亡者农药有一亿以上的日活跃，吃鸡也有五千万，这么看起来五十万的预期并不算多。然而数不是这么算的，无论农药还是吃鸡，都不是普通游戏，没有任何普通游戏会产生和他们哥俩比数据的想法，不是一个数量级。 对一款普通游戏来说，有五十万dau已经意味着这公司可以筹划去香江上市了，甚至纳斯达克也可以想一想…… 合着楚垣夕是真把自己当成拟上市公司了？ 楚垣夕看出袁苜不以为然了，敲了敲桌子，说：“姐姐，我们游戏上线的时候是六七月份，那个时候抖音、火山、快手这三个平台加起来，粉丝数不会低于三千万的，公众号总粉丝差不多也得有两百万，你觉得我太乐观？而且关键，我要做的tcg游戏可不是强充值的游戏，up值很低的，不到百万dau的预估我已经把收入预期压得很低了，不是国产坑爹手游。” 袁苜听到这些数字的时候本想继续怼，然而，她不得不承认楚垣夕说的确实比较保守，特别是按照这一个月的增长速度来看。如果按照轻度游戏的标准，50万dau确实不过分。 “那你打算开发什么手游？” “tcg手游。不知道我们最近的游戏对战视频你看到没有？” “那个？那游戏出手游，你是认真的？”袁苜再次受惊，“规则比狼人杀还复杂啊，你确定会有人玩？太不靠谱了吧？” 楚垣夕要是打算做个无脑坑爹国产手游专门用来洗用户的钱包么，她倒是还能理解。但tcg游戏是如此的小众，以至于别说是楚垣夕了，就算大名鼎鼎的炉石传说也并不是以收入丰厚而著称的。 “确实。”袁敬推了推元首镜，“我也觉得不靠谱，虽然我不玩手游吧，但是手游用户和抖音用户的重叠并不高吧？而且据我所知手游用户喜欢简单粗暴远离现实的，你这对战视频我也看过，规则复杂还是职场题材，对学生党来说完全没代入感。” 一边说着他一边摇头，然后，就看到楚垣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袁苜也看到了，一脸不爽的问：“有话就说，你乐什么！” “我的团队中有一个叫椒图的国漫大触，我说要搞国漫他说没戏，搞岛国系还行，搞国漫的全死了。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说动他的么？” “怎么？” “之前死掉的，都是没用户硬要上的，做出产品之后跑到岛国漫画粉丝里去推国漫，自然是个死。咱们不一样，咱们获取的都是非漫画用户，白纸一张，通过ip的力量慢慢培养成国漫用户。两个销售员去岛上卖鞋的故事你们听过吧？让现在市场上这些简单粗暴型的玩家来玩我们的tcg游戏确实复杂了点，但是我们可以开发适合我们的新玩家啊！” 袁苜对楚垣夕的这套说辞感到莫名的有即视感，只见袁敬推了推眼镜，说：“你说的都是理想情况。你这是在强调一个概念，然后按照概念设计出一个美好的预期。” “然后把预期包装起来卖给上市公司，让a股韭菜接盘是吧？”楚垣夕乐了，“你说的这是‘资本运作’，我又不融资。” 袁苜恍然大悟，难怪产生这么强烈的即视感，原来是割韭菜那一套啊，“行吧，反正你花自己的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你不是给自己估值10个亿么？这么高的估值，就算万一手游成功了也提升不了多少，一旦失败了我看你还哪来的脸继续吹这个大泡泡。” “哈哈哈哈——”楚垣夕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心说袁苜你是有多不看好我？“我又不是不管好坏都要硬上的，春节期间我们全员加班就干这件事，看看粉丝反馈的情况，春节之后再定要不要真正上马。再说你别忘了我在鹏飞科技做了五年产经，带过多少手游，微信里3000玩家好友，各种玩家群无数，游戏的事我比你们专业多了。” 楚垣夕虽然这么说，但袁敬觉得以楚垣夕的迷之自信，上马是肯定要上马的了。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春节全员加班？那你可要大出血啊。加班费多少？” “五倍。” 袁敬简直迷了：“你家里有矿？有必要这么拼吗？有什么必须要春节期间完成的工作？” 袁苜哼了一声：“他那叫笼络人心。” 楚垣夕笑笑。表面的原因，也是楚垣夕对团队成员说的原因，是春节后的工作量多么多么大，春节加班是刚需。隐含的原因，是通过春节加班费给兄弟们多发钱，仗义。这是袁家兄妹能理解到的两点。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他谁也没告诉，那是因为短视频全行业在不远的未来将面临一场降维打击。这场突如其来降维打击在原世界中直接打断火山的脊梁，让火山从蒸蒸日上沦为一介直播平台，打的抖音痛不欲生，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打得许多up主嗷嗷直叫，也让抖音变了味儿。 楚垣夕也算不准具体的时间，但是知道不会太远，因此在这场降维打击来临之前他必须拼老命多拿粉丝，一天都是宝贵的，何况是春节长假。 袁苜书归前文：“那还有个最重要的，人员呢？你这五个月的开发计划得有成熟的开发团队才行吧？” “鹏飞科技啊。”楚垣夕的表情生动地演绎了——你是不是傻？ 袁苜一捂脸，把这茬给忘了。实在是今天才发生巨大变化，她脑子里还有点没跟上。今天，《惊声主播》彻底凉凉了，结果就是出品方狗带，三家合资收购她股权的也被带沟里去了。 左眼最轻松，他存款最少一亿起步，却没有什么吃现金的地方，无非赔四千万，了不起解散工作室做个富家翁。相比于赔一笔钱，他的事业被打断脊梁才是要命的地方。 洪兴已经是死鱼一条，赔这两千万对他来说无异于掉入深渊。想喘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作死邀请楚垣夕上台掐住自己的气管，然而杯具的是他那时还不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口气。袁苜想不出来他该怎么做才能翻身。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米高空自由落体（下） 然而鹏飞科技就微妙了，想死还半死不活的，死又不甘心活着又难受。这不解散几个项目组，他们能行？而鹏飞科技的员工楚垣夕必然是知根知底的，这种情况下面想组织一个十人团队实在不要太轻松。 “行吧，你还真找对人了，你要的版号和审核资源，我们都能帮忙。”袁敬决定以后少跟楚垣夕聊这些专业的，聊这些应该由专门的经理人去怼楚垣夕。“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搞游戏公司，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运营？” “应该不需要吧？” “嘿，你不会以为做游戏只需要研发和过审吧？员工再少也需要合适的人资，投广告，做市场，谈商务，做活动，事情非常多的。”袁苜掰着手指头数，“你做了许多年产品经理，有的事情可能你懂怎么管理，但必然有不懂的地方吧？产品经理是属于研发部分的，和运营是两码事，让职业经理人负责运营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不劳你操心，有的人就是天生什么都会。”楚垣夕说，说完心里补了一句：不过我是锻炼之后才会。他确实没运营过游戏公司，但他运营过比游戏公司艰难百倍的公司，凡是需要组建地面军团进行地推的公司都比卖虚拟产品的公司难运营。 然而袁苜翻了一个大白眼，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粗来，她就要去找小皮鞭了，然而是楚垣夕说的则只会换来白眼，他要是三句话不吹牛反而显得不正常。 可惜他的牛皮还没吹破过！这是最可恨的，袁苜觉得这次的牛皮应该是最容易破的一回了吧？她既有点期待看到楚垣夕脸着陆，又有点不想看到这一幕，因为这一定是个大跟头，必须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着陆才能伤而不死。 让楚垣夕摔个小跟头嘲笑一下他一定是件非常好的事情，但目测着他将从万米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做朋友的先放弃治疗，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太好的！摔死你个大头鬼！ 袁敬也被楚垣夕的牛皮光环反弹得够呛，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然而他从来都是以实际情况为出发点的，不会预设立场，所以只能等楚垣夕做成或者做不成了再说，做成庆祝，做不成补救，这是他做朋友的方式，而不是先主观认定楚垣夕做不成然后帮倒忙。 这种习惯使得他的投资经历异常出色。 很快夜宵结束，袁苜送楚垣夕出门。她可没有她哥这么稳的心胸，犹自恨恨的说：“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等你倒了霉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能盼我倒霉呢？你说我算不算你恩人？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你还打算让我报恩是怎么的？人家英雄好汉都是施恩不望报的。” “可我不是人家啊。”楚垣夕哈哈笑着离开，留给袁苜一个鲜明的背影。 转过天来就是2月14情人节，也是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是一般公司的年前法定的最后一天。楚垣夕格外关注鹏飞科技的动向。他加过鹏飞科技不少群，有的群已经把他清理出去了，但也有几个还倔强的存活着。 为什么要关心鹏飞科技？因为这家公司的年终奖极为复杂。他们首先承诺13薪，这额外的一薪，年前最后一天发一半，等到3月份再发另一半，给春节之后打算换工作的小伙伴们来一个铁索横江，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然后，在13薪之外是真正的年终奖，按年度考评发放，有的人多有的人少。然而它只是叫年度奖励，但不在年终发，而是每个季度发放四分之一，关键是，要拖一年再发。也就是说2014年入职的员工2015年不发这个年度奖励，2015年他的奖励只有第13薪，要等到2016年才能拿到2014年度的奖励。这钱如果离职，当然也就没了。 但是第一季度的奖励，照惯例要提前到和13薪同一天发，也就是今天，这样可以使得“年终奖”看上去豪华一些，员工回家时的怨气低一点。 然而，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四千万的流动资金摆明了打了水漂，鹏飞科技还会按照惯例发钱吗？ 楚垣夕正等着吃瓜，没想到瓜先找上门了，原先社交app项目组的项目经理赵杰九点多钟还没到上班时间，直接微信上问过来：老楚，齐雨朋友圈里发的是真的么？公司有谣言说年度奖金今年按时发。 楚垣夕：什么朋友圈？等我看看。“按时”发是几个意思？你到鹏飞了？ 他老早就不看微信朋友圈了，只发不看，只索取不付出，因为看不过来。四千多好友的朋友圈，垃圾信息如山如海，实在划拉不过来。 赵杰：“按时”发啊，就是三月份再发，以前放假之前发，不都叫“提前”发么？我到了啊，昨天晚上小道消息都传开了，今天好多人都到的早，都打听年终奖呢。 楚垣夕快速扫了下齐雨的朋友圈，她倒是痛快了，楚垣夕石破天惊的时候她正好在后台，记录下来顾书君晕倒的历史性时刻，还给拍了个九宫格发出来，完美还原了当时后台混乱的一幕。大仇得报的齐雨在末了对公司老同事们能否拿到年度奖金表示深切的关心。 楚垣夕：你是关心鹏飞科技的命运还是关心自己的奖金？ 赵杰：我都关心可以么？ 楚垣夕：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鹏飞必然裁员，百人起步。13薪大概还会发，至于年度奖励，这个不好赖掉，但是以我对李兆开的了解，估计会推迟，和13薪的另一半一起，三月再发。以鹏飞的尿性，没被裁的奖金还能拿到，被裁的就别想了。所以春节回来之后的一个多月是关键期，拿到奖金之前别犯任何错处，否则都看看齐雨怎么被开的，引以为鉴吧。 赵杰：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我听说公司真正投进去的只有一千万，另外三千万是新融的资。 第一百三十章 必须给李兆开点赞 楚垣夕：啊？我说呢鹏飞科技去年的德行哪来的这么多流动资金去做收购，原来新融的。那完蛋了，能留下一百人就不错，除非李兆开立刻立一个新的超级牛逼的项目。 赵杰：为什么这么悲观？只赔1000万赔的不多吧。 楚垣夕：哎，知道棘轮条款么？就以鹏飞科技前段时间的光景，融资不可能不签棘轮的，签了棘轮之后赔了这四千万，后果是什么？ 赵杰：我不懂，你直说。快点说了别卖关子，好多兄弟跟我这看着呢。 楚垣夕：后果是只能拿现有资源继续玩，没法继续融资，要融资就得降估值，降估值李兆开那点股权差不多都得赔给投资人吧，他还玩毛啊？问题是鹏飞现在账上还有钱吗？盈利的项目一直在下滑，就算还有点利润能养多少人？李兆开也不可能把所有利润都拿来发工资，这样至多留下一百人。 赵杰：一百人能干嘛？这公司不是瞬间垮了？ 楚垣夕：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现在原地立项，立一个超牛逼的项目，这样才能保住估值。我估计他得双管齐下，战略裁员优化财务报表，然后立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项目。具体留多少人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这回玩砸了肯定伤筋动骨，不想点办法是过不去的。我也不觉得李兆开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赵杰：没看懂，裁员我理解，现在立项为什么不立个正常点的稳定能赚钱的项目？为了继续骗钱？ 楚垣夕：因为对赌啊！你觉得以去年的鹏飞那个财务水平，想融资能不签对赌？你当鹏飞死挺着不融资不触发棘轮就完了？对赌协议一样要他老命！现在还想稳就是等死，时间不等人，至少李兆正常立项就相当于从现在起给人打工了。所以他得延迟发奖金，裁员赖账是一方面，这笔钱他现在就得拿去立项啊，怎么可能发给你们？发给你们他还拿什么玩？ 然后赵杰长时间没打字。正在楚垣夕想看点别的时候，赵杰微信上忽然打字：我操你妈！你偷看老子融资协议了？在我们公司安排商业间谍了？知道的那么清楚？谁泄露给你的！信不信我去告你去！ 楚垣夕：哟，李兆开？我送你一句话吧——兽人永不为奴。 然后发了个表情——告辞！ 说完他关掉微信，心说赵杰可能要糟？李兆开的微信早就被他拉黑了，估计那边正暴跳如雷吧…… 很快，鹏飞科技宣布年度奖励推迟到三月份，和13薪的另一半合并发放。据说公司里一片吸气声，主要是早晨上班之前李兆开训赵杰的事情闹的太大，小道消息再次满天飞，而当时有一整排的员工站在赵杰背后看到过楚垣夕的神预测，顿觉恐怖如斯！ 楚垣夕说的时候宛如反掌观纹一般，现在年度奖励已经推迟发放了，大裁员还会远吗？关键是大伙都知道鹏飞现在账上不是没有这笔钱，用来发奖金的钱早就到位了就等着春节放假之前发出去呢，不可能昨天出个意外把以前准备好的资金给弄没了，那钱为什么推迟发？李兆开显然就是要挪用啊！ 一时间人心惶惶。 很快赵杰跑来哭诉：老楚我差点死了，被李兆开抓了一个现行！ 楚垣夕：别怕，他要开你，就跟他打仲裁官司，我告诉你要点，必赢。 赵杰：卧槽，别，我今后还要在这行混啊！我不想劳动仲裁。 楚垣夕：那算了。李兆开为什么发那么大火？说你出卖公司机密？ 赵杰：那倒没有，我觉得是被你猜中了所有计划吧？你料事如神，奖金果然推迟了，八成是挪用了。 楚垣夕：那个又不难猜，他没什么选择吧？ 赵杰：算了我不说了，我准备面试了。 楚垣夕：什么鬼？春节长假前一天面试？ 赵杰：我要面试一个ai大牛。先定意向，成的话节后来入职，我是二面，我面完李兆开面。一面是杨健纲，正跟人白话呢，我做卡座后边偷听中。 楚垣夕：啊？你懂ai？ 赵杰：我懂个毛毛球的ai！问题是这公司就没人懂ai啊，只好派我们几个后端程序猿去面试。我连人家做的什么东西都没听说过，准备给我喊666吧！卧槽，杨健纲完全不懂ai跟人家胡侃，结果人家嫌弃鹏飞了。大牛就是大牛，是公司求着人家来入职。 楚垣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对人工智能倒还懂一点，他做什么的？ 赵杰：卧槽，这你都懂？他研究什么鸟毛“区域信任”的，这是什么鬼？我百度了半天也没百度明白。李兆开想做的项目是人工智能视觉识别，感觉八竿子打不着啊。 楚垣夕：打的着。视觉识别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应用场景，区域信任是神经网络的一个环境，用于ai深度学习的，明白了？ 赵杰：明白个屁！ 楚垣夕：无所谓了，反正李兆开就是要放个卫星，你懂不懂走个形式就完了。主要得看他跟李兆开聊的怎么样。 赵杰：要不然我说被你全面猜中了呢，不怪李兆开怀疑你安排间谍了呢，连我都怀疑了！这人据说是从一个叫什么“深度学习研究院”出来的，莫名高大上。李兆开要搞一个大计划啊。 楚垣夕心说卧槽，李兆开难道真心要搞ai？对鹏飞科技来说这可真当的起是惊天动地的大项目了。不愧是老领导，虽然身处逆境但是不抛弃不放弃，单是这份精神就值得称道，而能力也是杠杠的——没到24小时，制定了正确的对策，而且付诸行动。不但付诸行动还有了很好的结果，一个看起来就靠谱的人选，已经来应聘了。 这得给他点赞啊！ 而且，楚垣夕可不像赵杰似的对人工智能一窍不通。深度学习研究院，这可是国内做ai研究最早的企业研究院，里面牛人无数，成果斐然，也是让b没有被at彻底甩掉队的关键。说不好还真会被李兆开捞到一条大鱼啊，也不知道他哪找来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郭图步骘级别的人才 原世界中楚垣夕的小康生活也在ai上投入很多资源，作为舵手的楚垣夕对人工智能多少也得懂点，至少知道不少人名。他连忙打字：你要面试的人叫啥？ 赵杰匆匆回了个一行字：薛明。我看吃枣药丸，听人家的意思，对做视觉兴趣不大。你说这要是黄了，我们奖金会不会就不被挪用了？哈哈，我去了。 不得不说赵杰这下是真的泄露鹏飞科技的机密了，他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人名让楚垣夕瞬间陷入沉思。 严格来说赵杰之前向楚垣夕咨询并不算是泄露公司机密，因为咨询中介绍的鹏飞的惨状不是他借工作之便从鹏飞窃取的，而是听来的小道消息。且鹏飞把本该发给他的奖金挪用，使得他不得不向朋友咨询以保护自己的利益，这打官司都不怕。然而这个面试对象的姓名，他确实不该告诉别人，即使巴人娱乐和鹏飞科技处于不同行业，不是竞争对手。 薛明？这名不熟，但是肯定听过，有印象。这说明他不是卧龙凤雏郭嘉那个级别的大犇，甚至于也够不上张昭贾诩田丰这种大牛，但肯定有名有姓，多半属于郭图、步骘这个档次，大牛算不上，小牛吧。 如果现在自己是原世界中小康生活总裁，那没什么可说的，这样的人才当然也是需要的，就做个项目经理好了，期权、薪水都不会少，但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优待。那就相当于三国时代的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大名鼎鼎，郭图、步骘这个档次的谋士来就事，肯定是要收拢到帐下的，但拿主意还得靠田丰、沮授。田丰级别的谋臣才能帮袁绍力克公孙瓒，占据河北。 然鹅现在的自己只是个刚刚占山为王的黄巾贼，还是小贼，别说袁绍，连袁绍他孙子的大腿都抱不住！ 这个时候，有个郭图步骘之类的人出现在视野里，然而是去投奔另一个山头的，该怎么做还用问吗？当然是用行动去给李兆开点赞啦！ 楚垣夕赶紧上网搜索了一下薛明的履历，他找履历当然比赵杰专业多了，知道上哪去搜，一边看一边琢磨，如果他去挖墙脚的话，让薛明来做什么呢？哎，随机应变吧。 实话实说这个时候招一个ai小牛进来实在是太早了一点。如果巴人娱乐推进够迅速的话，可以很快变成一只现金奶牛，而一旦手里有了钱，原世界中的小康他当然也不会放掉，当然要重来一次。 换言之，人才储备不能等小康提上议事日程再开始，但也不能开的太早了，至少也得巴人娱乐开始赚钱才行。 所谓人才储备，第一要有钱，能发的起薪水；第二要有项目，让人才有事可做，做事过程中能提升自己的技术，也能看的到成功的希望，这样才能留住人才。 楚垣夕原世界中搞小康时也招过一些ai牛人，不过公司崛起时间太短了，底蕴还是太薄，人才方面是和双马最大的差距，这差距宽如鸿沟，特别是人工智能方面的人才队伍，连东哥的项背也望不到。 他在原世界中最强的ai科学家也就是沮授这个档次的牛，比小牛郭图强半个档次，还差真正大牛田丰少许，至于卧龙凤雏之类的大犇就不用说了。 原世界中要说钱，说心里话有的是，满足一个两个大犇的个人欲求跟玩一样，问题是没资源开对等的项目。原世界中他都把主意打到竞争相对公平的以色列去了，也没什么突破，大犇根本吸引不来。 所以现在就能见到郭图级别的薛明，还是去李兆开那，更加不可能轻易放过了。 但是，招揽人才这方面，楚垣夕现在的条件甚至不如李兆开远甚。鹏飞科技就算再落魄，狠狠心这两件事都做的到，而楚垣夕现在想变个合适的项目出来可就太难了。所以给李兆开点赞这事得佛系一点，最低目标，认识一下薛明，同时别让李兆开得逞，达到这个目标就行。 这时朱魑晃里晃荡的来到公司，进门看了看，看到楚垣夕也在，顿时一脸嫌弃，走进来目不斜视直奔工位。 楚垣夕连忙拍拍手：“行，人都到齐了，我来交代两句，春节这几天大伙各自都需要做什么，都清楚了吧？” “清楚清楚，别说了直接开战吧，我要爆种了！”椒图有些手痒了。原本这么复杂的游戏他是懒得玩的，但是架不住三个美女天天乱战，他在旁边看着看着也加入战团，被杨苑美狠狠修理过几次之后充分激活了抖妹的属性，每天求虐。 “那你都需要做什么？” “一边画《动物公司》的条漫一边给tcg出图呗。”椒图心说这还用问？“你不早就交代过了么？难道还要画水笔画？阿哑都放假走了。”这工作相对轻松，因为tcg用的图都是《动物公司》里的角色。 “你看，这就是沟通上有误区了么？”楚垣夕十分淡定的指出：“你还需要开始给《乱世出山》做准备，至少要把美术风格和人物造型定下来。” “啊？”椒图茫然，“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过这个活儿？我咋不记得了？” “我刚想到的。”楚垣夕很有气势的一摆手，“这不就需要沟通了么？” 椒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 “哎，别喷，别喷！”朱魑看到这个动作就十分厌恶，“小心楚垣夕把你的喷吐物给吃进去。” 楚垣夕假装听不见，其他人面面相觑，这里似乎有个很大的八卦啊？ 其实加班期间朱魑的工作量是最大的，多到楚垣夕都有点不好意思。她不但要参与tcg对战视频的录制，晚上还要搞直播，此外爆款短视频也不能停，还要继续拍，都是体力活儿。 何娜美最轻松，只需要录tcg对战就行了，然后就是日常维护媒体账号，发发图文之类的。 杨苑美比何娜美累一些，不但要录对战，还要给朱魑的直播准备段子，这是个很伤脑细胞的工作，而且短期大量，很考验码农少女的吐糟功力。然后，她还要兼顾《房哥》和《动物公司》的剧本，春节过后《房哥》也要开动了，到时候椒图的工作还会暴增，这也是楚垣夕极力动员椒图春节加班的原因。 声叔不需要参与对战，偶尔需要负责拍摄，主要处理后期视频，添加美术字之类的，这本来是王京的活，现在即没人，吃过一堑之后也不敢随便招人了。更重要的任务，是他需要开始写《乱世出山》的剧本了。 楚垣夕决定全程陪伴朱魑，白天陪声叔讨论一下剧本，然后以掌镜的身份陪朱魑拍爆款、拍对战，晚上陪朱魑做直播，虽然不用他出镜，端茶倒水也是好的，多个猴还多三分力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经地义 这个决定让朱魑的气儿稍微顺了点，然而转眼楚垣夕把掌镜的活儿扔给声叔，又跑了，留下朱魑在办公室里叉腰。 他跑出去当然不是为了躲朱魑，而是为了截胡薛明。算算时间那边面试也差不多了。如果鹏飞科技有这个器量让薛明立刻入职开始工作，那么楚垣夕也不会进入鹏飞科技里边去挖墙脚，但想来李兆开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的，因为那样薛明在春节放假期间就要开始拿薪水了。 网上看照片，薛明看起来三十多岁，圆脸，但没有矮大紧那么夸张，如果不使用亚洲邪术中的遮脸术还是比较好认的，楚垣夕在鹏飞科技的马路对面转悠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人等到，期间还有几个老同事路过，一一神色复杂的跟他打招呼。 只见他留着一个西瓜头，穿着黑皮夹克走出鹏飞科技的大门，走近了看还有两撇小胡子，即将步入油腻中年。李兆开亲自把人送出来，魁梧的身躯上满满都是卑躬屈膝，一脸堆出来的笑，看着就谄媚，不知道的非得以为薛明是哪个部门的公职人员呢。 他李兆开除了见税务，何曾这样过？老领导您辛苦了，下面看我的！ 薛明是开车来的，腊月二十九，帝都的西北风跟刀子似的，李兆开只穿着中衣，客气几句之后就缩回鹏飞科技里边。 大冬天的不适合在露天久留，薛明两手插在兜里，刚走过马路掏出车钥匙，忽然看到一个全身护在大风衣里的男人向自己走过来，头上戴着帽子，连脸都藏在帽檐和领子里。 他本以为这就是个路人，或者是鹏飞科技的员工，没想到此人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把领子拉下来，问：“薛先生，聊两句方便么？” 薛明听别人一口叫出自己来，十分警惕：“你这是？” “我叫楚垣夕，怕他们把我认出来之后打我。”楚垣夕朝鹏飞科技一努嘴，哈哈一笑：“我是来挖墙角的。” “你也做项目？” “不，我做公司。” 薛明恍然：“你公司……做it的？” 楚垣夕摇头：“不是，我做短视频的。” “也是夏商科技那种短视频？”薛明心说现在这个领域真的这么火么？鹏飞科技要起这种项目，现在啊又来一个。 “不是，我做抖音短视频。”楚垣夕的眉毛挑了挑，因为他听到薛明说的是“也是”夏商科技，换言之，李兆开想做的是一个夏商科技那样的项目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薛明的履历。薛明2013年前后就加入了深度学习研究院，在神经网络领域里主攻区域信任和张量流系统，是构建深度学习神经网络方面的牛人。 夏商科技的视觉技术，当然，要大量用到人工智能，但是主要是用来优化视频画面用的，靠人工智能进行视频编辑、调整和组装，把直播中的小姐姐变得腿长胸大，而不止是滤镜、美颜和瘦脸。这老三样的基础功能已经跟不上小姐姐们在变美方面日益增长的需求了。 以薛明的专业能力干这个当然也没问题了，然而跟他的研究方向完全没什么相关性。人工智能是条极其宽阔的赛道，细分领域无数。 不过楚垣夕知道自己对ai领域也是一知半解。原世界中，他都是提需求，ai部门只要实现各种稀奇古怪的需求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实现的他并不清楚，所以忽悠外行可以，面对内行最好不要瞎扯淡。 另一边，薛明简直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楚垣夕做的是什么“短视频”了——特么这是个拍短视频的！尼玛他还以为楚垣夕做的是所谓“视频ps”技术的短视频呢，那确实是个需要大量ai攻城狮来支撑的类型。 “那您知道我是搞什么的吗？” “知道，人工智能啊。”楚垣夕伸手一引，指向果实发行的楼门。 薛明简直不明觉厉，于是决定不理这个人，但还没等他开口，只听楚垣夕说：“您搞区域信任的，去鹏飞科技做视觉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卧槽！薛明改主意了，跟着楚垣夕的脚步直接走进果实发行。 经过间谍门事件，楚垣夕现在大大方方的使用果实发行的卡座也没人管他。把薛明往卡座里一引，他亲自倒上水，说：“我们公司叫‘巴人娱乐’，挂靠在这家公司，就在里边办公，待会咱们进去看看？” “不用，先聊聊吧……”薛明看着果实发行的门面似乎比鹏飞科技还要lo一些，心说咱这是龙游浅水还是真的沦落了？要到这种地方来求职？还是随时准备开溜吧。 然而他不知道里边还有更lo的场景…… 楚垣夕说：“这不是面试，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您听听。” “您先等一下。”薛明盯着楚垣夕的脸，迟疑片刻打开手机，点开自己的朋友圈一翻，就翻到昨天看过的某段视频。视频里，是亦庄开发区某个活动现场，台上几个人实力互喷的全过程。 他朋友圈里人不多，所以基本都看看，这段视频也看了，之所以记得主要是标题取得很惊悚——活久见！大型翻车现场，主持人挑衅嘉宾遭手撕，当场碎了一地你敢信？ 薛明也不在乎流量，点开视频，手机倒转，递给楚垣夕，“您看看，视频里这人是您不？” 楚垣夕一看，里面正好是他神色夸张的问：“你不看新闻啊？”这拍照的画面极为清晰，完整地将他说完之后嘴角露出一抹阴笑的画面拍了进去。 “这个发朋友圈的兄弟不太了解内情。洪兴不只是主持人，我也不是嘉宾。”楚垣夕三言两语把洪兴派间谍盗走巴人娱乐爆款作品，然后大量圈粉意图融资的事情一说，“所以他实际上是在推销自己的公司，并不是什么主持人。我也不是他的嘉宾，他也不是挑衅我，而是想通过踩我提升他自己的估值，毕竟我的数据比他爆的多。所以我当然要撕他，天经地义。”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原来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刷短视频 薛明一脸懵逼，信息量太大，连商业间谍都出来了，话说您不是拍短视频的吗？这都需要动用商业间谍了？ 他也不用避嫌，当场打开抖音搜了下巴人娱乐，然后就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早就关注了这个账号，好像就是因为《离人愁》而关注的？只是一直没注意人家叫什么。 楚垣夕也很震惊，你薛明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刷短视频玩？ 薛明不愧it人，有话当面说：“哎，这不是个美女跳舞的账号么？怎么是个大老爷们？” 楚垣夕爽朗的一笑：“美女在里边呢，再说我们又不是只发美女视频。” “所以，其实你并不是跟风的一方，你们才是原创的？那你在台上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我看视频还以为跟风的把原创的给撕了呢。” “因为，他们是搞水军的啊。吵架、泼脏水、自证清白，这都是对方擅长的领域。我为什么要进入对方擅长的领域去跟他们斗？”楚垣夕抬起双臂比划了一个斜十字，两只手掌作手刀状，用力下一分，“我的目的是让他融不到资，一剑封喉就行了，怎么封上的并不重要。” “青春啊！这就是我想要的青春！”薛明喃喃的说，不过马上他一皱眉；“你拍短视频的挖我一个搞人工智能的墙角干什么？你不会是……专门为了给鹏飞科技拆台才来挖我的吧？” “本公司雄才大略，当然有您发挥的空间。至于说给鹏飞科技拆台么……”楚垣夕心说这是最低目标，但是我会告诉你吗？ “本公司是我自掏腰包启动的，我也不是什么富人，一直做产品经理的能挣多少钱？我卖房创业，全副身家也就几百万，您的薪水再低，一年八十万总是要有的吧？您这样的大牛是有资格挑公司挑项目的，给您薪水少了您也不来。花这么大代价去挖角鹏飞科技只为给李兆开添堵，我觉得我跟李兆开还没这么大的仇。” “那个，你跟鹏飞科技什么关系，方便告知么？” “噢，我之前给李兆开打工的，被他开了。” 薛明点头，楚垣夕继续说：“说到底，我希望您的加盟能创造出比您获得的薪资和期权更大的价值，这样我才能赚到钱，为此我肯定得提供您能创造价值的环境不是？换言之您得能够很好的被我剥削，我才会挖您，不然您就得去鹏飞科技做视觉了。” 薛明感觉很好，这个说话的节奏他非常适应。他对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金领，搁在过去的工厂里应该算高工，如果工厂小一点，总工程师也可以做一做，非常受尊重。 然而现在的社会讲究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在实现的过程中当然充满交易，剥削和被剥削也是交易的一种，没什么不好意思谈的。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摊到桌面上来谈，至少楚垣夕的谈话方式比刚才那位李兆开李总让他舒服多了。 那位李总，怎么说呢？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前边有多恭，后边就有多倨。他虽然是个it男，毕竟三十多了，这种事光亲身经历就不少次。 只是，这位楚总看起来靠谱，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可就不好说了，毕竟鹏飞科技是个正规大公司，要他做的项目也是个正规而传统的人工智能项目，只不过是他不太喜欢的视觉类项目而已。 想到这里，薛明问：“既然你也说了不是面试，那我也不客气了，您想让我做的是什么？” “游戏功能。”楚垣夕这方面准备的倒是比较充足，说：“我打算做的功能是为手机游戏服务的，需要一个全新的模块，用非常强力的人工智能模块驱动玩家的任务线。这样肯定要用到神经网络深度学习的方式进行训练。您主攻的方向正好是优化深度学习环境的，正好和我的需求对口，我这就需要强力的环境培训ai。” 他对薛明详细的描述了这个需求，简而言之，是个rpg游戏的任务发放系统。 传统的游戏，任务系统都是定死的，是由游戏策划给出触发条件、接任务条件、完成条件，以及奖励。并且更关键的是，任务线基本都是线条式的，完成任务甲，触发任务乙，这样一路推到这条任务线的尽头，过程中顶多挂一些分支，最终会回到固定的任务节点。 这类任务系统往往和剧情绑定，随着剧情推动，游戏世界也会发生相关变化。如果能够在某个任务完成时给出几个后续任务让玩家任选其一，那就已经是用心之作了，但实际上换汤不换药。 无论单机也好网游也罢，如果能够做得像《魔兽世界》或者《武林群侠传》这样，因其具有庞大的任务系统和丰富的剧情，哪怕都是固定的，也能玩得非常投入味。 但到了国产坑爹手游肆虐的时代，极端追求套路化，任务简单粗暴，像单细胞生物一样无聊，玩起来味同嚼蜡。这时游戏的乐趣基本都转移到战斗规则、战场操作、pk、活动、公会战这些环节，总之怎么无脑快乐怎么来，不断推出更强力的装备，让玩家充分体验充值的快感。 但这是人玩游戏还是游戏玩人？实际上不好说的很。然而不能否认的是这类游戏在亡者农药出现之前占据了充值排行榜的绝大多数席位，包括楚垣夕之前带过的几款手游也是一样。作为一个产品经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从有了手机游戏，玩家在逐渐变傻。 亡者农药为什么举世无敌？因为它跳出了这套无聊的体系，开发出了游戏的社交属性，使得玩家摆脱了游戏玩人的尴尬，进化到人玩人，玩或者被玩，都不是问题。后来的吃鸡也是同样的道理，彻底脱离了任务和剧情的束缚，进入一片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蓝海。 然而这类游戏根本就不该叫游戏，它明明是电子竞技，电竞跟游戏完全是两码事，打电脑的乐趣和与人奋斗的乐趣，不是同一个乐趣。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什么是人工智能 还有一种游戏类型名叫“沙盒游戏”。沙盒游戏只提供规则，同样没有所谓的任务，玩家只要符合规则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然后把“成就体系”包装成任务，比如完成杀100只鸡之类的任务就发奖励，实际上是成就。 这类游戏通常来说趣味性很高，但缺点也很明显，没有成本大套的剧情。从策划层面，无法预计玩家行为，再安排剧情就很困难。 这三类游戏其实有个共通点，游戏世界是死的，缺了玩家就不转。那什么样的游戏是活的？最理想的情况当然就是网络小说里未来的虚拟游戏那样，有大量的智能npc，哪怕一个玩家都没有，游戏世界自己也会运转，时间线不断向前。 然而这种想法实在太超前了，现实毕竟不是小说，以目前的技术实力实在难以完成小说中的情景，特别是还要考虑玩家们对游戏世界施加千奇百怪的影响。 楚垣夕要做的就现实的多了，简单来说就是在任务机制上增加一个人工智能，使得整个游戏世界变活份。这个人工智能，需要经过深度学习的训练，学会自动生成任务，而且是符合游戏规则、适合玩家当前剧情和自建人设的任务。 这就相当于给每个玩家配一个随身游戏策划，当触发任务时，临场给你编一个全新的任务内容，符合任务表的结构，然后按照主剧情生成一个配套剧情，剧情方面当然也需要对ai进行训练。 符合游戏规则，意味着任务内容不脱缰，是玩家可以完成的。适合玩家当前剧情才能增加玩家的乐趣，让玩家感觉到游戏世界的“活”。 至于玩家自建人设，举个简单的例子，正与邪。玩家的游戏进程推进到一定程度了，面临选择时一直都在扮演邪派，那么当然不该出现伟光正的剧情，伟光正的剧情和任务的出现不符合玩家在游戏中给自己的角色一直搭建的人设。 人工智能存在的意义就是完成过去需要人力完成的简单重复劳动，如果是体力劳动，就让机器人来完成，如果是智力劳动就需要用深度学习的方式训练ai来完成了。现在的技术水平，用来增加这个模块刚刚好。 这个方式的可行性在原世界中已经被验证过，原世界小康生活的内循环里有三个与共享单车骑行相关的游戏，其中两个用到了人工智能的任务模块。 这一次，他要把人工智能任务系统运用到《乱世出山》的手游里。 不是tcg，而是《乱世出山》。tcg是不需要这套系统的，只有作为楚垣夕整个自媒体创业计划里重中之重的《乱世出山》才需要。在楚垣夕的设计中只要乱世出山的ip成功树立起来，肯定要自己开发手游，那时必将有人工智能的用武之地！ 虽然《乱世出山》是一个更彻底的手游，和原世界中小康的游戏还不大一样，但是道理是想通的，毕竟楚垣夕现在也不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ai。 薛明静静的听完，一言不发，半晌才轻轻吐了口气：“这个，很难啊，需要对ai进行训练的维度非常多，维度越多越复杂，需要考虑到的逻辑自洽性就越庞杂。” “我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工作量大么？” 薛明一脸便秘似的表情：“差不多吧。” 楚垣夕高兴的一拍手：“太好了，你有充分的时间进行设计，不怕工作量大。” “也不止是工作量大，等我想想……”薛明脑阔疼，他脑子是极快的，转的越快脑阔越疼，“我也玩过游戏。你的游戏肯定还是要有主线剧情的，主线剧情也靠训练ai来编？” “对，有一个基础的剧情线，你可以理解为脉络，每个玩家走在这个脉络上边遇到的事件和人物都一样，但具体情节不一样。” “这不可能啊，像你刚才说的，玩家行为有善有恶，还有大量可选择的余地，怎么可能只是具体情节不一样，遇到的事件和人物都一样？你这是自相矛盾的，强行编出来的剧情肯定无比滑稽，这是不可能靠ai去解决的。人工智能只是比人速度快，不知疲倦，人类无法完成的事情人工智能也很难完成。” “噢，这好办，某个阶段里可以给出不同的副本线和地图线，关卡数、通关奖励都一样，这不就可以遇到不同的人物和事件了？阶段完成之后所有玩家重新回到同一个节点上，完美。”楚垣夕越说越美。 “你先等等……”薛明终于琢磨过味来了：“您的这个游戏项目，开发到什么程度了？怎么连游戏底层机制到现在还可以随意调整？” 薛明也当过普通程序猿，调整底层机制对整个框架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往往一个看起来很小的调整会造成几万行代码的重新梳理，能把项目组玩死，更别说“增加几条地图线让玩家自己选路”这么重大的变更，这对后端程序猿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开发呢，我跟您说了是个全新的模块。这样ai模块最先启动，让其它传统功能跟随开发，我觉得是开发难度最低，最顺畅的。” 薛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听您这意思，您要做的好像还是个ip项目？对剧情还是很看重的？跟您账号最近力推的《动物公司》有关系么？” “对啊对啊，项目叫《乱世出山》，国风历史题材的，跟《动物公司》没任何关系。” 薛明更疑惑了：“啊？那我怎么没看到过您这个项目相关的东西啊？我看过您公司好多作品了。” “因为还没开始画啊，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呢，春节之后就开始漫画连载了。” 心中生起一种巨大的不靠谱的感觉，薛明赶忙问：“那游戏的开发团队？” “啊，还没立项，开发团队都还没招。”楚垣夕说着，就看到薛明的脸色变化多端，心说要坏，别皮了！“您放心，成熟的开发团队随时就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牛快到碗里来 薛明的内心是咆哮的：我说怎么时间充分呢！神特么时间充分！没人，没项目，说不定连钱都没有，合着只有ppt吗？神特么成熟团队随时就位！ 然鹅，他不知道的是楚垣夕连ppt都是没有的，这个项目楚垣夕心中只有一张时间表，何时开始ip制作，何时开始游戏开发，什么情况下上线，推给什么用户，一张完整的里程碑表。 薛明的面色沉凝，但楚垣夕马上说：“您也去了鹏飞科技了，我大胆的猜一下，李兆开是昨天晚上通过什么渠道找到您的吧？” 看薛明点了点头，楚垣夕顺其自然的把自己的微信打开，翻出和赵杰的聊天记录来，递给薛明：“请看，鹏飞科技目前的情况实际上是这样的，员工必然出现大规模离职。” 薛明一边看，楚垣夕一边说：“我在鹏飞科技工作了五年，里面什么人的能力强，强在哪方面，我都了如指掌，至少研发部门是这样。现在鹏飞科技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库，开发游戏、开发app，人才是不缺的，随时去招人就行了。所以开发团队根本不是问题，甚至不需要磨合，跟自己养的团队一样。” 薛明自然而然的向下一扫，就看到楚垣夕对鹏飞立项的预测。这预测真的是预测？简直辣眼睛！结合自己跟李兆开聊的东西……他看了下聊天时间，确实是今天早晨。“这位楚垣夕，不会真的在鹏飞科技里安插了高级间谍吧？能触碰到公司决策的那种。”他心想。 长出一口气，薛明这口气真是憋的够狠的！楚垣夕无声无息的黑了李兆开一把，也不能说是黑，只是把真实的一面不动声色的告诉了薛明。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李兆开李总今天跟我说的那些，项目相关的设想吧，是这么来的？”他认真看着楚垣夕的预测，早晨的预测现在已经部分变成了现实，其中李兆开要“立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项目”这段预测十分扎眼，讽刺意味极浓。 薛明和李兆开谈的时候已经明显能够感到李兆开的准备不足了，不但是商业逻辑上的不足，更糟糕的是为项目的准备不足。人力，财力，虽然没细说，但是感觉上就不太灵。这也是楚垣夕在马路上说自己是“来挖墙脚的”，他并没有直接排斥的原因。 原来，李兆开要立这个项目，只是为了提升估值的？那跟骗钱有什么区别？项目做不成，耽误的是参与者的青春，像他这种人物，最耽误不起的就是青春。 此时薛明想的还不够深，但李兆开也在瞬间被他判了死刑，然而，楚垣夕却还没过关。就像他之前所说，这种郭图步骘级别的牛人，虽然不是大犇，但也有资格挑公司挑项目了，并不为工作和薪水发愁。 楚垣夕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刚坐下就说这不是面试，所以，他安静的等着薛明出招。他心里很稳，因为，基本目标已经达成了。当他不动声色的把他的预测拿给薛明看的时候，特别观察了薛明的表情变化，然后确定无论如何对方肯定不会再去鹏飞科技，点赞活动圆满完成…… 薛明沉思片刻，只听他问：“开发团队的问题算您说的在理，但是，您不觉得现在招我太早了么？” 楚垣夕所说的他基本上认为可信，为什么是基本？因为还存在着一种可能，就是楚垣夕出于对李兆开的恶意而套路自己。 李兆开那边催的紧，他上午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对方火烧屁股的感觉，而立项不能光凭ea，得有相关的人才。想要给李兆开续命，至少也得是自己这个档次的技术牛去负责项目才行，鹏飞科技内部是没有的，也不好招，李兆开能够一晚上找到他，那是赶巧了，有特殊情况。 那么如果楚垣夕清楚这一点，其实不用花八十万年薪给他，只要把他挖过来一两个月，掏十几万，李兆开那边就凉凉了。而他，将耽误一两个月的事件，给事业造成停顿。 不过这也没啥大不了，鹏飞科技的职位对他本来吸引力也不大，说不定坑的时间更长。如果楚垣夕真敢套路自己，过一两个月把他开掉，那就…… “不早不早，我心里是有时间表的。”楚垣夕倒是没体会到薛明这层顾虑，说：“这个游戏呢，如果一切顺利，大概是年中成立项目组，年底上线。这游戏就是人工智能这个模块，还有与之接驳的系统比较新，其它都是成熟玩法，鹏飞里边都是熟练工，这种做起来很快的。” 乱世出山的ip开发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也是楚垣夕视为顶梁柱的，为了把它做成精品绝不吝啬拍钱。游戏产品是粉丝经济最终收口的重要手段，拼命勾引粉丝关注为了啥？说到底不还是为了经济利益？只是有的人吃相难看只为搂钱，有的人洗粉丝毫不在乎涸泽而渔，而楚垣夕的脸稍微白一点而已，愿意做口碑，做成精品，愿意在产品研发环节多花钱。 相比之下tcg游戏才是计划外的，无论tcg手游做不做，乱世出山的手游是肯定要开发的，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发的问题，楚垣夕早就算过时间节点，此时一说当然是成竹在胸。 “既然这样的话，我考虑考虑吧。”薛明的选择其实挺多的，他面前摆的不止是工作offer，还有一些投资人的投资意向。只不过他还只是牛人，不是犇人，所以投资意向不少，但资金量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毕竟干一个人工智能公司的话天使轮后的估值不上亿基本上就没什么太大的前途。 “那个，我其实也有问题。”楚垣夕一缩脖，做举手提问状：“您是喜欢做研究，还是喜欢做产业？” “放心，我从没进过学界，一直都在产业界里。”薛明知道楚垣夕顾虑什么，“我的兴趣一直都是教ai看事做事，不是教ai看图做图。你这个项目更有乐趣，鹏飞科技那个项目，说到底是山寨别人，做的再好也是商业上的成功，对我来说，没劲！” 楚垣夕趁热打铁：“那还考虑什么？先把薪资定下来把入职手续办了吧。” “hat？”薛明逐渐习惯了被震惊，“今天大年二十九，马上过春节，今天入职，春节之间可是带薪的？” “我有钱。”楚垣夕淡定的点头，心说不就七天的薪水么？我给你薪资稍微砍砍价不就全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公平套牛 薛明大受感动，因为李兆开可连提都没提过这种事，一直都是“盼望您节后来入职”，这样。 “那你要真敢招我可真敢入。你就不怕我白拿你几天薪水，节后跟你say goodbye？我要是耍赖你按照劳动法这笔钱也得照发。” “没事啊，一两万块钱我赔的起，你这么大的大牛都不在乎名声我怕啥？聊下薪资和条款吧。” “薪水么，鹏飞肯给我95k每月，一年13薪，还有另外的奖金。” “期权呢？” 薛明挠挠头，期权的事很尴尬，因为李兆开现在的融资状态非常尴尬，期权已经不敢发了，随时都可能激活各种对李兆开不利的条款。 “那我来说一下我的条件好了，本公司作为自媒体公司，天使轮1000万，目前大夏基金给的a轮估值是五千万，但我没同意，如果我同意的话随时可以融到。然而我野心比较大，公司形势也很好，那视频您看了，我确实认为我们的a轮估值应该是十亿级别的，我是认真的。” 薛明不得不发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声。 但楚垣夕并不觉得尴尬，他先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媒体公司的发展战略，包括《乱世出山》的玩法和预期，等薛明听懂之后接着说：“未来我能接受的融资条款基本上是这样：一轮融资多个对赌激励条件。” 薛明自嘲的一笑：“关于融资我也有点常识，毕竟我也有创业的可能。” 这意思就是楚垣夕不用解释尝试了，然而楚垣夕还是要解释，因为一般情况不会出现楚垣夕设想的条款。 “假定公司a轮估值是10亿，投资者投2亿现金，每股面值按一元，融资之后一共12亿股。那么未来三年的年平均利润达到，4亿、6亿、8亿时，公司股本自动扩张到21亿、30亿、39亿，扩张的股份都用来激励a轮融资之前的公司股东，就叫原始股权/期权好了。也就是说，对赌完成，投资人自动稀释。当然完不成对赌，我们也需要赔个投资人股权和期权。” 这个条款对一般投资人来说是很难签字的，因为极大的压榨了投资人的获利空间。但楚垣夕有信心把它签下来。 “我……靠！等等。”薛明不得不拿出计算器来按了一遍，这个方式他还真没见过。 “具体数额是多少到时候再说，刚才的数是我随口编的，但是逻辑是这个逻辑。我能承诺给你的期权最多是：价值500万元的原始期权，不论到时候对原始股权期权的估值总额是多少。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我的设想完成了估值和融资，激励条件也全部完成，未来会扩张到大概三千多万。” 薛明凝重的点点头，他听懂了，看起来非常公平合理，甚至他还很可能赚到。因为楚垣夕说的不是百分比，而是直接说数额。 简单来说，未来的估值是浮动的，但给予薛明的那部分是固定的。如果楚垣夕最终牛皮吹破了，没能做出十亿级别的估值来，假设仅以5000万完成a轮估值并进行融资，这5000万里也得给薛明500万的原始期权，如果员工期权预留的总量多没有这么多，楚垣夕就得自掏腰包补给薛明，薛明是旱涝保收的。 这个赌性非常的大，同时也显示出楚垣夕无比的信心，薛明至此终于明白楚垣夕的十亿估值计划确实不是开玩笑的！这让他陷入懵逼。 “那么最终，我给您两个选项，第一是和鹏飞的薪资条件一样，然后再给您一笔期权作为奖金，大约是融资后的500万，不是原始期权，不会在a轮扩张。或者50k每月，14薪，以及500万的原始期权。对了，都有游戏项目的分红奖金。当然您很清楚，无论怎么选，期权都是有激励条件的。对别人是服役多少年，对您，不但要有任职年限，还得看任务完成度。” “这个任务能不能具体量化出来？” “就是这个人工智能任务系统，没别的。” “那就是说我一旦完成这个ai，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等期权了？你这不合理啊！”薛明的疑问更大了。 “怎么不合理了？您玩游戏不玩？游戏里完成任务，玩家完成之后要不要发奖励？然而并不是说一个游戏只有一个任务，拿完奖励游戏就结束了。您愿意躺就躺，但是本公司会不断推出大量新任务，您接了新任务，完成之后还能获得更多期权奖励啊……” 薛明一拍脑袋，“干了！就要这个！”倒不是说楚垣夕的条件有多优厚，对于他这个档次的技术人员在人工智能如火如荼的时代是多么抢手，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即使鹏飞科技开除95k的月薪来也没让他产生任何波动。 相对而言楚垣夕的期权激励即使达到最佳状态，上限预计也不到2000万，而基础只有500万而已，在他面对的所有条件中并不是最诱人的。 别看计数单位都是百万千万，这是创业期权，创业成功了才值钱，不成功一钱不值，即使成功也要几年才能拿到。所以对于技术牛来说，没有一个很大的数额的期权就必须给出诱人的薪资和奖金，否则是根本没有吸引力的。 然而楚垣夕从始至终让他感觉十分公平，这种公平感是他久违的。薛明并不想要老板对自己奴颜婢膝礼下于人，那准没憋好屁。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公平的环境，让一个技术人员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然后拿到自己应该拿的那一份，不多不少就好。 楚垣夕起身，伸出右手，眼神不胜窃喜。他颇有一种被幸运击中的感觉，李兆开真是神奇，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能找到薛明这样的小牛，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的。 要知道技术牛的圈子非常不好进，对小公司来说通常都是提着猪头拜不到庙门，有心进入产业界的学术大牛都被大资本垄断了，醉心学术无心产业的，小公司更是想都别想。只有小牛偶尔能够成为漏网之鱼。 所以这种机会是有招必招的，光是薛明的人脉就很值钱，可以通过他诱捕到别的大小牛。 第一百三十七章 聚餐 薛明也伸出手，和楚垣夕握在一起。 这时，朱魑恰好溜达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卡座处的光影偏暗，很有背景感，两个男人握手的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陌生的男人若有所思，楚垣夕神采飞扬，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聚焦在握紧的手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颇有一点被历史老照片瞬间定格的感觉，画面中的形象极富史诗感，隐隐让朱魑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极为有趣的事件。 她哼了一声走过来，先对西瓜头大叔笑了一下，然后嫌弃地戳了戳楚垣夕，说：“你们聊完了没？” 看到楚垣夕点头，朱魑接着说：“我来为民请命来了。” “啥事啊还需要为民请命？” “你看人家别的公司都开年会，连果实发行今天都要开年会，咱们是不是也开个年会啥的？你不一直都说咱们是正规公司么？” “人家公司开年会是装13用的，年会上要给优秀员工发奖金。”楚垣夕心说你觉得资本家的羊毛好薅是怎么的？“咱又不发奖金，开哪门子年会啊。” 朱魑眼睛一瞪，心说你把不发奖金当成原因来说，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真的好吗？你这是在招聘吧？啊—— 薛明想捂脸，哥可还没签工作合同呢！不过朱魑的出现倒是让他眼前一亮。无它，抖音上的小姐姐一个个都经过了美颜瘦脸和滤镜的打磨，基本上就没有难看的，别说小姐姐，就连矮大紧都能给整成高瘦俊，因此虽然朱魑在抖音上美若天仙，但实际什么样是件完全没谱的事。 还好，真人和视频里边差不多，偶像没有幻灭。这样今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近距离看朱魑跳舞了。这才是自己想要的青春！ 可能是考虑到薛明的感受，楚垣夕只得肉疼的说：“得了，咱们今天会个餐好了，正好薛明先生加入了咱们的团队。明年，明年春节的时候咱们肯定已经挣了钱了，到时候咱再装个大逼。” “切。”朱魑鼓鼓腮，“你接两条广告，奖金什么的都有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太天真了。”楚垣夕洒然一笑，“即使接了广告也不能用来发奖金。咱公司才成立一个月，工龄就不按天算了，都算作一个月，我承诺发14薪，所以多出来的双薪，每人该得十二分之一，就是六分之一的月薪，这钱都已经发下去了，没错吧？当然这个并不算是年终奖。然后春节全员加班，五倍工资，这钱也不会赖账的，没错吧？” 朱魑只好点头。 “所以广告收入如果存在的话，当然是补充公司运营所需。一码归一码，不能说发钱的时候公司出血，挣了钱了就是奖金，资金的使用是有讲究的。” “虽然你说的都对，但为什么我就是感觉你在为不发奖金找借口呢？” 桌子另一边，薛明震惊了！等下，这家公司才成立了一个月？才成立一个月就要跨界做手机游戏，还要在游戏里加入人工智能？楚垣夕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和考拉一样完全平滑而无沟？他就几百万资金，不会瞬间破产吧？他们还要春节加班？我是加还是不加？现在耍赖不干了还来得及吧？ 楚垣夕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薛明：“不要那么意外，我们公司一向都是打破常规的，很快你就适应了。走，先进公司看看，然后会餐去，回来再签约。” “打破常规”这四个字让薛明心里一突突。说完，楚垣夕勾肩搭背的带着薛明往里走，“你春节该回家回家，就不用你来加班了，来了你也没事做，反正需要你做的工作主要靠脑力。另外需要申请什么数据中心的算力你提前说，还有电脑配置，需不需要工作站？” “啊，暂时不用工作站，个人电脑就行。算力么……”薛明一思考起工作来就把毁约的事忘了，“算力我自己申请吧，这个我熟，而且现在也用不上。” 很快三人回到办公室，楚垣夕立刻拍手说：“咱们中午去会餐，椒图，声叔，娜美……咱们七个人，正好，那就去盘古七星酒店吧，朱魑现在你就给盘古七星的自助餐厅打电话看看需不需要预定。” 然后，他隆重的介绍：“这位薛明先生，是国内人工智能行业内有名的人物，现在准备加入我们的团队一起战斗。” 包括朱魑在内的其他人全以懵逼的目光向楚垣夕和薛明行注目礼，一个鼓掌的都没有。薛明倒是很满意，一屋子人有半屋子是美女，是个男的都会满意。 半晌，还是朱魑开口：“人工智能？就是电影里演的毁灭世界的那个？” 神特么毁灭世界，这是什么鬼电影？薛明正要纠正朱魑错误的看法，只听楚垣夕说：“对，就是那个。”然后对薛明说：“老员工我就先不一一介绍了，待会到了餐厅喝杯酒就认识了。” “那个，我不喝酒的。”薛明指了指脑袋，“喝果珍可以么？” “哈哈哈哈随你了。”楚垣夕脸上洋溢着喜庆，藏都藏不住，也没必要藏。他当然看到所有人的疑惑了，说：“你们肯定觉得咱们拍短视频发公众号的，用不上人工智能是吧？别慌，至少你们的判断是对的。但是我打算做手机游戏。” “什么玩意？手游？垃圾游戏，毁我青春！”声叔先皮一下，然后问：“我说楚垣夕，你这跨度有点大吧？咱们这帮人，做手机游戏？做it？现在？” “哎呀很抱歉没有提前通知大家。”楚垣夕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之前我已经把做手游的其它环节都摸了摸底，跟投资人交换了意见，发现咱们确实是可以做的，现在算是正式宣布。 而且，我和你们都分别谈过公司的战略，做ip的事大家都知道，那做成之后怎么开发？无非是授权别人，或者自己开发。那我们有现成的用户，用手游的方式自己开发ip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不是？但是我们万万不能等到做起ip之后再想怎么开发，那就不赶趟了对不对？公司发展从来都是坐一望二准备三的，你们听我的没错。”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七星酒店 “我倒是想到你会做手游。”杨苑美头一垂，做无奈状，“但是我以为你会做tcg游戏。话说tcg用不到人工智能吧？你这是想做什么？” “tcg咱们看情况，咱春节加班主要就是tcg，做对战视频让我们的账号发育一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看春节期间的反馈，研究一下到底要不要开发tcg手游。请薛明来，主要是为了《乱世出山》的手游做准备，跟tcg无关。” “难道咱们还同时开发俩游戏？”杨苑美这回真的震惊了。 “不会不会，乱世出山立项最少也得六七月份，不会现在就开发，那是个大项目，不是十来个人能搞定的，以咱们现在的胃口吃不动。但是人工智能模块得提前，这个需要大量时间和人力的。”楚垣夕一摆手，“今天真是大喜的日子，走吧走吧路上说，你们不是一直想吃我吗？” “对！” 正好薛明有车，一行人很快打了辆滴滴，两辆车一前一后前往北四环的盘古七星。 所谓盘古七星其实是个大酒店，就在水立方的对面，楚垣夕要去的实际上是大酒店里一家号称帝都最好的自助餐厅。是否最好不敢妄议，反正价钱基本上是最贵的。 这一天是情人节，正好是周三，盘古七星豪华自助开鱼的日子，这家店很会搞营销，一到开鱼就涨价，880一人。 一路上楚垣夕坐副驾跟薛明侃了半天人工智能大牛们的八卦，把薛明唬得一愣一愣的。 楚垣夕要是跟薛明侃人工智能本身，三句话就得露馅，然而，大牛和大犇们的八卦楚垣夕了解的可不比薛明少。一是他原世界中所处的层比较高，就算挖不到大牛，找机会认识认识总可以，各种高端会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机会还要考虑拍钱借力，并购某头大牛的创业公司。 二是人工智能是所有头部企业扎堆攻略的一个领域，也是可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最火的领域。 人工智能是大数据和云计算两大新兴经济的下游，又是机器人、无人机和虚拟现实的上游，和区块链技术有很大的结合空间，触角伸向各行各业，是所谓兵家必争之地，就连小康生活这种新锐都虎视眈眈。 可想而知，这个领域内的顶级人才都是被人拖到放大镜下观察的，公众或许对他们非常陌生，吃血馒头卖情怀的自媒体也不太关注，但对志在冲顶的创业者眼中无不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个领域在全球都是热点，欧美国家无不奋力，就连小小的以色列，面积只比帝稍大，人口不足千万，都有近千家ai企业，每年新增超过百家。 所以，当楚垣夕随口说出几个大犇，比如老韧怎样怎样，老奇怎样怎样，他们怎么相爱相杀，乃至于外国的某位大犇牵扯进来的时候，薛明顿时感觉自己的日子都岁活到狗身上去了，白在深度学习研究院干了那么多年，居然没一个外行人知道的清楚？卧槽他从哪道听途说来的？ 很快几人驱车来到水立方。这家大酒店虽然不是七星级酒店，但它敢叫七星酒店，自然是极度豪华的，远远的就能看到这幢大厦头顶上粑粑一样的头型，造型十分猎奇。 这家自助餐厅独霸酒店二层和三层，装修也是极尽奢华，特别是一进门处的龙虾山，是正经的波龙，一巴掌来长，随便拿眼一扫就比麻辣小龙虾明显肥三圈，让门外走过路过的人看着就想进来。 二层只要五百多一人，然而一行七人直奔三层，楚垣夕不怕花钱，声叔他们自然没道理反对资本家破费。 结果楚垣夕跟着引路的服务员刚走上来，迎面就看见鹏飞科技的老策划杨健纲托着个餐盘走过来。 杨苑美也看见了。都是老同事，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当然打招呼。杨健纲一边取餐一边嘴里还叼着个波龙的大钳子，正跟那咗呢。看见杨苑美刚要说话，猛的，他像见鬼一样看到薛明跟楚垣夕走在一块，当时龙虾钳子就从嘴里掉下去。 “你……你们？你们怎么一起了？”杨健纲无语的看着楚垣夕，他上午可是刚刚作为第一轮的面试官跟薛明聊完，被薛明评为根本不懂ai。后来薛明跟李兆开聊的时候吐了他半天的糟。 杨健纲心说我特么一个游戏策划我就不应该懂ai！是特么没人去面试，非让我去！ 然而这事他不能向薛明解释，而李兆开当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于是，中午就一个人跑到盘古七星来享受孤独来了。 “你是……杨健纲？”楚垣夕的恶趣味上来了，故作迷茫的问。 杨健纲心说这股迷一样的即视感是从何而来？对，是这孙贼被开除之前那晚上撒癔症！ 于是他撂下餐盘一抱拳，拱手说：“您居然还认识小的？咱都俩小时没见了吧？” 他脸上一脸欠揍的表情，一如那天晚上，可惜穿的不是那件“ados”牌的山寨运动服，大概那件衣裳已经穿烂了？ 于是，楚垣夕顺理成章的继续问：“你还在那傻逼公司工作呢？” 问完两人一齐哈哈大笑，因为到此为止，后面的话已经接不下去了。当天杨健纲回的是：你不是也一样么？ 何娜美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俩对暗号呢？” 楚垣夕和杨健纲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这是男人/基友之间的秘密。” 笑完了，杨健纲重新抄起餐盘来，看了眼薛明，幸灾乐祸的说：“难道说，这位薛明桑素是你派过来玩李兆开的？” “不是啊，是我刚才趁你们面完试之后到你们门口截人挖墙角的，你不是在门口还看见我来着么。我怎么可能玩李总呢？他又不好玩。” “卧槽！那我可得赶紧告诉李总这个好消息。” “行啊没问题啊。”楚垣夕说完问服务员：“这位先生旁边还有空座么？我希望坐一起。” “没事没事我换地方就行，我一个人方便。”杨健纲倒是不客气，回去取了餐具就跑到楚垣夕这边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万妹控宅男老婆 薛明很方，闹不懂他们这是什么关系：“你，不是鹏飞科技的策划么？” 杨健纲索性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对薛明一伸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杨健纲，是鹏飞科技的——游戏策划。” 薛明心说呸！你特么一个游戏策划跑来面试我？这不纯耽误我时间吗？ 但他看到杨健纲促狭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这特么鹏飞科技！幸亏没去不然被坑死了！ 楚垣夕那边搞的风生水起的事情，在鹏飞科技可谓无人不知，当然主要功劳还是早晨李兆开对赵杰那一通吼造成的。杨健纲又不是聋子当然也知道，这餐厅中的邂逅给了他极为宽松的环境，不用担心说什么，也不用担心听什么，立刻打开话匣子。 楚垣夕适时的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一边吃着一边讲自己的ip战略，最后，说到挖角薛明的事情。 当听说楚垣夕挖薛明是为了做手机游戏的时候，杨健纲非但没有震惊，反而静静的发呆，这是他在深度思考的表现。楚垣夕和杨健纲共识多年，算是知根知底的了，安静的等在一旁，片刻后，他听杨健纲问：“下一步你是不是该挖角我了？” “老杨，我就喜欢你这种丝毫不做作的风格！”何娜美对杨健纲竖起大拇指。 杨健纲洒然一笑，“挖我可以啊，不过我是有追求的人。”他难得的严肃一点，看着楚垣夕说：“看着我这双眼睛，你要答应我，未来你有能力了，要帮我实现理想。” 杨苑美好奇的问：“什么理想啊？” 杨健纲微微一笑：“暂时保密。” 楚垣夕一顿酒杯：“行，我答应了。” “妥了，等春节回来拿完奖金我就炒李兆开的鱿鱼。” “要啥自行车啊？就你这样的，春节回来指定熬不到拿奖金就被李兆开给开了。” “卧槽，我可是给李兆开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公司拉扯起来，他好意思开我？” “哈哈哈哈你就等着吃鱿鱼吧你。” 何娜美没好气的看着这俩人，一个没正形，一个没头脑，什么啊你就答应了？ 杨苑美扑哧一笑，“纲子，你在鹏飞科技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不在鹏飞科技实现理想？” “我本来是想在鹏飞科技实现理想的，奈何李兆开这人谋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就忘义。就他给我这两万股期权够干嘛的？”杨健纲一耸肩，“别说他已经难以翻身了，就算他翻身也不可能帮我实现理想。反而是楚哥这儿一切都是开放的，比较有希望。” 杨苑美对她这位本家印象还挺好的，问：“纲子，你今年过年又不回家啊？” “回家干嘛？”杨健纲俩眼一瞪，“我每年回家都要安排20场相亲，七天早中晚不带喘气的，偶尔还要加班一场下午茶，必胖十斤以上。我一年到头减肥，减下去点容易么我？一过年全长回来了。” 他这番话让朱魑和椒图产生巨大的共鸣，而声叔虽然已经熬过来了，获得了不相亲的自由，听了一样感同身受。 窗外就是水立方，可惜中午不会变色。但这顿饭吃的相当爽，波士顿龙虾随便吃，而且作为门面招牌，龙虾还保持了很高的新鲜度。然后就是开鱼，一条100多磅的蓝鳍金枪鱼当面切，想吃哪块就让厨师直接下刀，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鱼，估计是从菲律宾钓来的，但是仅仅视觉效果就非常过瘾了。 蓝鳍金枪鱼是所谓的刺身之王，因为鳃部肌肉退化，不会主动吸水，一生都必须处在游动状态中，即便睡觉也得游起来，才能使得水流不断被动地冲刷鱼鳃，才能呼吸。而且蓝鳍金枪鱼是全球性洄游的，毕生周游地球，可想而知这得练出一身什么样的肉来，能不好吃？ 因此想吃蓝鳍就必须排队，这队伍就没消失过。楚垣夕第三次去切鱼排队，拿着手机刷微博，一抬头，发现前面站了一个瘦瘦矮矮的小妹妹，也就1米5出头的身高，亚麻色齐肩短发，拿着手机正在拍摄切鱼的师傅和那条可怜的蓝鳍金枪鱼。 这个场景做成视频发到短视频平台上，也挺容易获得小心心，不过关注率偏低，除非是专门做成美食探店号，吸收对口粉丝。巴人娱乐的账号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调性，力求精品，以歌舞为主，搞笑为辅，如果放这类视频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因此楚垣夕能拍，但不打算拍。 不过对于玩票的个人来说这种镜头还是挺不错的，能给很多用户开眼界见世面，如果能找到适配的bg效果就更好了。 楚垣夕很自觉的盯着小美眉看了一小会，然后轮到小美眉切鱼，她把盘子递给厨师傅的时候自然转过脸来，看侧颜是个颜值很高的小luoli，略施粉黛，薄薄的嘴唇配上空气刘海，显得很冷感。 楚垣夕一愣，这不是……这不是原世界时号称“百万妹控宅男老婆”，江湖人称“小新垣结衣”的夏目酱么？ 夏目酱在原世界中可谓呼风唤雨，微博粉丝超百万，以一个平模的身份出道，起点非常之低。但她居然从这片黄泥潭里杀了出来，找到自己的方向，以cos岛国动漫角色为主，走岛国系圈粉之路，成了微博大v，算是平模圈里的励志典型了。 为什么楚垣夕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夏目酱和他原世界中的平模后宫团首座虞美人是至交好友，两人都是岛国粉，特别有共同语言。虞美人好几次想把夏目推荐给楚垣夕，然而楚垣夕都拒绝了，因为夏目已经要杀出来了，有出头之势，楚垣夕稍微看一下数据就能了解到。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爽就坏别人前程，特别是这前程还是辛苦打拼出来，而不是睡出来的。 因为这个虞美人还很罕见的跟楚垣夕闹了别扭，她一向都是百依百顺的，生怕楚垣夕把她拿掉，好日子就结束了。 第一百四十章 夏目酱的粉丝值 然而楚垣夕的下半身是有原则有节操的。平模基本上是个没什么上升空间的职业，能挣钱，只要能挣到钱就好，因此他不用为了是否会毁掉别人职业前途而承担道德压力。 但夏目酱不一样。她靠努力能出头，但因为做过平模，出头之路肯定比别人坎坷的多。唯其如此这份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值得珍惜，也许连夏目自己都意识不到进入楚垣夕的后宫团只能躺赚一些钱，却会给自己身上挂一颗大炸弹，但楚垣夕不能毁人家前途。 后来夏目果然出人头地了，走对路子之后半年的时间暴涨粉丝八十万，虞美人才停止帮倒忙，直到楚垣夕快穿越的时候微博达到百万粉丝，还庆祝来着呢。 原世界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的闪回了一遍，楚垣夕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夏目酱一会。她虽然盯着切鱼的师傅，咬着嘴唇脸上做出期待的表情，但这表情很职业，她的眼神特空洞，显得没什么精气神，不像一个活力少女应有的样子。 盯着别人看使得楚垣夕很快就被夏目注意到了，她扭头看了看楚垣夕，不认识，于是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礼貌而不失疏远。 这一笑，仿佛枯萎的花骨朵恢复了一点生气，然而也只是一点点，很快她眼神中的生气就荡然无存。 楚垣夕很奇怪，一般漂亮女生被人盯着看都会讨厌吧？夏目偏偏很有礼貌的笑了一下。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帅哥，盯着别人美眉看几眼就能把人看出感觉来。 于是楚垣夕顺手在微博里搜了一下“夏目酱”。 只见左边是头像，右边三行信息，写着： 夏目酱 秘聊直播房间号：xxx 粉丝：16.9万 卧槽！怎么粉丝才16.9万？楚垣夕瞬间懵逼，他穿越的时间原世界中夏目已经粉丝超百万了，妥妥的大v，国内玩cosplay的就没几个微博粉丝比她高的。 实际上楚垣夕一开始想着拍些cos视频作为补充的时候还想过她呢，只是觉得人家功成名就了不见得搭理自己小萌新，这个世界中也不认识，才没找关系。怎么的？这是突然大规模掉粉了？ 现在她离功成名就差远了！20万粉丝是新浪微博上一个明显的分水岭，不到20万自称网红其实很勉强。比如说，平模通常都会在新浪开一到两个微博，但能超过20万的是凤毛麟角，通常都在几万、十万上下晃荡。除非是形貌特别出众，同时特别勤快的，才能拿到20万粉丝，而且再想增长也是举步维艰。 这么勤快的平模不是没有，这时代是个讲究高颜值的时代，平模媒体是很多的，秀人尤果菠萝社，克拉女神美援馆，爱蜜菲林轰趴猫，花漾星颜推女郎，转着圈拍过去，一周发个三四组写真照，然后微博上每天贴九宫格，只要肯付出劳动，初期的圈粉并不难。 然而受限于这个小圈子的总人口数目，想要冲出20万的红海必然得有别的办法。怎么夏目好不容易杀出去，又跌回来了？ 而且微博这东西，涨粉速度虽然不见得快，掉粉可是很慢的，很多路人粉活跃两天直接变僵尸，但数据上是看不出来的。夏目酱这得是仆街到什么程度才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从百万掉到十万？这速度和巴人娱乐火箭升空的速度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这秘聊直播是什么鬼？楚垣夕明明记得她是不搞直播的，很多平模跑去搞直播，根本不是那块料，撞得灰头土脸，连原本的粉丝都掉得飞快。秘聊直播，这看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路数，难道是她突然跑去直播然后掉粉的？她疯了？ 这时，夏目忽然软软糯糯的对低头刷微博的楚垣夕说：“大哥哥，该你了。”她声音有些沙哑，说不上多好听，但是透着软绵绵的劲儿，天生惹人怜爱。其实她的年龄可不小，今年应该24了，但人设维持的比较好，外人看不出来，而虞美人身高条儿正，看着比她成熟的多，才22。 楚垣夕赶紧把盘子递给厨师傅，扭头问：“啊咧咧，你是，夏目酱？” 夏目眼眸带笑，拼命点头说：“是我是我，你是我粉丝？” “算是微博路人粉吧……”楚垣夕心说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宅男妹控粉了？我可不是！“我记得你微博上有一百万粉丝的，刚才看了下怎么只剩十几万？” 夏目酱顿时愕然，十分愕然，“我微博哪有过一百万粉丝？一直都在向20万努力。你记错了吧？” 这回轮到楚垣夕十分愕然，这事他是绝不可能记错的，心说怎么可能？ 夏目酱快速的跑开，楚垣夕也接过装满刺身的盘子，一脸木然的往回走。然后他看到朱魑拿着个盘子站在龙虾山的边上正在张望，看楚垣夕走过来赶紧朝他招了招手，做贼似的小声说：“又勾引小女生去了？” “这叫正常的与陌生人的礼貌沟通。” “切！你猜我看见谁了？”朱魑又往山那边看了一眼，说：“昨天晚上那个老炮，苏豪！他是不是盯着咱们来的？” “嗨，这离健德门多近啊？人家上这吃饭也正常。”楚垣夕根本不在意，“咱们是从公司来的，用你的脑容量想想，他怎么可能盯着咱们？再说了，有必要怕他吗？应该是他怕咱们才对，吃你的龙虾鲍鱼吧。” “哼，反正他要揍也是揍你。”朱魑挑了十几只龙虾摆成小山然后往回走。 楚垣夕跟着走，他的微博还没关，一手托着刺身一手刷微博。夏目酱的微博没啥特殊，平模照片、cos照片，无非就是经常发直播链接的广告，给她那个秘聊直播引引流。 要说有什么不对的，最扎眼的就是给直播引流的微博里边用的照片比较性感吧。她平时就算摆拍平模照，也基本都是走性冷淡路线的，很少摆诱惑的姿势，cos虽然也要求性感，但是跟那种不是一个性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自分工 正在这时前面取餐区拐角处正好走出一个人来，走路一个没注意就扫到朱魑，朱魑手一抖，龙虾噼里啪啦就掉地下几只。一抬头，三个人都愣了，这人脸上坑痕累累，正是苏豪。 朱魑吓得往后一个小跳，其它龙虾好悬没继续掉。楚垣夕一伸手抵住朱魑把她扶稳，只见苏豪脸色一会青一会红，而他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没消掉，简直比得上走马灯。 楚垣夕正打算说话，只听苏豪突然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点头哈腰，“我帮您们去拿几只……” “豪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楚垣夕用比平素慢的多的语调说：“您可千万别拿，您拿多少浪费多少，我们可绝对不敢吃。” 听到“豪哥”这俩字的时候，苏豪明显颤了一下，不过他也是吃过见过的，等楚垣夕说完，他反而平静下来，用力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说：“楚先生是吧？昨天多有得罪，要不，今天兄弟替你把单埋了，算是赔礼了？” “哪里哪里，我的礼可没有这么值钱，当不起。”楚垣夕心说你给老夫栽赃也就算了，用白的栽赃，想埋个单就把这篇揭过去？哪有那种好事啊？老夫今后发达了，这非得变成黑历史被人嘲笑不可。 苏豪脸色再次变了变，他讲和，但楚垣夕拿软钉子给碰回来了。他脸上火辣辣的疼，昨晚被打的，但也有被人驳了面子造成的。他仰了仰头，用脸上的坑对着楚垣夕，一边拿眼睛往斜上方瞧，一边说：“楚先生，你该知道，我怕的，可不是你。” “我希望所与人都喜欢我，不喜欢别人怕我。”楚垣夕顺手从餐台上拿了两个橘子放在刺身旁边，说：“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说完留下明显智商余额不足的苏豪，带着朱魑离开。 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五个男生全都扶着墙出门，最痛苦的是朱魑，想吃龙虾又是怕发胖，一直克制克制克制，最后还是吃了个肚儿圆。在楚垣夕的气场中，她忘记了应该害怕苏豪这件事，吃的痛并快乐。 回去的车上，依旧是薛明开车楚垣夕副驾，朱魑坐后排，但是身边从声叔换成了杨健纲。 和其他人不一样，既然杨健纲处于将挖未挖的状态，楚垣夕现在就可以给杨健纲布置任务，反正是鹏飞科技给他发薪水，而他又不用回家，假期赚点外快也是好的。 杨健纲是个老策划，游戏策划大体上分为主策划、文案、系统、数值、ui和资源策划这么六个工种，他全都能干。他的特点是脑洞大的同时不失缜密的思路，设计卡牌绝对是把好手。 因此楚垣夕趁机给杨健纲讲了自己的tcg游戏，从规则到特点，最后让他回去看几场对战视频就能了解。tcg游戏对于一个合格的游戏策划来说可能不精通，但是肯定知道个大概，只要把杨健纲拉到玩家群里去跟玩家模拟着对战两场，再看看玩家们自己设计的卡牌和技能，想必他能设计出更多更专业的卡牌出来。 毕竟他也是在创业公司干了五年的，这些创业公司的各种坑，他肯定懂点。 只不过这就不能当成春节加班了，楚垣夕对他提出的是一项外包服务，外包卡牌设计的工作，按件拿钱，这样就算被鹏飞科技抓到，杨健纲也毫无违约之处。没人规定杨健纲私下里不能接别的公司卡牌设计的活儿。 杨健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然后就是薛明了，楚垣夕摸摸肚子，问：“老薛，吃的爽不爽啊？” 薛明很纳闷，为什么问这个？他理所当然的说：“爽啊。” “爽就好。”楚垣夕嘿嘿一笑，“爽完就该回家过节了，特征体系、模型结构、算法架构这些，你回家的时候抽空想想吧，希望春节回来咱们就能开始设计。” 薛明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特么的！他们春节在公司加班拿五薪，或者拿外包服务的外快，我春节回家也得工作但是只拿一薪？好你个狗资本家！ “辛苦辛苦，这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啊！” 这时杨健纲扣了扣鼻孔，问：“哎老楚，要说设计系统、设计卡牌什么的我都没问题，不过你刚才说的ip这套我不懂啊。鹏飞科技也没少买ip，那些ip卖家为什么不自己开发，反而要卖掉呢？他们为什么不像你似的自己开发？你可别跟我说全天下只有你们一家是既有能力打造ip又有实力开发游戏的，鹏飞的研发团队怎么样？只能算是还行吧？” “不是‘你们’，是‘咱们’。”楚垣夕首先纠正，然后才说：“别人也可以自己开发，但是怕把ip搞死，即使能也不见得敢自己开发，还是卖掉保险。” 朱魑靠过来问：“为什么会搞死？” “一个ip，它的价值并不是一个恒定的量。我们自研游戏赚钱，叫做‘验证’ip的价值，会极大提升它的价格；如果我们的游戏不挣钱，ip的价格也会跟着跌。” 杨健纲恍然大悟：“我说呢，这么多ip卖方一个个牛逼轰轰的，价格要的奇高，好像鹏飞科技买到就是赚到，但是就不自己开发，闹了半天是怕玩瞎了把ip砸手里啊……哎你不怕把自己ip搞死？” 楚垣夕气乐了：“哥，咱俩就不说外行的话了吧？有你有我，关键是咱们手上有用户，还能把ip搞死？那咱们这好几年不是白混了？” 然而朱魑还是没搞懂，“等会，你把一个ip做成游戏，赚了钱，ip的价格不但不跌还会上涨？你赚的钱是ip粉丝为游戏花的钱吧？你游戏赚了钱了ip价格应该跌吧？” 楚垣夕很想回身拍拍朱魑缺乏智慧的头，可惜座位限制拍不到。 “且不说我们不止是赚ip粉丝的钱，还会有普通游戏玩家进来花钱。你别忘了ip粉丝还会挣更多的钱来花啊！对不对？ip的价值，是肯定不存在‘总量上限’这种东西的，只看你能让粉丝掏多少，而游戏口碑的好坏意味着其中有多少粉丝是心甘情愿掏钱出来的，这也是我们的追求。”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清醒一点 “切，还追求口碑……你欺负我没玩过游戏？你当年怎么勾引我充值的？本仙女可是一边骂着一边充值的！” “哈哈哈哈——”杨健纲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坑钱的锅属于数值策划，你找我就对了。” 很快，薛明将车又开回到巴人娱乐。他还没跟楚垣夕签约，吃完饭还需要把合同签掉再回过这个春节。 薛明把车停稳，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立刻瞪大了眼睛，只见手机上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和二三十条微信未读信息。他开车不看手机，静音了。 点开一看，全都是李兆开。 薛明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吃饭之前已经给李兆开发了微信，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然而李总可能那时正忙？后来才看见。 李兆开在微信中简直呈哀嚎状，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不来我这，你去哪？ 薛明凝思片刻，在微信输入栏里写上：巴人娱乐。然后点发送。 这时楚垣夕三人已经下了车，薛明一边熄火拔钥匙关空调，一边看见手机上狂跳，只见李兆开像尿崩一样快速打出好几段文字来： 什么！巴人娱乐？我们旁边那个？ 你疯了吗？他们根本不是it公司啊！ 他们根本没业务，你去做什么？ 他们跟我有仇，纯粹为了给我捣乱添堵的，你不要被骗了啊！ 他们根本不想招你，这是极为不负责任的，是破坏你职业前途的！楚垣夕缺乏商业道德！ 你还是春节之后来我这入职吧！ 哥，我求你了！跟我做视觉多好啊！ 薛明两下一比较，李兆开也算是个有气场的人，高大魁梧，压迫感很足很有威仪，但和楚垣夕相比，真是高下立判。 他扶着方向盘，正想熄火，就看到鹏飞科技的大门打开，李兆开两眼冒火的奔向巴人娱乐那楼。 杨健纲下车后没有回鹏飞，也没跟楚垣夕去巴人，而是转向旁边的便利店去买饮料了。 熟门熟路的，他飞快的拿了一瓶水结账，刚出门，就看到李兆开气势汹汹地迎面奔来。 李兆开就跟死兆星附体了似的，眼珠都是直的。杨健纲吓得一激灵，心说坏了，难道自己投敌当叛徒的事情李兆开已经知道了，这是来找他对质的？ 他刚要叫一声“老李“，没想到李兆开目不斜视直接奔了过去，连瞧都没瞧见他。 杨健纲顺着李兆开的运动轨迹一看，楚垣夕！再往左右看看，薛明还没下车，朱魑跟在楚垣夕身后，滴滴载着声叔他们才过来。 楚垣夕要等薛明，此时站在楼门口还没进去，远远的就看到李兆开像扑食的恶狗一样，一双凄惨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他索性站住，但是让朱魑赶紧进楼，朱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退到楼门口就不肯走了。只见李兆开“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楚垣夕跟前，想抬手抽楚垣夕的耳光，但手抬起来又没敢，只得顺势揉自己的头发，憋得脸都红了，才低吼着说：“你特么挖老子的墙角有病啊？” “没病啊。我遇到薛明，我需要薛明，薛明也选择了我，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马勒戈壁的！”李兆开是三寸气在千般用，戟指痛骂：“你他妈大傻逼！纯粹就是报复我！你是用欺诈的手段骗薛明，我要替他告你！” “哟，民事诉讼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替别人起诉的呢？李总这是要开法律界先河啊。” “孙贼，你等着，我让你公司都开不下去你信吗？”李兆开真急眼，“我告诉你说，鹏飞是本区利税大户，税务工商都说的上话，查你孙子个底掉你信不信？鹏飞解决几百人就业，要是破产了区政府都饶不了你！” “哈哈哈你不看《戏精的诞生》啊？” “你他妈什么意思？” 楚垣夕学着某娜怒吼：“你清醒一点！” 李兆开这么急赤白脸的威胁让楚垣夕挺意外的。这人虽然急躁，但不至于进退失据到这种地步，已经接近语无伦次了。然而鹏飞科技实际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糟糕一百倍，因为楚垣夕知道鹏飞科技和浪涛信息深度合作，但不知道他们深度合作开发左眼的专属app。 楚垣夕以为这个所谓“深度合作”黄了无非就是广告的事，还少花冤枉钱了呢，然而，左眼唱凉凉，这个app就完全尴尬了，前期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而鹏飞之前为了哄好左眼，先期是自行拉起队伍来干这个app的。 所以鹏飞科技的现金流比楚垣夕设想中还要糟糕，不但枯竭，而且入不敷出。这样也就不难想象李兆开此时被人踩肺管子的感觉了。 李兆开真的想抽楚垣夕，他相信自己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我能打的过！然而这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事…… 正在这时，薛明打开车门走了过来，他是个有担待的人，这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不能躲在车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李兆开一看薛明出现了顿时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脸上神色极为诡异，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楚垣夕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只听李兆开正在喷他：“他他妈的缺德我告诉你！鹏飞科技待他不薄啊！这孙子根本不顾别人死活。” 楚垣夕站在边上就笑笑，也不辩解，至于李兆开的威胁……怎么说呢？楚垣夕并不担心，因为以政府的脾性，您实在是太高看自己的影响力了吧？还有喂，就您去年那点利税，您都快破产了，还想指挥税务和工商，税务局不劈了你？ 李兆开显而易见的脸色渐深，由黑变紫形成趋势，“我跟你说他就是一小白眼狼……你他妈的就是一白眼狼！养不熟的狼崽子！”他说着说着转向楚垣夕，开骂！ “李总，我相信，如果下跪能解决问题，你会下跪。”楚垣夕很真诚的说，此言一出，李兆开就跟被切断了声带一样，骂声戛然而止。 然而楚垣夕接着说：“但是下跪没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样就你还跟老夫抢人？ 李兆开气得腿直颤！手指头哆嗦着指着楚垣夕，对薛明说：“薛明，你听我说，如果是期权的问题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我不是不想给，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他特么是个拍短视频的，他告诉你了吗？肯定不敢告诉你吧？啊？他就是个骗子！把你骗进去了拉倒！” 薛明面色古怪：“他告诉我了啊。” 李兆开神色一囧，“他！他告诉你什么了？” 薛明有些好笑，“告诉我他做什么，我去他公司看过了，挺好的。” 好尼玛啊！啊！李兆开心里怒吼三连，“那你还去？你跟他能干什么？” “这个，确实是有工作可做的，具体的就不方便说了。”薛明耸肩摊手。虽然合同还没签，但是楚垣许跟他聊的事儿是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基本的商业道德，即便最后峰回路转不跟楚垣夕干了也是如此。 他心里又给李兆开记了一笔，楚垣夕就从来没问过李兆开要他做什么，高下再次立判。 李兆开一口气差点憋死，他决定还是先喷楚垣夕：“你是不是觉得把我们公司搞垮了挺好玩的？你知不知道跟你一起奋战多年的兄弟们都有期权？鹏飞垮了他们这么多年都白混！你他妈缺德缺大了你个人面兽心的无德败类！我当初怎么会把你招进来的！” “都是些没有降落伞条款的期权，还不是随你想黑就黑？话说你李总居然也有想起员工利益的一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楚垣夕一般不会说这么没气度的话，唯独对李兆开的时候，他会。这条咸鱼长达四年的独立记忆中，被李兆开欺凌的次数可实在是不少，人都是感情生物，记忆是感情的重要组成，这份记忆被烙印进脑海中，对穿越后的楚垣夕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 “呵，清者自清。我李兆开做的事都是为了公司，为了兄弟们。我从来都是为兄弟们着想，为别人着想的，我问心无愧！”李兆开一脸慷慨激昂，因为他开除员工的时候始终追求无补偿开除，当然问心无愧。他对薛明说：“跟我做视觉吧，这个项目肯定能成功的，正好能够完美发挥你的才干，我们一起改变世界，不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吗？” “是发挥薛明的名气吧？”楚垣夕一直在等李兆开，终于等到他说这句了，于是手起刀落：“你觉得薛明适合做ai视觉？薛明在视觉上有什么才干？他做ai视觉和和一个普通的ai攻城狮做视觉有什么太大区别吗？连熟练工都算不上。你无非就是找一个有些知名度的人进来给你撑场子，方便你融资的时候报核心团队履历吹牛罢了，你能改变谁的世界！” “你污蔑！” “你敢说你招薛明不是为了消费他的名声替你背书？你敢承诺所有融资环节不提薛明的名字吗？”楚垣夕盯着李兆开的眼睛。 李兆开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吼着说：“对投资者隐瞒这种关键信息是不可能的！” “拉倒吧，你这样才是毁薛明的职业前程。最后做不出东西来，你骗到钱了把对赌完成了，留下一地鸡毛不管，消费的是他的声誉！”楚垣夕拿手指着薛明来回点着，大声喝道：“他挣你那几个破钱，留下一身污点，今后还想不想创业了？这就是你为别人着想？” 薛明大冷天的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只想会被李兆开浪费一段不短的时间却做不出什么成果来，却没想到这一层。楚垣夕把话一说透，他看李兆开的眼神都不对了。 李兆开一看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恼羞成怒：“你他妈跑到我公司门口挖人，你行啊你，你等着！” “呵呵，我给你留着脸呢李总。”楚垣夕冷笑，“多从自身找原因吧，你要是一直这么想，下次我就不是在你公司门口挖人了，我当着你面挖。有劳你这段时间替我把团队养好喽。”说完带着薛明等人走进果实发行的楼门，留下李兆开在门外，僵直了半天一动不动。 果实发行里，薛明脚底下紧捣几步，在过道里追上楚垣夕，问：“楚垣夕，你刚才那个问题什么意思？如果他承诺融资的时候不宣传我，你要把我让给他？” 楚垣夕觉得薛明这人还是比较敏感的，是个会把吵架的时候攻击性言语当真的人，今后对待他需要注意措辞。 所以他这么说：“我并不是那你当一件货物或者商品进行让渡，也不是赌气。实际上，他要是真的敢做这种承诺，你去他那拿两个月闲钱也挺好的，反正他融不到资撑不到三个月就得把项目解散。对你来说能挣得更多，两个月后到我这里，我也不吃亏啊，还少花十几万工钱呢。” “行我知道了，其实你这并不着急，我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薛明带着点小脾气的说。 “唉，我急，我怎么不急了？你进度快，我组建项目团队也可以提前啊。”楚垣夕立刻就变了脸。 另一边，李兆开无精打采的往鹏飞科技走，他奔出来的时候脚底下带着炸弹，回去的时候踩着泥潭。 等到了鹏飞科技门口，看见顾书君和人资陈绮把一个女人送出门。那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说话嗲声嗲气的，只听顾书君说：“不是我们不够意思，实在是这都该过年了，你也是做人资的，没有过年之前入职的啊。年后再说吧……” 陈绮也跟旁边点头：“就是啊李倩姐，安心回家过个年，你这么强的能力，还怕找不到工作么？” 李倩只得千恩万谢的出门。 一扭头，陈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说你来了我怎么办？她刚松了口气，只听李倩在门口念叨说：“也不是没有，我听果实发行的同事说，巴人娱乐中午之前在他们前台旁边招聘，当场就入职了一个人，今天入职月薪50k，随便人家过节白拿工资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轰轰烈烈的春节 楚垣夕在果实发行的卡座跟人聊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前台的保安和小姐姐听到，因为离得不是特别远。 李兆开手足冰冷，他似乎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然而实际上他料不到事情将会如何变化，薛明的入职，标志着巴人娱乐从自媒体公司向科技公司正式转型，迈出了小小的第一步。甚至，因为提前揽到这头小牛，楚垣夕产生调整自己时间大表的打算，看看小康生活是否有机会提前几个月启动。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看起来土土的行业其实对科技的要求极高，技术差一点，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边吃灰。 比如说京东吧，东哥做电商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物流和库管，或者叫“供应链服务”。而他的供应链服务之所以做的好，企业文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京东掌握着最好的技术。 做电商的要想像京东一样做自营，必须要有无数员工进行补货、定价、推荐、做活动，这些都需要sku，就是库存计量单位管理。sku只有经验丰富的老采销员才能管的好，能保证库里随时有现货，能管好库存周转天数和定价策略，使得库房高效运作，但是他一个人能管几个库？能管一个十个，管不了成百上千！ 这种奋战在第一线的老采销员有多少？而京东在全国铺开需要建多少库房，需要多少管理？战士的数量就是制约扩张的天花板，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劲。 然而京东的技术上来，这问题就不存在了，人工智能相当于无限复制老采销员，随便你扩张。 随着自营的扩张，京东的用户体验才能扩张，才能发挥它对商品质量的管控能力，才能用自己的地面队伍做到极速配货和极速退换，才能做到最好的售后，而不是把这些统统交给供货商自己解决。 所以京东才能火箭一样刷刷刷在全国扩张四百万库房做自营，他们过去不是没钱建自营，一个自营盘只需要50平米和一台电脑两把扫描枪，但是有钱没技术，硬上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为什么做电商的只有京东做出了牛逼的自营，不是别人不愿意做，苏宁国美做梦都想，想得要命，然而各方面的因素限制着他们。 然而京东对技术人才的吸附能力又比不上双马，这也是原世界中楚垣夕最感无力的一点，bat对人才的恐怖的吸力更甚于对市场的控制。 小康生活别看外表土土的，一个做便利店的能有什么技术？实际上一样很吃技术，薛明对楚垣夕的重要性要远远超出李兆开的想象，也超出薛明自己的判断，因为楚垣夕不到时候是不会跟别人说他的小康计划的。 这个情人节生不逢时，因为大部分人是在春运中度过2月14的。转过天来就是除夕，这一天直播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国内等着过节期间在直播答题中大赚一笔的观众们猝不及防——所有直播平台，全都不做任何解释的取消了早就安排好的直播答题节目，一个个忙不迭的宣布自己的“直播答题第一季”胜利结束。 其中尤以头条系显得狼狈不堪，慌里慌张的撤下各个平台的答题时间表，跟粉丝们说好的各种特色场次就当从来没提过这茬，然后又因为临时停盘太突然，使得许多粉丝的奖金无法提现，没来得及临时修改提现门槛，让粉丝们喷得狗血淋头。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张铭很震惊，不止是震惊，而且还懵逼，因为微博小号上的那条留言，此时显得是如此的卧槽！ 巴人娱乐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加班加得热火朝天，而且除夕夜朱魑还要开始直播，和杨苑美对素材忙到起飞，紧张备战气势凛然。 在楚垣夕的调度下巴人娱乐就像一台精密仪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视频和公众号图文连续制作。在幕后，楚垣夕还要跟声叔讨论《乱世出山》的剧本，《房哥》和《动物公司》则全都有赖杨苑美把控。 乱世出山是楚垣夕所有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支撑巴人娱乐估值的顶梁柱，这一环败了其它环节全胜都不好办。他反复计算着时间节点，力求精确的估算ip树立所需要的时间，然后预估游戏开发周期。 然而，这些所有的估算都要建立在一个好的剧本上边，剧本或者说内容，永远是ip的核心竞争力所在。可让楚垣夕没想到的是，声叔偏偏在剧本环节跟楚垣夕产生巨大分歧。 而且这个分歧点还特别重要，出现在故事的历史背景时间段的选择上。 原世界中老梁做的映画ip《乱世出山》选的是隋末天下大乱的时代，取意道门盛世闭门修自身，乱世出山济天下。故事内容如果类比的话，和《天之痕》神似，不过主角并不反隋，反而扶持隋炀帝，力图平定这个乱世，还世道以清明。武力结构也是纯武侠的，没有超能力。 这个内容因为楚垣夕的资助，原世界中是完成了的，整个剧情楚垣夕都看过，因为有隋炀帝这种刚愎自用目空一切的boss要伺候，人物冲突非常足，感情冲突即充分又感人。 关键是主角需要克服的困难非常多，需要做出各种艰难的决定，虐主虐的很惨。每次要成功了、又要成功了、这次肯定成，总是被破坏，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尽显逆风而动者被大时代车轮碾过的的悲壮，剧情激烈而紧凑。 然而声叔极力反对选择隋末，因为这个时代这个内容，按声叔原话：“这种剧情，真是弄不出彩来啊！而且写这段剧情的人也太多了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反对让楚垣夕很方，实际上楚垣夕的想法中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工作量太大而自己不可能有空，所以才需要声叔代笔，否则他就按照原世界中的剧情自己写剧本了。换言之他的打算一直都是：跟声叔讨论一下情节，然后让声叔完成执行工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声叔的重要性 楚垣夕的想法，就跟封建时代皇帝拟旨一样，皇帝口述，大臣行文，大臣按圣旨规则把意思写顺溜了就行，不必多也不能少。 “你都不行？写的人多但是大多都是反贼吧？写隋炀帝那头的没多少吧？”楚垣夕打算循循善诱一下：“以你设计人物的能力，编故事的能力，新鲜度应该能保证的吧？这不很容易写出彩的吗？显学当然写的人多，不然怎么会有比较高的公众认知呢？” “老弟，那个不是关键，新鲜度是次要问题，主要问题是这是漫画，要突出第一印象突出画面感的好吗？你要从隋炀帝天下大乱开始做起，主角还要站在隋炀帝那头，你这个写小说还凑活，能介绍来介绍去的，做漫画绕来绕去的一p两p交代不明，妥妥的仆街啊！而且你这是违背公众认知，站杨广那头，我想不到怎么突出漫画要素，吃力不讨好，抓不住用户的！” “漫画要素，有那么重要？”说到具体的内容怎么做，楚垣夕是完全不懂的，以他的能力写段子还凑活，写写条漫的剧本就吃力了，更别说是大长篇的漫画，仅限于提供ea。 “当然了！漫画的核心啊老弟！我以前就是干这行的啊，你听我的吧！” 楚垣夕一想，好像也是啊，老梁的乱世出山是映画ip，不是正经的漫画，突出的是人物和对话，没啥画面感。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失误了，这个失误名叫——想当然。 老梁原世界中做的内容被用户验证过，没问题，所以得出自己拿来用肯定也没问题的结论，于是就打算用它来树立自己公司的ip了，完美。 然而，自己忘掉一个关键事项，那就是，自己并不是真的懂内容，对漫画、小说、映画这三者，各自有什么特点、互相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是什么，等等这些专业的地方，并不是真的精通。 这就要命了，现在声叔等于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你凭什么认为这个内容拿来做漫画没问题？ 这个问题打醒了楚垣夕，使得他不得不向前梳理自己的逻辑链条，然后发现这个故事内容原世界被用户验证过没问题，是作为映画ip验证的，不是漫画。如果要证明它改编成漫画也没问题，先决条件是漫画和映画在内容、制作和侧重点上没区别，然而这个等号存在吗？ 楚垣夕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潜意识中把自己当成了ip内容的专家，或者说潜意识里当自己什么都懂。直到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能力确认等号是否存在，而更专业的声叔已经告诉他答案了，不存在。 卧槽！老夫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楚垣夕心说犯这种错误的不都是原世界中自己鄙视的某些所谓的大佬么？因为某种成功，就觉得自己是全才，什么都要发表意见，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然而这种大佬中最常见的是连自己的成功是否侥幸而来都不知道。 楚垣夕一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成功非常侥幸，属于运气流的成功。没想到自己也有把自己当成专家的一天？而且是潜意识里就当成专家了？这要是没有声叔指出来这个错误，到时候乱世出山仆街了，自己不得哭死？那些吹过的牛皮就全都破了…… 人无完人，自己也是个普通人啊……万幸，还有声叔！ 声叔真乃定海神针也！楚垣夕无比佩服自己做出了招揽声叔的英明决定。 “那你说怎么来？” “你这个故事的立意是很高的，应该以热血为主，我的建议是，选南北朝末期北魏的历史，尔朱荣把持朝纲那段，适当加入一些法术、仙侠的元素。关键剧情，让主角帮助魏孝庄帝元子攸在宫里伏杀尔朱荣和元天穆，你看怎么样？这段当成爆点巨燃……” 声叔说着说着不说了，因为楚垣夕呈一脸懵逼状，显然没听懂。 声叔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吧：“这段剧情，就跟后来康熙杀鳌拜差不多，懂了没？尔朱荣就是曹操，元天穆就是鳌拜，魏孝庄帝元子攸就是康熙，明白不？” “姓耳？”楚垣夕依旧一脸懵逼。 “是尔朱，不是耳。”声叔继续科普：“尔朱荣复姓尔朱，名字叫荣，是羯人。” “卧槽这不是显学啊，没名气啊，用户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啊。”楚垣夕连着啊了三次。 “咳，漫画要个毛的显学？再说你不是有用户有流量么？拿你的流量把它打造成显学啊！” “行……吧？”楚垣夕还是不太能确定，毕竟这是自己完全没了解的东西，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天生带着疏离感，带着怀疑。 “那，剧情呢？” “曹操跟鳌拜都被主角弄死，但是康熙也死了，这段作为核心剧情爆点，前面后面都围绕着这个来，演绎一个悲欢离合曲折动人的故事，友情、爱情都可以加进来。” “友情爱情？你是要让主角跟这个什么皇帝搞基？”楚垣夕十分警觉，“咱可不能搞基啊！” 声叔一捂脸，杨苑美伸着脑袋过来了：“谁要跟你搞基？”问完用疑惑的眼神扫视声叔和楚垣夕。 楚垣夕没搭理杨苑美，他大概听懂了，脑子转的飞快。 经过声叔的解释，他越来越倾向于采纳这个意见，主要原因倒不是声叔说的多么天花乱坠。这个ea毕竟是声叔临场想出来的，只是个核心人物关系，以及核心剧情爆点，肯定还有很大完善的空间，他相信声叔给自己写个草案的话会完整的多也精彩的多。 他现在倾向于否掉老梁那套内容，只延续老梁的核心立意，其实是因为想到了原世界中这个ip确实成功了，但是到底有多成功？ 仔细衡量一下，老梁所谓的成功无非就是成功卖掉了影视游戏版权，赚到了一些钱，和很多成功的漫画相比并没比别人更成功。 而楚垣夕要的是做成头部大ip，不是这种程度的成功能满足胃口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人世界（上） 在这之前，楚垣夕的信心主要来自于粉丝数，来自于自己成功的做出吸粉自媒体来给ip加温，靠水准之上的内容加庞大的粉丝转化数量来打造大ip。因此，老梁这个ip是合适的，但也只是合适，它被验证过在水准之上，但也只是水准之上。一句话，它并非最好，只是楚垣夕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一个显而易见的选项。 这种选项，按经验来说，通常是用来兜底的。楚垣夕突然想通这一点，顿时觉得声叔浑身放光！ 既然声叔有信心拿出一套更好的内容出来，而且是更适合漫画的，那为什么不呢？一个能够敏锐的发现自己致命问题的人，提出的专业意见，不是比自己这种二把刀的目光更可信？楚垣夕现在已经完成了意识转向，到底是相信自己的目光还是相信声叔，还用问吗？ 想到这里，楚垣夕一拍桌子，把杨苑美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去做自己的事。“就这个了，声叔拜托你了，你是专业的，开工吧，写一个草案给我搂一眼，行的话就是它了！” “咦？你不坚持你那套了？”声叔很意外，以为楚垣夕还要坚持老半天，因为他明显是有全盘考虑的，连内容都想的挺完整的了，要让他放弃应该挺难的，声叔正在想怎么说服他。 “不坚持了，专业的事情应该让专业的人拿主意。”楚垣夕说着松了口气，他现在需要忘掉这个插曲，开始为乱世出山的手游重新梳理时间表，在漫画剧本开始创作之前，先定后续开发的时间表。 有人说这叫深谋远虑，有人说这叫还没看见森林先数猎物，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可以用两个字简单的归纳为——自信。 这款手游的特色，当然是人工智能任务和配套剧情，剧情需要ai先对主情节进行深度学习，然后再训练编剧情的能力。然后就是战斗规则，考虑到时下玩家的调性，战斗肯定也需要提供ai模式，但是又要跟具有船新版本的贪玩蓝月这类游戏做出明显的区别来，其实这才是考验策划的地方。 反正楚垣夕无法接受费半天劲最终做出的是一个蠢破天际的挂机游戏来，不过这个对人工智能的要求反而是最低的，到时候再让游戏策划们伤脑筋就是了。 这么看起来，留给薛明的时间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宽松，主要是因为这个任务+剧情的ai方案是没有先例的。没有先例也就没有现成的数据，但人工智能的训练必然需要深度学习大量实施例。没有大数据样本，这必然是很大的挑战，希望能激起薛明的战斗欲。 紧锣密鼓中，除夕夜来临，声叔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加班纷纷离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留下楚垣夕和朱魑。 楚垣夕其实挺累的，因为白天他还要拍对战视频，何娜美在tcg的战场上终于取得对杨苑美的一血，不过是在椒图严重舍己为人的情况下取得的。 但是这点疲劳根本不算什么，他点了一堆肯德鸡准备招呼朱魑，到了这个特殊的时候，也只有这种洋垃圾还坚持正常营业了。 灯光中，朱魑一遍遍的核对着晚上需要用到的段子，这是除夕夜的直播，杨苑美给她准备了不少干货和资料。 这份认真而专注的样子出现在朱魑身上让楚垣夕感到很惊艳，这一个月来她的气质变化非常大，可能她自己没感觉，但楚垣夕却感觉的很明显。原先，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自由职业者，万事随心；但现在，她身上体现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来，一起吃晚饭，吃完好干活。”楚垣夕拍着全家桶，对直播间里说。 朱魑扫了一眼，一看是快餐，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切，别理我，我才不跟你一起吃呢！去吃90后老阿姨的口水去吧你。” 我了个擦擦，她怎么还记得这事呢？这都过去两天了啊！ 楚垣夕挠挠头，小心翼翼的说：“那个不是口水，那个是xo啊，很贵的，卤煮也很香的，不吃不就浪费了？再说不是被你抢走吃了么？” “呸呸呸。仙女不吃卤煮！”朱魑摆出她标志性的面瘫脸：“你到底想不想追老阿姨？想就干脆点，不想就别玩暧昧，玩给谁看呢？” “我永远也不会追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女人。”楚垣夕说话时既有不甘又有伤感，“唉，人就是这么矛盾，一方面明知道她已经和我三观不合了，一方面执念又太强大。很多事明知道不对也会不由自主的，得让她多伤害我几次才会涨记性，谢谢你还愿意骂醒我。” “哟，你还被伤害出快感来了？” “这叫逐渐打开心中的枷锁。”楚垣夕心说这确实是好事啊，等她的符号完全崩溃，我就可以随便把妹了，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嗯，这叫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朱魑说着自己也不太懂的话，心情莫名的很失落。 “对，伤害人的不是对方的无情，而是自己心存幻想的坚持。”楚垣夕打开全家桶，一边往外翻东西一边说：“要摆脱心中贼，就得彻底忘掉她，今生今世都不再想她。” 他说的很随意，像是在说别人似的那么轻松，但是把土豆泥错当成了番茄酱，抓起两根薯条杵了进去。 “切，这像是一个给自己估值十亿的大老板说出来的话吗？你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发情处男屌丝，向女神表白失败了，然后读酸鸡汤宽慰自己。” “屌丝是不敢轻易向女神表白的，屌丝向女神表白就跟让人还钱一样，总会感觉不好意思说，鼓起勇气说出口，又变成像是逼别人立刻做选择题，到底是还债或者跑路玩消失。” “那你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昨天是情人节，前天晚上唱完歌你昨天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老阿姨还问我楚垣夕怎么不加她的微信呢。结果本仙女又过了一个单身情人节啊啊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人世界（中） 朱魑说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楚垣夕，静待楚垣夕给出一个情商在线的答案。只听楚垣夕说：“一个人的情人节很好的，就怕一个人的情人节心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在朋友圈和别人过节。” “切！”朱魑没想到等到一个如此恶劣的答案，“这就是你不加老阿姨微信好友的原因？你现在不追老阿姨，等老阿姨融完资可就风光了，不见得还有心思搭理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唉，为什么我连后悔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后悔’只是一种情绪，我这么多年如果说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就是情绪管理的能力比较强大，无论发怒还是后悔，发泄一下就算了，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来。”楚垣夕自嘲的一笑，拿起原味鸡来诱惑朱魑：“行啦，过来吃两口吧。你这可是夜间直播，到时候饿肚子不许喊。” “仙女不会饿肚子。”朱魑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做派，但还是坐到餐桌前，然后，开动！ 这一开动楚垣夕就甘拜下风。朱魑吃的很克制，但克制的是总量，速度快的飞起，楚垣夕先开吃，结果薯条还没吃完，朱魑连汉堡带薯条带鸡翅全部干掉，然后咕咚咚把可乐喝完，扭头钻进直播间，认真的看电脑。 楚垣夕一边慢悠悠的吃着一边欣赏朱魑，感觉鸡块都变得香甜了。今晚他的任务主要就是看着朱魑，打打下手，直播从晚上10点开始，到凌晨2点结束，跟春晚正面pk抢用户。 朱魑的颜值非常高，无论用什么标准也打不到90分以下，关键是，她的颜有一种高级感。 一般女人如果嘴部比较凸，都是龅牙或者牙床突出导致的，牙弓比正常人更向前一些。所以嘴部肌肉一放松就不容易闭上，导致面带苦相。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很多时候人必须要把嘴闭上，这样的人闭嘴时嘴唇必须额外用力，用力久了肌肉就会有记忆，使得人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瘪嘴，嘴唇两侧肌肉微微下垂。 朱魑也有牙弓特征，但却看不见苦相，因为她的中庭比较长，这样反而把苦相淡化，使人第一眼看上去只有惊艳，然后感到淡淡的疏离。 然而朱魑笑起来时眼睛就会变得很大，把疏离感遮掩住，显出一种反差萌。而当她坐在镜头前的时候，这种高级感会被放大无数倍，因为带着高级感的女生虽然少，但同时还有放荡不羁气质的就更少了，而主播的身份和劲舞的内容，会把放荡不羁的buff天然的叠加在她身上。 这也是她能在歌喉不佳的情况下吸到那么多粉丝的原因。高级感女人很难让人感到放荡不羁，因为有高级感的女人一般会呈现胸小的特征，就算一丝不挂也不会让人觉得放荡不羁，只是没穿衣服而已。 楚垣夕慢悠悠的吃完快餐，擦擦手，走进直播间，想看看朱魑在认真准备些什么。 他定睛往电脑屏幕上一看，朱魑正在上网看八卦…… “鹿鹿和皮皮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有人在挖坟啊？这种破事赶紧散了吧，别没完没了的了。” “这不是亮亮的春晚凉凉了么？到最后节目改了好多遍还是被拿掉了，怪惨的。”朱魑有点惆怅。 “嗨，你还挺心疼他的。” “那当然了，他当初追鹿鹿追得多辛苦啊？这样的好男人长的还帅，当然值得心疼了，不像有的人！” “心疼毛！鹿鹿那可是跟黑牛谈过恋爱的，黑牛可是插刀教主，一般人躲都来不及吧？啊对了，亮亮也是插刀护法，难怪这么自信往上凑。” “哎，说起这事来我特别奇怪。你说当年插刀门，到最后都公布视频了，证明了小天的清白，小天根本没打那个戏精对吧？”朱魑拿出化妆品来摆弄着，一边照镜子一边说：“为什么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小天还是消声灭迹了？这几年就没见过他。他当年可是当红炸子鸡，没道理啊。” “那你觉得呢？水落石出使得他演艺事业再上台阶？不存在的，有太多人不想他出现了。” “明明是别人的错啊！” “古龙小说看过没？古龙早就说过，背叛过你的人，一定会全心全意弄死你，因为他们再也没脸见到你。跟谁对谁错有什么关系？”楚垣夕拍拍朱魑缺乏智慧的后脑勺，“他要是还在演艺圈出现，不是打别人的脸么？圆润的消失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说黑牛为什么要插自己兄弟两刀？对他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啊？黑牛要加强自己人设啊！”楚垣夕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朱魑，“他一直在卖自己痴情男子爱老婆协会的人设，好维持女粉里边的高人气，你不知道啊？发生这种事，当然是有机会就站女方，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站女方了！兄弟算什么？这时候不拿来卖不就浪费了？” 朱魑一鼓腮：“渣男太多，心情沉痛。” “可惜啊，他被剪辑过的视频坑了，高高兴兴的入场打便宜手，以为血赚，结果人设崩了，为了维护人设还要丢车保帅，继续嘴硬。” “得了吧，你这是嫉妒，人家人设崩了都能追上金锁，你就别酸了。” “所以金锁也是眼瞎，有她知道厉害的时候。” “切，人家用真爱打动的金锁也说不定。” “真爱？金锁倒是有可能真是被爱情烧傻了，有些人把自私写在脸上，根本不配提这俩字。” 朱魑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开播。她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对楚垣夕说：“我觉得那个手指舞，是不是可以直播的时候表演一下？” “那个不是会让洪兴抓把柄么？”楚垣夕一愣。朱魑被浪涛信息的合同所限，不能在直播里唱歌跳舞，唱歌不是问题，因为她唱歌掉粉，但跳舞肯定是要避开的，朱魑只能在短视频里跳舞，直播不能跳。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人世界（下） “但是手指舞不能算是跳舞吧？你说呢？”朱魑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楚垣夕。 所谓手指舞，是他们这两天准备的舞。 为了这个春节档，楚垣夕和朱魑是准备了大招的，准备了一段《吃鸡舞》和一段《打枪舞》，《吃鸡舞》已经拍好了等着上传，《打枪舞》就是朱魑所说的手指舞，准备明天拍。 吃鸡手游这段时间火的简直不成样子，大有赶超亡者农药的架势，然而短视频平台上边还没人去利用这股热度。 而楚垣夕知道有一段泰式电摆音乐名叫《call of the abulance》，被人应景的编排了一段手指舞，在原世界中风靡抖音，俗名《打枪舞》。 这段bg里包含着大量枪械配音，整首歌的节奏几乎是伴随着枪炮声下来的，而原世界中的编舞也非常巧妙，用手指来演绎动感，瞄准、扣扳机、上子弹、拉枪栓等等。这舞姿，上臂和身躯基本不动，动的最多的是手指，然后是小臂，最后极为帅气的一吹指尖的青烟，如果由美女来演绎，简直酷极了。 这首歌带有强烈的吃鸡属性，正好用来蹭吃鸡的热度。下午进行了大量练习，打算明天拍出来。 还有一首《handclap》，更是被粉丝们称为《吃鸡战歌》，节奏非常燃，恰好适合配一段劲舞，让朱魑用来招揽吃鸡粉丝再合适不过了。春节这么重要的时间点，当然要拿重磅炸弹出来回馈粉丝，因此昨天下午编舞，今天上午就拍好了，就等明天初一上午，上传短视频平台。 楚垣夕知道朱魑这是憋的，瘾头上来了。她是个劲舞大主播，热情和张力才是她的标签，然而在巴人娱乐只能委屈巴拉的当一个段子手，面瘫女神讲段子，还要兼顾卖萌，却不能跳她喜欢的劲舞，何等憋屈！ 但是霸王合同所限，也只能如此了，没什么办法。 可是手指舞算跳舞吗？严格来说根本不能算，在直播里表演手指舞，洪兴管不着！ 当然从“不惹事”的角度出发，楚垣夕应该劝住朱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看着朱魑寂寞的神情，不甘心的小动作，可怜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楚垣夕心软了。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朱魑矫情，短视频里跳舞不也一样是跳吗？想跳舞自己在家随便跳，或者去迪厅，为什么非要在直播的时候跳才能过瘾？ 然而这是一个大主播的自我满足。朱魑面对镜头的时候非常人来疯，楚垣夕躲在旁边看，都能感到她的快乐，她是个奇怪的人，对着镜头就能气场全开，回归现实就变成正常人，但不让她跳舞的话，快乐减半，气场也变得扣扣缩缩。 于是，楚垣夕挺胸叠肚的说：“朕准了！” 一瞬间的惊喜在朱魑脸上绽放。 但是很快，朱魑自嘲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就那么一说。” “没事，我觉得挺好。” “啊？你不怕洪兴来讹你？两千万呢！” “这个……还真不怕。”楚垣夕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依据的：“且不说认定是不是跳舞，咱们站理并不需要害怕。就算他有理，现在他也没什么可怕的。打官司是要钱的，洪兴现在有钱吗？他都要破产了，最好他来打官司把钱加速花光，等他什么时候把公司注销了，你就提前自由了。” “好！”朱魑眼睛瞬间放出夺目的光。 楚垣夕赶紧一招手，“那你过来，咱们先把短视频拍出来，等你直播的时候咱同时上传短视频平台，别被人给学走了，抢了咱们的先。” 如果不怕打官司的话楚垣夕也愿意朱魑尽快在直播里跳舞，因为直播对公众号引流非常重要，而公众号的热度才是楚垣夕核算ip价值的计算器。短视频平台无论抖音也好，火山快手也罢，只是粉丝来源，经过公众号的转化才能变成用户，才能产生真正的价值。 直播中可以直接把粉丝吸到公众号，当场在镜头前演示，手把手的示范怎么添加微信关注，面对面说明为什么要关注，公众号上有成本大套的舞蹈，完整版本无法上传抖音，只能在公众号上看。这种导流一般不会被严管，特别是对于大主播来说更是如此。 但在短视频中就不能这么搞了，不能那么直接。如果一个up主直接制作一段短视频上传抖音，里面的内容是教粉丝怎么关注微信公众号的，抖音发现了100%把它干死。 站在背景墙前，朱魑伸出手，这段手指舞她练了一下午，然而现在，第一遍就做错了。 “别慌别慌，我帮你复习一遍。”楚垣夕放下相机站在朱魑面前，伸出六根手指，以镜面操作的形式抵住朱魑的手指。 朱魑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又白又细。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播吧。”楚垣夕看看时间，自觉的退出直播间，打开手机准备像个正常观众一样看朱魑的直播。 拍摄终于赶在开播之前完成了，他算是松口气，然后开始思考还有什么手指舞一类能够在直播中进行表演的。 首先就是《atch the pacific》，这在原世界中是一段标准的手势舞，跟手指舞的性质类似，说它是跳舞实际上是很勉强的，打官司都不怕的那种。 而且威力一点都不比《打枪舞》差，原世界中被称为《我的将军啊》，又名《狼烟风沙口》，在楚垣夕濒临穿越的时间点上爆红。 楚垣夕早就填好了词，去ktv的时候还唱过。朱魑表演这一段实在很轻松，随时都可以拍出来，不过需要阿哑配上女版的歌声。 然后……他想了一圈，其它大火的热歌以他的水平判断不出来是否合适，不过有不少英文老歌慷慨激越，结构超强，做成手指舞应该有点魅力。 手指舞吃的就是清脆激越的节奏，比如说地狱咫尺的《victory》、erik gronall的《higher》、谍影重重的主题曲《extree ays》、角斗士的插曲《no e are free》、凯莉克莱森的《stronger》、alan alker的《faded》，等等等等，实在是不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忙碌新春 嗯，朱魑的工作将要变得更加饱满了，说不定在直播中进行表演的欲望能趋势她进化成一个手指舞的行家？楚垣夕美美的想着。 那边朱魑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楚垣夕加戏了，正在开始一场快乐的直播。 诚如她所说，今晚看直播的人肯定比平常少，被春晚分流倒不是事，关键是年夜饭啦、放鞭炮啦、打麻将啦之类喜闻乐见的活动。 但是除夕夜坚持开播的主播就更少了，使得她的火山直播间一开播就涌进来几千人，然后瞬间攀升破万。 这个时刻，头条系的最后一场直播答题刚刚结束，这波答题红利带来的粉丝流量还在发挥威力，而春晚才刚开始，很多最终会被春晚抓走的人还没坐到电视机前。所以人数跟平常相比其实也并没少到哪去，而主播却不多，分到每个直播间里的人数让还留守的主播们大受刺激。 朱魑无比兴奋，顿时气场全开，趁着刚拍完打枪舞还没忘，上来就射出了这颗珍贵的子弹！ 《call of the abulance》的节奏一带，枪栓拉动的声音一响，楚垣夕就看见手机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的火山喷了又喷，估计打赏的都是吃鸡粉丝？这是火山小视频上最大额度的打赏，也不知道是哪位土豪的手抖了，一群五湖四海的陌生人互相刷着拜年的弹幕，文字像倒流的瀑布快速向上飞着，除了辨识度最高的666之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朱魑的打枪舞在一座座火山的助威中反复表演了五六遍，因为弹幕和打赏特效太虎了，甚至于很多水友只能听到音乐却看不到朱魑的手指舞，都被特效遮盖了，不得不多来几遍。 于是，楚垣夕把短视频传到了抖音上边，朱魑立刻通过直播把火山用户往抖音上引。换成别的平台这就犯忌讳了，然而火山抖音都是头条系，所以直播安然无恙，而抖音上边关注数又来了一波暴增。 等到第二天声叔他们来的时候，一个个全都看见朱魑乐得合不拢嘴。主要是打枪舞和《call of the abulance》的视听效果实在太强了，这一发超强子弹带来的打赏把公司全员春节加班的加班费给挣了出来还有不少富余。 然而楚垣夕仍然一分不差的把这笔钱打给朱魑，当成除夕夜加班的加班费。 这事弄得朱魑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但楚垣夕说：“这些都是你的粉丝打赏给你的，当然应该落到你手里。你把他们带到公司账号上来，公司已经赚大了。” “但有些用户是靠发在火山上的短视频过来的吧？这些人的打赏不该归公司？” “分得清楚吗？再说了，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楚垣夕已经乐的合不拢腿了，昨晚最高在线人数突破25000，抖音吸粉超10万，而且这十万粉丝是有较强消费能力的粉丝，得好好引导他们去玩tcg游戏。而且公众号上得抓紧补做一个长视频，打枪舞的长视频，这个还得朱魑给好好编一段舞。 长视频就不能光是手指舞了，劲舞类的肢体动作也得跟上来，楚垣夕都能想象这段长视频有多性感！ 于是朱魑想要请客吃大餐，楚垣夕一捂脸：“姐姐，这是正月初一，上哪吃去啊？再说前天刚吃完盘古七星啊。先把活儿干了，过了正月初五再说吧，我还打算过节期间帮你们瘦几斤呢！” 这个初一冷冷清清，果实发行春节不加班，只有保安还在岗，偌大的公司冷冷清清的，但巴人娱乐里不时传来各种惊呼。 楚垣夕火力全开之下，整个团队高效运作起来，甚至于没有宅男在门口散逛，效率还更高一些。而他也有好几个任务要交给朱魑，不止是打枪舞的长视频的劲舞重编版，还有《dura舞》、鸟叔版的《绅士》俗名开车舞、《爆衣舞》、《atch the pacific》，还有那一串适合做成手指舞的乐曲，都指着朱魑呢。 春节结束流量还要涨，正是收获粉丝的季节，重要的子弹得提前备足。 特别是《atch the pacific》。顶替《9277》的《拯救单身狗》现在在抖音音乐人计划里排名很不错，那么楚垣夕重新填词，使用atch the pacific的曲子，顶替原世界中大火的《狼烟风沙口》应该也是可以的，这就能够极大丰富音乐人的作品了。 这时楚垣夕不知道杨健纲已经沉迷了，tcg动物公司对杨健纲这种游戏老策划来说分外吸引人，因为普通游戏已经难以激起这种人的游戏热情来了。无论是无脑类还是重度类，对杨健纲这种老策划来说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来怎么去，各种玩法了然于胸，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就算是吃鸡和亡者农药这种纯玩家间对战的也差不多，玩一阵就会觉得没意思，玩点有，但是刺激不到他的脑力。 唯独动物公司和部落冲突这类又有收集元素又要动脑的游戏对他还残存着一定的吸引力。 这个年，各大直播平台过得很有新气象。 虽然直播答题在如火如荼的时候被强行刹车，但是新增用户却被各大平台留下了，留存率笑醒了一票大佬。而火山小视频因为赤裸裸的火力原则，被中断直播答题之后新增用户不但没减少，每天还在持续井喷，达到一传十十传百的口碑传播，连公交车上的大妈都在互相拍小视频发到火山上去挣火力。 答题只是一个催化剂，对有的平台来说效果平平，但对火山来说就是持续爆炸的导火索，抖音虽然也有音浪，但这一波吃的也没有火山这么扎实。 这波红利让巴人娱乐的火山直播号吃的脑满肠肥，等到春节长假临近结束的时候，朱魑的直播已经能够做到平均在线一万起步了，她也把直播时间提前到晚上8点到11点，每天只播3小时。虽然和很多大的直播平台比不了，但在火山上巴人娱乐基本处于最头部，吸粉速度已经不比发小极品的短视频差。 当然这也跟直播中持续不断的推出各种手指舞有点关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年新气象 几墙之隔的鹏飞科技就不是这样了，开春复工的时候简直让人战战兢兢。李兆开以迅雷不及眼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火速开除员工，这方面他得感谢楚垣夕，把他锻炼成一个找茬达人，成为无补偿开除的高手。李兆开有计划有步骤的套路员工，这个裁员的水平在整个帝都的it圈里都惊起阵阵波澜。 然而李兆开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名声之类的统统与我无关！为了活下去他眼珠子都瞪圆了，特别是目视薛明到楚垣夕那入职的时候。 实际上李兆开不知道的是薛明的薪资在巴人娱乐里也引起比较大的争议，一开始大伙都不知道楚垣夕给薛明开了什么价，还混了顿盘古七星，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等到知道薛明的薪资是50k和500万的原始期权的时候，别人还好说，何娜美的怨念简直突破天际。 “美羊羊你知道了吧？当初你们不纠结公司章程，现在就没法保护自己的利益了，楚垣夕想给谁发钱就给谁发钱，想给谁期权给多少都可以，你们有办法控制他吗？” 杨苑美在出租屋里正琢磨卡牌，被何娜美这么一说直接问愣住了：“啊？控制他？为什么要控制他？”说完往沙发上一躺，继续看卡牌技能。杨健纲已经做出一批卡牌来了，楚垣夕转手就发给了她。 “擦！你有期权啊！”何娜美抓狂，过去一把拍开卡牌，“他发出去的钱都有你的一部分啊！” “哎哟，他占一半的都不心疼，再说那些钱都是他自己出的，我心疼得着吗？”杨苑美像胡撸松鼠一样胡撸何娜美的手，“乖，不要在意细节，去照顾照顾小动物。” “切！我就不信声叔他们没想法！”何娜美气的肝疼。 声叔确实有想法，主要是担心楚垣夕开不出工资来。其实如果朱魑的直播打赏归公的话，楚垣夕再雇个薛明都没事，然而楚垣夕执意把钱都打给朱魑，又不做广告，这就尴尬了，巴人娱乐没有进项。 而且过年期间tcg的数据反馈很积极，不论是公众号上的对战图文阅读量，还是玩家群的人数增长和发言条数，都呈井喷趋势。 甚至于这些对战视频本身必须先传到企鹅视频上边才能插入公众号图文，而企鹅视频本身也是有流量的，放对战视频的账号一开始默默无闻，但等到春节过完再一看，这一系列对战视频的播放量也在悄然走高，每个视频都有十几万的播放。 不得不说声叔设计的这个对战视频的制作思路还是很不错的。他不会打tcg，也不太懂规则，因此从一个外行的角度建议楚垣夕，直播里干脆不要介绍选手的手牌之类的，需要介绍的东西太多而且也记不住，重点关注对战中的表现和每次出牌的结果就行了，至少让人能看懂热闹。 这颇有点白居易写诗的感觉，追求让没文化的老婆婆听懂。 这个积极的数据，使得巴人娱乐召集游戏制作团队的事情也提上日程来，又是一大块支出。 这游戏团队就算控制在十个人以内，按最乐观的两万每个人/月计算也要二十万的月支出，再记上薛明，声叔不禁产生疑问：“楚垣夕，公司账上这点钱够支持到游戏上线的吗？” 这也是朱魑和杨苑美的问题，等到初九正式上班的时候，两人一起找到楚垣夕：“你是不是忘了兔子帽的事情？别忘了这事公司也要出资的，不少钱呢！要不咱做点广告吧？别挑挑拣拣的啦，难道兔子帽的事情最后要我们俩注资？” 卖萌兔子帽的事当初说好了是巴人娱乐和朱魑、杨苑美一起干的买卖，连占股比例都分好了，就等朱魑的直播走起量来之后上马，现在正是时机。 楚垣夕看人到的比较齐，连阿哑都来了，于是把人都召集起来，说：“最近有不少同学对公司的现金流表示担心，甚至有人要求接广告，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要严厉的批评。” 朱魑一吐舌头。 “难道不是步子迈大了扯到蛋？”声叔哈哈一笑。 只听楚垣夕说：“你们不要活在焦虑中，愁云惨淡万里凝。这种悲观情绪完全没必要，你们觉得我要是觉得钱不够了会不接广告吗？” 他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纸来分发给各人，说：“启动tcg游戏项目虽然会吃掉资金，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朱魑定睛一看，纸上列着一个目录，最上面的题目是——《短视频新晋超神告诉你如何从零崛起》，下面的目录看着十分花哨： ?.新手玩抖音，从0开始该如何准备 ?.如何获取官方推荐 ?. 90%的人都不知道的技巧——怎么增加账号权重 ?.三招上热门——爆款从哪来 ?.怎么当抖音红人 ?.素材哪里找 ?.技巧还是直觉——短剧本的设计方式 ?. 5分钟学会拍摄——剪辑的奥妙 ?.运营小窍门——如何将影响力扩散到全网 ?.粉丝互动利与弊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楚垣夕，意思很明显——你这是做啥咧？ “你们看看这个，有没吸引力，想不想看？”楚垣夕洋洋得意的问。下面一起摇头：“不想！” “擦了擦啊，你们不想，有的是人想！”楚垣夕恨恨的说：“我已经联系了美德、大神星球、知识榜、求索等等几大知识付费平台。这好几千字满满都是干货，他们都非常感兴趣。” “知识……什么玩意？”声叔推了推金框大眼镜，一脸茫然。椒图反而知道，跟声叔卖弄说：“知识付费，很火爆的。就是一些网上社区，推出一些帖子卖钱，我买过。最有名的叫逻辑思维。” “卧槽这也可以？”声叔很震惊，“那楚垣夕整的这个，一篇几千字，得卖几毛钱一份？” “几毛钱？你当写网文订阅啊？一千字才几分钱……”楚垣夕不屑的说，“我告诉你，199块钱一份。渠道拿走四成到五成不等。就这东西发出去，这几大平台怎么也得有上万人订阅，瞬间一百多万到手，增值税票的事我都跟果实发行的财务说好了，咱们先从小规模纳税人做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桶金来路正当 声叔的三观几乎被一击打成齑粉，懵逼半天没能出声，回想起自己的网文创作历程，和辛苦挣订阅的奋斗史，他简直五雷轰顶，眼泪差点掉下来。 然后他听楚垣夕自言自语：“其实渠道想要定价299的，是我比较厚道，压到199。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声叔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椒图倒是没有声叔这么五味杂陈，“哎楚垣夕你为什么不找逻辑思维啊？是不是不认识他们的人？” “确实不认识，但是想认识我估计也没多难。咱现在也算有点江湖地位了，这几家只有一家大神星球是2月13那个交流会上认识的，其它都是我去自报名号，人家一听立刻倒屐相迎。”楚垣夕心说要是能上罗胖家里去割韭菜当然好了，他那韭菜多啊，“但是老罗那比较有节操，单篇的卖不上价。他家的韭菜以后再割吧。” “还有这种要求？”椒图惊了。 “对，老罗那最少也得凑十几讲才能拿去卖钱，单篇的定价都非常低，他们不让别人随便割韭菜。” 声叔依旧不肯面对现实：“为什么会有一万订阅这么多？” 楚垣夕摆着手指头给他算：“这四家的用户都是百万级的，咱们算5%的打开率，不高吧？阅读数量就算三十万吧。付费率，咱们是稀缺资源没有其它替代品，而且不同于一般的课程，阅读的人显然都是对做抖音网红有兴趣的，5%的付费率不高吧？15000订阅到手。” “不可能！谁傻傻的花钱看这玩意？你这定价也太高了啊！”声叔缓过气来问。 “确实，我这定价非常黑，一般是几十讲的大课程才会这么贵。但是我写的这个现在算稀缺资源对不？现在做自媒体的谁都知道短视频热，特别是春节这段时间的流量，简直恐怖！想进来的传统自媒体人越来越多，但是隔行如隔山，他们不会弄啊，然而网上攻略一大堆，他们信谁的？看完照着学不？但是看我这个才花199，多值啊？关键是巴人娱乐出品的，人家信啊。” 杨苑美小声说：“要照你这么说，其实想赚钱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何娜美赶紧凑过去：“啥办法？” “做一批抖音账号，做到十万粉丝，然后直接把号卖掉。既然有需求，我估计一个号怎么也能卖到一两万吧。”杨苑美低声说，但是这声音虽低，却没瞒着谁，楚垣夕听的很清楚。 “能是能，你说这种叫做cn，俗称网红工厂，但是我们绝不这么做。估计其他童子可能也有类似的想法，那今天我来说明一下。” 实际上在春节前后短视频领域内应该还没有网红工厂的概念，因为怎么批量做号这个问题还没一套成熟的套路。 楚垣夕伸出三根手指，“给一个新号做粉丝，怎么做？第一，发爆款视频？不行，一个爆款只卖一两万对我们太亏了，想都不要想。对别人来说十万抖音真粉丝可能就值一两万，对我们来说价值远远高于一两万，我们只要卖就是亏的，还不如火力集中起来。所以我们只做了主号和宠物两个抖音账号，火山号主要功能是直播。” 全员点头。 “第二，用点没良心的办法，比如说搬运视频什么的。” 声叔问：“那也太下作了吧？” “对，下作，而且特别是对我们的伤害尤其极大，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楚垣夕也不等人回答，直接说了：“因为我们的人力非常宝贵，要用在刀刃上，做一些我们比别人效费比高的事情。而搬运视频这种事，有的是比我们更强的团队，我们的搬运能力处于及格线以下，干不过别人的。所以精力不要用在这上边，最好想都不要想。” “那第三呢？”何娜美问。 楚垣夕想了想，还是直说了吧，省得有人想三想四的：“第三就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做了cn，哪怕只做过一次，我们名声就坏了，就做不了kol了，至少做不了高逼格的kol。” 朱魑不懂就问：“kol是啥？” “关键意见领袖。比如这次做的知识分享，为什么我有信心瞬间赚到一百万？因为我们是逼格很高的kol，是用自己名声给这个付费的知识来背书。咱们‘巴人娱乐’这个名儿，现在就是值钱，这就是无形资产的作用。” 楚垣夕拿手往旁边点着，好像那有个人一样：“但是一旦咱们做了cn，赚到一点快钱，瞬间逼格就掉下去了，直接往浪涛信息那找齐。 赚快钱是最可怕的，童子们，新人赚到快钱必然沉迷，做多了上瘾，就变成像洪兴那样的人了，你们可千万引以为戒。 在信用市场上边破产，比真正的破产好不到哪去。你卖给人家知识分享平台的用户什么东西呢？怎么偷鸡摸狗？怎么坑人骗钱？那能卖得出去吗？” “能啊。”椒图吐糟，“可能卖的更好也说不定……” 阿哑拿着目录看了半天没吱声，这时候傻傻的问：“感觉好牛逼的样子，不过，咱自己不是有公众号么？为什么不在自己公众号上卖？交渠道费多贵啊？而且咱自己公众号上的粉丝里肯定有好多不是真粉丝，就是专门来跟风的，对吧？设置一下微店，正好卖给他们。” “自己公众号上的粉丝不能当韭菜啊，当成亲爹一样供着都来不及。别人家的韭菜随便切，自己的粉丝不能骗他们的钱！”楚垣夕斩钉截铁的说。 “那个……我有个疑问。”何娜美看着目录其实两眼放了一会光，此时，小心翼翼的问：“看了你的这个之后，就能做出爆款来？” “那做梦呢，不可能有任何鸟用。”楚垣夕乐了，弹着a4纸说：“你天天近距离看着我怎么弄的，比看这个强多了吧？现在有信心做出爆款来不能？” 何娜美极为失望。 薛明震惊的合不拢腿：“合着这知识付费就是骗钱的啊？” 第一百五十章 各自的买卖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没看到四大平台看过我的目录之后一致好评，都说是干货肯定大卖么？都在要求我写《崛起秘籍2》了。”楚垣夕敲黑板：“这是咱们公司的第一桶金，来路正当！这钱拿去做卖萌兔子帽肯定够了吧？” 他顺势拿出一叠合同来，交给朱魑和杨苑美，“来看看咱们玩具子公司的协议，没问题就签了，回头知识分享的钱到了咱就去注册公司然后把资金注进来，然后杨苑美就可以去盯着你家的工厂了。啊对，还有图纸。” 楚垣夕说着拿出一个u盘，“咱先做几种简单的，兔子型、折耳猫型、精灵型，猪八戒型，还有呆毛型这么五种，拿去做模具吧。等做出产品来拿给朱魑试一下，没问题咱们就开动，赚一票大的。杨苑美，记住，咱们的样品一定要保密。” “哎呀你都说过多少次了，明白！”杨苑美一边说一边扫合同，她占17%，朱魑13%，巴人娱乐60%，楚垣夕个人10%。“咦？你把自己也加上去了？跟上次说的不一样！” “我出了这么多设计方案，当然应该有我一份，上次是说给你妈听的。”楚垣夕理所当然的说，实际上他出的不止是具体产品的设计方案，还有商业计划，抵抗山寨品类侵蚀利润的一个简单计划就包含在这个u盘里。 增加的几款不同的卖萌帽就是楚垣夕为了怼山寨而特地增加的。 原世界中只有兔子型，然而原世界中也没有大捞一笔的机会，所以做卖萌兔子帽的人肯定赚到钱了，但不会是暴利。可楚垣夕现在有机会爆赚一笔，赚多赚少只取决于“垄断”的时间能有多长。 这种简单产品被人山寨的速度肯定是极快的，特别是利润越高山寨者的动力就越足，然后利润就会被打到极低。 楚垣夕不可能拦住别人山寨，但是既然自己是潮流的引领者，他可以主动转风向，应对办法就是多做n个品类，一个类型被人山寨之后立刻由朱魑推出新型，让山寨者跟在后边吃灰去。这样应该可以让暴利时间更持久。 朱魑顿时干劲十足，楚垣夕怎么割韭菜她不管，反正公司只要走对了路子赚钱肯定不难。 实际上楚垣夕低估了跟风势力的购买力，或者是低估了自己在跟风势力眼中有多香。可能是朱魑在直播的时候提了一句，巴人娱乐出攻略了这事就不胫而走了，然后，25号楚垣夕把文档提供给四大平台，立刻就上线开卖，到28号，不到四天的时间卖出去两万三千份，巴人账上瞬间回款两百多万。 这件事被消息灵通的洪兴瞬间感知了，在浪涛信息里拍着桌子骂娘：“我洪兴就是为难死，死在公司里，磕死在这张桌子上，也不会看他楚垣夕一点东西！” 他的海王星工作室还在艰难挣扎着，流动资金枯竭后，仅有的一点点钱全都猬集在这里了。短视频的火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海王星工作室得益于偷了巴人娱乐一只大肥鸡，在浪涛信息里已经算是优质资产了，但也是十分纠结的优质资产，因为和自己的核心业务不匹配——传统刷数据的手段只要一上，立刻就会被抖音揪出来，根本无所遁形。 为这个他已经折了好些小号了，可不敢拿海王星的大号去试抖音的刀快不快。而且，即使是刷了量但没被封的小号，刷出来的数据也没有任何鸟用，播放量是硬指标，数据刷的很好看但播放量上不去说明什么？说明刷了也上不了抖音的推荐，见不到更多观众。 他也试过反向刷巴人娱乐的数据，把巴人娱乐给刷死就好了，可该死的抖音居然就是不封巴人娱乐，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差点活活把人气死…… 所以，经过一番激烈而艰难的决定，他，还是买了一份巴人娱乐的短视频教材回去，拉上郑佟反复研究。 这事楚垣夕当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忙的脚丫子朝天，有好几件事需要立刻处理。 首先是隔壁，鹏飞科技大发神威，开人开到渐入佳境，杨健纲不出所料被拿来祭旗了。 像杨健纲这种股肱老臣，几乎是从鹏飞科技创业初期就入职的，他都被开了，其他人再也没有什么幻想，每个人都谨小慎微。 然而杨健纲多了个心眼，主要也是得到楚垣夕亲身传授，随身带着录音笔一直开着。对于李兆开挑到他的毛病也不多做辩解，不争论错误大小谁是谁非，只是告诉他，自愿离职门都没有，要开你就办手续，离职证明爱怎么写怎么写，反正给我罗织的罪状我是一条都不认，开了我就劳动仲裁，不必多说。 最终杨健纲撂了一句狠话：反正我是从鹏飞科技离职的，干这行的谁不知道谁啊，现在鹏飞这名声，我是被开除还是正常离职都不影响找工作。 李兆开没料到一直很和气的人最后这么刚，而且这招滚刀肉刚好让他没辙没辙的，因为走到劳动仲裁他必然是个死。 最后杨健纲虎口拔牙，从李兆开那拿到了n+1，只被赖掉了年度奖金。他的n可是一个很大的n，相比之下这以两年鹏飞的效益，奖金反而没多少钱。 这给鹏飞科技的员工打开一扇新的大门，李兆开的日子更难熬了。 因此杨健纲带着大量卡牌入职巴人娱乐，而且一人独霸一间办公室。这是楚垣夕向果实发行进行了二次入侵，给游戏团队准备的tcg办公室，最开始就杨健纲一个人。 薛明春节一回来就混上朱魑一顿大餐。声叔他们春节加班每天金拱门、汉堡王、肯德鸡、必胜客轮着吃，他倒是过了一个好年，现在开始还债。他不算是tcg组的成员，但也暂且栖身在这里。 然后很快赵杰也被踢了过来。说心里话楚垣夕对赵杰做游戏的能力还存在点疑虑，因为他一直都是做应用的序猿。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赚快钱和快赚钱 好在游戏和应用的前端表现差别是巨大的，但后端无非是数据库和线程，以及和前端功能的粘条，差别没那么大，至于计算反而是最简单的。赵杰毕竟功力深厚，是个靠谱程序，楚垣夕又说过大话，当然必须招进来。 这样，合适的人才就陆陆续续的被鹏飞科技送上门来，三个前端程序，两个后端程序，两个策划，一个ui美术，其它美术工作全部外包，可以开工了。未来还需要两个测试的兄弟来当牛做马，组成一个十人小团队。 杨健纲本来想把策划的活儿全包了，但楚垣夕还是招了一个即能写文案又能拼ui的策划进来，不然这些零七八碎的活儿实在太多，光设计卡牌技能和数值已经很花时间了，别忘了策划还要和程序进行大量沟通。 这个团队的好处是互相都认识，就算之前没在一个团队里干过也很好沟通，甚至可以省略某些策划案直接码代码。而这款tcg游戏比较容易制作的地方就在于没必要挖空心思做一堆氪金功能，只给土豪开了一个抽卡升级的口子，全力完善人与人的对战功能即可，唯一让人头疼的是新手引导。 一般游戏的新手引导都要完成一场战斗，即便炉石传说也可以很容易做到这一点。然而动物公司的战斗全都是大战，不大可能十轮之内结束战斗，因为终战条件不是击败对手，而是自身的发展。 结果到楚垣夕这，全都不是问题，没人要求新手引导一定要完成一场对战，除非那是一场假战斗，不完成战斗流程根本进行不下去。 按楚垣夕的话说：我们完全没必要做假战斗嘛，新手引导几下，把基本操作教会了就得，之后就放玩家自己打完处女战好了。新手引导不就是教玩家基本操作的吗？咱又不是无脑推副本的游戏，一堆强化精炼打孔镶嵌的功能，不教给玩家就怕玩家不会花钱？ 这个话让赵杰感到非常不负责任，天底下哪有这么做游戏的？他既然被楚垣夕任命为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就要刨根问底找到最佳解决方案。 于是楚垣夕对赵杰说：“我们的游戏口号是——爱玩玩，不玩滚！” 从此再无阻碍，开发一马平川，杨健纲和赵杰估算了一下工作量，三个月，每月一个里程碑，基本就能完成，然后测试调优，外加再改一轮bug，六七月份上线。 第二件事就是卖萌兔子帽的推进。楚垣夕把公司注册好了之后，杨苑美那边直接把春节倒休给休掉，回家打理这件事。朱魑也把直播改回每周两播，全力发动她的电商资源，整个网店调动人手，到杨苑美家的玩具厂去汇合。 为这事她比春节期间还累，黑眼圈连化妆品都盖不住，因为日常的工作也有一大堆。 据杨妈说因为有产品示意图，从设计到做模具，从采购原料到出样品，一共也用不了一周，那就简单了，只要样品过关杨苑美远程演示一遍没问题就可以开工。朱魑人虽然憔悴，但是精神却亢奋的很，每天打了鸡血一样。 第三件事就是重中之重的《乱世出山》过完春节就开始画了，椒图先画一阵，然后开始连载。 实际上在楚垣夕心里这比tcg游戏的开发还重要，偏偏这个时间杨苑美跑了。 乱世出山的剧本是声叔主要负责，楚垣夕就管挑刺，但杨苑美的剧本和段子就得楚垣夕亲自来写了，主要是《房哥》他一直放羊，现在要想接班还得复习杨苑美以前写过啥，这让久疏战阵的楚垣夕脑阔疼。 有的时候他都想把杨健纲借调过来帮他写写，杨健纲是那种加起班来没够的人，对加班有一种迷之嗜好。不过楚垣夕最终遏制住了这种诱人的想法，因为还是给那位大哥多留点私人时间吧，不然招个ui和文案过来干啥咧？大概有了充足的私人时间，杨健纲就会去找女朋友了……吧？ 他觉得何娜美肯定跟杨健纲很般配。 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何娜美最近缠着他有点紧，特别是朱魑超忙而杨苑美不在，对战视频何娜美也不用拍了。这个时候如果杨健纲能对何娜美展开一场追求，不是美滋滋？ 可惜杨健纲这个木头疙瘩完全不懂的楚垣夕的好意！暗示了他几次都不领这个情……活该你母胎单身！ 不过何娜美关心的点似乎有点偏，那天统一思想过后只有她还在琢磨赚快钱的问题，而且非常有道理：“你做卖萌兔子帽不也是赚快钱吗？包括知识分享其实也是。你还信誓旦旦的提醒我们赚快钱会沉迷……” 楚垣夕心说我赚快钱我会沉迷吗？不过，确实有必要跟何娜美好好谈谈，因为她的工作不饱满。 工作不饱满并不怪她，因为维护媒体号这事本来就是巴人里最轻省的，比阿哑这个体外人员还轻省。 阿哑节后归队立刻被楚垣夕砸出一大票任务给霍霍的不轻，《带你去旅行》改词、《答案》、《魔鬼中的天使》都需要经他翻唱制作爆款，还有《atch the pacific》，还等着他唱完了华式歌词好好申报抖音原创音乐呢。 然而何娜美有大把的时间。如果她把时间用在工作上，可以拍对战视频，养护小动物，哪怕帮朱魑遛遛拉多也好，然而何娜美要把时间用在学习上，一如当初入职时所说的那样，来楚垣夕身边是为了学习学习。 楚垣夕真心觉得她最想学的就是赚快钱的方法…… 这特么是有可能坏事的节奏，不好好疏导一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在二月的最后一天，他对何娜美说的也很直接：“我不是赚快钱，我是快速的赚钱。我是变现之前积累的人气来赚钱，无论知识付费也好，帽子也好，都是把已有的人气变现，只不过吃相和那些直接割草的变现方式不一样而已。这钱赚的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变现的速度比较快，跟赚快钱两码事。怎么赚快钱我也不会。” 上架感言 千呼万唤始出来，本书要上架了，按顺序首先应该是致谢。 首先感谢我的责编维妮，在本书开书到如今，承诺的推荐从没断过一次，保姆到上架，十分专业。 其次感谢都市频道总编胡说，我有很多神奇的问题，都耐心细致的进行解答。话说我退役之后看书是一直在看书的，然而作为写手编辑之类的交流就几乎没有了，现在起点的环境和十年前也大不一样，突然回来肯定很茫然，多谢胡说一直给我吃定心丸。 最后感谢小分队长，因为当时我一拍脑袋决定写这本书，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小分队长非常高效的一通操作替我搞定了后面的事情。 最后感谢游戏频道编辑指针。这些年里起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方位的，我的账号也早就登录不上去了，因为一直也没有重操旧业的打算，所以一直没在意，直到指针巨巨上半年对我的帮助，我才拿回了起点账号，也才萌生重新开书的想法。再次感谢，给指针巨巨添了不少麻烦。 然后跟读者大大们唠会嗑。 话说本次回归网文最大的一点不同的感受就是很多读者在催上架。 我当年码字的时候，40多万字了还没上架，没有一个读者催过，因此这段时间经常有如下疑问产生：现在的读者都怎么了？上架之后的阅读难道……不需要花钱吗？多看些免费的章节不好吗？ 现在上架了，尽量让您满意吧。然鹅，我是一个著名的慢手，只能说尽量保证一天更新6000字吧，2000一章就是3更，3000一章就是两更。尽量保证略快于起点平均速度。不论几更，中午12点晚上八点的两次更新应该不变，三更就是下午4点加塞一更。 啊对了，加更。话说我看书这些年最烦的一种作者就是号称xxxx加更，然后加完更之后就萎，各种借口拖更断更，把加的更给越过去。我是否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呢？希望不要吧？像那样的作者，可能书我很喜欢，但人就不敢恭维了。 所以到我这，盟主加更毫无疑问，其它的再说，咱先不开空头支票，我是一个不轻易许诺的人。 最后聊聊书，这本书到目前的章节印证了一点，我是个不会写装逼打脸的废物…… 话说老读者都知道我以前全都是写战斗流的，不论游戏也好，奇幻类的也好吧。那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技能点全都点错了，那时的网文四大仆街题材，第一武侠，第二奇幻，第三科幻，第四游戏，我占了第二第四，再改已经很难了，这也是退役的重要原因。 然后许多年过去了，我的技能树经过自然生长变得让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是否还能写游戏我拿不准，写奇幻的心情也消失了，反而是贴近现实的生活让我产生一些码字的欲望。 可能这已经比较脱离主流读者的口味了吧，所以我也随性一些，不去刻意的写那些完全脱离实际的东西。我看到有读者说：你这孙贼，把现实中发生的倒胃口的事情写的好真实，这是喂我重新吃一遍现实中吃过的屎啊！ 这个我很抱歉，职业级的写手基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能今后我又靠写书挣到钱了，然后也不敢再犯这种错误了，要尽心尽力的讨好读者，给您呈现最爽的情节，所有的敌人都干掉，而且是一刻不停的干掉，干到死为止，恶心巴拉的东西不能让他们二次出场。 但是这本书中我已经对此无能为力了，因为这是一个动态的小说，会有大量的角色和主角齐头并进，可能发展速度比主角慢一些，方向不一致，但是每个单独个体无论是反角也好什么也好，都对别人、对环境，乃至对整个小说世界有影响，这是我一直期望的，整个世界是活的。 战斗流的小说为什么能写的很爽？因为世界可以静止，直到主角驾临，才激活某一区域，所以可以写的很爽。这也是后来无限流这么热的原因。然而这不是我的菜。 所以在这本书里您可能没法体会到那种爽感了，但是可以体会到另一种阅读体验。 我的另外一个症结就是水。 这本书是一个偏向现实的书，肯定要出现一些所谓“日常”的内容，这就很容易让人感觉到水了，还有就是有些比较专业的内容无论如何都要解释一下。像第一章的内容是经过几次取舍，一开始没有解释，后来写在章节里，后来变成小贴士放末尾，最后决定把解释都放在本章说里。所以这种水，我写后面的时候多注意吧…… 最后说说装逼打脸，我记得有一位大神说过，装逼打脸的要点是要对方能看懂。你拿着两个苹果手机在我眼前晃悠，然而我并不知道苹果有多贵，甚至不知道苹果长啥样，那么你的装逼就失败了。 我对此深以为然，所以本书中不会出现无脑装逼的情况。 然鹅我也看到很多读者在提陈北玄：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你解释。这个逼在我看来就是装的让对方看不懂的逼，但受到大量追捧，所以说我确实在这方面缺乏天赋。特别是这本书，主角的人设和定位，使得他的行为很难符合一个网文主角的特征，他报复别人不能那么直接，甚至直接下场都有些掉价，我也尽量在“网文主角”和本书主角这两者之间取平衡，不过目前看来取得不咋地。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哎呀妈呀脑壳疼…… 最后最后，我希望读者朋友们轻喷。话说很多朋友对于“跪舔”的认定标准简直让我难以相信，我就不嘴硬了，求轻喷。 如无意外过一会就会发上架之后的第一章，求首订。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推心置腹 “怎么什么事让你一说立刻就变得高大上了？”何娜美狠狠的吐糟，“你不会赚快钱，比会的人赚的还快，他们不得磕死？” 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知识付费的事楚垣夕计划赚一百万，实际上赚了二百多万，钱马上就到帐。卖萌兔子帽，楚垣夕的计划是赚多少？听杨苑美说是3500万！实际能赚多少？就算只有这个的一半也不敢想啊！ 她清楚的记得杨苑美告诉他楚垣夕是怎么拍脑袋算账的，粉丝数的10%是跟风数，里边有一半会为这顶帽子埋单。也不知道楚垣夕这逻辑鬼才是怎么算出这些数来的，总之销售目标是50万顶，一顶赚70块！就算是抢银行，一家分理处也不够啊。 可惜，里面没有自己一分钱。 嫉妒是一剂致命的毒药，特别是杨苑美风风火火的回家，富二代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了，何娜美才知道跟她同居在一个屋檐下的好闺蜜居然真有上亿家产需要继承……当时，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碎裂了，大喜大悲莫过于此。 杨苑美不知道怎么面对何娜美，但何娜美又何尝不是如此的？因此她不觉得自己产生想赚快钱有什么不对的，别说赚快钱了，她还产生了其它想法呢！ 楚垣夕简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哪行？至于什么人气变现，别骗鬼了，本姑娘当商务忽悠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土呢！网红经济本姑娘算是看透了，不就是先成名再骗钱吗？还让我们引以为戒？ 楚垣夕脑阔超疼，感觉何娜美脱缰之后快要拉不住了，“让我们直接一点，不兜圈子了。你就说吧，你想用哪种方式赚快钱？” 何娜美顿时美滋滋：“然后你教我？我就知道你会，你就教我怎么搬运内容就行了！”她说的，当然不是怎么下载怎么上传，而是搬谁的，从哪搬，方便快捷涨粉多。 “不，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为什么赚不到。” 何娜美当时就瞪了楚垣夕一眼，只听楚垣夕疲惫的说：“就拿搬运内容来说吧，很容易被封，一被举报就封，你怎么办？” “那别人怎么办的？凭什么别人能搬我不能？” “别人？别人会弄啊，人家能吃准了短视频平台的查封机制，短视频平台很少人工排查，都是机器算法验证搬运，人家有防识别的办法。”楚垣夕伸出手指摇一摇：“别问具体的了，你知道也没用，即使防识别也一样有几率被封，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官方随时调整识别策略，而人家是专门研究这个的，随时更新自己的防识别技能包，你行么？” “切，你就是不想告诉我。”何娜美赌气的说：“我跟你说，我这两天可调查过，现在就你说的这种cn，已经有不少人在做了。人家为什么不怕被封号？你放心，我就算做也肯定不用巴人娱乐的名义做，跟公司没关系的。” “人家为什么不怕封号，这个答案很显而易见啊。”楚垣夕准备给予何娜美一记暴击，毕竟朋友一场，希望能够把她打醒：“人家不怕封号不是因为不会被封号，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抖音内部有人？” “你想哪去了？真正的原因是，人家手里还有1000个号啊！” 何娜美被雷得外焦里嫩！这特么，居然是个劳动密集型产业？只听楚垣夕说：“就算你也这么做，去跟别人拼体力，一个月做1000个号。这1000个号里假设有十分之一逃脱识别，还剩100个，100个不见得都能做到十万粉丝对吧？假设又有十分之一能吸够了粉，还剩10个，这10个你能保证都卖掉吗？能保证卖到预期的价格吗？” “为啥卖不掉？” “因为这种号纯粹就是骗啊，只有持续输出一类视频才能形成调性，这你明白吧？这种号粉倒是真粉，但是调性呢？谁买谁傻逼！就算原本值点钱的，交易之后调性也毁了。刚开始有些傻逼会冲进来被cn捞一笔，陪得血本无归，但是后面呢？ 你现在开始捞也已经不大赶趟了，等你千辛万苦做起来，上哪去找冤大头啊？你要是说你能保证源源不断找到海量冤大头，你去当个微商也能月入二十万，何苦干这个呢？” 这一点上楚垣夕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搬运视频就两种，一种是逮着一只羊玩命薅，比如在火山或者快手上做号，只搬运其它平台上某一个实力大主播的视频，内容是经过用户验证很好的，只要不被抓住很容易吸到粉丝。第二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到可能蹭流量的就搬。无论哪种方式，起步就不正，就算有几率把粉丝吸上来一些，其实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调性”对于自媒体来说是一只无形的手。第一种号有调性，可买第一种号的人，买完之后总不能继续当搬运工吧？一改内容，粉丝立马就溜了溜了。 第二种号能吸上来粉丝纯属侥幸，根本没有调性可言。买方欢天喜地的买走之后会发现那些粉丝连个毛毛球都不如，根本不给你点赞，甚至连播放量都提不起来，根本别想回本。 何娜美是做商务的，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终于放弃幻想。且不说需要多大人力成本，等她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起来，做的可能没别人专业，而市场都已经被做烂掉了，只能降价打折销售，忙活半天可能还不如老实工作挣的多。 “造号卖号也是一门买卖，但不是我们追求的，让别人去挣这个钱吧。”楚垣夕不管何娜美的脸色有多难看，无情的打碎了她又一个发财梦。 转眼到了三月份，楚垣夕反而有点期待鹏飞科技能挺住了，因为他们开人终于开到核心技术骨干头上。像赵杰这种项目经理级的后端老程序，其实已经算是技术骨干了，但还没那么核心。 楚垣夕的如意算盘是鹏飞科技帮他养着团队，等他需要挖角的时候直接去提人，然鹅…… 鹏飞的核心技术大拿是谁，其实所有人都门儿清，不但楚垣夕清楚，李兆开也清楚，然而形势所迫不得不断尾求生，这些技术骨干滚蛋之后释放的期权非常猛烈，可以让他喘一大口气。 而且，核心技术骨干相对容易清理，难度反而没有普通员工那么大，因为人家不愁找工作，随便一挤兑，麻溜的就主动离职的大有人在，这可愁坏了楚垣夕，因为现在他没法提供对应的岗位给人家，没项目，光把人招过来也没用。 他发愁，李倩比他更加发愁，等转过年来她舔着脸到鹏飞去，变成李兆开接待她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板荡识忠臣，顾书君已经开始准备单飞，李兆开处颇见萧疏，当初宾朋满座的情景似乎还在昨日。如果楚垣夕知道顾书君要单飞肯定心痛的无以言表，他走了就没法聆听他变幻莫测的手机铃声了啊啊啊—— 李兆开也认识李倩，做了几年好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然而不像顾书君那么熟。他也不含糊，连办公室都没让李倩进，直接拿出一份节后离职名单来给她看：“我们这正在大规模裁员，在可预见的未来除了新项目必须招人之外是不会进人的。您的遭遇我感同身受，但是恕我无能为力。” 于是李倩不得不开始求职，然后猎头公司就把她入职的新公司依约发给楚垣夕，这是当初闹间谍的时候猎头公司欠楚垣夕的。这个人情大概会欠一辈子，因为楚垣夕随时都能跟人讲这个故事，然后这家猎头公司的名头就凉凉了。 结果李倩上午刚跟新公司签了试用合同，下午就被礼送离开，因为楚垣夕发了一份盖章的通知函，花了四十多块钱“闪送”，一个多小时就送到对方法务手上。 通知函里也没什么杀气，就是告知对方：据信贵司新入职一名员工，名为李倩。该人涉嫌策划组织商业间谍盗窃我司机密，使我司蒙受重大经济损失，现已报案。我司一待获得有力证据随时准备起诉该人，本着友好合作的精神，通报贵司周知。 落款巴人娱乐。 李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然而草泥马带来的不止是愤怒，还有恐惧。她用出浑身解数，把人资的能力发挥到极限，接下去的一周她连着入职了三家公司，都没能完整的挺过新员工培训，浪费了楚垣夕一百多块钱…… 这么拼下去也不是事儿啊！她只得前往浪涛信息。 楚垣夕知道李倩去浪涛信息是个很巧合的事情，还是朱魑告诉他的，而朱魑则是听殷玎说的。洪兴为了海王星工作室可谓是煞费苦心，能调用的资源全部调用，把殷玎也拉进去了。 然后殷玎就跟朱魑讲笑话一样讲了一出悲喜剧——洪兴最后是跪着送李倩走人的，甚至拿出海王星的部分股权送给李倩，只求她走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楚垣夕的劈空掌（上架初期求订阅） 楚垣夕看了朱魑的微信感觉有些想笑，别人可以随便开李倩，但洪兴不敢，因为李倩是唯一有实锤的人，洪兴才是商业间谍的主谋，李倩拿着他的把柄呢！ 然而从这件事来看洪兴手上确实没什么钱了，连多带一个hr都做不到。楚垣夕估计洪兴的其它业务还能制造一些现金流入，刚好够短视频折腾的，这么看来…… 这么看来洪兴十有八九会走上cn之路，毕竟偷鸡摸狗才是他的本行！他做造号的买卖绝对是有天赋的，肯定比何娜美娴熟一百倍，而且，他还有个关键的优势——他能找到冤大头！ 只要想想连鹏飞科技李兆开、顾书君这些人都做过他的冤大头，洪兴这个技能估计都点满了，比偷鸡摸狗的技能等级还高！ 卧槽！感谢杨苑美感谢何娜美，不是他们提醒楚垣夕觉得自己还想不到cn这茬上，毕竟他从来没打算做过这个。 现在的问题是，洪兴随时都有可能找到造号的方法，毕竟当刷子这方面他是专业的而楚垣夕是业余的，楚垣夕对于怎么批量造号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然而原世界中造号真的是有门路的，不然也不会形成一条黑色产业链。 可以说官方和这条黑色产业链的斗争才是看不到的暗战，无论是公众号、头条号还是短视频。而洪兴要做这个的话，有能力有人脉，根本拦不住啊，官方多半拿这种积年的老江湖没辙，因为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官方对他无可奈何。怎么办？难道看着他重新崛起？ 姥姥！ 别人也就算了，洪兴？门都没有！楚垣夕立刻奋笔疾书，写了一篇揭露cn产业内幕的文章，以《短视频自媒体人必踩天坑》的加粗加黑的头图封面语，首次郑重其事的发在巴人娱乐的公众号主号上面，潜在阅读用户直指趴在他>现在巴人娱乐的多万关注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短视频用户，算是在这个细分领域里边有点影响力的。楚垣夕主要是从买方的角度去写，惊悉市场上出现了做号交易，然后发现这种号对自媒体人具有惊人的诱惑力，然鹅，弊端却不那么容易让人差距…… 他把购买网红工厂批量造号的弊端清清楚楚写了出来，分门别类逻辑周全，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配上各种图，只求粉丝朋友们不要吃这个洋亏。 这篇文章对cn的杀伤性是极大的，千言万语一句话，那就是——且别说您买到僵尸号了，就算您买到的账号全是真粉，它对您来说也没有任何鸟用。 楚垣夕深情的提醒公众号的粉丝们，想走这条捷径赚钱，您最好多想一想。因为一个冷冰冰的数据是：就算是完全正常的账号，更新内容符合调性的视频，粉丝点赞的比例在抖音上也只有百分之一而已。那么您买号之后，这些粉丝是给您创造价值的可能大呢，还是秒变僵尸的可能大？ 其实这篇文章偏门的夸大了问题，因为就算楚垣夕自己也得承认，这种号用来做直播号还是可以的……但是谁让他讲的是短视频而不是直播呢？忽略忽略！ 本来楚垣夕只想提醒趴在巴人号上跟风的短视频up主们，没想到这篇文章是从用户需求和利害关系出发的，又是爆料性质，又是全民热门行业，还带一点吃瓜看戏的属性，刚好击中爆文的传播因子。于是，这篇文章歪打正着成了一篇爆文，阅读量很快超百万，就连点赞都很快变成十万+，因为这是一篇充满良心的文章，是目前短视频市场上最烫手的工作室发出的良心的呼唤。 这篇文章进一步奠定了楚垣夕关键意见领袖的地位，关键意见领袖，就应该在这种关键时刻发声，以自己的担当改变一个行业的风向。 就连其它领域的公众号大号都跑来寻求转载，或者直接洗稿跟风写“原创”薅短视频的粉丝。这就相当于被整个自媒体圈承认了，巴人娱乐是短视频领域的声量标杆。 浪涛信息里，洪兴拍碎了一地的茶杯。他浑身发冷的看着微信公众号，感觉自己就是地上那堆杯具中的一个。 他刚刚展开的报以十二万分期待的一个项目，刚有点起色，正准备忽悠客户埋单呢，这特么！前期投资眼看就要打水漂了…… “老子刚特么发现的商机啊啊啊！” 洪兴是真的发现商机了，而且手段非常高级。 当洪兴想到做号卖号的时候，就显出了比楚垣夕高不止一筹的思路，他的办法是这样，很多平台上存在一批“户外主播”，譬如袁都就是一个户外主播，只不过不入流而已。 但是也有很多入流的户外主播，特别是快手，这类主播尤其多，每天定时定点直播，随便围观，和路人大量互动，其中有些拥粉数百万近千万。快手毕竟是老牌短视频平台，比抖音的底蕴深厚，主播的内容虽然有强烈的快手风格，但是非常有市场，肯定能抓到用户。 洪兴动歪脑筋的时候眼光是极为独到的，脑筋一转就从里边筛选出美女户外舞蹈大主播出来，然后派人直接赶到全国各地去蹲点，人家一出来唱歌跳舞他们就在旁边拍，然后扭头就把拍到的视频处理一下发到火山上边。 火山整体的调性本来就往快手那边找齐，有大量正常的户外主播，当然也就有大量这类接地气的用户。因此他的计划简单易行，而且任何平台都挑不出毛病来，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搬运的！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说这是原创视频，谁说别人跳舞我来拍就不是原创了？拍摄角度的选择、镜头的远近，不代表经验和智慧？ 这些被蹭的美女主播本来就是非常有实力的，不然也聚不起大量人气，调性也没问题，内容搬到火山上妥妥的吸粉！所以到了三月上旬有的火山号就已经吸到十万粉丝，速度比最乐观的估计还惊喜，可以开卖了！ 关键是搬运到火山上发布，还能赚到火力，薅火山小视频的羊毛，简直美滋滋！ 他把风声散出去等冤大头上门，然后等到了巴人娱乐战斗的雄文…… “老大，那咱那个，还搞不搞？”郑佟看着一地杯具弱弱的问。 “搞啊，不搞怎么办？人都散出去了难道让他们回来！”洪兴气氛的一捶茶几，“我就闹不明白了，他特么的有病啊？他又不干网红制造，特么这个时候写这个干什么？他不怕得罪人吗？道上的人都被他得罪苦了！” 殷玎躲在一边，心说他反正是不怕得罪你。 “我草泥马啊楚垣夕——”洪兴激愤而不安的嚎叫声在整个浪涛信息里经久不散…… 另一边，楚垣夕也在头疼，主要是四大知识分享平台太热情了，不知道是约好了还是怎么的，纷纷找上门来强力要求楚垣夕趁着人气旺盛推出《短视频崛起攻略2》。 最终这篇公众号图文的三天阅读量是四百五十万，很多不看短视频的人对这种内幕和分析也是津津有味的，给公众号直接带来五万多新增关注。楚垣夕没想到自己也有写爆文的一天，心里倒是挺美的，但是四大平台的强烈要求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其实他并不太懂怎么弄知识分享，倒不是肚子里没货，关键是不知道该写什么，或者说不知道用户想看什么。写知识分享的目的是让用户付费，当然是把目录列出来就让用户想看内容想掏钱才好，这个他做不到啊。 那么第一篇是怎么来的？是他原世界的时候付费订阅过类似的东西，内容可以自己填，但是目录是回忆着人家的东西抄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楚垣夕就挠头了，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多看几篇呢？现在让他自己编一篇大而无当的文章很容易，但是让他想一个让人一看就想买的目录可就难了。 不过楚垣夕暂时没心思周旋这件事，就让那几家先嗷嗷待哺去吧……《乱世出山》开始连载，卖萌兔子帽也要开卖了！3月7号他就看到了样品，杨苑美演示之后没问题，立刻快递回帝都。 朱魑的电商团队也已经入驻杨妈家的玩具厂，该跑线路的跑线路，该联系物流公司的联系物流公司，这样到月中的时候就可以正式开卖。为了这事朱魑简直要累垮了，因为她需要在抖音和快手也进行直播，分别预热。甚至于她的黑眼圈已经影响内容了，楚垣夕不得不勒令她停止一切工作休息一天……结果她疯玩了一天劲舞团！ 楚垣夕体会过这种快乐，这样的亢奋是不可能靠休息来扑灭的。 这时，经验老道的杨妈还特地跟楚垣夕通了一次话，因为她简单计算了一下就知道，楚垣夕和朱魑都外行了。 如果产品真的爆卖的话，楚垣夕预计的销量是以万为单位的，而最开始的一两天吞吐量绝对是天量，买这产品的人肯定是想越快用上越好，比别人慢就没价值了。朱魑那点人手她看在眼里，绝对不够用，连打包贴条写快递单都干不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蓄势待发（上架初期求订阅） 楚垣夕千恩万谢，因为杨妈说的确实对，而楚垣夕对电商确实外行。关键是她那有的是工人，只要谈好价钱随时可以支援，这样只要物流不出问题就妥了。 抖音和快手的直播权限巴人娱乐早就拿到了，但是一直都在火山开播，这次既然是要做销售，当然希望给全网带货，而不仅仅是抖音火山。其中快手的粉丝最少，但因为一直搂草打兔子搬运自己的爆款视频，也有几十万的关注。 这个销售计划需要短视频和直播同时发力，而且，以前是讨厌别人跟风，现在是求着别人跟风，必须用直播的方式先抽奖赠送，公众号上同时搞活动，送出一波兔子帽，让一部分人先做出爆款，这才能带动风向，勾引更多的人跟风，不然光朱魑一个人的推广速度就太慢了，无良山寨可是不等人的。 为了这个楚垣夕也算不惜血本，第一波送出的帽子全都加钱提速物流，所有链条紧锣密鼓。 另一边，椒图也忙得要起飞，他不但要画《乱世出山》，还要给《动物公司》的tcg手游出原画。 出原画这个工作他还真没正经做过，因为他是画漫画的，设定稿之类的他熟，甚至于画成电影海报也没问题，但是到游戏领域就属于跨界了，生怕自己的东西不是人家需要的。 不过这事对楚垣夕就太easy了，甚至于对tcg办公室里那圈人都不是事，因为游戏美工虽然和漫画的关注点不一样，但是原画方面只需要把美术风格定好就行了。毕竟这只是个2d游戏，不会涉及到原画倒模的问题。 tcg游戏的开发团队反而比巴人这批人更适应果实发行的环境，因为果实发行说到底还是it公司，基因相近。所以他们开工非常迅速，开过几次会之后就直接开干了，引擎选用cocos2d，三个客户端程序猿对这套流程都熟，杨健纲带着小弟把场景、卡牌、特效、动画等等的需求一提，客户端程序猿直接拿通用资源一代替，麻溜的就能做功能。 其实对这个游戏来说，后端程序相对好做。 手游的服务器端，需要投入大量工作的无非就两点，战斗和数据保存。以亡者农药为例吧，战斗过程必须保持玩家手机和服务器的长链接，然后不断同步战斗数据到交战各方，而且是实时同步，这对服务器的工作要求是非常高的。关键是玩家还要使用技能，需要计算各种技能的效果和位置，还要及时同步到交战各方，因此必然是巨大的工作量。 相应的，亡者农药氪金功能就比较少了，对后端程序猿来说无疑是个福音。 而普通的手游则正好反过来，战斗的复杂程度和对同步的要求远远赶不上亡者农药，然而氪金功能挖空心思，一个接一个，对后端程序来说即容易出bug，做起来又费劲。 然而tcg游戏不这样，对后端来说只要战斗逻辑想清楚，既没有很复杂的战斗，对同步的要求也不高，又没有什么氪金功能，简直轻松加愉快，搞得赵杰还能忙里偷闲去支持一下前端。 前端的任务确实比较重，这也是楚垣夕觉得赵杰不错的一个理由，他是一个有前段代码经验的后端程序。 前端要负责战斗表现和资源调用，还有抽卡升级之类的表现，而且楚垣夕还很舍得花钱，要求卡牌战斗中使用spine动画。所谓spine动画是一种2d角色的骨骼动画，使得卡牌不只是卡牌，牌上的角色能够随着玩家的出牌和使用技能做出动作，哪怕扎扎眼睛或者笑一笑，也能提升玩家体验。 这对又是一项巨大的支出，需要做大量的动作，因为每个角色的动作都不一样，一张卡就是几个动作。杨健纲设计了那么多卡，根本没打算给楚垣夕省钱…… 不过spine动画也算是2d游戏的常见需求了，对这批老程序来说并不构成任何难点。 这也是项目组认定到5月底能完成三个里程碑，推出1.0.0版本进入测试环节的底气所在。对项目来说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外包的美术效果如何，这也是通常游戏要面对的关键一环。然而这一环在游戏产业中基本上是一分钱一分货，是一个充分竞争的成熟市场，同时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做了多年产经，认识的外包又比较多，测试稿发下去之后很快就找到靠谱的。 因此项目组的能量非常充足，加起班来也毫不含糊，果实发行的人都下班了他们还在奋斗。这一幕把张健震的够呛，几天没巡逻，自己公司里边居然开了一家游戏公司？他简直卧了一个大槽，因为楚垣夕一开始要场地的时候他根本没意识到新场地是用来开发游戏的，反正空闲的场地多的是，分一个大办公室给巴人就得了。 张健这一吐糟，楚垣夕顺势把tcg子公司在果实发行的挂靠也给办妥了，这是巴人的全资子公司，所以只需要搞定工商和税务，那天顺手就跟兔子帽公司一起注册了。 忙忙碌碌的，这日子一眨眼就来到了月中，朱魑蓄势待发，准备赚她有生以来第一笔大钱。 朱魑坐在直播间里把玩着兔子帽，心里十分没底。楚垣夕用手一捏按钮，长长的兔子耳朵立刻在她头上翘了起来，然后随着重力的作用重新落下。 一伸手，朱魑把按钮拽了过来，瞪了一眼楚垣夕。她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紧，可是妆已经上完了，又不能乱摸。 “放松，放松，你在害怕什么？”楚垣夕干脆捏起朱魑的两只兔子耳朵，站在她背后非常悠闲的说：“要不就明天再播，今天鸽一次。” “呸，你当我是刀塔主播啊，还鸽一次？咱们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朱魑勉强笑了一下，“哎你说要是没人跟风怎么办？” “你给何娜美谢罪呗，还能怎么办？”楚垣夕坏笑，这两天他找到了何娜美的正确打开方式。他先是公众号发文说要送礼物，但只限同行的女主播和女播主们，因为要送的是做内容才需要的玩具，请各位在微信后台留下>然后他把信申请的微信号给何娜美，让她一个个加好友验证过去。留言的人非常之多，也让他看到了公众号上有多少趴窝的，何娜美加了小两天，加了好几百人，然后把数据统计出来编表，哪个平台的，账号，粉丝数，颜值。 还要让她给评个颜值是什么鬼？何娜美怨念突破天际，因为这活儿特别毁眼睛。然后楚垣夕从中筛选，何娜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标准，总之筛出二十多个美女主播来，有几十万粉的大号也有默默无闻的小号，有颜值高的也有不起眼的，今天上午已经让杨苑美那边陆陆续续发货了。 杨苑美快回来了，楚垣夕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第一波销售运作起来没问题，整个流程从下单预付订金直到淘宝回款之后跟玩具厂结账，保姆下来她就可以打道回府解放楚垣夕了。 何娜美也盼着杨苑美回来，这两天她看见楚垣夕就躲，觉得楚垣夕主要就是想给她找点活干，把她累惨了，需要心灵上的抚慰。 朱魑哼了一声，心说本仙女需要给她赔罪？不存在的！直播一定成功！ “放心，短视频作品我马上就上传抖音。你直播的时候放开点，看短视频的人看到你在直播，点进来刚好就能看见。咱们公众号短视频直播三管齐下，怎么可能没人跟风？你注意一下说辞，别让人觉得你在搞推销就可以了，愿者上钩。”楚垣夕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一切按部就班。 他这几天也跟各位up主们交流沟通了几句，这些人趴在他的公众号上就不仅仅是同行了，有些时候是可以通过巧妙的方式调动的，这次有用，今后很可能还有需要借助的时候。 然而楚垣夕不知道的是，洪兴也混在里边，不但混了一顶帽子走，还以人妖的方式跟楚垣夕交朋友讨教了几个问题，感到大有收获。 今天是三场连播，一场一个半小时，抖音快手火山轮着来，不过朱魑一点不带发怵的。眼看快到八点了，她逐渐进入状态，忽然问楚垣夕：“昨天老阿姨生日，嗷，老阿姨又大了一岁！哎你就没点表示？” “我又没加她微信，我表示啥？我遥祝她生日快乐呗。”楚垣夕已经很久都没记起这个日子了，“你还记得她的生日？” “那当然了。”只听朱魑说：“老阿姨过生日可是我们大学校友圈里的大事儿，她跟我高师兄俩人都是草根成名的代表，在我们这批同学里边人气可是很高的。” “咳，以后你比他们人气都高。”楚垣夕心说其实不用以后，现在你的人气应该就不比房诗菱低了，最起码也得比高文明高。“那你呢？你有什么表示？” “我啊？待会你就知道了。”朱魑坐正，戴好卖萌兔子帽，最后调一次镜头。楚垣夕打开抖音，上传朱魑用兔子帽卖萌的视频。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日问候 很快直播开始，她照常开播，一切段子聊天都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忽然说：“昨天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学姐的生日，不过昨天没有开播，今天补上生日祝福。她就是公众号《深夜画廊》的总编房诗菱，祝她生日快乐。” 房诗菱之前就在微信上看到朱魑的留言了，要她晚上务必来看这场直播，有惊喜。闹不明白朱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她还真的开了抖音看着。 只见在线人数嗖嗖嗖的就上了3000，像抖音这种平台做直播是非专业的，刚开播就有3000在线是真的很恐怖的数据，她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然后她就听到朱魑祝她生日快乐，相当于用巴人娱乐的账号给《深夜画廊》引了一次流，虽然不是特地打广告吧，还是让她很惊喜的。 这时，只听朱魑继续说：“嗯，现在让我给房诗菱学姐一个惊喜，看！” 说话间，她伸出食中二指，在卖萌兔子帽遥控器的两个按键上用力一压，房诗菱顿时一愣。她立刻把眼镜摘掉，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魑头顶，只见两只原本耷拉着的兔子耳朵齐刷刷的竖起来，一个巴掌来高，呆立片刻之后才左右一分，重新耷拉下来。 不止房诗菱一个人看到，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了起来，一排各种姿势的66666横着飞来飞去。下面免费的发言立刻跟瀑布一样往上刷，不知道多少人一起打字，速度快的除了666之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是礼物，朱魑的直播间本来就有许多人刷礼物，这时候更是疯了一样，好在抖音直播客户端对刷礼物的表现还比较克制，换成火山的话这么频繁的礼物特效同时糊在屏幕上能把朱魑给盖在下面。 “窝靠！”房诗菱大大的爆了一句粗口，原来这就是朱魑给她的惊喜？只见朱魑在镜头前边玩上了，一会按起来左耳，一会按起来右耳，有时是点击，耳朵弹起来立刻落下，有时候长按，按住之后耳朵最少能立住三秒。 玩了一会朱魑才想起来房诗菱来，说：“学姐，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惊不惊喜？” 朱魑说着，往椅子背上靠了靠，对着镜头大大方方的说：“这个帽子是我们巴人娱乐自己设计的，纯手工制作，刚刚做好没几天。前两天公众号上搞活动赠送礼品，关注过微信公众号的水友们可能已经看到了，送的就是这个，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一个一个>不过留言实在太多啦，数量有限，我们只能从中随机抽了一些主播朋友送过去，没拿到的很抱歉。另外没关注主播的别忘了关注，点关注，不迷路。” 随着朱魑的话音，直播间瞬间爆了一波礼物，礼物以“为你打call”为主，仔细看，全是之前被楚垣夕选中的美女播主，此时透着屏幕都能感到她们的激动。 朱魑顺势加了一刀：“被选中的主播朋友们不要急，我们快递很靠谱，估计明天就能收到了。用这个拍短视频的效果也很好玩，非常萌。”说完换了另外一顶兔耳帽戴上。 第二顶帽子的耳朵比第一顶长不少，另有两根毛茸茸的线顺着脸颊两侧垂下来，下面各垂着一个小球球，朱魑在两个小毛球上一捏，两只长耳朵顿时蒲扇着向上扬起来。 这种是手动的，不能遥控，而且只能扬起，耳朵无法立直，但是效果看着也不错。房诗菱感觉这个帽子必火，她立刻打开淘宝天猫京东，一家家app搜过去，搜关键词“兔耳帽”、“兔子帽”，全都没有？她感到心崩崩跳，因为，她嗅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 然而今天朱魑是三场连播，根本不带喘气的。这真是一次极为漫长的等待，房诗菱一直耐着性子看，跟到快手又跟到火山，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半火山的直播下了播，才按捺不住的点开朱魑的微信，输入：痴痴，谢谢你的礼物啊，我看到了！什么时候送给我？ 朱魑秒回：明天一早我就闪送给你。 房诗菱：你刚才说这个帽子是你们自己设计的？手工制作？ 朱魑心想虽然是玩具厂生产，但确实是工人师傅纯手工制作的没毛病，于是回复：对！纯手工。 房诗菱发了个比心的表情，问：谁设计的？厉害啊，给我介绍介绍？ 朱魑看着微信，发出一阵身心舒畅的笑声，笑完才回复：你点我直播间里的购物车呗，里面有淘宝链接，淘宝店里有详细的产品介绍。 然后果然半天没动静，微信那头房诗菱正在一脸木然的看着淘宝，原来这个产品叫做“直播神器卖萌帽”？何等土鳖的名字！ 再一看，还分三个档次，60、70、90元。90块就是直播里第一顶帽子，遥控操作，耳朵较短可以短暂立直，60和70元的没有遥控，都需要两边攥着操作，耳朵一长一短，短的也能立住。 房诗菱看了半晌，恋恋不舍的关上淘宝，她心中难掩失落，这个强力的商机，溜走了…… 不得不说房诗菱的商业嗅觉非常灵敏，到了第二天，昨晚直播前发出去的卖萌短视频先成了爆款，点赞倒不是夸张的多，但留言量激增到一个畸形的程度，都在问这顶帽子从哪能搞到？ 然后到了晚上，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无论是火山抖音快手还是胡椒潘塔猫牙斗鲨和zz，各种直播平台里都流传起一个关于直播神器的传说！ 有些幸运的主播已经收到卖萌专用帽，然后一上播果然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不但打赏量激增，关键是流量，在线人数比平常多一倍的算仆街，多三倍的算及格，多七八倍都大有人在，还有平常在线一两百的小主播直接破万，差点乐出心脏病来！ 甚至于有的主播之间平常有来往的，直接杀到拿到帽子的闺蜜家去跪求，上演各种手撕闺蜜的剧目，总而言之一天之内卖萌兔子帽彻底火了，成了超稀缺资源。拿不到帽子的主播嗷嗷叫着，眼睛都绿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居然发现淘宝上有卖的？立刻买买买！ 楚垣夕电话都被打爆了，朱魑为了能够正常直播不得不把手机卡抽出来。公众号关注数又一次激增五万有余，后台的留言爆炸，何娜美连扫一遍的心情都没有，最惨的是她的电商，几乎所有买家都不纠结包不包邮的问题，全都要求加运费，最好当天就能送到，第二天送到给好评，第二天还送不到的就给差评…… 电商团队实在没想到不支持7天无理由退货的产品也能这样捞好评。 后来据朱魑说与她合作的电商团队累劈叉了，卖的不止是好，卖得都快炸了。朱魑跟在楚垣夕身边的时间不短，好的没学会把安慰人的办法学会了，安慰她的电商团队说：“同志们辛苦了，后面每周咱们都上新品，下周的发货量会更大的。” 她每天美得合不拢嘴，被楚垣夕数落她“瞧你这点出息”也不反击了，还跟楚垣夕说干脆把文化衫的项目也提上日程，她好扩大她的电商队伍去。 卖萌兔子帽两天之内爆卖了五万件，大部分人直接奔着遥控帽子去，把杨妈工厂给买到突击加班生产，然后又组织工人帮着朱魑的电商团队一起打包点货，杨苑美累到喘不过来气。 而且两天之后加货的速度也并没显著下降，因为很多后知后觉的主播也需要啊，这玩意一时间成了标配了，不戴的人反而标新立异。 到这个程度，杨苑美和杨妈也都不约而同的想起楚垣夕的文化衫来了。兔子帽已经验证了楚垣夕的眼光，文化衫想必也不会差，什么时候开始做？ 不过文化衫的目标用户不是主播，而是粉丝，所以这事其实楚垣夕并不着急，因为该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让杨苑美赶紧回来补上她落下的工作才是真的。帝都这边因为杨苑美缺阵已经快要忙瞎了。 杨妈送杨苑美去坐高铁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美了，不说文化衫，光兔子帽的买卖她就得爽死，因为，山寨的订单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办公桌上，而且不止一单。这些山寨订单的出现早就在楚垣夕算内，所以即使出现也没让杨妈内心产生一丝波澜。 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是，巴人娱乐的利润很快就会被包邮区的山寨大军冲击到七零八落的地步，然而杨妈的利润不会，不但不会降，反而会因为得到充足的订单而多赚很久。这帽子不止主播要用，做短视频的也一样，而天朝有多少主播，多少短视频up主？ 多了不敢说，几百万总是有的吧？只看这几年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直播平台有多少，就能猜到这股购买力有多么强大，不敢想啊！ 想到这里五十多岁的杨妈甚至对楚垣夕产生了一股钦佩的情绪。因为杨妈很清楚楚垣夕后面还有好几套卖萌神器引而不发压着定盘星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孩子长大了随她去 按正常规律，虽然是巴人娱乐推出的产品并且亲自带货自产自销，可是引领潮流的能力不代表业务能力，包邮区有太多业务强者了，义乌温州的大手们只要下场，就巴人这种毫无根基连个自己的玩具厂和工人都没有的企业，只要没有品牌，会被直接打出这个市场。 人家专业的一出手，价格压到让你吐血不说，质量还比你原装的好，关键是还不需要贴牌，如果楚垣夕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赚这一周的钱。 一开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直到杨苑美把u盘给她，里面有五套设计图纸给楚垣夕续命。一瞬间，杨妈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山寨大手们以超高的质量和超人的速度在一周内完成备货，正要大杀特杀，朱魑那边轻轻松松的一个直播，推出一款新的帽子，然后买家秀的画风就变了…… 实际上杨苑美离开的时候，猪八戒的大耳帽子已经开始做了，这顶猪头其实在短视频内容制作上，可玩的花样比兔子帽还要多些，落到不同的播主手里估计能做出不少楚垣夕都想不到的爆款来。 按楚垣夕的说法，杨妈尽管接下那些山寨的单子，然后按照正常的做模具做样品的节奏给人家出货就行了，简直坏的头顶流脓！ 于是杨苑美的u盘被她妥善保管起来，甚至都没拿到车间去，而是跟楚垣夕反复确认推出新产品的时间点和顺序，到了时间才拿给设计人员制作模具和样品，保密工作做的一流。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正版的卖萌神器一共卖了十五万顶之多，影响力辐射全网全平台，大量不做短视频的直播平台都被感染，平均每顶的毛利大概不到70元，这一周的利润就是小一千万，时间仅仅才七天！ 这个出货量极大的考验了当地的快递行业，也震碎了杨妈的三观。想到楚垣夕练的是一套快打旋风的组合拳，后面基本还能照着这样再卖最少一个月，杨妈真的感到一种由衷的恐怖，因为通常最赚钱的方式都写在刑法里边，可这条并不是，不偷税警察都奈何不得。 不过，管它呢？反正出了事也是楚垣夕担着！ 女儿能分到一百七十万，可惜还要缴税……这一刻杨妈心里是满足的，女儿终归是长大了，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由她去吧！自己能做的，按年轻人的说法，打好辅助？对，打好辅助，比如帮女儿避避税什么的？ “千万不要偷税！” 楚垣夕正在看书，听杨苑美一提，立刻“嗷”的一下从座位上蹦起来，杨苑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吓得一趔趄。只听楚垣夕说：“请务必足额纳税，不要动歪脑筋。实际上巴人的注册地我都想迁到帝都来！” “怎么了这么激动？合法避税很常见啊。”杨苑美对这方面不特别了解，但是毕竟家庭条件不一样，见过的东西多少比别人多点。 楚垣夕是最近看新闻感觉到风吹草动，风头有点不安稳，而且“合法避税”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一种乐观情绪使然，天朝不是米国和欧洲，最富的人可以用法律当挡箭牌拒不缴税，在天朝“合法避税”的事完全是看脸的。 如果是合法的税收洼池他倒是不反对，比如霍尔果斯，前五年企业所得税全免，后五年留存返还。然而解读税法不能只看文字，一个比较简单易懂的概念是：只有税务局做出的解释才是唯一可信的，你自己的解读仅供参考。对于普通的企业经营者，这句话还可以简明扼要的概括为：妈卖批啊啊啊！ 所以有的时候楚垣夕是真的羡慕外国富豪，比如说圣母国的宜家就是奇葩中的战斗葩。 据说圣母国政府想从宜家身上课税比登天还难，好容易等到创始人坎普拉德见上帝去了，想征点遗产税，这回总跑不了了吧？呵呵，何等天真！ 人家宜家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公布企业秘密，于是等到圣母国的税务专员摩拳擦掌的找过去时，发现宜家早就偷天换日了？见上帝的坎普拉德名下毫无资产，也没有股权，还是一分钱的税都不用缴，达成常人一生难以达成的成就和大圆满，而且完全合法。 这是一月底才刚刚发生的事情。这要是发生在天朝，税务专员会告诉死去的坎普拉德，这些这些和这些关联交易都是为了偷税而进行的非法操作，需要处以0.5到4倍的罚金。至于你说它合法？呵呵，我说合法的才合法。所以关键问题是税务局是否去查ta。 对于巴人娱乐未来的利税规划，楚垣夕一直想的还是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还有就是研发费用抵税等等完全合规的方式，让税务官员完全挑不出毛病来。这些都在楚垣夕的技能范围里。 不过这些东西没法跟杨苑美解释，而且仅就卖萌子公司来说帽子的制作和销售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生产经营，根本不存在什么合法避税的空间，除非是巴人娱乐真的有降税利器，才需要大动干戈通过“特许权使用费”等方式把利润输送过来，现在不值当的。 杨苑美没等到楚垣夕的回答，伸脖子一看，只见楚垣夕桌子上摆了一本《我的创业史》，封面是强东哥，顿时想差了：“噢，你这是把‘不知妻美’当偶像了？他真的从来不偷税？” 其实楚垣夕是因为袁苜要来拜访，赶紧买一本来装装样子，他之前跟袁苜聊过这本书，得把自己的话圆上。 卖萌神器的销售不但震惊直播圈和短视频自媒体人，连带着余波一扫也把袁苜给震了。巴人真的招人做游戏的事袁家兄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袁苜本来还有一点等着楚垣夕出洋相之后来求她的想法，等这颗卫星射上天去当时就傻了。 她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登门了解一下切实的销售数据和运作流程，顺便见见朱魑和杨苑美，计算一下这门生意是否能够成为巴人娱乐长久的赛道，然后重新计算一下合理的估值。当然，十亿是不可能的……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指点江山 很快，袁苜拿到了新鲜出炉的财报：三款卖萌神器出的厂价其实都在10元上下，平均售价小70，巴人占股60%，先期投资不到30万，然后追加垫付到一百多万，这是因为淘宝的结账流程所致。 再一看，擦！杨苑美17%，朱魑13%，楚垣夕10%，这特么赤裸裸的掏空公司转移利润进个人的腰包啊！ 然鹅，楚垣夕根本不做辩解，因为她还不是巴人娱乐的投资人，没有指责的立场。 她来的那天正好是朱魑使用猪八戒帽子直播之后，销量再起一波高潮，也打破了袁苜来之前设计的计算模型。这下她也不敢随便瞎算了，还是耐心的看楚垣夕表演吧。 然后她就看见朋友圈里另一个圈子集体骂娘，都是些做玩具的厂商和江浙沪包邮区的山寨大王们。 几乎前后脚楚垣夕接到了杨妈的电话，果然，在杨妈那下单山寨的债主十分纠结，刚到货的帽子突然卖不动了，想把后续订单取消，改做猪八戒。于是，杨妈开始她的表演。 袁苜静静的看着楚垣夕放下电话，自媒体人、精明的商人、手游开发者、产品经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楚垣夕？是他原本就有这么多的技能却一直蛰伏在那家白痴it公司里？还是离职激活了他的隐藏属性？又或者，他还有别的技能包没有秀出来？ 她愈发搞不清楚了。 朱魑经过短暂的休息变得神采飞扬，如果钱是英雄胆，那她现在就是女英雄，见袁苜丝毫也不拘谨。 所以她还有闲心看网页看新闻，一点也不在乎这种惫懒的工作状态被投资人瞧见。此时她正在浏览科技互联网方面的新闻，这是楚垣夕的要求，需要她逐渐适应巴人娱乐二当家的角色，不能一直胸无点墨。今后说不定她也得在行业大咖或者投资人面前抛头露面，参加各种高端论坛之类的，不能一张嘴就被人笑话她lo。 正巧一条很震撼的新闻被她看见，是美团王兴喊出“除饿灭滴”的口号来，率领美团悍然杀入网约车市场。 这是两个国民级应用硬碰硬的正面较量，双方都是天朝科技互联网的核心军团，各有用户以亿计，不感兴趣的人看了没感觉，感兴趣的都跟看史诗大片一样，特别是魔都和金陵，两座通都大邑被美团选定为主战场，大张旗鼓，来势汹汹。 朱魑渐渐的从不感兴趣的那群人变得感兴趣起来，看到这条新闻，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哎楚垣夕你看见这个没有？谁能赢？” 楚垣夕瞄了一眼，问袁苜：“你觉得呢？” 袁苜失笑，“王兴显然没戏啊，除非天上掉下大大的馅饼来。朱魑你也关心这个？” “某个人给我布置了作业，每天看十篇科技互联网新闻。”朱魑鼓腮：“我看是有人要难为我胖虎！” “噢，我也觉得王兴没戏。”楚垣夕对朱魑说，“你呢？”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美团不行？”朱魑奇怪，“不应该是一人支持一边？” 袁苜哈哈哈的笑了起来：“you so cute！美团只能靠价格补贴，什么时候补贴结束立马现原形。他们根本不是干这个的，除非全国范围内持续补贴一年，才能让用户扭转固有的认知。现在只在魔都金陵试水就是没信心的表现。” “我看新闻说美团打车这几天非常热啊，在魔都金陵刷单都刷疯了。滴滴难道不跟进？” 楚垣夕心说朱魑这样也行，虽然问题比较小白，但是至少不lo，不会露怯。“滴滴根本不用搭理他们。袁苜说的补贴还不是决定性的，当初滴滴和快滴的补贴大战多惨烈？不也过来了？理论上美团照着一千亿烧，严控一下恶意刷单的司机，也不是撑不下去，然而撑下去也没用。” “为什么？”袁苜朱魑一起问。 “因为先发优势啊，滴滴的先发优势太大了。人家多干了这么多年，并购了快滴，并购了优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不是用户数，而是大数据！” “大数据？有什么用？”朱魑一脸茫然。 “当成护城河用啊，美团想进场，您先烧几年钱积累这么多大数据再跟我掰腕子吧，否则根本不需要搭理。”楚垣夕看袁苜也挺茫然的，心里比较意外，按说袁苜应该能听懂才对。 那就，说点袁苜听的懂的？“举个例子来说吧，滴滴敢做abs融资，贷款给中小企业乃至个人司机买新车让他们给滴滴开车，因为滴滴有大数据支撑，知道谁可靠，能控制不良率。 所以他们在这个领域的业务能力是无敌的，在供给侧能提供的服务和成本线都不是新进场的玩家能比的。美团钱再多，王兴敢给随便哪个司机做abs融资吗？难道他以为有用户就能成？如果能，企鹅早就上了！” 袁苜恍然大悟，而朱魑还是一脸茫然，她偷偷百度了一下，结果看完还是没弄懂abs是什么鬼？啊—— 只是她突然感觉超奇怪，楚垣夕怎么指点上袁苜了？这个方面应该袁苜指点楚垣夕吧？还是说袁苜就是个花瓶，其实跟自己一样啥也不懂？或者懂的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她略感疑惑的左看右看，心里莫名失落，楚垣夕这个死变态怎么什么都懂啊？诶？不对！“楚垣夕，你当初讲咱们公司的未来规划的时候不就是强调有用户么？反正我听你的意思是咱们有了用户就万事大吉了。” “咱们这个行业没有铁幕啊……”楚垣夕心说朱魑进步明显，能提出这种问题来不白培养！“而且咱们现在其实是塑造品牌的阶段，文化传播更加需要品牌。我们通过品牌可以形成用户数之外的第二个落脚点的，只不过当初我不想说的那么复杂就是了。” “切！好像说复杂了我们就听不懂了似的。”朱魑一扭头，“声叔，你最有学问了，你听得懂不？” “显然……听不懂啊……” “我们要个鸡毛品牌？难道还跟粉丝说，这本是可口可乐牌的《乱世出山》？那本是七喜牌的《动物公司》？或者咱自己取个名？咱要是自己取名怎么取都能够让人觉得不是杂牌啊？” 声叔吐了个大糟，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品牌啊？不过他最近也累得贼死，在拼命的写剧本。有人说写剧本比写轻省，其实这得看跟什么比，反正他觉得写剧本也是贼累，特别是他漫画看过不少，对漫画剧本还很陌生，需要跟椒图不断交流沟通，在剧本里就考虑到漫画构图的难易性。 “这你就不懂了吧声叔？”楚垣夕借这个机会得好好给自己人正一下视听，让他们知道我们也可以很牛逼的！“有家上市公司叫欧派家居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老大叫姚良松。” 所有人都摇头，包括袁苜，甚至袁苜更加斯巴达，做家居的？这也离得太远了吧？ 楚垣夕往椅子上一坐，稳如泰山，“欧派家居现在市值600亿，九几年姚良松刚在广州开张拿会儿，对面是一家中式橱柜，比他便宜比他好看比他质量好，挤兑的他门可罗雀。换成你们，怎么办？” “价格战？”椒图也悄悄跑过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姚良松的办法是在广州的纸媒和电线杆贴小广告，创品牌，一句话——欧派家居，欧洲品质天朝价格。他就树立这么一个品牌，就把对面的中式橱柜店给打崩了。你说品牌有用没用？你说咱们国风漫画还是南北朝时期的，在一片岛国系漫画丛林里想杀出来，应该怎么做？” 一群人纷纷若有所思，只听楚垣夕说：“声叔，品牌不是看你叫什么，logo长什么样，而是代表着什么。所以这剧本你知道精髓在哪了？” “明白，一直都是这么设计的。” 于是，袁苜来巴人娱乐探班的目标达成了也没达成，虽然数据全都看到了，然而估值还是算不出来，甚至比探班之前更迷了。当楚垣夕提出品牌的概念时，她明白过来一件事，现在根本不是给巴人娱乐估值的时间。 如果楚垣夕是个笨蛋就好了，他自己估值哪怕两三亿，她也是愿意拍脑袋立刻出资。然而尴尬的是楚垣夕一口就叫到了十亿，即使是在卖萌神器爆卖的情况下她也很难说服自己掏出这笔钱来。 十亿这个估值现在真是让袁苜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即没有勇气再要求楚垣夕降低估值，又不肯掏那么多当冤大头。最可恨的是巴人居然真的赚到钱了，而且不少赚！虽然卖萌神器销售周期还没结束，但她大致估算下来应该能赚到毛利4000万左右，分到巴人60%，还要缴税，算下来能得到一千多万净利润？ 光这一笔钱就让袁苜的估值模型崩溃了，到底按市盈率还是市销率来估算？还是继续按风险投资来看待这家公司？袁苜一想，头都要炸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激扬文字 一个现实的问题是怎么算都是坑啊啊啊！ 按p/e或者p/s计算需要一个完整财年，而巴人娱乐这才成立两个多月，难道给他们的年净利润按6000万计算？那可坑死爹了，可问题是往少了算人家干吗？ 而且这利润还是子公司贡献上来的，按道理应该算作一次性收入并表，那就更坑了…… 按可比现金流贴现法？那个更是必须运营个几年以上的公司才能算得出来。还有永续增长也不好给定量，卧槽卧槽卧槽啊！这一刻袁苜伤心了，体会到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同时产生一种冲动，把巴人娱乐做成case，然后丢回给教她商学的教授。 可退一步按照风险投资来算呢？风险投资不用算收入，然而袁苜简直不敢去想，因为自媒体公司的风险投资通常是按用户数来算的，巴人娱乐的用户实在太多，但都是平台用户，而巴人娱乐并没有自己的app，单个用户的价值也不好估算…… 她深深的后悔走这一趟，感觉自己脑浆要烧干了。其实她跟楚垣夕多聊两句就不会有这些烦恼，因为楚垣夕正打算提升自身的估值。 按楚垣夕的说法，十亿？你开玩笑呢，现在十亿已经是过去式了！巴人的重磅炸弹是《乱世出山》，不是tcg，也不是卖萌神器，现在乱世出山平稳启航了，数据反馈是正向循环，怎么可能还是十亿？打发叫花子呢？ 送走脑阔疼的袁苜，楚垣夕把精力重点放在椒图和声叔那边。这部漫画是同时更在一个新申请的“巴人娱乐漫画”微博账号和巴人的公众号上，而公众号早就取得了图片的原创资格。 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重中之重，而声叔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不但写剧本，还给《乱世出山》写歌，主题曲、插曲等等，用户看漫画的过程中还可以不断听歌，甚至在完结时还有一段结束语，极大提升阅读体验。 这段时间抖音官方也没闲着，先是推出看见音乐计划的第一波战报，《atch the pacific》被楚垣夕填词阿哑主唱，录成女声交给朱魑编舞，改名《大漠行》上传。这是朱魑近期短视频又一亮点，不过可惜的是被卖萌兔子帽兄弟打架掩盖了一定的热度。 然而，其它人的作品也一样要被影响，大家半斤八两，所以《大漠行》继《拯救单身狗》之后轻松上了战报。 抖音也在向各大传统媒体发力，比如与芒果台的《我是歌手》联动等等，热闹非凡，而抖音的流量增速也明显甩开其它平台，在除夕夜直播答题戛然而止之后持续保持高增长，能与之相比的之后同门师弟火山。 然而这份热闹之下的隐忧却没人注意到，除了早就在日历上画过圈圈的楚垣夕之外。巴人娱乐的成员要么沉浸于直播神器赚钱的快乐中，要么沉迷于数据的暴涨。巴人别的不说，从节前的交流会算起，万暴涨到60多万，增加了两倍有余，距离楚垣夕的融资条件100万已经不远了，不过粉丝质量让人堪忧，里面埋伏了大量同行怎么破？ 这不到40天的时间里朱魑陆续打出了《打枪舞》、《吃鸡舞》、《dura舞》、《开车舞》和《大漠行》五颗重磅级别的子弹，巴人娱乐短视频上的冲击力不但没有盛极而衰，反而如日中天愈演愈烈，粉丝数逼近700万，而且就连普通作品发出，也能录得最少五万赞，使得小心心呈现明显的背底噪声。 短视频界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爆款不说一个接着一个吧，但热点来的快去的也快，总会被新热点取代，而朱魑不知不觉成了奇迹，每过一段时间就用自己的新作取代老的热点，引领大量跟风。 有声叔和椒图通力配合，杨苑美也回来接班，楚垣夕终于感到久违的身心舒畅，可以放心的把活儿交给杨苑美，然后去tcg那边巡逻一下。好久不巡逻，恐怕他们放羊。 结果看着还不错，第一个里程碑的时间还没到，但是版本的功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版本号已经推进到0.0.5，说明经历了5个小版本，现在是第六个。 然后，仔细一看，楚垣夕顿时就怒了：“卧槽！核心战斗连框架都还没完成？赵杰你在搞笑吗？第一个里程碑主要就做核心战斗，还有一周了连框架都还没完成？你怎么搞出5个小版本的？都是策划版本吗？” “去去去！”赵杰朝他牛逼轰轰的一摆手，意思是老子忙着呢！“我跟你说啊，核心战斗，策划文档不完成，功能不做，咱就这么定了，不能被策划牵着鼻子走，delay就找杨健纲！” “不要吵不要吵，战斗规则第十八次梳理马上完成了！”马上，杨健纲坐在角落里的工位上如是说。 “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一边做功能一边补文档吗？”楚垣夕感到自己的智商十分感人。 “氪金功能可以这么干，核心战斗不行啊。”赵杰一摊手，“杨健纲天天新增规则，你让我怎么干？新增一条规则，老规则都得改，已经推翻三个小版本了！你还真说对了，现在做的都特么是策划版本！” “哎呀开发过程中遇到问题很正常，杨健纲你到底新增了什么？”楚垣夕扭头问。只见杨健纲桌子上摆了好几个大本子，翻来翻去声音很大，他头都不抬，说：“行你别问啦，我弄完了再给你说，现在卡在我这，程序都等着呢！” “你就不能让赵杰帮你归归类？”楚垣夕看着干着急但是帮不上忙。 “那样更乱/麻烦！”赵杰和杨健纲齐声说。赵杰一肚子气，对楚垣夕挥挥手，意思是你赶紧滚别添乱，以及我们心里有数……吧？ 楚垣夕真的灰溜溜的滚出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越帮越忙，这时候研发内部有问题，最好自己解决，他也相信他组的这个团队有能力自己解决掉。 然后，他发现薛明跟了出来，他立刻停下，等薛明追上来，说：“有事聊一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关于未来网游的设想 薛明点点头。楚垣夕左右看了下，发现还是巴人娱乐摄制间用来聊天比较好。 在摄制间里坐下，楚垣夕问：“办公环境的问题？” “不是不是，办公环境挺好的。”薛明知道楚垣夕一直害怕自己对办公环境不满意导致做不出成果来，赶紧说：“我最近做的不错，然后想到一点有趣的东西。” “昂？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个，小楚，我想明确一下，你是否有打算……嗯，有打算做网游里边的那种未来虚拟网游？”薛明尽力组织着措辞说。这段时间他对楚垣夕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比较显著的变化，因为卖萌神器的影响。 他是个看直播看短视频的人，当然注意的到最近大热的卖萌神器，离得这么近自然也知道这是楚垣夕设计的，而且通过卖萌大赚了一笔，顺便把杨苑美累和朱魑劈叉了。这事虽然跟他没毛关系，但是不妨碍他给楚垣夕打标签——牛逼！ “啊？为什么问这个？”楚垣夕心说难道被你发现了？那可是我的终极野望之一，不过现在还远的很呐！ “因为我也想做啊。我看你也不是个靠谱的人，没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呢？”薛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说的楚垣夕心里哇凉哇凉的，特么的你居然是个不靠谱的货？他还以为薛明是本公司内唯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靠谱选手呢！ “vr现在还不太行，但是未来肯定行，特别是人工智能发展起来之后，再庞大的美术场景都不在话下。资源加载问题肯定也可以解决，我听赵杰说现在就有动态加载资源的方案，已经有大型手游在用了。手游都能解决，那pc端就更不是问题了。” 他说的加载问题是一个一般玩家不太会注意的问题，但，其实是个未来网游这个命题成立与否或者多久能够成立的大问题，是眼看就能成立，还是需要等到遥远的未来的根本性问题。 这说的是客户端资源量和加载，是一种底层的问题，玩家通常不会关心，但开发者必须关心。 为什么有的游戏客户端巨大而有的却非常小？主要是因为美术资源是否庞大。通常3d游戏都会比2d游戏庞大，因为2d游戏无非是一些图片、按钮和特效，但3d游戏的美术资源，每一个都有许多的“面数”，少说几百面，多了甚至上万。 3d游戏中，美术资源是否栩栩如生跟它的“面数”多少息息相关，面数少就会见棱见角，面数越多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越接近于曲面，也就越写实越柔和。 精致的3d场景需要的面数多，人物也是如此，也就需要更多，甚至更多g来呈现。这也是游戏客户端从一开始的几十兆变成现在动辄以g为单位下载的原因。 然而，如果要做成网游里未来虚拟网游那样，需要的美术资源是一个天量，需要无数巨大的场景和无数的角色以及动作，绝不是现在的游戏开发资源量能比较的，就算魔兽世界放大一千倍都不行，资源量最少也要用t来计算。 光解决资源总量的问题还不算完。玩家可以耐心的把资源下载到硬盘里，但是玩的时候还需要把资源加载到内存和显存里，即使手机游戏也一样有从闪存到内存和显存的过程。 那么就出现一个场景有多大的问题了，因为内存和显存不像硬盘可以无限扩充，硬盘可以扩充到t，但到内存条面前只能呵呵达。 传统的游戏运行机制，都是玩家需要用到哪个场景就把那个场景需要的美术资源统统一起塞到内存里，顶多弄一个预加载节省时间，就算这样仍然会出现“场景加载中，请耐心等待”之类的进度条，读条时间贼难忍。 然而场景资源大一千倍的话呢？网游里的游戏，一个独立的场景得有多大？简直不敢想！ 这样，切换场景的时候，嘶……忍耐黑屏？抱歉这个真忍不了，特别是联网的多人互动的游戏，你黑屏的时候其实服务器已经把你丢进新场景里，已经被别人砍死了…… 过去这一幕是因为网速问题，但原因马上就会变成容量问题，所以需要新的技术作为支持。薛明所说的动态加载就是一种解决方案，将场景碎块化，只将玩家视觉范围所在的一部分场景加载到内存中预备调用，随着玩家运动而动态加载这些碎块。这样就大大释放了加载需求。 楚垣夕点头，这事他知道，然而薛明说：“其实这里就有很大的人工智能挖掘空间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这就太专业，超出楚垣夕的能力了。 “举个例子，游戏场景里一棵树可能就有十万面，没有不行，面数少了丑，面数多了呢？玩家根本不看，效用极低。”薛明洋洋得意，“所以我以前跟一个引擎公司沟通过，可以用人工智能实时拓印2d远景的方式把这些不关键的资源释放掉，等玩家角色接近之后再加载。” “啊啊啊——我明白了，哎，这个可以有。” 楚垣夕毕竟有几年的产品经理的经验，对项目开发中间的问题也有一点了解。树，确实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的东西，可以说是游戏开发的天敌了，因为树叶太多，面数根本减不下来。甚至于有些项目在提美术需求时会特地要求策划在设计场景的时候不要出现树。 薛明的方案楚垣夕听懂了，说的是在游戏里当玩家接近树的时候肯定没办法，玩家要围着树绕圈，只能在场景中加载出这棵树。但当玩家远离这棵树的时候，如果这棵树出现在视野里，按薛明的方法可以不加载这棵树的3d模型，而是实时的替换成一张即使制作的2d图片来代替。 这张2d图片，相当于一张由人工智能即时制作的背景图，一面代替十万面，相当于给玩家配一个随身美工随时出图，使得场景不至于穿帮。不单是树，任何场景建筑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实现，还可以把需要释放的资源都画在一张背景图里，更省资源。 薛明接着说：“然后是脑波控制，这个其实也有希望，现在已经可以识别a波了，β波应该也不会远。” 所谓a波和β波说的是四大脑波分类中的两种，此外还有δ波和θ波。a波可以简单的认为是强度波，不携带具体内容，现在有手段进行识别和定量。而β波中包含思考和对外界信息的处理，是一种能定性的波，网游中的脑波实际上需要用的是β波。 楚垣夕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其它环节都看到解决的曙光了，关键还是人工智能。” 薛明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这是他这段时间努力思考的结果。楚垣夕只是给出一点点逻辑，但是让他的思路产生了360度的发散：“对，人工智能是核心！你到底是不是这意思？” ———————— 这种解释技术方案的内容可以被视为灌水，所以我会多写几百字免费的哈哈…… 第一百六十章 未来网游的关键 “我是……不是这个意思呢？”楚垣夕一个大喘气，差点把薛明闪到。 见薛明脸色嗔怪，楚垣夕也不打算卖关子了，跟内行人没必要，直接说吧！“我的想法是，一步步走，先迈一小步。” 薛明看着楚垣夕的眼睛，心想楚垣夕应该是对此确实有过深入的思考吧？他这几天想了不少，思路渐渐成型，但是障碍也很多。 目前的网游中，npc之所以叫npc，是因为它们实际上都是一些“物件”，人形物件，或者说基本都是客户端的纯表现。客户端写好了逻辑之后和玩家的互动都是纯本机的表现，即使有npc跟着玩家队伍下副本也是提前设计好的东西剧情。玩家触发对应事件时npc按照既定逻辑进行互动，当然也就没什么变数，能且仅能做那么几件事。 而网游里最硬核的不是多大的地图，不是脑电波用头盔或者游戏仓玩游戏，不是几百万几千万人的大服务器和同时在线，不是环境多么逼真，不是开服抽奖得神器或者得到bug号，更不是重生玩网游。 那是什么？是npc如同活人，有自己的诉求和思维方式，有自己的行为逻辑，能够根据别人的行为而产生自己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行为发生时的正确应对，能和别人形成真正的互动，而不仅是执行预设的程序。 薛明心说楚垣夕也算是懂点人工智能的吧，至少能侃，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只听楚垣夕接着说：“我希望你做的游戏任务方面的ai，确实有往前继续发展的潜力，但是咱们没必要现在就惦记那么远，先把眼前的工作完成。网游里面那套智能npc，要完成肯定还很遥远，怎么也得十年以后吧？” 薛明心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干脆他也明说了：“你放心，我肯定是先完成现有的工作，但是这个课题对我的吸引力确实也很大。这才是我想要的青春！我想听听你对‘潜力’的看法和我一样不一样？” “要不，咱们学诸葛亮周瑜对暗号，各自写在手上亮出来？”楚垣夕拿出手机，薛明亦然，分别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一段文字。 朱魑正准备进摄制间找楚垣夕，结果看到俩人在里边聊天，她站在门口瞧着，也听到俩人在说未来网游什么的，一阵不明觉厉。这时，看到两人对手机，那种莫名的观看史诗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往前凑了凑，塌腰低头，只见楚垣夕的手机上写的是：智能任务系统移植，对象改为npc。薛明的手机上写的是：npc以拟人化的方式完成任务。 他们互相也看到了，然后相视一笑，薛明想的更多一些，但是，确实是一个意思。 楚垣夕的意思是，现在推动的这项工作，完成后能够使得玩家接任务的时候接到智能化的任务，触发的剧情也是相对应的。 那么把这套逻辑指向npc，包含任务的生成、触发、完成、领奖的逻辑，使之产生与服务器的互动，肯定也是可以的。那么这个npc根据这一套智能逻辑不就拥有了一定的和外界互动的余地了么？也就是说根据外部某一时刻的情况，主要是玩家的情况，判断此时满足生成任务的条件，然后由这个任务去驱动npc。 这样，智能化实现了从0到0.1，但程度差点意思，其实npc还是从属于整个任务系统的，并没有独立出来，互动余地很有限，所以算是一小步。 薛明的意思其实差不多，但是他更注重表现，说的是npc完成任务的方式拟人化，这个方式指的就是和别人交互的过程。 “嗯。”薛明很满意的说：“那如果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就是给每个npc以主动生成任务的权限，以及相互派任务的逻辑，不过这就非常复杂了，涉及到大乱任务主线的问题，以后再说吧。” “好。”薛明一点头，起身离开摄制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特效，也没有唱诗般的歌声，非常平淡的离去。 这个想法楚垣夕在原世界时就有，而且打算付诸实践，只不过时机不成熟。这个问题复杂在哪？薛明的工作是智能编写任何和对应剧情，但他的智能编写，是根据任务主线来编写，换言之编出来的任务五花八门，但都在玩家的主线任务流程上。 可如果npc可以主动生成任务派给玩家，将毫无疑问的生成庞大的支线任务，而且因为不是预设的，有可能干扰到主线。如果是单机游戏还好，可以严格控制支线生成的优先级，但网游的魅力在于和朋友一起玩，这样复杂度就是几何级数上升了。 但，这是个无限宽广的时代，技术的进步是飞速的，去年不成熟不代表今年明年不成熟，因为技术也是一步步迭代发展的。楚垣夕相信等他把这个世界的公司做起来之后，技术应该能够解决更多问题了，够他接着往前走几步，因此他从来没有一步到位的奢望。 说到底，改变这个世界，靠的不是雄心，而是真的做到。世界正是靠着无数人的实干而一点点被改变的。 “哎，楚垣夕，问个事。”朱魑看薛明出去了，坐下，坐在楚垣夕旁边问：“刚才有个歌手托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说吧，咱俩就别墨迹了。歌手，想加入咱们团队？” “不是，你想什么呢？他问如果发新专了，咱们能不能给他做成《离人愁》那样的。” “不能。”楚垣夕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啊？人家付钱的。”朱魑还以为楚垣夕会高兴。 “他的意思是，只要咱们做了，不管做成什么样，做完了拿给他发，不管他发在哪，不管效果怎么样，都给钱？” “显然发在咱们自己账户上啊，这还用说？”朱魑气鼓鼓的，心说楚垣夕这是怎么了？ 楚垣夕心说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不用问直接拒绝啊…… “发在咱们账户上，然后对方直接给钱？跟播放量点赞什么的不挂钩？” “人家没说，大概觉得怎么都不会差吧？”朱魑彻底迷了，这问题不像拥有迷之自信的楚垣夕问出来的啊，他反复追问这个是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来了你欢不欢迎啊 “别，咱不缺钱，我估计对方也没打算给什么诱人的大价钱，这个广告费不会超过一百万吧？” “那个，大概不会吧……”朱魑感到自己是个笨蛋，刚才觉得什么都问清楚了，被楚垣夕一问才发现什么都不清楚。 “所以啊，不值当的。我现在更关心《乱世出山》的数据怎么向上滚，咱别为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分心。” “哦。”朱魑迷了迷瞪的走出摄制间，楚垣夕暗松一口气。 对方显然不会开价一百万的，离人愁那么火，到现在也没有带来直接的经济收入一百万，当然，以后被哪款游戏影视之类的看上了买版权再说。 楚垣夕心说看来糊弄过去了，他这么问就是为了高格调的拒绝朱魑。不是他不想挣这个钱，实际上这种收入对巴人娱乐来说才应该是最合理的收入方式，符合自己媒体属性，符合用户的调性，符合自身标签，不是硬广告，不伤粉丝，不降逼格，甚至都看不出是广告来。 因此，朱魑是一番好意。问题是一番好意没用，臣妾做不到啊！楚垣夕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又不是什么真正的抖音鬼才，做一款爆一款那是朱魑的错觉，真接单了做出来百分之九十九成不了爆款。 做不出爆款，可能靠着账号的粉丝基数也能弄出一些播放量和点赞来，但是不可能帮对方扬名，不可能帮对方冲各大音乐榜。 这倒无所谓，对方满不满意其实不重要，完全可以说是因为你的歌不给力所致。但是这样楚垣夕的光环就丢掉了，连带着朱魑的光环也要暗淡，这哪行？至少《乱世出山》成功之前逼格一定要挺住！ 还好，这个要求来的时间比较合适，现在总算是挣了些钱，可以装着逼拒绝。 他也跟着出了摄制间，做到工位上，看公众号上的数据分析。乱世出山开始连载十多天，按每周两画的速度更新，其实也就更了三画，但是数据还不错，公众号图文打开率和日常更新持平，达到五六万，点赞也有四五千。关键是转发数，每篇都有两千多的转发，这个让人相当欣慰，比日常更新舞蹈的时候还要多一点。 公众号的转发不同于微博，微博转发数量很容易就能冲起来，因为刺激转发的工具很多，很多用户看到有好处随手就转了，然而不用工具刺激的时候转发又非常低。 但微信上想让用户转发没那么容易，而漫画又比爆文更难刺激转发。这时微博上巴人娱乐主账号上的粉丝数也接近百万，而且还在快速增长中，同步发出漫画之后转发数用工具刺激之后接近1万，却没有公众号的两千多转发来得惊喜。 这种正向滚动是可以持续带来新增粉丝的。 微博当然也不是全无价值，和微信的逻辑不一样，微博上的用户是可以留言互相讨论的，对漫画来说是一个粉丝比较理想的去处，之前的《动物公司》和《房哥》条漫放到微博上都取得尚可的数据，而乱世出山作为热血漫画，是面对青少年的，讨论度又比动物公司和房哥高了一截。 这种数据才是支持楚垣夕提高自身估值的信心，换言之，极端条件下，巴人娱乐的短视频号集体被封，难道这家公司就一文不值了么？至少三部漫画仍然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因为数据显示出本身旺盛的生命力。 正在楚垣夕分析数据的时候，何娜美敲了敲他的桌子，然后指了指门外。 楚垣夕一抬头，很意外，齐雨站在门口。 他赶紧过去把门拉开，齐雨哼了一声：“那么慢，不欢迎我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就你嘴贫！”齐雨拎着包包往屋里走，跟朱魑、何娜美打招呼，杨苑美没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楚垣夕十分奇怪，因为袁苜才刚走没多久，齐雨这来的实在是好没道理。等他把齐雨让到摄制间里，把水倒上，还没询问来意，齐雨先开口说：“我想加入你的公司。” “噢，你想——等会，你想什么？” “加入巴人娱乐，做一个唱播之类的。”齐雨认真的说完，才把头巾摘下来。 “你是说，全职的？” “对啊，郑德那边辞掉。”齐雨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你是认真思考过的？” “认真思考过的啊。我也进去一个多月了，我这个学历、我这个从业经历，在郑德最多干到高级经理，不可能当合伙人的，就算总裁赏识袁苜姐提拔也没啥大戏。我估计我再干几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情况下，干到月薪五六万也就到头了，变成为年终奖多少而拼搏。” 郑德是公司制的，所谓的“合伙人”和著名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一个意思，并不是真的合伙人，只是一个高级职称，因为拥有分红权利而得名。 齐雨说的这个情况楚垣夕倒是了解，确实是这样没错。郑德不是袁敬一个人的，有公司制度作为保险杠，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指挥资金洪流，但是就算他老婆他也没法胡乱提拔。他敢做明显违背公司章程的事情，就算董事会纵容，股东大会也会弄死他，这就是现代企业制度的优点。 然而，什么叫干到月薪五六万“也就”到头了？你这要对多少人形成暴击啊！你信不信何娜美进来抽你？薛明才拿五万的薪水啊…… “那你想过我怎么面对袁敬袁苜不？”楚垣夕抓狂的说，“我刚把你送过去一个多月，结果你撂挑子不干了，又跑我这来了，合着我玩他们呢？” “嗨，这个你不用发愁，我都跟袁总裁说过了，嗯，袁苜姐那还没说，等我当面去说。”齐雨露出甜甜的笑容，是那种楚垣夕一看就知道她是志在必得不惜扮嫩的笑容，“袁总裁说没问题，他也知道我事先没跟你商量。” “那你为啥想来我这啊？”楚垣夕脑壳再次肿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添一员虎将？ 楚垣夕倒不是不能安排齐雨，巴人缺精英，齐雨现在不是精英，但是有可能成为精英，毕竟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上，漂亮小姐姐天生有光环。 但是，现在是有人求职，他必须首先确定的是对方的意愿是否符合本公司的调性，是不是适合本公司的员工，会不会给本公司带来破坏。比如说到这来混日子或者混人气的，别说是齐雨，就算是房诗菱来了楚垣夕也只能说抱歉。 严格来说确实有一种可以通融的情况，就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又有不错的关系，比如何娜美这样。这算是成人之美，自己也没损失，但必须严控，最近何娜美就有失控的倾向，他正为这事头疼呢。“因为，你这发展前景比郑德好啊，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齐雨发自内心的说，“最近袁苜姐要我对你的公司做尽调，我之前也知道你这突然牛起来的，但是不知道有多牛，这一查才知道，各方面都是不可描述啊……我知道可能会比较累，而且可能需要重新学很多东西，不过我相信我能适应，你这里天花板更高，这就是吸引我的地方。” “那你对我这的薪水，预期是多少？” “我听说你给赵杰开的是35k的月薪？” “他在鹏飞的薪水是38k。” 齐雨顿时做出夸张的样子：“那么多？合着你还给人家降了薪水？” 楚垣夕用鼻孔喷气，说：“他是应用程序猿，我需要的是游戏程序猿，不降点怎么的？而且只给了一点点期权，当然游戏上线的流水分红有，你懂这个规矩。” “行吧，那我在鹏飞的月薪是22k，就不按郑德算了，你也给我降点，20k起步，期权什么的你也看着给，怎么样？” “那是不可能的……”楚垣夕木然说，“赵杰并没改行，只不过换个环境换个开发对象而已，您是要当唱播，做一个您从来没做过的行当。10k，不能再多了，期权另说。” “楚垣夕！”齐雨的眉毛顿时立起来了，“你最近赚到钱了吧？” “赚到了，你不是做了尽调么？” 齐雨骈起食中二指点着楚垣夕的心口：“你那钱怎么赚到的？你摸着良心说！” “确实是从你的帽子上得到的灵感。”楚垣夕大方承认，“饮水思源，你要说给你一笔谢仪三万五万的都可以，但是那个连ea都不算啊，不可能因为我的聪明才智赚到钱了就给你高薪对不对？你的薪水是多少，取决于你的工作配的上多少的薪水。” “为什么郑德那么大方你这么抠门？”齐雨大受打击，这条咸鱼怎么变得这么精明了？关键是说出话来头头是道的，一点漏洞都没有？ “郑德有钱啊，我能跟郑德比么？郑德一个岗位均薪四万多，我这一万多啊。” “难道就不能……比何担当多一点？” “你比这个干什么啊？你有打赏分红的。”楚垣夕脑阔疼，齐雨这个状态到底适不适合巴人娱乐还真不好判断，因为楚垣夕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面试官，也不是合格的人资。当然判断不准也是正常的，不然为何会有“试用期”的概念？ “百分之几十的分红？”齐雨眼睛一亮，她是知道除夕夜一晚上朱魑收到多少打赏的，那还是讲段子，等自己开唱，难道还会比那个少？说到底薪水多少只是面子问题，她想加入巴人就没想过计较底薪。 “我给你提供两种方式，你自己选一下。”楚垣夕迅速在脑子里想好两套方案，“第一，你使用巴人娱乐的主账号在火山抖音快手进行直播，你的打赏分成是5%。第二，你开一个新号进行直播，公司对你进行培训，给你设计一些吸粉的短视频，用主账号给你导一定的流量，你的打赏分成会比第一种高一些，40%吧。” “怎么这么少！”齐雨先是震惊，以为5%是50%，听错了。等到方式二说完，她彻底怒了：“5%你打发要饭的呢？朱魑当年和浪涛信息签的奴隶合同也有10%啊？你眼里还有没有基本法了？” “朱魑那个10%相当于我的方式二，方式二我给你40%，给的非常厚道了，换别人我肯定给33%以下！朱魑的直播技能也不是浪涛信息给培训出来的，粉丝基本都是朱魑自己吸上来的，浪涛信息就负责房管带节奏，还有开始阶段在打赏排行榜上自冲，你可不是这样。所以请务必慎重考虑。” 齐雨咽了一口唾沫。她发现楚垣夕不是逗她玩，是认真的。“我记得，朱魑在巴人主账号做的直播，打赏全都当成加班费发给朱魑了，对吧？” “对啊，巴人主账号的粉丝九成都是朱魑挣来的，给她发加班费不是应该的吗？” “那按这个道理，我要是选方式二，除了一开始的主号导量之外，其它的不该属于我吗？” “你要这么说，不如你自己干一个直播号，不用加入巴人娱乐，你向我买量不就得了？都属于你，一分都不用分给我。我从不接广告，但是可以为了你破一次例。公众号按阅读算钱，一个阅读五块钱，一次广告大概五万左右的阅读，保证都是真阅读。或者你直接25万买一条广告也行。” “你个葛朗台！”齐雨快要气死了，“你明知道我出不起这个钱！” “不用，你可以记账，合同签了，挣了钱再还我，挣不到钱拉倒，这总行了吧？”楚垣夕乐了，“这个价格可是非常非常便宜的，我这都是精准直播粉丝，外边的人想都不要想，跪下来求我，随便我开价，不接。”说完他举起右手一摇晃，意思就是不接，叔叔我们不接。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苛刻！”齐雨心里苦，楚垣夕这个贱人！有了朱魑就把老娘给撇一边去了？哼！ “这不苛刻，我这解决方案都很实惠，换成别人得感激涕零！只是你因为觉得能占更多便宜所以才觉得亏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平交易 楚垣夕变得十分严肃且不留情面：“我不喜欢该谈合同的时候谈感情，等到该谈感情的时候再谈合同，希望没有影响你对我的观感。 但无论如何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无论是你进入巴人开播收打赏，还是自己做号向巴人买广告，都相当于本公司人气变现，而本公司现在根本不想进行任何人气变现，至少我不想。你听懂没？广告卖给你的代价是我们的粉丝到你那去花钱。和你进入巴人开播收打赏一样，都是要粉丝花钱。我现在希望本公司的粉丝攒钱，并得到享受，提升对本公司的忠诚度和认可。 当我给你开出两种方式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违背了我自己的意愿。因此，卖广告只卖一次，开直播每周仅限一次，不是你想播就播，这一点本来是接下来要说明的。” 齐雨突然想起来，当她跟袁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袁敬同意后，只说了三个字——钱难挣。这一刻，她刚刚产生的可以轻松发大财的迷梦终于烟消云散了，轻松发大财的，永远是资本家啊！ “你真是个狼人！模式二，我干了。”她狠了狠心，一锤定音的说。 然而，这是楚垣夕头疼的开始…… “我不干！”朱魑一脸不高兴：“凭什么啊！” 中午大伙都吃饭去了，办公室里就楚垣夕和朱魑两个。 楚垣夕先把她拉进摄制间说齐雨入职的事，说这事就意味着，朱魑又得降低她的直播频率，而她节后已经恢复了每周火山两播的正常频率，只不过在抖音和快手各加一播，这个节奏对朱魑也还好，只不过楚垣夕每周得多陪她两个晚上。 现在楚垣夕的意思是把抖音那一播让给齐雨。 朱魑见楚垣夕想说话，立刻一扭头，哼了一下又扭回来：“你口口声声的说我是这个公司的二当家的，这事你都决定了再问我，我算什么二当家？我就一摆设！” “这是有原因的。”楚垣夕拉了张椅子紧挨着朱魑坐下，说：“那个卖萌兔子帽，没有齐雨是不会出现的。” “哼！你不是说给她三万五万的钱就ok了么？”朱魑又哼了一声。 “噢，你听见啦？”楚垣夕捂脸，“那你都听见多少？” “你们里边说的那么大声，怎么可能听不见？你当我们都是聋子啊？” “那就方便了，前因后果我不用重新解释一遍。”楚垣夕挠头，心说该从何谈起呢？真是累死老夫了！ “你不用解释，你跟她谈的条件我觉得没问题，你别的事不跟我商量我也相信你，但是直播的事你总该让齐雨跟我商量一下吧？” “我有错。但是这个情形很特殊，即使有错也不能先和你商量。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先斩后奏的，因为我万万不能在她来求职的时候告诉她：你去找那边那个女人谈，她负责这个，不要跟我谈。” 楚垣夕诚恳的看着朱魑，“把皮球踢走，不是当朋友的方式。你去求别人帮助的时候想必也不希望对方踢皮球吧？” “行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朱魑点了点头，这种带点江湖气的方式反而让她感觉比较好。 “是我给齐雨打的合同啊，这个是正式合同，试用期合同没这么复杂。”楚垣夕把合同递给朱魑看，说：“齐雨是实力唱将，很牛逼的你又不是没听过。她加入对咱们肯定是有好处，只是对直播比较陌生，还得你来培训她直播里边怎么跟水友互动。” “培训没问题，不过你这合同，嘶……”朱魑的眉毛皱的贼凶，心里骂了一声“狗资本家”！何娜美正好回来，路过，也伸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就惊了。 在朱魑看来楚垣夕简直就是copy了当年浪涛信息给她的流氓合同，甚至犹有过之，而何娜美刷新了三观——楚垣夕给齐雨的合同……首先是名词释义，然后是条款，翻译成人话之后，比较重要的地方是这样的： 协议期2年，甲方到期前有权要求续约2年，续约条款中，各条款保持不变，只有应付乙方的底薪上涨至续约前的140%（前2年过程中可能涨薪）。乙方毁约金500万元，如续约，也随续约涨至700万元。 乙方必须使用“空山新雨”这一账号进行表演，期间除非特许，不得创建任何自媒体账号，包括但不限于微博、微信公众号、头条号、短视频号等，已有自媒体账户必须冷藏。 乙方必须按照甲方要求和提供的内容进行表演，且必须在甲方提供的自媒体账号或现场进行表演，以供甲方对内容进行制作，甲方保证提供的内容合法。乙方不能在未经甲方允许时以任何名义进行任何形式的表演，包括公益表演，也不得以其它名称包括本人姓名在内进行表演。 甲方有权使用“空山新雨”的名义作商业用途。甲方保证商用合法。 乙方因工作产生的所有知识产权无偿属于甲方，如果是原创歌曲且由齐雨首唱的，齐雨拥有署名权。 甲方有权随时无条件解约。 乙方必须保证表演中不做出不违法违规的举动，否则视为乙方毁约。 乙方底薪为每月10k，商业表演收入扣除渠道费用和推广费用后的40%分配给乙方，甲方代缴税。 同时合同里清楚说明“空山新雨”这个虚拟资产的所有权100%属于甲方，无论合约到期之后还是中途解约，乙方均不可继续使用该虚拟资产，而甲方可以继续使用，且可以进行艺术加工。 何娜美当时就斯巴达了，瞪大俩眼珠子指着楚垣夕说不出话来。她突然觉得楚垣夕对自己不错，至少给她的合同不错……吧？ 朱魑对齐雨有着一点天然的排斥感，但也受不了这样的合同。她把两张a4纸卷起来塞给楚垣夕，嫌弃的说：“楚垣夕我算认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就是个嗜血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冷酷无情！你离我远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撕逼没有胜利者 这些条目中，朱魑尤其对不能注册个人的自媒体账号表示愤慨，她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注册微博，但是加入巴人之后，最终也注册了个微博玩玩，结果一玩就玩出二十万微博粉丝出来。 这让她后悔不迭。现在她已经对粉丝数=钱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了，这就是做这份工作的额外红利，如果她当年在浪涛信息做直播的时候不是每天瞎玩手游，而是早早注册一个微博玩玩，估计日积月累也能有个二十万粉丝？ 如果她跟黑嘴闹矛盾时有二十万微博粉丝，可能就不用停播如此之长时间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那样可能也就无法被楚垣夕拉走了，反而会站洪兴那头，站在楚垣夕的对立面上。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是，楚垣夕给齐雨的这份合同，直接禁了这份红利，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或者，他想自己注册一个对应的微博，假装是齐雨，其实留在公司手里，每天由抠脚大汉负责更新？ ⊙▂⊙ 楚垣夕哪知道她的小心思转得像陀螺一样，还给她耐心解释：“这你就不懂了，这合同看着产生不适，是吧？但是每一条都说的非常清楚，让你知道难受在哪。这种合同非常坦诚的，跟那些每个字你都认得然而连起来看不懂的合同不一样，那里边才全是暗坑，坑死你，你都不知道。” “噢，你的意思是霸王条款明着坑人不算坑？” “我不坑啊，我这怎么坑了？这非常公平啊。”楚垣夕叫起撞天屈来。 “怎么不坑？”朱魑冷笑，“你只需要冷藏，签了这个合同的人就只能挣底薪了。” “没错啊，你跳劲舞，对宇宙国的艺人经纪公司了解吧？合同比这个苛刻一百倍，敢不听话立刻去把坐冷板凳坐穿，而且，听说还得先拍裸照和视频。你还觉得我坑吗？” “哼！”朱魑露出鄙视的眼神。 楚垣夕拿合同卷纸敲了敲朱魑缺乏经验的脑袋，“公司要对艺人进行投资的，当然是首先保护自己的利益，然后才能尽量照顾对方的利益。这不是谁求谁，或者谁主动的问题，而是必须如此！公司要在这个上投资金引流量，当然要保护这份投入。不是我要剥削她，而是她需要被我剥削，不然就向我赊账买量好了，我给她的选项足够有诚意了吧？” “你可真行，楚垣夕，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何娜美一挑大拇哥，“然而根据这个合同你也可以要求齐雨只唱歌配音，但不让她直播，残酷盘剥她，一分钱的分红都没有。” “对啊，但是我还给她开底薪呢。她干活拿钱有什么不对的？又不是当奴隶？”楚垣夕解释：“听着，我们是有名的公司，而且对名声还比较依赖。如果真的压榨了谁，盘剥了谁，导致公开撕逼，对我们的损伤是极大的，明白吗？所以这份合同扔出去，社会上的歌手会削尖了脑袋来签的，因为并不需要害怕我们真的那么做，可能性极低的。更何况是齐雨？” “然而你再怎么粉饰，都跟大事件一个德行！”何娜美难得跟朱魑站在同一战壕里，而且，她负责媒体号的运营，每天需要看的自媒体相关的新闻也是比较多的，对江湖上风吹草动都有感知。 “大事件咋了？”楚垣夕心里一咯噔，难道大事件现在就凉凉了？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又错开了？这错开的有点多啊……不对啊，英烈法不是还没出台么？英烈法不出台大事件没理由被拉出来祭旗啊！唉，想想原世界里大事件仆街，雷电法王等等一群人群魔乱舞一样庆祝，心情无法描述。 “大事件跟老马的纠纷，你不知道？”何娜美略显诧异，“马大儒是以前大事件的二号大牌，仅次于大头死变态，你不会不知道吧？后来消失了。现在听说对簿公堂，要一审判决了。” 卧槽？还有这事？楚垣夕是真的不知道，原世界和这个世界都没关注过。 “有新闻吗？给我看看。” “等我找链接给你。”何娜美迅速坐回工位，一边飞快的点击鼠标，一边说：“大事件跟你一样，吃人不吐骨头。连合同条款都类似！” 楚垣夕默默的看着新闻，也看了看撕逼的微博还有贴吧之类的战场，里面有人贴出了合同。看过之后想了想，楚垣夕很意外的乐了：“你们觉得大事件一方不地道是吧？我也觉得是。”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朱魑和何娜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奚落，而楚垣夕立刻一摆手：“但是你们觉得不地道，和我觉得不地道，不是一个不地道，且听我慢慢道来。” “你还是速速道来吧！”朱魑没好气的说，“听着起急！” “你们觉得大事件不地道是因为条款内容引起不适，然后，你们需要注意到一点，那就是，这个合同它是非法的，无效的。” “什么？”朱魑心说怎么人家的合同都是非法无效的，到你手里就合法有效了？法律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啊！ “大事件给马大儒的这个合同，从内容到行文，漏洞百出，还不如浪涛信息给朱魑的合同，既可以推翻，也可以绕过。” 楚垣夕滑动滚轮，指着屏幕说：“首先，通篇没写明劳务报酬是多少，只写了另行协商，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 何娜美眉头紧锁，朱魑倒是无所谓，坦诚：“好像，明白点？又不是太懂。” “意思就是乙方如果不想干，就可以不干啊。另行协商什么鬼？你让我表演的内容引起我的不适，因此我需要一个较高的价格，协商不成我不满意，不干也不违约，甲方有什么办法？” “但是那样马大儒也不能当演员了啊。”何娜美指着合同截图说，“这有规定不能以本人或其它任何身份进行商演。” “对，所以看这里，还这里，你看看，这是个劳务合同，里面却说乙方是甲方的签约演员，要求也都是按照签约演员的方式要求，却没有底薪。这里这本身是矛盾的，不符合公序良俗，走劳动仲裁几乎必然宣判合同无效。关键是还没写明违约金，这就尴尬了。想必大事件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本次诉讼跟这个没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大事件这份合同，我善意的理解，主要是想保护他们公司的虚拟资产，换言之是保护‘马大儒’这个ip，因为这个ip主要是公司投入资金、消耗资源进行设计和宣传，所以写了一堆限制这个限制那个的，以防最后撕逼了，乙方把这ip拿走用，对吧？” “对，你刚才说齐雨那份合同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然而他们使用了‘艺名’这个词，对不起，这就涉及到公民的姓名权了，艺名也是姓名权范畴，都要无偿归乙方本人的。换言之，这个合同四面漏风，没任何鸟用，现在撕逼了，马大儒不但可以使用这个艺名，还有可能不让大事件使用，不过这个要是起诉不是100%胜，得看法官的。” “窝！靠！”朱魑现在只剩下懵逼了，何娜美也没好到哪去，半晌才问：“那你又是哪觉得大事件不地道？” “我觉得他们不地道有两点。第一，没有底薪，但是要求一签就是四年，还要无限续约，这是公然践踏劳动者的利益。虽然有各种漏洞，比如这个甲方无条件续约吧，在我看来一样没毛用，随便一绕就绕开。但是普通劳动者谁愿意打官司？基本都是忍了。所以这种合同从起草阶段就非常孙子，是做着毁别人一生的准备起草的，自私以极！” “第二呢？” “第二你看这里。”楚垣夕指了指屏幕，里面有人爆料这合同是马大儒读大学的时候师兄塞给他的，马大儒不想签，但是不签的话，关系很好的师兄本人没法跟大事件交代。 “这是典型的该谈合同的时候谈感情，而且是诱骗没有社会经验的在校大学生签，最后人家正常打份普通工作都被破坏了。这怎么讲？无耻下流说的就是这种。” “你居然成功的说服了我？”朱魑无语。 何娜美叹了口气：“听说马大儒很可能败诉？” “不了解内情，看起来像是他没有找对姿势就莽了一波，授人以柄了，属于自己的问题。”楚垣夕摇头关掉网页，说“马大儒如果后来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其实也情有可原，根子在大事件身上。但是，他必须得有一个强力的法律支援团队，因为大事件已经是估值40亿的大公司了，上法庭这种事，就靠他自己单枪匹马哪拼的过一家大公司？” 朱魑一鼓腮：“哎呀好气啊，每次都是资本家赢！” 楚垣夕用鄙视的目光回击：“撕逼没有胜利者。” ———————— 话说昨天上架第一章12点多，到6点就1000订阅了，然而爆发了之后，就没再涨了，到现在1300……要我上架爆更的亲们，你们倒是订阅啊？啊——土拨鼠在叫 第一百六十五章 齐雨的首战 另一边，离开巴人娱乐的齐雨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闷气，还是该期待。楚垣夕跟她解释了合同的事情，所以对于霸王条款奴隶合同之类的她倒是不那么在意，因为跟袁敬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就相当于已经allin了。 她在郑德干的不错，但巴人吸粉的速度实在太特么恐怖了，特别是做尽调的时候调查一下同行业其它工作室的时候，一对比就能发现这个恐怖的程度是多么超出想象。 由不得她不动心！ 齐雨倒不是对楚垣夕动心，因为楚垣夕几年的时间里一再错过让她动心的机会，现在反而“皮”了。听说楚垣夕变化特别大，虽然不是换了个人一样，但是翻天覆地是有的，不过她的接触有限倒是没感觉出来。 但是巴人娱乐的发展让她动心，这要是能拿点期权，简直不要太美啊！就算楚垣夕冷酷无情，不给期权，能从巴人娱乐薅到一些人气，也吃用不尽了，而且没人说巴人已经到顶了，短视频在不断冲刺，巴人也在不断上升呢。 关键是她还能唱，算是有一技之长的。楚垣夕给她交代的工作是录短视频为主直播为辅，同时负责其它歌唱类作品的女声配唱。 这个工作这个合同，虽然距离她一开始的如意算盘相距甚远，但是也算可以接受了。她早在给鹏飞科技打工的时候就过好几次有做直播的打算，之所以一直停留在想法阶段，一个是抹不开面子，拿着帝都土著的范儿，另一个也是因为不会，因为未知带来的恐惧，或者说，没有老司机带路。 然而，居然是楚垣夕成了老司机？简直沧海桑田…… 袁苜的反应在意料之内，祝她顺利，扭头就开微信吐糟楚垣夕。袁敬的祝福就真诚的多了，至于雷思云，表情如同便秘，简直无法描述。 当天下午她就去巴人办了入职，又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地方，而且，还有许多熟悉的同事，感觉相当惬意。辞职这种事当然得发个朋友圈庆祝一下了，这个时候正是米国时间拂晓，家人还没看见，但却被她在传媒大学上学的堂弟齐风看见了，一通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看到这一串微信她只能苦笑，原本这个小弟还需要她时不时的周济一下呢，搞影视剧的，也算半拉艺术家吧，平时开销自然大点，又是一个人在帝都。结果他很快坐上过山车，老姐房子卖了，老姐工作没了，老姐挣高薪了，老姐把高薪辞了？什么鬼！ 所以，齐雨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我要做直播。 齐风：直播？我赛直播好啊！老姐你早就该做直播了，怎么现在才想开？ 齐雨没回，笑着走进巴人娱乐。 巴人娱乐里，楚垣夕已经把需要的账号建好了，下面需要做的就是给齐雨录歌唱类短视频，露脸出镜的，然后发到巴人主号上边，建立一点存在感，继而直播出道，用抖音主号做两回直播，然后转到专为齐雨准备的抖音小号上，专门做直播用。 主号开直播后自然给小号做引流，公众号上也同步介绍，反向引流过去，这样按部就班的，估计小号很快就能有个几十万抖音粉丝，也相当于对用户做了一下筛选过滤。这样，齐雨可以从容不迫的开始她的直播生涯，巴人娱乐的主号也不会被破坏，调性保存完好。 唯一不爽的就是抖音的直播功能太拧巴，别说主播pk了，连个连线功能都没有，所以无论直播的人气引流还是打赏的热情都不如火山，甚至也不如快手。 然而这就是头条系对抖音的定位。 对于齐雨的加盟，最欢迎的人其实是阿哑，因为齐雨进来之后那些女声的歌他就无需再变着声音唱了，这段时间杨苑美带队也录制了一些萌宠动物的拟人小视频，他的工作量猛增。 不过女声的对话配音他还是跑不了的，因为他的声音可萌可贱可风骚。 很快，齐雨迎来她的第一场直播。明显，楚垣夕能感觉到齐雨的紧张。 今晚楚垣夕和朱魑一起伺候齐雨，让她感到心安的同时也感到不小的压力。楚垣夕倒是毫无压力，之前的歌唱类小视频发到抖音上反馈很不错，数据在水准之上，公众号的导流文章里边更是一水的赞，期待感十足。 齐雨录歌的短视频是直接在录音棚里拍的，逼格很深沉，带着大大的耳机，麦克风也非常专业。旁边就是调音台，阿哑坐在调音台上作为背景帝还露了脸，让粉丝看到有团队给齐雨服务，显得很有高级感。 朱魑该教的基本都教过一遍，主要还是看齐雨自己的发挥，楚垣夕觉得她实在没什么可紧张的，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上，颜值高的人天生就容易被原谅，就算出点什么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都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齐雨的紧张是无法避免的，楚垣夕看时间快到了，这么紧巴巴的脸，估计一开播就能说错了话，那可就不太好了。他走到齐雨身后，用手揪了揪齐雨长长的头发。齐雨最讨厌别人揪她的头发了，立刻“啪”的一声把楚垣夕的手打开。 结果这股怒气一上来，咦？不紧张了？只听楚垣夕说：“朱魑说的你都记得就行了，不用管太多，放开了唱尽情发挥。你甚至不用太搭理观众，你要记得你是个新主播，只要你不犯低级错误，观众对你的容忍是很高的，像是一边唱歌一边看字幕一边跟观众互动，你经过短时间的培训是不可能做到的，也不用这么要求自己，明白吗？” “明白明白，你赶紧圆润的滚出镜头。” “做好自己就行，你的关键是把歌唱好了，其它不要着急，一步步来。”楚垣夕倒退几步，“记得要唱什么吧？” “记得记得，《大漠行》、《最美的期待》、《私奔》、《魔鬼中的天使》、《答案》、《佛系少女》。” “《答案》千万别唱错了，别把萧全那个给唱了。那个咱们还要做爆款给你吸粉呢。” 齐雨不耐烦的把楚垣夕轰了出去，心说老娘能犯这种错误？然而她之前简单彩排的时候还真就唱错了。不过那是在不放配音的情况下，有配音再错就不止是奇葩。 萧全的那首新歌叫做《不仅仅是喜欢》，开头两句非常俏皮的在最后两个字挑高音，你知道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你眼中却没有我想要的~答案。这两个高音挑得非常精髓，而且挑的非常是地方，正好符合短视频浓缩精炼的要求，使得在做短视频的bg时有天然的加成。 这首歌这个世界中3月6号才发行，才发了20来天，而且还没有轰炸抖音，又是一首可以通过翻唱霸占抖音“原创入口”的爆款热歌。 用这种歌做bg的话，对一个空白新账号来说最适合录的就是高颜值小姐姐的录音棚现场视频，而不用挖空心思制作一个能够触动观众的短剧本。新账号发录音棚小姐姐虽然不一定能收到最旺的人气，但极值的六成是可以保证的，而情景短剧本即使录的很好，是否能够大火也要看脸，不如旱涝保收。 以后这种抢入口的行为在楚垣夕这应该越来越少了，因为巴人娱乐会更注重真原创。声叔最近醉心于原创歌曲，给《乱世出山》写歌之余也打算原创一些情感类歌曲，楚垣夕觉得可能主要原因是齐雨的加盟。到时候这就是真正的原创音乐，可以堂堂正正的拿去打榜、发行、录视频。 抢别人的帽子虽然可以剑走偏锋，但不是长久之计，发财立品的发财阶段过去就该立品了，这才是接下来的又一个考验。 很快齐雨的直播正式开始，然后楚垣夕就后悔跟她说什么做自己了。齐雨的直播有点像古龙的武侠《欢乐英雄》里郭大路卖艺，摆开架势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雨也是，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朱魑教了她几套连招，相当于套路话，她说完之后突然之间冷场。楚垣夕赶紧拿起提示板举起来，上面写的是：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就直接开唱，唱完再说！ 齐雨看了一眼，一按播音按钮，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开唱。 “塞上鸣镝声，走马英雄更多情……” 她的唱是傻唱，朱魑拍这段短视频的时候是一边对口型一边配手指舞，而齐雨双手紧紧的攥住麦克风，生怕麦克跑掉，让楚垣夕联想到郭大路卖艺的时候直接开练，然后用力过猛把自己裤子扯了…… “行吧，就这样吧。”楚垣夕跟朱魑对视一眼，齐雨这颇有点不搭理观众的高冷范儿，说好听点叫青春不做作。其实楚垣夕对齐雨的第一次，要求也不高，做到沉迷于自我就行了。 “行什么啊……”朱魑白了楚垣夕一眼，“这里应该加一段麦词，喊一段，我估计直播间的水友就high了，齐雨也就放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新司机直接上高速 “你可拉倒吧，就齐雨这样还喊麦？”楚垣夕看了一眼数据，这是巴人的抖音大号进行直播，进来的人可是真不少，跟朱魑开播没什么区别，一段《大漠行》没唱完已经进来好几千人。 当然，这也是很蛋疼的，因为直播就跟小剧场的表演一样，刚开始得先拢拢场子，先糊弄一阵等人进来再拿出真正的活儿来。 结果就是很多水友进来之后一脸懵逼，纷纷吐糟：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大宇宙的意志惩罚迟到的人。 打“换朱魑”的比较伤人，不过估计齐雨也看不见。 当然也也有打“新主播666”的。 楚垣夕心说该我了，火箭打call独角兽，还有什么宇宙之心，一波礼物刷出去，惹得朱魑一阵好笑：“你跟齐雨真是绝配。你这样傻子都知道是托儿……” “没办法啊，我跟齐雨都是第一次啊！”楚垣夕摊手，“还不都赖你，你又不需要托儿，我也没机会练啊……” 齐雨的问题是紧张，楚垣夕估计是羞耻感造成的，她没有练出主播的气场。如果让齐雨从小主播干起一点点来可能会好些？一次面对50个观众和一次面对5000个观众的感觉肯定不一样。楚垣夕已经跟齐雨说过了，坐在镜头前面不要去看直播间的人数，爱多少人多少人，一串数字而已，然而齐雨不可能不看的，可每看一次都是给自己心理暗示，给自己压力。 朱魑作为直播界的老司机，已经不记得多年以前自己第一次上播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或者说她天生镜头感好，对着镜头反而更high，人越多越high。而齐雨这个紧张劲，明显是感受到被人围观的压力，虽然不是面对面的围观。 做主播的不克服这种羞耻感是不行的，卖艺就得抛头露面。 结果，这场直播评价结束之后，评价还不错，毕竟齐雨硬实力过关，只是事后公众号上收集到一批留言，全都是吐糟唱的太好听了受不了。因为主播唱的频率太快的，几首好听的歌一首接一首不停的唱，水友的手机都没法放下，看点别的就错过下一首，简直难受。 打赏除了楚垣夕自己刷的礼物之外，倒也不算太寒酸，但和齐雨的预期相比就天差地别了。这毕竟是个粉丝超过700万的大号，最高在线也到过2万多，一晚上才几千块的打赏，想一想很快就要用一个新号进行直播，前途简直一片昏暗…… 有鉴于此，楚垣夕把齐雨的第二播提前，三天两播，距离处女播中间只间隔了一天在抖音上又上一播。 然后更可恨的是，楚垣夕居然陪过第二次之后就不再陪她直播了，而且第二次没保姆，全程等在外边不露面，就相当于不存在。 一个人怎么直播？简直地狱难度！还好她的第二次算是挺下来了，到后面完全沉醉于自我，就跟一个人去ktv练歌的时候一个样，练歌不用看直播人数，羞耻感也没那么强烈了。新司机在高速路上飙车，护驾老司机隐身，然后新司机直接放飞自我，万幸啊，没翻车。 让齐雨最不满的事情不是楚垣夕不陪她直播，而是楚垣夕不陪她，但是朱魑直播每次必陪，风里雨里直播有你！ “楚垣夕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厚此薄彼？你这是让老娘直接上高速啊！” 齐雨不喜欢把话藏在心里，或者说心里只藏最重要的话，像是质问楚垣夕这种，显然非重要。 楚垣夕当然否认：“那是因为你最需要磨练，新人怎么涨经验快？不是在新手村按部就班做任务打史莱姆长毛兔，而是扔到悬崖边上，扔到原始森林里，扔到战场上，没死的肯定涨经验快。” 齐雨心中草泥马呼啸而过，擦了个擦的，老娘要的蓝天白云，不是血与火的考验啊！“为什么你对别人都不磨练，唯独对我磨练？难道我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还真说对了，本公司除了何担当是来长知识的之外，所有成员放在全行业的同类岗位上都是高段位选手。你看着声叔阿哑椒图不起眼，放到别的公司月薪没40k招不到的，你做尽调的时候没做过岗位测算？杨苑美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能干十个人的活儿，不但干的非常好，还能额外贡献智慧，我正要给她增加期权。唯独你是菜鸡，你不觉得自己特殊？” 楚垣夕跟关系远的人是比较客气的，比如跟杨苑美或者阿哑就不会这么喷，然而跟关系好的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一通大棒子打下来齐雨当时就懵逼了。 难道现实真的如此残酷？合着楚垣夕这还真是要加速自己的成长才这样？她倒是也有职场经验，知道一个团队中如果某个人的水平过低跟不上团队还算好的，扯整个团队后腿的话就十分尴尬了。 然而……不对啊！齐雨木然问：“那你为什么每次朱魑直播都陪到散场？”问完斜眼，用危险的眼神看着楚垣夕。 “你以为我是在伺候朱魑？不是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听过没？” “我听说过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你要是想让我打的你不能人道就直说，别扯犊子！” “唉，你不懂，做直播是要降智商的，越火降幅越大，火到朱魑这个程度随时都可能暴雷。”楚垣夕说的是真心话，“我陪朱魑直播不是要伺候她，是怕她犯致命的错误，说出不该说的话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直播不同于做节目，特别是她还爱跟水友互动，容易被动犯错，我在现场可以第一时间拦住，你以为我容易么？她播多久我就得精神高度紧张多久。” “噢，你就不怕我犯啊？” “对啊，你还不够火。” “滚！”齐雨把长发一甩，昂首离开，心说天知道这个混球说的是不是真话。 不过虽然她的开局算不上完美，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比如朱魑虽然对她有点排斥感，但从没对她甩过脸子。然而美女之间互相别一别苗头不是很正常的吗？她可是听杨苑美说过，何娜美加入的时候是跟朱魑冷战过的。 相对来说，她跟杨苑美的关系比和别人好不少，而跟何娜美是典型的貌合神离，当初在鹏飞科技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签的是试用期合同，但是正式合同楚垣夕也给了她一份，让她自己斟酌。这份合同她也拿给杨苑美看过，但是杨苑美就没有朱魑和何娜美那么大的意见，毕竟她是家里有矿要继承的人，眼界视角肯定和何娜美存在一定高度差。 这合同，杨苑美开导她的方式跟楚垣夕又不一样，杨苑美对她说的是：“你这合同不应该看成普通的工作合同，而是一份艺人签约。你上网找一些其它艺人公司的合同对比一下？” 齐雨体会了一下，果然，就没那么大怨念了。不过即便如此，怨念总会保留一点的：“楚垣夕这个死鬼，就不能对老娘好一点？老娘之前在鹏飞科技那么帮着他，真是白瞎了！” “这家公司你别看成立时间短，企业文化就这样，对员工和公司之间的利益平衡的比较好，反正我觉得平衡的比较好。我没觉得公司占过我什么便宜了，虽然挺累的吧，但是不焦虑。”老黄牛杨苑美刚刚得到新增的1%的期权，有感而发：“有贡献才能有回报，而且肯定有回报，楚垣夕并不抠门，而且说话算数，我觉得以你跟楚垣夕的关系，嘿嘿嘿……” “哼，老娘跟他可没什么关系。”齐雨恨恨的说。 “嗨，总之这公司机会非常多的。” 杨苑美得到期权当然美，她也很羡慕，但是对楚垣夕，就好比买了白马股压手里好几年都没怎么涨，刚一卖掉连续涨停，这样要是还能保持平和的心态那绝非池中之物。 但是正如杨苑美所说，楚垣夕说话算数。这1%的期权是因为杨苑美当初开确权会的时候提的建议，养一批萌宠拍视频。这事后来相当于杨苑美包办了，而且效果明显。拍动物公司tcg的时候萌宠没少出镜是一点，无形中给动物公司条漫带来加成也是一点。 更关键的是，萌宠视频给巴人单独创建了一个分基地，包括微信公众号、微博、抖音火山的账号等等，也积累了大量粉丝。到现在这个分基地的公众号上主要是萌宠的日常视频和tcg对战视频，已经积累了20来万粉丝，微博粉丝35万，抖音火山上都是四五十万粉丝，已经初具规模，甚至已经有对应行业的广告主来报价了。 这样，虽然目前看来巴人娱乐1%的期权有些略重了，但是当时楚垣夕一拍脑袋说过如果这个ea成功的话给1%的奖励，那么现在看起来无论如何也算成功了，于是没人赖账，真的从员工期权池里划出这么多。 这1%给巴人的老成员没带来什么震撼，但是对游戏项目那边的新成员触动极大。因为创业公司最容易出现的事情就是老板不兑现口头承诺，甚至有的老板可以理所当然的承认：当初怎么说的我已经忘了，好一点的会跟承诺对象说，对不起，当初说的因为什么什么而兑现不了。这种现象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见过，甚至亲身遭遇过。 杨苑美说的机会，居然火速送达，快的让齐雨都想象不到。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要活动 眼看已经三月底，朱魑想家了。这个家想的实在太不是时候，让楚垣夕措手不及。 楚垣夕承诺过春节加班不但给钱，而且这阵忙完了给成员轮流倒休，杨苑美把倒休用在卖萌兔子帽上，椒图一点想回家的念头都没有，声叔自从狠狠赚了一笔春节加班费之后都把爹妈接到帝都来了。何娜美倒是想倒休，但是她想法似乎比较多，一直也没提这事，这就导致朱魑成了第一个提出倒休的人。 楚垣夕当然不想放朱魑走，但是人家想爹妈了，又不想把爹妈从农村老家接到帝都来，关键是齐雨入职之后可以顶一下她的班，楚垣夕只好无奈的放人。不过他是不可能这么痛快放人的，提出两点诡异的要求，让朱魑和其他成员听得一脸懵逼。 第一，走之前先拍几组正能量小视频。 第二，回到老家之后，拍几组合家欢的小视频，也要充满正能量。 朱魑没说话，反而是声叔迷茫极为的说：“楚垣夕，你是不是中邪了？咱们拍哪门子正能量视频啊？是适合咱们账户特征还是适合用户调性啊？” “这你不懂了吧？”楚垣夕心想该怎么圆呢？这是为了降维打击准备的啊。“你没发现网上有很多舆情在攻击我们不传播正能量么？让他们闭嘴！” “那合家欢又是什么鬼啊？” “合家欢就是，让老人家们露露脸啊。” 声叔很罕见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刨根问底：“我特么当然知道合家欢是让老人家露露脸！我问的是拍这玩意干嘛啊？” “嗨。”楚垣夕很轻松的无视了声叔，扭头问朱魑：“朱魑你愿不愿意拍啊？老人家愿不愿意在咱们的作品里露脸啊？” “愿意啊，我爸妈又不是老顽固，只是不喜欢大城市而已。” 楚垣夕转回头，对声叔说：“你看，这不就很值得一拍了么？” 声叔一口气差点闷过去。 拍是一定要拍的，如果朱魑不走嘛那倒是不急，风声传出来再拍都来得及，楚垣夕记得那事最开始是快手引爆的，蔓延到抖音火山还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最少也有一天。但朱魑要离开，那只好提前做好准备了。 然后除了椒图被关在办公室画乱世出山之外，团队全员出发拍正能量视频。这种视频肯定以户外为主了，譬如说，声叔扮演没有公德意识随手扔水瓶的社会人士，朱魑扮演路见不平的女侠，在水瓶落地之前飞起一脚，把瓶子踢进声叔旁边的垃圾桶里。 前边都好办，但是踢不进去怎么办？多拍几十遍呗…… 杨苑美、声叔和楚垣夕都有临时写短剧本的能力，所以段子是不愁的，但是这种视频拍起来累，眼瞧着就得重复许多遍。 主要是这是楚垣夕临时起意的，没时间准备特殊道具，做视频特效又需要大量的时间，还要临时找外包团队。这种效果想要用特效来处理，就不是往视频里剪辑一些花式字符能比的了，是硬实力，必须找专业的来。所以还不如多拍几遍简单直接。 楚垣夕心里倒是有不少正能量视频的点子，但是一一兑现确实是件体力活。 结果，朱魑拖着疲劳的身躯坐上回老家的火车，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楚垣夕用来生产正能量视频，洪兴则在忙活另一件大事。 自从他买了楚垣夕的《崛起秘籍》，海王星工作室就走上一条和过去截然不同的道路。虽然楚垣夕觉得自己给出的所谓“干货”并没有什么价值，然而这毕竟是一份创造了四百多万gdp的文案，许多人大受启发，其中也包含洪兴和他的手下。 而这是一篇以内容为导向的教案，不提倡偷鸡摸狗，教的全是怎么做内容，而且授人以渔。因此海王星在这一个月里还真的照本宣科做出一些不错的内容出来。 而且海王星别的不行，但是能够出镜的角色是不缺的，男的有郑佟，女的有殷玎，还有好几个和他们不相上下的男女主播，虽然玻尿酸的迹象比较明显，但是撑场面没问题，能唱的能跳的能表演的，全才是没有，但每个人发挥自己的长处，统合起来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洪兴把人力都集中在这个短视频工作室里了，大有不出头毋宁死的觉悟。 关键是他们产量大。 人手充足就这么个好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爆视频如同尿崩。而短视频这行的一个现象是，即使是平庸之作也有机会火，拼的是几率，是脸。 这种情况下产量高，可以拼的脸就多，自然就有可能火，至少小火的情况经常发生。这给他们的工作室带来了十几万新增关注和五十来万颗红心，数据虽然加起来都不如一个cos版的离人愁，但它真啊。 虽然同一时间巴人娱乐新增粉丝二百多万接近三百万，海王星还不足人家十分之一，然而洪兴的信心却出来了。 甚至于他还试出来一种很好的办法，那就是同一个视频，多弄一些账号，一起发，发的东西一样，没准就有一个能火起来的。拼几率确实就是这么拼的，实际上这是楚垣夕原世界中出现过的一个薅短视频羊毛的标准操作，比较简单但是非常管用，而且还很安全。视频内容截取的起止点稍微差点，用不同的热歌bg，系统根本抓不着。 不得不说洪兴确实是个偷鸡摸狗的天才，现在正邪合一，双剑合璧，只为苦苦挣扎。 而一个巨大的惊喜突然降临在他的头上，那就是，一个老朋友突然联系到他，告诉他，芒果的王牌综艺快本居然在和抖音合作，有重大活动！ 快本的全新环节《下一个是我》要从抖音网红里选择主持新生？这是真的吗？洪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号称是芒果台选择新鲜血液的一个环节，被选中的新人是有机会去芒果台签约工作当主持人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下一个是我 如果这个人出自海王星工作室，那可就咸鱼翻身了！洪兴简直不敢想象万一大奖落在自己头上，海王星的估值能翻多少个跟头！就算只是参加，也是很好的啊！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恶气，谈起估值就是恶向胆边生，现在别说一千万的估值，连给他估500万的人都消失了，投资者集体遗忘了他，就算他想低估值做融资都没人出这笔钱……都特么是因为楚垣夕！ 一念至此，他立刻问：“能帮忙把我的人塞进去么？” 对方非常为难：“洪兴老大，难啊！我只是个打杂的，通风报信还行，你这个要求实在太难了，只能试试看。闪舞.主要是芒果自己已经从抖音里选了一些人，留给抖音推荐的位子就那么几个了。” 洪兴急切的问：“亮子，你现在已经看到入选名单了？” “芒果的已经出来，抖音的还没。” “没出就好。”洪兴沉吟，尼玛，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如果这么好的机会抓不住，简直不知道下一个翻盘的机会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事就像个梦魇一样始终缠绕着他，红旗还能抗多久？这是个巨大的问题，他已经到了数着现金流过日子的地步了，浪涛的水军业务已经举步维艰，如果短视频再干不出成绩来，简直不敢想啊，现在虽然形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问题是别人发展的更好，他这样很难赚到大钱的……定定神，他问：“如果抖音看上海王星，会主动联系我么？” “会直接给你打电话的。35xs” “那，有没有什么标准之类的？看数据？” “不是，不看数据。芒果选人完全不知道看的什么，反正我是很懵，我们抖音内部也不打算唯数据论。” “太好了！”洪兴感觉自己希望很大，因为拼数据的话他的工作室粉丝还是六位数呢，简直毫无优势。“那，巴人娱乐有没入选？” “也没呢。我们这边很快出结果，到时候一一通知吧？” “那就全拜托了。”洪兴恶狠狠的说：“自己兄弟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最好是把我弄进去，把巴人娱乐弄死！”只有踩着巴人娱乐的尸体成功才能让他解恨，和巴人娱乐一起成功都不解恨了！ “老大，我说话不好使啊……我尽量吧唉。” “亮子，我说真的呢！”洪兴冲着电话高声说，吓得工作室里众人一激灵。35xs 亮子马上说：“就冲老黑对我这么好，还有老大你，我有多大劲使多大劲。你等我消息吧！” 这话说完没过多久，亮子突然兴冲冲的打电话过来：“成了，老大，成了！” “我入选了？”洪兴拿着电话的手都激动的抖了两下。 “对，马上等我们策划部门把名单呈给老大，然后批了之后会给你打电话的，由你推荐一个你工作室的人去，应该是谁都行，先拍一段自我介绍等着吧哈哈。” “那巴人娱乐呢？” “哈哈你别提多逗了！”亮子突然超兴奋，“本来我们leader是想选巴人娱乐的。” “然后你给搅和了？”洪兴一听就知道结果完美，然而这样就更想知道过程了。 “不是，是leader圈了几个，然后先给巴人娱乐打电话，结果巴人娱乐的老板说那个女播主叫朱魑的回老家休假去了我艹！我们leader一听就把电话给撂了，你说逗不逗？” 洪兴简直狂喜。 然后亮子继续邀功：“这不就空出一个位置来么？然后我趁机提起来，说有个海王星工作室也不错，出过《离人愁》，据说里面有好多实力型的大主播，现在集体改行拍短视频。我们leader就把你圈进来了。” “好，太好了……哥哥永远记着你的好儿！”洪兴这一刻泪流满面，所谓积善人家必有余庆，又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亮子才好了，那边说两句把电话挂掉，他立刻“嗷”的一嗓子，四十来岁的人了，高兴的手舞足蹈一阵，然后把人聚拢过来一说，顿时，海王星里就炸了锅。 一时间七嘴八舌，兴奋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 郑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机会他等了实在太久了！自从沟通会上遭到天雷滚滚一顿爆劈以来，他就一直郁郁不得志，拍出来的视频也就那么回事，仗着颜值高，能得到点赞，问题是工作室里都是有刀工的，就没有谁颜值低，他名义上是工作室负责人，实际上后来被洪兴拉进工作室的这些网红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鸟他？ 这个机会，郑佟觉得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这还用问吗？现在，无非是等最后的通知，想想，一个电话之后，自己就将走上芒果的舞台，甚至有机会签约成为主持人，嗯，金牌主持人，就是自己下一步努力的方向！就凭自己的颜值，哈哈哈…… 他没看到殷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因为殷玎觉得用问。于是，她趁郑佟不注意，悄悄的去找黑嘴撩骚。 而洪兴则讲究的多，宣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好钱，等着打给亮子。亮子不说，他不能不做，这是江湖规矩。现在的他，连筹集这么一笔几万块的谢仪都很费劲的。 很快，海王星内部呈现出一场史诗级的撕逼，一边是工作室负责人郑佟，一边是洪兴的忠实走狗左膀右臂黑嘴，两人瞬间撕得不可开交。这要是趁机抓拍下来，足够做五个爆款短视频，感情极为充沛。 只是这个极为重要的电话左等也不来是右等也不来，眼看一天都要过去了，洪兴也从坐不住发展到坐卧不宁。他终于主动拨通了亮子的电话，电话一接听，亮子的哭腔就穿过来了：“老大，我真的特么尽力了！我艹啊！” 听到亮子的哀嚎声，殷玎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在史诗级的pk中手撕郑佟，虽然是黑嘴作为主力，但她的发挥也是上佳的，发嗲神功大显神威，兴奋得像气球上天。这声哀嚎如同一根冰冷的钢针，一捅，“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齐雨的机会 同样是听到亮子的哀嚎，洪兴电话差点没拿稳，只听亮子低声嚎叫着说：“特么的张铭老大不知道脑子怎么抽抽了，特么把报上去的名单给改了，把你们划掉，把巴人娱乐又加回去了！” “朱魑不是特么回家休假了吗？啊——” 闻言怒发三千丈，太阳头上冒火光！洪兴暴怒，但他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怒吼，实在是手里拿着的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而他已经摔不起苹果了。 “是啊，我都没把反馈拿给我们leader，直接越过项目组就跟集团老大反应了，说第一个就联系他们家，但是人家的大主播回家探亲了不方便。只要集团老大说一声那就算了或者看着办，这事就妥了。结果你猜怎么的？” “到底怎么的啊——”洪兴急了，心说你都说到这了就别留悬念了，你个断章狗，想我寄刀片吗？ “老大特么说：那就让他工作室换一个其它人……” “啪——”洪兴还是把可怜的苹果砸在地下。 郑佟对殷玎露出略带嘲讽的笑，殷玎一脸冷漠，假装看不见郑佟的示威，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朱魑，开始在小群里打字：@痴痴，你去快本上节目的机会被你们那新来的主播抢走啦！ 哼！我不痛快，你们特么谁都甭想痛快！ 另一边，抖音这通电话其实把楚垣夕搞的挺糊涂，对方自报家门之后他当然很重视了，只不过对方说的是：要“搞一个活动”。但是没说具体的，到底是什么活动啊？然后对方问了一下，发现朱魑恰好不方便参加，于是很快就挂了。 这就很尴尬了。 楚垣夕还疑神疑鬼了一阵，心说难道老夫拍正能量视频的事情惊动了谁？不能够吧？他不相信降维打击来临之前谁有这么敏锐的嗅觉。但如果他们能够提前察觉到什么，也不知道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现在这段时间正是火山抖音如火如荼的时间段，特别是火山呈全面爆发的状态，那套火力的规则和表现用较低的获客成本吸到超多用户，而直播又是抖音主动淡化的，整体来看大有后来居上的气势，要把“南抖音北快手，中间加塞火山口”的说法改一改。 然而等到降维打击一到，火山难免仆街，别说赶抖音超快手了，能否保住自己三驾马车的地位都成问题。这个打击一定会来，只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问题。 别忘了短视频领域跟在火山后边的还有个企鹅微视虎视眈眈，那可是企鹅，拷贝一出天下白，谁不怕？而在直播领域上，火山距离斗鲨猫牙zz等等头部大平台又有遥不可及的距离，火山与那些大平台相比的优势无非就是能靠短视频吸到更多粉丝而已。 然而这段时间也是粉丝增长最快的一段时间，特别是降维打击的那两天，如果楚垣夕的正能量视频给力的话，将通吃全网。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是惨遭降维打击，火山仍然很有价值，毕竟日活跃用户数在那摆着呢。 结果，等到快下班了，抖音的电话又来了。楚垣夕照例接起来，然而这一回跟下午那通相比口风大变，待遇突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齐雨忙活一周了，正准备周五下班去畅快淋漓的大吃一顿犒劳自己的胃，突然看到楚垣夕一边脸色凝重的对电话里边说“是是是”，一边冲她招手。 等楚垣夕把电话撂下，齐雨颠颠颠的跑过去问，一边做可爱状卖萌媚笑一边问：“什么事？” 楚垣夕心说你这是有多想下班？于是他的回答简明扼要，就俩字：“加班。” 齐雨的表情当时就垮塌了，双眼望天问：“有加班费吗？” 楚垣夕：“本次加班属于员工自愿加班。另外很荣幸的告诉你，你是本公司第一个有资格进行自愿加班的员工，将载入本公司的发展史，此前加班的都付了加班费。” 擦你个擦的楚垣夕，找打是吧？齐雨心中暗恨，拿手一指：“什么事？说！” “噢，抖音跟芒果有一个合作，选一批抖音的播主，上芒果的王牌综艺快本，快本新增了一个环节，叫《下一个是我》。而且刚才抖音的人在电话里解释说，这个节目是快本挑选主持新生用的，类似于选秀，吸纳新鲜血液。” 齐雨立刻把围巾包包什么的都放下，“然后呢？” “然后人家抖音策划部门白天打了个电话，本来想问朱魑，结果朱魑回老家了。她那山旮旯里边连个信号基站都没有么？我联系不上啊。” “再然后呢？” “然后刚才人家又打一个电话过来，把事情整个说清楚了，然后让了个步，说让咱们工作室自己选一个播主报上去，不用非得是朱魑。上快本之后可能要上台赛歌之类的，唱抖音上的热歌，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 齐雨用力一挥拳，准备庆祝，只听楚垣夕接着说：“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自愿加班啊？” “切！难道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能上？”齐雨喜上眉梢的横了楚垣夕一眼，“杨苑美唱跳都不行，何担当还不如杨苑美呢，老娘不愿意自愿加班你还能让她们俩去？咱还真不信你这么没眼力价！” “你以为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啊？何等天真！本公司人才济济，别忘了，声叔、阿哑都可以登台的，声叔唱功比你强吧？阿哑那才艺，可萌可贱可风骚，做主持人也很适合吧？”楚垣夕露出促狭的笑容：“人家没说非得要女播主啊。” 齐雨出手如电，一把掐住楚垣夕的肩膀：“当然得派美女了你个白痴！声叔这种胖子怎么可能！阿哑这种正太怎么可能！走，老娘饭不吃了，加班去！说吧，加班都干什么？” “录个爆款短视频啊，你连代表作都没有怎么给你报啊？”楚垣夕早有腹案。 “我不是翻唱过《不仅仅是喜欢》、《魔鬼中的天使》和《答案》之类的歌么？”齐雨奇怪的问，前一个已经成了百万赞以上的爆款，后俩也是楚垣夕在原世界中所知道的抖音热歌，而且都还没被人挖掘到抖音上边的。 特别是《答案》，这可不是一般的热歌，是一个整个抖音乃至短视频发展史上都能留下名号的里程碑，它经过多次迭代，神奇的是每一次迭代都能玩出新意，使得热度节节高升，把一个本来表现平平的bg硬生生完成年度神曲。 一开始是阿哑录了《魔鬼中的天使》和《答案》，但是楚垣夕压着还没发，后来齐雨入职了，干脆也别发了，让齐雨再录一遍作为齐雨打开人气阀门的作品自然是极好的，都拿到二十万左右赞赏。 但是，这时候巴人有七百万豆芽粉丝，随便发点水准之上的普通作品都会获得小十万赞，所以这个数据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突出，只不过作为纯歌唱类作品能够薅到一些不爱舞蹈爱歌声的粉丝而已。 因此楚垣夕说：“你这三个只有《不仅仅是喜欢》能算代表作啊小姐姐，还是翻唱的老歌。代表作得有极高的数据和极高的辨识度，拿出去一说人人都知道，这才行呢。所以得突击做一个厉害的！” 《魔鬼中的天使》在潜力方面倒是普通，但《答案》不同，这首歌有几个独特的玩法，楚垣夕对之了如指掌，因此想要通吃。《答案》的一系列玩法赋予了这首歌在短视频平台上新的生命，最后一个迭代版本的热度，在原世界中虽然比起《离人愁》和《纸短情长》来略有不及，但能与之比肩的真是寥寥无几。 这首歌的玩法经过多次迭代，第一个高峰是情感类场景，选择一些情感充沛的场面，回眸一笑、寝室弹吉他等等，倒也平平无奇。 第二个高峰特效党登场，让颜值在水准之上的女生出镜，坐在蓝天白云之下唱歌，然后随着歌词“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女生背后的景色也随之改变，从蓝天白云变成乌云盖顶，雷雨交加。 然而很快，最后一座高峰出场，而且玩出了震撼效果。这个玩法在唱段开始之前先倒数三、二、一，然后开唱，歌声作为背景音并没什么特殊，但视频内容另辟蹊径，而且关键中的关键是，谁都能拍—— 找一个背光的犄角旮旯，阴暗即可，但不能完全无光，拿一瓶带喷子的喷香水或者花露水，对着镜头喷香水，然后启动超慢速录像。 这样，当喷洒出的雾状小液滴们慢慢飞近镜头时，因为阴暗的背景和距离镜头极近处产生大量的微光折射，镜头前会变得光影迷离，在阴暗中七彩纷呈，极为瑰丽。 此时，配上bg，“三二一”的倒数结束香水喷出，歌声感人，而场景的巨变又正好和歌词中的“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暗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冲击力直击心中某处，短短几秒时间里，让人观众的心灵得到小幅的升华。 正是这个谁都能拍，让这个玩法彻底火了起来，带动整个短视频平台的用户一起狂欢。那些高难度的或者道具特殊或者场景特殊或者舞姿对人要求太高，很多人玩不了，但这个，谁都能玩！ 可惜的是这个玩法随好，但是不能真人出镜，那齐雨只是献唱的话仍然不能当成代表作，所以楚垣夕也不着急，这种爆款不能频繁发，得等一阵，一定的间隔时间才能保证效果最大化。 他给齐雨准备的用来突击代表作的爆款，是《古驰古驰普拉达》。 第一百七十章 地下车库 “你这是带我去哪？” 齐雨以为会在摄制间拍摄，或者到大街上去街拍，然而楚垣夕带着她出了果实发行的门之后在楼里七拐八拐的，居然走进这栋楼的楼梯里边，而且是往下走。 这楼还是奥运会之前修的，已经十年了，声控的灯不大灵光，楼梯里边一片乌漆麻黑啊，咚咚咚的脚步声让齐雨心里有点怕。 往下走不是停车场么？难道楚垣夕买车了？不会吧？这家伙会开车了？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楚垣夕还真会开车，这是穿越带过来的技能，只是没驾照就是了。 “带你去拍摄现场啊。” 楚垣夕走进地下二层，入目是不算太暗的车库，水泥地大柱子隔离线，也没什么太好的装修。 他找了一个空间开阔的地方，旁边是空着的车位，后面黄线就是一排车，毫无特殊之处。 他停下问：“我记得你蹦过迪吧？” “蹦过啊？怎么了？” “00后的蹦法会么？” 齐雨还处于极度兴奋中，难得没怼楚垣夕，只是非常不解：“蹦迪还分年龄段？” “当然了，70后80后90后00后，蹦的姿势都不一样啊。你蹦一个我看看。” 齐雨立刻蹦了一段举手式，她今年芳龄25岁，正是标准90后女孩，蹦迪动作往交警那找齐。楚垣夕赶紧给止住，说：“我给你学一个，00后女孩是这么蹦的。”然后他开始一场发自灵魂的模仿，看得齐雨目瞪口呆。 其实这个蹦迪的姿势挺常见的，很多其它bg的短视频里女生也是这么蹦，至少对楚垣夕来说不陌生。齐雨也见过，只是没想过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这么蹦，这绝对不是男生的舞姿。 楚垣夕觉得自己模仿的不错，主要是动作非常简单，蹦迪摇无非就是两只手顺着摇或者对着摇，脑袋自然摆动。这个地下车库很不错得，和原世界中那个像超级核弹一样的视频中的地下车库气质差不多， 他扭完了一看，不但齐雨目瞪口呆，远处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人，顾书君…… 顾书君是来开车的，他彻底跟鹏飞科技say goodbye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李兆开很对得起他，一毛钱都没让他拿走，为这事他已经纠缠李兆开好几天。但就像渣女和渣男分手撕逼一样，永远不会有什么岁月静好，也不存在江湖相见，而且他还签过要命的竞业协议，为了李兆开不拿这个拿捏他，还不能死皮赖脸，只能“好合好散”，自然憋了一肚子气。 然后他就看见极度辣眼睛的一幕，楚垣夕和齐雨两个贱人在地库里边扭起来了？而且卧槽啊！楚垣夕居然扭的还挺妖娆？ 然而他的车就在这边，不过来还不行，他要是假装看不见也就算了，偏偏一边冷笑着一边走过来，说：“你们俩抽什么风呢？跑这野战来？我跟你们说，这地儿有监控，别做伤风败俗的事情。” 齐雨今天心情舒畅，根本没打算搭理他，在她看来顾书君已经是死狗一条，跟李兆开没什么分别。没想到楚垣夕很客气：“顾书君你现在是臭狗屎别蹭好鞋，出去之后可千万别再跟人瞎咧咧了，也就是我好脾气，换成别人就你这样早抽你了。” “你寻思着我治不了你是怎么的？老子今天心情好，不然削死你！”顾书君一脸死相的啐了口唾沫，他恨死楚垣夕了，虽然恨的很没理由，电影被下档跟楚垣夕没一毛钱关系，然而，恨就是恨！ 楚垣夕跟他说一句话已经很抬举他了，主要是怕齐雨发飙跟他打起来，所以才抢先开口拉住仇恨，一看齐雨还是很克制的，自然失去继续怼他的欲望，扭过头跟齐雨说：“刚才这个扭法就是00后的蹦迪，你会吧？” “眼熟，没这么蹦过，我迪厅本来去的就少。”齐雨一吐舌头，“没问题你放心，这个我肯定行。不过咱就在这拍？” “对，就在这拍，非常简单，我放音乐，你摆成冷漠脸站着，等音乐开始放之后，看我手势，不要立刻蹦，等我手势一变，你再开始原地蹦迪。00后蹦法，照我刚才那样，同时表情要变成特喜庆的样子，发自内心的高兴，但是不要再看镜头了，明白了没？明白了咱先走一遍。” 看到齐雨表示准备好了，他拿出第二部手机，专门存音乐的，然后点开《古驰古驰普拉达》。 顾书君的车就在旁边，刚把车打着了，车窗摇下来，然后，他就听见一阵非常熟悉的“gucci gucci prade prade”的声音？他还以为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屏幕是黑的，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最近换了铃声了。他有经常换铃声的好习惯，喜欢追新，只要碰到新出的歌也好曲子也好就换一下。 这时他才发现铃声是从楚垣夕手机里飞出来的，卧槽这辣耳朵啊！他这是要干嘛？这不是自己前些天的手机铃声吗？他这是啥意思？ 他把档位放在空档上，然后看到齐雨真的跟车位上扭起来了，他们俩简直神经病啊！ 顾书君这把年纪基本上已经不去蹦迪了，但是认还是认得出来的，在地下停车库蹦迪是什么鬼？比肩坟头蹦迪？ 他啪啪的拍了拍喇叭，探头说：“你们神经病吧？你们确实神经病！” “顾书君，我对你报以十二万分的感谢。”楚垣夕忽然想起来这神曲还是顾书君奉献的呢，今天碰上他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小插曲。可惜啊，他要闪人了，以后不能聆听他的手机铃声，蔚为憾事。 顾书君一愣，只听楚垣夕说：“这曲子是我听你的手机铃声才发现的，相当有劲。你选手机铃声的水平是一绝，真的是一绝，我很佩服。今后你要是找不着工作了可以考虑去短视频工作室求个职什么的，就说我们这个作品火了有你一份功劳，这帐我认，你是最棒的！”说完还对他一挑大拇指。 “神经病！”顾书君挂档踩油门，绝尘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综艺的野望 楚垣夕这话不是白夸的，给短视频选个还没火过的bg，选对了能火，但是实在太难了！楚垣夕要不是开挂也根本不可能压到什么未火的热歌。主要是好歌实在太多，在抖音不火的好歌茫茫多，挑哪个？因此一个人如果顺着“好歌里没在抖音火过的”这个思路去挑歌，那基本是撞大运。 而顾书君，楚垣夕不知道他是瞎猫碰上两回死老鼠还是真的天赋异禀，送来两个人头劳苦功高，纵然有过什么不友好不愉快，对这样的大好人，实在无法不喜欢他。 齐雨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懵逼，心说楚垣夕确实有神经病…… 然而她马上就体会到神经病的厉害，这一段愣是拍了十五遍，饿着肚子拍了十五遍才算过。 齐雨完全不知道楚垣夕抽的是什么风，就这土鳖环境，就这dj一样的曲子，你还要做什么精品是怎么的？每个小细节都要纠正重来，一个表情不到位都要再走一遍，你自己减肥不要拉着我啊！ 其实楚垣夕也急，他需要在晚间流量高峰来临之前把视频拍好了上传，这样，到明天齐雨就有自己代表作了。他比齐雨自己还希望她有一个代表作能撑住场面，增大她留在快本的可能性。 楚垣夕自从接到电话起，期望的就不是齐雨参加这个活动，而是留在快本做见习主持人。 这个人选，他首先排除掉了阿哑，因为阿哑严格来说不是公司员工，是体外合同。声叔去是能去的，第一成为最终被选中的主持练习生的可能性极低，第二他也离不开声叔，所以不可能。 如果要把朱魑从巴人娱乐拉出去，他会很纠结，而且朱魑过关的可能也比较低，因为她的唱功是短板。但如果是齐雨的话他就一点纠结都没有了，齐雨能留在快本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好的不得了！ 钱，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赚到，但是影响力则不然，无论做短视频也好，漫画也好，甚至游戏，别看粉丝数很庞大，但渗透能力不足，只能作为现金奶牛，远不如一个强档综艺有牌面。 做短视频只是起步的跳板，为的是能摸到龙，楚垣夕的心不在于摸龙，而是屠龙。他对今后的规划很清楚，要实现自己的计划，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当然是必须的，然而影响力更是核心竞争力。 因此，如果有机会自己主导一个强档综艺无疑是极好的，但是想要主导一个强档综艺何其之难？ 强档综艺可以说是王霸之资，无论对任何行业任何人肯定都有极其给力的助推。对一个媒体属性为主的公司更可以造成健康的体内循环，吃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然而想要染指一个强档综艺，大多数有钱人提着猪头摸不到庙门。此时芒果居然递过来这么一根橄榄枝，这就是庙门啊！齐雨只要帮帮楚垣夕把这门进去，楚垣夕觉得凭自己的能耐肯定能折腾出个样子来。 实际上，这个事情即使现在没这茬，今后他也肯定会想方设法去做。做传媒就没有不想搞综艺的，只看做不做的了，强档综艺的播放周期和生命力，不是任何影视剧能比的。 一个强档综艺如果成功，巴人娱乐多了不敢说，传媒领域新巨头是跑不了的，在天朝的影视文化圈才算是站稳脚跟，而不仅仅是个自媒体。 楚垣夕向来是个坐一看二想三的人，几乎接电话的时候就想好了未来要做什么，首先是把齐雨推上去，这是必须的，最好能够成为一根顶梁柱级别的综艺主持人，如果不能，帮他找到能人也可以。然后，需要一个好的综艺创意，最少得是《蒙面歌王》那样让人眼前一亮的，而且最好不是唱歌和选秀，这两个领域他没任何优势。最后是自身对一线卫视的话语权。 顶梁柱、创意和话语权，这三者缺一不可，当然自身组织和执行能力也得过硬。 他要的不是去参与别人的综艺，去冠名，而是自己做一档综艺，然后搬上某个一线卫视，并且是真的合作，能够主导这个节目，而不是为一线卫视做贡献。这样的节目才能成为他手中的利器，帮他实现理想，比原世界更大的理想。 可以说他现在特别想成就齐雨，这样，未来别人才能成就他。好的创意可以想办法，话语权可以先发展，发展起来自然就会提升话语权，但顶梁柱从哪来？关键是顶梁柱得和自己一条心，能力、关系，缺一不可。齐雨进入快本成为综艺主持人，简直不要太完美！ 这份野心他没有说，不想给齐雨太大的压力，能去芒果的肯定都不是易与之辈，而成为主持新生的机会肯定必须杀出重围。 齐雨也感受到了楚垣夕的郑重，拍到后面认真了许多，终于等到楚垣夕放她过关。 这时已经快要晚上八点，正是流量最茂盛的时间，原世界中那位小姐姐发出这段视频后大概也不会想到能够想原地引爆核弹一样在短短几天里拥粉上千万，获得接近4000万的点赞数吧？ 这段超级核弹楚垣夕本来是给朱魑准备的，但是感觉现在发不是时机。短视频平台也在不断向前走，也有各种时间节点，他原本想等到降维打击之后再发，效果应该会更好，但现在，来不及了，就算数据达不到原世界……也发！ 这个视频，楚垣夕没发主号，而是发在“巴人娱乐空山新雨”这个新账号上边。 齐雨正准备迅速逃走，没想到楚垣夕指了指她的手机问：“你有微博么？” “有，有一千多粉丝呢，干嘛？我违约了？那可是我很久以前就申请了的。” “不是违约，你正式合同还没签呢，试用期合同不管这个。我的意思是再申请一个，就叫‘巴人娱乐空山新雨’吧，归你所有。” “干嘛啊？” “你这段作品走红了，人家得粉你啊。”楚垣夕有些肉疼的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投桃报李 如果齐雨不建微博那这些粉丝基本得落在巴人娱乐的微博大号上边，但是这样无法突出齐雨的份量。她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代表作，配套也不能少，一个几十万粉丝的微博号是需要的，而楚垣夕又不想刷僵尸粉，只能大方点。 这不得不说是草根的悲哀，想要让主流媒体正视，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红透半边天，有份量非常重的代表作，比如筷子兄弟。另一个就是受到资本的热捧，人叫人千声不到，钱叫人点手就来，这其实更加悲哀，也更加危险。 这种现象又反过来使得自媒体人内心敏感，总会怀疑别人看不起自己，行事也就愈发乖张，不得不说是一种恶性循环。 抖音上的账号“巴人娱乐直播”是楚垣夕替齐雨专门申请的，目前还是一个空号，即没发过视频，也没做过直播，也没开始引流。原本打算等到下周三齐雨开播之前引一下流量的，现在看来齐雨肯定等不到下次开播了，就让它的第一个作品想巴人主号一样，一炮而红吧！ 齐雨这段蹦迪摇，相比于原世界中也不是没有优势的，至少颜值更高，齐雨颜值本来就不低，再开个滤镜美颜瘦脸套餐，基本可以吊打，不管能不能达到原世界的数据高峰，反正作为辨识度极高的代表作是肯定没问题的。而它越火，对齐雨的助力肯定越大。 要说起来也是齐雨来的太晚，不然《大漠行》或者更早的《纸短情长》由她自唱自演，都是必红的，也非常适合作为歌手类的个人代表作，可惜她来的时候适合的子弹已经打掉了。 等楚垣夕发完视频，齐雨早跑没影了，最近他请齐雨吃饭几次都没请到，完全不给他这面子。 楚垣夕也准备收拾收拾去吃点夜宵，临近四月正是不冷不热，撸串的好时间。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开微博登陆楚垣夕自己的账号，然后向张铭小号通风报信。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或许抖音不知道这个举动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但楚垣夕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个极大的人情，是能改变自己计划和走向的一次帮助。 于是，他给张铭的小号留言：注意到最近的风向了么？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短视频内容现在犯忌讳的太多了，违法违规成为热点，平台还大量分发智能推荐，流量暴涨又会导致审核跟不上。听说你们连人工审核的环节都缺，小心小心。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楚垣夕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因为短视频平台的降维打击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红利，他正能量视频都准备好了大半，如果抖音火山躲开这场降维打击，对平台当然是巨大的幸福，但对他来说反而缺乏意义。而平台遭重创固然会使得蛋糕整体萎缩，但他的那份反而会变得更大。 然而这又是一番不着边际的话，给正在上小号的张铭带来巨大的困扰。上一次也是这个叫楚垣夕的家伙，丢过来一句着三不着两的话，说直播答题太热，提醒他做好应急准备，结果没两天，直播答题被强行归零了…… 那这次呢？什么叫犯忌讳，风向又特指什么？上次还能看明白说的是直播答题，这次到底小心什么啊？啊—— 可是，又不能不重视，他脸色木然的看了几遍，回复：加个微信好友吧……像巴人娱乐这种大号的玩家，已经有资格进入他的朋友圈，沟通起来也方便直接。 很快好友验证通过，张铭问：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号。 现在他当然已经知道楚垣夕就是巴人娱乐老大，巴人娱乐是开年以来抖音最爆火的草根up主，成为一个现象，就连内部也讨论过很多次，随便扒一扒就知道工作室的老大叫什么的。如果不知道的话，今天他审批下面交上来的单子时，也不会把巴人娱乐给插进去。 楚垣夕秒回：佛说不可说。我知道你这次仍然无法用上我的提醒，就像地震来临之前无论多么自信的预测都不能当成地震的依据一样。我的建议也和上一次相同，做个应急预案总没错。 张铭打字：藏头露尾不够坦诚。 其实看见楚垣夕的留言，他心里腻歪到极点。因为短视频平台已经出过几回篓子了，比如说最惨的一次吧，有一些实力超群的up主喜欢上传一些高技术高难度的动作视频，其中一个爸爸像舞大枪一样甩他的小儿子，把儿子凌空甩出花样来，获得了极高的赞，圈粉无数。 这段视频极为精彩，然而，可以复刻，只是难度极高。 这正是短视频的魅力所在，短视频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分享生活中有趣的一幕。然而这段高难度的“儿子舞”一火，立刻就引起大量的跟风。本来这是一场空前的盛况，作为官方还挺美的，结果其中一个跟风的爸爸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把还没上小学的儿子给甩了出去，而且惯性极大…… 这件事直接导致所有短视频平台被下架整改了好久，直到纷纷加上功能，智能检测作品类型，判断危险程度，如果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都要打上明显的提示信息，提示请勿模仿！同时，平台们还藏了一道隐蔽的防火墙，高危视频根本不予通过。 此事当然是因为平台自己app的功能没有做好，产品开发过程中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和危险所致，挨罚也是十分应该的。 但是，类似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有些活该该罚，有些却是完全的躺枪，简直让人焦头烂额。 像楚垣夕这种大up主说的话，又有之前极为精准的提示，张铭说不重视是不可能的。然而，该怎么重视呢？做应急预案？内部针对各种不同情况的应急预案早就做了八百套了啊！还用等别人提醒吗？ 看来又少不了一番整改下架的提升，简直是件不知道如何描述的事情…… 他这么想着，不禁有些出神，然后看看手机，发现对方半天都没回复，嘿？什么情况？难道这个楚垣夕桑素还等着自己上赶着求教不成？他太高看自己了吧？呵呵，内部对这些问题早就有应急预案，天塌不下来…… 结果，正在他瞪眼的时候，微信中出现了新的信息，而且是一段非常意外的话。 只见楚垣夕发来：我刚才又接到你们的电话了，你们，什么情况？后面加了个懵逼的表情。 张铭意外：怎么了？ 楚垣夕：你们的人下午两点打电话，不说什么事，就问朱魑是否方便参加活动，我告诉他朱魑回家探亲了，联系不上，结果直接给我挂了。下午五点又打电话通知我，说是芒果和抖音有个合作，参加快本的下一个是我的活动，让我报上一个播主即可，谁都行。 如果我要参加的话，你们这时间赶的也太急了吧？今天都周五了，下周二芒果那边就开拍，难道咱们不需要沟通一下流程，确定一下行期，互相走个协议什么的？ 芒果那边到底啥意思？这个节目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是综艺、选秀还是什么表演？或者单纯只是为了抖音打个现场软广告？要不要付我们广告费？我们的费用自己承担还是谁来承担？ 有太多东西需要沟通了，可是周一也就是大后天，去的人就必须动身了？你这拿火烧我屁股啊？但是我现在连这个节目到底持续多久都没得到个准话…… 张铭秒回：是的是的，这个事情我们也是被赶得太仓促了，多有不周。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然而对方是芒果啊，太强势了，尽量配合一下吧。 楚垣夕打了个叹气的表情：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五点多的时候我也没矫情，直接报了。 然后就刚才，这都八点多了，换了一个人打电话，又质问我为什么报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主播，连个代表作都没有。然后指责我过于儿戏了，对你们不尊重，要把机会留给别的更珍视与你们的合作机会的媒体人。 你们这么干，是不是太不专业了？内部有没什么统一的意见啊？ 这是亮子绞尽脑汁冒点险发明的一个最后的机会。他本来已经认命了，结果看到巴人娱乐报上来一个全新的主播，他都没什么印象。 实际上，如果总揽巴人娱乐的所有视频，属于齐雨的作品统共也没有几个，当然，其中也有数据不错的。亮子没印象是因为他不是巴人娱乐的粉丝，而巴人后台里数据爆炸的作品实在太多了。 他立刻贼激灵的跟洪兴打了通电话，结果是黑嘴接的，因为洪兴已经气得上医院了。 黑嘴一听，当时就站起来了：“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是否可以这么说：像巴人娱乐这么申报怎么能行呢？这不是摆明了敷衍我们吗？是把我们的善意当成儿戏吗？还想不想参加活动了？这是和芒果的合作，怎么可以提供这样的人选呢？” “有道理！” 头条这种崛起中的企业，加班简直如同家常便饭，晚饭后所有人齐装满员。把这事一报，当时就激起了公愤，然后自告奋勇拨通了第三通电话，而且电话里先斩后奏，大帽子扣过去，然后楚垣夕稍一辩解，一等楚垣夕说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立刻打出致命一击！ 楚垣夕微信正聊着呢，接到电话当时就迷了，心说我们这就两个美女主播啊，难道你们看上了声叔？就声叔这造型，去了妥妥当分母的啊。或者对杨苑美有啥企图？杨苑美通常都作为背景板出现，偶尔露脸实属迫不得已没人了，还是你们想让她去芒果推广一下tcg？那个她拍的倒是多。我没把杨健纲报上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啊！ 微信那边张铭看了一阵无语。出现这种情况，首先当然应该维护下属，因此他只得问：那，那你报的人选到底是否一个合适的人选呢？确实没有代表作？ 这时是晚上九点半左右，楚垣夕撸的串都还没吃完，有的已经凉了。他打开抖音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微信上回了一个“呵呵”，再然后，分享了一个抖音链接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斯巴达克斯 楚垣夕一边吃着烤鸡皮一边安慰自己，这次不成就下次，反正齐雨去了也是必定被选中，等以后自己变得更强了再找机会……一番心理建设做完，原本十分好吃的鸡皮却仍旧索然无味。 另一边，张铭打开楚垣夕发过来的链接。 原世界中经过降维打击和鹅条之战，光这个外部分享就出现过多次迭代，最后搞成像淘宝特征码一样的东西，复制之后打开抖音，跳转到被分享的视频里。然而现在降维打击还没到来，微信中点击分享链接的用户不论手机里是否装了抖音都能打开一段视频，非常方便。 张铭点开链接，就看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和一个蹦迪的小姐姐，手机中传出节奏感很强的“gucci gucci prade prade”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对方报上来的的播主？颜值还行，不过这跳的是个毛啊？ 他的目光平移，往右一看，哦，200多万赞，超级爆款头部作品！ 三月底的抖音，200万赞的作品仍然非常稀罕，比如说《离人愁》吧，洪兴那款低配cos版的《离人愁》，到现在大致是不到350万颗红心；《大漠行》也是350万，出乎意料的高；《打枪舞》靠蹭吃鸡的人气300万；《纸短情长》250万。当然他们都被朱魑高配版《离人愁》秒杀，到现在是600万赞。 这些都是头部作品，非常牛逼，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这个作品自己怎么没有见过呢？奇了怪了自己平台上出的头部作品自己没见过？失职啊…… 他是掌握后台的男人，顺手就打开后台看了一下，然后，正在喝的安神茶“噗”的一口喷了出去，可怜的枸杞粘在电脑屏幕上，像个大红的“蛾鳞”，非常醒目。 他看到的是上传时间，时间是，今晚八点之前？ 张铭彻底斯巴达了，他使劲揉了下眼睛，然后确定没看错，屏幕右下角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半？ 一个半小时200万赞，你玩我呢？张铭当时就蹦起来了！巴人娱乐掌握刷数据的方法，实锤了！ 顿时，他也顾不上回微信，给楚垣夕打了个：“你等等我捋捋。”然后超光速打出去四五通电话，抄起家伙就往会议室狂奔。 立刻，好几个正准备结束正常加班的部门不得不临时发令，几个部门leader和算法大拿被生生薅到会议室里，许多正打算回家安度周末的员工被揪回到岗位上，怎一个鸡飞狗跳了得！ 很快，详实的数据统计出来，张铭简直斯巴达克斯！ 点赞的几乎没有异常账号，这特么数据居然完全真实？而且这逼近250万赞的数据，播放量才不到一千万，也就是说超过四分之一的人点赞？这特么什么情况？搞笑呢这是？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账号上边只有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作品，而且今天之前一个粉丝都没有…… 这一刻他不得召集项目经理们讨论一下自家产品的智能推荐机智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看，都像是自家产品有什么规则漏洞是自己人不知道的，然后被楚垣夕玩炸了？ 这通骚乱也波及到其它部门，一通骚乱之后，其中有个内心戏十分仆街的小角色强颜欢笑着准备下班。已经深更半夜了，路上行人匆匆匆，在这凄凉的都市里，他感到十分茫然。这时，黑嘴的电话打了过来，他随手一接，只听电话里兴奋的说：“亮子，老大出院了！老大一听你这个好消息立刻就出院了！” “啊？是啊……”亮子对付着应了一声，对面黑嘴立刻心里“咯噔”一下，着急的问：“怎么了？” “已经，整乱套了……”亮子嗫嚅，“跟老洪说说，还是先别忙出院吧……” “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亮子哭丧着说：“反正又把名单还原了……” 本来像是确定人选这种事情显然不应该由集团层面的领导来指手画脚，因为战斗在一线的员工才了解具体情况和具体需求，为了这个名单他们已经紧张的做了许多工作。 按说这种事到直属领导签字就差不多了，只是本次合作的对象是芒果快本，太优质，对整个头条系都有巨大的促进作用，所以合作条款和最后的人选才越两级报批到总部那边去。 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有下克上的机会，只要操作得当，有理有据，先斩后奏是很正常的，上峰没理由不接受对公司有利的企划。在开明的公司中，领导不会在项目组达成一致而意见又正确的情况下还独断专行。然鹅…… 然鹅在他准备下班并拿钱的时候，leader脸色铁青的宣布了最终人选。当他再次冲上去的时候，等来的是：“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的锅自己背，赶紧去给人家打电话道歉！” 黑嘴此刻的心情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后悔当初应该在巴人刚开始做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黑丫挺的！万万没想到楚垣夕这么快就做大做强到这种地步了…… 楚垣夕那边看着微信也是一阵无语，您老人家怀疑我刷数据？规则都是你定的，怎么刷你教教我吧！ 这时他看着账号上的数据也在乐，一晚上逼近400万赞，播放量1500万，粉丝超百万，这深水炸弹估计要把很多积年的老妖怪炸出来？这个时候抖音经过多次版本迭代，手机app里也能看到播放量了。 原世界中那个小姐姐因为历史黑料太多最终被封号了，但齐雨显然没这个顾虑，身家清白如纸，这就是草根蹿红的励志典型啊，妥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自媒体圈完全炸锅了，很多趴窝等着跟风巴人娱乐的睡了个安稳觉，然后一觉醒来发现世界上多了一个叫巴人娱乐zhibo的大号。 再一看，里面的人他们认得，就是巴人娱乐新招来的唱播，但是这数据他们不认得，这比狗尿苔涨的可快多了啊！怎么可能？ 他们看不到上传时间，只能推测不超过一天，然后，700万赞，150万粉丝？有多少人毕生的梦想就是一百万粉丝啊！就连抖音去年搞的企划，也都谓之“千人百万粉丝”计划，可见百万粉是官方认定的大号标准。这特么！ 其中有一个人的表情最为精彩，此人便是顾书君。当他睡醒觉之后，看到儿子正在玩抖音，正准备刷牙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gucci gucci prade prade”？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抢过儿子的手机看了看，接下来的情景不可描述……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自视甚高还是信心满满 周六，楚垣夕不得不违背阿哑的意愿把他叫来加班，齐雨不用说，声叔也需要到场。楚垣夕得到通知，需要准备一个20秒以内的小视频作为齐雨的介绍，越短越好。 工作还需要阿哑跟声叔来做，然而机会却不能给他们，楚垣夕等人来齐了决定明说：“这个机会交给齐雨，是因为我希望的不仅仅是去快本上露个脸刷刷人气，而是我希望我们送去的人能留在快本做主持新生，我认为齐雨的机会最大。” 阿哑立刻问：“楚哥，快本是认真的么？这个主持新生会不会只是个搞活动的噱头？”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楚垣夕坦诚，这事是原世界中没有发生过的，毕竟两个世界的时间线不是所有分支都同步扭曲的。 “但是我们只能这么准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出去朱魑之外，你们三个其实都有资格被我推荐过去，但是只能选一个。阿哑太年轻了，芒果断然不会选阿哑，而声叔又太老，而且造型成问题，做嘉宾倒是还行，做主持我估计也没戏。而齐雨造型年龄刚刚好，又有职场经历，能带来加分。” “行你别解释啦，没人怪你偏心。”声叔酸酸的说。 “职场经历为啥能带来加分？”阿哑和齐雨都不懂，楚垣夕一笑，“人家是大公司，招员工当然喜欢履历完整的了，自由职业者天生不受待见啊，网红早就被打上没知识没文化的标签了。这也是派齐雨的原因，其它竞争者都是抖音up主，我看了名单，基本上以自由职业者为主吧，齐雨上去正常发挥，我们优势很大。” 声叔点头：“行，那就开干吧，你打算拍什么？” “特别简单，要不是那边催的急，我也不用把阿哑从家大老远的叫来。”楚垣夕拿出打印好的a4纸，“咱们做个经典音乐和对话的混切，突出转折。” 这一次楚垣夕给齐雨设计的是一个近镜头面部特写，选择《tie》做背景音乐，就选在高光的那一小段，但是向前取一部分，音量调低，用来对话： 娃娃音：你会吹口哨吗齐雨？ 齐雨委屈的说：不会。 娃娃音：把你的嘴唇撅起来，然后吹气。 齐雨：像这样吗？ 这时，音乐正好推进到原声中kj说“ake ore tie”处，此时把音量骤然放大，这里是一段高亮的极其悦耳的管乐，而且节奏是间断型的，本来就很像口哨，声叔再修一下音，让峰部变得更尖锐，齐雨只需要把pose摆好，就能拍出一段转折特征非常强烈的小视频，前面比较普通，突然的转变让观众猝不及防，新号发到抖音上目测能得十万赞。 而且，这段自我介绍比较标新立异，到时候肯定出彩，声叔阿哑听完设计方案都觉得ok。 大概过了四五遍就把完整的视频做了出来，楚垣夕正要发送，齐雨看声叔他们歇着去了，偷偷问：“楚垣夕，我问你个问题。不问清楚了我心里别扭。” “问吧，隐私不回答。” “去！谁问你隐私？”齐雨哼了一声，“我想问的是，如果朱魑没回老家，还在这，你让谁去？” “如无意外也是让你去。”楚垣夕十分肯定的说：“除非是朱魑在，然后强烈要求去，或者对方强行指定必须朱魑去。其实对方就算强行指定，我觉得也可以疏通一下，这事不是不能沟通的。” “因为这里离不开朱魑？” “不是啊，因为朱魑去了基本会落选，无非刷一下存在感，没什么意义。”楚垣夕也不怕朱魑听到这个评价，“朱魑是个网络生物，对着镜头的时候特别放的开，但是对真人，特别是这种大场面，我觉得她够呛，肯定紧巴巴的。” “你就不怕我紧巴巴？” “也怕，但是你比她强的地方是你没什么网红基因。你要知道上快本的不止抖音主播，还有明星嘉宾和名主持人同台，网红基因天生被明星基因克制，要么自我矮化，怯场；要么狂化，生怕别人看不起。我估计跟你一块上台的主播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问题，朱魑我感觉也不例外。” 说着，楚垣夕站到齐雨跟前，正视着她的眼睛，说：“但你是谁啊？帝都大妞！谁比谁差啊是不是？你顶多就是因为没见过这种场面而紧张，但是不会被人克制。”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齐雨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自视甚高了？” “没有，我是相信你会自信满满。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这么自信从容的，拿出你怼李兆开怼顾书君的气势出来。你想想，李兆开可是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公司的人，顾书君有名的是商务精英，你跟他们过招也打的有来有去的不是？放心吧，你去了必胜的，多谢同行衬托，他们比你差远了。” “老娘要出洋相了看我回来不弄死你！”齐雨很激动，没想到楚垣夕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出不了洋相，放心吧，我跟你一块去，就跟做直播的时候给你当保姆一样。这个玩意不会比直播难多少的，你直播的时候面对好几万观众不都过来了么？”楚垣夕是肯定要走这一趟的，那怕最后不成，混进去多认识点人也好啊。 齐雨听到楚垣夕一起去，忽然就放心了。“行吧……那，再问你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说。” “我要是真的留在快本了，要签约吧？那我跟巴人的合同怎么办？” 楚垣夕一乐：“脱钩啊，那是试用期合同随时可以解除。你还想着同时签约两家？你愿意人家快本也不愿意啊，这还用问？” 虽然早就意识到会是这样，但齐雨听到楚垣夕真的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是产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楚垣夕这个渣渣这么轻松就放弃老娘了？要是朱魑，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人呢，哼！ 楚垣夕心里想的却是，过了这一周，又有的忙了。这活动对快本只是一个有益的尝试，抖音对它可能就非常重视了吧？毕竟投了大笔的广告。对他、对齐雨，也是一次考验。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下 虽然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但其实，齐雨有很多优势之余，也有很多劣势。 比如说她还不适应“剧本”这种东西，做真我还行，表演就差的很多了，而一起上台的抖音网红们虽然楚垣夕不太了解，但先定义为“和朱魑的表演水平相当”，应该不过分，齐雨劣势很大。 这同样是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去的是朱魑，这方面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周末他格外的忙，别人拍完短视频就可以走了，他得跟抖音来回传合同，做准备，还打算梳理一下选秀的具体流程，而且梳理的一塌糊涂，因为抖音也没拿到快本的具体流程，甚至于快本最后会给出几个胜出名额都不知道。 楚垣夕心说你们花那么多广告费都扔水里了？这都不知道你们是有多不专业？自己忙得手脚并用，结果不知道主持新生需要在芒果待多久，几天？一周？甚至更久？最后会留下几个人？全都不知道，这特么怎么准备？ 然鹅，看人家的意思是你爱玩玩，不玩滚，那就啥也别说了。 周一，楚垣夕带着齐雨打飞机南下，从黄花机场下机，没人接机，只得自行来到市区。 长话短说，等溜进芒果台的排练场之后，他的想法变了，变成：幸亏来的特么不是朱魑…… 因为齐雨突然跑过来告诉他，这个节目每周拍一期，最少要拍八期！就这台本？神特么八期？ 学员们需要连录八期以上节目才能完成《下一个是我》，然而快本的录制是有自己的节奏的，各期的嘉宾都不一样，不可能为了学员集中录制而把各期的嘉宾叫到一起排队录制。也就是说，齐雨需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快本的录制拴住，具体多久还不知道，要看节目的反馈，可以说齐雨和他极为被动。 楚垣夕只感觉天雷滚滚，这是自己穿越之后所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特么的，自己果然在传媒行业是个小白啊我去！怎么能够不梳理清楚选秀流程就急吼吼的凑上去呢？下次必须长记性，再大牌的合作方也得长眼看清楚了！ 他反思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张铭释放了很强的善意，所以他那时也不好矫情，只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可能芒果台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别说八周，八个月都等得了，但是自己不能这么想啊！ 更关键的是，芒果台这个具体流程看着不像选择主持新生，也不像选秀，对齐雨和其它人的定位看起来比普通综艺里的学员还有很大不如。要真是像《偶像练习生》那样，时间长些倒还可以接受。 楚垣夕简直大失所望！人家综艺里的学员好歹还有个才艺展示环节呢，这边台词都没几句，和背景板没什么区别。 合着齐雨是当点头机器来的？这第一期的台本看得楚垣夕直皱眉，心说你们是不是拿错了台本啊？希望后面的台本靠点谱…… 他直觉上感到齐雨现在的番位参加这种活动都有些掉价了，毕竟《古驰古驰普拉达》发出去之后齐雨也是拥粉接近五百万的网红了，只比粉丝数比朱魑也不差多少，但是爆款作品数差的太多，崛起时间太短，综合来看差的远。 如果是朱魑，来做嘉宾嘛番位和知名度足够，底蕴差了点，但做学员简直不能忍。 想象一下朱魑到了台上当背景板，被人呼来唤去就算了，还要赔笑脸虚心的接受对方的挑三拣四。然而对方也无非是些演员，要都是何老师这档次的大牌楚垣夕就替朱魑忍了，问题有的嘉宾身价连朱魑的零头都不足，而且连续多期都是如此，这会成为一生的黑点。 只能说，主流媒体和网红是两个不同层面的生物，鄙视链太强烈，就连他这个堂堂的巴人娱乐总裁，连人家的门都不好进，人家就没想到学员还要带助手来参加录制，一般明星的身边才会出现助手。 经过四天的沸腾，《古驰古驰普拉达》一共拿到超过两千万赞和四百多万粉丝，播放量早就破亿。官方再无怀疑，只能感叹不是我不明白，时代变化太快，上周还发愁没有什么爆款作品能够录得千万颗红心，本周直接破了两倍还多。 实际上这个数据已经远远落后于原世界，差的太远太远了。然而别人并不知道，就连袁敬袁苜都有点坐不住了，打长途电话过来问楚垣夕是怎么刷的数据，开玩笑说他把这个刷数据的办法写个知识分享，能赚一千万。 这个热度要是换成一个常年混迹网红圈的人，大概会幸福的晕过去，或者尖叫三天什么的，走路的时候大概觉得自己会上天。然而齐雨还是个粉嫩粉嫩的新人，对数字不敏感，反而跟没事人似的。 但是带着这层光环进入学员彩排现场的齐雨当然显得鹤立鸡群。学员分成两类，一拨是芒果台找的素人，比如中戏中传的在校大学生等等；另一拨是抖音网红，粉丝最多的也没到一百万，可以俯视绝大多数小主播，但对齐雨得仰视都不见得能看到。 为了《下一个是我》环节的播出，学员需要先拍一段制式的自我介绍，统一风格统一背景，用来预热宣传做片头，然后还要排练一个集体舞。楚垣夕心说集体舞是什么鬼？这是选主持新生还是搞笑？这一串尬舞看得他尴尬癌都犯了，特别是在《偶像练习生》的nine &下周就要正式出道的情况下，这边简直lo穿了地球！ 想一想这段集体舞会连续播放许多期，前途简直一片昏暗…… 但是，人家允许他旁观就已经法外开恩了，啥也别说掩面泪奔吧。 终于熬到散场，楚垣夕跟接小朋友回家的家长一样把齐雨带了出来，正想吐糟，没想到齐雨的糟点更大！她倒是没有觉得学员的身份有什么不妥，也没觉得彩排一个集体舞有多么尴尬，应该说她现在还没适应自己陡然而红的大网红身份，还把自己当成小透明小清新。 她想吐糟的是其她主播很快就把她认出来，之后为了不被她比下去，纷纷炫耀人脉，认识多少多少大主播，快手上两三千万粉丝的都有，意思就是谁也不比谁强，别看不起人…… “我没看不起她们啊，碧池们粉丝少还要怪老娘我？” “噢，人家接近百万粉丝其实也不少了，你这是露头的狗尿苔，被人集火也正常。” “呸呸呸，你怎么这么肮脏啊？正吃饭呢！”齐雨气得敲桌子，把允指原味鸡扔回餐盘里，只听楚垣夕问：“别跟人家开撕，咱低调一点吧，毕竟要一起拍好几周呢。她们都认识什么人脉啊？”说完喝了口百事可乐。 “我也不太懂，要不是你我连抖音都不怎么玩，更别说快手了。好像其中一个的老大是对少年夫妻，女的外号‘快手马溶’？” 突然，楚垣夕一口百事“噗”的全喷了出来，然后咳嗽了半天。还好他有点良心，没喷到齐雨身上，齐雨赶紧厌恶的躲到一边去，等楚垣夕缓过来才重新坐下，问：“像你这种大咖，也会偶尔抽风？” 楚垣夕真的呛到了，降维打击的真主角！什么少年夫妻啊卧槽，快手马溶不就是14岁二胎妈妈？ 这对大哥大姐凭借一己之力给天朝短视频平台们集体降低了上千亿的估值，投行里有人差点自杀，人称估值粉碎机的就是…… 还好不是本尊亲自来，来的只是这对神人的小弟小妹，不然楚垣夕得去要个绝版签名。他狠狠的吸了口气，问：“还有么？” “另外一个的师父叫什么奇？没记住，好像叫社会主义第一摇？” 楚垣夕心说这个听着也耳熟，不过不像那俩印象那么深刻。短视频估值碎裂是他穿越之前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震撼了天朝整个投资圈，然而接下来还有几件更加震撼的事情，有关部门一出手就让牛鬼蛇神无处遁形。 可惜他原世界中也只是个豆芽，并不是所有平台都刷，所以对其它平台上的大主播就不那么了解了。原本，他还想请个客，请抖音选送的网红们一起吃个饭，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了，让他们滚！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关 这样一转眼就到了节目正经拍摄的时间，学员们需要做的镜头都已经做好，剩下就看临场发挥。 快乐五大金刚里娜姐在家养娃只剩下何老师、海涛、维嘉老师和昕姑娘，于是要请六位嘉宾方便凑成两队。而这一期的嘉宾中还有一位去年火速蹿红的炸子鸡，胡天，他也被芒果台冠以非常时髦的title——《下一个是我》首席孵化官。 楚垣夕就纳闷了，这位首席孵化官就只参加这一期节目，后面跟他没毛关系，为什么会获得这种title呢？其实同场的嘉宾里有一个更适合获得这项title，此人便是熊子奇，抖音拥粉1200万，这个数据即使在明星里也非常出挑，不是一般的潮。 何老师一出场就把节奏镇住，开场舞了一段superstar，然后带嘉宾开始玩游戏，跳马、广告表演，玩了两个环节之后终于来到《下一个是我》。 楚垣夕为了赖在现场，是交出了手机的，这一个小时过的十分煎熬，这时大屏幕上先放一段尬舞，就是那段齐雨被要求拍的集体舞。 这段尬舞终于让楚垣夕打醒精神，只听何老师说：“下一个是我，我们的口号是：我来了，就不走啦——” 然后，等着看齐雨表现的楚垣夕就迎面被喂了一嘴的广告，还是拼多多的少女心广告。 但是还好，何老师强行带货之后总算说出重要的台词：“任何平台都需要新鲜力量新鲜血液，芒果卫视从全国各地选择了一些优秀的年轻人，通过快本这个平台来不断努力的给他们一些考验、一些比拼、一些培训，希望能够签约能够成为芒果卫视的主持人。” 接着，舞台上进入第一个环节，仍然充满快本轻松的互动风格，一共19个主持新生分成两组，两队嘉宾各从自己组中挑出两位学员，作为本队的助力参加接下来的游戏。 19人中挑出四人进行第一次露脸，其他人也并不是淘汰掉，选人的方式则比较有弹性，播放主持新生提交的自我介绍短视频，然后由两队人马凭自己的主观来选人。 这个环节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自我展示，楚垣夕目不转睛的看着，因为他也拿到的台本是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个被选中的宣言，也就是说，这个环节谁能出场可能是现场决定而不是内定的？ 至少对选手来说是这样的一个心理预期吧？这个环节对于抖音网红们来说优势就很大了，也不知道芒果台选出的素人们是怎么想的？ 然而结果大跌眼镜。 两组主持新生又对半分成四个小组，由两队嘉宾轮流挑人，齐雨在第三组。第一组四个短视频，最有抖音风格的很明显是最后一个，用的是最近抖音上比较流行的《count on e》，视频内容卖的一手好萌，一人把手伸到镜头前，另一人走过来探头，最后把下巴贴上来。这算是最近的抖音网红姿势了。 这个视频放完，连何老师都号召在场的十个嘉宾和主持人一起拍了一段同款，一一下场到何老师手上卖萌，并当场上传到抖音。 然后，这位小哥哥没被选上…… 被选上的是一个用了视频特效的小哥哥，那五毛特效简直能lo穿地幔，别说跟抖音第一特效大触黑脸v相比，就算是二线玩家们分分钟改天换日，或者大楼变气球，视频编辑随便秒杀他八条街。然鹅，这个在屏幕上简单糊上的特效最终震惊了嘉宾们，纷纷互相询问拍视频的人是不是特别有钱…… 第二组的选择更加让人震惊。 第二组第三个出场的小哥哥带有强烈的帕皮姜风格，一人分饰两角，最后一个大写的问号脸表情丰富而夸张，可以做成表情包，识别度极高，当场引起何老师惊呼。第四个小哥哥虽然只是耍帅，但是懂得利用光影变换进行拍摄，显示出他的摄制团队拥有水准之上的掌镜能力，关键是确实非常之帅，而且帅而不娘，十分难得。 楚垣夕当时就把这个团队做了标记，他们的顶梁柱颜值高还能压得住气场，又有强力掌镜，让三号去做四号的短剧本编剧，他们能拍出高能版的《离人愁》。这位四号小哥哥当场被楚垣夕视为齐雨的劲敌！ 最后第二组嘉宾选了个利用短视频定点拍摄技术的低端玩家出来，也就是本组五号…… 看到这里楚垣夕的心情是垮塌的，因为嘉宾们的理由是，一致认为五号的视频比较难拍，难拍你个鬼啊！他的视频内容是变出一件件衣服，然后大变活人穿在身上。 所谓“定点拍摄技术”是个美化过的称呼，其实并无任何技术含量，只需要直接打开抖音开拍，然后选择单击拍摄，单击中断，这样就可以随时中断/接续。过程中只需要把衣服裤子依次摆在床上摆成人形，然后穿好了接着拍就可以了，可以说是最低端最没技术的视频，没有之一，任何野生玩家玩过两天抖音都能拍出来。 嘉宾们，你们是在犯罪啊？啊—— 第三组开始，楚垣夕真的很怕，倒不是怕精心拍出来的高质量短视频被埋没，而是怕被一个不知道差多少档位的作品给压下去，被人嘲笑一辈子。 第三组的视频一放，楚垣夕莫名的想笑。第一个的内容是007经典配音小哥哥挖鼻孔；第二个是个使用了缩放特效的小姐姐，全程哑剧，拍起来很费事但嘉宾看得一脸懵逼；第三个是个摆pose的女生，很机灵的用了近镜头，美颜功能全开一阵臭美；第四个是个非常之娘的小男生，听现场的掌声似乎很受大妈观众们的欢迎。 齐雨的短视频放在最后，这个短视频用了超近镜头，这个距离上边拍摄，开美颜和瘦脸都不好使，只有滤镜存在使用价值，必须对颜值有非常的自信。 一出场，观众席上鸦雀无声，一个鼓掌的都没有，连何老师都忘记念选手的名字。 好在视频中的台词特地做了预留，画外音问：“你会吹口哨吗齐雨？” 在大屏幕上看，齐雨的表情显得非常俏皮，很顺利的推进到转折部，当《tie》标志性的音乐响起来，齐雨其实只是撅起嘴挤挤眼睛，谁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吹出口哨，是bg像口哨一样在推进，然而现场突然响起剧烈的掌声。 —————— 话说月初了，有新额度的读者姥爷们是否可以订阅一下了哈，我这订阅数据难看的惨不忍睹，人家24小时订阅都是第一小时的7倍，我，3倍，现在严重怀疑爆更的合理性，我被忽悠的好惨啊……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七章 基操，勿6 只要不瞎应该会选齐雨的吧？然而楚垣夕觉得不能以自己的智力衡量嘉宾们，他们都是大牌。 这时现场大屏幕的镜头给到后台，五个主持新生排排坐，脸上表情各不相同，有紧张咬嘴唇的，有怔怔看镜头的，有不敢看的，齐雨神情淡漠，目光很轻松的四处游弋，又似乎发现点什么，对着镜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的年龄在主持新生里边有些太老了，25岁在职场中算是风华正茂，但在这个氛围里显得格外成熟。 很快，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嘉宾里突然有人问：“第五个小姐姐，是不是那个……你们最近看了没有？”说完比划了一个蹦迪摇的手势。台下顿时掀起一片小小的喧哗。 一瞬间，十个嘉宾和主持中的七八个都露出类似的表情，带着恍然大悟的惊奇。楚垣夕一捂脸，早知道这样，干脆就把《古驰古驰普拉达》当成自我介绍发过来得了，保证糊他们一脸，还省事了呢。 然后，嘉宾们一致认为齐雨选择的背景音乐非常nice，就选她了！楚垣夕突然之间就对买椟还珠这个成语有了新的一番理解……背景音乐当然ie》是2017年十大网络热歌之一，能不nice吗？你们，都是第一次听？这是芒果喜通电的节奏？ 齐雨推开纸糊的门走到舞台中心，开始自我介绍。不紧张不紧张，老娘不紧张，齐雨使劲闭了下眼睛，没被选出来的时候她倒是还坐得住，真的走出来了面对满坑满谷的观众，压力倍增！ “我叫齐雨，今年25岁，大学学的经济学，从毕业到上个月，一直做it公司和基金公司的市场经理。” 维嘉老师惊呼：“哇，职场精英。” 何老师插话：“那你现在呢？” “我刚刚跳槽了，才十多天，现在是见习草根歌手。” “歌手好哦，来咱们快本的歌手超多。”说着，何老师突然露出标志性的小坏笑，“哎你之前做市场经理的时候月薪挣多少啊？” “三万多。” “哇——”这次不但嘉宾席，满场大妈都惊呼，何老师当时就问：“这么多哇？你这么高薪不要了，跳槽去当草根歌手？你爸妈知道了……”他再次坏笑：“会不会打你？” “怎么可能！”齐雨很自豪的说：“有明显更适合我的机会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哎我想问一下，就你那个。”何老师攥着话筒比划了一下蹦迪摇，歪着脑袋问：“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就三月底。”齐雨跟传说中的何老师面对面聊天反而不怯场，何老师平易近人，笑容温暖，而且表情轻松中带点诙谐，这种大哥哥一样的柔性气场很容易让人放松心情如沐春风。 “就三月底？”何老师顿时双腿微屈，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这个表情经过快本的后期制作之后肯定会加上很有意思的贴图和文字呈现给屏幕前的观众。“为什么会想起拍这样的一个视频？我很好奇，因为这个最近真的是超火了，我身边很多人都看过，原来才几天啊？我以为已经很长时间了呢。” 几个嘉宾一起附和：“太火了！” “就是因为要来快本上节目啊，我们老大说我连个代表作都没有，就问我要不要加班补拍一个代表作。” “噢，还要加班来补？正常上班时间不能拍？” “上班时间？上班时间不好好给我们老大打工还想给自己拍代表作？”齐雨邪魅的露齿一笑，尽显对资本主义的鄙视，顿时哄堂大笑。 何老师拿起话筒：“噢呀这个真是很意外，我们一开始听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因为拍抖音突然火了才决定跳槽做歌手的。没想到是反过来——” 这时按流程本该结束这个自我介绍了，因为何老师做的算是阶段陈词。但昕姑娘突然拿起话筒，问：“哎我也想问一下，就是怎么才能让自己那么火？你怎么想起拍这么一个作品的？”说完一副你懂的表情。 “臣妾也不知道啊——”齐雨做了个绝望的表情，“真是莫名其妙就火了。” “有秘诀要保密！”海涛哥哈哈大笑的拍着手，齐雨立刻委屈的说：“真的海涛哥，我们老大七拐八拐把我带到阴暗的楼梯里往下走，我还以为他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结果他把我带到地下车库里边，然后拿出手机来告诉我拍视频，我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顿时，整个拍摄现场一片哈哈大笑，还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估计能让导播抓到很多大笑的镜头进行裁切。 妥了妥了！第四组选的人楚垣夕激动的都没什么心情去看，齐雨这通应对显然不是台本上的，至于她是属于超水平发挥还是正常操作就看别人怎么看了。 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对人的口才、反应速度和情商都有很高的要求，同时兼具这三点基本功就具备很大培养价值了。培养什么？培养综艺感和观众缘是最基本的，更高级的是培养控场的智慧。 齐雨的基本功怎么样不好说，但这几句话不知不觉之间通过自黑和黑楚垣夕控住了场，至少把昕姑娘和海涛哥控住了，这两位可是金牌主持人！ 难得的是齐雨不是生硬的去控，而是用幽默感，她三言两句描述的这个场景让人脑补一下就觉得神转折，近似段子，非常好笑，显得她收放自如。只有楚垣夕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很快选人结束，正式进入游戏环节。 只见大屏幕上出现了游戏内容，楚垣夕顿时眼睛一亮，居然，还有这样的游戏？ 这个环节名叫“练歌房”，大屏幕上出现十个歌名，是由一百位20岁以下观众选出的2017年以来的十大热歌，并且已经按年轻观众们的打分排好名次。两队轮流猜，猜完了先表演这首歌，猜中第一名的获胜。十首歌： 追光者 醉赤壁 海草舞 纸短情长 最美的期待 心愿便利贴 123我爱你 离人愁 粉红色的回忆 说散就散 坐在小板凳上的齐雨突然想起楚垣夕当天说的一句话来：我们优势很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觉得能 两队轮流猜了四次，分别翻了《醉赤壁》、《海草舞》、《粉红色的回忆》还有《心愿便利贴》四个牌子，没有一人猜对，其中最高名次是《心愿便利贴》的第四名。 如果猜到倒数第一也算第一的话，齐雨这队就已经赢了，因为《粉红色的回忆》坐稳第十名，嘉宾选完，显示排名的时候立刻引来一阵爆笑…… 之前都是嘉宾猜的，齐雨就是每次猜完跟着唱了几句，跟背景板相比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因为大家都唱。然而这一刻，等到对方再次猜错，突然，何老师把话筒交到齐雨的手里，说：“我们不可能这么抓不到二十未满的心啊，要不齐雨选一个？” “我来猜？”齐雨把优美的侧颜露给镜头，扭头问何老师：“真的吗？” “咱们小队你也看到了，在前两大关可落后着呢，这一场势在必得。”何老师说着挤挤眼睛。 另一边的昕姑娘当然不会漏看这个表情，当时就问：“老何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们有什么猫腻？”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齐雨很有可能猜对。” 昕姑娘是著名嘴快心直台风剽悍，立刻追问：“齐雨你能猜对吗？” 齐雨咬咬嘴唇：“我……能。” 现场没人想到齐雨会这么说，顿时“哇”的一片。 上千双眼睛看着自己，但这时候齐雨反而一点都不怵，她有点人来疯，眼神带着一点豪气，说：“这十大热歌，有四首是我们工作室炒热的。我看过它们的后台数据，播放量和计算出来的吸粉量。” 现场嘉宾一个个全都把嘴张开，做不可思议状，但没人出声。何老师眼睛里带着笑，也带着鼓励，齐雨继续说：“四个里面数据最差的是《海草舞》，在这里排第五，所以我觉得我能猜对。” 何老师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的意思岂不是说这里面的前三都是你们工作室炒热的作品？” “我希望是吧。”齐雨露出少许严肃，“按我自己的直觉我会选《纸短情长》，但是后台数据里《离人愁》比《纸短情长》实在是高太多了，接近翻倍，所以我选择相信数据，《离人愁》。” “哇噢，连推理的过程都有喂。”昕姑娘露出服气的表情，至于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就没人知道了。 何老师攥拳举手：“很好，连昕姑娘都承认了，《离人愁》肯定是第一名，这个环节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昕姑娘立刻带着发火状娇声说：“要看一下结果吧？唉齐雨，还有一个被你们炒热的作品是什么啊？” 齐雨一抿嘴：“《最美的期待》。不过我感觉这歌火起来跟我们关系不大耶。” “是呀，笔笔的歌肯定火。”昕姑娘点头。 “哎我老大在台下瞪我呢，待会你们要保护我哦……” 瞬间又是一片哄笑。 “好，我们看一看这个歌到底是第几名？”何老师做手势，让大家都坐下，坐成一排。然后，屏幕上翻出了所有排名，离人愁第一，纸短情长第二，最美的期待第三。 何老师一抬腿，“yes！”然后击掌庆祝，和齐雨拍的格外给力。这还没完，他又佝偻着腰指着对面走过去：“我们赢了，你们要戴胡子，你们要戴胡子拍丑照。” 看着他这一脸喜气，维嘉老师满脸无奈翻白眼。 紧接着是一段拼多多洗脑广告，等胡子丑照拍完，这期节目终于进入到最后一幕，又是一段尬舞，不过是学员现场跳尬舞，而不是事先拍好放在大屏幕上。 这个环节再次引发楚垣夕的尴尬癌，因为最后一刻所有主持新生要集体举拳宣誓：“迎战吧！”如果这里有人今后成名了，可以当成一生黑，被黑粉反复拿出来秀。 而且擦了个擦的重要的话还重复了三遍…… 在这气势如虹的宣誓之后，节目再次以拼多多洗脑广告作为终结，楚垣夕简直要为这段广告窒息！ 然后他等了很久才把齐雨等出来。 齐雨一看到楚垣夕就跑过来，脸色还有点微红。这时夜色已经挺浓的了，楚垣夕站着不动，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齐雨跑到楚垣夕跟前，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过来。 她刚要说话，楚垣夕先开口：“你脸怎么红了？” “容光焕发！” “怎么又黄了？” “因为后台好多大帅哥都在要老娘的微信啊，你说给不给？”齐雨看好戏似的问楚垣夕，好像她不在戏台上似的。 “你是说那些娘炮大帅哥？给啊，不给能行吗？” “切！”齐雨啐了一下，“跟你说正事，刚才一个副导演跟我说需要我提供一个新的短视频。” “做啥？” “说是下期节目最后的介绍环节。”齐雨得意的说。 楚垣夕秒懂，从第二期开始每一期都有一个当期的学员冠军，成为当期冠军的要放介绍，这是内定齐雨下期冠军的意思。 不得不说直播的锻炼让齐雨的改变很大，可能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但楚垣夕能感觉到她的风格变得更“以我为主”，婉约在内豪放在外，但行为举止也不失度。 而她的台风也很好，显得很大气，完全没有被大牌主持人和明星压制住，对于一次初次登台的新人来说绝对让人耳目一新。主流媒体才不会认为做过直播就不是新人了。 “行，那就拍呗，什么时候要？” “副导演说不着急，这个可以下期节目录完了再合成进去。”齐雨眼珠一转，“不过我说我带着拍摄助手来的，随时都能拍。” “嘿，你倒不客气！”楚垣夕没好气，“导演有什么要求么？” “只要不媚俗，逼格够高就行了。” 楚垣夕点点头，但还有一个问题：“那我给你拍短视频肯定需要bg吧？bg的版权呢？” “什么版权？” “比如说今天用的，bg是kj的《tie》，咱们相当于盗用，并没向外国音乐家买版权。这样没问题？咱们之前放抖音还可以说不是商业用途，放快本可就……” “应该……没问题吧？没人提这事都。” ------------- 我看有读者说我是佛系更新，这书从开书那天起就是定时更新的好伐？中午12点晚上8点保证两更，如果有三更是下午四点，这还随缘啊？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气哦 楚垣夕叹了口气，“外国人不看咱节目，而且就一个小片段还是跟别人一块上，我就先不考虑侵权的问题了，抓到了再说。但是再做一个新的，不保证不用国内歌手的，人家万一看快本呢？而且你这冠军视频还是单独放，独霸大屏幕，超显眼，真的没问题？” “哎呀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人家芒果台都没说那就是没问题了。” “好吧。”这就是国内的现状，喊版权意识喊了很多年，其实还是缺乏版权意识。“那，回酒店？” “别着急，还有一个帅哥找你呢。”齐雨拖了半天才出来显然不是白瞎在里面的，“也是学员，叫……叫什么来着？” 她拿出手机来，正要找，楚垣夕问：“你就说他刚才放的短视频是什么吧。” “噢，我想起来了，叫马捷，就是刚才第二组四号那个，又帅视频又酷的那个。” “喔？他？”楚垣夕有点意外，“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啊，我就传个话。”齐雨天真的说，“也许，想加入咱们工作室？我看他视频拍的不错。” “那可太好了。不过他人呢？” “啊，刚才台里的人找他来着，咱们进去找他吧。” 齐雨很快找到人，马捷还在广电中心里没走。楚垣夕坐观众席的时候看大屏幕觉得这个男孩挺阳光的，后来集体尬舞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到真人了，感觉对方一身傲骨。 但是这个傲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就有些古怪了。 走过去之前楚垣夕小声问：“齐雨，你在后台惹他了？” “没有啊？”齐雨莫名其妙，她没啥感觉，或者说感觉不像楚垣夕这么敏感。女人一般在涉及感情问题的时候都拥有福尔摩斯一样的敏感，但其它时候则一般。 楚垣夕心说我也没惹过他，难道是我过敏了？不过他习惯性的打开录音用的手机再过去。随时开录音是个非常好的习惯，想做大佬都需要两部手机，他的这个手机里三个月来已经存了不少很好玩的东西。 然而，墨菲定律告诉人们，事情如果有坏的一面，就一定会发生。马捷的第一句话是对齐雨说的：“我想和你老大单独聊两句。” 等齐雨走开，马捷的第二句话是：“我希望你离莫妮卡远点。” 楚垣夕一脸懵逼，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交际圈里确实还有个莫妮卡。话说莫妮卡提供过一波视频之后就放飞自我了，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联系过。 “初次见面，我不知道你说的莫妮卡是？” “就是跟你签过约的莫妮卡。” 楚垣夕很想说我离她本来也不近啊，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被莫妮卡当挡箭牌了？出于一个挡箭牌的自觉，不能随便否认。他赶紧打开微信快速按了几个字：马捷是谁，要我离你远点。然后说：“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而对我释放敌意，你觉得合适吗？” 马捷轻笑：“这不是什么小事，而你是什么大人物了？” “马捷同学，有没有人说过你小的时候肯定很萌？” 马捷呈现出明显不耐烦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一点都不萌。”楚垣夕站起来，“如果你找我没有正经事的话，请回，我不像你这么闲。” “你已经有朱魑和齐雨这样的美女了，还要纠缠我的莫妮卡到什么时候？” 这时楚垣夕常用的手机有提示，他翻起来一看，莫妮卡只写了三个字：别理他。 “我没有朱魑和齐雨这样的美女，我只有朱魑、齐雨和莫妮卡这样的合作者，另外莫妮卡也不是你的。” 马捷坐着不动，冷笑：“你是特别希望齐雨做芒果的主持人吧？你信不信我处处针对她，让她没机会？” “那样你也当不成。” 马捷仰天张了张嘴：“哈哈哈哈，我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以为结果不是内定的吗？” “那你的意思是？” “你和莫妮卡解约，前面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那是不可能的，有其他办法解决吗？” 这时莫妮卡又发来三个字：他有病。 楚垣夕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感觉有些好笑，马捷顶着这么好看的皮囊拿不下莫妮卡小黑妞，这是莫妮卡口味太刁还是马捷的灵魂实在太无趣？中二已经不足以形容。 只听马捷说：“没有，齐雨出了问题你自己掂量。” 楚垣夕不打算研究马捷的灵魂，认真的看着他说：“按说像你的段位，这种挑战我应该让齐雨多磨练一下，不过这次我恰好没心情，我会送你回家。” 说完楚垣夕踩着闪现离开，然后找到齐雨，带她去吃晚餐。 之前都忙着拍摄太匆忙，之后楚垣夕得回帝都，而齐雨还要留下接受所谓主持新生的培训，今晚正是聚餐的好时间。 在餐桌上就坐，齐雨把东西放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马捷跟你说什么？” 楚垣夕沉吟了一下，“说了一些不友好的话。我为你拉了一些仇恨，这段时间辛苦你，防着点他给你下绊子。” 齐雨一愣，“什么情况？怎么说的好好的变这样了？” “没有说的好好的，你听一下好了。”楚垣夕打开备用手机，齐雨听了一遍更加迷了：“莫妮卡是谁？” “在你之前我还签过一个户外主播，不过不是合同工，现在算是我们的内容提供商吧。” “也是，美女？” 楚垣夕直接翻出抖音上巴人网络的账号，里面有一个作品是《私奔》拿给齐雨看，这是用的莫妮卡提供的视频。“我没想到处树敌，但是他要硬刚的话我只好送他回家了。把导演的联系方式给我。” “这样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楚垣夕把头低下又抬起来，“虽然说我很想你能到芒果发展，但是，并不是非得求谁不可，如果不合适就拉倒，以后还会有机会。反正这次芒果的节目我个人觉得价值不高。”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八十章 堂堂之阵 “你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么？人家会当咱们是‘事儿精’的。再说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万一咱们踢铁板了呢？我不理这个家伙就是了，他还能怎么样？” “麻烦已经发生了，而且不是出于我们的本意，我们是受害者，我也不想赌他能怎么样。如果他是铁板，把咱们反弹回帝都呗，还能怎么样？” 齐雨觉得楚垣夕是不是小题大做了？马捷不过放放嘴炮而已吧？“你不觉得太莽撞？” 但楚垣夕不这么看。 齐雨没想到楚垣夕突然露出一丝沉重，这种表情在他脸上是很少看到的。 只听他说：“我希望我们的企业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堂堂正正的生存和发展，任何事情摆明车马公对公，无论对方是谁。我也希望涉外合作中，员工可以有尊严的提合理要求，靠实力获得尊重，而不是被别人河蟹。不能因为对方是快本，我们的合理要求就不提了。如果我们需要靠委曲求全才能发展，说明我们实力不行，那即使发展起来了，我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这事……有这么严重？还是，你生气了？”齐雨很好奇：“你被一个小男生挑衅就生气了？” “主要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犯低级错误了。”楚垣夕捂脸，“是我看到项目流程的时候才发现的问题，我们来的太轻易了。这事赖我，主要是当时一下兴奋了，想了太多，结果没按正常流程走。 当时无论如何应该先要求看合作流程的。咱们很重视，但是芒果明显对付，搞的都是什么鬼？我来之前要是知道所谓主持新生是这样，我会慎重考虑要不要来，我当时太草率了，也太想来了，没谈条件。其实现在看，欲速则不达，没必要着急，所以咱们是否留下无所谓。” “人总是会犯很多错误，你已经做的不错啦，都是些小错。想一想，你三个月前还当产品经理呢，反正我是你的话我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这话楚垣夕爱听，他的问题不是几个月完成蜕变，而是原世界的经验没办法照搬，企业发展规划什么的还能借鉴一下，公司治理和组织结构现在也都谈不上，能用的上的只有法务和财务技能。 然而自媒体公司要面对的对象和以前不一样，友商属性也不同，过程更是简单粗暴，根本不会出现原世界中小康生活八个里程碑循环嵌套的情况，很多力气用不上，而大量以前不需要注意的点却藏着雷。这算是让他涨点记性。 很多错误只有犯过之后才会注意，甚至于犯错一次就能长记性的已经是很厉害的人才了，许多有上进心但才具不足的人会把错误记在小本本上以免自己再犯。在这个全新的领域里楚垣夕觉得自己还会犯很多错，这么一想果然就不气了。 “谢谢你的鼓励。”楚垣夕很郑重的道谢，“总之他离开或者咱们离开，我不会放着一个拿你威胁我的人跟你共事两个多月。我现在主要是怕你失望，第一场表现的这么好，然后无疾而终了。” “那你多虑了。”齐雨大气的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万一副导演不搭理你，你的强档综艺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 “计划失败可以再搞，再说任何计划也没有你重要。” 齐雨低下头，用力咗了一口饮料。 晚饭吃小龙虾，楚垣夕带上塑料手套准备下手，说：“行了，吃饭吧，在我离开之前搞定这事。” 其实他还其它想法。 如果结果是内定，就当是一场闹剧好了，但结果如果不是内定的呢？马捷是齐雨的劲敌，现在就把对方搞死是一件很值得尝试的事情。 “啊，你要回去啊？”齐雨明显失望。 “姐姐，这个拍摄计划暂定八周，就是两个月以上，我不能在这待两个月，不能每天剁椒鱼头臭干小龙虾啊。” “那你就把我扔这一个人跑了？你要气死老娘吗？” 楚垣夕倒是很笃定，“芒果不可能把十多个主持新生一直锁在这的，我估计先假么三道的集中培训一下，然后拍摄的时候再聚过来，总之你得当两个月空中飞人了。还有啊，我提醒你一下，注意说话的时候注意‘讳副’，副导演也要叫导演，形成好习惯。” “哎呀知道知道还用你说！” 晚饭后，很快楚垣夕加上了副导演的微信，他要先确认一下第二期视频的风格和强度。 副导演那边也很迷，楚垣夕只好解释说：就是效果要不要控制一下，拍一个普通点的，给第三期以后的冠军学员留条活路。还是要多炫就有多炫？ 副导演回复：当然是做到最好了！ 楚垣夕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传音频文件。他事先把对话的最后一句截掉了，到“出了问题你自己掂量”为止。 传完之后他发送：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老师，这个音频是刚刚记录下来的。 副导演那边半天没动静。楚垣夕也不着急，开始设计给齐雨的第二段视频。这段视频他其实有现成的内容方案，他想的是要不要齐雨自己翻唱一段，不用原声。 他想用的音乐是《空空如也》，就在刚刚过去的一期“歌手”中，总被抢头条的汪大叔唱了这首歌，获得爆炸一样的赞美，把这首歌的人气带上高峰。而原唱之争的两位女主角任然和胡66的唱功也都非常厉害，齐雨毕竟是野生歌手，别说跟汪大叔相比，就是比那两位也有很明显的差距。 但是这里不用原声，就可以作为才艺展示，而芒果的这个节目从根源上缺乏主持新生才艺展示的环节，那个集体尬舞简直可以打负分。楚垣夕想着这么做算不算是把才艺展示变相进行了？这样就给自己提供制造了一个稀缺资源。 这首歌早就轰炸过抖音，但是原世界中迭代出的光影玩法还没出现，所以楚垣夕一直憋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快本无疑就是个很好的时机。 这时副导演终于回复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垣夕停下来想了想，想到很多种表达方式，但是还是选了最不感性的那个：没有误会，这位马捷同学已经，已经威胁了齐雨。我不能把这个理解为开玩笑，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可能对您，这也是个小小的麻烦，但如果他不离开，我不放心齐雨留在这里。 副导演又是半天没说话。不过这很正常，第一人家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诉求，第二人家是芒果特别是快本的导演，哪怕只是个副导演，天朝第一黄金综艺，逼格是极高的。 楚垣夕这个要求在理，但是形近逼宫，芒果的人当然希望一切和谐而不希望有人节外生枝。 他知道自己写的这番话会让对方很别扭，然而这不是应该通过客吃饭拉交情来解决的问题。甚至于他也知道像他这样直接开撕即使在理别人也会本能的讨厌和疏远他，但是，这个事情恰好是副导演可以解决也应该解决的，只看愿不愿意解决。 他不要求对方平等对待，但如果这个事情对方不愿意解决，楚垣夕只能做好不奉陪的准备，对于强档综艺，他已经想开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八十一章 转机 等了半天，副导演终于回复：让他给你道歉行不行？ 楚垣夕：我很希望行，但我这个人死脑筋，承担不起为了相信他而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 副导演浑身不自在，这事就是个口角，但不处理，齐雨的经纪人显然不干了，他的理解中楚垣夕就是齐雨的经纪人。这不是向他投诉而是逼着他，对方摆明不接受口头处理，不能和稀泥。然而怎么处理？把人开了？不存在的，台里的人会怎么看他？无能！ 可他更不能让齐雨离开，那样他就不是无能了。 不就是个网红么？怎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这么牛逼呢？好话说尽都没用是么？台里确实看好齐雨，但是也没到非她不可的程度吧？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副导演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立刻打字：这样吧，鉴于齐雨和马捷都是抖音作为合作方提交的人选，现在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遗憾，但是我不能越过合作伙伴直接处理，要不你向抖音反应一下？ 楚垣夕乐了，想踢皮球？这位副导演为了和稀泥还真是费心了。 他的回复很快： 第一，抖音只是选材环节，最终人是贵司选出来的，至少合同上如此，而事情也是发生在贵司所辖范围内。如果您认为需要和抖音沟通（我不知道是否有这个必要），请贵司主动与抖音沟通，我司不存在寻求抖音解决的需求。 第二，您可以轻视我们，但是不能轻视我们的合理要求。您可以认为我这个人很难打交道，然而个人认为这是做节目必须要尽到的责任。哪怕从街上拉过来的群演，在现场，被嘉宾进行了恶意的人身威胁，贵司于理于法也必须处置嘉宾。这是个遮盖子很难解决的问题，现在您有机会很漂亮的处理它。 第三，希望立刻做出处置，因为一旦我认为某一件事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为了不使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会尽快中断这件事。 qnlgb！副导演没好气的按掉手机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美，直到第二天脑袋炸了。 芒果台有多不重视这个主持新生的事情呢？从合约的签约流程与具体细节上就可以体现出来。也可以从人数上体现出来，比如总数19人这个数字，细心的观众就能看出点什么来。 这使得楚垣夕可以从容的起草一封正式的通知，不包含任何指责，也不需要解释原因，仅仅通知对方中止本次合作。 这个中止的代价极低，也可以说极高。透过合约可以看出来的是，芒果本来就留着随时中止的余地，所以中止的代价也高不到哪去。但如果芒果震怒，或抖音震怒，代价自然极高。 楚垣夕根本没有等，因为晚上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第二天一早就起草了通知函，带着齐雨一同来到广电中心。 本次活动虽然是巴人娱乐推荐，但最终是以齐雨的个人名义作为被抖音选中的主播前来的。 一路上齐雨都在问：“咱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有必要么？她也没想到一晚上过去问题真的激化到最后一步了。” “这不是小题大做。除夕之前那晚上去ktv唱歌差点被人诬陷吸毒你还有印象吧？” “那当然了。” “那次都是我的错，我进门一看不对应该扭头就走。”楚垣夕脸色如常，但话音比较凝重，“我觉得这次的问题实际上跟那次的严重性差不多，上一次的错误我不能再犯。芒果台推诿，我们只能离开。上次至少我在，挨打我来，难道这回把你扔下我走？” “好吧好吧，只是感觉好可惜啊。”齐雨叹气，她觉得经过第一期拍摄之后自己优势很大，如果说来之前对和快本签约成为主持人还只是个想法，那昨天录制结束的时候已经感到曙光照耀了，没想到来的快去的更快。 然而仔细想想，就算是现在，机会也不超过5%。这个活动很大可能还是只是快本和抖音搞的商业活动，作秀和广告成分居多。至少从芒果这看是这样，从形式到编排，从预热到重视程度，各种意义上都不坚决。 所以，随它去吧。 只是她怨念也不小：“那你昨晚还见缝插针让我拍了短视频干嘛啊？反正咱们也不留了。你知道昨晚我多累么？” 楚垣夕一乐：“你拍地下车库累不累？” “累啊。” “地下车库拍了多少遍？昨晚才拍多少遍？三遍就给你过了，一共没20分钟，你喊个毛毛球的累啊？” “地下车库拍完了我高兴啊，我红了。昨晚那个……” “昨晚那个你就美吧你，回去之后朱魑会打死我的，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好东西都让你赶上了。” 这时他们正好走到广电中心门口，正要往里走，忽然后面有人靠近。齐雨扭头一看，昕姑娘。 昕姑娘一看确实是齐雨，顿时露出迷人的笑，“哎呀，真的是你啊齐雨，你们刚才说什么？又拍出会红的视频来了？” “昕老师。”齐雨打招呼也笑，但笑的就比较勉强了，一指楚垣夕：“他说会红，没发呢谁敢保证啊。” “这位是？” “我叫楚垣夕，是……嗯，巴人娱乐是我的公司。” “噢，我知道了，就是残酷剥削齐雨的那个公司！”昕姑娘露出夸张的笑容，“什么视频能让我看一眼么？纯好奇什么样的视频会红，要是需要保密就算了。” “不用不用，跟您还用保密吗？”楚垣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手机。视频有两个，一个是没配音的，一个是已经合成好的，用的原唱女声，时间来不及，齐雨还没翻唱。 给人看当然是点开合成过声音的，昕姑娘定睛一看，顿时大感意料之外。这个视频是在一个全暗的房间中对着白色的墙壁打光，齐雨侧身站在墙壁前面，强光照射人影的轮廓比她的侧颜更显眼。 拍摄的角度和强光的角度呈交叉状，使得这个对比更鲜明，同时歌声响起：“我懵懵懂懂过了一年，这一年似乎没有改变。白天和晚上都是冬夜……”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八十二章 感情融资 视频从头到尾就这一句，然而昕姑娘是震撼的。歌声非常动听，歌词的感情也非常充沛，视频中，墙上光影斑驳，齐雨的影子在唱歌。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看的到口型，因为影子的轮廓比人大。在这个短短的十五秒中，墙上还有简单的剪影和手势在不断变换，更增几分神秘的沧桑感。 “哇——”昕姑娘脸上不加掩饰的惊喜，“这是你给下次拍摄准备的冠军彩蛋吗？” 齐雨十分为难，看了楚垣夕一下，嗫嚅着说：“原本是的，但是大概不是了。” “这是什么话哎？”昕姑娘不高兴的看着楚垣夕：“他不让你发？” “不是。”楚垣夕面色沉凝，“我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来是来告知贵司，我们要中止本次合作，离开。” 昕姑娘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为什么？” “因为昨天散场后学员马捷对齐雨进行了人身威胁。我已经向副导演反应了这个情况，但是看起来不像要解决的样子。当然可能是我的要求在别人看来比较过分，我要求送对方回家。” 说完，他对还要发问的昕姑娘一摆手，直接打开录音手机：“很巧的是我录音了，这个录音也发给了副导演，您可以听一下。”说完直接打开录音。 昕姑娘听完之后脱口而出：“这孩子傻吧？”然后对楚垣夕干笑了一下：“你也太心急了吧？这昨天晚上反应的，你今天早就就来送辞呈是不是太快了？总要给台里个开会研究的时间吧？” “昕老师。您想一下，如果一个从街上拉来的群演，在拍摄结束之后，被嘉宾骚扰或者威胁，当场录像了，实锤告到您台里，台里怎么处置？” 楚垣夕定定的看着昕姑娘，让她闪烁的目光无所遁形，“群演可能十五分钟得不到解决就曝光在微博上了，对吧？半个小时舆情汹涌。所以你们只能立刻处置，不论时间是几点。更不要说一个嘉宾被另一个嘉宾人身威胁了，她还要留下来和对方继续拍？而我等了十二个小时，还是在我明确告知要求立刻处置的情况下。难道我们连群演都不如？” “唉唉唉你也太玻璃心了吧？话不是这么讲，那个孩子是学员不是嘉宾。” “都是签了合同的，实质上都是一个台上的角色，只是叫法不同，对卫视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楚垣夕不怕昕姑娘争辩，如果她不闻不问那就白瞎了，只要她肯管闲事就好。 根本上来说，楚垣夕要的不是“说法”，而是行动。这个事情如果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圆满解决是最好的，其次才是say goodbye。 当然，昕姑娘是好意，而且本身并没有义务去管这个事情，楚垣夕并不打算用什么方式绑架她去做。她愿意帮忙最好，这份人情楚垣夕记下。 昕姑娘翻了个大白眼，“难怪进门的时候听你们说什么小题大做，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这么严重喔。你们可不可以先等一段时间，总得让各方面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吧？我相信是可以解决的。你这就闹着要走会让人觉得你自视太高了，把别人逼得太紧。而且我说句心里话，就算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你这是在逼芒果台诶，显得太那什么了吧？” 楚垣夕笑了一下，“显得尾巴翘到天上，膨胀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诸如此类的吧？昕老师，我知道网红不受主流媒体待见，容易让人误会耍大牌什么的。但我宁可被别人觉得我耍大牌，也势必不能让齐雨留在这承受危险。” “你这人死脑筋啊！光天化日的哪有什么危险？你受迫害妄想症吧？那孩子就打打嘴炮而已。”昕姑娘有点急，“齐雨昨天表现多好啊……” “昕老师，如果您是齐雨，这种情况您愿意留下吗？” 昕姑娘突然为之失声。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只好说：“可是，可是你这样会让台里很为难的……” “我提的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在这种时候我们首先考虑自己，然后才考虑其他人。齐雨我囫囵着带来了，也要囫囵着带回去，出了这事我还把她扔在这一个人回去是不可能的。您也是女人，您觉得呢？” 昕姑娘瞪了楚垣夕一眼，带着重音说：“你们俩，先在这等着。齐雨你加我微信了，把那个音频传我一份，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噔噔噔的走进广电中心。 “你瞧你把昕老师给逼的……”齐雨踢了踢腿，怎么站怎么不自在，“你不是还想认识些人呢么？就这么认识啊？” “哎你还真别说，我觉得刚才不卑不亢，表现还不错。”楚垣夕带点小得意的对齐雨说：“学着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麻烦出来的，这叫感情融资。” “感情融，融你个大头鬼嚄……” 另一边，副导演脑袋要炸了，他本来打算先干一干楚垣夕，按行话叫让楚垣夕“蹲蹲性”，时间一长自己就妥协了，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非常完美。结果，进来给楚垣夕张目的是仅次于何老师的台柱子昕姑娘？更没想到的是人家连辞呈都已经准备好，这是何等斯巴达！这时候他还没跟任何人说这事呢，先让昕姑娘给散出来了，全后台都知道了…… 他找个空档拉住昕姑娘，问：“昕老师，你太着急了吧？蹲蹲他们，自然就冷静了。” “你以为人家闹着玩呢？”昕姑娘干笑了一下，“人家要走是认真的。” “你怎么这么向着他们俩啊？” “因为人家信任我啊。人家把二期冠军福利视频直接给我看了，那是一个类似地下车库一样的视频。冲这个我也得挺人家。”昕姑娘理所当然的说。 她虽然不太懂得短视频具体怎么玩，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可能全网疯传的高质量短视频代表什么？这个名利圈里，火就代表钱。所以她才直说只是好奇，如果需要保密就不要给她看。然后楚垣夕呗儿都没打就给她看了，这是一种舒适的感觉。 更何况，昨天的节目，有些人可能只是看个乐呵，但有心人不可能不去扒一下齐雨的外壳，昕姑娘当然也是有心人之一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朱魑的要求 楚垣夕返回帝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芒果那边全部搞定，齐雨继续以主持新生的身份留下。他们还找了录音棚把齐雨的翻唱录好，合成最终版本的视频。 这个视频对事件的推进还有一点促进作用，好的作品自己会说话，有实锤，有昕姑娘的反应，芒果的直属领导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看过视频之后二话没说下了清退马捷的指令，算是留下了非常强烈的印象。 当然这不代表最终齐雨能被选中，甚至于比以前更难留下。 只能说喧哗两败这种情形是永远存在的，为什么那么多女生被性侵之后也不敢声张？就是害怕喧哗两败的心理在作祟，这也是“米兔运动”在欧美突然变得炽如烈火的原因，因为过去有太多顾忌而不敢发声的人突然发现原来身边有那么多人跟自己一样，于是放心的把盖子掀开。 不过相对来说他为齐雨拉来的仇恨比较容易清除，因为齐雨签的是试用期合同，理论上随时可以宣布与巴人脱钩，而且要跟芒果签约，这个钩是必脱的。这样楚垣夕就可以拉走大部分仇恨。 朱魑和楚垣夕前后脚回到帝都。然而和楚垣夕的淡定相比朱魑的脸色就很不好了，楚垣夕还以为她是在怪自己把去芒果当主持新生的机会给了齐雨偏心眼，没想到朱魑说：“你知道这些天有多少风言风语么？” “啥？风言风语？”楚垣夕完全没想法，他赶回来首要工作是视察tcg项目进度，然后是乱世出山，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朱魑没好气的翻出微博，“你看看微博上有多少粉丝为我鸣不平吧。微信就不给你看了，都是数落我太软的。” 楚垣夕拿过来一看，擦，都是酸水，全是说巴人娱乐要捧新主播就把朱魑冷落了的，因为明显《古驰古驰普拉达》是一段舞而不是歌，应该给朱魑来拍，而不是当唱播的齐雨。 “你粉丝说的都对，问题是能怪我吗？” 朱魑说：“我没怪你。”但表情是”不怪你才怪”！ 不过她马上露出好笑的神情：“你猜老阿姨怎么说？” “她又说什么了？” “她说……”朱魑一抿嘴，“她说她想加入巴人娱乐给你打工，只求你也给她一个类似地下车库的视频。” “这音乐我当初从交流会出来的时候当着她面说过必火的啊。她自己不用怪我咯？”楚垣夕也乐了，“你给她看看齐雨的合同，她要是能接受，我收。” “美不死你！”朱魑哈哈哈哈笑了起来，“你可太狠了，给老情人也给那种合同。” “唉，你不用刺激我，她对我可没有情。你信不信我当时要是告诉她这段音乐具体怎么使，她扭头就给拍出来发了？” “嗯，老阿姨肠子都毁青了，朋友圈嚎了五六条，百万级阅读的爆文写了两篇。” “那她还是赚了啊。”楚垣夕感慨，房诗菱的能力肯定没的说，如果专注于自身的发展而不是四处占便宜，或者致力于请一位懂行的s级企划做coo替她制定公司发展规划和目标，说不定比现在强个三倍五倍的，冲进一线不在话下。 这时，朱魑突然挡住楚垣夕站在他面前，问：“什么时候给本仙女拍一个这么火的视频？嗯？” “啊？你火的视频很多啊。”楚垣夕猝不及防。因为要想再找一个能跟《古驰古驰普拉达》相比的视频可不容易，楚垣夕自己都没弄清楚这视频为什么会火，他只是施展拷贝神功而已。只不过，朱魑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湖南台的选秀生上边，让楚垣夕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当不当湖南台的主持人呢？还是觉得齐雨也没戏所以无所谓？ 只听朱魑说：“我火的视频多，但是没有一个有那么火啊，而且差的太多了！齐雨比本仙女还火，这怎么行？” “齐雨再火也是给咱们打工的啊，这攀比什么劲？”楚垣夕有些挠头，“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么火的想做就做？” “切，你这话就骗鬼去吧。你本来就是想做就做，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撒谎没良心，小心我放拉多咬你！” 楚垣夕无敌尴尬。 实际上他刚才看朱魑微博的时候就知道，朱魑心理压力肯定很大，因为朱魑后来开的个人微博名叫“巴人娱乐朱魑”，时间不长，粉丝数刚才他看了一眼，三十万。这个吸粉速度按说就不慢了，关键是都是活粉。 而齐雨那天新申请的微博，一瞬间涨到了四十万，已经把朱魑盖掉了。而且快本节目还没播，播出之后眼见的还要疯长。 快本是天朝第一微博制造机，虽然官博本身只有不到2000万粉丝，但何老师和娜姐的微博简直闪瞎氪金狗眼，全都破亿！你以为晗晗、凡凡、baby的粉丝很多？对不起，别说他们，连金锁都被何老师和娜姐虐杀！ 凡是能上快本走一圈的人，微博少说加粉十万，表现好点的一炮而红直奔千万都有可能。目测齐雨的粉丝数在节目播出之后不会低于二百万，相当于一个中档综艺节目的c位了。 所以，就算硬着头皮楚垣夕也得答应下来，不给朱魑弄一个超火的作品这关过不去啊。 朱魑别看马大哈，其实是很敏感的，脸皮比他薄多了，表面豪放内心矜持，轻易不求人，或者说，不喜欢依赖别人。今天能截住他说这番话，对朱魑来说可能已经很有耻度了。 只不过这脑汁可不太好绞……楚垣夕揉着发烫的脑阔走进tcg组的办公室，听赵杰说0.1.0版本已经开发完成了，他得好好看看。他的要求不高，赚不赚钱是一回事，巴人娱乐的第一个it项目，必须有个好的基因。 因为是deo版，他只能看个意思，这个版本主要做战斗逻辑，让他比较惊喜的是已经能够支持两人对战了，只不过卡牌仅仅实现了各类型中的几张，能够勉强搭起战斗的架子，战斗表现完全没有，能大概看个雏形而已。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型翻车现场 这个倒是意料之中，战斗逻辑第一个版本只是实现，不可能要求全部做完，如果这么要求，人手分配上就会出现急的急死、闲的蛋疼，肯定最少需要两个版本才能全部实现。 第一个版本只要逻辑跑通了，第二个版本无非加枚举值做功能而已，相对来说要容易完成的多。 赵杰等人看楚垣夕的表情，都松了口气，然后，赵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垣夕要求查代码库。 一听这个要求，赵杰脸上顿时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你，查代码库？是看代码还是查svn库？” “都查，先简单看看svn，再看代码库。” “老楚，咱们一块这么多年了，你还会看代码？”赵杰在不可思议中崩溃。 楚垣夕一阵狞笑：“当然了，只不过在鹏飞科技当产品经理我犯不上受这份累罢了。我就在你这看，不影响其他人工作，你去跟杨健纲聊聊下一个版本的事情，或者跟兄弟们沟通一下各自的工作安排好了。” 赵杰是逃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以极囧的状态把自己一点一点挪开，一边挪一边回头，十分尴尬。 楚垣夕正襟危坐的坐在赵杰工位上。 开发it项目，程序猿必须每个版本鞭打一遍，不然就会忘记痛，这是他在原世界得出的重要结论。他被共享单车开发程序折磨了一遍，又被小康的智慧生活程序折磨了一遍，让他码代码是不行，早就学会了给程序猿找茬。 这个茬不找是不行的，以现在tcg的小规模倒是还好，那些大公司大项目，这个茬只要漏过一次不找，马上给你变出一箩筐的历史遗留问题，再想找齐可就费死牛劲了！神奇的是这并不会影响项目的运转，外行来看一切ok，然而，这个项目的天花板也就因此固定住了，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提升。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任何上点规模的项目，开发复杂度远远超过人工统筹的极限，一个项目经理加两个主程，类似也控制不了全盘。而且里程碑的鞭子举着，很多时候下面的程序猿自然而然就会采取最快速的解决方式，比如绕开逻辑，打一个“强行写死特例”的补丁上去糊住。 这样，就好比一条河道被阻塞了，但施工队没有疏通，而是在上面架了根管子，让水流强行越过这一小段流过去。如果仅此一例倒是没问题，然而怎么可能？于是，大型项目里处处补丁，就相当于天空中纵横交错布满了额外添加的水管，终有一天再也没法加，因为天上的空间也是有限的，再加新管时无论怎么摆都会碰到老管。 这时，开发者只能进行小心翼翼的修补，只要改动一大就会出现全局崩溃的情况，而大修的风险和成本完全不可接受。况且大项目最容易出现的情况是人员流动，老员工打完补丁离职了，连个备注都不写，新员工来了当场就得吐血。 因此必须频繁的狠狠的抽打，楚垣夕是举着鞭子来的。 然后很快，他发现自己远远、远远低估了这群积年老兵痞的惫懒。 赵杰一直探头探脑的，主要是他不知道楚垣夕的底，不知道楚垣夕能看出什么来。结果看到楚垣夕真的打开vc在一行一行的看代码，一看就是俩小时…… 这俩小时赵杰如坐针毡，只见楚垣夕一开始是看一会在记事本上敲几个字，后来干脆不敲字了，只复制粘贴库文件名和地址。 忽然，楚垣夕敲了敲桌子，说：“所有人出去，赵杰和杨健纲留下。” 屋子里的人都是鹏飞老员工，都认识楚垣夕，但没见过这样的楚垣夕。有人还以为听错了，要确认一下，突然，楚垣夕的咆哮声在办公室里炸开：“全都出去！我要开骂了！你们做的都是什么狗屎！” 问话的人叫钟强，是个前端，当时就不服了，“我们做的怎么狗屎了？” “你过来我指给你。”楚垣夕勾了勾手指，打开提交log，上面有每次提交内容和提交者。 钟强过来，楚垣夕直接打开代码：“这段你提交的，对吧？开源程序从网上拷贝过来的，没错吧？不加备注也就算了，连人家开源代码里作者的名字都不带改的？你这是致谢呢？你提交这段拷贝代码的时候考虑过前前后后跟我们项目应用场景一致不一致？” “我……考虑了！”钟强脸色通红的说。 “你考虑了为什么不把不一致的参数和逻辑删掉？”楚垣夕瞪起眼睛，“你这一段方法有十多个用不到的参数，我不是程序猿我都嫌恶心，说你狗屎委屈你了？” “你再看看你提交的库！”楚垣夕翻开另一个库文件夹，“开发自测，居然把所有本地代码和配置文件都传到svn上，你把svn当ftp用？你这种无意义的提交不影响编译？你们这版本怎么编译过去的？打版本的时候没做临时修改？我不信！你们这个做法缺乏程序猿基本素养，完全配不上我给你们开的薪水。” 他一指门，“我只骂赵杰杨健纲，不打算骂你们。你们都是我知道根底的老程序，代码写得跟狗屎一样责任不在你们。全体出去。” 钟强顿时一溜烟的跑走。 赵杰的心情当时就垮塌了，灰溜溜的走过来，杨健纲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结果楚垣夕先拿他开刀：“你们上次怎么说的？让我别管，你们自己内部协调能完成，就完成这糟呗儿？你用时超标压缩了程序猿的时间，给了程序猿码代码不讲究的借口。” “那我的规则不想清楚了也不行啊！” “没想清楚你申请delay啊！”楚垣夕一拍脑袋，“我宁可delay半个月一个月的也不想给本公司第一个项目就留下这种垃圾代码的基因！这特么是标准的垃圾代码！完全都是渣渣！” “哎哎老楚老楚，我们有那么糟吗？”赵杰小声嘀咕：“兄弟们刚过来，放纵了一点而已。” “比你想象的糟！”楚垣夕大笑，“你这是放纵他们吗？你是从放纵你自己开始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人大干快上 “你给我过来。”楚垣夕没打开代码，先打开日志，指着日志文件问赵杰：“错误日志不标注上下文信息，有那么忙吗？每个人一个日志风格，全都不按标准格式写，有那么闲吗？中间流程不写日志，你看得懂？你从根儿上就放纵他们偷懒！就算你全都看得懂，明天你离职了我项目是不是得重来啊？” 赵杰当时闭嘴。 “我都没仔细看，随便打开几个文件看看，就这么多问题。你别以为就他们有问题，你也没好到哪去！”楚垣夕打开一段后端代码：“服务器通讯不设request，你到时候怎么跟踪会话？靠打补丁？再看你这接口，居然做的是异步模式，你疯了？你知道维护成本和测试难度增加几倍不？” “这不只是个开发版本么……”赵杰小声辩解。 “开发版本就可以有枚举值不用，全特么挨个写死在每一页上？进新人改代码会死的！开发版本就可以用字符串存数字？好玩？”楚垣夕恨不能敲赵杰的脑阔，“咱们立项的时候我是把库管理的要求跟所有人都说明白了的，执行了有10%没有？不是说你把代码灌进去跑通了就算交差的，没门！” 这一通鞭子打下去之后楚垣夕估计能管俩月？反正一屋子人看着他脸色铁青着出去，只有薛明敢跟上来说话。 “让你看笑话了。”楚垣夕说，“普通it项目的开发就这样，放松一点就完了，放羊了。跟你们研究型开发不一样。” “噢没事，挺好。”薛明嘿嘿笑了一下，“我觉着挺新鲜的。你还真懂程序啊？我以为你顶多会看看流程。”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气得肝疼。” “噢，我有个小建议。你们这个tcg项目不是开发出战斗功能来了么？到时候要做机器人吧？” 楚垣夕点头。这个游戏是玩家对战的，没有什么副本，名义上都是pvp，然而玩家间匹配需要充足的玩家在线数量才能让玩家有好的体验，否则一个人想玩，半天匹配不到对手那就很可能流失了。 这个项目的解决办法很粗暴，二人对战五秒钟匹配不到对手就让服务器排机器人上去对战。 “我的建议是，这个机器人就把人工智能接进去，用深度学习训练。”薛明早就想好了，“这样接一遍，我就算把智能模块接到游戏里面的流程跑一遍，到时候乱世出山开发的时候也方便我重复，你觉得呢？” “那当然好了。”楚垣夕眼珠一亮，“我是觉得有些杀鸡用牛刀了，所以没提，要是提了你不还得先研究这个具体的case么？” “这还用什么研究啊？这不就几十条规则么？半小时写个python二十分钟给你全部跑完。”薛明大笑，他终于发现楚垣夕不懂的地方了。 “那么容易啊？”楚垣夕一听不用耽误薛明的时间就放心了，薛明点头：“这个就以研究和学习玩家的行为为主，训练出来的机器人让玩家看不出来是ai，到时候把聊天模块也做进去，你把你的漫画的文本提供给我一些。” 楚垣夕心说这么弄可是有点孙子，玩家玩半天最后跟他打的全是机器人，还聊得挺欢？想想这个场面，他也觉得有些好笑，“那就这么定了，待会我跟赵杰说，研究一下你这边什么时候接进来。正好服务器还没做战斗机器人呢。” 巴人娱乐一片热火朝天，而洪兴的公司蒸蒸日上，也逐渐看到摆脱困境的曙光。 洪兴这段时间体验到百转千回的滋味，带着工作室的成员反弹了一个又一个暴击，以坚钢不能屈的架势挺了过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特别是巴人娱乐空山新雨的地下车库，对整个工作室形成了二十万点以上的伤害输出，震得殷玎目瞪口呆，连跟朱魑磨牙的闲心都没有了。 齐雨这一炮走红，且不说抖音粉丝，微博直接在短短不到一周时间里吸粉40万，而且还在快速疯长，简直就要逆天。 带着这么沉重的心理压力，唯一能支撑洪兴过下去的就是自己的事业真的有起色，而且已经成交了一笔，见到回款了。 有生之年还有靠诚实劳动挣到钱的一天，洪兴激动的热泪盈眶，虽然他干的是标准的，经过楚垣夕的大棒打击，很多人并不认为这是诚实劳动。 但是老子手里有号啊！洪兴仍然感到很满足。抖音号几百，其中十万粉丝的几十，超过四十万粉丝的也有几个，火山号也差不多，而且更坚挺。 他交易出去的就是一个火山号，对方说买来试试，看看给力不给力。这话他爱听，因为他号上的粉丝都是活人，而且都是最近薅来的，肯定给力。 为这个他把一个叫灵儿的快手八百万粉丝大主播都给薅怒了，薅得火山上满屏都是灵儿的视频，薅得美女主播在快手直播里边嗷嗷叫，剖心挖骨的骂，诅咒老天爷五雷轰顶劈碎了他，要是让人家知道是他薅的，非带着灵家军冲到帝都来抽他不可。 然而这有什么用呢？他仍然能堂而皇之的顶着诸如“糖豆（灵儿是我老大）”这样的录人家的户外直播做视频，然后在火山上吸粉，其中一个居然被他薅到了七十万粉丝，直追海王星的大号！ 此时，浪涛信息的资源不说捉襟见肘吧，但也得仔细着使用。看到火山这种如火如荼的气势，马上就要超英赶美了，洪兴立刻令旗一挥，大干快上，资源向火山号的上倾斜！再倾斜！ 这一下快手上的户外大主播们可就惨了，原本只是头部的那些美女被人惨无人道的搬运，这回不但头部美男，连二线的美男美女们也全都遭到大面积的荼毒。洪兴最近学到一句话：这是一个可复制的成功的商业逻辑。 “巴人娱乐有什么了不起的？”黑嘴盯着后台的数据汇总直乐，跟郑佟说：“他们再厉害也是一家工作室，单打独斗能有什么出息？”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降维打击 “是是是，黑哥说的太对了！”郑佟干笑，心说这特么不是你丫的上周带着殷玎跟我作对的时候了？他是稳坐钓鱼台，海王星要想融资就得有脸面，也就是顶梁的艺人，这个人只能是他，所以他丝毫也不担心失宠。殷玎？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打开计算器，计算工作室目前的净资产，核算标准稍微降低一些，就按照之前卖掉的账号的单价/粉丝数，这样已经十分保守了。这么算其实也好算，只要按照一个粉丝一毛的价钱算一下总粉丝数就差不多了，虽然那些小号们卖不上价，但也大差不离。 算着算着他的嘴张的老大，不知不觉，工作室的净资产已经接近两百万元了，这不是估值，而是公允价值，他不禁高喊一声：“大哥威武！” 当洪兴被拉过来的时候，再次热泪盈眶，工作室几十位弟兄群策群力，有的忙到不分白天黑夜，有的全国各地奔波，终于，找对了方向，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朕为你们打下大大的江山！ 这一刻，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那篇该死的文章该多好？如果楚垣夕死掉该多好？没有那篇文章，一个五十万粉丝的账号怎么可能才卖五万块？至少十五万二十万起步，不还价的啊！ 痛，并快乐着。转过天来就是四月7号，买家约定再次上门的日子。 2018年4月7日周六，阴历二月廿二，宜嫁娶、祭祀，不宜纳采、开市。 洪兴静待优质客户上门，现在他已经不再用“肥羊”来称呼客户了。他对今天的交易有十足的信心。 火山账号他卖掉一个就不愁卖第二第三个，因为账户上，除了粉丝的智商之外一切ok。 这种账号做直播，居然有很多人打赏！这就逆天了！只要在直播里“不承认不否认”，看直播的人也不为己甚，大部分人一脸懵逼的进来，会问一下比如“灵儿呢？”之类的，听说是主播的老大之后就开始刷666刷礼物，真是美滋滋！ 当然客户验证账号需要一点时间，这方面他也信心十足。因为这个case足够精髓，礼物可以刷，但在线人数很难刷，他卖出的账号，高峰时期不刷任何假量能有3000在线，肯定能够提振买家的信心！ 而对这一天，楚垣夕本来没啥太大的感觉，甚至于周六难得懒在家里享清闲。 能够享清闲主要是因为各个项目都还算顺利。 《乱世出山》按部就班，声叔的剧本稍微有点难产，不过问题不大，椒图画的可以说是非常得心应手了，不但《乱世出山》画着，《动物公司》的条漫和游戏原画也没落下，还有时间画《房哥》。 《房哥》是这几个里边最不给力的，特别是中间杨苑美还撂了一段时间，楚垣夕接班，剧本出的相对弱势了一点，而且没有游戏，所以人气显著低于《动物公司》，也被力推中的《乱世出山》很快超过，公众号图文的打开数只有那俩的一半左右。 然而巴人娱乐的公众号越来越给力，托《古驰古驰普拉达》的福，巴人娱乐的公众号成了众矢之的，楚垣夕趁势更新了几个齐雨唱歌的长视频上去，暴力加粉二十多万，正式超过九十万粉，距离百万大关一步之遥，而且还在自然增长。 这样，《房哥》即使人气低迷，每次推送也有三四万的打开数，做公众号漫画里边就算还可以了。 卖萌兔子帽还在卖，朱魑走之前推一顶，回来之后再推一顶，并没耽误档期，目前已经卖到精灵型，销量稳中有升并且突然暴涨。 主要是齐雨人在芒果，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做了一回直播，而且为精灵帽带货，用的是“巴人娱乐空山新雨”这个账号。这个账号还是第一次做直播，号上大部分用户还没被安利过卖萌兔子帽，购买力极为充沛，而且粉丝数一直在涨，快速逼近巴人主号。 这事使得楚垣夕自己都有点坐不住了，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点给力的作品出来，把主号的一哥位置保住。问题是弹药真的不多了啊！他在家歇着也不得清闲，朱魑每过半个小时问就一次：想出来没有…… 想出来个鬼喔！ 想来想去，有爆火潜质，同时适合朱魑的，大概只有鸟叔的《chapion》了？这首歌存在时间很久远，有魔性，关键还很适合朱魑最擅长的劲舞。除了劲舞之外，还有慢镜头玩法，肯定会火，只是不能确定有多火。 勉强加个备选的话，原世界中地下车库小姐姐还有其它几个爆款视频，比如c南辞的dj音乐《生而为人请务必善良》，这首音乐所属的专辑已经在三月份问世了，是可以射击的子弹。然鹅，想靠这些所谓的爆款超蹦迪摇？简直愁死个人儿。 总之对子弹不足的楚垣夕来说，超过蹦迪摇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万幸啊，蹦迪摇因为自己提前发了，和原世界时点不同，数据也就勉强超过原世界的一半，用巴人大号来追还有点希望，想追还能吃到灰。 正在这时微信又来提示了，还是朱魑，楚垣夕心中一声哀叹，老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划拉开微信一看，咦？朱魑发的居然是条新闻链接，不是催命？ 再一看，他的眼珠瞬间就瞪圆了，只见新闻标题写的是：《央视曝光畸形网红，14岁早恋生子，最小二胎妈妈直播私奔》。 打开一看，果然！新闻内容矛头直指短视频，下面还附着一拖拉机的新闻链接！ 《在某些短视频平台上，低龄生子不但无需隐藏，反而成为吸粉的资本》 《她在每条短视频封面上写下自己生娃多、当妈早》 《她们争当“全网最小妈妈”》 《快手网红大多早恋早孕，早孕成为时髦》 新闻里的配图大部分是快手的截图，甚至gif。卧槽啊，终于等到了！ 紧接着朱魑又推了条新闻过来，而且直指咽喉——《官方选送00后怀孕私奔短视频上热门——短视频平台绝非无辜》。 新闻里触目惊心的摆着一个具体的case，一对农村00后，直播私奔后的第65天，账号不但不受限制，反而成为官方热门推送，播放量庞大。 这位00后女生本来只有1000粉丝，但当她发出那个怀孕四个月不敢告诉父母的故事时，视频登上官方热门，播放量数十万次。 最后，新闻做出斩钉截铁的总结：00后想红，最流行的方式，就是在网红视频里留言：找女朋友，12-14岁，或者，找12-15岁男闺蜜。 最狠的一条曝光还把快手的智能推荐的过程做成了gif，动图里显示了系统通过“你可能感兴趣的人”这个功能源源不断的向用户推荐早孕小妈妈的全过程。 朱魑带回来的一沓的合家欢短视频，楚垣夕心说幸亏老夫早就让声叔处理好了，现在机会来了！ 不知道，张铭此刻心情如何？看到快手被央视点名，是高兴呢？高兴呢？还是高兴呢？呵呵，可惜后果你想象不到啊…… 发视频！现在就发，先从轻量级的发起！ 正能量视频的上传其实现在还有些早，因为短视频平台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做出最激烈的反应，比如停止一切用户的上传功能，他们肯定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用户体验。 然后，等到国家有关部门要下雷霆重手之前，他们才会不得不对自己的娇躯下狠手。 这次降维打击如何和原世界中一样的话，着力点其实有两点，第一是审核问题，第二智能推荐。所有存在这两个问题的平台都跑不了！ 所以最终所有平台都只能采取双管齐下的办法去保自己的小命，那就是即停止用户上传新视频，同时不再进行任何推荐，直接搜索自己的视频库，把用户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填满正能量视频，让你不看都不行，直到加急赶工补上新的审核和推荐方式再说。 那叫满满的求生欲！ 但是楚垣夕储备了大量的弹药，应该说超量了，所以，去他大爷的，现在就发，反正老夫的子弹够多，打上“#正能量”的标签，所有号同时发！ 他的办法很简单，每个号一次只发一部作品，然后等段时间接着发，总有一波赶上最佳时间窗口的。既然央视爸爸都发声了，国家不可能纵容他们太久，楚垣夕相信自己的子弹打光之前各大平台面临的形式肯定会恶化到最后一步。 这是个让许多人不眠不休的周末，其中巴人娱乐的视频内容画风大变，像下饺子一样喷出一堆正能量来，激怒了大量粉丝，纷纷留言：“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种？” 还有认识的人问楚垣夕你是不是抽风了，你不怕掉粉吗？然而楚垣夕不怕，他正常的视频也传，短时间内掉不了粉。 只有嗅觉特别灵敏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实际上国家出重手的时间比楚垣夕预料的还要早一点，周一上午，他刚传完某一波视频，就发现火山抖音的主页定住了？而且第一屏里就冒出两个他的正能量视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正能量霸屏 时间到了！楚垣夕立刻开始上传最精髓的几个视频，正能量与颜值皆备，而且短剧本还有一些创意。结果视频的上传速度反而成了最大的瓶颈，两个手机分别操作，逼得他争分夺秒。 很快，“您上传的内容正在人工审核中”出现在了客户端，楚垣夕心说这下大概差不多了，他拿小号试了试，一样，大概所有用户的上传权限都被锁死，而他的子弹也打出去六成了，情况比较理想。 这时他才有时间看看微信什么的，上面留言几乎都爆了，满屏都是红点和被@标记。 刷刷一翻，果然，张铭也有消息推过来，点开一看，是十分钟之前的：大哥，你这些视频哪来的啊？这么多？ 张铭那边已经在微信里给楚垣夕备注了“报死鸟”，原本他想写乌鸦嘴的，然而他清楚的知道，楚垣夕这种不叫乌鸦嘴。 本来看到快手被点名，头条系上下还挺爽的，因为快手虽然在被企鹅入股之后增长陷入停滞，但它基数大啊，月活跃人数仍然远远超过抖音，只是新增速度和用户占有率不如罢了，仍然是自身追逐的目标。 然而一个周末过去，时间来到4月9号，突然风向就变了。很多人正等着看快手的好戏，没想到有关部门的大棒舞起来之后不是对着抡快手过去的，途中突然变成横扫，顿时，所有短视频平台全都变成攻击目标！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的监管风暴是史无前例的，从央妈发生起短短两天，有关部门的措施可以说是极为严厉，导致整个短视频行业迎来一个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周一！ 对于it企业来说最可怕的是“结果导向”，然而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结果在驱动，所有的推荐功能必须立刻停止，那问题来了，不推荐，用户打开app看什么？难道让用户打开之后直接转到自己的关注页面去？ 这种事情集团总部不可能不亲临一线的，因为有太多种惨烈的选择，必须有人拍板有人拿主意。然后张铭就在作品库中看到了一组耐人寻味的超高赞正能量视频。 其实巴人娱乐发出的正能量视频点赞数一点都不高，在自己的作品中明显偏低，别说平均值，连“背底噪声”都够不上，但是巴人娱乐的粉丝多啊，主号已经超过900万，据楚垣夕的分析是因为很多用户顺着“巴人娱乐空山新雨”这个名字搜索到了巴人娱乐的主号然后粉过来的。 所以现在的“背底噪声”强度是一个作品十万赞，换言之，只要巴人主号上发出去但24小时内达不到十万赞的作品就相当于负评价。 而这批正能量视频只有几个超过二十万赞的，大多数都在十万赞上下晃荡，也有不少下沉的，这种就是可能会造成脱粉的作品了。 然而，对头条系来说就算那些七八万赞的也可以当成牌面了！火山上边还好，农家乐的视频比较多，抖音上这都是稀缺资源啊！ 看到这么一大批出自巴人娱乐的视频，还都打上了#正能量，张铭心里五味杂陈，这时楚垣夕的微信回来了：我有前瞻性啊，你忘了吗？我都提醒你了我自己不准备吗？ 张铭心说神特么前瞻性！你特么到底准备了多少视频等着看我仆街？ 然而这时候他不能这么说，而是发了一个笑脸：还有多少，别一个个传了，统统都传上来吧！ 楚垣夕：我在传啊，你们人工审核太慢了啊。 张铭心说还是我的错咯，然后一急，打了段很掉价的：微信传给我，我们直接给你传上去。 实际上头条系app的智能机制还在运作，作为千万级dau的app，无论抖音也好火山也罢，每时每刻都有用户在上传视频，现在只是视频审核被卡死，但后台还在拼命打标签，筛选类似的作品。 然而，这时候打死他们也不敢再放出程序筛选的结果了，可人工审核速度又太慢，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公司从产品设计的时候起就没打算人工审核，一切交给人工智能，现在怎么办？结果导向，先把用户打开app后的第一眼给锁死，万万不能落人口实！ 这时就需要拿正能量视频当牌面了，所谓牌面，一看内容二看数据，巴人娱乐的作品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牌面！ 于是张铭马上又补了一句：你的视频能不能独家授权给我？非头条系不发？ 他知道这么说是极为掉价的事情，但是史无前例的严峻形势赶到这了，什么面子里子之类的根本就崩考虑。他做好了楚垣夕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比如说要授权金，或者谈点条件什么的。然而楚垣夕呗儿都没打一个，秒回：可以！都给你，我从现在起所有平台都不传了。 然后很快，一拖拉机视频打包传到张铭的微信上，楚垣夕还煞有介事的发来一张表，哪个视频发抖音，哪个视频发火山，具体发到哪个账号上，林林总总写的很详细。 张铭一看心说好了，你的小号我都掌握了，孙贼！ 不过他也长出了一口气。麻利的，他把楚垣夕的子弹直接分发下去，经过简单的审核，这些视频十分迅速的出现在用户的客户端。 有这么好几十个优质的正能量视频，抖音这边应该可以对付过去了。火山他倒不太怕，第一可用的内容多，第二锁屏之后也不需要太多东西，原则上有六个高质量的能顶事儿就行了。 可抖音这边不是，抖音的用户进入页只显示一个作品，随用户拖拽而刷新，总不可以只给用户看一个作品吧？至少也得有几十上百高质量的循环推送才能让监管机构看出自己平台确实很正能量！ 至于用户怎么想？这个时候谁还考虑这种事？他听到的反馈是极度严峻的，严峻到他的大心脏都难以承受的地步。 这一天，所有产品线都必然会呈现出诡异的用户活跃曲线，爱咋地咋地吧！ “老大，段子呢？段子那边最缺正能量啊！”一个经理拿着分发的单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特么的巴人娱乐就没开过段子的账号啊！”张铭眯了眯眼，“或者……” 经理直接拿过单子来说：“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扭头就走。 微信那头的楚垣夕发送完全部的子弹，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周末过的真刺激。其实传张铭之前他就刷了一下，抖音火山快手秒拍梨视频，甚至内涵段子都已经不约而同的采取了措施，结果比较让他满意，正能量视频已经霸屏全部短视频平台，巴人娱乐占据半壁江山。 他长出了一口气，但有人已经喘不过来气了，比如洪兴，就接近窒息。 周六的时候洪兴一直等着客户上门，结果客户突然发来一条新闻，和朱魑发给楚垣夕几乎同步。 这视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快手要被制裁整改了，所以……所以火山号的价值会提升？反正按照洪兴的金融学知识应该这么解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打五雷轰 因此洪兴心里还挺美的，可惜这客户是个死脑筋，非要等到下周看看形势再谈交易的事。这也行吧？谁让人家是大客户呢？等到下周说不定还涨价了呢对不？ 洪兴其实一直盯着他，发现他还挺会玩的，把洪兴的火山号买走之后直接删掉所有作品，然后改名，于是一个闪亮的新号就出现了。 这通操作猛如虎，一个没留神，洪兴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列表里一堆号，突然“消失”一个又增加一个，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新变出来的。 还好黑嘴那边还有互相关注的小号组合，总算把这个改头换面的账号给扒了出来，然后发现对方居然传了一堆金融学和计算机学的视频上去，黑嘴心说这是搞毛啊？ 还好洪兴见多识广，一看，“嗯，这是区块链，不是什么计算机学。话说这位客户居然是搞区块链做ico的？小黑你是从哪找来的这位客户啊？” 他不由得对对方的身份感到几分好奇，因为最近国家极速加强了对虚拟货币的监管，ico已经全面转入地下了。 黑嘴很迷，区块链听说过，ico就不知道是啥玩意了。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这个客户说了，凡是20万粉丝以上的账号全要，20万粉丝以下的酌情，绝对是个大主顾，而洪兴是很上道的，给他10%的销售提成。 所以他的心情极佳，说：“哥，这人我也是偶然在网上碰上的，没想到这么壕。既然他说下周，那可能是他还没测试完？这人看这架势可能不是为了直播打赏和火力买号的。” “行，等下周一你去催催。”洪兴也没当回事，他们做水军的，客户一站二慢三通过才是常态，很少有痛痛快快付钱的。可惜啊，有个痛快的大主顾鹏飞科技，还被糟蹋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周一，浪涛信息人到的挺齐，连久违的袁都都来了。听说洪兴在做户外账号，而且做的很好，他当然是极为兴奋的，因为春节过后他就没想过洪兴还能咸鱼翻身，这时不得不刮目相看。 特别是那个搬运灵儿的七十万粉丝账号让他极为亢奋。这号要是给他的话，他觉得自己妥妥的能运营起来，因为都是户外主播嘛，他缺的当然就是个高级一点的起点而已！ 洪兴在等黑嘴的反馈，等到百无聊赖的时候就漫无目的的刷刷火山，看看快手。 他看快手主要看直播，看哪些大主播有被薅的潜力，这感觉就跟古代皇上进后宫似的，仔细考虑晚上临幸哪个。 这些天他主要盯着的就是灵儿，这小妞跳舞就跳舞好了，天天跟直播里瞎哔哔，老子搬你的视频怎么了？老子搬你视频还给你扩大知名度了呢你个白痴女人！没有老子，火山上哪个白痴知道你？ 洪兴另辟蹊径的cn大业只怕一件事，就是正主跑到火山上来开账号，那样他搬运这个大主播的所有号都要抓瞎，因为对方可以本尊开直播，然后直接对粉丝进行说明，其它所有账号都是骗子，赶紧取关。 这样一来他可就要傻了。 好在快手是家成熟的平台，而且重心越来越向直播转移，跟主播是签约的关系，在别家开户的限制很大，特别是直接竞争者抖音和火山。因此灵儿骂得再凶也只能在快手上骂，不会让他少二两肉。 只见灵儿跳完一阵街舞，又跑到镜头前看弹幕，然后开始哔哔：“有些人啊，还在问我为什么不去火山上直播！这些人啊，他关注了你但是不会天天守护你，我真是伤心死了！再说一遍，火山上边那些都不是我——” 她这一嗓子可真是赫亮，洪兴开的声音不大但整个海王星里都能听见，只听灵儿接着说：“我诅咒那些在火山上搬运我视频的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碎了你——” 洪兴的手慢了点，退出快手的时候灵儿刚好完整的骂完。 “晦气！”他划拉两下微信，黑嘴还没消息，于是又点开火山。然而今天的火山显得比平时诡异了一些，怎么推荐过来的都是“这种”视频？智能推荐系统觉得我喜欢看这个？ 时间一晃就过去，眼看上午就要过去，等他第三次打开火山，发现，咦？这集我好像看过？ 刷新，漩涡状的代表刷新中的图标出现，然后消失，啥情况？怎么没变？刷新失灵了？ 火山上的用户，打开app之后页上第一眼显示什么作品完全看脸，美其名曰智能推荐，所以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视频都不意外。然而洪兴忽然想到，似乎刚才两次打开app，看到的也是这些个视频，觉得无聊直接关了，所以才感觉好像在哪看过？ 卧槽！他往下拉了一下，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往常火山app的进入页上只显示6个视频，但是向下拉的时候会呈现“瀑布式加载”。火山上的视频茫茫多，随便用户怎么拖，都有推荐不完的作品。但今天，随他怎么拖，漩涡状的图标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屏幕没反应，还是那六个？ 这什么情况？我的手机坏了？洪兴愣了半天，怎么操作都一样，赶紧喊郑佟和黑嘴一起打开火山看看。然后，当他看到郑佟和黑嘴的火山进入页上显示的视频跟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时候就知道，坏了…… 紧接着他的电话响了，是亮子打来的，通知他热乎乎新鲜出炉的最新情况。顿时，洪兴耳旁莫名的响起灵儿大主播的呐喊——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碎了你！ 这时，他茫然的点了一下，点开某个被推荐到首页上的视频，却根本没心思看，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自己的号会不会受影响，还能不能卖的掉？这感觉简直就跟吃了铅球一样堵心！ 这视频正好是巴人娱乐的霸屏作品，里面传出阿哑的配音，模仿矮大紧的深沉：“这里有大历史碾过的痕迹……”bg则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凉凉》。 几乎同时，黑嘴慌张张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喊：“客户，客户说他还要再观察几天！” “啪”的一声，洪兴的手机掉地下，他听到的是心碎的声音，感到的是世界对自己满满的恶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人的直觉 楚垣夕的正能量视频有美女做公益的、爱护小动物的、职场正能量的、公德礼让的，还有朱魑的合家欢。拍得时候把声叔一帮人累得贼死不说，而且完全不能理解。像何娜美这种就干脆直说你这是在发疯，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算不说的也基本上是目瞪口呆，包括回家去拍合家欢的朱魑也是一样。 然而到了周二，整个办公室像是被沉默术士下了咒一样，弥漫着一片诡异的气氛。 楚垣夕当然能感觉到，但是假装没感觉，专注的浏览正能量视频的数据。最后在所有作品里数据最高的不是朱魑踢塑料瓶，也不是杨苑美扶老奶奶过马路，而是声叔主演的一段。 据声叔说这是他亲身经历的，所以复现起来很容易，他扮演一个外卖小哥，钻进电梯之后满头是汗的看表，因为已经临近超时，超时就要扣钱。可是这时电梯超重，而外卖小哥最后上来，体积又是最大，怎么看都该他下去。 正在声叔面色极为失落的时候，椒图扮演的霸道总裁轻轻一按声叔的肩膀，自觉走出了电梯，于是电梯正好可以上行。 这段视频居然在抖音上获得超过300万赞，成为霸屏期间的一个巨大亮点。 虽然这是因为霸屏所导致的数据异常，但是用户的赞不会白点，只有真正能打动用户的才会被点上小心心。楚垣夕相当满意，这一波血馒头让巴人娱乐名利双收，这才一天的时间，巴人主号爆增了接近两百万粉丝和总共八百万赞，齐雨直播号也分润到一批正能量视频，加了八十万粉，总粉丝突破700万。 其余火山快手之类的平台不一而足，总之吃的满嘴流油。 甚至于这事闹的很大，某乎上刷拉拉雨后春笋一样出现茫茫多的提问，吃瓜群众都看得不淡定了，甚至把几个问题刷上了某乎的推荐榜。比如这样： 标题：如何评价巴人娱乐占领火山？ 短视频平台面临大地震让我深切体会到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火山出bug的，我劝你善良，那不是bug，那是首页被锁定了，你点开火山小视频只能看到六个视频，其中四个属于一家叫做“巴人娱乐”的工作室。 请问这家工作室是不是官方的白手套？为什么茫茫多的视频里专挑他们家的视频封锁首页？ 这条提问下面居然很快出现了一千多的回答，有褒有贬，但点赞数最多的赫然是一个3000多赞的回答： 谢邀。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我也是一个灿友，每天都要刷二十遍火山。昨天上午点开火山就发觉不对了，首页不刷新，上传视频要等审核，而且很难通过。那时细心的我注意到首页的六个视频里还只有两个属于巴人娱乐。 然而不死心的我一直在刷新，过了一会发现首页变了，变成四个巴人娱乐的作品霸占首页！ 巴人娱乐本身就是火山上的大号，这样下去会成为怪物的，请问官方，公平性从何说起？既然是因为监管风暴需要用正能量视频锁定首页，为什么不使用一些真正的正能量视频？为什么不用一些真正记录美好生活的视频？为什么不用一些真正记录正能量的视频？ 巴人娱乐那些视频完全是摆拍，是刻意制作出来的，是假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哗众取宠的作品来封锁首页？ 火山的成功在于灿友，而失败则归公于官方的愚蠢！ 最后一行话是用加黑的字体写出来的，是一串发自灵魂的呐喊。楚垣夕看得爽极了，说得真是o**k！什么灿友，别逗了，这个答主百分百属于一个视频工作室或者个体户，看着老夫吃血馒头吃得爽了让他心里难受，发出如丧考妣的哀鸣。 呵呵呵呵，还有这么多点赞的，这都是他的同类嘛。老夫就是要摆拍，怎么滴？不摆拍怎么能够充数量呢？怎么急人之难呢？ 其实即便是某乎上也有明白人，下面有人指出了血淋淋的事实——巴人娱乐不止是霸占了火山，抖音和快手也没逃过去。他想象不出快手和抖音怎么共用一个白手套。这就好比两个仇敌互相之间是一天两地仇，但是处的对象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们还都清楚的知道？醒醒吧…… 这时，杨苑美终于打破沉默术士的封印，跑到楚垣夕跟前。楚垣夕半躺在椅子上，杨苑美可能觉得正常说话不方便，干脆蹲下之后用手扒着电脑桌的边沿，仰头说：“楚垣夕，你为啥不做点适合内涵段子的作品啊？这种正能量视频，用内涵段子的经典方式制作，不是特别合适吗？” 杨苑美说的内涵段子经典方式就是文字交替式，带配音，背景色纯黑，然后随着配音，一段段向上滚字幕，被滚掉的字幕缩小，有的颤抖，有的还九十度竖起来，总之看起来很有动感，其实制作成本非常低。 老段友杨苑美对这种视频是非常痴迷的，只是巴人娱乐一直都无视内涵段子，让她十分郁闷。以前不玩段子也就算了，这一次楚垣夕可以说是打了排枪，仗着子弹充足对整个短视频平台进行了扫射，直到张铭提出独家才罢休。 然而，偏偏内涵段子被漏了过去。这怎么能行呢？ 她扬着头，看到楚垣夕终于把视线从后台数据上移开，移到她这来，顿时兴奋的说：“现在开始制作也来得及吧？这种视频非常好做，而且只需要文字，不用真人拍摄，咱们只要脑洞大，一天可以做二三十段。”说完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楚垣夕，争取他的同意。 楚垣夕心说其实你要是早点提呢，我为了做的不那么明显，就同意了，然而现在么……现在您这个蹲姿有点性感啊！已经四月份了，杨苑美穿的比较清爽，这一蹲就蹲出紧绷绷的紧身裤来，丰满的臀型看着很诱人，椒图离着老远，眼睛一直在往这边飘？ 让她一直这么蹲着也不老合适的，楚垣夕一句话都没说，而是把手机倒着递给杨苑美，手机上打开着的是头条app，里面是一个刺眼的公告：根据监管部门要求，永久关停内涵段子客户端软件及公众号。然后是致歉和保证，举一反三严格审查积极整改，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云云，总之还是满满的求生欲。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比分零比五。巴人娱乐的正能量视频也相比于段子上庞大的负能量视频实在太有限了，段子还是被手起刀落，弃卒保车。 然鹅，这时楚垣夕只想问一句：您早先为什么不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呢？ 杨苑美一把抢过楚垣夕的手机，漂亮的大眼睛接近扭曲，发出致命的尖叫：“这不可能——”然而她点来点去，却根本找不到恶作剧的痕迹，以为那就是头条的官宣。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楚垣夕，楚垣夕赶紧用深沉的嗓音说：“我也很喜欢内涵段子，然而……总之生活还要继续，让我们向前看吧……”内涵段子经过头条系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还是被封了。 “向前看你个头！”杨苑美用力攥着楚垣夕的手机，让楚垣夕十分害怕她把手机攥碎喽，只听杨苑美怒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内涵段子会被封杀所以才懒得做？啊——” “怎么可能？”楚垣夕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用你的胸想也知道我没有这种能量，我要是能知道这个我早就发大财了啊！” 杨苑美顿时像是泻了气的皮球，突然，她又精神过来，“哎楚垣夕，你跟张铭认识，你劝劝他，可不可以不要关段子啊？我们段友出征寸草不生的啊！” “相信我，他比你更不想关，这跟拿刀割他的肉一样……”楚垣夕心说降智商这事居然能降的这么狠的？杨苑美这iq直接往60以下找齐啊！ 杨苑美再次泄气，嘴里念叨着：“凭什么！凭什么？”然后失魂落魄的瘫在工位里。 但何娜美凭借女人的直觉却怎么看楚垣夕怎么像是有问题，他要是没问题，他就是孔明再世了！就算能凭借直觉或者说是对整个领域的敏感，能感觉到短视频要出问题而想到提前拍摄正能量视频备用，一般人也不可能拍这么多吧？ 这不是预测，这是确信！ 预测肯定是拍几个备用就行了，不可能把整个工作室都动员起来，像楚垣夕那么玩，正常视频还拍不拍了？这不搞笑吗？不怕玩炸了？结果呢？让他搞成了？而且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居然歪打正着，这次的形式恰好是储备存货越多越划算，邪门了！ 就算这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但是不拍内涵段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吧？好歹内涵段子也是短视频排行前五的大平台，以前楚垣夕还可以用集中“精力于抖音，兼顾火山快手”这种说法忽略掉，但这次连秒拍和梨视频都发了，却没往内涵段子上丢，这也太…… 第一百九十章 椒图的幺蛾子 于是她也跑到楚垣夕面前，学杨苑美这么一蹲，问：“楚垣夕，咱之前批量上传的时候为什么没传段子啊？” 楚垣夕鼻血直流，因为杨苑美只是紧身裤，何娜美穿的比杨苑美可劲爆多了！这办公室的地板还是很干净的，他要是敢往地面上瞧，连反射出来的鲍鱼形状都能看到！姐姐你不穿安全裤的吗？ “因为，因为不合适啊。咱拍的那些视频的模式不适合段子，适合的咱没制作，就没发。”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揉鼻子，掩饰自己的眼神。 何娜美心里暗笑，“那为什么不做啊？咱们之前做了辣么多视频？” “对啊，你为什么瞧不起我们段友？”杨苑美听着又跑回来了，俩手一掐腰。 “咱之前做的时候没想到后来是那样，所以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做的，只想发抖音火山快手。谁知道后来形式有变化，于是就全平台都扫射了一下。然而，段子上边的视频比较特殊，咱们的都不合适，我一看就别废那个劲了……”楚垣夕随机应变，生生编出一套理由来，让何娜美无fuck说！ 这时朱魑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楚垣夕那的后台数据，惊呼：“哇，咱们火山号岂不是要飞天？” 火山上巴人大号原本有300万左右的粉丝，做直播已经很逆天了，然而昨天这一天也加了200万粉丝上来，从逆天进化到无敌，这还是火山骤停之下流量暴跌的结果，当然抖音的粉丝暴增也是和流量暴跌同步的。 朱魑感觉自己现在开播应该分分钟人数破万，直播三小时，礼物最少也得两三万，这还是悠着来，不搜刮粉丝的钱包。 楚垣夕先摇头，然后又点头，说：“正想跟你说这事呢，这几天的火山直播，你给我狠狠的把流量引到>“啊？为啥啊？之前那样不就挺好的么？” 之前的火山直播，特别是春节期间，是动物公司的主战场，给公众号引流成果算是斐然吧，但是都是自然吸引，因为欲速则不达。如果强迫性太明显，虽然短时间内加粉比较多，但流失也会变多，不划算。 “因为我听说火山要把火力规则改掉。”楚垣夕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等马上火山调整完风向，运营恢复正常，流量会回升，但是用户很快就会发现火力规则变了。等那时候火山整体就该开始走下坡路了，很多粉丝可能就流失了，你明白么？这时候不引流，今后也没机会引他们，所以抖音和快手照旧，火山么……”他伸出手刀一划拉，意思是，收割。 朱魑张开嘴半天没合上，出于长久以来对楚垣夕的盲目信任，这番话她一点都没怀疑，但是这就很不爽了，让她心里失落落的，因为是火山直播让她找回了久违的快乐。 但是这就是火山的最后一波红利了，实际上如果没有赤裸裸的火力规则勾引普罗大众，勾引街坊大妈，火山本来也不会那么火，它学快手学的太像了，用户为啥不用快手用你？还不是以为那几个臭钱？ 失去独特的吸引力，火山的现有用户能否保住不流失才是大问题，至于活跃度下降，新增乏力等等，相比之下那都不叫事儿了，楚垣夕清楚的知道头条系接下来会把精力集中在抖音。所以趁着火山的热乎气还在，把用户倒到微信>这一轮降维打击持续到周四才算偃旗息鼓，各大平台纷纷恢复自己的产品，该放审的放审，该推荐的推荐，只不过和过去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一是如楚垣夕所说，火山抖音的火力和音浪纷纷消声灭迹，用户只能看自己的火力和音浪，再也看不到别人的，恐怕这个其实才是本次监管的重点，因为头条系这个赤裸裸的金钱玩法犯忌讳了。 然后是纷纷上线了防沉迷功能，用时间锁的方式像游戏界的防沉迷找齐，极大的打击了抖音，因为抖音牛的地方不是用户多，也不是日活跃高，而是魔音贯耳让人欲罢不能，在它上边消费大量的时间。 最后才是用户看不到的地方，审核功能和智能推荐的大幅改版，让有关部门满意。 结果回过头来一看，会发现在降维打击中本应隔岸观火的头条系死伤累累，内涵段子仆街，火山半残濒临掉队，西瓜视频自我阉割，彻底挥霍掉春节之前直播答题带来的庞大人气，只有抖音还坚强的活着，但不死也脱了层皮，开始策划新思路。 然鹅，转头一看，企鹅系投资的重磅产品快手和微视稳如泰山。 这让人简直难以相信本次监管风暴是被一批快手主播带动的，这轮估值粉碎行动宛如企鹅系对头条系的一次全方位立体化的精确暴击，特别是内涵段子一击ko，稳、准、狠！ 不过这跟巴人娱乐关系不大，他们先吃肥了自己，然后平台流量缓慢下降，一正一负还有不小的收获。别忘了，巴人的快手账号也得益于之前那些正能量视频而揽到六十多万粉丝，现在也是粉丝接近180万的大号。这对于向公众号引流又是一大利好，毕竟在楚垣夕心里公众号的粉丝才叫粉丝，短视频的粉丝只能算作“关注数”。 通过这四天的吸量，楚垣夕检视战果，抖音两个号的粉丝涨到了1300万+800万，火山600万。关键是，公众大号粉丝正式破百万，而且因为朱魑开始拼命拉粉，火山导流的效果异常明显，公众号巴人主号的粉丝一路狂涨到一百三十万，杨苑美负责的宠物号也疯狂加粉二十多万，给了楚垣夕巨大的信心。 结果正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没想到一直埋头干事的椒图突然把他拉了出来，有事要说。 “我想请假。”椒图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坚决，楚垣夕一看这脸色就知道拉不住，问：“是倒休回家么？春节的倒休你还没休。怎么，家里出事了？” “嗯，倒休的假也算上，我还需要多请几天……”椒图脸色非常不自然，有些红，不，是通红，磨叽了半天，一狠心，说：“不是回家，我要，去趟宇宙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椒图的烦恼 “什么玩意？去宇宙国？你莫不是在逗我？”楚垣夕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打算渡假，顿时感到十分为难的说：“现在三个项目都是正需要你的时候啊……” 所谓三个项目，《乱世出山》漫画、《动物公司》条漫，还有一个楚垣夕说的是tcg手游的原画，《房哥》都没给他算，因为不是现在的重点。 椒图脸色却是有些为难，不过不是为了项目为难：“乱世出山有五期的存稿，按一周一更足够了；动物公司的存稿更多，更慢一点也够用；tcg手游现在不需要原画了，外包需求都核对完了，总之我离开几天应该没啥大问题。” 楚垣夕心说这话应该我说，这是我的词儿！“那你是离开几天啊？” “半个月？先按半个月算吧？”椒图犹豫着。 楚垣夕看这个意思合着他可能还会离开更长，说出来怕吓着自己？“那你去宇宙国干嘛啊？世界太大了赶紧去看看？” “不是，我，我是……” “还是工作要紧啊椒图，我跟你说，这游戏啊，今天不要原画，明天又要了，很正常。想去宇宙国看看没问题，等放年假的时候，跟倒休连在一块——” “不是！”椒图突然打断，然后痛心疾首的说：“我就是工作太认真太努力了！” 楚垣夕一脸懵逼，心说这是夸奖自己的新套路？ 只听椒图接着说：“我一个月没看爱豆，我靠！我最饭的爱豆组合居然解散了！我最喜欢的爱豆居然跑去做吃播，开网店卖内衣底裤了！不行我受不了，我得去看看！” “你最喜欢的爱豆，不是朱魑吗？” 他们说话的声音大了点，朱魑正好走出办公室，听见有人在说自己，远远的瞧过来。椒图一看朱魑在注意他，立刻义正言辞的说：“那是现在！” 我呸！楚垣夕心说你很会说话啊小伙子！“你爱豆到底是谁啊？” “周敏溪！”椒图脸上荡漾着神圣的光辉，“你们跳《拍灰舞》不会不知道这段舞的原版是谁跳的吧？” 楚垣夕一愣，还真不知道，既不知道这个人，也不知道《拍灰舞》的原版！你要说男爱豆嘛，鸟叔那样的辨识度还挺高，可宇宙国的女爱豆多了去了，又都整得一个样，让人被迫患上脸盲症，谁记得住谁是谁？ 但是这时候千万不能露怯，楚垣夕假装惊呼：“原来是她！” 椒图微微点头，继续说：“周敏溪是我的情怀啊！你以为那天你一发短视频我就跑来帝都，都是因为朱魑？要不是因为那段正好是《拍灰舞》，我能看到之后立刻就来吗？我是因为觉得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啊！” 谁跟你同道中人！楚垣夕瞬间想到一个很污的解释。不过他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好像对椒图说的这个女爱豆还真有点印象了，原来那个叫周敏溪啊。 前些年确实有个超级火爆的劲舞女团，原世界和现在的世界都有，只不过火了一阵就下去了，一共火了不到一年，他印象确实不深，周敏溪应该是这个女团的c位，沦为一介吃播确实怪可惜的。 只听椒图说：“我要去解救周敏溪，怎么样楚哥？给我个假吧！” “你可拉倒吧！”楚垣夕像所有父母面对迷途而不知返的不孝子一样，痛心疾首的说：“你觉得人家不幸福？说不定周敏溪退役之后更幸福呢？你这是破坏人家的田园生活啊！说不定人家找到真爱了呢？” “不可能！”椒图斩钉截铁的说：“你去问问朱魑，她是习惯生活在镜头前边的，跟生活在镁光灯底下区别不大，你问问她要是突然退役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特失落？而且我问过了，根本就不是因为恋爱，不然不会整个团都解散了。” 楚垣夕心说我不用问，那肯定是糟糕透了，必然是巨失落的吧？除非是像李孝利那种，已经登上顶峰了，再怎么努力也是破自己的记录，激流勇退才会没什么遗憾，但就算是李孝利那种，后来也会不甘寂寞的。 “那个，椒图……” “你不懂！”椒图看楚垣夕面色游疑不禁有点着急，没想到楚垣夕说：“我给你个任务，放你二十天假。” “我一定要——你说什么？” 楚垣夕拍着椒图的肩膀说：“我说你要去那就去，我给你二十天假，不过得交给你个任务去完成。” “什么任务啊？” “把周敏溪拐回来。”楚垣夕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你要是能把周敏溪拐回来呢，这一趟就算你因公出差，差旅费可以报销。” 椒图简直天雷滚滚：“卧槽！这个难度太大了吧？我宇宙语就会说几句啊！” “会说思密达就行了。”楚垣夕哈哈大笑，“现在人工智能多发达你不知道么？咱公司里可就坐着ai大拿。专用的手持翻译机就不说了，手机里的实时翻译app，能直接把你的话同声翻译读出声来，宇宙国这种还不是随便去。” 椒图挠挠头，自己反而有点怂了，键盘侠属性是大多数人的共性，嘴上喊的很响亮，真要让他做出点实际行动来那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在需要做的事情和自己预想中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差别的时候。 楚垣夕见了顿时学着袁老板把脸色一板，“噢，原来你就是说说而已，那你还去个什么劲啊？” “我就是想去看看，粉丝见爱豆，看看她过的怎么样，因为什么解散和退役之类的……” “然后她随便说个原因你就踏实了，于是打道回府？她是否失落你也不关心了，突然退役离开镁光灯难受不难受你也不管了，那你去一趟有什么意义啊？就算你买张握手券，甚至请周敏溪吃顿饭，见面说两句，人家100%告诉你，自己生活的很好，粉丝不用担心，对不？至于女团解散背后的原因你走马观花也就问问而已，你一个外国人能管啥？” 楚垣夕说着指了指办公室：“回去老老实实给我画画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微信卖钱？ “艹，我不是这个意思！”椒图又急又怒，脑袋上汗都出来了。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子，使劲拽了好几下，说：“我当然关心了，不关心我去干嘛？我就是，我就是……” “你就是觉得太唐突了，是么？” “嗯？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正常啊，虽然你已经27了，但是心理年龄顶多17。”楚垣夕看椒图明显不爽，心说差不多得了，椒图这种人，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稍微刺激一下就得拉回来，不宜过度。“所以你肯定还是中二的心态，表意识觉得老子可以拯救世界，潜意识又觉得自己不行不行，不自信。我以前也是你这样，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 “那我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她先骗到帝都来，然后我来替你搞定。” 椒图心说日了你个仙人板板的，“你打算怎么搞定？” “反正不会跟你同道中人。”楚垣夕拉着椒图回到办公室，突然，大声说：“现在我宣布一个事情！” 卧槽，椒图心里顿时慌了，只听楚垣夕高声说：“椒图的偶像，宇宙国爱豆周敏溪现在陷入大麻烦了，他要去宇宙国解救爱豆，大家支持不支持？” 屋里还有tcg那边跑过来的赵杰杨健纲之流，起哄架秧子都是一把好手，瞬间就响起一片片掌声和口哨。椒图闹了个大红脸，但楚垣夕不依不饶，用咏叹调朗诵：“啊，去吧，去挥洒你的青春吧！记得带上你的绘笔，过程中要用你的笔，继续给老夫出图。” 办公室里一阵哄笑，楚垣夕大吼一声：“笑什么笑？热爱生活就是热爱工作，工作不能停啊！你们看看齐雨，人在芒果白天那么累，晚上还上直播。椒图，你也要如此做，才能配得上周敏溪！” “我去你的吧！”椒图笑骂。然而他忽然感到十分振奋，立刻收拾东西回去，下午就买去济州的机票。楚垣夕问他有没签证，他告诉说没有，但是有办法，济州岛是免签的，到了地方有他在宇宙国的铁哥们来帮他搞定。 楚垣夕心说椒图可以啊，还有宇宙国的铁哥们，然后一问才知道，那人是宇宙国著名漫画人金成貌的徒弟和助手，和椒图相交莫逆，去过蜀都，两人同住过一段时间，可惜是个男的。 楚垣夕事后赶紧百度了一下周敏溪，这才对上号，原来她就是号称傀儡公主的那位，代表作《提线傀儡》，不但劲舞一流，唱歌也是一把好手，毕竟是当红女团c位，没两把刷子可不行，她的那个团是真的从年初火到年底的那种，一首歌撑起演唱会无数。可惜后继乏力，火过之后没有能接档的佳作，人气慢慢滑了下去。 卧槽啊，他突然觉得随口交给椒图的任务是不是太重了？这咖位巅峰的时候虽然赶不上大腿时代，但并不比百变女团tara差多少，妥妥的年度十大，有点超预期。 希望椒图不会被自己玩脱了吧？ 正在楚垣夕思考人生的时候，何娜美又来了。她发现蹲在地下这个姿势能让楚垣夕心跳加速，因此最近乐此而不疲。 楚垣夕对这个不穿安全裤的女人已经绝望了，两眼望天，说：“什么事儿啊？说吧……” “切！”何娜美仰头：“跟你说个事，最近联系咱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微信上满满堂堂都是好友申请，一天几千，这不行啊。” “啊？怎么个不行法？” “根本加不过来，都乱套了，不知道谁是单纯来骚扰的谁是有正经事的。” “那你说怎么办？”楚垣夕也没遇到过这种问题，缺乏处理它的经验。 “要不你就让朱魑齐雨在直播里明说，不接任何广告？” “这不成啊。咱并不是永远不接广告，虽然我现阶段还不太想接，但是不能发出这种错误的信号啊，这样以后想接的时候就麻烦了。”楚垣夕觉得确实是挺头疼的，关键是没有一个广告部门来处理，让何娜美处理确实不合适，虽然她确实是搞商务的好手。“要不，把接洽入口转到>“你想我死啊？公众号上每天好几万留言，谁看？”何娜美被气到了，“要不你就这样，所有有正经事想要加咱们微信的人，先到公众号上去打赏一千块钱，我按照打赏名单添加好友。这样可以过滤掉绝大多数杂音了，在抖音签名那写一下新规则就行了。” 楚垣夕翻着咸鱼一样的眼睛看着何娜美：“你想我死啊？还一千块钱打赏，打你妹！” “唉唉唉，按你话说，咱们现在也是大腕了，以咱们的影响力，一千块钱就能加上微信，太便宜了啊。我怕一千的价格我每天还是忙不过来，现在一天好几千微信申请谁伺候的了？我加完人，加不加备注？弄个门槛，无论是广告商也好，真心想加的人也好，只要肯付点钱，减少我多少选择成本啊？” 何娜美还不愿意了呢。 楚垣夕心说就你鬼点子多，这可不行，那个工作微信得好好看看，不能让何娜美这么瞎搞。万幸啊，她还知道先请示，没有直接搞。 朱魑虽然很不爽何娜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不爽，但这个时候也觉得何娜美说的有道理：“楚垣夕，我觉得花钱加微信不错啊，我们以前做直播的时候，这种也是有的。公开公正，看直播的水友也接受，因为如果当红主播不设门槛，结果肯定是所有人都加不上，真有事的没法联系啊。你当初能加上我微信是因为我玩游戏，不然你也加不上的。” “你可拉倒吧！”楚垣夕鼻子都气歪了，“你那个时候只是个百万粉丝小主播，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人搭理你。现在你是天朝有数的大网红了，能一样吗？你不知道你在整个网红圈里可以排进前二十？如果不是咱的账号叫巴人娱乐而是叫朱魑，你能排前十！” “啊？有什么不一样的？”朱魑下意识的就觉得楚垣夕说的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 第一百九十三章 融资日程 楚垣夕真想拍拍朱魑缺乏智慧的头颅，“你只考虑到以自身为单元的粉丝覆盖力可以等价于入门费，却直接忽略了你作为一个具备巨大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对整个行业甚至整个社会造成的价值观扭曲啊，这才是更关键的环节！你微信卖钱传出去之后不得了啊，全网都会炸裂的！” “有那么严重？”何娜美觉得楚垣夕危言耸听。 “当然了，朱魑的人设是什么？是性感的，是张扬的，是人来疯的，是单纯的！她直播里从来不鼓动水友打赏，刷礼物都是随缘，不提要求，也不做承诺，对不对？她的这个人设一要钱就崩啊，某乎某瓣上边，咱们会千夫所指的。烈女失贞不如婊子从良，朱魑万万不能嫁给钱，这个事再也不要说了！” 何娜美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会千夫所指啊？现在某乎上讨论你的已经很多了好吗？反正本姑娘从今天起工作微信不再加人，爱谁谁。” “啊？某乎上已经有人在说我们了？”楚垣夕赶紧打开来看看，一搜还真是，而且比较尖刻，其中以挖苦齐雨的居多。说她气息不足的，说她音准不妥的，说她技巧不好的。 楚垣夕知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像朱魑这样积累好几年，然后几个月内人气爆发，其实是比较理想的状态，绝大多数人都能接受，不突兀，顶多说一声她赶上好机会了。但齐雨这种一夜成名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红，是有史以来就没有人红得这么快速过，肯定会引发更大量的红眼病。特别是她还不是靠唱歌唱红的，而是靠蹦迪摇，这更需要她加倍努力的去提升，让自己的实力配得上这份名声。 等快本的节目放出来应该就会好很多，那时批评声反而会助涨她的人气。那时人们会注意到她本身是草根，并不是专业的歌手，把她跟当红歌手相比是不公平的。 不招人嫉是庸才，齐雨起势的速度太快，而地下车库的内容在外行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来到底为什么能红，难免让人觉得她是幸进之辈，然后羡慕嫉妒恨，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给出答案。 何娜美被楚垣夕一通大棒子打跑了，结果朱魑又蹲下了。 朱魑蹲下跟何娜美、杨苑美还都不一样，她腿长，这亚洲蹲的姿势放在长腿美眉身上更有韵味，特别是还有一头长发，就更好看了。 楚垣夕一阵激动，心说您又是要闹哪样？只见朱魑眨眨眼，也扬着头说：“楚垣夕，我也想跟你商量个事。” “又什么事儿啊？说吧……” “咱们能不能弄一个更衣室啊？”她用手指了指斜后方的摄制间，“这太不方便了，我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每天只能穿来一件，顶多再带一件，这拍起来也不爽啊！” 楚垣夕揉揉眉毛：“行，咱们换地方。” “啊？” 朱魑以为楚垣夕还要磨叽，没想到这么干脆，只听楚垣夕说：“反正咱们卖萌兔子帽的钱也回来一部分了，现在有钱了，换个好一点的办公场地吧。至少把tcg和咱们这装一块，别弄得两地分居还得来回跑。另外我感觉得加一个信息处理部们，刚才何担当说的那个确实是个事儿，没人手是没法解决的。” 朱魑心说我就要加个更衣室啊，您这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真的好吗？果实发行这个办公环境她还挺留恋的，“那你打算往哪搬？” “就这楼上。”楚垣夕也不是什么勤快人，“楼上有个公司倒闭了，前几天我从芒果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我就去问了问。” “去刚倒闭的地方，吉利吗？”朱魑皱眉。 “你还封建迷信啊？就咱几千万的收入几十号人马，有个合适的地方就不错了，还不是进军cbd的时机。我看了那里，12楼，环境不错，地方也挺大的，就它了，这两天就交钱。” “你都定好了怎么不跟我们宣布啊？” 楚垣夕尴尬的一笑，“因为我还没找好配套人员啊，正在物色。” 所谓配套人员就是法务、人资、行政、后勤、前台、财务、出纳、网管这些，统称业务支持部。这里只有法务和财务还比较要劲，为这种人手犯不上挖角鹏飞科技，但是重新招又很麻烦。因为不是一个成熟的组织结构中填补一两个空缺，而是直接磨合。 这方面原世界中楚垣夕可是吃过亏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磨合。有时候安排工位这种小事，人事没安排好，几个项目组一起别扭半年，有时候一个网管掉个链子，能耽误几十人半天工时，根本伤不起。 这也是当初他对安琪给他安排到果实发行这件事十分感激的原因，这种小小不言的地方，张健早就踩过坑了，直接就是成熟的综合管理团队，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按楚垣夕的想法，最好直接把那个倒闭公司的业务支持团队整体挖过来，奈何已经树倒猢狲散了，然而他跟安琪聊天的时候安琪说他能帮着找，所以楚垣夕也没着急。 安琪找他聊是因为他当初给的融资门槛已经过去了，公众号一百万粉丝，该融资了，所以急火火的call过来。 楚垣夕心中好笑，魔都那边的热钱简直急不可耐，这是有多缺投资渠道啊？难道是玩地产的大佬或者狂蹭热度的行业大咖？ 然而楚垣夕现在不着急融资了，因为手里有钱了，tcg上线之后再融资才是合适的时间节点。但是他答应过安琪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怎么能够拖上三个月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所以已经约了安琪来帝都面谈。 最近为了a轮融资的事情袁苜也找过他好几回了，一样在约见面，全都虎视眈眈。楚垣夕倒是不怕融给他们俩，因为投融资这事吃亏占便宜的很难讲，但是很怕他们又替别人说项，所以干脆都见见，随机应变。 当楚垣夕宣布打算换地方的时候，声叔阿哑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有了自己的地盘，可以直接弄个录音棚，省得他们来回来去的跑。但何娜美忧心忡忡，偷偷拉走楚垣夕问：“你扩充部门，换地盘，是要大规模招人的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毛遂自荐 “必然的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很为你担忧啊，你做做自媒体的内容应该还是不错的，但是经营公司你能搞定吗？要不要找一个纯职场的ceo？” “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楚垣夕有点好笑，因为他十分确信自己是可以的。但何娜美应该也是一片好心，毕竟是老同事了，觉得知根知底，所以有这种疑问也正常。 何娜美突然扭捏了一下，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又不是ceo！”楚垣夕差点没噎着，心说顾书君都比你强啊姐姐，没想到何娜美说：“但我是纯职场的，比齐雨还纯。你看咱公司里现在这些人，谁比我更合适的？齐雨在芒果，赵杰、杨健纲和你都是研发口的，这屋子里的除我之外都是自由职业者，只有我能为你分忧啊！” “那个，你治理过大公司病么？山头林立的那种。”楚垣夕心想应该怎么打击何娜美的积极性呢？就这样吧：“比如说鹏飞科技后期，也就是最近这一年多的情况，如果你是ceo你怎么搞？” 鹏飞科技一开始走了狗屎运之后仗着现金奶牛项目一直贡献利润，脚踩西瓜皮，一下子扩充了好几百人，组建了几个大型团队，成立了几个大型部门，非常铺张。 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公司病，各个部门之间互相扯后腿，李兆开处理的不说一塌糊涂吧，反正打补丁打的公司千疮百孔，形成了许多扭曲的地方。比如说美术平台这种支援型的部门最后话语权巨大，因为几个游戏团队都得跪下来叫爸爸，不然连资源都拿不到，毛都做不了。 一度，美术平台可以自行决定哪个游戏项目可以继续，因为公司拨预算是一回事，如果美术平台给不给资源是另一回事。如果觉得某个项目未来不看好，他们可以不做这个项目的资源，而且都是老油条，借口一大堆，谁都没法挑毛病。 所以像顾书君以商务总监的身份长臂管辖市场部门，甚至兼并过去，其实在鹏飞科技都不是事儿，比这个更腻味的事情有的是！ 对于一家公司，这几乎是绝症了，不经历一场血与火的熬炼是不可能治好的，只有向死而生才有微小的可能凤凰涅磐，而鹏飞科技走向自我毁灭。 何娜美愣住了，这个题目好难回答，愣了半天才说：“这个，我好像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嗯，那你不行，还是先干你的自媒体运营吧……”楚垣夕挥挥手走了，走了半天何娜美才反应过来，赶紧给楚垣夕发微信：可咱们现在也不是大公司啊！ 楚垣夕秒回：不想当策划的程序不是好美术，所以ceo这个艰巨的工作还是我来吧。 何娜美气得鼻涕都出来了，楚垣夕这是拿高考的试卷考小学生，简直无耻！ 楚垣夕是去见袁苜的，袁苜已经来了，不过没进来，在咖啡馆等他。 他到咖啡馆的时候袁苜正在岁月静好，一边看手机一边喝咖啡，显得非常沉稳，然而楚垣夕知道袁苜并不是那种沉稳的人，所以这是刻意装出来的。 走近之后楚垣夕一看，哟呵，袁苜居然在看火山。袁苜示意楚垣夕坐下，说：“哎，这次整风之后火山变得清爽多了你发现没？” “嗯，好多的号被封了。”楚垣夕点头，他也是今天恢复了正常功能才发现的，这次降维打击里明面的变化很大，暗地里的变化更大，总的来说官方的监管无限趋严，特别是对未成年人的保护上简直草木皆兵，对短视频行业来说绝对是一场大地震。 “嗯，这回别说什么二胎妈妈了，据说现在连未成年人直播都被禁了，不知道短视频会不会一起禁。” “嗨，反正跟我没关系。”楚垣夕洋洋得意的说。 袁苜心说何止是没关系啊，别人都掉几层皮，您倒好，寒毛都没掉一根不说，还成了最大受益人。 然而这只能说人家的本事，嫉妒是嫉妒不来的。只听楚垣夕问：“那个，游戏资质和拍照的事，有没什么进展？” “拜托，你不是预计六七月才能正式上线呢么？没有完整的游戏安装包和服务器，版署怎么给你审核？” “唉，这我知道，问题是版本可以不着急，先把手续梳理上啊。” 袁苜窃笑，心说你还知道需要求着本宫啊？她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说说你的a轮吧，现在融资条件也满足了。” “行啊，那就先说说你现在给巴人娱乐估值多少？” “说实话？”袁苜坦然一笑，“说实话是我也不知道该估多少。我们公司市场部和投资部研究了很久，给出的估值是1.5亿。”说着她把俩手都抬起来做投降状：“别问我怎么估的，非常复杂，我也没闹明白。” “1.5个亿按说也是不少了。”楚垣夕说，说着就看袁苜面色一喜。然而他接着说：“但是十亿以下是不会考虑的，实际上现在我觉得不是做估值的好时机。” “为什么？你的百万粉丝> “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业绩没释放，验证一下，对大家都公平。” “你是说tcg游戏？那个游戏赚不了多少钱的，而且需要以游戏公司的估值方式来计算，不拉低你的估值就不错了。”袁苜觉得楚垣夕在计算估值方面还是不专业的，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估值不是单纯计算利润。 没想到楚垣夕哈哈哈哈笑了起来：“tcg？那个我都没给你算钱啊，要是算游戏变现那十五亿起步了。” “你怎么不说二十亿啊？你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袁苜没好气的说：“就这1.5亿公司里都有很多不满的声音呢，你那个帽子算是一笔收入，是不持续的。你看看国内这么多做自媒体的有几个估值上亿的？这绝对已经是一线自媒体的待遇了。你的老相好房诗菱为啥迟迟不融资，还不是估值9千万和1.1亿互相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不是为了赚钱 “唉唉唉，她可不是我老相好，你别瞎说啊。”楚垣夕左右看看，心说大概也许可能房诗菱终于决定放过他，不再谋求占他便宜了？几次三番没占到他的便宜，也该放弃了吧？唉…… 他看了看袁苜，袁苜正等着他解释呢。 “我们还有别的持续性的产品没上线，等上去之后也方便你用永续增长的方式计算现金流。反正无论是按风险投资还是价值投资的方式，无论你算用户价值和数量，还是算收入，1.5亿这种话以后你就别跟我说了，不可能的。” 楚垣夕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喝下去大半，然后说：“所以我觉得等tcg游戏上线之后再做估值比较合适，那时候我想释放的产品肯定已经可以得到验证了。” “你说的产品是什么啊？” “文化衫。” 袁苜的美式冰咖啡差点喷出去，“卖衣服？” 这也太lo了吧？话说自媒体不是一个挺新潮挺流行的东西吗？怎么卖上文化衫了？这是血汗工厂的工作啊，也太低端了吧？ “卖衣服怎么了？”楚垣夕不乐意了，“暴走估值40亿，主要利润不也是卖衣服卖周边吗？凡客声势那么大，不也是卖衬衫吗？” “问题是你凭什么跟人家比啊……”袁苜有许多糟不知道该怎么吐，楚垣夕一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是干这行的，被人瞧不起很正常。不过我跟你说实话，这个文化衫的买卖做好了非常赚钱，即使糊弄着做，也可以捞到不少钱。只要我们质量有保证，最多就是销量不及预期，但是不会伤害到粉丝，是搂草打兔子的事。” “那你，难道还要投资建厂？选址了么？有相应的人才吗？” “当然不了，你没听说过积木式创业吗？显然统统都代工。”楚垣夕心说我对杨妈吹过的牛逼马上就要实现了，杨苑美不用等几年再资产上亿。 “好吧好吧。”袁苜投降，“说到赚钱你肯定是一把好手，不过我很想看看到六七月份你的估值泡泡还能不能吹的动。” “你放心，只会越吹越大。”楚垣夕其实一直悠着说，他现在对自己的估值就是十五亿起步，只不过没必要老是吓唬别人。 “而且啊，袁苜，我跟你说句老实话，我这不是为了赚钱。” 袁苜的咖啡终于喷了，“不为赚钱你是